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仙门歪道》作者:沙米王子 文案   我,王一,出生于湘南国皇室,六岁就被送到清玄道宗修道。长得玉树临风,气质翩翩,乃是修真界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好吧,其实我就是一个龙套A,我那个吊炸天的大师兄才是主角。   某一天,我把大师兄捅死了。   于是乎,我成为了反派A...... 正文 第一章 我TM的把大师兄怼了 我的人生就像是在吃烂苹果,永远也不知道里面有一条虫或者有半条虫。 我很倒霉,真的,真够倒霉的! 那一天,我闲着没事在后山竹林练剑,我那位风流倜傥的大师兄突然御剑到我身后落下,笑意呤呤地向我打招呼:“二师弟,数月不见你还是那么勤奋呢。” 我懂的,他这句话的暗意是:再怎么努力你都还是那么菜鸡。 大师兄王师恩是个天才,年纪轻轻就步入金丹期,而我TM的现在还是炼气。大师兄长相英俊潇洒,笑起来春暖花开,而我笑起来像十二月寒冬还有些骖人。大师兄深得三师妹喜爱,而我只有四师弟的基情。大师兄在两年前的中州试剑大会上轻松夺冠,名气流传整个中州,现在连在其他门派都有很多他的粉丝后援团,将来就算当不成掌门也能转行当偶像,而我如果不穿道服在山门中游逛的话就会被同门弟子当成可疑分子按在地上。 所以吧,大家能够理解我有多么讨厌大师兄吗? 我做梦都想一剑捅死这货! 我收起剑板着脸问他:“大师兄难得回来一趟,为何不先去拜见师傅,找我这个没用的师弟有什么事?” 大师兄风清云淡地轻轻一笑,“师弟不必自嘲,对我而言,师傅是用来尊敬的,师弟师妹是用来关心的,只是爱的方向不同,但在我心里两者都一样重要,先见谁又何必那么在意呢?” 哇,好阳光,好刺眼啊! 大师兄从他的纳物戒指中取出一把仙剑递给我:“师兄我此次下山,斩杀数名邪教恶徒,收获一把不错的宝剑。念师弟你手中没有良铁,特意将此剑留下,待今日回山门谁都没来得及见就先来这里将此剑交予你。” 这把仙剑光看外表就觉得不凡,剑身细长通体青蓝,泛起流彩仙气,剑身刻着“清姬”二字,就算是我这种井底之蛙也知道这是难得一寻的仙剑,大师兄竟然厉害到斩杀邪教恶徒获得此剑还大方地送予我,这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饶是我平时老跟他作对,此刻也不得不由衷地说一声“多谢师兄”,然后怀着忐忑又窃喜的心情用双手将清姬接下。 只是当我碰到清姬的时候我就立马发现自己被耍了。 大师兄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诡笑,笑眯眯地说:“师弟不必言谢,把好东西留给师弟师妹是作为师兄情理之中该做的。” 其实我早该想到,像清姬这种级别的仙剑很可能拥有剑灵,像我这种废柴一碰到清姬马上就遭到了抵触,剑身在微微的震抖,细细一听甚至能够听到剑灵在发出难以察觉到的轻呜。 “哎呀。”大师兄装作吃惊地用袖子遮掩住偷笑的嘴,皱起眉头道:“大意了,师兄我忘记了以师弟你的道行还没有资格驾驭清姬,这是师兄的错,如此粗枝大叶实在是对不起师弟你。” 我们两个小时候就经常如此这般互相伤害,大师兄总是在修行上三番四次羞辱我,每次被羞辱后我都会想办法反计算他,例如在他饭里加些泻药、在他的衣服画点东西、把他偷看小黄书的事情告诉师傅...... 他恨不得我死,我也恨不得他马上消失,如今也是这种情况,他已经无聊到一回来门派就立刻来找我炫耀其在外面的斩杀邪教抢回来的剑,还顺带羞辱我一番。 “......师兄不用道歉,我待会就将这把剑卖了,换一些仙丹来提升我的道行。” 似乎是听懂了我说的话,清姬的反抗越加剧烈,就快要从我手掌飞出的地步。 大师兄呵呵一笑:“师弟你说笑了。” “不,我是认真的。” 大师兄笑眯眯地盯着我沉默良久,像是在思考怎么自圆其说,怎么才能理所当然地从我手里拿回已经送出去的清姬,然后他突然就说:“这样吧,这把剑可不能够白白送予师弟你,如果你能够用清姬伤到师兄我,那么师兄我便承认你有力量驾驭清姬,此剑赐予你便是。” 我抱以怀疑的眼神问:“当真?” “师兄我何曾食言?” 大师兄自信地仰起头,竹叶子都落到他鼻子上了。 其实他确有自信的资本,他是年纪轻轻就达到金丹期的天才,而我只是炼气期,差两个层次的人,我连碰到他衣角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伤到他。 噗—— 我把清姬捅进了师兄心脏的位置,血溅了一地。 老实话,我只是应他约定随便往他身上捅一剑罢了,压根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就成功。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出了什么错,但是当师兄的表情突然大变,痛苦地望着从他胸口穿到后背而过的清姬时,我才发现我真的成功捅了他一剑。 没有做梦的时候那种畅快的感觉,我全身颤抖地松开手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一个不慎瘫坐在地上,抬头望向师兄,他正怒发冲冠地瞪着我,对我而言就像画像中赤发青眼的恶鬼,从他身上流出来的血从衣服滴到地上,湿染了地上干黄的竹叶子。 “你你你你怎么不躲啊?” 大师兄憋着怒火:“我还没说开始!” 他一甩手将清姬从身上拔出扔掉,温湿的鲜血喷了我一脸,他迅速地用真气封住伤口,另一只手虚弱地从纳物戒指中取出一颗金光闪闪的丹药,正要服下的时候手一抖,金丹从指间滑落,掉地上后一骨碌从斜坡滚得远远的。 大师兄再撑不住,跪在地上深喘数口气后他带着怒意望向我:“你!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把大还丹捡回来?快!” 我被吓得慌了神,听到他这么吼,连爬带滚下坡在杂乱的竹叶子泥地里翻寻那小颗的金丹,还好那颗金丹泛着金光,没一会就找到了。我连忙捡起来跑上坡来到大师兄面前,见他已经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我犹豫了。 冷静下来想一想,要是他这趟平安度过危险,我铁定要完蛋。以他的性格,不止是把这件事情告诉师傅,还会添盐加醋说是我故意谋害他。大师兄跟我不一样,他是门派新星,注定将来会成为门派支柱甚至很可能会继任掌门之位的男人,像我这种不起眼的小弟子伤了未来掌门,按照门规逐出山门还是轻罚,我被处死才合理! 竟然这样的话——他还是去死好了。 我装作手滑,金丹又掉在地上滚到斜坡下面,大师兄看得明亮,气怒地问我:“你是故意的!” 哎呦,戏没演好被发现了。 我正色道:“是意外。” 大师兄气急败坏,用真气支撑身体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走下斜坡,打算自己去捡金丹,没两步就滚了下去。吱呀两声后,他趴在地上翻找了一会就找到了金丹,我在后面跟着,见他找到金丹正要伸手捡的时候,我从后面伸出一脚将金丹踢走。 “诶,脚滑。” “你!” 大师兄在地上瞪着我,把我吓得连忙后退,而他也重新站了起来。 “王一,我看你不顺眼好久了,像你这样的废物还想要我死?那我今天就杀了你!” 明明心脏已经被捅了个洞竟然能够撑到现在还可以反击,作为年仅二十三岁的修真者,他的实力强得惊人,哪怕是现在这副模样,要杀了我这种弱鸡也不见得不可能。 “清姬!” 大师兄朝插在地上染了他的血的清姬一招手,我以为他要召来清姬杀我,便连忙将佩剑拔出。 然而清姬并没有听大师兄的命令,仍是插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愣了半晌,只见大师兄不甘地对清姬说:“你到现在这种关头还不肯接受我?” 原来连他也驾驭不了清姬,这货居然无聊到拿自己都驾驭不了的剑来耍我?! 在我异样的目光下,大师兄又羞又怒地喊:“像你这样的废物,就算不用清姬我也可以杀了你!”说罢他使从纳物戒指中取出了另一把仙剑。 我连忙将佩剑拔出,在大师兄指挥仙剑飞袭向我的那瞬间,使出了剑罡捍主,一阵银白的剑气笼罩着我,仙剑一下子就突破了我的剑气直刺向我,幸好我早料到会剑气会被突破,在千均一发间侧身避开。 噗—— 大师兄终是重伤濒死,在使出这一招后立刻引发二次重创,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生死未知。 我惊魂未定,持剑小心地走过去恐防有诈,直到我蹲下来伸手触碰在他的后脑山阴穴上,确定他已经没有生命迹象才稍安心下来。安心不到片刻,随之而来的又是恐惧。虽夜夜做梦都想杀了大师兄,但在亲手实现后如同黄昏转黑夜,恐惧像黑幕一样降下越加渗透人心。 不过,既然已经错了只能一错再错下去,再不赶快毁尸灭迹,万一被人发现的话后果恐怕比死更惨。 我将大师兄的尸体拖到竹林后面的断崖,正要抛尸,想到这家伙身上还有些好东西,就先把纳物戒指摘下来,再将他一把扔到崖下深渊。抛完尸后,我连忙回来收拾现场,将有沾血迹的泥土和竹叶子都清理干净,将身上沾有师兄血迹的道门服饰收入纳物戒指,换上纳戒中师兄干净的道服,又将清姬捡起来收入纳戒中,完成后再三检查没有留下线索才匆匆离开,准备回去住所。 只是没等我走几步,身后就有人喊了一声:“大师兄!” 正文 第二章 龙套的我和师妹师弟 我们水镜峰的宗旨是:上(想)善(咋)若(就)水(咋),心(无)如(法)明(无)镜(天)。 目前为止加上师傅总共只有五人。 大师兄王师恩从小就是孤儿,被师傅在山脚捡到并抚养成人。后来发现他是天纵奇才,便正式安排其拜入水镜峰,成为师傅门下第一位弟子。年仅二十便达到金丹期,打破修真界有史以来的纪录,传闻中已经确定为下一任掌门的男人,连年长的前辈都对其客客气气。 三师妹木清清是清玄道宗传奇英雄木常青的遗孤,生下来就自带权二代光环,并且貌美如花、娇小玲珑,深受上至掌门长老、下至外门弟子山下百姓的喜爱。 四师弟郭小白是个单纯的正太,不过哪怕是个正太在修为上也比我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我,王一,水镜峰二弟子,出生于湘南国皇室。除此以外,我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其实我是个穿越者! 原本应该待在皇宫里享受荣华富贵,结果在我六岁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老道士,说我很有仙缘,于是我就被送到清玄道宗学习修仙道术。因为天资平庸,湘南国皇室送了一大笔钱“赞助费”,清玄道宗才“勉为其难”收下了我。就因为这个靠钱进来的身份,我在门中受尽鄙视,就算是我自己也觉得很丢脸。 但既然那老道士说我有仙缘,说不定我其实是个天才,只是后天觉醒那种呢?于是乎我发奋图强,十四年来每天都敬敬业业苦修道法,就算是天赋差点也还是相信可以通过努力补偿回来的。 结果我TM真的是个废柴啊!连两年前才入门的四师弟在修为上都已经超过我了,那我还修个球啊!什么狗屁湘南国皇子,背景设定得那么华丽有个屁用!怎么看都像是会被主角一剑劈了的反派A! 然而像我这样的反派A居然也能把作为主角的大师兄插了。 这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 正当我准备从这个值得纪念的竹林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后面大喊一声“大师兄”,立刻把我吓得全身冒汗。 然后等我战战粟粟地回过头来一看,发现是四师弟郭小白: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可爱正太,正高兴地捧着两块番薯穿过竹林跑过来。在看到我的脸后,小白愣了愣神停了下来,有些失落地说:“诶?原来是二师兄呀,我还以为大师兄回来了。”然后跑到我身后盯着我刚换上的道服:“为什么二师兄会穿着大师兄的道服?” “呃?” 什么啊,看来并没有发现我已经把大师兄给挂了,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尽力装作平常的样子。 “小白你说什么?” “二师兄你穿了大师兄的道服呀。” 在小白的指引下,我将后面的道服拉扯到前面看,看到道服上有着如绣花般纹着的两个漂亮的字:师恩。 原来如此,并不是发现我做了坏事,而是看到我现在穿着绣有大师兄名字的道服就以为我是大师兄,把我吓得差点心脏停止跳动。 我心虚地望往竹林别处对小白撒谎道:“最近山上雾多潮湿,衣服干不了就翻了那家伙的衣服来穿,我们师兄弟的感情那么好,相信他不会介意的。”如果他还没有死的话。 “二师兄,最近山上一点雾都没有喔。” 正当我准备一掌拍他让这个小正太不要多嘴的时候,身后不知不觉来了个人。 “大师兄!” 我又被吓得全身冒冷汗,现在是对任何关于那家伙的东西都很敏感。 回头一看,是三师妹木清清,正在欢天喜地的跑过来。她大概也跟小白一样,看到大师兄的道服就以为我是他,在我一转头之后她的表情就僵住了,然后立马露出看到O一样的的眼神和用喉咙咽着O的语气对我说:“啊......是你啊?”连二师兄这三个字也省下,她用带着责怪的语气问:“你干嘛穿大师兄的衣服?” 真是不爽,不同人之间的待遇差距就是那么大。 尽管三师妹对谁都表现得十分可爱,唯独对我,在没有旁人(小白不算)的时候她就露出了真面目——一个权二代娇蛮大小姐。 我只好像骗小白那样告诉她:“最近山上雾多潮湿......” “你是白痴吗?最近山上一点雾都没有。”她鄙视了我一番后才提起正事:“师傅叫我来找你,说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我心里一揪:难不成我刚刚干掉大师兄的事情被师傅知道了? 毕竟师傅拥有很多神秘的能力,例如跟大师兄建立了精神连接,师兄死前将凶手是我的消息通过精神连接告诉了师傅......这个听起来神乎了点,不过我王一平凡了一辈子,还没有遇到过被师傅称为“重要的事”,要说我作为一个反派A最光辉的事迹,那就是把作为主角的大师兄干掉了...... 我紧张兮兮地问三师妹:“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 一句话简单利落地结束了跟我的谈话,看来她真的很讨厌我。 到底要不要听话回去呢?还是现在就找个借口溜下山? 逃跑吧!这种情况下只有逃跑! 不过还是算了吧......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想在清玄道宗的地盘逃掉都是不现实的主意......师傅要是有心杀我的话,像我这种水平根本逃不到哪里去,说不定它找我真有其他的事呢,现在就逃跑的话就表现得太心虚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心乱如麻地和师妹师弟走回家。三人一前一后走在竹林的曲宛的小径上。小师弟脚子迈得小,努力地跟在我后面。三师妹一蹦一跳走在最前面,还拣了根竹枝像是舞剑那样挥划,每一下都挥得咻咻作响,不时回头偷看我,说不定是在脑补如何用竹枝将我抽得起不来。 竹林子飘下片片落叶,我满脑子都在想着以后要怎么办,怎么才能永远隐瞒我杀了师兄的事实,还有以防万一我得准备一下逃跑计划,不过实现这些的前提是我得平安度过师傅这一关。 “二师兄。” 跟在身后的小正太小跑地追了上来,在旁边向我举起了他双手捧着的两块番薯,“二师兄你看呀,这是我四月份种下的番薯,现在已经这~么大了!” “哦。” “只有两个哦,一个送给师傅和大师兄,一个送给你和师姐。 压根没有心情搭理这个小正太,不过不搭理他估计会不依不饶,我只好摸着他的头说:“你师傅只吃小鱼干不吃番薯,你大师兄死......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不用管他。你师姐不爱吃番薯,吃多了她怕会放屁影响她完美的形象......”三师妹回头冷冷瞧了我一眼,我:“只有两个番薯这么少,今晚我煮番薯糖水我们两个吃就够了。” “好耶~~~今晚吃番薯糖水啰~” 小正太看起来很高兴,一小跑追上了三师妹,讨好地问她要不要吃番薯糖水,三师妹稍微考虑了一下,还是摆摆手拒绝了,回过头朝我瞄了一眼后拉着小师弟就往家跑,从前面传来两人一阵铃铛般的笑声。 担心那么多没用,我揉了揉脸,赶紧踏着满是青苔的石板小径追上师妹和师弟,还听到了他们两人在说悄悄话。 “师姐,二师兄今天好像有点古怪耶。” 我心里一揪,没想到这个笨蛋小正太居然也看出了问题,但师妹马上答了他。 “你管他那么多,他哪天都是这么神经病的啦。” “也是哦。” 那真是侥幸我经常这么神经病啊。 正文 第三章 我家的师傅是优雅的象征 清玄道宗,中州第一修真大派。 每年慕名而前来拜师学道的人如过江之鲫,不过清玄道宗招收弟子十分严格,虽不至于万里挑一,但千里挑一还是确有其事的。若资质差点想要拜入山门,那得交一大笔“赞助费”。 现在其他峰都因为收赞助费而富得漏油的时候,我们水镜峰只有几栋搭建在山顶的简朴木屋,毕竟整座水镜峰只有我们师徒几人,从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称为相依为命的家人。当然,那个已经被我怼死的大师兄不归我家人这个概念之内。 一进水镜峰主屋师妹和师弟两个活宝就在大堂到处大喊“师傅”,并且钻桌底椅底地找。我在屋外站着害怕得瑟瑟发抖而不敢进去,见他们两个在屋内找不到师傅便抬起头一看,果然师傅就在屋顶的红泥瓦片上懒懒散散地晒着夕阳的余光,因为被喊声打扰而不满地甩了甩尾巴,吓走了站在它耳朵上休憩的蜻蜓,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是它有重要事商量叫师妹找我回来的。 我们的师傅是优雅的象征,它名字叫王喵喵,人如其名是一只猫,白底黄斑的被称为中华田园猫那种。 这不是幽默的玩笑,我们的师傅确实是一只猫,准确来说是猫仙。它在上一次正邪大战中站在正道这边并屡立奇功,获得正道的一致认同,后来经过一系列事情成为了清玄道宗的长老,主掌水镜峰。之所以我们水镜峰一直都是门丁稀零跟师傅是只猫有很大关系,谁敢将自己的前途托付给一只猫?只有那些没有选择自己师傅机会的人才会被送来水镜峰,于是乎我们水镜峰就成了孤儿和垃圾的收容所:大师兄、三师妹、四师弟都是孤儿,而我是垃圾。 不过看到师傅还是那么懒散的样子我也放心下来,这副模样总不像是察觉到我干掉了师兄吧? “师傅,我回来了!”我朝上喊。 大懒猫睁开眼睛瞧向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后直接从屋顶上一骨碌滚了下来,我熟练地在屋檐下伸出双手将它接住,它躺在我双手间用长长的猫尾巴撩我的下巴:“阿一,早饭吃什么呀?” 不知道为何,面对这个懒洋洋的花猫后一点的紧张感都没有了。 “黄昏了,快朝那边看啊,现在已经黄昏了。” 师傅朝群山云海的边际望去,那里的落日已经将天空染了一片金黄和红霞,它才发觉了般说:“哟,是喔。”然后它又转过头问我:“晚饭吃什么?” 瞧它这副蠢样,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三师妹和小师弟从主屋里跑了出来,看到师傅在我手上后,三师妹有点小生气地抱怨:“师傅你跑哪去了?不是说有重要事找那个家伙吗?” “那个家伙”是指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我。 师傅才想起来般,“哦对哟。”然后从我手上跳下来,慢吞吞地走进了主屋,我们三个徒弟在后面跟上,最后师傅跳上了主位上,用猫尾巴指着旁边的檀木茶几上放了着的一封信:“看信。” “我的?” “嗯。” 其实我一看这信封质地和金边纹饰就知道到是来自哪里的,走过来取出里面的信一看,果然是来自湘南皇家的。里面的内容无非是告诉师傅:皇子修仙无望,皇上已经安排其跟邻国绿苗国定下一场政治联姻,让师傅尽快让我回来湘南国王宫,完成跟绿苗国的公主结婚大事。 等了十四年,去他娘的湘南国终于要召我回去了! 打从六岁我就被送到清玄道宗修道,在水镜峰一待就待了十四年,从来没有回去过,我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个湘南国皇子的身份。王族生活是怎么样的早就忘记了,那个写作“父王”读作“养父”的大叔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恐怕就是一个纵欲过度的肥猪吧,毕竟男人有权有势后都是这个样。 我之所以在知道要回去王宫后会那么高兴,还不是因为比起修仙啥的,我更加喜欢当个游手好闲的皇子,每天过着清朴的生活还要练功实在太辛苦了,要是有大师兄那样的主角光环的话我倒想继续修仙,不过作为一个龙套的话还是免了。回去王宫后我要过那种属于我的放荡皇子的生活,妃子要娶十个!至于要去跟绿苗国公主联婚......随便啦,只要能够恢复我皇子的身份就怎样都好,哪怕那个绿苗国的公主长得跟只母猪似的,娶完就叫她去死吧! 还有一个高兴的原因是:大师兄被我干掉,我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妙,万一追查出我是凶手想逃都逃不了,而这时候湘南国的来信实在是太及时了! 我脸上喜悦的表情藏不住,引得师弟师妹把信抢走拿去看。这时候师傅跳上我的头上,趴在上面用尾巴拍了拍我的脸问我:“你看起来很高兴呢。” “那当然,我可是要回去当皇子啊!”但想一想,觉得这样说很对不起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师傅和师弟师妹,我又满脸难过地补上:“我同样很舍不得这里很舍不得大家,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只猫比师傅的毛摸起来更舒服了,山下的妹子也没有一个比得上师妹那么可爱,我将来要生的儿子肯定没有小师弟那么乖巧,虽然回去之后可以不用见到师兄是一件大好事......不过呢,如果我当上皇子的话就可以在朝廷要个官职,圆了我为人民服务为天下苍生谋幸福的心愿!” 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师傅怎么可能不清楚我在说真说假,它也懒得劝我,只是说:“你的路你自己选择,可惜了你那一身仙缘,不过既然天赋不足继续修炼下去也只是浪费光阴。凡人的寿命很短,为师也不希望你在没有未来的事情上荒度一生。回去的日子你自己定吧,看信上的内容似乎这事挺急的,所以最好在一月之内就动身。” “不用一个月,我今晚就会收拾包袱,明天一早我就离开。” “好快!”不过它马上又问:“那今晚的晚饭会做吧? ” “做!吃鲱鱼罐头。” 师妹和师弟看完信上的内容后,都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听到我明天就要走之后,他们立刻就变得紧张起来。 小师弟:“二师兄,今晚的番薯糖水会做的吧?” 三师妹:“走之前记得将大师兄的道服留下。” “你们谁倒是来挽留一下我啊!” ...... 入夜。 晚饭后我烧了锅水,装了盆适温的热水来到院子给师傅洗澡。 我坐在木墩上,从脚边的瓶子倒了点青莲花沐浴露,涂在师傅身上然后放轻力度慢慢地搓,搓出一堆的泡沫。师傅全身放松地任我摆弄,舒服地抬着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我正失神地想着师兄被我干掉的事。 “阿一,你今天很让为师失望啊。” 师傅扭着猫腰面朝向我,我瞬间被吓醒,挠着它肚子的手停了下来,不明白师傅是说师兄的事还是鲱鱼罐头把它臭成废猫的事,我咽了下口水紧张之色禁不住布满脸上。 师傅难得绷起脸认真地问我:“你是真的打算明早就回去湘南吧? ” ——呼。 差点吓死,原来还没有发现啊。 “呃,明早回去。” “你这个家伙,还真是无情啊, 只有为师看出你是认真的,清清和小白还在以为你是开玩笑呢。” “他们以为我是开玩笑?” “那是当然的吧,如果他们两个知道你真的要走,还不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白的话是会很难过啦,不过清清就算了。” “你啊,平时那么多小聪明,有些地方真像个笨蛋啊, ” 师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长长的尾巴连带着洗澡水抽了我一脸。我脸上生痛,因为经常被抽也没在意,擦了擦湿湿的脸继续给它挠毛,师傅一边享受着一边想认真跟我说:“你大师兄虽然年纪比你大两岁,但他一心只想着变强,忽略了师弟师妹。而为师我是一只猫,无法照顾他们太多。只有你啊,从六岁开始就替为师烧水洗澡,这一洗就是十四年。年纪仅八岁就成熟到可以照顾比你小三岁的清清,后来也把小白照顾得妥妥的,连大师兄的日常起居都是你在打理,说到底水镜峰这一家子还不是你在照顾?卧槽,你怎么哭了?” 我擦了把眼泪说:“我想到我原来替大师兄做了那么多杂活我就难过,这些本来都是他要干的!” 师傅虚着眼望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喵”,然后躺在木盆上继续懒洋洋地说:“我的意思就是,师兄师妹师弟都是孤儿,一直照顾着他们的你在他们眼中就像是亲生父母一样,别看清清对你那么凶,子女对父母态度不好那不是常见的事儿?何况清清是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向你撒娇?清清和小白是认定你不会狠心离开他们的才会到现在还那么悠哉,看你刚才一看到信就高兴成那样,他们怎么会想到你真的是那么无情呢?” 师傅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可能我是内心太过阴暗才会没有注意到这些。不过师傅说得有点不对的是:大师兄和我一直是宿敌加仇人,根本没有所谓的亲情可言,想想他临死前还想拉我陪葬和我可以不念兄弟情捅死他就可以知道,换作其他人的话我还真下不了手。 师傅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在考虑回去的事,它又说:“今晚好好想想,要离开也不用急着走哦,至少给清清和小白留点准备时间。” “是的,师傅......呜哇哇啊啊啊!” 气氛正严肃的时候胯下突然一阵蛋痛的感觉涌上来,痛得我失声大叫。 正文 第四章 斗不过主角就赶紧逃吧 之前干掉大师兄之后,为了避免别人发现我身上有大师兄的纳物戒指,我特意将戒指藏到档部,这样任谁也没有可能会检验到我那里。但是我失策了!天知道这纳物戒指搞什么鬼,居然突然间变得灼烫无比,把我的蛋给烫起煎蛋的节奏。 师傅见我这样子也紧张起来,趴在木盆边缘问我:“怎么了阿一?” 我捂住档部蹲在地上抽搐,但又不敢将戒指拿出来,一时口快就说:“最近撸多了,那玩意痛!” 师傅木然了一会,然后又躺回热水里,“哦,是吗?”摆出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凡人就是荒唐,还是阉了吧,省得麻烦。” 没空吐槽师傅的说话,我连忙站起来,“我先去解决一下。”便匆匆用X腿扭扭捏捏地走回自己的房子,关上门后一把伸手到裤档里,将那火烫的纳物戒指拿出来扔到地上,烫得我手心都红了,蛋都熟了一半。 “吸——痛死我了!” 我倒地上抽搐了好一会才像毛毛虫那样一伸一缩爬向被扔在地上的纳物戒指,此时戒指似乎安分下来了,从通体灼红变成原来的银蓝,捡起来透过灵识进入戒指里一看,原来那把仙剑清姬的剑灵想靠自己的意志离开这个纳物空间,造成了戒指的能量混乱而变烫,不过总算是安分下来了,虽然有心想拿清姬出来看看,但是害怕清姬的剑气被师傅察觉便不敢拿出来。 “二师兄!” 小白突然打开门闯了进来,我反应快一下子将戒指塞进口中。 “二师兄!”小白见我趴在地上,赶紧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二师兄你怎么啦?刚才我听到你在叫就出来了,师傅说你回了房间......诶?二师兄你在吃什么呀?” “吃蛋啊!” 我有些气恼地说:“我有教过你进别人房间前要敲门吧?” “有,不过我......” 小正太的脸上满满是对我的担心,虽然很感动,不过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情跟他扯蛋,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将小师弟推出门外,尽管他对此很难过,不过我还是狠心地将门反锁。 将纳戒吐了出来后干呕了一番,我再检查透过纳戒检查清姬,它现在很安静,但是难保什么时候会再发烫。为了避免被烫着,我用绷带将戒指缠了几圈再塞到裤档里,虽然弄得裤档看起来鼓了起来......还用白荷清凉油涂了一下被烫伤的蛋,顿时觉得下面凉飘飘什么疼痛都消失掉。 再回到院子里,师傅已经在木盆里泡得不耐烦了,见我回来第一句就问:“是为师的错觉吗?你下面比刚才大了好多。” “......是错觉,师傅。” 等我凑近了它特意嗅了一下我的手,眯着眼睛盯我:“还用了清凉油,你这个徒弟比我想象中还要变态。” 相信我现在绝对在师傅心中留下一个不堪描述的糟糕印象,而且我还不可以解释。不过不管我再怎么糟糕,我还是将师傅从水盆里捧在怀里,用毛巾给它擦干身上湿搭搭的毛。给师傅洗了十四年澡,还是第一次我从它眼中看到了我给它擦毛它还一副嫌弃的表情,真叫人心酸。 “师傅。” “为师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别这样嘛师傅......我问你呢,假如......我说假如啊,我要是有一把剑,它的剑灵很不听我话那怎么办?” 师傅好奇我怎么会想到这个,不过还是先解答了我的疑惑。 “万物吸取到一定程度的天地灵气就会拥有灵性,剑也不例外。剑因常与修真者为伍而容易诞生灵性,我们称那剑的灵性为剑灵。一般来说,只要剑主实力足够,剑灵都会遵从剑主的意志行事,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拥有智慧的剑灵。拥有智慧的剑灵会像人一样有自己的思考和选择,不一定会听从剑主的命令,顶级的剑灵甚至能够像妖怪一样修炼出人形。不过为师只知道整个清玄道宗修炼出人形剑灵的剑,只有掌门之剑焚魔。” 未了师傅还补上一句自已的评价:“不过剑嘛,作为武器主要还是由持剑者来掌握,要有智慧的剑灵来干嘛?一旦打起来人剑不能共同一心,很可能就会带来致命的错误。” 听到师傅这么说,我不禁感到惊喜。 惊的是,清姬竟然是如此珍贵难得,而大师兄居然有办法搞到手,也不知道他是斩杀了什么邪教恶徒获得的。 喜的是,清姬已经落到我手上。 师傅已经全身被我擦得干爽,在我大腿上猛地甩了甩身体,皮毛又重新扬散开来,仰起头对我说:“你要问剑灵不听话怎么办,那没有很好的办法,一是让自己获得剑灵的认同,二是将剑投入炼妖炉重铸,将灵性除去......不过你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干嘛?” 然后我一时嘴馋:“没,我就是在想师傅是只母猫,化为人后辣~么漂亮,有没有人形的剑灵会比师傅还漂亮呢?” ...... 整个晚上我都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一是因为把大师兄干掉了,情绪又激动又害怕;二是我脸上被师傅抓了三道爪痕;三是我真蛋痛,要不停涂清凉油! 艰难地熬到天亮后才睡了一小会,结果没睡片刻就被小师弟敲门大喊给吵醒,原本我是不想理他蒙头继续睡的,但因为他的喊声听起来挺急的,便拖着已经老了十几岁的脸容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 “呼啊啊~干嘛啊?你已经是大人了,自己做早饭啊。” “不是啊二师兄!”小正太满脸慌张和着急地拉扯着我的睡衣:“刚才有人来传话,说大师兄被坏人重伤昏迷不醒,被送到正阳主峰被掌门和几位长老抢救中......” 我的脑袋如雷轰顶,一下子变得空白一片。 “真的假的?!” “真的!” “骗人的吧?!” “二师兄我没骗你!” 小师弟是不可能会骗人的,更不会拿这种事来骗我。 可是我TM的已经捅穿了那货的心脏还抛尸崖下,做到这种地步还能不死?!这货的主角光环到底是有多强啊?!难不成还发生了在崖下被隐世高人所救还传授了绝世武功这样的狗血剧情?! 我就应该想到作为主角的大师兄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作为反派A的我干掉的,当时咋就不把他的头给砍下来,他再复活给我看看?! 小正太拉着我的衣服着急地喊:“师傅和师姐已经赶去正阳峰了,二师兄我们也快点去吧!” 去?去个屁啊?! 去到那里我就得被斩杀!而且还是在师傅和师妹、小师弟的失望和愤怒之下被乱剑砍死,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跑路。对!跑路,不是说大师兄还昏迷不醒吗?那就是说暂时还没有人知道谁是凶手吧?趁还没有被发现之前我得赶快离开清玄道宗,回去我的湘南国都。不,就算回到王宫也会被清玄道宗捉住的,我只能够浪迹天涯。 想想接下来艰难的逃亡日子我就想哭,但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双手按在小师弟的肩膀上,严肃地说:“师兄我还不会御剑飞行之术,还是小师弟你先自己飞去正阳峰看大师兄吧,我等会跑着过去。” “我可以载师兄你......” 小师弟虽然已经学会了御剑飞行,但是载两个人实在太勉强:“我还年轻,不想从万丈高空跟你一起掉下去。” 小师弟无奈只能自己一个人乘飞剑去正阳主峰。 我望着他已经飞远了,想到接下来要亡命天涯,再没有机会见到小师弟、三师妹和师傅,或者再见的场合是我被捉回来拷问,我的心情就格外的痛苦。待他们知道是我下杀手差点杀了大师兄,一定会对我非常失望的,师傅会痛恨我这种卑鄙的徒弟,师妹师弟会看不起我这个师兄,那个人生赢家的大师兄笑看我名声涂地,一定会非常畅快。 “永别了,我的家!” 我向这个已经居住了十四年的水镜峰和一起生活多年的师傅、师弟、师妹暗暗道别,擦了一把眼泪后,我赶忙回到房间里翻箱倒柜换上普通百姓的服饰,将一些重要的小物件塞进包袱里,然后拿着佩剑就马上往山下跑。 一边跑我一边回忆昨晚已经想好的逃跑路线,首先人多的大路是肯定不能够去了,只能够抄一些隐秘的小路下山。然后山脚的有来镇是肯定不能够进的,必须绕过去。湘南国是回不了的啦,不如往邻近的绿苗国走走,听说那地方虽小但挺和平的,到了那里后找个偏僻的村子找块地皮搭间小房子住下。不用担心被人欺负或者活不下去,我虽然还只是炼气期,但好歹也算是个修真者,寻常大汉子能打十个,而且靠我聪明的头脑总有办法好好生活的。 下山的小路不好走,虽然我对这座山非常熟悉,但一路下来得穿过茂密的杂草,跑得太快还被荆棘钩破了衣服,不过为了活命我还是只能拼命地跑,早一步下山就早一步脱离危险。 正当我抄小路下山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望到前方的茂密的树影中有着两个人影,吓得我连忙停了下来,躲到旁边的草丛里。 天亡我也! 难道他们那么快就发现我是凶手,知道我要逃走,已经安排了人在路上拦截我吗?! 怎么办啊?!开打的话我在这里是肯定谁都打不过的,绝逼要被捉回去。真不成的话,难道要向大师兄下跪道歉求他放过我吗?不,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而且要我向那家伙下跪还是杀了我算了。 不过......似乎他们还没有看到我。 我偷偷探出头往前方树影下那两个人望去,意外地发现:他们身上穿的服饰不是我们门派的衣服...... 正文 第五章 怕了没,我就是王喵喵 两个外来客,一个大叔一个少女。 中年大叔身穿粗麻布衣,背着一把沉重的大刀,长得粗犷豪气,右臂的衣袖空荡荡的,显然缺了一臂。而少女全身的衣着打扮不是红就是白,长着一张俏丽的小脸,眼睛充满灵性,举止投足间轻灵轻快,腰间佩带的一对银铃随着她的行动轻轻响起,就像是来水镜峰游山玩水。 清玄道宗五峰十八岭均不是随意让人进出的地方,外人若想来访,先要从正阳主峰上山向礼祭执事长老得到游访允许,再持牌与门中弟子共游,既为监督亦是以防出现将客人误以为贼人的事。这两人既没有穿我派道服,也没有同门弟子随行,悄然登上我水镜峰,怕是不怀好意。 虽然我已经准备浪迹天涯,但现在仍然是水镜峰的人,要是他们上峰后做出什么伤害师妹师弟之事......关我屁事,反正现在山上没人,就算晚些师妹师弟回来师傅也应该会跟着回来,肯定会没事的......我一个没用的二师兄瞎操心什么,还是专心逃命吧。 可惜这条捷径小路被他们两个挡住了,我只能够躲在一棵树后等他们先过了再继续跑路。 那两个人沿小路上山,少女四处赏望风景,大叔则不安地跟在后面警惕四周。 “大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少女像是没有听见过,又跑又跳地来到一个斜坡上,看着更上一层楼的风景,“回去什么?我们到现在还没到山腰呢。” 大叔纵身一下就跳上来,站在少女身后劝道:“这水镜峰虽只有五师徒,不过也是清玄道宗的地头,万一被他们发现了,那几个徒弟纵使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他们的师傅王喵喵是有‘虐杀獠牙’之称的高人,怕属下不是其对手。” 少女满不在意地背着双手眺望远方。 “不过是一只猫罢了,若非我对兽毛过敏还想摸摸看。况且,不是对手又怎样?我们来水镜峰是向王师恩那宵小要回我们的东西,名正言顺。虽然知道他们门派的人肯定会偏袒他,不会将清姬归还。若是能顺利将清姬偷回来最好,不过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我们,量他们理亏也不敢把我们怎样。要是他们实在愚蠢到把我们扣留不许离开,那就让爹爹出面,他们清玄道宗还真敢伤我,或是留我在这里一辈子不成?” “属下正是害怕事情发展到需要教主出面的地步啊。” “若真到那时候,燕伯伯你就陪我挨爹爹两句斥责呗。” “只怕教主不会责怪大小姐,而怪属下不制止。” “那就只能委屈燕伯伯啦。” 少女望这山中美景差不多,便回过身继续上山,姓燕的大叔满脸无奈地叹气,但也只得跟着。 我在树后屏息探看,身上老被虫子骚扰也不敢乱动。 听他们所说,那女的是某个教主之女,那姓燕的大叔大概是个保镖。昨天大师兄说他下山斩杀邪教恶徒强夺清姬,现在看来大师兄分明是砍了他们的人抢了他们的剑。这两个外来客不怕被清玄道宗捉住,似乎不是什么邪教。要真是邪教的话,作为正派之首的清玄道宗还不将他们杀之后快? 这种一看就知道很麻烦的事情还是听听就算,赶紧跑路才是正事。 等他们走得远些,我才敢迈开脚步离开。刚踏出一步,突然觉得胯下有点不对,藏在档部的纳戒又开始在发烫。还好用布块包住,在这还带着寒气的清早里暧暧的很贴心,我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机智了。 又迈了两步,档下的情况变得有点不对劲,为何包了层布还是那么烫? 低头一看,卧槽居然冒烟了! 这烟气立马惹得周围的虫子、鸟发生小骚动,吱吱喳喳的叫,没走多远那少女和大叔就察觉到异样。只听见他们在我所藏的树后不远停了下来和兵器拔出的声音,那个大叔朝我所躲藏的树大喊:“谁在那里!” 啊......完蛋了。 不用看就感觉到他们正在靠近这里,这个时候就算假装没人也没用。逃,肯定是跑不过那个修为看起来很高的大叔。百般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从树后站出来。 大叔见我出来,单手举着那把厚重的大刀警惕着我,而那少女的表现则是很随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特别是直盯我那冒烟的裤档,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那样瞪大了眼睛。那纳戒越来越烫,包着它的那块布貌似就要着火了。我忍着下体的烫热,突然灵机一动,懒洋洋地倚靠在树干半眯着眼睛望着他们。 “两位来我水镜峰作客,怎么不提前预约就突然登门拜访了?” 少女皱着眉头问了我一句:“你是谁?” “啧啧啧,后辈就是后辈。”我装作一副高人模样:“你这个小妞年轻轻轻自然不认识本座,刚才不是说想摸我的毛来着?” 大叔的大刀差点被吓得掉在地上,惊道:“王喵喵?!” “没错!本座正是王喵喵!”感觉喊出师傅的名字气势上就弱了一半,我模仿师傅那懒散散的样子,打着哈欠说:“不过本座已经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虐杀獠牙’,只是一只隐居山上的懒猫罢了,不想沾血多年。”接着一摆手,环视周围的山林:“这水镜峰里到处都是本座布置的阵法,你们两人打从一开始进山我就察觉到,特意过来见见是谁那么大胆。” 师傅已经几十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这十几年来更是连水镜峰也很少离开过,外界人根本就没有见过师傅的真容,清玄道宗的弟子就算看到了师傅也只以为是哪里跑进来的野猫,哪知道王喵喵是母的,更别说师傅的人化。我一身普通民服又没有一点仙气演这么一出戏,也不知道能够唬住他们几分,但至少那大叔对我多少有点敬畏的意思,天知道王喵喵是不是个喜欢假扮成普通人的怪老仙,虽然我看起来只像个地痞。 倒是那少女比起大叔要冷静许多,她含笑地走前几步,害得我心里发慌。 难道我作为反派A的演技一点都没有骗到她? “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我听说前辈是个美人,怎么现在一看,前辈却是位风流倜傥的公子?” 这句风流倜傥没有一点说服力。 当时这只狡猾的狐狸离我只有十米不到的距离,可以清楚看到她眼中的机敏的灵光,绝对不是好糊弄的角色。我有心将裤档那滚烫的东西掏出来扔到她脸上然后转身就跑,只是那样做的话就彻底败露自己纸老虎的事实,也不知道他们心肠如何,这水镜峰中现在除了我和他们以外没有其他人,万一他们要杀人灭口,我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江湖上的传言能有几个是真?”我指着自己鼻子问她:“本座问你,你可曾见过本座?” “自然没有。” “所以说你还是图样图森破,告诉你一个事实,本座是个汉子!” 少女不甘地嘟起了嘴:“那又敢问前辈,为何不以原形现身?” “为什么?”这个问题我思考了一秒就能回答:“那是因为近来这水镜峰中好些野猫在发情,一看到本座就跑过来想霸王硬上弓,本座不想伤害它们又不想束手被上,只好化为人形。” 不是我生编乱造,之前还真发生过师傅被山中野猫追着干的事情。每次遇上这种情况它都会一尾巴将那些野猫打飞,都是我和小师弟将那些被打伤的猫医好后带到山下放生。我就经常坏心地劝师傅找只帅气的公猫从了,然后啪啪啪的被尾巴抽了一脸。 她到底还是忍不住笑了,缓过来后指着我的裤档的部分:“王喵喵前辈,你的裤子一直在冒烟哦。” “你懂什么,这是仙气!” 这个问题多多的少女又要继续追问,我立马打断:“对了!有一样东西还给你们。”然后伸手到裤档里一阵捣鼓。 两人立刻一脸异色,大叔正要开口喝斥我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污劣的行为,却是见我从裤档是中掏出了一把剑,顿时两人的表情叫那个精彩,估计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从裤档里掏剑的本领,就算没有完全相信我是王喵喵也得先怕了我三分。 ““清姬?!”” 我取出的剑正是清姬,将她取出来后纳戒也跟着安分下来,我的蛋避免了再次被烫熟的惨剧。不过清姬似乎察觉到我是从裤档里将她取出,抖得特别厉害,我猜她要是有人智肯定会气炸。不,抖成这样估计真是气炸了。 “接着!” 我随手将剑朝少女一抛,不过少女却没有接住,而是嫌恶地避开。倒是后面的大叔闪身上来将清姬接住,尽管那大叔也是一脸恶心,要是这剑上再沾根毛啥的怕是连他也不敢碰。 “本座昨日得知贱徒偷了东西,对此事感到非常气恼,已经替贵教严惩了他,打得那个贱徒现在送到正阳峰抢救,不然必定带他来道歉。刚才本座在山上还想着怎么将此剑归还,这不,你们就来了。” 我的心痛啊,像清姬这样的宝剑可遇不可求,还没有好好欣赏就还给人家了。 但我的蛋也痛啊,再不将她掏出来,我的蛋非要被烫熟不可。 宝剑与蛋,我选择蛋! 这下两人怎么也信了我七八成,少女还在疑虑,随行的大叔就先收起刀走上来,敬重地单手抱剑行礼:“在下燕归来,本以为此剑是要不回来,没想到还没有开口王仙人就将清姬完璧归还,还对犯事的座下弟子给予严惩,这份明理大度世间罕有!我燕某与我教小姐红楹,在此谢过王仙人还剑之情!” 那个叫红楹的少女也迟疑地向我抱拳行礼。 “小女子红楹,谢过王仙人。未知仙人如此大方,适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诶嘻嘻嘻,真搞笑,我这戏演得就是精彩,骗得这两个人还对我施礼道谢,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机智! “不必多礼。”我喜上眉梢,笑嘻嘻说:“一把清姬算什么,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何况本座早就想打死大师兄了。” 一时得意忘形,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 正文 第六章 从此以后沦落邪教组织 红楹狡猾的双眼盯着我。 “王喵喵前辈,你刚才说什么?” 我咳了咳正色道:“本座是说,早就想惩罚我那个大徒弟了。他自持天资优越经常在外面给我惹事,还总是欺负师弟师妹,对为师也毫不尊敬,这种品行不端的徒弟打死了活该!” “呵。” 红楹笑了笑。 我有点慌乱:“本座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今天擅闯水镜峰的事就不计较了,速速离去吧。” 燕归来抱拳正要向我道别,红楹却是不依不休,微微抬起手止住了燕归来说话。她背着双手坏笑地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害怕,为了不把身份败露强撑淡定。 “红楹还有一事想请王仙人赐教。” “赐教个屁啊,不要以为自己可爱就了不起,不是说了本座很忙吗?走走走,本座没空搭理你。” 红楹诡魅一笑后也不再多问,和燕归来一同向我躬手作揖后转过身沿着小径下山。看着他们逐渐下山的身影,我如得大赦地靠着树干拍了拍胸口,惊觉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但还没让我休歇一会,忽然听见风声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响声,刚要抬头望就被一个小东西砸中额头,痛得失声叫了起来,下意识地捂着额头蹲下。 这一叫一蹲,我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立马转身就跑,根本没有一点犹豫。忽然又一阵铃铛响起,我抬起的脚踝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身体立刻不受控地摔了个狗吃屎。惊慌地抬起头朝那两人看去,燕归来一脸意外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怎么回事,而红楹则是因为识破了我的伪装而满脸得意。再往我的脚看去,被一条绑着银铃的红绫缠死,而拉着红绫的正是红楹。她将红绫一扯,我整个人就马上就飞了过去,惨叫一声摔在她的面前。敢情这像是装饰品的银铃和红绫是法宝啊! 红楹将绫收起缠回她的细腰上,笑意盈盈地俯身问我:“王仙人,素闻您的速度天下第一,怎么连本姑娘随手投来的月铃都接不住?” “接你妹!” 事情败露还被戏耍,我气得炸肺,坐在地上抬着头愤恨地瞪着她。 “既然已经被你识破,还耍什么嘴皮子,要杀要宰随你便!” “好呀,燕伯伯,把他的头砍下来。” “女侠请饶命!小的不敢再装逼了!求女侠放小的一条生路!” 我连忙跪在地上求饶,换来的是这个女人一阵得意的笑声。我王一一向诡计多端,今天却被这个姓红的小贱人反过来嘲笑一番,真是气死我了! 燕归来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他不是王喵喵?!” “燕伯伯,你还真的信了?” 被红楹反问了一句,燕归来老脸通红“这个小子虽然一副地痞模样,不过装得实在是像,又将清姬大方归还......”他随即将羞愤迁怒于我,指着我问:“你到底是谁?” “让我猜猜!”小贱人一脸坏笑地抢着说:“我从山下的镇民打听到,这水镜峰只有五师徒,除首座王喵喵以外只剩四个徒弟。大弟子王师恩那小贼我虽然没见过,不过听说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你长得这么猥琐肯定不是。三弟子木清清是大侠木常青的遗孤,与我年龄相近的姑娘家,也排除了。四弟子郭小白年纪还小,你连胡渣都冒出来了,别告诉我你今年才十二。只有那个二弟子王一,据说长得又丑又猥琐,修为还很废,平时最喜欢吹牛耍赖,这实在是......”她凑到我面前,得意地问:“就是你,我猜得对吗?” 我打从六岁开始就经常到山下的有来镇办各种跑腿的事,打酱油我也打了十四年,镇里的人十个少说也有两三个认得我。这么多个认识我的人......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说我长得又丑又猥琐修为很废还喜欢吹牛耍赖?!后面的我都承认,可是老子长得就算没有大师兄那么玉树临风也绝对不丑啊! 肯定是这个小贱人故意气我,才擅自加上这样的设定! “大小姐冰雪聪明,一猜即中!小的正是那个又丑又猥琐修为很废还特别喜欢吹牛耍赖的王一!” “嘻嘻,你还真够无耻。” “大小姐过奖了!” 哼,今天算是我败了,只不过是处于劣势,如果还有见面的机会看我怎么整死你丫的! 站在一旁看表演的燕归来叹道:“王喵喵也算是个传奇人物,怎么教出这么一个败类?” 小贱人笑得上气喘不过下气,干脆让我双手按在地上,一屁股坐到我后背上歇着顺气。她整个人压下来也并不见得有多重,只是我那么点的自尊心却饱受辗压,恨不得回身一刀捅死这个小贱人。 “说说看,清姬怎么会落到你手中?难道你大师兄那么大方将清姬送给你这个师弟?” “怎么可能!” 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费心思撒谎,我将事情的起末都讲了一遍,包括我在竹林练剑时,大师兄假意送剑反被我误捅了一剑,到抛尸崖下毁尸灭迹,今天早上得知通报大师兄竟然没死,所以匆匆下山跑路,居然这么恰碰上他们两人。 小贱人听完后笑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燕归来拔刀就喊:“大小姐请让开,让我斩了这个败类!”把我吓得连忙趴在地上求饶。 小贱人不满地拍了几下我的头,让我挺直腰别害她坐得不舒服,然后制止了燕归来:“燕伯伯别冲动,这个人虽然是个败类中的极品,不过却有利用的价值。”然后她笑得很灿烂地问我:“你做出了谋害同门师兄性命的罪行,等到你师兄醒来那天就是死路一条,与其逃到深山密林当中,你要不加入我们夜神教看看?” 从她清澈的眼神里我看不出我还有别的选择。 “小的愿誓死效命夜神教!” 要是师傅知道我加入夜神教绝对会亲手把我埋了。 “嘻嘻嘻嘻,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夜神教的人。我长这么大爹爹还没有分任何人给我调用,那你干脆直接隶属于我,作为我红楹的第一位手下吧。” “小的愿为大小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哼,等我甩掉你们,什么狗屁夜神教什么你的第一位手下,今日被**之事通通忘掉能拿我怎样! 小贱人伸手进衣袖子中取出一个瓶子,从瓶子里倒出一颗褐丹,冲我甜甜地笑:“见你这么乖,把嘴张开,姐姐赏你一颗陈皮丹。” 我默默地盯着这颗陈皮丹。 白痴才会相信会是陈皮丹! 见我死不张开嘴,小贱人一点也不生气,朝一旁提着刀的燕归来喊:“还是燕伯伯你来处置他吧。” 我立刻把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只拳头。 小贱人笑眯眯地将褐丹投入我的口中,我悲愤地用舌头将丹推到牙齿旁想假装已经吞下,惊奇地发现这丹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并且没多久不用吞就被忍不住流出的唾液融化,还真的挺像陈皮丹。估计是做成陈皮丹味道的毒药,这小贱人给我吃的怎么可能真的会是陈皮丹那么简单! 果然,等我吃掉后,小贱人坏笑地告诉我:“这丹名叫‘黄泉子母丹’,你刚才吃下的是母丹,以后需要每半月吃一颗子丹,不然的话......”她故意不说清楚,惹得我打从心里畏怕,又说:“若是你今后办事办得好,能够得到本小姐的信任的话就赏你父丹,这样你以后都不需要吃子丹了。” 好狠毒的女人! 没想到,我王一没有当上主角,如今却是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反派A,我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何在! 见我愁苦满脸,小贱人拍拍我的头安慰我:“别这样嘛,只要你真心办事我又不会对你怎样,我们夜神教不是邪教,不会要你去做些伤天害地的事,放心吧。”声音很动听,话也说得好听,然后马上就交给我一个伤天害地的任务:“你大师兄那小贼处处与我们夜神教作对,如今被你重伤在床,正是铲除他的好时机。给你三天时间,想办法弄死他。” 我一个激灵,吃惊地回过头问她:“我还要回去?!” “当然。” “不要啊!小的回去就会被处死的!” “怎么会呢。”小贱人阴险地笑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只要你将你大师兄弄死,那你仍然可以继续当你水镜峰次座弟子。哦不,你大师兄死了,那你就成了首座弟子,到时候没人跟你争了,你那个小师妹还不是属于你的?” ......也对哦。 我怎么没有想过可以将大师兄弄死呢,这样我就不需要浪迹天涯了! 见我脸上有些喜色,燕归来为我不齿地呸了一声,小贱人又从衣袖里取一件小玩意,只有尾指长短大小的小竹筒,递给我道:“里面装的是毒烧散,可以使人出现无法医治的高烧,只需要一刻时间就可以致命,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想医也来不及了。找个机会喂给你的大师兄,这样他死了也只会被人当成是伤口感染引发高烧突发死亡,绝对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我接过小竹筒,脸露阴险之色。 这个小贱人真是心狠手辣,不过......嘻嘻,我很喜欢。 她又从腰间那双银铃中解下一只,不舍地交给我:“这对月铃借一个给你,两个铃铛心意相通,只要其中一个响了另一个也会跟着响,作为我们联系的工具。以后要是你听到铃铛响了,不管是白昼还是深夜,你是在洗澡还是如厕,一定要给我来到在此处见面。同样的,你那边要是有什么重要消息,也可以摇铃来跟我联系。” 这个铃铛很漂亮,居然还有心意相通的功能,我用力地摇了摇,果然小贱人身上的铃铛也跟着响。觉得很有趣,便继续地摇,越摇越觉得神奇,被她一掌拍到后脑勺上制止:“没紧急的事不要摇!还有,绝对要好好保管,要是丢失了就拿你的命来尝还!” “小的遵命!一定会像保管传家宝那样保管好它的!” “什么传家宝,只是暂借给你。” 她那么着紧这对铃铛的样子,看来是对她来说非常重要之物,还真舍得借我使用。 这一趟跑路虽然没有成功,还让小贱人**一番被迫加入夜神教,不过也算是提醒了我只要弄死大师兄就万事大吉。既然这样的话,我当个反派又何妨! 正文 第七章 不靠谱的掌门和长老们 清玄道宗五峰十八岭,群山连绵覆地极广。 五峰即是正阳峰、鸿雪峰、妙音峰、镇雷峰、水镜峰。 其中正阳峰是清玄道宗的主峰,首座是大长老徐志觉。峰尖到处都是各种有气派的建筑:练武场、朝阳殿、藏书阁、镇妖塔、宗祠、剑库、养生堂......门派的大小事务都在这里处理,与之相比我们水镜峰只有几栋简陋房子,两者相差甚远。 从水镜峰到正阳峰,有着连接两峰的悬空木廊——虹云廊。路程本来并不算远,只是我跑到山脚折腾了一番,才跑回山上经过虹云廊去正阳峰,等我来到正阳峰养生堂时已经气喘如狗。 养生堂殿外已经围满了人,纷纷闹闹,一听说大师兄出事许多人都赶来看他。这些人当中以女弟子居多,都想见一眼她们受伤的男神。也有一部分不怀好意,像我一样落井下石的男弟子,暗中交谈“这姓王的风光无限也有栽跟斗的一天”。这两群有着不同信仰的人碰在一起自然很容易擦出火花,在养生堂外吵得不可开交,仅靠三师妹持剑拦在养生堂门口,竭力不让人闯进去。 清玄道宗的宗旨是“道心适世”,跟佛教的禅宗相似,所以门人都不见得有多么仙气凛然。这边女的一句“你们这群吊丝就是酸!”,另一边男的也不甘示弱回了一句“你们长成这副翔样就算那姓王没死也被你们吓死!”。一场吵街大战将清玄道宗“适世”的一面尽数表现出来,眼看两边都拔剑准备大干一场,师妹已经阻拦不住,我恰逢时候地跳了出来。 “樟叶长老回来啦!图娅娜长老回来啦!” 听到我这么喊,两群人先是吃惊地望向我,很快发出一阵惊喜的尖叫。刚才大战的气氛顷刻荡然全无,纷纷围了过来问我樟叶长老和图娅娜长老在哪里,然后我往练武场一指,这两群人就像发疯的野狗一边叫一边朝着练武场跑去,汹涌的人潮把我推倒在地上并在我身上留下了十几个脚印。不过用几秒,他们就全部跑光,如此看来他们对大师兄的爱与恨也不过如此。 师妹收起剑,急忙跑到我身边。 “二......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十分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说:“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相信我于危难当中解救了师妹,肯定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很帅气的形象。 师妹盯着我皱了一下眉头,将手帕递过来:“先擦一下鼻血。” ......看来并没有留下帅气的形象。 我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鼻血,又整理好身上被踩得一塌糊涂的道服和仪容,发现木簪被踩断后更是心痛不已。师妹对此也不闻不理,像是责怪般地问我:“你怎么现在才来到?” “来的时候被两只猴子缠上了。” 我随口撒了个谎,将擦过鼻血的手帕收好,这东西肯定是要我洗干净后还给她的。 师妹对我明显在应付她感到不满,不想跟我多说话,简略地说:“大师兄在里面,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鬼医先生说大师兄可能还会再昏迷几天半个月才会醒来,这段时间我们师弟师妹要在病房轮流照顾他。师傅跟掌门和长老们去长老阁商议事情了,吩咐我告诉你看完大师兄后去长老阁找它。” 师兄还要昏迷几天才会醒来,还要我们轮流照顾他,那何愁没有下毒的时机! “你在傻笑什么?” 不经意露出骖人的笑容让师妹发现,被她鄙夷地瞪了一眼。 大概是平时古怪的表现多了,她也不多问,带着我走进养生堂内,转折走了两道走廊,来到后院的一间病房里。敲了敲门,只见小师弟愁眉苦脸地将房门打开,看到我后显得更加难过。 “二师兄......大师兄他......” 我朝房间里那张病床看去,大师兄躺在那里,棉白的被子盖过半身,胸口心脏位置的伤口已经被绷带缠了好几圈,身上还有几处伤口也得处理,闭合的双眼短时间内是睁不开的。 我摸着小师弟的头安慰道:“不是还没有死吗?他要是那么容易就死掉,就不用我这么愁啦。” “二师兄,这种时候你就别跟大师兄呕气了。” 我是说真的。 不过这个貌似是玩笑的大实话确实让小师弟安心了许多。 从师妹师弟口中了解到,大师兄在掉落山崖后,被崖壁生出的一棵树勾住衣服,又恰好被居住在树下洞府的隐居在水镜峰的师祖发现。见这重伤濒死的弟子是自家门派,又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就费了几十年的功力抢救一番,总算是暂时保住了性命,后又送到正阳峰抢救,经掌门长老和鬼医先生的一番努力之下,平安度过了危险期。 天知道为什么崖壁恰好长出一棵树,树下恰好隐居了一个老师祖?! 我现在很怀疑小贱人给我的那点毒药是否真能毒死他,按照正常的套路来说,像我这样的反派A想下毒毒死主角是肯定会被识破,然后被主角一剑劈了。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我只好放手一拼。 见过大师兄的情况后,我告诉师妹和师弟傍晚我再回来代班照顾大师兄,便走去长老阁找师傅。师妹说师傅有事要跟我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是我捅了大师兄,总让我心慌慌的。 长老阁位于正阳峰宝龙塔最上层,我站在门外就听到里面的阁内“议事”议得很激烈。 我敲了两下门,没有人搭理,于是叹了口气直接推门进去。 我们清玄道宗的宗旨是“道心适世”,所以掌门和长老们都很“适世”。打开门一望就看到掌门老头欢天喜地将一排牌摊开,得瑟大喊:“糊了!”然后三位长老兼牌友叹着气地将几枚灵石放到掌门面前。不过掌门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个惩罚,他拿起墨笔在三长老脸上画了只龟,还画了两个蛋。 长老阁其实就是一个老年人活动中心,在这里有麻将、象棋、牌九、打老牛、故事书、还有故事书里夹着的小黄书...... 除了没有参与打麻将的大长老徐志觉和我师傅外,四位打麻将的掌门和长老每人都叨着一个烟斗,整个长老阁内一片乌烟障气,一进门我就被熏得连连咳嗽。也正因为咳了这几声,师傅和几位长老才注意到我进来了。 师傅趴在三长老的大腿上懒洋洋地朝我打招呼:“阿一,你来得好晚啊。” 我连忙行礼:“弟子王一,见过掌门、师傅、各位长老。” 掌门老头见我来,顿时欢喜地喊:“嘿!你小子来得正好,欺负三长老没意思,你来替她的位置!” 掌门的名字叫赵无极,是个顽劣的老头。恶劣的品行不只是在门内,连在门外也十分出名。在这个方面上我们两个很合得来,经常会陪他打打麻将,打打老牛啥的,成了没有尊卑年龄之别的损友。在我十二岁那年他还带我去妙音峰偷看三长老洗澡,偷看失败被发现后这老头无耻地将所有责任推向我,虽然我差点被三长老打死,不过他这个掌门却被关到思过崖禁闭三个月。 三长老雀见主掌妙音峰,是个据说已经年过百五,却看起来还是跟小师弟差不多年龄的萝莉,娇滴滴的非常可爱,而且为人很好。排在清玄道宗最受欢迎女性的第二名,顺便一说排在第一的是外出多月未归的图娅娜长老、排在第三名的是三师妹木清清。 三长老是个蠢蛋很好欺负,不过却有个好胜的性格。被掌门这一说,本来已经输得不想玩,马上就被激起了好胜心,鼓起脸双手一拍麻将桌:“不许替我位置!” 大长老徐志觉主掌正阳峰,是个死板的老骨头。 他搬了张椅子一个人被晾在角落,不屑地哼了一声:“玩物丧志!” 大长老对于清玄道宗日渐道德沦丧、毫无规矩感到痛心疾首,常常想谋夺掌门之位,恢复清玄道宗当年清规戒律。掌门老头告诉过我,大长老已经谋害他十七次,十七次均以失败告吹,连我都为大长老感到心痛。 四长老厢如松是个胖子,主掌镇雷峰,素有‘笑脸熊猫’之称。他乐呵呵地站起来,躬手道:“我也是时候带些弟子去水镜峰查找犯人了,王一,你过来替我的位置吧。” “弟子遵命!” 我立刻高兴地跑过去坐下搓牌。 八长老凌济之是个人精,尖嘴小眼的,等四长老离开长老阁后,一边洗牌一边怪里怪气地问我:“带够灵石了?” “灵石不够赢到够便是。” “好嚣张,等会输到你师傅出钱赎你。” “八长老难道忘记上次输到要徒弟送钱过来的事?” 我和八长老针锋相对,掌门乐得热闹,三长老将全部脑力用在牌上,师傅安逸地卷缩在三长老大腿上睡觉,大长老在角落里看书,不时偷偷望过来像是找存在感似的骂了一句:“世风日下!” 牌转三圈,打得火热。 哦对了,我来长老阁是干嘛的来着? 正文 第八章 差点儿就后悔终身 就在雀见长老和凌济之长老的表情越输难看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长老阁是为了何事。正所谓“玩物丧志”大长老所言甚是,连关于自己死活的事都忘了,就顾着在这里搓麻将,我的心是有多大?不过这群掌门长老也够离谱,未来掌门现在重伤在床,他们不去查查凶手是谁,也不气愤捶足一顿,就在这里其乐融融地打麻将,害得我也紧张不起来。 我搓着牌探头朝在雀见长老大腿上睡觉的师傅问:“师傅你不是让师妹叫我来长老阁找你来着,有什么事?” 师傅睁开半只眼瞧向我:“哦,我又忘了。其实没什么大事,清清应该跟你说了,大师兄受伤这段时间需要你们三人轮流去照顾他。另外最近要小心点,镇雷峰已经替我们在水镜峰中巡山搜敌,不过估计是找不到伤你大师兄的人,你们几人来回水镜峰要小心便是,为师我回去后也会好好巡查水镜峰一番。” 我点了一下头,师傅又问:“说起来,大师兄是在后山竹林的崖下被师祖发现,你昨天也是在那里练剑,就没注意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心头一紧,突然掌门老头拍了我脑袋一掌,大咧咧地喊:“别聊了,你这边连牌桥都还没彻好。” “急什么,就那么想早点把灵石输清光。” 我一边搭牌一边心不在焉地对师傅回道:“昨天弟子练剑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 师傅想了想,也没有再多问,继续趴在雀见长老的大腿上睡觉。 我也得以安心下来,继续陪着掌门长老打麻将。 这麻将打了一个下午,我和掌门老头都赢了不少,输得最惨的自然是雀见长老,到最后她的脸都被画成黑人,委屈得哭出来的眼泪混成墨汁滴到师傅头上。最后终于爆发,一个不爽掀了八仙桌,麻将牌四处飞散,掌门和凌济之长老两个老人精及时避开,只有我道行不到家被飞来的牌砸得头上多了几个包。 “不玩啦不玩啦不玩啦!” 雀见长老一阵跺脚,抱着一脸无奈的师傅一脸黑地从窗口跳了出去,估计是回妙音峰了。 刚才惊心的一幕把一直躲在角落里看书的大长老徐志觉吓到了,他手一抖,一本春宫图从他手里的道经里掉到地上,我和掌门看得真切,诡异地对视一眼。 “世风日下!” “道德沦丧!” 凌济之也参了一脚:“玩物丧志!” 一场麻将局因为雀见长老愤然掀桌告以结束。 掌门老头和不停解释的大长老一起离开了,凌济之长老也在抛下“下次给你好看”这样的败者的宣言后离开,留下我收拾残局。 等我收拾好后已经黄昏,想起师弟师妹留守养生堂照顾大师兄一整天想必是饿了,我赶紧抱着赢到的灵石匆匆从长老阁赶回水镜峰。‘笑脸熊猫’厢如松长老行事和手段一向狠烈,他们镇雷峰的人也同样雷烈,路过虹云廊时就看到两个镇雷峰的弟子一板一眼守在这里,估计他们峰的人来水镜峰搜了一天的山。问到他们有没有搜到什么成果,均说没有。 回到我们水镜峰的屋子后,我马上就到厨房做饭。还顺便做了一锅稀粥,勺起一碗。掏出小贱人给的小竹筒,打开塞子将里面的毒药都倒到这碗粥里面,用筷子把粥搅拌均匀,果然看不出来这粥里面有什么异样。等会送饭把这有毒的粥喂给大师兄,让他中高烧烧到死,为了避免会查到这粥上,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个沾有没有毒的粥碗,到时喂完粥后将两个碗调包,那任是谁都不会查到其实粥的问题。 我真是太TM机智! 这次送大师兄上西天,功成与败就在一粥! 突然觉得有点肚痛,赶紧捂着肚子跑去茅厕,在里面蹲了一会后才出来,再回到屋子里时,在厅里看到师妹拿着杯子喝水,顿时把我吓了一跳。不过慌了片刻马上就冷静下来,走过来问:“师妹怎么回来了?” 她发现我,放下杯子不爽地看过来,责怪道:“还不是怪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和小师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啧,我这不是回来做饭了吗?正准备给你们送去呢。” 师妹还是不高兴,瞟了一眼厨房门那边,问我:“刚才我进去看了一眼,怎么还做了粥?” “我不是怕大师兄饿着吗?”这话说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假。 师妹果然皱起了眉头,不过她并不是因为我居然会担心大师兄,而是像是看傻瓜一样同情地看着我,“拿粥喂大师兄?你是笨蛋吗?人都没有意识了怎么喂东西?” 我愣了愣觉得不对,据理力争道:“怎么不行?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电视剧是什么?” “你管是什么,不是有类似‘某女主角昏迷半年,靠男主角每日喂粥最后醒来’这样的说法的吗?很多宫剧都有这样的剧情啊,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行呢?” 我想我也是有些急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师妹对我不信她感到有点生气:“不行就是不行!你有没有常识啊,给昏迷的人喂东西会噎死他的。大师兄是有金丹修为,所以就算一个月不吃东西都没有所谓。寻常人别说昏迷半年了,要是昏迷几天就必定活活饿死!” “是这样的吗?” “这是常识!” 到底是我没有常识还是被电视剧误导已经不重要,现在用粥毒死大师兄的计划已经失败,我只能够再想想其他办法。 我泄气地向师妹摆摆手:“你先吃饭吧,等会我去跟师弟换班。” “哦。” 我颓废地走进厨房里,准备处理掉那碗已经没用的粥,只是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碗毒粥已经空空如也。 我勒个大槽! “清清!” 我急忙跑出了厨房,看向坐在餐桌旁,晃着脚等着吃饭的师妹。 她见我一脸慌张,也紧张了起来,不悦地问:“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快步走了过来急问:“你喝了厨房那碗粥?” “我回来看到有碗粥,刚好饿了,就......” “你喝了?!” “嗯......” 我知道这样很冒犯,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不等她问,我就捧着她的脸,摸着她的额头问:“你现在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师妹脸红,站起来生气地推开我:“你干什么?!” 我百般为难不知道怎么解释,但见师妹的脸越来越红,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我就知道药效开始发作了。 她扭扭捏捏地喝斥我:“你......你别以为,师傅、师弟,还有......大师兄,他们不在......你,你就可以,乱来......我,我一直只当你,你,是我爹,没有别的,别的意思......”我对这个“爹”的身份也早有预料,只是她亲口说出来后,还是让我好一阵心痛。 师妹就像是醉了一般,又大喊:“真的没有,没有别的意思!” 我被现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小贱人说这毒烧药只需要一刻时间就可以夺人性命,也就是师妹只有十几分钟的性命了? 突然师妹扑了过来,抱着我哭。 “爹!” “我不是你爹啊!” “爹你不要清儿了?” 药效猛得出奇,难怪说一刻时间就可以烧死人,现在师妹已经烧得神志不清。我摸着她的额头就觉得滚烫,再这样下去师妹真的会烧死。我连忙将已经烧得神志不清的师妹横抱起来,冲到她的房间将她放到床上。她在床上不停喊爹的时候,打了一盆凉水拿了一条毛巾进来,敷在她的额头上。 师妹拉着我的袖子,流着眼泪。 “爹,为什么你不肯理清儿,为什么呀?” “爹......清儿好想你摸我的头,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只摸小师弟,不摸清儿了?” “爹......清儿,好喜欢你,你......喜欢清儿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已经无法发声,喃喃欲语就像在说梦话。 凉水根本无法抑止师妹额头的高温,就算背着师妹去见鬼医先生也来不及了,这路途就要走十几分钟。 再这样下去,师妹真的会死的。 不要啊。 我宁愿谋害大师兄的事情被揭穿,就算我被处死也没关系,就是也不忍看到师妹受到一点的伤害。 该怎么办? 对了! 我慌忙将纳指拿出来,用灵识扫视里面的空间,在零零杂杂的物件里面找到了一颗泛着金光的丹药,正是昨天大师兄濒死想吃下,却被我踢开的大还丹! 我忙将大还丹从纳指中取出,将师妹扶起,趁她还没有昏迷之前将大还丹塞进师妹嘴里。见她迷迷糊糊的不愿吞,在她耳边温声劝道:“乖,将这丹吞下去,明天爹带你出去玩。” 这样说果然有用,师妹听话地将大还丹吞了下去。我让她躺回床上,不停地用凉水毛由给她擦脸敷额头。忙碌紧张了两刻钟,终于师妹额头上的高温消退,气息也恢复正常,已经是沉沉睡去。大还丹果然是神药,若不是有它,今天师妹非得被我害死。想想自己差点做了一桩不可挽救的蠢事,我连搧了自己几巴掌,后怕得不禁哭了出来。 哭过后一直守在师妹床边寸步不敢离开,不时伸手摸摸师妹的额头看还有没有在烧,不知不觉已经坐在地上头靠着床睡着。 睡得迷糊中听到有人叫唤我。 “阿一。” 睁开眼睛一看,是师傅。 油灯不知是被风吹熄还是油枯竭了,昏黑的房间里房门半掩,师傅在我睡着的时候走了进来,蹲在我的面前,一双猫眼在黑暗中异常通透明亮。 “阿一?” “师傅......” “你哭了?” 我抬起手擦了擦眼睛,湿湿的,可能是梦里哭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没有胆量将实事说出来,只是说:“师妹发烧了。” “哦。” 它跳到床上,走到枕头旁用手心的肉球按在师妹额头,一会后师傅收回肉球回过头对我说:“已经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今晚让为师来照看清清。”说罢,它卷缩在师妹枕边尾巴轻抚着师妹的脸。 我点了一下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走到门口即将关上门时还是不忍地回头再看了一眼床上的师妹才叹着气将门关上。 我才发现,原来我真的如师傅所说,没有勇气离开这生活了十四年的水镜峰。 正文 第九章 咱们来玩捉迷藏吧! 早上阳光从窗户透进房间的木地板。 水镜峰林多人稀,雀鸟自然比其他峰还多,天一亮就会吱吱喳喳的出来觅食,吵得人难以继续入睡。 经过昨夜一事后,现在我整个人都没有精神,被雀鸟吵醒后揉了揉有些发肿的眼睛,起床穿戴好衣服后便从房间出来。恰好碰到师妹也从房间里出来,神情有些失魂。我连忙走过去,师妹看到我后有些慌,低着头想朝主屋走去。我怕她是不是察觉到昨晚喝的粥有毒,所以故意回避我,慌忙追上去把她壁咚在木廊。 “师妹!” 她看起来吓了一跳,低着头不敢跟我正视。 “二......二师兄。” 二师兄? “你还在发烧?” “没有。” 我见她脸红了一片,便伸手捂住她的额头,师妹想退避,不过被我拦在墙前退无可退,只得强忍着任我捂着。 “好烫!你果然还在发烧,走,我带你去见鬼医先生!” 我刚拉住她的手,哪知她终于按捺不住,喊了一句“都说没事”便一把推开我匆匆地朝主屋逃去。 看她脚下有力,也确不像还在发烧。昨晚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原本我估计她大概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看来,要说她对昨晚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我都不信!就是不清楚她到底还记得多少。我有心追上去问个清楚,可这时师傅从师妹的房间里慢吞吞地走出来,“这大清早的,你们俩是演什么剧”,它那双眼睛意味深长地盯着我,让我好一阵心虚,莫非师傅看出我做了坏事? 它跳到我头上,懒郁地趴在上面问:“早饭吃什么?” ......看来还没有发现。 如常做好早饭,吃早饭期间师妹一直没有看向我,连话也不说一句。吃完后也只对师傅简单地说了一句“我去给师弟送饭”,便急忙地从水镜峰离开。师傅吃得仍旧很香,对于师妹的异常也不闻不问,吃完就趴在屋顶瓦片上晒太阳,闲逸得跟平时没有两样。 我有些放心不下师妹,便匆匆收拾好东西后赶往正阳峰,想到养生堂请鬼医先生看看师妹的烧到底好了没有。走到虹云廊突然腰带里藏着的铃铛轻轻响起,是红楹那个小贱人找我了,就从虹云廊改道由水镜峰的小路下山去。一路上也不见镇雷峰的人,怕是昨天他们搜了那么久什么也没有搜到,今天不来了。 不来就对了,要是他们发现我和邪教的人有来往,就算能够巧言避开嫌疑也多少有些麻烦。 走到昨天相遇的那个斜坡,四处环顾一眼,却不见红楹和燕大叔的身影。 正疑惑,突然密林中有人喊话:“你是谁家小奴才。” 话刚出来时把我吓了吓,不过一听就能够听出来是红楹的声音,想她是不是无聊到在吓唬我,我就纳闷地朝那片密林问:“你在干什么?” “暗号!” “什么暗号?” “你是谁家小奴才。” 虽然只是相识一天,不过我也算多少了解红楹的性格。我不是吃素的,她这么无聊我也敢陪她犯傻,马上就回道:“我是你家大蠢材!” 片刻后红楹从密林中走出,看她的样子我的回答很令她满意。 她走过来一拍我的胸口,赞道:“暗号对得很正确,大蠢材很会说话嘛,我现在是越看你越顺眼了!” 我倒是越看你越不顺眼。 不过,燕大叔却没有跟她从密林里走出来,我便问了一句:“你保镖呢?” “昨天搜山的人很多,燕伯伯的外貌又很容易引人起疑,我就让他留在镇里的客栈了,我一个姑娘家的话你们正派的走狗不会对我怎样。还有纠正你一点,燕伯伯不是我的保镖,从小他就照看我,比我爹爹还懂我,才不是我的保镖。”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不是一样吗? 燕大叔不在也好,不用整天担心被他砍。 红楹很快提到了点子上:“你弄死了你家大师兄没有?” 一提起这事我就满脸阴云,红楹看得出来这件事出了意外,反而更感兴趣,拉着我朝林子的另一边走去。 “过去那边坐着再跟我好好说说发生了什么,让我乐一乐。” 这乐一乐是什么意思? 红楹带我穿过这小片的林子,来到一面峭壁下的水潭前。峭壁上有一条小瀑布,小涓唏唏地流入水潭中,潭水清可见底,还有一些小鱼。红楹脱了长靴,坐到潭边的大石头上,一双玉足伸进水潭中泡着,看起来是说不清的舒爽。她那干净无暇的脸,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是个阴险奸诈的妖女,但说她是个聪明伶俐的邻家少女我又觉得昧良心。 我来到她所坐大石头旁坐下,也不学她那样泡脚,只是背靠着大石头坐定。 红楹笑嘻嘻地用脚踢了些水到我身上,不过作为一个成熟的男士,我才不跟她计较那么多。 “说说看,干嘛这么不高兴?难道我昨天教你的方法出了岔子?” 我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全程跟她说了,本来是一桩郁闷的事,她却笑个不停,更让我烦躁。 “你果然是个大蠢材,明明可以趁没人的时候,把毒烧散和点水从他的鼻子灌下去就行嘛,你非要倒到粥里喂他。嘻嘻,连常识都没有,亏我还以为你挺精明的,嘻嘻嘻嘻,简直笑死人了。” 好想打死她! “笑啊,多笑点,使劲笑,再笑皱纹就出来了,到时你只能哭了。” “嘻嘻嘻嘻......你这个人真损!” 笑够后,她伸手拍拍我的头表示安慰:“虽然你这个手下笨了点,不过本小姐不会嫌弃你的......毒烧散我是没了,不过还有其他。”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圆木盒,递给我:“里面装着一只毒蜘蛛,你找机会把它倒在你大师兄身上,只要被它咬上一口,就算是金丹修士也只需要片刻就会心血硬化而亡。” 我小心地接过这个小盒,有点不相信地问:“这么猛?” “猛是猛会有点危险,你只要小心点就不会有事。到时候王师恩那小贼死了,你死口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只会当你师兄是被一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蜘蛛毒死,查不到你身上。” 果然是阴险狡诈,坏手段多到我望尘莫及的妖女,我很喜欢! “那奴才先告退了。” “诶诶?别走!” 我刚站起来就被红楹拉下来,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甚是生痛。 气恼地回过头,只见红楹一脸吃了苦瓜的表情,拉着我的道袍不让我走,“你急什么呀?再陪陪我啦。” 我撇撇嘴道:“我很忙。” “主人的命令你都不听了?” 我心里想着她一定是无聊到闲出蛋来,想回一句“那么无聊就去找个男朋友啊”。不过她手里捏着我的解药,我也不敢太得罪她,只好道:“你想我怎么陪你?” 红楹尽使聪明过人,此时居然想不出该怎么陪,反问我:“你会什么有趣的游戏?” 这荒山野林的,连副扑克都没有,只有两个人,能玩什么游戏?何况别说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更重要的是我王一作为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玩游戏? “咱们来玩捉迷藏吧!” “捉迷藏?” 没想到她连六岁小孩也会游戏都不知道还敢笑我没常识。 我好好跟她讲解了一番规则后,红楹兴奋地喊:“好啊好啊,我们来玩捉迷藏吧!”,并且马上抬起泡在清水里的玉足,丝毫不客气地拿我的道袍来擦干双脚,又迅速地把长靴穿上,等着我的吩咐。 我跟她说:“这样吧,你先藏,我来找你。等我找到你,再轮到我藏你找。” “好!” 我闭上双眼,从十开始倒数,耳边听着红楹咻的一下躲起来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我睁开眼睛,四处扫视一眼,红楹藏得很好,一点也找不到她的踪迹,我便喊了一声:“藏好了吗?”红楹没有中计,林子里静得只听见鸟叫虫鸣。 我心里一喜,又喊:“我来找你了哟。” 又没有动静。 我蹑手蹑脚地四周走了一圈,嘴里赞着:“藏得挺好的嘛。”然后路线一转,一溜小跑朝上山小径跑去。 嘻嘻嘻嘻,这招甩人的方法连小师弟都不会中计了,你个笨蛋在这里藏到天黑吧,恕本大爷就不奉陪了! 才刚跑起来不到几米,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铃铛响声,我大喊一声“惨”,脚踝立刻被红绫缠上,整个人摔狗屎地摔在栽在泥草地上。 真是小看了这个小贱人的智商了。 被拖着回去的这十几米路程,我拼命地思考应该如何辩解,直到被红楹拖到她的脚下,我胆颤地回头望向她,只见她脸上有些生气,瞪着我说:“你果然在骗我。” 我死口否认:“我哪有骗你,还以为你藏在山上,这不,我刚才想上山找你......” “不用跟我撒谎!” 红楹有些生气,但也没做出鞭鞑我的惩罚,“你要是不愿意陪我玩也不怪你......”就在我出乎意料,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时候,她又带着些许期待的笑容对我说:“我想到你们清玄道宗山上到处看看,明天你帮我弄一件你们门派的衣服,带我上去到处走走呗。” “......我还是陪你玩一整天捉迷藏吧。” 正文 第十章 与美男子结下良缘 第一次与她接触时我就知道,她红楹胆子很大。 只是没想到她的胆子比西瓜还大! 换上一身道袍,然后在清玄道宗到处逛,当这里是旅游景区啊!被发现的话,她一个小姑娘又是教主之女,最多被说教一番,特别是掌门老变态见红楹那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惩罚她,不过我就惨了! 奈何我有把柄在她手里,她又是位任性的大小姐,我苦苦哀求劝阻没有用,最后还是被迫答应了她的“请求”,还亏本地陪她玩了大半个上午的捉迷藏。我想她肯定太聪明了,平时找不到像我这么机智的人跟她玩。分别时她还不忘再次提醒我明天要带多一件道袍给她,但愿明天不会被人发现。 中午回去水镜峰屋群,做好饭喂了猫后便去正阳峰养生堂给师妹师弟送饭。 师妹还是不想跟我说话,弄得我心里像有块悬着的大石一样放心不下。想找鬼医先生给她诊断一下烧到底退了没有,不过她又逃掉了,害我好生担心她。 师弟照看大师兄一天一夜已经累了,我便让他回去水镜峰休息,只留下我一个人盯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大师兄。 ......是时候上路了,大师兄! 我把木门反锁把窗户关好,来到大师兄病床旁把小木盒取出,小心翼翼地把盖子打开,将里面的那只毛绒绒的黑蜘蛛倒到大师兄脸上,还谨慎地把小木盒收回纳戒中。 只见那只毒蜘蛛慢吞吞地从大师兄的额头爬到嘴唇上,在嘴唇徘徊了一会,又慢吞吞地从嘴唇爬到耳朵,想钻进耳孔里,最后慢吞吞地爬到枕头。 卧槽你倒是咬啊! 这只毒蜘蛛也太不敬业了,眼看它就要爬出床外,我连忙从袖子里取出昨天师妹给我的那条手帕,盖住那只蜘蛛身上然后隔了层布伸手就捉,准备将它捉到大师兄的裤档里,看它还怎么溜出来。 然而我伸手就那么轻轻一按,突然拇指一痛,惊忙将手抽回来看,我那拇指多了两个小洞,整只手掌已经迅速地失去了知觉。 卧槽怎么咬我了! 我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颤抖地盯着我这迅速地在失去知觉的手臂。 完了完了! 我王一穿越到这个世界,什么事都没有办成,结果这么滑稽就死了?! 啊!还能抢救一下! “鬼医先生!” 我慌忙地从地上爬起来朝门口跑去,拽了两下没把门打开,才发现这房门刚才被我反锁了,急得我血液流通更快,身体的知觉麻痹得更快。连忙将木栓扳到另一边,将门打开,紧按手臂的脉博穿过走廊冲向鬼医先生的房间。 “救命啊!鬼医先生救命啊!” 我一边大喊一边跑,突然双脚一软,失控地摔倒在屋子内的走廊道中。 小贱人给的这毒物毒性猛得惊人,才半分钟我就连疼痛也变得非常微弱,抬起头往前看,所见之物都变得晃动模糊。我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却连剩下的另一条手也变得软弱无力。张了张嘴想喊救命,喉咙却只能发出哑声。 自作孽不可活,可是我TM的还不想死啊! 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模糊中看到前面的房间门打开,一个白影走了过来...... 过了许久我才逐渐恢复意识,睡得很香还好像做了个梦。 猛然想起自己已经中毒身亡,我惊诈地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还没死。 身旁有人淡然地问:“醒了?” 朝那一望,是鬼医先生。 这里是鬼医先生的房间,非常简朴,唯一值得一提的仅是一个香炉和一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书,整整齐齐的,大都是医药方面的书籍。香炉已经点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异香,之所以我睡得那么安稳,大概是这香气的药效。 我发现自己坐在鬼医先生的床上,慌忙下来,向鬼医先生行拜礼:“多谢鬼医先生救命之恩!” 鬼医先生一身白袍,一头长发任意地披散在身上,戴着一个白面具,看不见她一点的容貌和表情。平时深居养生堂中,沉默寡言不闻外事。虽然被清玄道宗上下尊称为“先生”,但看她胸前那不起眼的起伏,却是一名女性,所以我才那么慌张地从她床上下来。 鬼医先生捧着一本药经坐在床边椅子,也不看我一眼,翻了一页书淡淡问:“你现在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没有了。” “那就回去吧。” “是。” 鬼医先生救人无数,从不要谢礼,对于我的道谢想必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说起来,鬼医先生虽然淡薄名利,却是整个清玄道宗最不能够得罪的人之一。像我这么作死的平时还会笑话她两句,比如笑她平胸先生,当时她看上去懒得理睬我,不过其实心里记仇得很,等我下次有病来治时就要喝极苦的茶药,或是扎几针痛得喊妈的针。这次被她救了一命,我不敢再拿她开玩笑,既然她喜欢清静我更不能够打扰她,便退出了她的房间。 出了房,我独自走在养生堂的庭院里,看天色已渐黄昏,我估约睡了一个下午。 回想自己被蜘蛛反咬一口差点挂掉的事,郁闷得顿足捶胸。这趟谋害大师兄又栽了个大跟斗,能够活命全因鬼医先生就在不远。大师兄的主角光环那么强大,要是我再搞事情,真难保证我会不会英年早逝。 该怎么办呐。 想起那只毒蜘蛛那么危险不能够放着不管,我赶忙回去大师兄的病房看看蜘蛛还在不在。一打开房门,我就看到了房间里多了个人。 这个人我认得,他是鸿雪峰凌济之长老的弟子,以前我来正阳峰上课时见过他,好像叫做柳生。他的相貌长得有点妖媚,也可归入美男子的一类,印象中他是很活跃很搅动气氛的人。本来没有什么交情,不过我一进门就看到他站在大师兄的床边偷偷摸摸地在解大师兄的裤带,眼神还有些野兽的热切。在察觉到有人进来后他惊诧地抬起头看向我,那表情分明就是被人捉奸在床。 “等......” 不给他辩解的时间,我只是思考了一秒就迅速把门关上。 天知道为什么大师兄的病房里出现了一个男人在解大师兄的裤带,这个人还是个美男子。我王一又不是白痴,自然一眼就看出他想趁大师兄昏迷不醒做出什么天道不容的事情,作为一个合格的师弟我怎么可以破坏大师兄的好事? 大师兄,祝你幸福!诶嘿嘿嘿嘿! 我转过身就走,突然听到后面房门打开,回头一看,那个变态男的柳生追了出来,眼睛充满红血丝朝我瞪大了看。 我顿时被他这副表情模样吓得心里发慌,他这是要干嘛,就因为我看到了他变态的行径所以要杀人灭口吗?还是想把我拖进房间也那个啥了? 只见他已经朝我伸出了魔爪:“你别走!” 吓得我尖叫一声撒腿就跑,一溜烟穿过了养生堂厅堂,跑到外面的石板大路上,这里有着几个来来往往的门人,怕那个变态不敢继续追来了,我便放心地慢行,心里面已经在臆想师兄房间的将会发生的里番剧情。 突然身后劲气袭来,我被当场扑倒在地。 转过头一看,正是那个变态男柳生,喘着粗气压在我的身上,那野兽般火热的眼神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路过的门人纷纷驻足,朝我们两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个变态男该不会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就地正法了吧! 我回头对柳生怒喊:“你要搞就搞我大师兄,想玷污我的清白我跟你急!” “误会!” “我懂!” “我现在不跟你解释清楚,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就是想趁我大师兄昏迷不醒,想对他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呗。你想搞就去搞啊,做男人就应该勇敢一点!等他醒了你就没有机会了。反正我又不会传出去,还不如说我鼓励你去搞我大师兄,你还解释个屁啊!” 我这么一吼,周围的人听得清楚,视线变得更加扎人。 柳生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他顾不上我说什么“鼓励”的话,激动地揪住我的衣领喊:“都说你误会了!我是被鬼医先生拽进来帮忙照看王师恩,看到有只蜘蛛爬进他裤子里,才想脱他裤子将蜘蛛捉出来!” ......原来是这样。 柳生见我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也愣了愣,连忙起身把我拉起来。 围观的吃瓜群众见没戏看,也都散了。柳生整理整理仪容,打开手中一把扇子,恢复他翩翩基佬风,向我拱手道:“我是鸿雪峰柳长生。” “不是柳生么?” “这是大家平日里对我的简称而已。” “哦。”我也有样学样拱手道:“我是水镜峰王一。” 柳生显然早已听闻我的大名,后退两步,用扇子捂住吃惊的嘴巴,问:“你就是传闻中那个长得又丑又猥琐修为还很废平时最喜欢吹牛耍赖的王一?!幸会幸会!” ......怎么回事?不是红楹那个小贱人故意损我,而是已经广为流传了吗? 柳生自知失言,又道:“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丑......” 我就郁闷他怎么不将“长得猥琐修为很废平时最喜欢吹牛耍赖”也顺便否定。 我问他:“是哪个混账这么说我的?” “你师兄。” 我一跺脚,去他娘的大师兄! 柳生凑到我面前,小声地跟我说:“今天之事不要外传了。” 我没好气地跟他说:“不用我传,刚才这里那么多人,明天就能上头条了。” 正文 第十一章 说我不是个变态都没人信 柳生是被鬼医先生叫进来照看大师兄的,现在我醒来,他便向我告辞。看他离开时落魄的背影,就知道今天的事对他造成了重要的心理伤害。与柳生不同,我在山门里没有什么名气,也就没有什么损失,对于被人误会这种事也懒得理那么多。 我又回到大师兄的病房,经过毒烧散和毒蜘蛛杀人计划的失败后,现在我得正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货身上真的有主角buff。就算他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但实际上很可能在我掐他脖子的时候,突然就冲出来一个人把我按倒在地,不可能杀得了他。 我决定先看看那只蜘蛛还在不在大师兄裤档里,要是它在裤裆里咬了大师兄的小兄弟那自然是好,但万一爬出来咬到师妹师弟那就成了像昨天师妹喝了毒粥那样的蠢事,还是把它捉出来比较妥当一点。 大师兄的裤带已经被柳生解开,我随手将大师兄的裤子提起一点,凑近点望进去。里面黑溜溜的一片,除了猥亵的棍状物和毛外,并没有看到那只蜘蛛,也不知道是不是钻进大师兄的**里去。 突然听到“噗咚”一声,我忙抬起头朝门口望去,只见师妹傻傻地站在门口,用手捂住嘴巴,手里捧着的木盒掉在地上洒了一地饭菜。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震惊、不敢相信,还有更多难以言语的复杂感情......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但过了一秒后,我立刻意识到很不妙! “等......” 我连忙把大师兄的裤子提回去,想要跟师妹解释清楚,但只见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这种貌似刚才发生过不久的场景让我感同心受地明白她在想什么,要是现在不跟她解释清楚,这个变态、禽兽的名号我是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掉! 我慌忙从房间冲了出去,朝师妹大喊:“你别走!” 可是师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养生堂,我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着,追出门口时被门槛绊着狠狠摔了一跤,只能眼看着师妹御剑飞走绝尘而去。 完了完了。 “师妹!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 我趴在地上痛哭长啸,迎来了周围路人的白眼。 等我哭完喊完,再回到病房里清理干净倒翻在地的饭盒后,泄愤般搧了几巴掌大师兄,又在他全身内外乱翻找蜘蛛时,蜘蛛已经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最后干脆不管了,由它爱爬哪爬到哪里去。 突然想起答应了红楹明天给她带一件道袍。 说起来,十年前我们清玄道宗的道袍都是统一而单调,跟天朝工厂服似的。后来我将新式道袍的设计图递交赵无极那个老变态,他果断就对宗门道袍进行了改革,使得原本单调朴素的道袍变得清丽时尚,特别是女弟子的道袍变成了裙装,别的不说,我和老变态最喜欢闲着没事盯着门内那些漂亮女弟子的大腿看,连三长老雀见都整天穿着女弟子的道袍到处装嫩。 大长老自然是嗤之以鼻,不过其他门派却纷纷仿效,俨然在修真界掀起一股潮流之风。也因此,我不能将自己的道袍借给红楹,必须想办法入手一件女式道袍,而首选的目标自然是三师妹。 想想就有点小紧张,我王一居然要做出偷师妹衣服的变态行径。 等到天黑之后,我抛下那个暂时没有好办法处理的大师兄不管,赶紧回去水镜峰找机会行动。现在我在师妹的心目中的形象肯定已经很糟糕了,要是这次被发现我偷她的道袍,那岂不是被当成变态了吗?或者说,被看成是比变态更加变态的人了吗? 从正阳峰回到水镜峰,一进门就看到师妹和小师弟一人捧着一张被子准备出门。 小正太看到我,有点意外道:“二师兄你怎么回来了?我们刚准备去养生堂呢。”随即小正太又说:“师姐和我商量了一下,以后就由师姐和我一起去照顾大师兄,二师兄你就在家里做饭,这样好不好呀二师兄?” 一听就听得出来里面有别的意思,师妹是为了防止我会对大师兄做出禽兽的行为才这样安排吗? 小师弟看起来没有从师妹那里听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朝师妹瞄去,一对上视线师妹就马上神色复杂地别过头,拉着一脸茫然的小师弟想赶紧从我身边走过去,被我一手拦下。 “师妹,你要信我!”我非常严肃地说。 “让开。” “那是一场误会,我是看到有只蜘蛛爬进大师兄的裤子里,才......” 她厌恶地白了我一眼,“怎么可能那么巧?” “就是那么巧!”才怪。 “再不让开我就踢你!” 我张开双臂拦在门口,“就算踢我也不会让开!” 立马我就被师妹一脚踹到角落里,师弟吃了一惊喊了声“二师兄”想过来扶我一把,被她拉回来告诫道:“不要跟你二师兄走太近。”然后鄙夷地瞪了我一眼后,拉着小正太跑掉了。 我赶忙爬到门口,朝她和师弟下山离开的背影惨痛地大喊:“那是误会!我不是基!我真的没打算对大师兄做什么伤天害地的事!” 突然一阵天空电闪雷呜,吓得我连忙缩回屋子里。 以后这种昧心话还是少说为妙...... 师傅不知道何时从哪里冒出来,无声无色地从我背后爬上来,用尾巴撩我,“阿一,你又做了什么变态的事?” “没有。” “为师从小看着你长大,我了解你。”这只蠢猫要是真了解我就不会是这副坏坏的表情,只见它伸了个懒腰后用肉球拍了拍我的头,道:“为师想洗澡。” “是......” 今晚天空上的云很厚,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 替师傅洗完澡后,它回房间去了,不知道是练功还是在睡觉,估计后者的可能性高很多。 师妹今晚不回来其实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原本我还在苦恼怎么从她房间偷件衣服来着。这下好了,趁着师傅也在睡觉,我提着一盏灯偷偷溜进师妹的房间里。 师妹的房间里有着淡淡的花香,是我在山下的有来镇给她买回来的香袋香味。虽说她是个女孩子,不过她的房间算是我们水镜峰最乱的,一些衣袜就那么凌乱地扔在地上,床上的被枕也没有叠整齐,大部多数时候都是由我帮她收拾,要是她一个人肯定是这里不用多久就能成狗窝。 我承认我作贼心虚,平时进来师妹的房间倒没有觉得什么,今天却是有点畏畏缩缩,三步一回头,确定不会突然有个人冒出来才敢走下一步。小时候师妹的衣物是我洗的,后来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允许我碰了。不过收晾衣服我还是会顺便帮她收一下,我连她的内裤都知道藏在哪里,一件道袍自然不在话下。 熟悉地打开她房间的衣柜,翻出底层的一件女子道袍拿了出来。相信师妹有那么多件道袍,少一件一两天肯定也不会察觉到的。 我抱着师妹的道袍露出了骖人的笑容,拎着油灯要从她的房间离开时。我转头到门口一看,看到师傅从门旁偷偷摸摸地探出半个头,一双钛合金镭射猫眼直盯着我。它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内心肯定是说不清的复杂。 我手里的提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熄了。 “师,师傅......” 师傅直摇头,那神情就像早就料到会是这样,“阿一,你终于还是做出了这种事。” 我跪在地上,激动地喊:“师傅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借师妹的道袍一用,没有别的意思!” “你想怎么用?” “......” “自首吧。” 真是哔了猫了,我最近怎么做啥坏事都会失败! 我默默地站起来将师妹的道袍塞了回去,拎起提灯出了房间。 师傅在门口一副嫌弃我的模样说:“今晚你就在外面跪着好好反省,在你师兄醒来之前写一万字检讨书给我。” “是——” “再做出这种事情为师就阉了你。” “是——” 师傅唉声叹气地摇着尾巴离开了。 我走到外面的院子地,找了块平坦的草地跪下,反思自己到底是哪里暴露了,使师傅会对我的人品起疑心。时而望望被风吹得像魍魉般舞动的树影,时而望望天空那轮被云掩遮得若隐若现的月亮,想数星星都数不了。 好困、好冷、好无聊。 师傅那些惩罚的说话还是听听就算了,以它蠢得一塌糊涂的性格,说不定明天就会忘记了今天的事。 还是回去睡觉吧。 我站起来拍拍沾了点泥土的裤子,走回自己的房间里,想着明天该怎么向红楹交待,天知道那个坏点子多多的妖女又会搞出什么事来。 无奈之下我拿出了一件自己的道袍,又拿出剪刀和针线,在油灯的弱光下裁改道袍。作为水镜峰的首屈一指的居家小能手,将一件男道袍改成女道袍并不是难事,只是太费时间和精神,嫌麻烦而已。而且这男道袍改成女道袍可以,但是将女道袍改回男道袍就办不到,因为自从道袍改革后女弟子道袍的布料变少了...... 外面是虫子杂乱的呜叫,还有晚风吹竹子那扬扬洒洒的声音。 剪剪缝缝直到群山云海的边际红日初升,我才把这趟工作完成,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没睡多久,迷糊中好像听到有一阵什么声把我吵醒,困得我眼皮都睁不开,随手将那个东西抛出窗口,被子蒙头继续睡。直到不知何时,房门有人敲门再次把我吵醒,我才困顿地爬起来。 “谁呀?” “二师兄,吃饭啦。” 敲门的是小师弟,他昨晚跟师妹去照看大师兄,早上就回来了? 我应了他一声,打着哈欠去开门,猛地想起刚才好像什么东西响过来着,我好像把它扔出了窗口来着。 哦,是铃铛! 正文 第十二章 这个铃铛可不是给猫玩的 我立马冲到窗户前探头往外面的地上一看,只有碎石和杂草,哪里还有铃铛的影子。 一瞬间,我被吓得困意全消。赶紧打开门去院子里,一开门就看到等候多时的小正太向我问好,“二师兄,吃早饭啦。”没搭理他,我连忙冲到房间窗口外面的院子,翻石拔草拼命地找。 没有! 红楹说过的,如果我把月铃弄丢的话,要拿我的命来偿还。这不像是开玩笑,她那么着紧这对铃铛的样子,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来取我性命。 怎么办?会被杀掉的! 跑路吧!这种情况下只能够跑路了! 小正太走到我身后,问了一句:“二师兄你是在找铃铛吗?” 我一惊,急忙站起来回过身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瞪大了眼睛问:“铃铛?!你知道在哪里?快告诉我!” “......呜。” 貌似我吼得太大声把他吓到了,小正太水汪汪的眼睛眼泪在打旋,马上就要哭出来。 我急忙抱着他的头软声道歉:“对不起!”在得到他的摇头说没关系后,我才松一口气,然后又忙继续问他:“那铃铛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找铃铛?” “今天早上我和二师姐回来一趟,看到这里有一个铃铛。” “那它现在呢?” “师姐捡走了。” 师妹?那就好办了! 我忙和小师弟来到主屋,进门就看到师妹颇有兴致地蹲在师傅面前,用红绳绑着一个铃铛,然后挂在师傅的脖子上。挂好后师傅绕着师妹跑了两圈,铃铛叮当叮当地响,一人一猫看起来都很开心的样子。 那个可是我的......不,是那个小贱人借给我的铃铛啊! 我走了过来,师傅和师妹望向我,眼神都带上了嫌弃的色彩,师妹还后退了两步。师傅应该还没有跟师妹讲我昨晚潜入她房间,偷她道袍的事。如果说了,恐怕师妹不是退两步那么简单,而是拔剑追着我砍。 如果这时候我强行要回来的话,恐怕会惹得她们不开心,还会说我小气,特别是最近我没有在她们心里留下什么好印象,看她们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 “师傅。” 我一把将师傅抱起来,它在我手上眯着猫眼不耐烦地看着我,“干什么?今天早饭还没做,为师可生气了。” 果然已经忘记了惩罚的事吗? “师傅,你这个铃铛不好看,我等会下山给你买一个!” 师傅耸起耳朵,低着头望着脖子的铃铛,道:“不好看吗?为师觉得挺好看的,别浪费钱财了,这个就很好。” “不......那个......” 这时小正太在后面插了一句嘴:“师傅,这个铃铛是二师兄的。” 嘻!果然是亲师弟! 师傅和师妹都愕然,师傅问我:“是吗?”见我尴尬地点头,它理所当然的说:“那以后就是为师的了。”完全没有在乎我感受,还用手心的肉球拍了拍铃铛,好像很好玩似的,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只家猫。 “师傅......” “我的。” ......怎么办,这只猫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铃铛。 小正太又说:“师傅,这个铃铛好像对二师兄很重要的,你还给他吧。” 好样的师弟! 师傅望了我一眼,并没有在意地说:“一个铃铛,能对他有多重要,难道是情人送的不成?”但是随即它停下手,有点疑虑地望着我问:“那个痴女给的?” 师傅口中那个痴女是我认识的一个镇雷峰的人,虽然我跟她八辈子都扯不上情人这层关系,不过这种时候我只能在犹豫了一会后,艰难地点头。 “嗯!” “啧......还给你。” 师傅不悦地仰起头,让我得以解开红绳。 我将铃铛取下来握在手心,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能够让师傅屈服将东西还给我,痴女这个名号果然不是盖的。如果我不承认是她送的,师傅很可能就不讲道理地占有了铃铛,永远都不会还给我。 等将师傅放下来,它马上跳到师妹的头上,懒散地对我说:“快点去做早饭吧,为师饿了。” 我急着去见红楹,根本没有时间去做饭。于是一手按在小师弟的头上,欣慰地说:“小白,你已经长大了,是时候担起做饭的重任了。” “诶?” 小正太一脸呆相。 说完后,我也不管他们好奇的目光,马上跑了出去,还回身喊:“我有点事先撤了,不用做我饭!” 我回房间里拿上通宵改制的道袍,匆匆从小路下山去。小贱人一大早摇铃吵醒我,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时辰了,我这么久还没有下山去见她,恐怕她已经满腔怒火。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现在赶过去低声下气求饶的话,她应该会放过我吧,大概。 花了比平时快三倍的速度赶到山下的小石潭,去到的时候果然已经没人了。 啊——感觉会被杀掉的! 忽然一颗小石头飞来砸到我脑袋,痛得我叫了出来,连忙拔剑环视了周围一眼,不见敌人。 我怒喊:“是谁?!” “暗号!” 是小贱人的声音,原来她还在,也不知道藏在那棵树后。 我忙收起剑,想了一下后喊:“我是谁家小奴才。” “你是我家大蠢才!”红楹马上对上了暗号。 她从一棵树上跳下来,也不知道是埋伏了多久,手里握着一根随处捡来的树枝,看她那憋着一股怒气的表情,这根树枝分明就是用来抽我的。 我马上警惕地后退数步:“你想干啥?!” “跪下!” “我不!” “你!” “我?” 熟悉她之后我也胆大起来了,想继续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唬我是没可能的,我挺起胸膛来,一副如果她敢打我我就反击的模样,虽然打不过她,但是调戏一下还是可以的。 红楹向前走了两步,就要过来抽我,我忙后退两步,跟她拉开距离。 怒瞪了我一会后,红楹放弃地将树枝丢在地上,我也放下心来。见她气冲冲地走到石潭的大石头上坐下,我连忙赔笑地跟上去,识可而止,总不能够跟她斗气......我是绝对斗不过的。 她生气地从潭里撩起一手的清水泼向我,被我机智地避开。 她气骂:“你还来干嘛?我都等了你一个时辰了,你现在才给我滚过来!” 我一脸讨好地地走近她,笑嘻嘻地说:“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事情叫做睡过头了。”我在她面前打了一个滚,又跳起来说:“你看,我还是很守信诺,滚了过来嘛。” “守个屁!”她在我的笑脸之下也气不起来,捡起小石头扔向潭面上。 我将改好的道袍捧到她的面前道:“瞧,昨晚答应你的,我没食言吧?” 红楹瞄了道袍一眼,气稍消了一些,“算你听话。”她接过道袍,举起来左翻右看,一边问我:“你大师兄呢?死了没?” 说起这个我就郁闷,坐到她旁边向她讲起昨天的事,抱怨她那只蜘蛛不给力,差点把我害死。 她刚才还生气来着,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听完后她站了起来,对我叹了口气说:“没用的东西。”我正要发作,她又拍了拍我的头,假装安慰道:“等今天你带我上山玩得高兴,本小姐就再教你怎么弄死你大师兄。” 这次带个妖女上山游玩,只希望不出意外就好。在见识到大师兄主角光环之强后,我现在已经不觉得这小妞能有什么好主意对付大师兄。 她正准备解开系在衣襟的丝带换上清玄道宗的道服,突然抬起头瞟了一眼我,皱着眉头说:“转过去。” 我就郁闷了,只是换一件披在外面衣服而已,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过还是依她的命令,转过身,听着她在后面唏唏嗉嗉的换衣服声,反倒害得我觉得怪怪的,我没有对她有过没有歪念,现在却是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好了!” 我回过头一看,顿时有种惊艳的感觉。 这小妖女平时一身不是红就是白的,有点花枝招展的,现在换上一身清雅的道袍,还真有几分仙女的模样。 “你们门派的道袍真好看。”她在我面前大大方方地转了一圈,满是期待地问我:“我穿上去看起来怎么样?” 我对此的评价是:“人模狗样,衣冠禽兽!” 然后理所当然地被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打完后,她余气未消地踢了一脚蹲在地上的我,喊:“站来!”我便狼狈地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 她给我递来她换下的红衣,“先放到你的纳戒里。” 我纳闷地接过她的红衣,衣服的余温还在,不用细闻就觉得香香的。 红楹又踢了我一脚,脸红地斥道:“赶快收起来,出发啦!” 我慌忙将她的红衣收到纳戒中,然后带她上山。 这山上的风光越往上越好,最令人惊奇地要数那无边无际的云海。才走没多高她就忘记了我的迟到和乱说话的事,有时不是我带她,而是她拉着我到处跑。不时被她从后面踢一脚捶两拳,偶尔顶嘴两句。在好看的景色前停驻半刻,她大呼小叫的我就在一旁嘲讽。 “大蠢才大蠢才!那里有个大洞耶!”她指着正阳峰的崖壁的一个洞府拉着我喊。 “那是我们清玄道宗的宗祠。” “宗祠?为什么你们宗祠会建在山壁上?” 我想了想,随口乱说:“大概,是图个清静无人吧。” “真奇怪。” “奇怪什么?” “清玄道宗的前辈们,他们的灵位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不会觉得寂寞吗?” “只有你才会觉得寂寞吧。” 红楹抿了一下嘴,不服地说:“才没有呢。”她抛下我一个人跑上山去。 我原地想了想,我应该没有说错话。看红楹上山的身影逐远,我也紧跟她的步伐,和她一起前往正阳峰游玩。 正文 第十三章 我和她都是能闯祸的货 清玄道宗大多数建筑都设立在正阳主峰,所以论游玩自然要先到那里。 我带着红楹走过虹云廊来到正阳峰,这里虽然人多,但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当中没有一个人对红楹的清玄道宗弟子身份有疑问,最多因为其漂亮的容貌多看她几眼,好奇红楹是哪座峰的弟子。 首先去的地方是离虹云廊最近的莒书斋,红楹一看到这么高大的书楼就兴冲冲地跑了进去,马上被管理书斋的弟子拦住,要求红楹拿出身份牌登记出入记录。这种东西我可伪造不出来,她跑得快也没来得及跟她说清楚。不过红楹这个机灵的妖女,根本不需要我帮忙,她向那个男弟子抛了个媚眼,撒了个小谎就被放了过去。 莒书斋里所藏的书藉数量名位列中州前十,红楹在这个偌大的书楼里四处逛,粗略地览阅群书,看到觉得有点意思的就翻开看两眼,又放了回去。我拿了本《东夷妖经》找了个位置装样子,实则趴在书桌上睡觉。昨晚彻夜未眠,现在困得要死。然而刚入梦就被红楹发现并提了起来,非以答应陪她为由硬是拖着困得不行的我在五层书楼里上下乱逛,最后因为太过吵闹被赶了出去。 接下来跑到学塾听课,老师由前辈师兄姐担当,讲授一些比较浅层的内容。我们混在年轻的师弟师妹中,在后排座位里听着授课师兄的课。红楹听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真的听进去,还是说她只是图个上课气氛。我不客气地在她旁边趴着睡觉,又理所当然地,没睡多久我就被授课师兄发现并赶出去。 红楹责怪了我一路,让我怀疑她到底是真的那么喜欢在学塾里听课还是喜欢骂我。 之后逛逛练武场,这里没有事情的时候,一些弟子会在这个大而平坦广场练习法术。当然也是闲着无事来走走的好地方,在这里看看天看看云海都会觉得心情特别舒畅。 再之后是灵兽园,一片小林区,饲养着一些比较温顺的妖兽,有好多奇形怪状的灵兽红楹是听也没有听过,一直都是大惊小怪的,引得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还时不时扯一下我的袖子,指着可爱的灵兽想摸一摸,把我的衣服扯得凌乱,只可惜她对皮毛过敏而不得尽兴。也因为她太过兴奋的缘故,吓着了一些胆小的灵兽引起了小混乱,我们两个被饲养员大叔赶了出去。 然后轮到我数落红楹,最后总结出我们两个人到哪里都是惹事的货。 一边和红楹走着一边在想,其实她也没多坏,顶多逼我吃了颗毒药而已......就算是这样,我发现我并不讨厌她,如果有机会成为朋友的话还是很玩得来。不过,我现在不愁大师兄会醒来弄死我,而是在此刻此刻陪着她到处疯,也是够心大的。 疯疯癫癫地又跑了许多地方后到了中午,和红楹来到正阳峰食堂吃午饭。我咬着筷子在担心没有回水镜峰做饭会不会被师傅训,红楹则是苦着脸对着清斋淡菜,这应该是她游了那么久,对清玄道宗最不喜欢的地方。然后我们开始合计着,要不要不吃了,下午去盗猎一只仙鹤,做个烧全鹤大餐。 勉强吃了点东西后,本想找个地方睡午觉,可是红楹还是没有给我休息的机会,拖着我继续溜山。 最后来到了清玄道宗最受欢迎的地方——聚龙阁。 聚龙阁有着诸多的房间供门内弟子使用,在这里,五峰弟子可以自由组织社团,举办一系列活动。有研究剑术的、研究法术的、研究草药的、研究灵兽的、研究兵器法宝的、研究演算未来的......也有与仙家无关,如棋琴画书方面的兴趣社,或者像大师兄、樟叶长老、图娅娜长老他们的粉丝后援团,再或者是火烧仙侣的神秘组织...... 林林总总,海纳百川,聚集了许多精英人材,不可不谓是聚龙。全因老变态掌门的开放包容性政策,要不是长老们的制约,他就差把小黄书资源分享协会也批准了。 红楹看到这阁楼人出人入,里面热闹非凡,在向我问清楚是什么地方后,当即拖我进去这个在仙界颇有创新性的地方。 聚龙阁很大,我和她一起在聚龙阁里参观了各种社团,时常会有人来问我们有没有入社,在我们回答没有后热情地邀请我们成为他们的一分子,简直就是跟狂热的传教士一样。更麻烦的是红楹对那些越奇怪的社团越感兴趣,每每参观一个,都会驻足跟里面的人谈很久,看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她这个清玄道宗弟子的身份不是假的,肯定会加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社团。 她这么张扬,我跟在后面老担心她的身份暴露,不过一切都出奇的顺利。直到来到门牌是“人体筋肉极限突破社”的房门前,我心头一震,才察觉到遗忘了什么,连忙挺身拦住了红楹想要进去参观的脚步,“咱们该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红楹是何等聪明,一双狡猾的眼睛立刻看穿了我想引开她,笑意盈盈地问:“里面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没啥有意思的,只有一群相亲相爱的肌肉兄贵而已。” “唔?” 她掂起脚,想从我的肩膀上朝房间里面望去,我挺直腰尽量挡住她的视线。恰好这时房间里传来一阵惊呼和掌声,连我也禁不住好奇地回头朝房间里望去,红楹兴奋得一把将我推开,径直看向里面。 这个“人体筋肉极限突破社”的大房间里到处都是健身器材,二十几个粗汉子都在看着一个正在举着巨鼎的女子。巨鼎是用青铜铸制,看模样非常沉重,比那举鼎的女子还大五倍不止。但那个女子,身材普通甚至有点纤弱,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文安静的范儿,却是在此时瞪眼怒发,奋力地用一只手将巨鼎提了起来,力气大得吓人。 红楹吃惊地说:“好厉害,这个铜鼎就算是金丹修士也要竭尽全力才能举起。她应该还没到金丹才对,怎么拥有如此力气,难道是修炼了什么特别的功法?” 我看了那女子一眼,不屑地向红楹解释:“她呀,只是天生力气大了点而已。” “你认识她?” “认识,清玄道宗里,没人不知道她......” 我还没说完,后面那些傻大汉就开始鼓动地喊起来,这个一句“痴女好样的!”,那个一句“痴女就是牛!”惹得举鼎的女子顿时红了脸,是气红了脸,提着一只鼎脚就往那些邋遢汉子挥去,吓得人人失色,整个房间里鸡飞狗走,一股脑冲出了“人体筋肉极限突破社”。那女子提着巨鼎,跑得不快,等她追出来时大伙都已经逃散开去。她瞪眼咧齿地朝那些逃掉的人喊了一句:“再乱叫我就砸死你们!” 我默默地蹲在柱子后面不敢露脸。 太可怕了,整个清玄道宗里,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排行榜中,老古板假正经的大长老排第三,大师兄也只是排第二,排第一就是这个女人! 她叫钱官姿,名字听着很柔弱,实际上却是个众所周知的天生怪力和神经质痴女,要是不惹她倒没有什么,要是惹到她了分分钟跟你往死里掐。不过这都没什么,只是不扯上关系就没事。问题是,我打从一开始就跟她扯上了一层超麻烦的关系。好些天没有见过她,今天居然一时玩疯了没有注意到已经走进了她的领地! 红楹好奇地看着蹲在柱子后面的我,而我的身边,已经出现了钱官姿的影子。 我战战粟粟地朝那遮住阳光的人看向,钱官姿已经发现了我,并且凑到离我不到一公尺的距离弯下腰来对着我绽放出骇人的友善笑容。 “少爷?” 我的妈呀! 钱官姿随手将铜鼎一扔,铜鼎在地上砸出一个坑,表面明显地晃动了一下。她欢悦地搂了过来,被我一只大手按在脸上,才得以制止她的不经思考的行为。 “少爷我好想你!你是来看我吗?” 她在我按在她脸上的手掌指缝间看着我,连口水也快要流出来,简直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比不上她的怪力,我急得满头大汗地说:“你想多了,我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这里突然就想来看我?” “完全没打算来看你。” 我一边极力挡住越来越靠近我的钱官姿,一边用眼神示意在看戏的红楹赶快离开这里。不知道她想啥地,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还是故意挑拔气氛,对我露出一脸坏笑,那一瞬间我直觉得要卧槽了。 只见红楹拍了拍钱官姿的肩膀,怪里怪气地说:“姑娘,你想对我的人做什么?” 钱官姿的反应比我激动得多,她眼睛睁大,迅速回过头朝红楹瞪去,吼道:“你说什么?!”明明是一个看着斯文的女生,她的那眼神却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红楹淡定如斯,仍然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带着轻浮的语气说:“我说呀,你想对我的人做什么?你一个清白姑娘家,抢一个有主的男人,这可不太好吧?” “有主的男人?” 钱官姿可怕地瞪向我,我立马被吓得摇头摆手大喊:“不是我!”被红楹诡异地瞟了一眼后,我又改口:“好像是在说我。”见钱官姿已经捏紧拳头准备动手,我又被吓得喊:“真的不是我!” 但见红楹看向我的笑容越加得意,我心里哀嚎:你找死也不要扯上我啊。 正文 第十四章 初吻,献给了那个TA 红楹装作一副伤心透的样子,从腰间抽出了红绫擦拭眼泪,“你那天不是这么对我说的,你说过愿意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现在又不认人家了。”那一声人家听得我恶抖了一下,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她也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谎,不过现在这些说话完全是在玩火。 钱官姿一腔怒火烧了起来,抬起拳头就准备捶我,我反瞪她一眼,钱官姿才想起自己和我的身份,立刻就软服了。她在俗世是湘南国镇国军候钱坤之女,和我同期送进清玄道宗修道。本来应该是奉镇国军候命令来侍奉我的来着,不过她被分到镇雷峰而我被分到水镜峰,平日里的联系并不多,要是她敢打我那真是逆天了。 但她怒火未消,转身面对着红楹,怒狠狠地喊:“你这个小贱人,敢抢我家少爷!” 红楹假擦眼泪,嘴角却是在坏笑地说:“少爷?你少爷是我的人,那以后,你就是我家丫环啰?” “你!找死!” 钱官姿抡起掌巴搧向红楹,红楹得意地笑着,手里握着早已准备好的红绫甩向钱官姿,脚下挪了一步半,避开了钱官姿的巴掌,同时像借力打力般,手中的红绫将钱官姿巴掌的牵引到另一侧。钱官姿没料到红楹那么了得,还愣神自己怎么会打偏了,“咚”一声巨响,她已经一头撞到柱子上,整个聚龙阁震了一震。 我擦!打起来了! 趁钱官姿撞得头晕目眩,我忙站起来朝红楹招手喊:“还站着干什么?快逃呀!” 不过红楹却没想着跟我逃,而是一副准备好跟钱官姿比试的姿态,满期待地说:“逃什么?我就想跟她比比,看谁比较厉害。” 敢情她向钱官姿挑衅是想找架打啊? 钱官姿怕是迷糊中听到了红楹说的话,甩了甩头后,额头红肿的她也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刚才是我大意,没想到你不光脸蛋长得好看还有点本事。” 红楹用红绫遮掩住偷笑的小嘴,得意地说:“谢谢你的夸奖。” “哼,别想这样就抢走我家少爷,看我怎么把你揍成猪头!” 钱官姿如狼似虎地扑向红楹,红楹甩出红绫与钱官姿打了起来。 钱官姿的拳脚招招威力无比,红楹却能如精灵般灵巧地闪避,不时挥着红绫戏弄钱官姿,有如斗牛士用红布戏弄着一根筋的公牛。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够发现,红楹的红绫时而轻柔,时而如利剑,都随心所控。诡异的红绫、鬼魅的身法、机敏的头脑,三者简直是完美的配合。 反观钱官姿,越打越气,越气越鲁莽,只知道用暴力横冲直撞毫无章法。也难怪红楹会那么有兴致想要跟钱官姿打一场,原来看出了自己的战斗方式克制钱官姿的蛮力,想欺负人玩呢! 刚才因为钱官姿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引得附近的人都注意到这里,现在打起来了,连楼上那些家伙都探出头来,在外廊观看着两人的比武,他们恨不得更加热闹,都欢呼起来为两人助兴。 “痴女加油!” “痴女好样的!” “别伤着那位漂亮的姑娘了!” “痴女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 妖女成了仙女,人气的天秤是一边倒。 钱官姿边打边受气,突然停了下来,冲楼上和周围的那些人喊:“你们找死!”说罢,就将之前扔在地上的那个巨鼎举起来,朝最多的人地方扔过去,吓得一阵鸟飞人散,巨鼎没砸到人,倒是将庭院的一只云兽的石象都砸得稀巴烂。 那些无聊人安静了片刻后又开始嘲讽起来。 “痴女就是猛!” “痴女就是刚!” “等会刑罚长老又找你了!” “啊哈哈哈哈!” ...... 钱官姿追了那些人十几米,又跑回来冲红楹喊:“先把你打服了再收拾他们!”立刻又跟红楹打了起来。 我看得心里急啊,这边闹得越大越容易出事,等会刑罚长老要是真的过来的话,一问红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可是要我冲进去制止她们两个我还真没那么大的本事和胆量,只能站在走廊跟其他吃瓜群众一起看武打戏。还听到了他们在谈论红楹,这么一个显眼的美人儿,大家都说以前没有见过,逐渐地人群纷纷觉得奇怪。 我急着四周一望,发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脸孔,原来是昨天在养生堂一起上过今日头条的柳生。他摇着纸扇子,颇有闲情雅致地跟其他人一起看着钱官姿和红楹的交手,也想跟着呐喊两句的样子。 我决然地一跺脚,跑到他的旁边。柳生发现我过来了,略感意外地笑道:“嘻?这不是王兄?你也来看戏了?” “柳兄,借你一用!” “啊?” 我鼓足肺气朝钱官姿大喊:“小姿!看我!” 钱官姿本能地停下拳头,愣神地往我望过来。 我对一脸茫然的柳生说:“犯冒了。”马上就斜抱着他,深吻下去。 我紧闭着不敢睁开的眼睛,眼泪随着周围炸了锅的惊呼声流了下来。两秒之后我与柳生分开,他失了魂般颓然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我。 我对此无比的痛苦和歉意,转过身朝石化了还保持出拳姿势的钱官姿喊:“跟我有私情的男人是他!不要连累无辜的人!” 钱官姿已经整个人惊呆地愣在那里,不懂得说话了。 红楹也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么“大胆”,也是看傻了眼。直到我在闹上了天的众人的视线下跑过来,拉着她逃跑,穿过重重的人群跑出聚龙阁,跑到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的一个无人的殿堂后面,才停下来。 红楹放肆地大笑,笑得扶墙喘不过气来还捶胸,什么花容月貌都笑成了表情包。 我蹲在墙使劲呸呸呸,把嘴唇都擦得磨损了皮,心头的阴影还是消不去,相信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会不停地做恶梦。 我恼怒地转过头对红楹喊:“都怪你!” 红楹蹲在另一旁,她笑成了傻样,看到我这模样后又继续笑起来,我真想把她揪起来搧两巴掌来解恨! 等过了好一会后,她终于笑够,站起来用手给自己搧点风凉快凉快,一副笑得筋疲力尽的样子。深呼了两口气后,她才缓过来,努力地恢复自己的形象,“差点噎气了。” “你都笑出两道皱纹了。” “嘻嘻。” 她拍了拍我的头安慰道:“行啊你,总能让本小姐有意外的惊喜。” 我拍开她的手,凶巴巴地说:“我现在真想抽你!” “嗨~别这样嘛。”她推了推我的肩膀,一脸坏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牺牲色相的,本小姐这次是玩得有点过了,下次会注意的。你护驾有功,等正式加入我夜神教时我提拔你为我的第一护法!” 我又怕又怨地说:“小声点,别乱说话!” 红楹不在意地吐了吐舌头,推着我仍然很有干劲地问:“那第一护法,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玩呀?” 我甩了甩手,不悦地说:“我累了,困了,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就想睡个觉。” “行啊!那我们找个地方睡觉。” 我怦然心动了一下,胡乱歪想了别的意思。但是知道她别无他意,便假作常色地说:“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带你去走走,顺便休息一下。” “好呀!” 离开殿堂后面,寻着人少的小径往上走,我领着她来到正阳峰之巅,也是清玄道宗五峰十八岭之巅,屹立在山峰之上的宝龙塔。 这座宝龙塔平时只作观景和掌门长老商议事情所用,实际用途是老年人活动中心。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没有人看守,平日里是不允许弟子来这里的,不过偷偷来的话也没有人会发现。 我没打算带红楹进塔里,而是招呼着她,和她一层一层塔檐地往上跳,最后跳上塔顶。 放眼天地,是宽广辽阔的天空和云海,而我们站在这个世界的最巅点,俯视一切。 第一次看到这片风景的红楹呆呆地站着望着。 我找了个不容易被下面的人看到的角落,拉着她一起坐下来,又自个儿挪着屁股躺好,望着这令人畅心悦目的蓝天格外的放松,所有的烦恼都统统忘掉。 一旁坐着的红楹还沉陷在这片天地,感慨地说了一句:“这天下,真是大呢。” 我有点自豪地说:“如果是晚上来这里,还能够看到更美丽的风景呢。到时候整个天空星河璀璨,你一定会喜欢!” 红楹看向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晚上来看看。” “不——行!” 看来我是说了多余的话,今天已经够累的,哪怕是改天晚上,我也不愿意冒险陪她来这里。 红楹嘟着嘴嘲讽我:“没种。” “哼,我要是有种,才不会理你呢。” “说得好像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样。” 我闭上了眼睛睡觉不理她,红楹便继续安静地看着风景。她还轻轻哼着童谣,催使我很快就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 “大蠢才。” 大概也没过多久,我听到了红楹在叫我,不过实在太困了,我连应她的动力都没有。 “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好不好。” 就算我没有回应她,红楹也自顾自地开始讲起来。 她的声音在我脑海中轻轻诉说着,如梦如幻,牵引我做了一场梦,一场曲折离奇的梦。 正文 第十五章 这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一闭眼,一睁眼,天空就已经不知何时,从湛蓝一片变成了黄昏红霞。 原来我已经睡了那么久。 红楹呢? 我正要起来找她,却是发现她就在我的身边,紧贴着我,枕着我的手臂和我一样在这里睡着了。 她的脸稍稍往前仰,似乎想更靠近一些。小嘴微微张开,鼻子缓慢地呼气,睡得很平稳。几缕青丝,在古朴的瓦片上,在我的胸膛上。紧抱着我手臂的姿势似乎在告诉我,她也跟寻常的女孩一样,一样缺乏安全感,需要人去保护。她很漂亮,只不过,现在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怦然跳动。 我出了神地看着她的睡脸,呼吸出来的空气抚在她的脸上。她似乎因此醒来,在我肩膀上挪了挪的脑袋,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犯迷地望着我。 我咽了一下口水,假正经地对她说:“该起来了。” “呜?” 她还迷着,望了望四周,又望了望天上的红霞,最后看了看我,才像确定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一般,离开了我的肩膀。 直到这份重量离开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到自己变得有点奇怪。 她背对着我坐着,轻轻梳理着睡乱丝,又整了整衣服。 我坐起来望着残阳,等着红楹梳理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这种时候是否该开个玩笑,笑话她睡得乱糟糟的。不过饶是我这么不看气氛的人,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红楹弄完后,望了一会天际的红霞,缓缓道:“这里的风景真好。” “嗯,是啊。” “我其实还想继续看看这里晚上的景色和黎明的景色,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你在这里呆上一整天。” “......” “不过燕伯伯应该等急了,我们快下山吧。” 她回头对我嫣然一笑,天边的夕阳照在她的衣服上、皮肤上,连乌黑的发丝也变得金黄。远方的一群仙鹤在呜叫,显衬着此刻的宁静。 “嗯,下山吧。” 我们下了宝龙塔,离开了正阳峰,从水镜峰小径走到石潭。 天空已经变得昏黑,树林也变得幽深,小涓流入水潭的声音还清晰地回响着,本来应该无话不说无事不扯的我和她,却是一路上无话。 我送她到石潭就停下。 燕归来从昏黑的树林里出现,有些责怪的意思地盯着红楹,又用威吓般的眼神瞪着我,“再晚一点,我就砍了你这小子。” 大叔不讲道理,不责怪红楹却将责任全推到我身上,这么晚下山又不全是我的错。 红楹适时跳出来为我说话,拉了拉燕归来空荡荡的衣袖子,娇声劝道:“好了啦,燕伯伯你不要生气,都是我,玩得不注意时间,王一只是在陪我玩而已嘛。” 她越为我说话,燕归来的脸色越不咋样。 他转过身对红楹说:“小姐,走吧。” “燕伯伯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红楹小跑地走过来,把我拉到小石潭边,向我伸出手:“衣服。” 她整天穿了一整天清玄道宗的道袍,不说也忘记了她的红衣还放在我的纳戒里。我忙将她的红衣取出递给她,然后自觉地转过身等她换衣服。等她换好后又回过身,将她脱下的道袍接过,收回纳戒中。 “早上的时候答应过你的,玩得高兴的话就再教你一个干掉你大师兄的方法。” “洗耳恭听。” 她从她的红衣袖子里取出一颗朱红色的珠子,递给我说:“这是霹雳珠,注入灵气后数三下就会爆炸,爆炸的危险范围大概有这~么大。”她放出红绫,用红绫在潭面上画了一个大致直径两丈的圆圈,然后告诉我说:“在这个范围之内,除非有元婴期的实力,不然被这么一炸不死也得半残。” 我当即明白,捏着这颗危险的珠子问她:“你想让我用这珠子炸我大师兄?” 红楹点了点头,我冷吸了一口寒气说:“那不是会炸得大便都飞出来?” “你笨蛋啊?又不是叫你把珠子放到他身上炸,我的意思是说,你王师恩那个小贼现在身受重伤躺在床上,只要有那么些威力就可以炸死他,不一定要靠太近。当然,我觉得直接炸他也可以,毕竟加上一开始你捅他那次,你都失手三次了,这次直接把他炸成十七八个肉块,看他还怎么救得活。” “......你真是血腥。” 她委屈地皱着细眉,用手指捅着我的肚子责怪道:“我是为了你好,都已经三天了,你大师兄现在随时可能会醒来,再不快点解决他你就麻烦大了!” 红楹确实说到点子上,再不弄死大师兄,等他醒了我就得被他报复。之前两次下毒手我都出现了失误,如果这次直接炸的话,感觉大师兄死定了。只是,要搞出这么大动静的计划,我还真有点害怕。 “因为要使用霹雳珠你肯定得在现场,为了避免被别人怀疑,你也得多少受些伤才行,越重越好。然后等大家都来了,你就说有人从窗口扔进来一颗珠子,你被炸得蒙逼了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毕竟那是你大师兄,而且你也受伤了。” 我紧张兮兮地说:“要受伤啊?” 她看到我这胆小的样子就气,叉着腰训斥我:“不受伤怎么能让别人相信你是无辜的,要是你大师兄醒来的话,你连活命都难!”语气缓了缓,又说:“不过本小姐考虑周全,早料到你胆小怕痛,借个宝贝给你护身。” 我还奇怪着她能够弄出什么宝贝出来,但见红楹她抽出红绫,朝水潭一甩,红绫直入潭底深处。她再一扯,红绫缠着一把通体青蓝的宝剑出来。 清姬。 她居然把清姬藏在这个水潭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红楹收回红绫接住了清姬,对我说:“清姬暂借你一用,到时候你记得带上她,就算霹雳珠爆炸了万一威力太大,清姬也会保护你免受过度的伤害,只会让你受点小伤。” 我失望地说:“借我也没用,我又驾驭不了她。” 她没好气地说:“废话!这天下谁能驾驭她?连我爹都不行,你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你说个球啊。” 她不鸟我,而是捧着清姬,用请求的语气温柔细声地对这把剑说:“姬姐姐,拜托你了。”然后甜甜一笑,将剑递给我。 我接过剑,这次清姬在我手上没有抖动。我愣了半刻才明白过来,惊奇地问红楹:“你在跟剑灵说话?” “对~” 红楹伸出手指,严厉地对我说:“我跟姬姐姐的关系可亲呢,我只请她保护你这一次,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万一惹她生气了,到时候看着你被炸死她都不会保护你。” 我之前裤裆抽剑,好像已经惹她生气了吧? 不过我更加好奇,这剑居然有情感能与人交流,不愿被人驾驭,却居然会听人话。 我敬重的半跪地对手上的剑喊:“姬姐姐,小弟的性命就交给你了!”然而清姬并没有任何反应,这是什么意思,懒得理睬我吗? 红楹笑了笑道:“那,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清姬是罕见的神剑,这个我多少察觉到。红楹能够那么放心地将清姬交给我,这份信任让我难以言语。她就要下山,我想说谢谢,却又好像没有理由说,毕竟她可是喂了我吃毒药,要胁着我给她办事,对一个掌控着自己生命的人,说谢谢会不会太奇怪了? 犹豫了一下,我只是说:“明天见。” 红楹反嘲一句:“本小姐又没有说明天会找你,干嘛那么想见我?” “......那不见了。” “嘻嘻,约定好的,明天见!” 红楹向我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转过身跑到燕归来身边,再次向我挥手道别后,两人才从山路小径有说有笑地离开,很快就融入的幽黑的树林中,见不到他们的身影,连声音也逐渐听不见。 明天? 如果不能够干掉大师兄的话,我哪里还有明天? 正文 第十六章 这下真的炸上天了 山路漆黑幽森,我哼着歌谣从小石潭走回到水镜峰屋群。屋子里灯火通明,未进门就闻到了饭香,果然进来后就看到师傅和师妹在吃饭。 我在她们嚼着饭一脸嫌弃的目光下走了进来,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喝。 师傅从猫碗里抬起头打量着我:“阿一,你看起来挺高兴呢。” “是吗?” “这两天你老跑哪里去野了?” “没,就是去后山玩泥巴,捏泥人呢。” 我将茶杯放下,一屁股坐到师傅旁边,用手指撩了撩师傅的下巴,又扫了一眼桌上,见没有摆我的碗筷,便说:“我自己勺饭。”站起来准备去厨房。 师妹在夹菜吃饭,冷冷地说了一句:“锅里的饭菜是留给师弟的。” 我一愣,停下刚迈开的脚步,回过头问师妹:“那我的呢?” “没做。” ......啧。 这是啥意思,不就是这两天老跟红楹到处浪,很少回来做饭,很少去帮忙照顾大师兄而已嘛,至于饭都不给我吃吗?还是说,毒烧散那事和大师兄病房那事,使得她对我的印象已经差到掉到谷底,连顺便给我做饭都不愿意? 不好跟师妹计较那么多,她对我就是这个脾气。我自己煮个面填肚子就是,等明天跟红楹猎只仙鹤,吃顿烤全鹤大餐。 这时师傅突然说:“阿一,听说你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了一个男人,有这样的事吗?” 我一头撞到去厨房的过道门框上,惊诧地回过身问:“谁说的?!” “整个清玄道宗都这么说。” 已经传遍山门了?! 我预想过这事会成为一件八卦笑谈,只是没想到会传得那么火。才半天时候不到,连窝在家里很少外出的懒猫都听说了这件事,肯定是师妹告诉它的。 我看了师妹一眼,她用鼻音“哼”了一声,难怪她对我已经嫌弃到不给我饭吃的程度。 这个传闻之所以那么火,大概是因为柳生在清玄道宗是个名人的缘故......哎呀,我这是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伤害啊! 见我默不作声,师傅就当我承认了,又道:“为师对龙阳之好并无偏见,不如说对这样的事还有点小兴奋......不过呢,为师只是针对你这个变态的徒弟说一句:千万别对你大师兄特别是小师弟下手,否则天理难容,为师决不轻饶你。” “胡说什么啊,才不会!” 大师兄的话我是恨不得弄死他,小师弟的话,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望......但是我绝对不会对师弟下手!倒不如说,我是不会对男人下手的! 被师傅和师妹冷眼盯着,又无法解释这件事,也不能够说我是为了制止两个女人的打斗才强吻柳生转移她们注意力的,听起来更像是强行找理由对一个男人进行性/骚扰。 这个家没法待下去了! “我去给师弟送饭!” 气冲冲地走到厨房,将锅里了饭菜吃了三分之一,再装到陶罐里,把陶罐塞进小竹囊,拎着出了门走向正阳峰。 一肚子气走到养生堂,虽然这事现在许多人听闻了,路上却没有人对我指指点点,像我这种小角色的好处也就这点。 来到养生堂后,我径直闯进大师兄的病房,里面点着一盏油灯。弱光之下,大师兄仍然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小正太就坐在病床旁边,上身趴在床上打瞌睡。听到粗鲁的开门声而惊醒,擦着眼睛看到了我进来。 “二师兄?” “吃饭啦。” 我将竹囊递给他,自已搬了张椅子坐到一边发闷。 小正太说了声谢谢,打开了陶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见我一副烦心的样子,也没敢多问。吃着吃着,他皱着眉头夹起一根鸡骨头问我:“二师兄,怎么这鸡腿只有骨头没有肉?” “师傅偷吃了呗。” 小师弟用可疑的目光盯着我,委屈地憋着眼泪继续吃饭。 等他吃完,我假装好心地跟他说:“困了吧?回去睡觉,我留下来看这人就行。” “可是师姐说过,照料大师兄的事,交给师姐和我就行了,二师兄只要做饭和照顾师傅就好。” “是你三师姐辈份高还是我这个二师兄辈份高?” 小正太想了一下,道:“是二师兄你,不过......” “那你是不是先要听我的话?” “是,不过......” “那就对了,而且你看我今天,又没有做饭又没有照顾师傅,是不是应该留下来照看大师兄?” 小正太觉得我说得有理,犹豫了下也没有想太多,拎着小竹囊向我道别后就准备离开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好奇心,停下来问我:“二师兄,今天听大家说,你亲了一个男人......” “揍你!” 小正太被我吓跑了。 这事闹得,连单纯的小师弟都得误会我了。 不过,闹得再火热怎么的都没所谓了,现在我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大师兄干掉。 等师弟离开这里许久之后,我才从椅子上起来将病房的门关上,打量房间的距离,最后站在一个离大师兄病床差不多两丈的角落。计划从这里将霹雳珠扔到大师兄的床边,然后马上拔出清姬保命。等霹雳珠爆炸之后,大师兄被炸得挂掉,而我在清姬的保护下也会受点伤。等鬼医先生或者其他人赶来后,就说有身份不明的人从窗户投了东西进来,我被炸得蒙逼了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没人会怀疑我。 温习了一遍整个行凶计划后,我掏出了霹雳珠。 这霹雳珠一炸,势必会很大动静,紧张得我咽了下口气,就算是只受点伤也会很痛的耶。不过为了能够拥有一个没有大师兄的美好将来,再痛也值得! 好!是时候上西天了,大师兄! 我将灵气注入手中的霹雳珠,这朱红通透的珠子立刻就发烫,我赶紧将它抛了出去,同时迅速地将背在背后的清姬拔了出来护体。 但见,我手中这剑泛着金属光泽,因为平时经常用来劈柴,看起来又钝又缺口,一点灵气都没有。 诶?这不是我的佩剑么?! 对了,清姬还放在纳戒呢! 就在我赶紧想从纳戒中将清姬取出来的时候,又见那颗被抛到病房的霹雳珠,在撞了一下床脚后弹了回来,一溜烟滚到我面前,那距离近得我甚至可以看到珠子里面炎火翻腾,即将裂开。 ......这下真是哔了猫了。 珠子发出了刺眼的光芒,我禁不住捂住了眼睛。 呯—— 我只感觉到被爆炸的炸得一阵天旋地转,重重撞在墙上,又摔在地上。 耳朵嗡嗡的作响什么也听不见,全身每一寸部位都涌来剧痛,痛得我想放声大叫,却无法喊出任何声音。眼睛睁不开,还是已经瞎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难受得死去活来。 然后在那么片刻间,全身的痛觉迅速消退,就算拼尽全部的意志,也抵挡不住所有的知觉都被剥夺。 这种死亡的感觉,好多年前我也曾经尝试过一遍,永远也忘记不了。 我擦—— 不甘心啊,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这么滑稽的领便当吗? 我的穿越故事明明还没有展开啊。 ...... 无知无觉地度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 等我又有意识的时候,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这种感觉死而复生的感觉有点熟悉。要是真的这样的话,这次我打死都不要跟主角这种危险的生物靠太近。 逐渐的我终于有了力气睁开眼睛。 看到熟悉的房间,房顶上挂着的一串串的纸鹤,随着从直棂窗外吹进来的风轻轻摆动。 诶? 我应该是被炸上天了来着,怎么就回到自己房间? 还是说......我得救了? 明明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我居然这样都没死。 身体异常虚弱,哪怕是想抬起手也很困难,就跟换了个身体似的有些不适应。等我努力抬起手时,却惊讶地看到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缝合已久的疤痕。又看了看另一只手臂,同样也是有着几道疤痕。 惊恐地将被子一掀,看到双腿还在,身体也没少缺哪个部分,只是腹部、胸膛上,到处都是缝合的旧疤痕......这是哪个混账的身体? 我朝窗外望去,天晴气爽。 这又是哪个时季的天气? 正文 第十七章 这个约定已经过去许多天 这时房门“吱哎”一声打开,小师弟捧着一盆水走进来,转过头看到我坐在床上,他吓了一跳,木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洒了一地的水。 还是那么笨手笨脚,我还准备习惯性说他两句,却见小师弟满面慌张地跑了出去。 “二师兄醒啦!师傅!二师兄醒啦!” 小正太的嗓门居然这么大,以前还真没有察觉到。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体上的缝口在发愣,这些伤疤已经不痛不痒,此时我心里也已经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那天我到底是被炸得有多惨,才会要缝这么多的伤地方,这程度的伤相信就算是现代的医疗科技也怕救不活当时的我。能够从鬼门关拉回来,想必与当时就在不远的鬼医先生有关,我又欠了她一个救命之恩。 小师弟很快笑容满脸地回来,他手上抱着师傅,师妹也紧跟其后冲进房间。在看到我后,她们脸上都露出惊讶得说不出话的表情。 “阿一......” “二师兄......” 我尴尬地挤出一些笑容向她们打招呼:“嘿,感觉睡了一觉,醒来就跟大家见面了。” “阿一!” ““二师兄!”” 师傅突然从小师弟的手上跳到我脸上,遮住了我的脸,师弟和师妹扑了过来,将我扑倒在床上,让我一时反应不来他们干嘛要这么激动。 师傅蹭着我的脸,亲昵地说:“阿一,你终于醒了,自从你出事之后已经三个月没有人替为师洗澡了。” “好脏!” 我赶紧将它从我脸上拎开,但见它一脸兴奋地想蹭过来,尾巴在晃啊晃啊,我只得将它抱着扶摸它的皮毛。 小师弟涕泪满脸地看着我,我见他模样很可怜,也摸了摸他的头,叹气道:“小白啊,擦干净鼻涕再继续哭吧。” 最后看向师妹,她已经收起了刚才激动的一面,恢复了淡定的样子。还有些脸红,鼻子还是一抽一抽的,眼睛湿润红肿。我就知道,这丫头嘴硬心软,想来她还是很担心我的。 “闺女别怕,爹好着呢。” “你!死掉好了!” 估计她多少还有点中毒烧时的记忆,我这话气得她脸红了一片,举起手就要打我,但又没敢真动手,羞怒地跑出了房间,却又躲在门口看我。 我乐了,现在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好笑,这三个家伙的反应实在是有趣。 不过,直到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从师妹身后走进房间里,我才彻底地笑不出声。 说起来,师傅刚才说已经三个月没有洗澡? 那就是说我已经昏迷了三个月? 难怪! 我那位风流倜傥的大师兄在那时候没有被炸死,过了那么久早就醒了。现在他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向我投来了“关切”的眼神,使我打从内心深处一寒。 “二师弟。” “哈啊?!”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有没有剑可以防身。 大师兄笑眯眯地走过来,那熟悉的危险的笑容吓得我想逃,可是浑身乏力,根本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坐到我床边,用亲切的语气问我:“二师弟,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感觉身体被掏空。” 大师兄笑了笑,欣慰地说:“看来很精神。” 怎么回事?他现在不是应该找我复仇,一剑怼死我才对的吗?还是说,现在这里人太多,他不方便下手?也没有理由啊,已经三个月了,他怎么会找不到时机怼我? 师傅在我怀里被摸得舒服,懒洋洋地说:“难怪阿一你会那么吃惊,你出事那天,师恩还昏迷着呢。” 小师弟天真地告诉我:“二师兄,大师兄醒来后听说你为了保护他受了重伤,可着急呢。” “啥?” 保护他? 开什么玩笑?我明明是想炸死他来着。 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大师兄优雅地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师弟刚刚醒来,肯定是很迷糊呢。” 根据他这几下拍得我肩膀生痛的暗示,让我肯定了他还是原来那个贱人,现在还没搞清楚在我昏迷期间出了什么状况,不过大师兄绝对没打算放过我。 师傅和大家告诉我,那天我被炸成重伤濒死,是鬼医先生听到声音后马上过来对我抢救。因为炸得血肉模糊,中途出现了死亡的迹象,但是掌门赶来并拿出门派秘藏的玉肌凝肤液为我修复残缺的肉体,又以九天诸仙唤灵术,请出了清玄道宗祖师和历代掌门的仙魂助阵,我的性命才得以保住。掌门耗费心血也要救我的原因还不得而知,但我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值得他这么做。 之后我虽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也一直没有醒来,只能靠师傅每日注入灵气维持生命。 这件事据师弟说,还真成了红楹原本所计划的那样,被大家认为是有人要谋害大师兄,而我只是因为当时在现场,为了保护大师兄而差点死掉。也可能是这样的原因,大师兄没有说是我重伤他的,而是说被不认识的人所重伤,推下山崖。我觉得,以我们对彼此的了解,他不会相信我真的是打算保护他,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无法指出我是伤他的凶手罢了。 除此以外,师傅还提到了一件令我非常难过的事:一个月前,湘南皇室在收到我昏迷不醒的消息后,将我和绿苗国公主的婚事取消,改为让三皇子与绿苗国的公主联姻。也就是说,我失去了一个回去湘南当皇子享受奢华生活的机会。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非常难过,不过想到自己毕竟舍不得离开水镜峰,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一炸之后,我的身上不只是多了许多缝疤那么简单,就连我的容貌也出现了变化。他们生怕我看到自己面目全非受不了打击,再三问我是否有了心理准备后才将镜子递给我。 我也很害怕自己变成了一个生化怪人,直到我拿起镜子看了一眼,我就哭了。 “卧槽,里面那个帅哥是谁呀?” 镜子中的我相貌大变,嘴唇、额头、左脸都有长短不一的缝疤,并非很难看,只是看起来挺吓人而已,要诚心地说的话,确实是比以前要帅一点。看得出来鬼医先生不但医术方面登峰造极,连整容的手艺也是举世无双。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师傅拍了拍我的头道:“你满意就好,其实变化也没多大,多少还是有以前的影子。” “是啊二师兄,我们是不会嫌弃你的。”小师弟说话很坦率。 大师兄这时说:“二师弟刚刚醒来,大家也不要聊太久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又简短地聊了一会后,师傅、师兄、师妹和师弟都离开了。大师兄最后关门的时候,对我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然后把房门关上后,房间变得异常安静,相信今后我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坐在床上望向窗外。 心里空荡荡的,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无意地动了一下手,碰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一阵当啷啷的声音响起,使我的心中一震,朝响声的来源望去,一个漂亮的银铃静静地摆在我枕头旁。 我软弱无力的手颤抖地把月铃拿起来。 对了。 跟她约定好的,明天再见。 只是,离这个约定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我也是直到这一刻才深切体会到,原来三个月的时间真的已经流逝了。 现在仔细想想,她逼我吃了什么黄泉子母丹,狗屁!都是骗人的吓唬人的,都已经过了三个月怎么我还没有死掉?分明是陈皮丹,我得找她说理去! 等外面他们都离开了一会后,我尝试从床上下来,双腿颤抖地踩在地上,每一步都走得很困难。趁没有人注意到我,我悄悄地离开房间,穿越走廊来到下山的小径,小心地一步步往山下走去。这小径不比大路,一路下去都是密林野草,路势崎岖。以前我倒不觉得难走,可是现在这副身体,走几步都要喘气,冷汗直流。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只得自己慢慢爬起来继续往下山。 山才下到一半,我已经累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休息了好久,正当我憋足了劲站起来的时候,看到了小径旁边的灌木丛有些声响。朝那一看,一只体型巨大的棕熊从灌木丛里爬了出来,吓得我刚站起来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喵了个狗了!什么时候我们水镜峰还有熊出没? 正文 第十八章 我的大师兄不可能这么善良 倘若是平时,以我炼气期的修为,这样的熊我能打十个,如今却连逃命都难。 棕熊似乎是寻着我的气味而来的,它一看到我马上就咆哮大叫地朝我扑来,吓得我差点尿裤子,连忙转身往山上爬去。但我现在这副身体哪跑得过一头熊,在我回头看它的时候,它已经凶猛地扑了过来,明明看起来很笨重的身体却是跑得比狗都快! 就在千均一发间,一把剑划破空气飞来,斩在棕熊的身上,顿时鲜血飞溅,这头熊连哀嚎都嗷不出来就颓然倒下。而那把救了我一命的飞剑也在解决了棕熊后,在半空中旋转两圈插到我面前的泥土里。 我惊魂未定,朝面前这剑一看,这把仙剑光看外表就觉得不凡,剑身细长通体青蓝,泛起流彩仙气,剑身刻着“清姬”二字,就算是我这种井底之蛙也知道这是难得一寻的仙剑。 诶?清姬?! 那天我大意地忘记了将清姬从纳戒中取出,导致爆炸时没有得到她的保护而受重伤,如今清姬怎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然而随即一个人影从密林的深处走出,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大师兄! “二师弟不好好休养,怎地独自下山?” 他皮笑肉不笑,眼神暗藏杀意。 清姬藏在纳戒里,而纳戒在我晕倒之后,一番转折最终还是回到了他手上。我不相信什么鬼缘分,我更相信他跟了我一路看我摔了一路。尽管如此,这里没有别人,这货又一副想要我命的架势。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我,但只得赶紧站起来讨好示弱,脸上露出一副自以为阳光灿烂的笑容。 “多谢大师兄出手相救,大师兄果然还是那么爱我!” 大师兄不屑地笑了。 “那头熊是我引过来的,想你死都还等不及,怎么可能会出手救你?” 原来熊是他引过来的,我就知道这货不可能这么好人,可要不是他使出清姬砍了那只熊,那清姬又怎么会突然出来救我? “大师兄真是爱开玩笑,找了只熊来吓唬我,你那么爱我怎么舍得伤害我?” “王一,就算你再怎么耍嘴皮子,也不可能让我忘记你那时候捅我的一剑之仇。”大师兄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又道:“救你的不是我,而是她......”他的目光投向清姬,有些怨恼地盯着这把剑:“从我将纳戒拿回来至今,这把自命清高的剑一直连让我碰都不许碰,唯独今天,居然擅自行为救了你,真是不可思议!” 清姬主动救我? 对了,红楹那天请求清姬在关键时刻保护我,难不成一把剑还记得这件事? 大师兄将恼怒地目光瞧向我,问:“连我也驾驭不了她,你是怎么使得她主动救你?” “这......” 我觉得总不能够将红楹供出来,于是就随口编了个谎说:“也没咋样,就是每天起床叫她十声小宝贝,用干净的白布擦拭二十次,再早午晚向她一拜三叩,就算是冰山也会被我的诚心融化。你看,她抖成这样就是对我那声小宝贝起了反应呗,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这叫做巴普洛夫条件反应理论!” 大师兄好像觉得我这番鬼扯说得有点道理,点了点头:“对一把剑低三下四,也亏你做得出来。” “你也知道,我只懂这一套。” 大师兄冷哼:“既然要驾驭她是那么麻烦,我还是将她投入炼妖炉,除去灵性更方便” 清姬发出一阵威胁般的微鸣,但对于一个剑灵的威胁,大师兄没有将其放在眼内。 他从纳戒中取出了另一把仙剑,眼神充满杀意地盯着我:“原本我是为了避免被人怀疑,才引那只熊来对付你的。不过既然出现了刚才那样的意外,那我就麻烦一点,亲手杀了你!” 结果还是不会肯过我。 我讨好地笑道:“大师兄说笑了,打打杀杀多不好,我们还是相亲相爱吧。” “二师弟,师兄我何时不爱你了?!” 他露出了前所未有愉悦的阴险笑容,使用清玄剑法中的苍鹤迎松直剌向我,十多年的仇怨将要一招了解。 我在原地避无可避,绝望之际,身前插在地上的清姬突发出灵光,一个人影从剑身中冒出,在我与大师兄吃惊的目光中,她手持清姬朝大师兄一剑横扫,剑气一气三分,三道青蓝色的剑气所向披靡的袭向大师兄。大师兄一惊,迅速收了招使出剑罡护主,以剑为支柱形成一面灵盾,三道青蓝剑气轰在大师兄的灵盾上,随着一声巨响灵盾破碎四散,风尘激荡。 大师兄被轰飞了十几米,在半空中翻转数圈后方落地,脸上仍带着震惊和余惧,暴怒地大喊:“什么人?!” 从清姬剑身出来的不能称之为人,她的身体若隐若现,白衣飘飘长发及腰,脸容和肌肤苍白无血色也没有一点表情,长得倾国倾城却是一个灵体。 清姬剑体在她手中流光溢彩、气势非凡,而她竟然就是清姬的剑灵! 她剑指大师兄,冷冷地说:“汝休想上前一步。” 一回过神我就乐了,清姬站在我这边,而看大师兄那模样似乎不是清姬的对手,形势瞬间逆转。 我一扫之前的萎靡之气,得瑟地跳出来指着他大喊:“嘿!王师恩你个龟孙子,有种你就来啊,互相伤害啊!” 大师兄怒道:“王一,你这个狗仗人势的贱人!” “你瞎了眼么,我是人仗剑势!” 我正爽上心头,清姬却是厌烦地瞟了我一眼,低声说:“这种形态我维持不了多久,你这是急着找死。” 什么?灵体出剑还有时间限制? 我立马又向大师兄换回一脸讨好的笑脸:“那啥,大师兄,刚才我是跟您开玩笑呢。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我们还是继续相亲相爱比较好。”但看他的眼神,今天我是必须死在这里,绝没有跟我商量的意思。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 “师恩,你怎么跟一把剑打起来了?” 一只猫从树林里漫步走出,看到它,清姬的灵体立刻回到剑体当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见师傅出现,大师兄慌忙收起了剑,紧张地问道:“师傅,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听小白说阿一不见了,然后听到这里有响声,就过来看看。” 才它现在还是懒懒慢慢的样子,那么一会的时间,加上声音的传播速度,师傅几乎是在一个瞬息之间就从山上来到这里,速度已经快到匪夷所思。 它跳上了棕熊的尸体上问我:“阿一,你的身体还没有休养好,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又转过头问大师兄:“师恩,你还没有回答我,怎么会在这里跟一把剑打起来?” 我和师兄对视一眼,看脸色都明白对方有着难以回答师傅问题的原因。大师兄是刚才想杀我,而我是不能够将下山原因和之前捅了大师兄一剑的事情说出来。 在思考片刻之后,我假装欢悦地走到师傅面前,像平常那样笑道:“大师兄说想给个宝贝我看看,就带我来这里,原来是要送我一把好剑呢!” 我用藏有暗意的眼神看向大师兄,他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可不是嘛,我见师弟手中无良铁,就将下山游历所得的一把好剑送给他,刚才跟师弟在这里试剑,那威力可惊人了,随便一剑下去这头熊就一击即毙。” 师傅看了看身下已经挂掉的棕熊,又看了看插在地上的清姬,“原来是这样,为师还担心你们两个是打起来呢。” 我和大师兄立刻凑在一起,勾肩搭背起来。 “师傅真会说笑,我怎么可能会跟师弟打起来呢。” “就是,我最喜欢大师兄了!” 师傅不是不知道我们师兄弟关系糟糕,见我们此时如此亲近,用可疑的眼神看着我们。不过它对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转过头就看向清姬,似乎挺在意这把剑,就从熊尸体跳下来走向她。趁师傅背对着我们,我马上抬起一脚就将大师兄踢了出去,自己也因为力度没掌握好而摔倒在地上。 师傅可疑地回过头看了在地上的我们一眼,又面向清姬,试着用伸出尾巴将清姬拔出,但一碰到剑清姬就发出嗡呜,师傅迅速将尾巴缩了回来,看来连师傅也驱使不了此剑。 “师恩。” 大师兄连忙收回了踢向我的脚,一本正经地应道:“什么事,师傅?” “这把剑你要送给阿一?” “......是的。” 话已说出,大师兄也不得不忍痛点头,他已经与清姬成敌对关系,收也收不回去。 师傅问他:“怎么你回来三个月了,都没有跟为师说过你得到了此剑?” 大师兄分明在掩饰着什么, 言语间有些迟疑:“这......弟子不知道这把剑有什么值得向师傅一提的地方?” “你不知道?这把剑是古时神农氏所打造的九把神剑之一,水相性兵器之最。现在应该是夜神教的宝物,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上?” 但见大师兄被问得神色慌张,冷汗直流,看来这把剑来路不能见光。 我这时小声地喃喃道:“肯定是抢来的呗。” 哪知道师傅听到后,高兴地喊:“抢得好!”让我和大师兄都懵逼了。 正文 第十九章 这个高冷的清姬 我的师傅是一只不爱管闲事的猫,无论是山里山外多么鼎沸扬扬的大事,哪怕大师兄被捅了或者我被炸了,只要我们还没有死,它都是看一看就算从来没有认真查找凶手是谁。所以现在它突然喊出“抢得好”这样的话,难免令人觉得奇怪。 “师傅,你跟夜神教有什么仇怨吗?” 这只平时总是一副蠢脸的猫,却是露出一脸奇怪的不爽表情地说:“以前跟他们教主有些过节。” 不,这哪像是有一些,红楹她爹到底是跟师傅发生过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才会让一向懒散的师傅到现在还记这仇? 似乎觉得自己表现得过分明显,师傅咳了咳,假装正经地说:“当然,更重要的问题是,夜神教它本身是中州最大的邪教。虽然这十几年来没有传出什么恶闻,但难保表面上越是风平浪静,背后却有什么肮脏的交易。清姬是把神剑,就算夜神教没有人能驾驭她,抢到我们这边也能少个万一。师恩你有能耐从他们手中夺得清姬,为师很欣慰!” 师傅说得不无道理,只是我觉得抢夺清姬这种宝物,随时可能会挑起两个门派之间战争,利益上得不偿失。 大师兄也觉得奇怪,听了师傅这番话后不由愣了一下,马上又摆出正气凛然的样子。 “身为正道中人,自然要把与邪教作斗争视为己任,抢他们一把剑不算什么,下次我会抢十把剑回来分给师弟师妹!” “你有心了......” 红楹也是夜神教的人,认识她让我觉得不是所有邪教的人都是坏人,既然这十几年来夜神教没有传出什么恶闻,这个邪教也不见得有多邪恶。 这次大师兄的复仇,因为师傅的出现姑且算躲过了。大师兄跟师傅谈论着怎么给夜神教制造麻烦的时候,我走了过来打量清姬。刚才在危关头时,她从剑里出现救了我一命,那瞬间的惊艳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现在她回到剑里了,会不会看到我在对她吐舌头做鬼脸呢? 唔,看这抖动,应该是看见了。 师傅的目光从大师兄转向清姬,有点困惑地说:“不过抢是抢来了,但清姬向来清高,不受任何人驱使......” 我将清姬拿了起来,师傅看了大吃一惊:“怎么没反应?!” 我有些津津自喜地说:“肯定是按照一般套路那样,内心纯净的人才不会被抵触吧!” “阿一,你不能归入这一类。” 一番转折,现在清姬又落回我手里。我明白她没有抵触我,只是遵守与红楹的约定在关键时刻保护我而已。 瞎扯了一会,师傅看来没有再怀疑我和大师兄。它让大师兄扶我回山,在我拼命推却之下,师傅无奈地用腾云术载我飞回山上。不是开玩笑,如果让大师兄来扶我,哪里高哪里踢我下去,然后跟师傅说一时脚滑。 回到山上后,师妹和小师弟因为我身体还没有恢复就出门乱跑就训我,还顺带谴责了大师兄一番,说他不应该带我出门。大师兄赔了剑还被师妹师弟教训,他那死要面子的脾气哪里受得了人说教。赌气之下御剑离开了水镜峰,也不知道去哪里浪。他肯定不会就此放过我,以后得时刻提防,免得被他阴了。 他们对我的看守严了许多,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许出来,真是造反了敢这样对我。不过下山折腾了一番后,我确实累了,在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回房入睡。睡了醒,醒了发呆,呆得无聊叫小师弟进来玩,翻出了木头小人和木头小马跟小师弟玩将军大战,乐了半天被进来看情况的师妹没收小人和小马,还生气地叫我好好躺着不要乱动,我怀疑她是不是不能像小师弟那样跟我玩才生气。 实在无聊之下,我朝放在书桌旁的清姬喊了两句,她没有理我。 直到入夜,因为睡得太多而只能瞪着房顶的纸鹤发呆。 这种时候最容易让人产生愁思。 我自认心态乐观,对于被炸成现在这模样一事,虽然回想起来也有些后怕,但并不是我现在最在意的事。 我拿出了月铃,看着它不由想起红楹。也不知道小贱人现在怎样了,不知道她现在远在天涯何方,不知道那天我没有按约定跟她在小石潭见面她有没有误会我。我拿走了清姬和月铃,她见我没有来怎么可能不会想到我携宝潜逃呢?特别是,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给我吃所谓的毒药,而只是普通的陈皮丹。 从立场来说,我们正邪不两立,既然我没有中毒受她控制,就没必要听她的。但是从私人的感情来说,我想跟她成为好朋友,不希望辜负她对我的信任。 我放下月铃,闭上了眼睛,对着房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闭眼,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醒来时,发现旁边的书桌有些许的微光。 我擦着眼睛朝那边看去,发现清姬不知何时已经从剑中出来,正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翻着一本故事集。刚看到她时还有点惊诧,不知情的人看到灵体清姬,还会以为是女鬼被吓个半死。但我既然知道她是剑灵,也不禁为她此时身上那种虚渺的美丽而看得窒息,一个剑灵怎么就拥有如此的美呢? 感叹清姬清艳脱俗的美丽之余,我有些担心她有没有在翻我书架时看到我珍藏的小黄书。 清姬瞟了我一眼,我才忙从床上坐起来,在这尴尬的气氛里诚心地向她道谢。 “多谢姬姐姐出手相救!” 就像是红楹那样称呼她。 清姬没有理会我的道谢,只是默默合上书,从椅子起身走到敞开的窗户前,望着天上明亮的圆月,好像连灵魂也浸染在月光的银华里。 “我之所以救你,只是碍于与楹的约定,若非如此绝不会理你死活。” 说话虽然无情,但静下来一听,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西湖在滴滴嗒嗒的雨声中更显恬静。 清姬转过身望向我,严厉的眼神就像是在盘问我一样:“我问你,你对楹是否还有情义?” 她这样问我,我觉得有唐突。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不会一剑劈了我?” 清姬已经伸手准备拿剑。 我马上慌张地摆手:“必须有情有义!我就是想看一下你的反应呢,一个姑娘家的一言不合就要劈人,多不好啊?”虽说一个剑灵不能称之为姑娘家。 她冷眼地看着我,将准备拿剑的手收了长长的衣袖里,看来并不喜欢我这无聊的玩笑。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她才说道:“一个月后,试剑大会将在绿苗国举行,到时楹会参加。” 我一听就愣了,试剑大会是百年前正道十大门派联合举办的门派新人之间比武切磋的大会,两年一届,本意是旨在促进正道门派之间的交流。夜神教作为一个邪教,怎么可能有资格参加试剑大会?还是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它洗白了? 我将心里的疑问提出,但清姬似乎了解不多,只是很肯定地说:“就算不可能,既然楹这样跟我说过,她就会千方百计创造出这种可能。” 也是,小贱人那么狡诈,或者她使了什么手段让夜神教也能参加试剑大会也不一定。 我问清姬:“你的意思是......” “我不想落入你们这些俗人手中,你去参加试剑大会,将我交给楹。” 难道小贱人在她眼中就不是俗人吗? 我就猜到她告诉我这个消息的目的,不过我不可能参加试剑大会的,原因无他:“我长得这么帅,可能你看不出来我打架其实很菜。” “我没有指望你参加试剑大会,只要你到时能够赶到那里,见到楹就行。” “......你让我想想。” 清姬大概是以为我在想办法去试剑大会,所以看起来并不着急的样子,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月光。 事实上我并没有想去试剑大会的方法,与红楹断了联系之后我就想很想知道红楹的行踪,但现在知道了,想到要去见红楹我却有些害怕,害怕她误会我欺骗了她,害怕见面时会出现我不敢面对的情况。我承认我胆小怕事,面对有可能会陷入困境的事情时会畏缩不前。 烦恼了一会后,我就背对着清姬躺下睡觉。 “困了,明天再想!” 过了好一会,身后一直都没有动静,让我好奇她居然没有因为我的消积而训斥我。忍不住好奇偷偷翻转过身望向她,见她仍然在窗户前望着月亮。我不知道月亮有什么好望的,她一个剑灵存在这个世界那么多年,总没理由一个月亮看几百年都看不够。 忽然她转过头瞧向我,被发现偷看她后我慌忙尴尬地蒙上被子。 过了一会后,她似乎回到书桌前看书,房间时而响起她翻书页的声音。我又从被子冒出来偷看她,这次她没有理睬我,专心地看着那本故事集。 外面是虫呜和晚风的声音,而房间里很安静。有人无声地陪着我,还有催人入眠般翻书的声音。逐渐逐渐地被困意侵蚀,不经意间已经睡着。 正文 第二十章 一些麻烦的客人来访 早上一觉醒来就浑身腰酸背痛,毕竟昨天那么不要命地折腾了,现在这酸爽估计今天一整天都不太方便下床。 清姬昨夜一直在看书,现在书还摆在书桌上,人已经回到剑里面了。 小师弟很周到地送来了水盆给我洗脸,一会后又送来的早饭。我窝在这房间里实在有些无聊,就拿起清姬看了看,摸了摸,研究这把好像很了不起的剑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突然脑海里传来了她的声音,“放开你的臭手!”这一吼吓得我连忙将她放回原位,心里暗骂她神气什么。 这时小师弟走了进来,对我喊:“二师兄,有客人找你了。” “谁?” 但见一个颇有几分大师兄潇洒气质的美男子走进了我的房间,轻轻摇着折扇对我阳光地笑道:“王兄,别来无羔嘛。” 我的心一抽,想起了一桩三个月前在聚龙阁发生的事,立刻下意识地擦了擦嘴唇。 来客正是柳生,他还是春风依旧,笑眯眯地走过来坐到我床边的椅子,不像是来寻仇的,并且关切地问我:“王兄,自从你昏迷之后,我来过两三次,可为你担心呢。今天一早在正阳峰遇到你家大师兄,得知你昨日醒来,便匆匆过来看望你。现在见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虽说那一吻是我强行亲下去的,不过柳生看来并没有要跟我计较的意思,想来事情已经过去三个月,他早就看淡了,反倒是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多谢......柳兄的关心了。” “你我好歹相识一场,又有一吻之缘,自然在意王兄的身体状况。” ......他还真是很看得开啊。 “唉。” 柳生伸出手探到我面前摸了摸我脸上的缝疤,吓得我缩了缩头。 “之前来看时就觉得难过,王兄你脸上多了这几道疤,实在让人觉得怜惜。不过虽然是伤痕,倒是给王兄多添了几分阳刚之气,大可以乐观看待。” 我装傻地点头“是啊是啊”,心里面已经有些害怕,我脸上多了几道疤他怜惜什么。 他又跟我扯了一些身份状况的事,还有这三个月山中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最引人关注的是大师兄的醒来和樟叶长老外出归来,引起一片花痴的浪潮,柳生对此的评价是:樟叶长老和王师兄虽好,但都是高岭之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樟叶长老我很少跟他搭关系,所以不清楚,大师兄我倒是经常亵玩。 养伤期间实在闲得无聊,哪怕是来意不明的柳生,一说到大师兄我就有很多内容可以跟他扯谈起来,比如告诉他大师兄其实从十四岁就开始偷偷收藏小黄书、吃错东西拉肚子拉到裤子里、在没其他人时会跟我说粗口,将他这朵高岭之花贬为地上牛粪。柳生乐是听八卦,也陪我一起笑话,不过怎么说呢,总觉得有点基基的气氛。 闲扯了一会,我又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歉意,把旧事提起:“那天的事真是非常抱歉,我那样做是有原因的。” 柳生十分阔达地笑了笑:“没事,我那时也只是觉得惊讶,并不介意。” ......为什么不介意?你倒是给我介意一下啊! 他按着我床上的手,笑眯眯地看着我,“过去的事何必在怀,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慌忙将手抽了回来,心里已经十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这货想说开始什么,开启新世界的大门吗?! 柳生话还没说完,小师弟却是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朝我喊:“大事不好了二师兄,钱姐姐来看你了!” “钱姐姐?”柳生好奇地问。 我的心又抽了一抽,答道:“钱官姿。” 哪知柳生的反应比我还要激动十倍,站起来大喊:“痴女?!”顿时魂不守舍地想出门而逃,但又马上听到门外钱官姿兴奋的大喊“少爷我带了一锅汤来看你啦!”立刻就被吓得柳生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四处扫了一眼,最后对我说了一句:“千万别告诉她我来过这里。”便一下子滑入了我的床底躲了起来。 我和小师弟都看呆了,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钱官姿走了进来,肩膀上还扛着个半人大的陶缸,将小师弟挤出了门外,一进来就朝我露出灿烂的傻笑。 “少爷,你终于醒了呀!” 她来到我床边,粗鲁地将那陶缸“咚”一声放到地上,压断了两块木地板,那陶缸还没有盖,从里面洒出了一地汤水,我看着这惨状心里特难受。 钱官姿没有一点自觉,兴奋地扯住我的手臂往她那边靠,丝毫没想过我现在身体经不起她这么折腾。 “少爷你总算醒了啊,你知道吗?我听到你受伤那天我就被吓坏了,想去见你,可是那些坏蛋又不让我进病房,说什么会吓着我,还说我会不小心弄死少爷你!真过分啊他们,是不是啊,是不是啊少爷!” 这么说来,我能活到今天,得好好感谢那些拦住她的人。 “真可恶!他们让我再看少爷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月了!那时我看了一眼少爷你,我就想我的天啊!少爷你还是人类吧?看起来跟缝起来的布玩偶似的,我就揪着他们问是不是给了我一个假的少爷。后来发现少爷是真的,我就伤心呐,哭了几个晚上。师傅嫌我烦,派我去海外的一个仙岛挖矿......” 她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省略那些没用的废话,我根本没听进去没几句。不过听到这,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挖什么矿?” “就是挖灵石呗!”钱官姿张牙舞爪地说:“樟叶长老在海外游历回来,说发现了一个有很多灵石的仙岛,掌门马上就以许多奇奇怪怪的罪名,像随便吐痰啊、公众场合谈恋爱啊、私藏小黄书啊,流放了一堆人到那座海外仙岛挖矿。少爷你说啊,掌门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居然这么过分!我就跟大家在那里挖啊挖,将对少爷的思念转化为力量,昼夜不停地挖了一个月。结果把那仙岛挖穿了一个洞,漏水了,整个岛沉到海里面去。掌门就派大长老过去想办法将岛弄上来,还把我召了回来。本来我还以为我挖了那么久,怎么也有点奖励。可是啊,回来后师傅居然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罚我闭关两个月,真是太过分了他们!还是今早听到师傅跟谁说少爷你醒了,我就偷偷溜出来见少爷你呐!” 这个话唠好烦,平时权当听听笑话解闷,不过现在我床底还藏了个男人,实在有点没啥闲心听她说笑话。 “对了啊!” 她突然一拍床,把我......还有床下面的柳生也大概被吓个半死。 她像想起了什么,举起那大陶缸汤凑到我面前,高兴地喊:“少爷你快喝汤,这是我特意从食堂里搬来的!” “食堂?” “对啊!我偷偷溜出来,急着见少爷你所以没有时间煲汤。我就想啊,正阳峰的食堂不是等每天有例汤送吗?于是就去到那里,把整缸汤都偷过来了,那群食堂的阿姨还满山子追了我好久呢!” “......你真是聪明。” 难怪这汤看起来淡得跟白开水似的,原来是食堂的汤...... 钱官姿得到我的夸奖,看起来很开心,还一劲地催我喝汤。但是这么大的一缸,就算是二十个我都喝不完......还是趁还没有到中午,叫师弟等会拿去还给食堂阿姨吧。 正考虑如何阻止钱官姿强行给我喂汤时,小师弟再一次跑了进来,喊:“二师兄,掌门和四长老来看你啦!” 钱官姿大惊失色,“师傅?!”马上将手里的陶缸往地上随手一放,又压坏了两块木地板,洒出一地汤水。 她站了起来,慌忙地想从门口逃出去,但是外面已经传来了老变态那猥琐的喊声:“王一你个孙子咋他妈的这么快好啦?” 钱官姿又回到房间里,慌张地左右扫视一眼,最后跟我说了一句“不要告诉师傅我在这里”便一下子溜进了我的床底,我连阻止也来不及。然后只觉得床底安静了一秒后,立马我整张床就剧烈地晃动起来。等掌门老头和四长老厢如松踏进房间后,床底又回归了平静。 ......柳生,已经被弄死了吗? “好小子!”赵无极一进门后就指着我骂:“看看你个浑球,一醒来就这么精神!还跟条咸鱼那样躺着干什么?走,陪老夫去长老阁打麻将!” 我勉强挤出点笑容说:“不打,你个老滑头就想趁我没劲的时候赢我。” 赵无极嘿嘿一笑,但和四长老看我房间有个大汤缸,还一地的汤水,最后盯向我床下,道:“你这还挺热闹的嘛,在玩捉迷藏吗?”我还想撒谎隐瞒过去,他又说:“不过没所谓,老夫只是来走走,顺便和四长老有些事要问你。” 我这才有机会在床上向四长老行礼。 “见过四长老。” 四长老厢如松素有‘笑脸熊猫’之称,他笑呵呵地腆着个大肚子,对我说:“我是来问问你,出事那天晚上,你怎么受伤的一些细节。这件案由我负责调查,结果三个月过去,还没查出个结果。不用紧张,虽然从你大师兄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不过那天的细节还是需要来问问你。” 不紧张是假的,别看这个厢胖子整天笑呵呵的,但他行事一向雷烈,是个狠人。万一我不小心说错话了,被他摸瓜顺藤查到我是自己炸自己的凶手,那就糟糕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太激烈连床都塌了 “那时候我就坐在大师兄病床旁边,看到窗外突然有一个人影闪过。我就好奇这么晚了怎么有人在窗外跑,不过马上就看到了那人扔进来的一颗红的珠子,那东西我见过,是霹雳珠!我在那一瞬间就想啊,糟了!大师兄长得又帅天赋又高,肯定是那人妒忌,想趁机谋害大师兄。我当时一心想着不能让大师兄受伤,就马上扑了过去,用身体将那颗珠子撞开。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此故事改编自《黄继光》。 “嗯,看来你跟你大师兄的感情很好。” “可不是么!”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霹雳珠的?” 不愧是以严谨著称的四长老,连这么细的问题也问到了,确实一般弟子应该不会认识霹雳珠才对,我一眼就看出了那是霹雳珠实在有些可疑。 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毫不迟疑地回道:“是大师兄教的!他之前在外游历,从邪教门人手中抢回来一颗霹雳珠给我看过,所以我认得很清楚。” 我就不信厢胖子会找大师兄问一遍。 还好厢如松并没有真的怀疑我,又问了我几个问题就放过了我,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在我跟厢长老谈话的时候赵无极就顾着翻我的书架,将里面藏起来的几本小黄书都给拿走。等这边厢如松问完,没有从我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我才朝赵无极喊:“老头我忍你很久了,那都是我的书!” 赵无极回过头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老夫为了救你这小子连秘藏的仙药都用了,拿你几本书算什么?” “那你好歹留下一两本,让我排忧解闷啊。” “闷就看经呗,再废话就调你去仙岛挖矿。” 不愧是清玄道宗最大的败类,滥用职权还狠心地将我所有的珍藏都收走,厢长老光看着也不管他一下。 赵无极还想对我书桌进行一番搜索,无意中瞄到了我放在书桌后面的清姬,刚开始也没什么,只是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换了把奇怪的剑”。但是仔细一看,他马上就变了神色,将手上那几本小黄书扔到我床上,惊呼:“清姬?!”马上就伸手出来想抢走。 还没碰到,清姬就将他的手震开,似乎非常不愿意被这个变态老头碰。趁这个机会,我连忙将清姬拿了回来,他想上前来抢,我连忙将清姬藏到身后,急道:“你丫的抢书就算了,连我的剑都抢?!” “抢你咋地。” 我威胁地喊:“再过来我就叫人了!”我是指我师傅,这老头谁都敢得罪,就是不敢得罪我师傅王喵喵。 赵无极难得有些认真地说:“臭小子,你可了解此剑?” “当然了解,神农造的贱嘛,很值钱的!”听我这么说,藏在身后的清姬气抖了一下。 “你是怎么得到此剑?” “大师兄给的。” 就算不给也得给。 “那小子从哪里弄到清姬的......不行,老夫得找他好好问清楚。”赵无极喃喃自语,皱眉苦思地准备离开这里去找大师兄,看来会替师傅就抢剑会引起门派纷争的事批评大师兄一番。 但他又停下来对我说:“王一,不是老夫诈你,清姬虽好,却是无数水相修士梦寐以求的神剑。这修真界中有许多人为了得到提升实力的武器会不惜做出杀人夺宝的事,你若没有实力只怕也没命用此剑。” “我觉得你就是想诈我的剑。” “你小子真是没良心啊!”赵无极气得鬓飘眼瞪,但沉默了一会,又有些许期待地说道:“你那一身仙缘沉寂了那么久,说不定能在得到清姬后绽放异彩。”他猥琐地笑了笑,径直走出门口去找大师兄,又赶紧回来将我的小黄书都揽走后才离开。 厢如松瞧了我手里的清姬一眼,笑呵呵地说:“此剑不比寻常仙剑,得其形还需得其心。”我默默地记下厢长老跟我说了这番话。 厢长老朝床底喊:“你打算藏到何时?为师记得你还在闭关期间。”原来早就感觉到钱官姿躲在里面。也是,作为一个化神期的高手,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就枉是化神期了。 床底下久久没有动静,厢相松像是生气了,睁开了眯眯眼,那笑态可居的模样变得异常吓人,顿时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无形的杀气。 我毛骨悚然,心里默默地在想:果然眯眯眼都是怪物。 听到床下柳生说了句:“还不快点滚出去?”然后床底传来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两人打了起来。像是无意中钱官姿踢到床脚,床脚立马就断了,我的床也塌了,压得下面两人一阵惨叫。 厢如松朝倒塌的床底伸进手,握住了钱官姿一只脚,将她拖了出来。 钱官姿被拖出来后还在痛叫着,灰头灰脑的,看来我床底好久没有打扫尘积得厚厚的。她被厢长老一瞪,马上就变得安分了许多,看她平时那么闹也没有怕过谁,也仅会在她师傅面前露出畏畏缩缩的样子,爬起来后像是在狡辩地嚷嚷道:“我只是来看看我家少爷嘛,马上就会回去的,师傅你干嘛那么生气嘛。”简直就是一点都不会看脸色。 厢如松被钱官姿气着,笑脸熊猫变成了大黑熊,冷冷地说:“回去再教训你。”然后拖着她离开。被强行拖走时钱官姿还不忘回过头朝我喊:“少爷,我以后会经常偷偷溜出来看你哒......哎呀!”看来是被打了。 柳生等厢长老离开后才敢爬出来,也是灰头灰脑的,看他连腰也直不起来的样子,看来被钱官姿揍得不轻。他抱着残扇向我拱手道别:“王兄,我得去一趟养生堂,有空再来拜会。” “柳兄,保重!” 然后他一瘸一拐地从我房间离开了。 这下房间可安静,只是这床塌了,地上一大滩汤水,还在个大缸摆在正中间,书架也被赵无极弄得乱七八糟。 我决定还是起床算了,于是将清姬放下后也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 “小白——” 小正太马上从屋群的某个角落一溜烟跑到我面前,乖巧地问:“有什么事啊二师兄?” 我指了指房间:“收拾。” 小正太往里面探头一看,马上苦着脸望向我,我一本正经地说:“师兄我身体还没恢复哦,你这个当小的就该多干点事。” 小正太只能委屈地照我吩咐去收拾房间。 这个闲档里,我去不了远地方,就来到院子搬张凳子坐下。这风景看着也是无聊,干脆找点事做。于是又走到师傅的房间,它大概是在屋顶睡觉,我翻了下它的宝箱,在里面翻出了一根黄玄木。 水镜峰虽然穷,但每年还是会有点门派分红,不过掌门那贱人从来不派灵石,只是分点不值钱的天材地宝,又或者是功能坑人的法宝。我年年都代师傅收这些门派分红,自然知道有这根黄玄木在哪。黄玄木非常轻,注入灵气后会非常坚硬。不过用处其实不多,而且在修真界中并不算罕见。反正师傅从来都不会理这些没有的垃圾,我也懒得去问它的允许就拿走。 拿到黄玄木后,又到杂物房拿了一个工具箱,才回到院子的凳子坐下,动手处理这根木头。鼓起劲用柴刀一刀劈下去,震得我双手发麻,看来寻常的利器是削不动它的。 我果断回到房间里将清姬拿出来,量一量黄玄木和她剑身的体积,划分好要削的范围。 清姬不满我提着她弄来弄去,在我握着她的时候,她不悦地问:“你想干什么?” “劈柴!” 我一剑劈到黄玄木上,“咔嚓”一声,果然顺利地将木头劈开,不愧是神剑,赵无极没有骗我。 就在我打算进一步加工这段劈开的木头的时候,清姬从我手里脱开,剑柄狠狠地一记敲在我头上,在空中旋转几圈后插在我身后的土地,痛得我蹲在地上捂住脑袋“咿呀”地叫。 清姬的声音又传过来:“不许再拿我干这些无聊的事!” 切,真是一把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的剑,劈柴怎么就是无聊事呢?不过没了她的话,我该用什么东西来削木头? 就在我对着这段黄玄木一愁莫展的时候,一只中华田园猫悄无声色地爬到我身后,从我肩膀上探出头看着我面前那两根木头,长长的尾巴晃啊晃啊地问:“阿一,你身体还没有养好,就在这里瞎忙些什么呢?” “闲着无聊,想雕点东西玩呢。” “雕小人?” “弄好了再告诉你,话说师傅你有什么锋利的小刀可以借我用吗?这根黄玄木很难削耶。” “有啊。” 它尾巴一扬,一把褐色小刀凭空出现,被它的尾巴缠住柄头,然后师傅将小刀递给我说:“这把刀名叫淬铁牙,削铁跟削豆腐似的,你拿去用,不过千万要小心,别把手指也给削了。” 我试着用淬铁牙划了一下黄玄木,还真的很轻松就划出一道痕,用来削起黄玄木得心应手,我便开始认真地工作起来。 师傅一直趴在我肩膀上,闲散地看我雕木头,等我终于把这黄玄木削出个形状出来后,师傅恍然大悟。 “有模有样嘛,阿一,你这木雕手艺是从哪里学回来的?” “我爸是干这行的呗。” “......你爹不是湘南王吗?” 它一直晃着尾巴盯着我雕木头,回头看了一眼插在地上的清姬后,用手掌的肉球拍了拍我的头。 “说起来,昨天也忘了问清楚,师恩真的把清姬给你了嘛?” “不给也得给,清姬又不让他碰。” “哦——这样啊。” 太阳晒得很暖和,师傅干脆跳到地上,在我脚边蜷缩起来睡觉,我则耐心地雕着这根木头,水镜峰平日里的日子就是这般安逸。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一定要再见那个小贱人 好久没干这活,手艺都生疏了。 等到落日黄昏的时候,一根黄玄木终于被我削成了一个木剑鞘。剑鞘表面都是先简单刻上去的花纹,要好好刻漂亮还得费很多时间,今天就先到这里。 我将脚边还在睡觉的师傅捧起来,放到头上,来到清姬面前将她收入新剑鞘中,大小合适,只是一把通体青蓝的剑跟一个黄木剑鞘,看起来总有些不搭。 她不满地说:“你今天净干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想办法去试剑大会?” “做剑鞘怎么会没意义。”我故意转开话题:“这可是为了你才做的。” “剑不出鞘,要鞘何用。” “砍柴啊,柴刀还需刀囊,柴剑当然也要鞘。” 我好像又惹她生气了,她突然从剑鞘里冒出来用剑柄重重顶了一下我的鼻子,顿时我的鼻子涌来一阵酸痛,眼泪哗哗地流出来。真是一把又小气又大牌的剑。 师傅醒了,在头上好奇地问我:“阿一,你在跟谁说话?” 我举了举清姬,“她呀。” “哦,可以沟通了嘛。”它晃了晃尾巴道:“为师饿了,回去做饭吧。” “好嘞!” 这个晚上我们水镜峰五师徒像以前一样一起吃饭,不知道是我给清姬削个剑鞘,还是掌门老头找大师兄说了些什么,反正大师兄看向我的眼神很不友善。在其他人都看不到的桌下,我跟他互踢了半天,直到师妹有些不耐烦地喊了句:“你们就不能好好吃顿饭吗?!”我们才收起疯狂的攻势,不过还是时不时踢一脚对方。 我的床断掉的床脚让两块砖代替,勉强可以继续睡觉。午夜的时候,我醒来,发现清姬的灵体又从剑里出来,不知何时已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看书。她没有因为白天我乱说话就揍我,我在醒来后睡不着,卧在床上看着她发呆。 清姬最不满我的地方,大概是我没有好好想办法让她回到红楹身边。但我不想跟清姬闹僵,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问她:“说起来,你跟红楹是什么关系?” 她无视了我,继续翻手中的书。 “是不是那种,你看着她长大,像亲人那么亲的关系?” “......” “那么亲的话,为什么没有认她做你的剑主?” 她这次终于回了我,“再说话就割了你的舌头。” ......真是自讨没趣,我蒙上被子就睡。 一连三天,每天的生活就是白天在院子给剑鞘刻花纹,晚上看着清姬看书看到我自己睡着。我一直没有提起试剑大会的事,清姬看出了我没有心去找红楹,恼怒于我而不再跟我说话。有时会我会主动撩她一两句,都没有回应。偶尔跟大师兄相互暗算,胜负的比率还是跟以前一样,往往是他吃亏的次数多。柳生又来了一次,聊得还算开心,虽然他对我的态度友好得让我有些担忧,但是他为人还算不错,能够交个朋友。而钱官姿,这几天都没有见过她,估计被厢长老关得死死的,溜不出来。 直到我醒来后的第四天,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我觉得也是时候该再去那个地方一趟。 趁着大师兄去其他峰不知干啥去,我便叫来小师弟让他陪我下山,免得又被大师兄埋伏。小师弟虽然不愿意我拖着这副还没有完全恢复好的身体下山,但他一个小孩自然拗不过我。 下到半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有点糟糕。小师弟叫我回山上,不过我坚持要下去。不久雨还是下了,下得很小。还好小正太准备周全带了把油伞,我们两人勉强来到了小石潭。 暗淡的濛濛细雨中,小石潭显得缺乏活力。 小师弟为我撑着伞,环视着这一带,问我:“二师兄,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呀?” “师兄我失约了,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就想过来看看。” “失约了?跟谁呀?” “一只母狐狸。” “啊?” 红楹早已经离开,我这时候再执意要来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也像是有些犯傻。只是我王一一向爱做蠢事,哪里来那么多意义不意义,犯傻不犯傻。 红楹喜欢坐到潭边那块大石头上踢水,踢到我身上。我想到潭边那块大石头坐一会,只不过石头已经被淋湿,要坐的话免不了湿屁股。但走近一看,看到那石头表面刻了以前没有见过的两行字。这地方隐秘,除红楹和我,再加上燕大叔,不会有其他人来这里,所以这字是谁刻的自然不言而喻。 我急忙冒雨跑近一看,看到这两行用锐器所刻的字,上面的内容是: 天灰雨濛我等君 雨过天晴君未来 小师弟追上来,为我遮雨:“师兄你别淋着了。” 我心里百般滋味,红楹等我的那天也下雨了啊,会像现在这里下的雨一样吗? 站起来看着这天上下的细雨,想必那天红楹没有带油伞吧,说不定还淋着了。她是相信我会来才会等到雨过天晴,只是那天我让她失望了。 我有些气闷,从衣服里拿出月铃看了看,这是对红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还会有机会还给她吗? 小师弟马上就在我身边喊:“对了二师兄,你受伤的前几天,这个铃铛经常会自己响,很神奇呢,后来就不响了。师傅一直想要它,不过我记得它对二师兄好像很在乎这个铃铛,就没给师傅拿去,一直放到你的枕边。” 原来她一直陪着我啊。 月铃我这几天都随身带着,它一直没有响,我也没敢摇它,生怕我摇了这个月铃,现在不知何方的红楹身上那一个月铃也会跟着响,害得她记起我那天没有按照约定去见她。 我摸了摸小师弟的头,说“做得好”,如果弄丢了这铃铛,下次见面的时候,红楹一定会打死我的。 嗯,一定要再见面。 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再见她一面,交月铃和清姬还给她。不为别的,只为跟她解释清楚我那天没能来的原因,就算她到时候不相信我,恨我骂我我也认了。我总不能够辜负一个女孩子对我的相信。 “哈丘!” 小师弟打了个喷嚏。 不能再留在这里,就算我不在意淋雨,也不能连累小师弟生病。 最后望了一眼大石头,还是上面那两行字,我跟小师弟说:“回家吧。” “嗯。” 回到山上时已经湿个半透。 小师弟真的感冒了,我被师傅、大师兄、师妹联合谴责了一番。 我也很愧疚,在看师妹给小师弟喂了药后,我一个人回了房间在书桌前看着窗外发呆,一坐就坐到深夜。 这一次,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见到红楹。离试剑大会不到一个月,现在想见她也只知道在那会才能见。思前想后,最好的方法到底还是直接参加试剑大会,可是我这水平根本不入流。唯一的希望,就是清姬。 我将她从书桌旁拿过来,放在桌上。 “我想参加试剑大会,堂堂正正地参加。”我开门见山地说。 清姬是神剑,拥有超凡的威力,或者能够助我一下子提升很高的实力呢。 她没有否认拥有提升我的实力的能力,而是问:“你之前不是打死都不肯参加?” “突然间就想参加了呗。” “理由?” “我想跟她解释清楚一些事。” 我不指望她一个剑灵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但她也不是真的要问我理由。在沉默片刻后,她从剑里出来飘在半空中俯视我。 “帮你可以,我与你订立灵契,暂时认你为我的剑主,哪怕你只有炼气期,只要使用得诀窍就算面对金丹期的修士也有一拼之力,参加试剑大会足已。但只助你参加试剑大会,等见到楹后,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就结束。” 她似乎早料到会走到这一步,还亏她愿意认我为剑主,虽然只是暂时,但也让我觉得是她很了不得的让步。 “没问题,完成目的后你我各奔东西!” 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去到哪里,不敢奢求拿到名次,只要见到红楹就足够了。 交易达成,清姬一招手剑体就瞬间出鞘飞到她手上,顿时清姬剑体和灵体灵光大现,整个房间充满了青蓝的能量,许多奇怪的符纹从剑身中冒出,浮荡在空中不断地旋转。她将剑捧在我面前,高高在上地说:“订立灵契需要一滴你的血。” “用头发可以吗?我怕痛。” 清姬不跟我废话,握剑对准我的额头一扎。我痛叫了一声,还好只是恰到力度破点皮,不过流的血不是一滴那么简单,都成小溪似的流到我鼻尖滴下来。 我打开抽屉翻了张创可贴贴在额头的伤口,才准备好好跟清姬订灵契。然而清姬已经捧着剑体,振振有词地念着咒语,房间越来越亮,灵气形成了一个小旋涡,符纹在我们彼此之间穿梭变幻。我发觉到身上的灵气迅速被抽离,统统被吸入清姬的剑体,我的身体很快变得灵气干枯,甚至觉得连自己的生命力也在被抽走。 “喂喂,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喂......停,停一停啊喂!” 我向清姬招手,不过她也像是陷入了什么困境里面,眉头紧锁没有回应我。 出事了! 我就知道不会那么顺利,虽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此地不宜久留。 我忙站起来想朝房门口走去,但是全身疲软,马上就摔倒在地上。想朝门口爬出,但见我伸出的手迅速地枯瘦,连我的脸都觉得凹了进去。 我擦—— 这是要变成干尸的节奏啊! “救......救命......” 我拼命往门口爬去,爬了不到半米,意识已经逐渐模糊。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不要误会我不是萝莉控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窗外阳光普照。 就好像作了个梦一样,我盯着房顶的纸鹤好一会,才敢抬起右手看了看,瘦了点,倒不至于像梦里面那么可怕。 啊——果然是在做恶梦。 我怀着“活着是多么美好”的感想准备起床,一挺腰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我的左臂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掀开被子一看,只见一只陌生的白衣萝莉,抱着我家师傅枕着我的手臂在毫无警惕心地熟睡。在被子被掀开之后,她怕冷般缩了缩小小的身体,还不愿意醒来。 看到一幕,我立马就石化了。并且迅速联想到: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不过在清玄道宗,这种事情何止死刑那么简单?! 卧槽!现在才是在做恶梦吧?! 冷静下来想想,如果不是在做梦,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被窝里面怎么会多了一只萝莉?难道我昨晚喝酒了吗?不,师傅从来不让我们碰它的酒,就是我喝醉酒了也没有地方可以拐来这么一只萝莉啊! 仔细一看—— 这萝莉有点脸熟啊......这脸型、这长发、这朴素的着装......还有这淡素的清雅气质...... 我转过头朝平时摆放清姬的书桌望去,清姬不见了,只有剑鞘还留在原地。我又摸了摸额头,创可贴还贴着呢!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这只萝莉都是幼年版清姬啊! 那啥,我的剑呢?!她不是要订立灵契么?怎么缩水了?! 让我更加震惊的是,我发现比起灵体现身的清姬,眼前这只萝莉却是一个实体,活生生的生命。凑近一看,她的皮肤白皙得连脖子微小的血管都可以看见,小鼻子呼出的空气也是温暖的。 可是没道理啊,那个又小气又大牌,高冷得跟冰山似的清姬怎么可能愿意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还跟我这么亲昵? 不过想不到,那个冷冰冰的她也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算了,叫醒她问清楚好了。 我轻轻拍了拍她嫩嫩的小脸蛋,低声喊:“喂,起床了喂,地震了喂,死人塌楼了喂。” 她被我不停地骚扰,小嘴不满地发出懒郁的呜鸣,最后被我弄得不得不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我将她扶起来坐到床上,她则是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说:“干嘛啊~”连声音也变得奶声奶气的。 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异状,她把双手举到自己眼前看着,发出“咦”这样的疑问声,又打量了自己缩小版的身体一番,困惑地说:“我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对自己的情况没有一点认识,而且感觉她的心智年龄都貌似下降了许多。 不过......该如何评价呢,虽然我很喜欢小孩子,但不是萝莉控,面对这种情况居然有些奇妙的喜悦。 我双手掐住她两边的脸蛋,捏来**成各种形状。 “呜~你干嘛吗~” 我露出骖人的笑容,邪恶地对她说:“你丫的不是不爽我吗?不是很高冷吗?现在变成这样,你打我呀,捅我呀,看我怎么收拾你,嘻嘻!” 看她被欺负而变得委屈的样子,我就开心了。 哈哈,好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师弟的喊声:“二师兄,起床吃......” 小师弟一进来,看到床上我对着一只萝莉诡异地笑着,并且双手不规矩地欺凌,当时他就呆住。 师妹随着小师弟的脚步走进来,“小白,你怎么啦?”她顺着小师弟的目光一看,不堪入目的这一幕,顿时整个人都石化。 大师兄不知怎地恰好就在附近,也走了进来,说:“你们站在那个人房间看什么?”他随着师弟和师妹两人的目光朝我这边一望,马上表情突变,潇洒全失。 这一刻,我觉得长久以来在他们(除大师兄外)心目中所建立的慈父形象全毁了,急忙对他们喊:“听我解释......” 但在这时,被我欺负的小萝莉终于忍不住,眼泪的溢出,“哇”的一下就大哭起来,将我想说的话打断。 师妹不敢相信地一步步后退,最后捂住嘴含着眼泪悲伤地跑掉了。 大师兄突然间兴奋地从纳戒中取出了一把剑,大喊:“王一你个败类!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举剑就要冲过来砍我,还好被小师弟拼命拦住。 “大师兄你冷静点!二师兄做出这种事情会有刑罚长老处理的,你不要冲动好不好!” 我也急了:“为什么你们就不想一下,我怎么可能会做出你们想象中那种事啊!” 大师兄冷冷一笑:“一起生活了十四年,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 “了解个屁啊!” 我在他心目中就是无恶不作的卑鄙小人,他那句“要替天行道”的台词肯定已经准备了好多年,今天终于念出来了,自然是倍儿激动! 小萝莉仍在我旁边哭个不停,我急着对她喊:“姑奶奶你闭嘴啦!” 然而根本不奏效,想来砍我的还是想来砍我,在哭的还是在使劲哭。 这么热闹的情况下,突然师傅懒散地说了句:“大清早的,你们都在闹腾什么?” 它被小萝莉抱着在我床上睡觉,我因为清姬缩水了而吃惊,一直忽视了师傅的存在。在我房间热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它又悄无声色地冒了出来,爬到小萝莉的头上喊话制止了混乱。 大师兄用剑尖指着我,说:“师傅,二师弟那个禽兽做出这种天地不容的罪行,我建议先将他丢进油锅煮半个时辰,再执行火刑!” “好狠!” 师傅没把大师兄的话当回事,刚要说话的时候,注意力全转移到头上猫咪的小萝莉将师傅抱了下来,开心地在怀里又摸又蹭,已经忘记了被我欺负哭的事情。而师傅被摸得舒服,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小师弟难过地说:“还是将二师兄交给刑罚长老处置比较恰当,说不定关七八十年,我们还可以再见面。” “小白,关七八十年师兄我已经老死了。” 大师兄和小师弟在争论应该怎么处置罪孽深重的我,我捅了捅师傅的肚子说:“师傅,昨晚是你救了我吧?你知道些什么就跟大家说清楚啦,再这样子我就算不死也没颜面活下去了。” 师傅才睁开了眼睛,说“对啦”,便从小萝莉怀里跳了出来。 小萝莉还想将师傅抱回来玩,被我拍了一下手,“先别弄!” “呜......” 她无意地抬起头,注意到我房顶上挂着的一串串纸鹤,想伸手看能不能摘几只下来。 师傅盘起尾巴坐到床边,对大师兄和小师弟说:“为师知道,阿一虽然经常会做出一些变态的行为,就算他哪天真的做出了诱/拐幼/女这种禽兽般的行为也很正常,但至少他今天还没有这样做。” 我黑着脸道:“师傅,你直接说最后一句就行了。” 小师弟这才放心下来,看来他是真的觉得我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大师兄则是对失去一个名正言顺干掉我的理由而觉得不满,收起剑后问师傅:“那这女孩是哪里来的?” “她呀,就是清姬。” 师傅解释道,它昨夜察觉到我房间里灵气异常活跃就赶了过来,发现我和清姬正在进行灵契仪式,还见我因为灵气被抽干倒地昏迷,就用它自己的灵气注入我体内,使得灵契仪式得以继续。但尽管师傅用自己的灵气补上缺失的灵气,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原本清姬可以在订立灵契后,以人形实体现世,但因为我的灵力不足而未成功化为完全体,只能变成小萝莉以降低灵气的消耗。而灵契完成之后,师傅便将我们两个拎到床上,它自己也在这里睡着了。 说到底就是我道行不到家引起的祸,不过清姬也有责任,她怎么预想我这么菜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师兄原本对成为清姬之主势在必得,没想到我和清姬相处短短几天就已经订立灵契。他露出了一脸绝望的表情,伤心欲绝地扶着墙离开了我的房间,估计他需要个安静的地方调理一下心情,或者狂挥乱砍一阵发泄怒火。 小师弟则是高兴地喊:“我去告诉师姐实事!”便跑了出去。 我盯着这只在床上玩着我雕出来的小木马的萝莉,心情变得异常地沉重。我明明已经下定决定,要参加试剑大会找红楹解释清楚事情。但现在清姬变成了这么一只蠢萝莉,叫我还怎么参加试剑大会?难不成背着一个小孩去跟人比剑? 师傅安慰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类事情师傅虽然不懂,不过掌门应该有办法。” “他?” “掌门之剑‘焚魔’跟清姬一样,也是古时神农氏所铸造的九把神剑之一,因此他对这类神剑应该有一定了解,说不定有解决的方法。” 原来如此,我立马就从床上弹起来,迅速地换衣服去找掌门。 师傅在一旁对我说:“阿一,虽然你实力差了点,不过能够让清姬认你为剑主,这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我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说:“师傅你误会了,我跟清姬订立灵契是有原因的。” 小萝莉在玩木马的时候也跟着喊:“对啊!”原来缩水后的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师傅问:“什么原因?” “不能说。” 师傅没有追问,而是随意地说:“不管什么原因,为师希望你能够在修仙的路上越走越远,千万别走上歪路。” “放心啦,我早就放弃修仙,更别说是走正道还是邪道了。” “有点志气啊你!” 换好衣服后,我将清姬从床上拎起来,甩到肩膀上扛着就走,快步走去正阳峰找掌门老头。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这个蠢萌的萝莉没法救了 正阳峰人多,扛着一只萝莉走在路上不想成为焦点都难,特别是我现在这副模样比起以前更像坏人,他们会怀疑我是拐子佬也是理所当然,就差跳出来一个侠义之士将我按倒地上。 小萝莉在我肩膀上不断踢,喊着“快放我下来”,我只能像带孩子那样将她放下来拉着她慢慢走,还好这萝莉还算懂事,下地之后拉着她走也不哭不闹。这下子大家都没将我当成是坏人,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变成了同情,以为我年少当爹正带着女儿到处散步。 我又忍不住停下来捏了捏她的脸蛋。 赵无极作为掌门,居住在正阳峰太平殿内,我直接穿过大殿和过道,来到赵无极的居室推门而进。 “老头,在不在?” 一进门就看到他坐在房间正中的圆蒲专心致志地看书,见我闯了进来,迅速将手里的书收进衣服里,装出一副假正经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他大白天在看小黄书,而且可能是从我那里收走的小黄书。 “大胆!进本座房间怎么不敲门?” 我走过去将小萝莉摆到他面前道:“跟你讲什么礼节,我这么急着来是有事。” 老头一看小萝莉,眼睛都瞪大,我还以为他看穿了小萝莉的真身,哪知道他摸着长须苦恼地说:“这个难办了,虽然老夫是一派之主,不过你诱/拐幼/女这种事情老夫不能够包容啊。” “这是清姬,看清楚点,是清姬啊。” “嗯?” 赵无极露出了贱贱的笑容,指着小萝莉说:“你他奶奶的不是逗我?清姬那么清高的剑,你随便拐个幼/女就说是她......你跟她订立灵契了?”这老头虽然经常做出各种蠢事,但脑袋转得特快,一下子就理清的事情前因后果。 得到我点头承认后,他惊喜地站起来,说:“很可以啊你这孙子。”想过来捏一捏小萝莉的脸蛋,但是他这副老变态的猥琐模样吓着她,小萝莉忙躲到我身后。 我跟老头解释了情况,没有说跟清姬合作的原因是什么,赵无极是个不靠谱的货,含糊带过他也不在意。 “好歹你也是个掌门,有没有办法让她恢复原状?不是听说你有把跟她同类的神剑,叫做焚魔吗?” “老夫不是剑,自然不了解这方面的事,不过焚魔的话,确实可能会知道方法。” 等着老头接下来将焚魔拿出来,不过他神色古怪,久久不见动静。 “那你拿出来啊!” 老头瞟了我一眼,有点丧气地说:“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 “不就是拿一把剑出来么,还要做好什么心理准备?” 老头也没有再废话下去,抬起手,半空中出现空间扭曲的波纹荡漾,他探手到这扭曲的空间当中抽出了一把通体赤红的长剑,顿时红光大盛,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在升高。 小萝莉突然害怕起来,慌张地朝门口跑去。 我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赵无极手中的红剑化出一道火焰飞出,一下子落到小萝莉面前,变成了一个身穿红襦裙的妖艳美人,妖媚地对小萝莉笑道:“小妹啊,真是让姐姐吃惊,许久没见你怎么变得这般可爱?” 小萝莉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畏怯地想要逃跑,却是被妖艳美人一把抱住,邪恶地笑着道:“怎么一见姐姐就走呢,这叫我多伤心呐。来,让姐姐抱抱你。” “放开我,你这个讨厌鬼!” “哎哟,小拳拳打得姐姐好舒服,快再打几下。” 看着她们那亲近的样子,我才醒悟,焚魔与清姬是同类的神剑,她也理所当然跟赵无极订立灵契。不过跟与我订立灵契变成小萝莉的清姬不一样,焚魔的剑主是道行极高的赵无极,人形现世自然没有缩水。 她们那边百合扬溢,我悄悄地跟赵无极说:“你个老头,没想一直藏了个美人,也不对我说啊。” 赵无极唉气叹气地说:“藏个啥,她那性子可烈呢。神剑与剑主心意相通,老夫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她马上就能察觉到,一把火把我胡子都烧光。” 这么说也是哦,也难怪之前师傅说过,剑若有了人智还不如投入炼妖炉中除去灵性,我见这清姬和焚魔都不是好驾驭的主。 焚魔抱着不停挣扎着的小萝莉,朝我问道:“那边那个,你就是清姬的新任剑主?”这把剑不同于清姬的清雅,她的气质如火一样灼烈,盯过来就让我觉得害怕。 “不才,正是在下。” “哎哟,小妹你的品味竟然变得如此不堪,这跟随便在街上找只猫猫狗狗当剑主有何区别?” 本来我已经觉得清姬够很相处,但跟这把剑一比,清姬简直是天使。 我指了指焚魔,极不爽地对赵无极说:“喂,你家的剑,管一下啊。” “忍着点,忍着。” 赵无极将焚魔招呼过来,不过她根本没有鸟这老头,怜爱又坏心地抱着清姬来戏弄。赵无极只得恭恭敬敬将情况向焚魔讲述一遍,问解决办法。看焚魔对赵无极的说话不屑一顾的样子,和老头低三下气的样子,都不清楚谁才是主子。 大致了解情况的焚魔看也不看向这边,随意地说:“只不过是你的灵力不足以供应她完全实体化,才导致她现在这副不完全的状态,她的主体意识也跟着陷入了休眠而已。” 果然是我的错,这意思就是跟高级武器有等级限制一样,我太菜了用不了清姬。 “那该怎么办呢?” “没得办。” “没有?!” 清姬变成这样子,别说是去见红楹了,难不成我还得照顾这只萝莉一辈子?我将来还要结婚啊,带着一个孩子怎样娶老婆啊?! 焚魔才迟迟地说道:“急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等一段时间,她自己就会醒过来。” ......这把剑是故意吓我的吧? 我恭敬地问:“那请问要等多久她才会醒?” 焚魔捏着萝莉嫩嫩的脸蛋,笑盈盈地说:“谁知道呢,可能今天,也可能明天,或者一个月一年也说不定。” 一年?! 试剑大会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开始,我还需要一段时间去熟悉使用清姬,这样下去很可能赶不及啊! “姐,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快一点醒吗?” “你要是能一下子提升到金丹期的修为,说不定她马上就醒了。”她说了一件我二十年内都做不到的事,然后她又说怜爱地亲了一下清姬地脸:“不过我更希望她能够一直都这样子,多可爱啊。小妹,你说是不是?” 小萝莉使劲地推开焚魔的脸,难受地喊:“不要!” 这样看来,我别想着去参加试剑大会了。 小萝莉被焚魔蹂躏得哭了出来之后,焚魔才放过她,我得以将清姬接回来。既然再在这里呆着也无果,只能够等清姬自己醒来,我便失望地向赵无极道别后带着小萝莉从太平殿离开。焚魔还坏心地叫我多带清姬过来,不过我看小萝莉哭得暴雨梨花的,脸上还有两道泪痕,觉得还是别再来了。 一出门就觉得八面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漫无目的地走到正阳峰一处崖边,自然不至于要跳崖那么冲动,只是无聊地望着群山发呆,而小萝莉在旁边开心地摘花玩,她已经不哭了。 怎么办,清姬一天不醒来,我雄心勃勃参加试剑大会见红楹的计划就告吹。 烦呐! 路过的清玄道宗同门还朝我这边指手画脚。 “看看那个人,好像是柳师兄的恋人,怎么带了一个孩子出来?” “说不定是跟柳师兄的爱情结晶!” “哈哈哈哈。” 作为一个提倡男女平等的男人,我现在真想捡起地上的石头砸死这些无聊的死三八,不过她们的道行估计高过我,以这山上女人彪悍的性格,等我砸了她们我就该被围殴打残了。 正巧这时柳生跟一大群少男少女谈谈笑笑地经过这里,很是热闹,无意地朝这边望了一眼,马上就发现了我。我遮住脸已经来不及,他感到意外的同时,向同行的人说了一声,就离开他们往我这边走来。 “王兄。” “柳兄......” 我挤出难看的笑容看着他。 柳生笑眯眯地问:“王兄怎么来到这里了?身份已经好些了吗?” “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一口气养六只萝莉不喘气。” 柳生也注意到我身边多了一只萝莉,便好奇地问:“这位小姑娘长得真俏,是谁家孩子?” “我家闺女。” “......你孩子都这么大了哈。” “开玩笑呢。” 柳生不自在地笑了笑,说“王兄你还是那么幽默。”伸手就想摸摸清姬的头,不过她仍不爱被人碰,在柳生伸手来时就跑掉,柳生只得尴尬地收回手。 我将情况大致跟柳生说了一遍,柳生听完连连点头道:“清姬乃是神剑,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可怜。王兄也不必苦愁太多,就算再晚,她到底是王兄你的剑,到时王兄还是能够大显神威一番。” “你不知道,我跟她订下约定,现在的灵契关系只是暂时的。” 柳生想问我订下约定的详情,不过我没有跟他说详细的,只是含糊带过去。在我跟柳生谈话的时候,身后的小萝莉已经跟不认识的人聊上了。 “好可爱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清姬。” 我和柳生回头一看,见原来是三长老雀见,她个子也不见得比小萝莉高多少,穿着一身女弟子的道袍,看样还真没有半点不协调的地方。雀见长老拉住小萝莉的手,满足地抚摸着她的头,清姬想逃但逃不出雀见长老的魔手,只能苦着脸任她摸。 “清姬乖,叫一声姐姐来听听。” “阿姨好。” 我和柳生听了就害怕,果然雀见长老表情一变,有点古怪地伸手捏住清姬的脸,语气仍然那么温柔地说:“这就不乖了,怎么可以这样称呼姐姐呢,姐姐要给你一点小惩罚。” 柳生和我都对此很无奈,我见清姬被捏得可怜,眼泪又要溢出来,就上前来为她求情。 “三长老大人有大量,我家小孩还小不懂事,说话太诚实了,有犯冒的地方还请见谅。” 这下轮到我也被狠狠地掐住了脸,雀见长老带着怒气的笑容警告我:“王一,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作死比较好。” “哎呀呀呀,痛,对不起......”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我的清姬不可能这么萌 今天的晚饭多了一只萝莉。 抛开早上的误会,师妹还是很喜欢小孩子,只顾着给坐在旁边的小萝莉喂食,自己都没有吃两口。不过小萝莉胃口倒是很好,像是几十年没有吃过饭一样,对于师妹的投食来者不拒。 我又跟大师兄互踢起来,他是因为彻底得不到清姬,我是因为得到了缩水版的清姬。 “师弟,你的身体好得真快,下面越来越有气力了。” “全靠大师兄经常跟我锻炼身体!” “哪里哪里,就算没有师兄我,你一个人也可以做到。” 小师弟担忧地看着我们,师傅则是什么事也不理不管,从猫碗里抬起头对我说:“阿一,既然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给为师洗个澡嘛,为师已经好久没洗过了。” 我就郁闷了,师傅干嘛这么执着于我,“可以找师妹和小师弟嘛。” “还是你手艺了得。” 其实师傅洗澡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干净,只要它稍微使用一下仙术,身上根本沾不了半点尘埃。它只是享受泡热水和我按摩带来的舒适,还有偶尔能够在洗澡的时候跟我这个徒弟唠两句。 按它的吩咐,晚饭后我打个盆热水来院子里给它洗澡。 小萝莉和师妹、师弟在屋群里玩闹,大师兄则是回房练功去了,他天赋奇高的同时也是个练功狂魔。 我做给师傅搓毛,按着身体,这洗澡的功夫练了十四年,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算蒙住眼睛也能照样洗。师傅在闭上眼睛享受着,那懒散散的样子谁看了都会羡慕。我不时会在想,像师傅这样子生活还真是废柴啊。 “阿一。” 像往常一样,师傅打开了话匣。 “你打算参加试剑大会,对吧?” 我愕然,停下手来好奇地问:“我什么跟师傅你说了?” “你没说,只是为师的猜测而已,看来是没错了。” 我继续给搓澡,纳闷地说:“本来是这样没错,不过清姬变成这样,我又放弃了。” “这么快就放弃了吗?”它用尾巴甩了点水到我脸上,懒散地说:“记得你小时候刚刚进入清玄道宗时,执事长老曾经问你打算拜谁为师,当时正阳峰和鸿雪峰都有意招你这个湘南皇子,但你偏偏选了我这么一只懒猫。后来问你原因,你跟我说只有我能够带你废柴流逆袭。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孩子够傻的,是个当打杂的料。” 我心里更加纳闷了,当初以为选了这么独特的师傅肯定是明智的决定。结果逆袭失败,废柴仍然是废柴,师傅也只是一只需要整天好生侍奉的懒猫,我到现在还后悔当初这么犯二,要是选了正阳峰那该多热闹多有面子,起码吃饭有食堂不用自己做。 “师傅你突然提这个干嘛?” “只是想起你当初性格那么张狂,不知天高地厚,真是有干劲的一个孩子。不过资质这种东西,无法说改就改,为师就算集得天地材宝也无法让你变得像你大师兄那样的天资。”说着说着,师傅也变得有点垂头丧气。 其实谁都没有责任,没有规定穿越了就一定会当主角,而我只不过是纭纭众生的一员罢了,虽然我一直不愿意这样承认。 “觉得不好意思就送点法宝给我啊。” “门派分红那些你随便拿。” “行!卖了换点钱也好。” 给师傅洗完澡,捧起来擦干净皮毛,它眯着眼睛说:“阿一,你不用那么灰心,为师总有种感觉,觉得你这次能够成功参加试剑大会,而且还会像你大师兄那样一呜惊人。” “剑都用不了,怎么惊人?” 我为师傅擦完干毛,它站在我大腿上浑身甩了一会,毛又重新张开。 它抬起头望着我认真地说:“你有着非凡的仙缘,不可能总是默默无闻,为师预感到这次试剑大会是一个你开始踏入仙途的契机。” 本来我参加试剑大会只是想见到红楹而已,师傅这么一说反弄得我心痒痒的,倒真有几分努力一下的冲动,开扩一下人生,不过清姬不醒来,就算我有多冲动都没卵用。 小萝莉也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开心地喊:“阿一,过来玩呐。”另一头,师妹和师弟也在等着。 我一拳头敲了她的头:“没大没小,之前我是教你怎么叫我的来着?” 小萝莉推开我的手,不服地喊:“可是我年龄比你大。” “你叫我就给你糖吃。” “哦呢颤!” 虽然有点口齿不清,不过奶声奶气的非常萌。 师傅在我大腿上虚着眼望着我:“你这个变态徒弟,在教些什么奇怪的东西给她?” “只是一个东方岛国小孩子对大哥哥的称呼而已。” “什么东方岛国?。” “说了你也不知道。” 师傅还想跟我讲它遍游天下的经历,不过我已经将它放下,跟小萝莉跑去找师妹师弟玩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萝莉被师妹拉走了,说什么跟我一个男人睡觉很有问题。我就不高兴了,说了句“你小时候还不是经常要跟我睡”被她羞怒地踢了一脚肚子后拉走了小萝莉。 带着疼痛和莫名的失落,我回到房间里躺下,清姬不在房间看书我这觉睡得不踏实。 不过也好,趁她不在我便鬼鬼嘘嘘地伸手到床底,掀起一块方地砖,从下面的暗格拿上来一本秘藏小黄书,就算其他小黄书都被赵无极顺走了,但至少这本最经典的《公子风流录》平安度过了一劫。 将书翻开,正要排愁解闷时,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涌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觉醒了。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小黄书悟出天道的时候,房门突然被粗鲁地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我惊慌地坐起来,将小黄书藏到身后,再朝那进来的人一看。 竟然是清姬!人态现世没有缩水也没有打折扣的清姬! “我的姑奶奶啊,你总算是醒过来!” 我高兴得什么也不管了,兴奋地从床上下来扑了过去。但见清姬涨红了脸,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该说愤怒还是羞耻,还是其他更加复杂的感情。这种表情出现在冷冰冰的她脸上,竟有一些分外可爱。 我马上意识到不妙,连忙退了回去,跳到床上指着她喊:“我跟你说,我现在是你的剑主,有什么矛盾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要是动手动脚我可不高兴了!” “白天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她一说,我就傻眼了,做,做了什么? 如果说是对萝莉形态的她的话,就是捏下小脸、打打屁股、呵斥几句、调/教一番......难道她变回完全形态后对当萝莉时候的事情还记得啊?!现在是来寻仇了么?! “卑鄙小人!” 看她优雅不再,一脸杀人的模样走过来,我心里特害怕,连忙钻到被窝里不敢出来,竭力求饶:“小的知罪小的错了,姬姐姐大人有大量,放......呜呼!” 隔着一层被子,被她当成是沙包一样不停地拳打脚踢,之前还真想不到她会这么粗鲁暴力。 师傅、师妹和师弟都闻惨叫声而来,站在门口看到这情况后,像无关事人那样很快就离开了,根本没打算制止一下现场的暴力行为。真到清姬将我打了个爽将所有的怨愤发泄过后才停下来,我已经几近瘫痪,这酸爽的感觉比刚炸完醒来还要强烈一些。 清姬收手后站到窗前让自己恢复冷静,我从被窝里冒出个头来后就动不了,直直地盯着房顶发呆,我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 良久,她才发话:“你若还敢趁我变小就欺负我,非要你狗命不可!” “不敢了......”但马上又反应过来这话里面那个“还”,忙问:“你还会变成小孩子啊?” “我只是趁午夜时分灵气与我相适才能够出现,若是到了白天恐怕又会变成那个样子......我料到你无能,但没想到你居然还只是炼气初期,连支撑我人态现化都作不到。” 我很菜是没错,不过居然敢这么鄙视我,等你变回小萝莉我再收拾你! “那试剑大会怎么办?难道要大晚上比试?” “我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是因为你的灵力不足以供应我人态现化,但只要我变回剑就不需要灵力供应。现在的我在白天无法自主变换形态,只能现在我传你剑咒,到有需要时你再使用此剑咒让我变回剑即可,现在的人格也可以在剑态时得以维持......大概。” 她自己也有点不肯定,不过只能相信她了。 清姬指尖出现灵光,手指点到我的额头上,我的脑袋马上就输入一道复杂的咒语,被深刻地记了下来。这么快捷,我又马上叫清姬像这样传我几招秘技奥义,但她拒绝了,原因是这种传授方式只适用于少数几个咒语。 “不要想些无用的捷径,明早,我便开始教你如何使用我。”清姬如此对我说。 听到她这么说,我浑身疼痛但精神异常。或者真的会像师傅所说的那样,我要从此踏上仙途。不过一想到我和她的关系只到试剑大会为止,我就打消了修仙的想法,还是继续低调地当个龙套A吧。 我盖好被子躺下睡觉,她又坐回到书桌前,捧起了一直在看的故事集。房间又回到了平日的宁静,我转过去偷偷望着清姬,想到她萝莉形态时各种蠢萌跟现在的她一对比我就觉得很好笑,窝在被窝里不时笑出声来。被她冷瞪了一眼,我才闭上嘴巴。 伸手无意中在床上碰到一本书,哦,我的《公子风流录》放了还放在床上。 怀着一颗恶作剧的心理,我将《公子风流录》放到她书桌上,一本正经地说:“这本故事书很好看,拿去欣赏一下。” 清姬没有理我,我便转过身满足地睡觉去。 然而在我已经睡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突然一个重击砸在我身上,连同破床一同怦然倒塌在地。被吓得不轻还被砸个半死,吱吱呀呀地爬出来,仰头就能看到清姬拿着那本被撕成两半的《公子风流录》怒气冲冲地俯视着我,我这才觉得自己真是太能作死了。 今晚,又是个不眠夜。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所谓与剑心意相通的方式 天一亮,外面雾还没有散去,我就整装待发背上清姬出了房间。 小正太习惯了早晚早起,每天才微亮他就起床,恰好跟他在过道遇上。 “二师兄,你这么早是去哪儿?” 我拍了拍后面的清姬:“练剑。” “太好了,二师兄你也有对修炼这么上心的一天。” 看他这么欣慰的样子我就气。 “你是没有见过师兄我以前努力的样子。” 小正太还没有拜入水镜峰之前,我对修炼可是非常勤奋的,不过后来逐渐发觉修仙无望就放弃了。我早就听说大长老徐志觉时常会对座下弟子训诫:“水镜峰有一王姓弟子,整天游手好散,不是打麻将就是下山胡混,到了二十岁还是炼气初期,你们要是在修行上偷懒就会成为他那样。”估计正阳峰的人都好奇这个王姓弟子是何许人物,竟然像“小明”这样的代称作为经典负面教材出现。 这一次因为有清姬在,不用担心又被大师兄埋伏。跟小师弟说了不用做我早饭后,我就从小径用轻功快跑下山,既是赶时间也是为了晨运热身。 一路飞林逐鸟,半刻后终于跑到小石潭。这里环境安静,地方也相当宽阔,是个练功的好地方,听着小涓流入小潭的声音,也觉得格外清雅。 我一屁股坐到大石头上,将背后的清姬取出,捧在手上道:“可以开始了。” “嗯。” “首先要做什么?” 清姬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并没有教人如何使用她的经验,可能是因为没几任剑主,也没试过遇到这么菜的剑主。 良久她才说:“先从最基本最重要的开始,就是人与剑心意相通。” “没戏的。” 禁不住将心里一瞬间的想法说了出来。 老实说,我完全搞不懂这把高冷的剑在想什么,她也肯定不能够理解我这古怪的脑袋,要是真的能够心意相通,我都觉得有鬼了。 清姬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自然知道不可能跟你这种人心意相通,也不想跟你心意相通,但至少要能猜测到彼此下一步的行动和想法,不然心意不同根本无法对敌。不过不用担心太多,在你我订下灵契时,就已经建立了一条无形的心灵连接,现在只是欠缺熟悉运用这条连接而已。” 我只得无奈地问:“那具体要怎么做?” 她又是沉默了好久,才不肯定地说:“先做一些比较简单的方式训练彼此的默契,比如......猜测对方所想之事,然后说出来对证。” 我一听就拍掌叫好:“喔!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早知道这么简单的话,就不需要专门跑到这种地方练剑。 “那开始吧。” “嗯。” 唔...... 唔...... 唔...... 这种迷之沉默的尴尬气氛是怎么回事? 说是说猜对方所想之事,但是到底是怎么猜?一点头绪也没有,完全猜不出来。话说我对这把剑基本上没怎么交谈过,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琢磨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非常确切地道:“你刚才肯定是觉得我很废柴。” “这个猜测没意义,我并非只有刚才有这么想。” ......原来她整天都觉得我是废柴。 昨晚这把剑说要教我怎么使用她,还说得那么自信,实际上根本不会教人,不过也是,她又不是人类怎么教人。 我提议道:“这样吧,我觉得想一下子达到心意相通太难了,刚开始起码要有点头绪,不如用一问一答的形式吧。” 她考虑了一下后,道:“可以。” “那这次我先问你,唔......请问你变成小萝莉后最大的感想是什么?” “想杀了你!” 嗯,虽然我也觉得她肯定会是个回答,在某种程度上心意还是挺相通的。不过怎么说呢,有种怪怪的别扭感,她好像还隐瞒了什么。 “喂,你说谎了吧?” “没有。” “就是说谎了,感觉到了感觉到了,那个什么心灵连接感觉到了,你明显是在说谎。我跟你说啊,咱们现在应该坦诚相对,说谎是不对的,还是说你打算一辈子都留我的这里吗?” 清姬考虑良久之后,“糖很好吃。”冷冰冰的语气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啥?” “感想,糖很好吃。”她加重了不悦的语气。 ......这次没有了刚才那种别扭的感觉,而且还可以清楚感觉到她生气了。 说起糖,我想起来昨晚和小萝莉玩游戏的时候,的确给了一颗山下小镇买来的糖给她。小萝莉当时的确是很开心满足的样子,不过饶是我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恢复了高冷她还会对那颗糖印象那么深刻。 “哦呼——” “你在笑什么?!” 我扬溢着不怀好意的坏笑:“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嘛。” “杀了你。” “请不要杀我,我等会回去给糖你吃。” 她不说话了,这意思就是接受我用糖求饶吧?什么啊,原来这么好搞掂,还真的是个傲娇啊,以后随身准备一袋糖就可以随便使唤她了。 我对她说:“轮到你问我。” 清姬思考片刻后问:“你与我订下灵契后,最大的想法是什么?” “那还用问,当然是参加试剑大会,然后见到红楹,将事情跟她说清楚,然后将你交还给她。” 几乎连一秒都不用,清姬就立马说:“你撒谎。” “......我的确有想过利用你称霸武林,风云一时啥的,不过在考虑到你的性格后,我觉得这个想法很不现实,其实也没有当真。” 清姬语气冷冷地说:“我们的合作只到参加试剑大会,你记住了。” 忽然觉得这个心意相通一点都不好玩,变成了互相暗算挖坑的游戏。 “轮到我。” 这把剑这么嚣张,要是问平常的小问题就太便宜她了。 我苦心冥想了好一会,才想出来一条难题,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问她:“我问你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虽然你是一把剑哈......不过呢,你人态时也是个女人吧,有一点我很好奇......你在一个人寂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个?” 我觉得我们之间心意相通的程度还是蛮高的,她沉默片刻后似乎是读懂了我“那个”的意思,从我手里飞起来用剑身追着我狠狠地敲,一连“啪啪啪”地敲了我二十多下,逼得我跳进潭里面。好久一会后才敢从潭里游上来,浑身疼痛不已。要是她对我狠一点,用刃口剁剁剁,我怕是成了肉酱。 经过这一次教训,我决定不要玩这么不好玩的游戏。 爬潭水后,我将湿淋淋的衣服都脱光,放到树枝上晾,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清姬一言不发插在大石头旁边,通过心意相通我可以感觉到她真的很想杀了我。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说:“咱们好像已经能够心意相通,不如进行下一阶段的修炼呗。” 清姬插在地上没有理睬我,我也不敢惹她。这么一闹,才觉得早饭没吃肚子有点饿了,虽然可以用灵气维持,几天不吃东西都没任何问题,不过我是个享受主义者,有机会就尽量品尝美味,水镜峰一家子都是被我调/教出一天三餐不能少的习性来着。 清姬的怒气一时不会消解,我的衣服又在晾着。闲着没事看这水潭里物产丰富,孕育了一些鱼类,我干脆跳进水潭里捉鱼,在水面下灵活穿梭。看到一条肥美的清水鲤鱼,朝它一指,内劲穿透重重水障击中了它,当场肥鱼就晕了过去。我得以游过去将它捉住,带回到岸上。 从晾着的湿衣服里拿出淬铁牙,当成菜刀那样用,把肥鱼处理了一番后用树枝穿过,收集了一堆干枯的枝叶,用灵气点火,然后开始烤鱼,坐在火堆旁等着鱼熟。 烤了一会后,烤鱼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我有点流口水。 清姬一直注意着我的举动,大概是这股馋涎欲滴的感觉通过心意相通传给了她,总觉得她也有点心动。 我拿着烤好的鱼递她面前:“想吃吗?” “你在说什么。” “不用装了,我都感觉到了。” “我不想跟你谈些无聊的事情。” 哎呦,还害羞了。 自从她变了一次蠢萌小萝莉之后,我已经没有把她当成是高冷女神了。 我默念剑咒,清姬“嘭”一下变成了小萝莉,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后又望向我手里的烤鱼,眼神变得分外灼热。根本不需要我多说,兴冲冲地跑过来想一口叨走我的鱼。 我及时将烤鱼举起来,避免了被她叨走。 小萝莉跳了几下没能碰到烤鱼,不高兴地冲我喊:“啊啊,阿一,我要吃鱼~” “这样子叫我的话,才不给你。” “哦呢颤~” “给。” 小萝莉叨走我手里的烤鱼在旁边大口大口地啃,看着她那高兴样子,果然还是小孩子比较诚实。 “呜.....”啃了一会,她抬起头皱着眉跟我说:“没味道。” “下次吧,咱们带盐带锅下来野炊。”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原来这是清姬的奥义! 传说,古时神农氏铸造出九把拥毁天灭地力量的神剑,分别为:焚魔、清姬、长城、狂啸、暴君、蔷薇、崩山、明灯、夜幕。每一把神剑都有各自不同的相性,其中清姬的相性是水,能与水产生非凡的联系,透过她使出的水相道术威力也会非同凡响,所以掌握清姬的诀窍就是学会掌控水。 我捧着清姬盘坐在大石头上,耐心地通过她来控制身边的灵气和漂浮的水团,用意念控制这些水团变幻出各种奇怪的形状,例如兔子、马、或者是大便。 从与清姬订立灵契到现今已经过去十多天,每天我都勤奋地跑到小石潭练习怎样使用清姬。我现在已经可以使用她来很好地控制水,并且把水团做出各种奇怪的形状,活灵活现的。我得承认,如果没有清姬的话我无法做这种程度。 但是这些玩意根本伤不了人啊!要来干嘛?街头卖艺吗?还不如直接举剑砍人来得干脆。 而且这把看似成熟稳重的剑根本不会教人,都是靠自己瞎眼摸索,这段时间没少因为进步太慢的原因跟她吵架。明天就是清玄道宗挑选弟子派去参加试剑大会的日子,如此迫在眉睫的时间,我却是在这里慢吞吞修炼,铁定要完蛋! “还练个球啊!” 一时脑冲之下,我从大石头上蹦了起来,将清姬奋力抛去小石潭。 被莫名其妙扔了出去的清姬及时在潭面上停住,怒道:“你干什么?!”马上就调转剑尖过来捅我。 不过我早就不怕她了,就在她即将要捅到我的时候,我默念剑咒,她在半空中变成了小萝莉,由于惯性哗哗大叫地一头撞到我身上,连同她一起从大石头上摔下来。最近每当她要揍我的时候,我都是用这样方式强行使她变得小萝莉。但这种方式仅限于白天,晚上的话她还是会变成高冷女神揍我。 呼—— 心情好烦躁。 明天就是清玄道宗选派参加试剑大会弟子的日子,会在正阳峰举行一场选拔比赛,获得优胜的弟子就有资格参加作为清玄道宗的代表参加试剑大会。本以为我有了清姬参加试剑大会不在话下,可没想到练了那么多天根本没什么用! 果然我是个废柴啊—— 小萝莉捂住头从我身上爬起来,用小拳头不停地捶打我胸口,奶声奶气地骂我:“坏蛋!干嘛要扔我呀~你这个坏蛋!” 我躺在地上朝树林一望,看到大师兄蹲在一棵树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嘲讽似地看着我。这段时间他是闲出了蛋,一直时不时会来这里看我的修炼情况,一蹲就蹲半个时辰。目的当然是不怀好意,大概是想笑话我有了清姬还是那么没用。 他嗑完瓜子后从树上跳到地上,装出一副仙气凛然的样子走了过来,我站了起来将小萝莉挡在身前警惕地看着他。 “大师兄不去打怪升级泡妞,来这里有何贵干?” 大师兄脸上挂着善意地笑容说道:“二师弟见外了,师兄我来此地是想看看师弟你的修炼情况,见你一直修炼得不到诀窍,就想过来给师弟你一些指点。”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不清楚,我宁愿相信明天末世浩劫到来,也不相信他会真心想指导我。 “大师兄有心了,请滚吧。” 小萝莉也很讨厌他,很豪气地朝他喊:“坏人滚蛋!” 不过这个无聊人是打算赖着不走了,露出一脸险恶的表情,说道:“王一,我跟你明说好了,要是你再练不出个看头来,我会找师傅和掌门逼你交出清姬,投入炼妖炉去掉灵性再归我所用。别以为你跟师傅和掌门的关系好就不当一回事,你拿清姬又修炼不出成果,一把所有水相修士都虎视眈眈的神剑放在你那里又不让人放心,强令收走也理所当然。” 这个家伙到底有多惦记着我的清姬,虽然我不觉得师傅和掌门会听他的,不过万一真的像他所说的,清姬被收走还被除去灵性,我是绝对不允许的!而且被他这样子威胁觉得好不爽。 见我不爽他就高兴了,笑得像三月春风似地说:“当然,师兄我不会对师弟你太绝情,这段时间见你一直无脑修炼毫无长进,作为天才的我师兄是为你操瞎了心,所以现在特意过来指点你一下,不要把清姬当成是一把剑。” 不要把清姬当成是一把剑? 他旋即又用嘲讽的语气说:“不过呢,就算我这样说了,恐怕以师弟你的资质和悟性,说了也是白说,啊哈哈哈哈。”似乎在威胁和羞耻了我一番后,他觉得很满意,心情愉悦地御剑飞回山上。 真想追上揍他一顿,虽然打不过......这座水镜峰只要有他一天,我就没法待了,如果能够回去湘南当我的皇子那该多好啊。 不过他说的“不要把清姬当成是一把剑”这句话让我耿耿于怀,里面真的有清姬使用方式的诀窍在里面吗?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大师兄确实是个天才中的天才,他要是看出了什么我这个庸人看不出来的奥秘也不奇怪。 我低下头,看着朝大师兄离去的方向扔石头的小萝莉,确实这丫头看着不像是一把剑。 可是又能怎么样?难道就像驱使妖兽一样,让清姬灵体出剑对敌?不过就算是灵体出剑的形态只不过能坚持一会而已,据她说会很损耗元神,不到重要时刻她不会使用那种形态。除此以外,难不成叫小萝莉出来跟人打,我在旁边看着?不要怪我欺负小朋友,我自信一根手指都能放倒这只萝莉。 不要把清姬当成一把剑,到底什么...... “对了!” 沉思片刻,突然灵光一闪,我顿时领悟了大师兄那句话的意思,原来清姬的真正使用方式是这样啊! “我果然是天才!” “哦呢颤?” 小萝莉好奇地抬起头看着我。 我扬起自信的笑容,我一把将小萝莉扛上肩膀,大步朝山上走去。 “走!咱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太平殿!” 第二天,选拔大会终于到了。 我们水镜峰一家子一起行动,走在前往正阳峰的路上。 试剑大会可是修真界一个重大的活动,虽然只是新人弟子之间的比试,不过同时也是门派交流大会,各门派之间未来实力的比拼,基本上这些新人在大会上的胜败就代表十个大门派的实力排行,所以倍受人关注。如果能在试剑大会上取得不错的名次,那将来肯定就是修真界的风云人物。 曾几何时,我也幻想过自己在试剑大会上一战成名,受万众瞩目。在经历了一次次的废柴打击之后,没想到还有机会参加试剑大会......虽然还没有获得入场卷,但是此次选拔大会我已经胜卷在握了! 走在虹云廊的时候,师傅被小师弟抱在身前,它虚着眼睛可疑地盯着我看。 “阿一,你好像整个早上都在傻笑耶,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我就等着有人看出我已经大不同前,一听师傅这么问,立刻帅气地撩开额前两条还没有梳好的头发,同时潇洒地将身后的清姬拔出,摆了个非常有型的姿势:“不瞒大家说,我已经领悟出清姬的奥义,今时不同往日了!” “......” 他们的反应很冷淡,一副没有对我抱有希望的样子,甚至是懒得理我。 反倒是大师兄在后面略感兴趣地问:“二师弟莫非是听懂了我昨天那番话?” 师傅好奇地问:“你们昨日说了什么?” 我收起剑,摆摆手不屑地说:“没啥,就是大师兄在不懂装懂,胡编乱说而已,我之所以有所领悟跟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大师兄洒脱地一笑:“二师弟真是聪明,是师兄我给你添乱了,有机会你可一定要让我大开眼界,见识一下你所领悟出的奥义才好!”虽然表面上那么不在意,不过内心肯定是看扁了我几十遍,当我又在吹牛。 等会绝对叫你大开眼界,哼哼! “不过,你们今天居然全都来看我打比赛,弄得我有点难为情啊。”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被这么抱有期待还是第一次。 大家都惊奇地看着我。 “不是呀,我们是去看三师姐比赛,二师兄你打算参加比赛吗?” “咦?” 这下轮到我觉得奇怪了:“我没有跟你们说过我要参加试剑大会吗?”而且怎么我没有听说过师妹也要参加? 大家一面懵逼,师傅最先醒悟般地“哦”了一声:“好像你有跟为师说过。” 搞什么,那句“预感到这次试剑大会是一个你开始踏入仙途的契机”这么热血的说话,是谁说出来的?怎么过几天就忘记我也要参加试剑大会啊?! 大师兄嘲讽似地说:“原来二师弟也要参加试剑大会,这份勇气实属可嘉。” 无视大师兄的废话,我朝师妹瞧去,见她鼓着脸生气地瞪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廊外风景,大概是怪我居然连她也要参加试剑大会都不知道,感觉上就跟父亲在女儿生日那天忘记了自己有个女儿一样,很是愧疚。 大师兄又添盐加醋地说:“二师弟,虽然师兄我知道你最近修炼很勤奋,但也不应该忽略了师弟师妹啊。” 明明这句话最适合形容在他身上。 不过确实,我最近整天跟清姬混在一起,一心想要变强,还真的没暇心注意师妹和师弟的事情。 我笑嘻嘻地向师妹赔罪:“师妹,一起加油吧!” “哼。”她如此冷淡地回应我。 师傅有点不好意思地向我招了招猫爪:“等会我们看完清清比赛就会走,阿一你要不要考虑下最后才出场呢?” “卧槽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觉得我的比赛注定悲剧收场,所以连看都不想看?还是说,留在现场被人知道你是我的师傅会很丢猫脸?!” 它乐得我猜中:“你能理解就太好了!” 我理解啊,但还是很生气啊!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我要给樟叶长老生猴子 从虹云廊走去正阳峰练武场的路上,我一直憋着怨气走在前面,然而没有人来安慰我,连最善良的小师弟也没理我...... 他们这算什么,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看来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回去湘南的事情要认真考虑下,就算当不成皇子我也应该凭借自己天才般的头脑开创事业,修仙不成至少也要商途得志,而不是在这个鬼地方荒废一生。 来到练武场的时候,这里已经布置好场地,就差几个门派领导人过来开幕。我们几人算是来得比较晚,现在练武场到处都是人,整个清玄道宗起码一半的弟子都来这里看选拔赛。毕竟山中清闲无事,只要有点活动都会吸引许多人过来凑热闹。大家围着正中的比武台,心急地探头往里面看,见一直没有开始就都有点躁动。 大师兄虽然只是来看师妹参加选拔赛,但不愧是拥有超高人气的大人物,那些女人一发现大师兄到来就立刻神情大变,**似的尖叫声能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一个个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 “唉——” 我听见大师兄像认命般叹了口气,刚露出一个优雅笑容回以粉丝们的热情,马上就被一群恐龙淹没,在她们兴奋的吵闹声中不时传出来大师兄“请住手”、“不要摸”这样的喊声。 看来当个名人也不容易,要是我的话直接拔剑,喊:谁敢过来砍谁! 我和师傅、师弟、师妹早就习惯这个情景,所以早就躲远一边干看着。 大师兄还没有活着走出来,这边又冲过来一群想给师妹献殷勤的男弟子。我当即跳到师妹面前,拔出清姬朝他们大喊:“休想靠近我家闺女一步!” 人浪把我推倒在地,还顺便踢了十几脚。 不过毕竟师妹是女孩子,这些家伙就算再没有仙风道骨也不会乱来,要是有谁敢使坏,肯定会被这群一心想着英雄救美的妄想男围殴打残。 我刚从乱踏乱踩的人群中爬出来,就看到小师弟连同他怀里的猫一起被一群漂亮的小姐姐抱走,虽然小师弟有向我求救,不过作为师兄我还是希望小师弟趁还年轻多体验埋在女人堆的感觉,师兄我年纪大了,想占别人便宜前得考虑下门规刑罚。 人多的地方时候就是麻烦,转眼间我们水镜峰四人一猫就散了。果然我们水镜峰虽然人少,但个个都是精品。有帅哥、美女、正太、萌猫、还有个败类。 我拍了拍被踩脏的道袍和凌乱的发型,心里很不甘,怎么就没有人来搭理一下我? “诶?这不是王兄?” 才这么想着,马上就有人叫我了。 我高兴地转过身一看,看到柳生摇着纸扇笑眯眯地走过来,一下子就高兴不起来。 柳生的身边没少跟着一群男男女女,不过在看到柳生走向我后,他们都用奇怪又惋惜的目光打量了我们一番,然后自觉地散去。看到这奇怪的画面,我宁愿一个人享受寂寞也不想被他搭理。 我挤出笑容向他打招呼:“柳兄,这么巧啊,你也来看选拔会?” “这么热闹的事情怎能少了我?”他看起来有些自豪:“不过我今天除了看以外,还准备试试身手。” 他也打算参加? 柳生的实力我并不了解,不过见他整天带一群人在山门里谈笑乱逛,修炼应该会落下许多,感觉纯属是来凑个热闹的。 “你行不行呀?” “不敢跟你家大师兄相比,不过派去参加试剑大会的五个弟子之中,必会有我一席之位!” 看来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 我也不示弱,帅气地撩了一下额前两根没弄好的头发,说道:“柳兄先别说得这么肯定,如果在比赛中遇到了我,你必得之位怕也不见是必得。” 柳生显得有些为难之色:“王兄,你知道我不是那种故意输掉比赛的人。” “......什么意思。” 本来以为这是两个对手之间很酷的对话,结果被他这么一说,我变成是只会使阴谋诡计的小人,“我是说我会用实力打败你,谁要你让我了?” 柳生认真盯着我看了一会,发现我不是在开玩笑后,他皱着眉头劝诫道:“王兄,虽然我这么说可能会惹你生气,不过有些话我必须要跟你说。你有没有想清楚,这里这么多人看着,特别当对手是那种不留情面的人,你也许会很难堪。” 见我板着脸瞪着他,柳生无奈地笑道:“看来王兄心意已决,那我多说无益,虽然不建议王兄你冒然参加选拔赛,不过我就是欣赏你这种乐观豁达的性格才这么想跟你交朋友。” 我知道这货是个老好人,不过越听越想揍他。 这边我正跟柳生鬼扯着,突然一人在身后偷袭我,用双手缠住了我的脖子,差点把我缠断气,我惊慌地伸手到清姬准备拔剑砍了这个想谋杀我的混蛋。 “少爷!我好想你呀~” 一听我就绝望了。 柳生表情像有些不悦地说:“钱姑娘,你还是快松手吧,你家少爷快被你弄死了。” 钱官姿还在我身后痴态毕露地蹭啊嗅啊,见到柳生后马上从我身后掂起脚探出头来怒瞪着他,“啊?是你!”关注的重点不是我快被她弄死。 话说她不是还在禁闭期吗?又逃出来了? 钱官姿终于松开了搂住我脖子的双手,转而过去一把将柳生的衣服揪住,粗鲁地问:“你怎么又出现了?干嘛一直跟着我少爷?打什么坏主意?快说!不然我揍你!” 柳生对钱官姿也没有好感,推了两下没把钱官姿揪住他衣服的手推开,一向挂着微笑的脸变得有些生气了:“我刚才跟王兄聊得正开心,是你突然出现打扰我们才对。何况公众场面下做出如此男女亲密的动作,小心被调到仙岛挖矿!” “你找打!” 可能是“调去仙岛挖矿”这句话惹到她了,眼看她就要将柳生用力地扔飞,我喘过气后用力一掌拍她的后脑勾:“我看是你找打!” 钱官姿松开揪住柳生衣服的手,委屈地捂住脑袋看我:“少爷,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打我......” 我不客气地又连续捶了她几拳。 钱官姿被揍后跟在后面哭,柳生对我的行为大加赞赏,拍着折扇道:“王兄能明是非实在太好了,对付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就应该用武力驯服。” 我只是因为被她差点搂死才教训她而已,见因为她的哭声惹得周围人向这里投来了奇怪的视线,我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别哭了,再哭我就用鞋底拍你。”她才强止住了哭声。 “你应该还在闭关吧,又逃出来了吗?”我问她。 “没有逃,是师傅放我出来的,叫我来这里参加选拔会,说‘你偶尔也该做点正事为门派争光’什么的......我怎么就不争光啦,我可厉害了!” 也对啊,这个家伙一身怪力,跟同龄的弟子打架时我还没有见过她输过,厢长老自然要叫她参加试剑大会。 突然现场气氛变得激动,比武台那边终于有了动静,掌门老头儿、樟叶长老、雀见长老三人飘飘然地从天而降,落到准备好给他们三人的席位上,引起全场轰动,比起大师兄出现时还要轰动十倍,不过这么激烈的反应都是樟叶长老一个人引起的。 “樟叶长老出现了!” “樟叶长老我爱你!” “樟叶长老我要跟你结成双修道侣!” 对于大家的热情,樟叶不好意思地露出了笑容,他这一笑又迷倒一堆人。 樟叶是清玄道宗五长老,不同于帅气这个词,他是纯粹的好看,纤弱的身板乍看之下还会以为是个女孩子。然而事实上他是男的,他是男的,他是男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与大师兄容易招致男性的怨恨不一样,在清玄道宗里女人和男人都喜欢樟叶,我说的是这种喜欢和那种喜欢。所以位列清玄道宗最受欢迎男性排行榜第一名,第二名才是大师兄。 似乎这场选拔会是由樟叶来主持,有几个负责这个活动的弟子走过来跟他说了一番话后,樟叶就从席位离开走到比武台上,顿时又引起一阵狂热的呐喊。 “大家请安静一下。”他为难地朝大家喊。 在他温暖人心的目光下,又引起一阵的尖叫,作为一名忠实的樟叶粉,我此时也忍不住高声大喊:“樟叶长老,我要跟你生猴子!” 钱官姿身后楚楚可怜地拉着我的道袍:“少爷,我给你生个小孩,你不要生猴子好不好?” “你闭嘴啦。” “呜......”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让脑残少女给你一拳 好一会的喧闹之后,台下众人热情的喊声才得以平息。 整个过程作为掌门的赵无极一直没有理会,在席位里偷偷摆弄着我贿赂他所送的木雕少女人偶手办,还朝我投来一个“很赞”的眼神。雀见长老则是来打酱油的,没干劲地趴在桌子上望着台下的碌碌众生,似乎向旁边的赵无极要借手办来玩玩,遭到老头得瑟的拒绝后开始硬抢。 樟叶长老待大家安静下来后,便开始脸带微笑地讲述本次选拔赛的规则。 大意就是自由挑战擂台赛,最先打败五名对手,或者无人挑战就可以获得代表清玄道宗前往绿苗国参加试剑大会的资格,要求是年龄在二十二岁及以下,被打败了可以过两个回合后继续参加,直至五个名额全满选拔赛就结束。 清玄道宗的弟子总共大概有一千六百人,估算一下清玄道宗的年龄比例,二十二岁到十八岁这个层段的大概有一百人,打算参加选拔会的大概顶多只有二十来人,五个人争一个名额,机会应该挺高。 樟叶讲完规则后,转过身问席位上的赵无极:“掌门有没有话要跟大家说?” 赵无极一脚踢开来抢他人偶的雀见长老,猥琐的笑嘻嘻地说:“作为我们清玄道宗的弟子,大家应该任性一点,打得激烈点,往死里打,不见血不好看!” 樟叶回过头说:“掌门说笑了,各位记得千万要小心,点到即止,别伤着对方了。” “是——” 跟赵无极一比,樟叶长老真是这污浊的清玄道宗一股清流啊。 “那么,规则就说到这么多,现在选拔会正式开始,大家可以自由上台挑战,有谁想先上来?” 一开始的比赛我不着急,毕竟只有二十多人,还要加起来胜五局,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一到两次的上台机会。我和柳生像大伙那样,先看看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上,而那边已经有一个男弟子率先跳上台,喊:“我是正阳峰的张大招,请各位指教!” 这个张大招长着一张满脸胡子的地洞矮人脸,一看之下还以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 我极度怀疑道:“靠,该不会虚报年龄了吧?” 柳生:“不至于,在场有这么多正阳峰的人,要是虚报了肯定会被拆穿。” 我跟柳生站在台下讨论着这个人的长相,身后的钱官姿突然跳了出来,一下子跃到比武台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喊:“我要拿第一个五连胜!”顿时引起一阵高呼。 “喔!是痴女!” “这么急着上台,果然是痴女的风格。” “作弊作弊,都能叫阿姨了来装年轻!” 台下一片笑声,钱官姿一上来就被气着,蹲下来用手指插入地板,掀起一块玄武岩地砖,愤怒地朝那个叫她做阿姨的混账用力地扔过去。那男的被吓得脸色发白,立刻双手运上灵气挡住那块飞来的玄武岩地砖,但还是被砸个四脚朝天惨叫。 四周安静了片刻,又掀起一片笑声。 “哇!打人了!” “出局!必须出局!” “毁坏公物,刑罚长老肯定又得找你,哈哈哈哈!” 从娱乐大众方面来说,钱官姿还是很受欢迎的。 她生气站在台上跟他们对骂,樟叶难堪地再三劝阻之下,她才收起怒气,走到那个张大招面前准备比赛。再看看那个张大招,气势上已经弱了一半,郁闷地看着钱官姿正在毫不紧张地从腰间取出一双深红色的拳套穿戴上,像是眼中根本没有他这个对手一样。 柳生用折扇拍了拍我的肩膀问:“王兄,你觉得谁的胜率较高?” “一百灵石赌小姿赢。” 钱官姿是火相基,不喜欢用剑而更喜欢用拳脚功夫。主要修炼的是厢长老亲传的心诀“烛火燃天”和体术“千击百破”,爆发力高得可怕,同年段的人当中真心难找到她的对手。 张大招礼节性地拱手道:“钱师妹,我们又见面了。虽然曾经被你打败过一次,不过我努力修炼了好久,自信比起当初有很大进步,请你这次一定要认真跟我比试一场!” 钱官姿戴好拳套后,打量了张大招一番。 “你谁啊?” 张大招的表情不怎么好看,正要介绍一下自己,钱官姿不耐烦地说:“谁都没所谓啦。”随手一拳砸过去,连灵气也没有使用。张大招在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脸上被捶了一拳,直接飞出场外被台下的同门弟子接住,再看时张大招已经鼻子流血晕了过去。 全场一阵惊呼,钱官姿惊喜地喊:“这么简单就赢了?” 樟叶呆呆地说:“我还没说开始......” “是吗?” “是的。” 钱官姿用戴着拳套的手困扰地挠了挠头,想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开心地对台下的人喊:“那有谁要上来挑战我吗?”完全没有反省自己做出了有违比武精神的错事。 好久都没有人应她,场下是一片笑话她的声音。正当樟叶看起来像是犹豫要不要直接宣判钱官姿获胜的时候,有一个浑身都是肌肉的猛男背着一把大剑跳上台来,自信地朝钱官姿喊:“正阳峰吴刻,特意来向怪力痴女讨教一番!” 钱官姿生气了,随时可能会动手揍人的模样。 樟叶匆匆从怀里取出两个有挂绳的灵珠,一个递给钱官姿,一个递给吴刻。 “这是四阶的护身灵珠,比赛双方一定要将它们戴在身上,护身灵珠能形成一层护体灵气承受一定的冲击,当护体灵气变成红色的时候比赛要马上结束,没有变色的那一方胜,这是为了避免大家在比赛中受伤,你们都明白吗?” 吴刻熟悉地将护身灵珠挂在身上,从灵珠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灵气笼罩着他全身,形成一个保护层。而钱官姿拿着这个灵珠左看右看,困惑地向樟叶问道:“樟叶长老,这东西怎么用啊?” 樟叶又一次露出了难色。 “就是与护身灵珠形成灵气共联......这是基础课的内容......” 钱官姿抿起嘴,将灵珠抛回给樟叶:“这么麻烦,不用了。” “可是......” “来吧!” 钱官姿已经握着拳头对吴刻作出了迎战的姿势。 吴刻将大剑拔出狰狞地说:“我看你还是学会怎么用护身灵珠再来吧,我怕一不小心伤着你!”他一边说一边警惕地后退十几步。 “废话真多!” 再一次,钱官姿没有等樟叶说开始就冲了上去。 吴刻一惊,立刻握剑横扫,一道巨大的剑气迎面袭向钱官姿。钱官姿灵敏地跳起来,从剑气上面擦边而过,立刻又从半空中弹回地上,三步就奔到吴刻面前。吴刻没料到钱官姿速度这么快,慌乱中没有一点章法地乱挥剑。钱官姿的速度没有半丝停顿,直接侧了一下身子就避开了吴刻的大剑,抬起拳朝他的腹部一击,护身的灵气瞬间变成了红色,吴刻也跟张大招一样飞了出去,众人惊忙让开一个位置,他直接摔在地上,捂住肚子蜷缩地说不出声来,虽然有护身灵气但还是受了冲击。 从她动身到护身灵气变红不到三秒,一击就打飞吴刻,虽然又有偷跑的嫌疑,但是实力已经无需质疑。 ““哗——”” 台下又是一片惊呼声。 “痴女就是刚!” “痴女就是猛!” “痴女好样的!” 钱官姿才得意洋洋了一会,就被他们左一句“痴女”右一句“痴女”给惹火了,跳下台追着那群人,逮到一个就给一拳,顿时现场一片混乱,其中还夹有乐此不疲的戏侃和笑声,看样就是一个脑残追打着一群智障。 柳生尽管对钱官姿没有好感,但也在一旁赞叹道:“了不起,无论是速度、力量、反应、还是所修炼的功法都十分绝妙。特别是方才她跳起来躲开吴刻挥出的剑气那一下,高度刚刚好,既没有跳太高浪费时间又恰好避开了剑气,所有的动作都没有半点余赘,简直是个体术怪才,若对上她的话我也不敢妄称必胜。” 看钱官姿还追着人揍,我长叹了一口气:“厉害是厉害,可惜脑子有问题,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以前她是怎样?” 我朝台上一面无奈的樟叶望去,回忆一下以前的事,有些心塞。 “以前的小姿比樟叶长老更有女孩子味道。” 柳生一脸惊愕,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王兄,你莫非又在跟我开玩笑?” “真的啊。” “若是如此,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个......都怪我......” 说来惭愧,但要将以前我和她刚进清玄道宗和后来所发生的事重新说一遍,得说一个晚上那么长,而且往事不堪回首,我借口这里吵杂以后有机会再说,将柳生的好奇心按了回去。 把笑话她的人揍个够之后,钱官姿又回到台上。因为一直没人再敢上来挑战她,理所当然获得首个代表弟子的名额资格。高高兴兴地从台上跳下来后,扯着我的衣服问她是不是很厉害,直到我表扬了她才安分下来。 樟叶得以松了一口气,勉强露出笑容问:“接下来谁要上来?” 看够了戏,我和其他人都一样蠢蠢欲试,因为响应的弟子太多,樟叶也不知道应该选哪个人上来比较好,于是临时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拿出了两枚铜币,道:“我这里有两枚铜币,等会把它们抛出去,谁捡到就谁上来,这样可以吗?” 征到大家的同意后,樟叶将手中的铜币一抛,台下的人都死盯着那两枚铜币,其中一枚正朝我这边掉落。 我心里一喜,跳起来伸手就要接那枚铜币。 正文 第三十章 流风回声、飞鸟投林 那枚铜币明明离我那么近,差点儿就抢到了,然而却被一把眼熟的纸扇挡住并麻利地带走。落回地上后,我朝那扇的主人一看,柳生笑眯眯地看着我,他手里的纸扇往另一只手甩了下,铜币落到他手心上。 “你!” “诶——王兄,我是不会在比赛中让人的,得罪了。” 看他那不带恶意的笑容,我只能够干气着,骂一声:“靠!” 倒是在我身边的钱官姿看柳生更加不爽,气冲冲地说:“那是我家少爷的。”直接就动手抢柳生手里的铜币。 柳生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摊开刚才握着铜币那只手,然而里面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钱官姿在觉得惊奇的时候,柳生已经趁机跳到比武台上,向樟叶展开纸扇,扇面却不知何时摆着个铜币。 钱官姿被骗,生气地想上台找柳生麻烦,被我用几巴掌甩过去给阻止。 另一个抢到铜币的人登台了,那人我不认识,他们将铜币交还给樟叶后,相互简单地作介绍。 “鸿雪峰柳长生。” “镇雷峰莫干东。” 见是两人正常的弟子,樟叶看来很愉悦,他让两人分别戴上护身灵珠后,宣告比赛开始。 莫干东拔出了长剑,一脸警惕地盯着柳生。反观柳生,仍然悠哉游哉地摇着纸扇。我才发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柳生身上没有带剑,也不见有其他法宝,唯一能够拿上手的只有那把纸扇。 莫干东似乎被柳生轻敌的样子激怒了,踏着沉稳地步伐向柳生慢慢靠近,待到只有大约四米的距离时也不见柳生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就在一瞬间里莫干**然发难,一把带着闪闪雷光的长剑朝柳生刺去。 但见柳生将纸扇合上,全身生成一阵旋风,他用那纸扇带着一股有形的劲风迎向刺来的长剑,当扇与剑接触上的那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纸扇竟将长剑引到柳生的身侧。莫干东还震惊未明是怎么回事,柳生的纸扇已经与长剑擦过,不轻不重地击中了他的胸口,将莫干东击退数步。 柳生笑眯眯地将纸扇打开,身上的风随之消失,潇洒得不行,周围响起成片的尖叫和对助喊声,这家伙的朋友真多。 莫干东看样还搞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似乎觉得有点丢脸,又持剑与柳生交手,这次谨慎地保持距离不停地用长剑的剑气袭向柳生。柳生也慌不忙,以迅捷的速度用纸扇将袭来的剑气一一击开,全都没有碰到他。 原来这货还真不是只会嘴皮上的功夫,平时虽然一派闲散公子的模样,我还以为我们是同一类人,结果却暗藏实力,这种扮猪吃老虎的行为让人叫恨! 这种需要胜五场的比赛最忌打持久战,在展示自己完美的防御之后,柳生开始进攻,一下子就冲到莫干东面前,用纸扇与他的长剑交碰数次,终是找出了破绽,用拳脚一阵猛击之下,莫干东摔倒在地,身上的护身灵气也变成了红色。 柳生伸手将莫干东拉了起来,和善地拱手道:“承让。” 莫干东看样虽然有点丢脸,不过似乎对柳生这种胜而不骄的印象很不错,也拱手道:“多谢指教,刚才你那借力打力的功法是什么?我以前从未见过。” 柳生解释道:“那是我们鸿雪峰的剑法‘流风回声’,我剑使得不好,但扇比较柔软,我使得较为自如。” “原来如此。” 他们两个似乎还想继续讨论一下刚才过招的细节,还好樟叶及时打断了他们把比武会变成论武会。像这样打一场交一个朋友的速度,掐指一算,如果真让他打赢五场,岂不是能够交到五个朋友? 不愧是清玄道宗的交际花,虽然是菊花...... 接下来柳生又迎战了三名挑战者,一口气连战三场看起来没有疲色,这跟他借力打力的剑法有很大关系,基本上不怎么消耗体力和灵气。直至第五名挑战者也败在他的扇子之下,柳生凭着实力获得了第二个参加试剑大会的代表弟子名额。 一从台上下来就被刚才的那几个对手拉走,要跟他好好详谈,柳生只得向我投以歉意的眼神,就跟他们到另一边聊天去了。 五个代表弟子的名额被钱官姿和柳生占了两个,我得上点心才行,但无奈每次樟叶抛铜币我都抢不到。咋看之下似乎只是运气问题,但事实上我发现抢铜币也是很需要实力的事情,我都有心想要不要让旁边快站着睡着的钱官姿帮我抢一枚铜币好了。 第三个名额开抢,这次我又没有抢到铜币,不过师妹抢到了! 她有些许紧张地登上比武台,作为清玄道宗最受欢迎女性排行榜第三名,台下是一片对她的呐喊助威,连被抢走手办后一直坐得发闷的赵无极也眼前一亮,拍桌大喊:“清儿!一定要赢啊!”这老家伙平日对谁都没良心,但唯独宠爱师妹一人,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也不掩饰一下,害得师妹更加尴尬。 我也高声大喊:“师妹加油!赢了的话师兄我今晚做个大炖锅给你!” 被她皱着眉瞪了一眼。 她的对手是一个畏缩的小男生,看样比师妹还年轻,面对人气那么高的师妹,他比师妹更加紧张。 “正阳峰李辽。” “水镜峰木清清。” 樟叶让两人各自戴上护身灵珠后,宣告了比赛开始。 咻—— 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及的是,当宣告比赛开始的下一刻,印象中温弱的师妹迅速地拔出了剑向李辽抛去。长剑在半空中闪过一道绿光,刹那间就飞到李辽面前。李辽在惊诧中刚将剑拔剑,身体已经被长剑击中,所幸戴上了护身灵珠才没受伤,但护身灵气已经变成了红色。 飞鸟投林! 这招我知道!师傅曾经教过我们,正如名字一样,意在不留防备全力一击,把剑都抛出去。不过我一直学不会,但没想师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学会了,她才十七岁!果然这水镜峰除了我外,个个都是天才,我越来越觉得我是多余的人了。 师妹的剑在空中旋转绕了一半圈后又飞回到她的手里。 台下一片叫好,赵无极更是一点掌门风范都没有地拍桌大喊:“好啊!好啊!哈哈哈哈!”根本没想过同样是门内弟子的李辽是什么感受。 她脸红地向李辽拱手道:“承让。” 李辽仍有些惊魂未定,却被带着红晕的师妹迷住了,失魂地收了剑后,向师妹点了一下头后就往台下走,连护身灵珠也忘记还给樟叶。 师妹是木相基,其实并不擅长与人交手,更适合一些寻常的道术。 接下来的两场挑战里面,对手都有了戒心,并没有因为师妹是女孩子就小看她,师妹也就没有像第一局那样冒然使出‘飞鸟投林’,全靠一招一式跟人打斗。虽然参加试剑大会的话还年轻了点,再过三年到我这个年龄的时候估计连钱官姿也不一定是其对手。 不过现在实力也不错,又连胜了两局,虽然第四局的时候被一个叫郑云飞的正阳峰弟子打败,落场休息。休息两三个回合之后又会再上台挑战,她只要再胜两场就可以获得代表弟子的名额,应该不算太难。 郑云飞的实力确实很强,招式也是纯正的清玄道宗剑法和心诀,名声也偶有听闻,大长老徐志觉的亲传弟子,似乎在正阳峰新一辈的弟子中非常出色。看他上台的表现,一言一行都老正经,颇有大长老的影子。 这就对了!我要挑的对手就是这样的人! 郑云飞又连胜了三局,我还是抢不到铜币,眼看他第五局就要开始了,樟叶长老欢快地扔出了一枚铜币。情急之下,我决定使出卑鄙的手段,伸手到钱袋里,抓起一把铜币就往樟叶长老那枚铜币的方向扔去。 “撒币啦!” 漫天的铜币使得众人一下子傻了眼,任着那铜币雨打在身上。 我连忙从钱袋里拿出一枚钱币跑上了比武台,笑哈哈地向呆愣着的樟叶长老摊开手心:“樟叶长老,你那枚铜币被我抢到手里了!” 樟叶看了一眼我伸出的手,眼皮跳了跳,尴尬地说:“你手里那枚是银币......” 我瞪大了眼睛朝手里那枚钱币一看,见这银白的光泽...... “抱歉!搞错!” 我忙又伸手到钱袋里,换了一枚铜币出来,摆在樟叶面前:“樟叶长老,你那枚铜币已经被我抢到手了。” 樟叶:“......” 众人就算再笨都醒悟过来,台下一片骂声,说要将我拉下来揍一顿,连躲在一角的师傅、师弟和师妹都觉得没脸看了。 樟叶左右为难之际,郑云飞却是在这时插话道:“我看无妨,就让他与我比试一场吧。” 收了我的手办的赵无极此时也为我说话:“老夫觉得可以!” 虽然这样的上台方式很有问题,既然掌门也同意了樟叶也只能由着我乱来,但是台下的骂声仍然不消止。 尽管出了点意外,不过总算可以比赛了。 我王一,将在今天一战成名!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有种就来啊!比贱啊! 郑云飞向我拱手问:“请问阁下大名。” 我帅气地撩了一下额前的两缕头发,酷酷地说:“水镜峰,王一!” 本来只是想装个逼,没料到这里还有挺多人听说过我。 “水镜峰的废柴王姓弟子?” “传说中唯一可以驯服痴女的男人?” “我听说他跟柳生师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还跟柳生师兄在聚龙阁当众接吻了!” “大家还私底下传言他跟掌门有肮脏的交易。” 他们这样一人说一句,全面都是一些负面内容,最后我被说成是十恶不赦的败类。越听越觉得不爽,但是下面议论得更加热烈,以前他们没注意过我,但是从今天开始估计走在路上就有人认出我,因为我脸上那三道疤痕特别好认,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站在我对面的郑云飞听着下面的人对我的形容,不知如何回应是好,又再一次拱手道:“久仰大名。”分明以前根本没听说过我。 算了,我的目的又不在这里逞威风。 樟叶走过来将护身灵珠递给我,被我不屑地甩甩手拒绝掉:“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貌似我这么自大激起了众人的议论,台下一片哗然,都在猜测我是不是隐藏了实力,水镜峰的人其实个个都是天才之类的说话。 不过真是抱歉,我真的是废柴。 我经常和赵无极混在一起,所以长老们大多都对我有所了解,樟叶担忧地问我:“王一,你行吗?” 我自信一笑:“没问题,我已经练成了清姬的奥义。” “清姬?” 我在樟叶长老疑惑的目光下,将身后的清姬拔出。郑云飞和台下众人都似乎对我这把通体青蓝的剑有些好奇,我捧着她对郑云飞道:“此剑名曰清姬,乃是古时神农氏所铸,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七,净重四斤八两。” 台下的人大都是一脸茫然,只有寥寥几个略有耳闻,但又不肯定我手里的是真货还是赝品,看来都是一群乡巴佬,只有樟叶长老惊奇地盯着清姬,看出了这把剑是高级货。 郑云飞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半刻后他也拔出剑道:“我们还是快点开始吧。” 樟叶见拖得挺久了,也当即宣布比赛开始。 就在郑云飞准备进攻时,我张手喊住他:“等等!” 郑云飞愕然地问:“还有什么事?” 我严肃地问他:“交手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在你心里,何谓正义?!” 郑云飞、樟叶,还有台下的人看起来都对我突然问这个问题感到一头雾水。 他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我就是图个气氛。” “......” 樟叶也忍不住对我说:“请不要再拖延时间了。” 郑云飞是个老实人,没见多生气,但也不再听我废话,持剑朝我攻来。 我在脑海里跟清姬说:“是时候了!” 只听见她一声长叹,与她心意相通的我甚至体会到她内心的强烈屈辱,但无可奈何,因为剑咒已经传给了我。 “出来吧,萝莉兽!” 手中的清姬发出白光,郑云飞一惊放慢了进攻的速度。但见我手里的剑变成一只萝莉,不止是他,连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时间哑然失色。 我提着萝莉的脚,指向郑云飞喊:“来啊!互砍啊,互相伤害啊!” 樟叶惊呆地看着我手里萝莉,半晌才问:“你想干嘛?” “比剑(贱)呀,这把是我的剑!” 被我提在半空的萝莉还十分配合地做出‘剪刀手’的姿势。 “我就是剑!” 这就是我从昨天大师兄跟我说的那句话所领悟出来的奥义,不要把她当成是一把剑来看待,她就是一只萝莉,萝莉就应该发挥萝莉可爱的作用,我就不相信清玄道宗还有人无耻到能对一只萝莉下杀手! 台下响起前所未有的哗然,一片骂声起伏不止,各种投掷物朝我扔来,像石头、鞋、灵石......更有甚者连佩剑都扔了上来,我得提着小萝莉躲到樟叶长老身后才得以安全。 樟叶一边用灵气挡着投掷物,一边着急地对身后的我说:“王一,你不要胡闹。” 我也急了,认真地说:“我是真心想参加试剑大会的!”虽然目的是为了见红楹一面。 台下众人把东西扔得差不多,仍然不停地骂我无耻、败类、喊我滚。我冒出头来给他们伸了个中指,马上迎来新一轮的抛掷物,要不是樟叶长老和掌门、雀见长老都在,这些激动的人群估计冲上来揍我都说不定,话说这群人比我想象中还要没素质啊。 再看看师傅、师弟、师妹,都低着头不敢被人发现我跟他们有关系。女人堆中的大师兄则是乐得我被万众唾骂,柳生看起来对我这么做感到很无奈。 钱官姿跳到比武台上,对大家喊:“不要骂我家少爷!”结果她也被一起扔了,不得不跟我一样躲到樟叶长老身后。 我对她说:“这里没你的事,下去!” 钱官姿固执道:“不行!他们这样欺负少爷你,我这就去揍他们!” 我一掌拍她的头,阻止了她跟我一起惹众怒,“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你别管了,只要安分一点看着就行,等比赛结束之后我雕一个‘小王一’给你。”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钱官姿乐滋滋的答应了我,不过还是再问了一遍:“这真的是少爷你的计划?” “笨蛋,你还不了解我吗?” 钱官姿担忧地跑到了比武台下看我表演。 我等台下消停了一会后,又跳出来提着小萝莉指着郑云飞装腔作势地喊:“你到底敢不敢与我一战?!” 郑云飞脸露难色:“你若拿把寻常的剑来,我必与你一决高下。” 我提着小萝莉甩了甩:“我的剑怎么了?别看她这样子,她其实也是一把剑。你不用客气,照她身上砍就可以,要是不敢砍你就直接认输!” 萝莉也跟我气他:“懦夫!” 郑云飞觉得很无奈,向樟叶求救:“樟叶长老,你看,是不是应该请他下去?” 我当即怒喊:“我可是舍弃了男人的尊严才走上这个比武台,岂是你想赶就赶?!” “你还有理了?” 我们两个在争辩的时候,樟叶犹豫了一下,看来还是偏向于将我赶走。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很少发声的赵无极站了起来打破了吵乱,一本正经地说道:“为何要赶?这个无耻的孙子手里拿的就是剑!而且是一把可以幻化为人形的神剑,有何不妥之处?若真把一把剑当成是人而不敢下手,不过是道行不够者胡言惑众!” 被说成是胡言惑众,郑云飞的脸色很难看,台下众人又炸了锅,纷纷指责我和掌门之间肯定有肮脏的的交易。 赵无极一拍桌子,断言道:“老夫是掌门,都得听我的!” 若是大长老在的话,赵无极肯定不能这样胡闹,不过大长老已经被派去将仙岛从海底弄上来,其他长老又懒得管赵无极,像雀见长老闷了那么久现在扬起了看好戏般的傻笑,所以赵无极现在是无法无天了。 樟叶自知拗不过赵无极的决定,只得叹着气,说:“比赛继续。” 我当即兴奋地提着小萝莉朝郑云飞喊:“来啊!互相伤害啊!” 郑云飞一脸痛苦,饱受身心折磨之后终于选择了放弃,将剑收回鞘中。 “王一,为了参加一场试剑大会,你怎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为了一个承诺。” 郑云飞像是理解了些许,点了下头道:“这个承诺恐怕非常重要。” 他颓然地走下了比武台,樟叶郁闷地宣布我获胜,台下尽管骂声一片,但我也得以放松下来一些,老子这么做也是承受巨大压力的。 我将小萝莉放到地上,朝台下那些鄙视我的人喊:“还有人要挑战我吗?事先说明,要是敢上台跟我比贱的,那都不是人!” “王一你个败类!” “人渣!” “你这种人应该赶出清玄道宗!” 尽管一片声讨,但最后也没有人充当“不是人”的角色,没有人敢上来挑战我。 樟叶在骂声当中,宣布了我获得第三个代表弟子的名额。 这么汹涌的群情,我可不敢下台接受群众的制裁,顺利取得名额之后,就躲到赵无极身后,无言地告诉所有人我是有靠山照着的。 大概是因为这个插曲,余下的比赛里大家都对这个腐败的选拔赛没了干劲。师妹后来轻松又战胜了两名对手,获得了第四个名额。郑云飞也依靠着强实力,在经历我的折磨之后在后面的挑战里获胜,取得第五个名额。 我早在郑云飞还在比赛的时候就从幕后偷偷溜走了,估计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不能在清玄道宗里乱走,怕被人认了呼朋唤友来围殴我。 虽然一曲多折,最终代表清玄道宗去绿苗国参加试剑大会的五名弟子还是定下来了,包括钱官姿、柳生、师妹、郑云飞、还有靠着不光彩手段获胜的我。 接下来休息三天,三天后,就该出发前往绿苗国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也有人为我打抱不平 我现在如过街老鼠一般,见人就躲,最后穿过虹云廊平安回到了水镜峰。 回到水镜峰就代表安全了,我哼着歌谣,慢悠悠地走在满布青苔的山道小径,开心地拍了拍身后背着的清姬:“你看吧,我就说这个计划行得通,过几天我们就能够去参加试剑大会了。” 不过清姬的反应很冷淡。 “你这个人,就一点尊严都没有吗?” “别这样,很快你就可以回到红楹手里了,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她没有回我话,选择对我不理不睬,但我能够感觉到她的心情有点闷闷不乐。 我就不能够理解了,难道她在记恨我让她变成小萝莉当众出丑,惹她生气了?不过老实说,跟她相处了这十几天,虽然有时候她会暴力了点,但我觉得清姬并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正因为看穿了这一点我才经常拿她来开玩笑。 我回得太早了,师傅他们还没有回来。 本打算让清姬变成小萝莉,不过感觉到她心事重重,就先将她放回到房间。我换过一身衣服,走到后院的禽舍,选了只肥鸭抓住它的脖子提起来就往厨房走,师妹和我都成功获得了参加试剑大会的资格了,今晚应该炖个鸭子煲来庆祝一下! 前院有声,我走了过去,正好是师傅、大师兄、师妹和师弟都回来了,连钱官姿也跟着过来了,这货是想过来蹭饭吃吗? 我乐呵地提着不停扑腾“呱呱”叫的鸭子向他们喊:“今晚有好吃的!” 然而我又不小心撞到板上了,师傅他们的反应跟清姬如出一辙,看向我时表情有着说不清的沉闷,连钱官姿也满脸郁闷,看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令人不快的事。 大师兄经过我的身边,嘲讽地说了一句:“不愧是二师弟,你的心情还是这么好。”说完他就回去自己的房间,弄得我一头雾水。 我指着大师兄的背影,不悦地说:“干嘛了他这是?”随即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啥,今天又给水镜峰丢脸了,我还以为大家早就习惯了, 不过好像这次丢得有点大了。” “不是的。”小师弟马上抱着师傅跑过来跟我说:“大家不高兴是因为选拔赛结束之后,有些人在我们面前说你坏话,钱姐姐和师姐为二师兄你打抱不平,就跟他们吵起来了,差点就打起来。啊不,钱姐姐打了那人一拳。” 我顿时紧张地问:“那人死了没?” “掉了两颗牙齿。” 虽然没死,不过掉了两颗牙齿也挺惨的...... 钱官姿在后面还忿忿不平地喃喃道:“当时要不是被拦着,我能把他打上天!” “要是真的把人家打上天,那你就麻烦大了。”我训了她一句,见她还不服气的样子,便安慰道:“你有心了,大家也有心了,不过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像我这么作死的性格,这种事情不是经常发生嘛。” 钱官姿抿抿嘴:“可我就是觉得不高兴。” “不高兴?别忘了我说过送你一个‘小王一’。” “对了啰!”她马上笑逐颜开:“今晚我干脆不回去了,不然师傅又骂我打了人,要把我关起来。” 师傅在小师弟的怀里抬头对我说道:“阿一,你能够这么豁达是好事......现在回想一下,你神神秘秘说的那个奥义,居然是那样子,实在是好好笑。” “是吧!”我当即乐了,道:“我就是想着弄这么一出,肯定很好玩!” 我和师傅笑了,小师弟也跟笑起来:“这确实很有二师兄的风格。” 钱官姿被逗乐了也跟着傻笑。 不过师妹却是在大家开心地讨论今天的事的时候,仍然忧郁寡欢。她向师傅说:“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就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我在后面喊:“做好鸭子煲我就来叫你哟。” 没有理我。 也是,师妹可没有钱官姿和小师弟那么好糊弄过去,我和师傅互相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的意思。但是我搞不懂大师兄干嘛生闷气回房间了?不是我越糗他越开心么,这种时候应该出来嘲笑我才对。 直到吃饭的时候大师兄还是不出房间,师妹虽然出来了,但是漫不经心的。 还好有钱官姿这个活宝在,她的吃相还是那么凶,海吞虎咽的几乎把师妹都份都吃了。吃过晚饭后,还向师妹借了衣服,洗了个澡,看样还真的准备赖在这里不走。不过这水镜峰人少,空房子多的是,只要她不怕回去被厢长老训斥我也懒得说她。 闲下来无事之后,我没有像这段时间那样练功,而是一个人搬着凳子来到院子后面,拿出来工具和木头开始雕木头小人。 钱官姿洗完澡后在屋群里到处喊我的名字,直到发现我在这里后,便高高兴兴地跑过来。 “少爷!你干嘛不理我呀。” “我在跟你玩捉迷藏呢。” “才不是!” 等她发现我正在雕木头小人后,又马上高兴得露出灿烂的傻笑。 “少爷,这是‘小王一’吗?” “嗯,还得慢慢刻。” “嘻嘻,那我陪你。” 她蹲在我身边,往我这边蹭,其实我并不讨厌她这样做,她安静下来还是挺像个姑娘家的。 见她蹲着不像样,我从旁边拿了个木桩过来,用淬铁牙两三下就把木桩削得更平滑一点再给她。钱官姿笑嘻嘻地接过来坐下,又继续蹭着我。见我没有说什么,她就更加大胆地搂着我的手臂,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简单愉悦的时刻。 “少爷,我真想就这么一直和你坐在一起。” “是吗?有空我给你雕一个‘大王一’,你整天跟他坐在一起吧。” “讨厌啦,虽然我很喜欢少爷雕的木头小人,不过就算是一百个木头小人也比不上一个真的少爷。” 从好久好久以前就知道,这个家伙真的好喜欢我。 记得第一次与见到她时,还是在湘南国的时候,虽然记忆有点久远了,不过我还记得她年仅六岁就已经被教导成一个落落大方的名门小姐。虽说是她爹镇国军候钱坤让她来侍奉我的,然而事实却是我在照顾她。最初拜入清玄道宗的那几年里,我经常来镇雷峰看望她,后来她的性格逐渐变得开朗,我也就放心下来,少来找她了。 她变得开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以前她还因为怯弱而被同门弟子欺负,我还记得她后来被她的师姐们祸害了,痴迷上那些害人的言情小说,就算是被厢长老多次训斥也管不住,她戴了副眼镜就是因为夜里挑灯看那些言情小说给看近视的。 不过让她发生那么大改变的决定性事件,不是言情小说,而是一件我羞于回想的往事。 “少爷。” “嗯?” 她紧贴着我,闭着眼睛的模样像是快要睡着了,但还是迷糊的还想跟我说话。 “试剑大会之后,我们一起回湘南看看好不好?” “为什么?” “我已经忘记我爹和我娘是什么样子了,身体是不是还健康,虽然我这么多年没有跟他们联系,也感觉不到什么亲情,不过我还是想回去看他们一眼再回来。” 回去湘南可是一件麻烦事,我想了好一会也没能决定是否答应跟她一起回去,只能粗略地说:“试剑大会之后再说吧。” 没听到回应,我便朝她望去,见她搂着我的手臂紧贴着我,微张的小嘴在平稳地呼吸,看样已经睡着了,脸上没有一点的忧虑。 在这里坐了那么久,我已经把小人给雕好了,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后,将她横抱起来。她还在迷迷糊糊半醒半睡的状态,任着我这样抱着她。把她抱到邻近我房间的客房,用脚推开门,把她轻轻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临走的时候将雕好的木头小人放到她枕头旁,相信她一醒来就可以看到。 今晚愿她做个好梦吧。 等我退出房间时,发现师傅正蹲在门外等我,它那双钛合金镭射猫眼又再一次亮瞎了我。 “师,师傅,我什么也没有做啊!” “为师没说你做过什么。” 就算什么也没说,不过它那坏坏的表情也肯定在想着些不好的事情。 我回过身将房门关上,幽怨地看向师傅,见它在晃着尾巴,我伸出双手将它抱起来,走到院子里。 “师傅找我有什么事?” “关于今天的事,为师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师傅是最了解我的人,有时候觉得它比我自己还了解我。此时它苦恼地看着我:“虽然阿一你总是做出些令人发指的傻事,但是今天做的事为师我怎么也想不通。你应该明白,如果没有实力,就算通过了选拔赛也只能在试剑大会上止步。以你聪明的头脑和游散的性格,没有理由明白其中的道理还要参加试剑大会,为师相信你就算厚脸皮,今天也够受的。” 是够受的。 师傅能够这么了解我,让我很感动。 我不想跟它说谎,便也不能够把缘由说出,只能含糊地说:“我有必须去试剑大会的理由。” “可以告诉我吗?” “......想见一个人。” “那个人我认识?”它问。 我在水镜峰生活了那么多年,可以说是从小在这里长大,师傅一定很好奇我还有什么想见的人需要到试剑大会才能见到。 “师傅你应该不认识,而且我也不方便说她是谁,不过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想把她介绍给师傅你认识,只是她对猫毛过敏,师傅你得变成人形她才敢接近你。” 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不过师傅似乎跟红楹她爹,夜神教的教主曾经有着过节。师傅和红楹要是有机会见面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师傅果然没有深问:“到时为师就变成人形便是。” 我时常会觉得,有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师傅也不坏。如果当初拜入正阳峰,成了大长老的徒弟,以我的性格肯定没好日子过。这么多个长老当中,总的一看,最后还是这只猫最适合当我的师傅。 “阿一,还有些话为师想跟你说说。记得要珍惜自己,就算你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说你,但是那些珍视你的人会替你难过。”师傅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露出一抹苦笑。 “嗯,我知道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我和水火不容的大师兄 雨水时断时续下了两天,直到第三天仍然有些细雨。 我拉着小萝莉出门,撑起油伞下山。山道因为连日雨水而变得湿滑,我得小心一点拉着小萝莉免得她栽跟斗。 这两天下雨不便出门,闲散在水镜峰屋群中无事可做,每天就是跟小师弟和小萝莉玩游戏。偶尔练练功,不过获得参加试剑大会的资格后已经没有了练功的动力,又变得跟以前一样颓废的生活。最近我发现清姬比起静静当一把剑,更喜欢人态现化像一个人那样活动,哪怕是只能变成小萝莉,或者是变成小萝莉才那么快乐吧?今天看雨势变弱了,才想到带上小萝莉出去走一走。 走到小石潭的时候雨又停了,天上的乌云散开,阳光从云隙之际出现。 我来到大石头前,将石头上的雨水用灵气驱走,坐下来歇一歇。看着小萝莉跑去抓那些雨后蜗牛,她好像想弄一个蜗牛赛跑,结果最后不知道怎样地,一石头下去把这些蜗牛砸个稀巴烂...... 我低下头看向刻在大石头上的那两行字: 天灰雨濛我等君 雨过天晴君未来 今天又是一个雨过天晴的日子,我在等她,可是这次轮到她没有来。 至今我仍然有些忐忑不安,虽然已经可以去试剑大会,但是红楹她真的会来吗?若是来,试剑大会是正道大派的集会,她是夜神教的大小姐,来试剑大会要做什么呢?我不希望看到她做些危险的计划,到时候见面了,我一定要问清楚她。 在小石潭里无聊地待了好一会后,我带小萝莉回山上。 路过竹林的时候,感觉到里面有灵气的波动,便走过去看看。 看到师妹在竹林的一片空地里练剑,练习的是清玄道宗的清玄剑法。试剑大会在即,想必她也有点紧张了。最近两天哪怕是在下雨,她也会在房间里练心诀,现在难得放睛自然也想着出来练一下剑。 好像选拔赛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就一直有点奇怪,可能是生气我当时那么丢人,又可能是像师傅说的那样,她在替我难过。 她练了一会后才发现了我,剑刚出手又收了回来,直直地盯着我。 我被盯得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她看向别处,神情有些古怪地摇了摇头。 想来我在这里确实有点碍眼,便向她道:“试剑大会什么的根本不需要紧张,像我就没有想过要取得什么好成绩,志在参与嘛。” 似乎我这番安慰的话对她并没有什么实质作用,倒不如显得我更废柴一些,师妹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奇怪了。 我无奈地拉着小萝莉准备离开,刚迈出了几步,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转过身,身后的道袍却已被师妹双手拉住,她靠在我的后背,使得我看不到她的脸。 我被她这奇怪的举动给弄懵了,努力往后面望向她,可惜还是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 “师妹,怎么了?” “......” “有什么心事吗?” “二师兄,我,我......” 她紧紧地捏着我的衣服,听得出来她很害羞。 这种感觉......像足了她小时候跟我撒娇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现在怎么又突然间向我撒娇了,不过作为她父亲般的师兄,我像一名成熟的大人那样鼓励她道:“放心吧,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爹说!” 师妹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捏着我的衣服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我还以为她打算跟我敞开心扉,然而她松开手后,突然就猛地用力把我一推,我没有一点防备,整个人被推倒在湿滑的泥地上。 “卧槽,师妹你!” 我趴在地上,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正要斥两句她,却见她双手掩着脸跑掉了。 怎么回事?她是在跟我闹着玩吗? 这闹得有点过了呀,等我狼狈地站了起来,小萝惊奇地发现我半边身体都成了泥人,在我面前哈哈大笑,我伸手就抹了她一脸泥,惹得她在呆了一会后“哇”地一下大哭起来。 我郁闷地准备回去洗掉这一身的泥,换过件干净的衣服。 然而此时,我那位风流倜傥的大师兄飘飘落下,望了眼师妹离开的方向,又一脸嘲讽的打量着我,“二师弟,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在地上打滚?” 我不悦地回道:“你管我滚泥还是滚屎!” 总觉得从我出门到现在,他一直在跟踪我,直到刚才看着我出糗,才忍不住现身嘲讽我,不然他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 小萝莉见到大师兄出现后就憋着眼泪,躲到我身后了。见大师兄略有所思地看着师妹离开的方向,我不耐烦地问他:“找我干嘛,只是冒出来笑我这么无聊吗?” “当然不是。” 他装出一副虚伪的嘴脸对我说:“二师弟和师妹明天就要去参加试剑大会了,大师兄好歹也参加过一次试剑大会,有些话想叮嘱师弟一下。” “叮嘱啥?” 其实我一点都没兴趣听他叮嘱的内容,肯定又是些他费尽心思的无聊话,我就是好奇他打着什么小算盘。 不过他说这些事的时候倒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个试剑大会,明面上是正道大派之间比武切磋,不过事实上十大门派龙蛇混杂,恶人小人比比皆是,各门派之间种种利益纠葛经常会在这种大集会的情况下暗中解决。虽然我们清玄道宗是中州第一大派,但也正因为这个第一大派的名号,时常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师弟你和师妹一起到了绿苗国参加试剑大会,切莫要小心行事。” 我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这个人是谁?我不认识啊!他不是我所熟悉的大师兄! 大师兄笑眯眯地看着我:“你以为我在担心你?二师弟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担心师妹,还担心我的清姬会被其他人抢走。你的话,最好能够在试剑大会中死掉。” 我就知道,大师兄怎么可能会真的关心我。 “大师兄的叮嘱我记下了,师妹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好,不过刚才大师兄有一句话要纠正......”我将身后的小萝莉举起来,鄙夷地对他说:“这是我的清姬!” 他一点也没有气馁:“暂且放在你那里,终有一天我会拿回来的。” 在我看来,他这句话完全是笑话,而且我不久后就会将清姬还给红楹,到时候除非他找红楹麻烦......这也很麻烦,我可不希望红楹被这个卑鄙阴险的大师兄缠上。 “这天下之大,处处藏着危险,你和师妹涉世未深,切莫事事小心。而且出去外面之后,别再做出拿小孩子做盾牌这么丢人的事。” “你很烦耶。” 虽然知道他是虚情假意,不过还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而且还说得好像真的关心我一样,害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们回到家里,师妹一整夜都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大概是害怕我斥责她把我推倒地上。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我才不会跟她计较这些小事。 然而第二天早上,师傅告诉我们,大师兄昨晚已经离开水镜峰了。 他回来清玄道宗已经四个月,早就在计划下一次的外出游历。听闻西域有邪教作乱,他就主动向师傅和掌门请缨,只身赶往那里调查此事。之所以不告诉我们三个师弟妹,就是为了避免离别时的麻烦气氛,他要贯彻一直以来的潇洒。 师弟和师妹一副想哭的样子,我倒是觉得没有所谓,要我说,他最好在西域调查时挂掉。 不过良心说一句,虽然他是那么虚伪的一个人,那么爱装逼,还跟我斗了十几年。但是大师兄也确实有着他的优点,比如他虽然天资优越,但是也比许多人要刻苦努力。虽然虚伪,但也没有做什么大恶事。虽然跟我斗了那么多年,但是心里面却很爱护师妹和小师弟,只是一直假正经不好意思表露出来,这些我都看得见。 用平常心来想象一下,如果我不是一个穿越者,不是一直觉得大师兄抢了我的主角光环,或者跟他的关系就不会那么差。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无益。 我是绝对不会再讨好大师兄的,这辈子大概也就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启程!我的仙途开始 收拾好东西,背上包袱和清姬,我关上了房门,和师傅、师妹、小师弟一起走去正阳峰。 我们五个代表弟子被通知这个时候要在练武场集合,由樟叶长老带队一起出发。 走在正阳峰路上果然有很多人认出了我,纷纷对我指指点点的。来到练武场时这种情况更甚,虽然没有选拔赛那天那么多人,但是两三百人还是有的,有部分是来送行的,更多是来看热闹的,一看到我后就气氛就变得汹涌起来。 “看,是那个清玄道宗第一败类!” 毕竟像前几天那样的事想不轰动都难,而且我脸上这三道疤也实在是太好认了,我都怀疑我以后在清玄道宗是不是要戴个面具才能来正阳峰。 还好,没有发生有人冲上来把我按在地上一顿揍的情况,可能是事情已经过了几天的缘故。 只是无奈这个清玄道宗第一败类的头衔从赵无极变成了我。 钱官姿、柳生、郑云飞早早就到,都在跟他们的朋友道别,厢长老板着脸再三叮嘱钱官姿大大小小要注意的事,虽然平时他老是教训钱官姿,不过看得出来他对这个没脑子的徒弟很上心。不过钱官姿死狗般翻着白眼的样子,看来根本没在听,在发现到我来了之后,更是狠心抛弃了厢长老往我跑来。 “少爷!我等你好久了!” 我伸手将她拦下来:“你过来干嘛,好歹也长点心眼啊,你师傅都快哭了。” 钱官姿没心没肺地摆摆手道:“没事,就让他哭呗。” 她从包袱里取出了我送给她的木头小人,仔细一眼,这木头小人的头和身体有点不对劲,原来头竟然扭到身后了,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对不起,少爷,我昨晚抱着‘小王一’睡觉,结果不小心,把它脖子压断了。想用胶水把它头粘回去呗,可是方向弄反了......” 我将‘小王一’推回给她。 “自己留着,我不管了。而且我劝你以后别养小孩,估计养不到满月。” 我在跟钱官姿谈着孩子问题的时候,师傅也在给师妹叮嘱一些事。想来师妹还没有出过远门,师傅对她格外的担心也是正常。师妹从昨天就没有跟我说过话,还故意避开我,看她对我的态度,似乎在生我的气。我就明白了,明明昨天是我被她推在地上弄了一身的泥,现在反倒成了我不对。 见师傅凭空变出一个青绿色的玉镯让师妹戴上,我心里非常羡慕,跟钱官姿说话也变得漫不经心。 “阿一。”师傅朝我这边看来:“过来,为师有好东西给你。” 一听到有好东西分我就激动了,果然师傅不忘我,师妹有东西分我也有东西分。 我小跑过来,向师傅摊开手道:“给吧!”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它长长的尾巴一甩,一个小东西凭空出现,并抛向了我。我张手接住一看,是一个油腻的小葫芦,跟街上卖的别无两样,五文钱一个。 我立马笑不出来了,嫌弃道:“便宜货啊。” 师傅一尾巴抽了我的头,痛得我咿呀地叫。 “你这个笨蛋徒弟不识货,你手里那个葫芦是为师花了好大功夫从雀见长老那里要回来的,虽然看似平平无奇,实质它是用洛神山一位葫芦树仙所产的葫芦,再经多宝大师精炼而成的法宝葫芦,能够容纳一个房子那么多的东西,比你大师兄的须弥纳戒容纳的量还要多。” “嘿!这东西好!” 我高兴得不行,将包袱拿下来往葫芦口一塞,塞不进去。尝试像用大师兄的纳戒那样,用意念来驱使小葫芦,成功了!还试了一下取出包袱,也没有一点问题。 在我又塞又取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师傅对我说:“你记得往这葫芦里多装点水,配合上你水相神剑清姬,必定有妙用!” “知道了,多谢师傅!” 不过愣了下,我奇怪地问它:“为什么师傅你不早点给我?早点给的话,我不就可以装很多行李了吗?” 师傅蠢蠢一笑:“忘了嘛!” 那还真是幸好它最后关头想起来,不然这葫芦岂不是要等我回来了再交给我? 我从小师弟那里要了一段彩绳,本打算将小葫芦绑到腰间,不过一想,还是将小葫芦绑到左手手腕,以方便随时可以拿取东西。 而一问得知,师妹从师傅里得到的是木灵手镯。除了容纳物件外,还能够唤出一只小木灵出来帮忙做事。我拿着我的小葫芦跟师妹的木灵手镯一比较,貌似我的小葫芦要逊多了。 就在我准备找师傅讨论一下它是不是有点偏心的时候,樟叶长老而飘飘然落下,对大家喊:“时候不早,该出发了。”果然这次试剑大会之行是樟叶长老领队。 算了,比大师兄的须弥纳戒好就应该知足了。 “阿一、清清,此行是你们初出山门参加试剑大会,要记住我们修道之人不求名利,只要平安归来就是福。” ““是,师傅。”” 我和师妹安慰了难过的师弟一番,又向师傅拜别,才走到樟叶长老身边。钱官姿也算有心地回去跟厢长老笑嘻嘻地拜别后,来到我们这里。柳生和郑云飞跟他们的一大堆朋友道别后,也走了过来。 柳生一如既往热情地向我打招呼:“王兄,能与你同行,此次试剑大会一定会很有意思。” 我拱手道:“为了不让你失望,我肯定要闹出点事才罢休。” “那就不必了。” 郑云飞向我勉强一笑,看样是怕了我,选拔赛的阴影估计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樟叶长老再次催促要出发了,众人便都拔出了剑准备御剑飞行。我迟疑了一下,走到樟叶身边问他:“樟叶长老,我想上你。” 樟叶长老一惊,扭扭捏捏地问:“王一,你在胡说什么?” “我不会御剑飞行,求樟叶长老载我一程。” 樟叶听后松了一口气,因为误会了我的意思而有点脸红,他将手里的仙剑抛出停在半空中,先一个纵身跳了上去,又对下方的我喊道:“你上来吧。” 我扬起邪恶的笑容,跳了上去踏在剑身上,从后面紧抱着樟叶长老。樟叶长老的身体软弱,好香,我发现原来我比他要高半个头,搂着他的腰时感觉就像搂着一个少女。 此举引得在场的人又一阵哗然。 “王一你个败类!” “放开樟叶长老让我来!” “不许碰我的樟叶!” 我没理下面那些威胁和哭嗷,只想独享樟叶长老的柔体。 樟叶很是尴尬,回过头害羞地对我说:“王一,别抱得这么紧,太不像样了。” “不要!我恐高!” 樟叶拿我没办法,只能由我。 其他四人也御剑飞了起来,钱官姿咬牙切齿地瞪着我和樟叶,柳生和郑云飞对此无语笑之,师妹嫌恶地看着我和樟叶,还是没有跟我说话。 “启程了。”樟叶说道。 我们再次回过身道别后,在一片喊声中乘剑而飞。 钱官姿一下子冲在最前面,最先穿过清玄道宗的护山法障,一层淡而无形的灵气屏障,在御剑穿过之后荡起重重的灵气波纹。柳生和师妹紧接钱官姿之后也穿了过去,樟叶和我、还有郑云飞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飞入云宵之中。 回头一望,练武场早已经远不可及,送别的人群也成了洒了好多黑芝麻的芝麻饼。 钱官姿现在是从牢笼里放出来的老鹰,在天空里尽情翻腾畅游,还顽劣地飞到柳生身边做个鬼脸又飞走,柳生看样有点恼火,樟叶生怕他们会在这万米高空打起来,不住地劝告钱官姿安分点。 师妹和郑云飞则是稳重派,干脆盘坐在剑上,享受着飞行的乐趣。 我很羡慕他们能够御剑飞行,这种感觉一定非常的棒! 往下一看,下面群山连绵像一张绿地毯,山下的有来镇也成了棋子大小,虽说刚才只是为了抱紧樟叶才说恐高,现在还真把我吓得有点腿软。 “好高!” 樟叶在我身前自信地说道:“放心吧,就算是你故意跳下去,我也有信心在十丈之内接回你。” 我腰下又往前挺了挺,感动地说:“樟叶长老,我最爱你了。” 樟叶顿时红了脸:“王一,下面别贴这么近......” 经过了那么久,远方的绿苗国,期待已久的试剑大会,还有现在不知身在何方的小贱人,老子终于要来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绿苗国月潭镇 中州大地,自从三百年前长明王朝瓦解后,就一直没有再统一过。战火纷乱了三百年,如今算是勉强安稳下来。现有四大国七小国,其中四大国家包括东苍桐、南湘南、西绿苗、北金燕。 这四个大国当中,又以苍桐的国力最强,金燕军队最英勇,湘南的商业和文化最繁荣。而绿苗建国中州西部高山毒泽之地,易守难攻少有战事,但因为地位偏远贫瘠而成了四大国中最弱的一国。 我一手搂着樟叶的小腰,一手拿出《中州志》翻看,很是闲暇。 往其他人看一看,都是一副累得快要坠机的模样,开始时最活跃的钱官姿现在反倒成了死狗一样趴在剑上翻起了白眼。只有樟叶道行高深,飞了那么久还载着我也仍然那么轻松。 御剑飞行是件很费灵气的事,绿苗国位于清玄道宗西面,路途遥远,我们一行六人飞了一个多时辰竟还没有到达。 樟叶见大家实在飞不动了,就领着众人到地面休息,找到一片平坦的山坡降落。 一落地,钱官姿就扶着树干大吐特吐,师妹一头栽在草地上起不来,柳生摇摇晃晃地向我笑了笑之后摔倒,郑云飞在我们五个弟子当中年龄最大,道行也是最高,还能够勉强站得住,现在也得盘起腿打坐恢复灵气。 我潇洒地从樟叶长老的剑上跳下来,在他们一个个面前得意洋洋地走过,发出了鄙夷的冷笑。 “一群弱鸡!”被师妹回过头怒目而视,我连忙解释:“我只是说他们。” 樟叶长老对众人笑道:“我们已经在绿苗国境内,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再飞半个时辰我们就能到目的地。” 钱官姿吐完之后,哭丧地喊:“还有半个时辰啊?”她爬过来一把抱住樟叶长老的大腿:“不行樟叶长老,你一定要载我,我实在是飞不动了。” 我马上替樟叶长老回绝她:“不行!”还硬生将她从樟叶长老身边拽开。 钱官姿不甘地喊:“为什么呀?” “男女受受不亲,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跟我们两个大男人挤一把剑上?” 钱官姿顿时就气道:“少爷你根本没把樟叶长老当成男人!” 嘿,我那点坏心思居然被她发现了!这话说得没错,我就是为了独占樟叶长老!但她说话也不懂得婉转一点,害得樟叶露出了小女生般的表情埋怨地看着我,真的太可爱了! 见师妹面带疲色,什么形象也不顾地趴在草地上,我心里替她难受。师妹年龄是这里最小的,道行也是最弱的一个,这一路飞行虽然倔口不说,但肯定是累个半死,不过要她和我一起乘樟叶长老的飞剑,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愿意,还会怪我在大家面前害她丢脸。 想到她应该渴了,我说了一句“我去找点水来”便跑下山找找这附近有没有水源,后面远远还听到樟叶喊我小心一点别迷路了的话。 绿苗境内大都是些穷山大泽,气候湿热。这里一片都是些险峻的高山,要找水源应该并不困难。我一路又跑又跳下了山,在密林里寻觅半刻,很快就找到了一片泽地,而泽地正中有着大片的水潭。我快步走过来一看,发现这潭里的水质污浊,喝下去的话怕是会拉肚子。 正当我要调头去其他地方寻找干净的水源时,突然清姬在我脑海里喊:“小心!” 我立刻警惕起来,发现脚下有异样后马上跳起,往下一看,一只体型硕大的黑鳞巨鳄从泥沼中凶猛地扑出,差一点就把刚才站在那里的我咬到。想也不多想,直接将清姬拔出朝它一剑劈去,十几道清光剑气瞬间将黑鳄劈成一堆肉块血雾弥漫,同时在半空翻身退远,平衡落地。 好险!还好老子反应够快! 黑鳄的血肉吸引了泽地里的同类游过来,差不多二十多头的黑鳄张着锯齿大嘴,将那头被劈得不知原样的黑鳄拉水中围着抢着撕咬,场景十分骇人。要是我刚才没有清姬的提醒,说不定现在它们正在咬的就是我的肉。 我惊魂未定,对手里的清姬诚心地说了声“谢了”,便将其收回剑鞘中。 清姬问我:“刚才你在危急之中使出的是什么剑法?” 我努力回忆了一番,回道:“我师傅教的剑招‘湖光十色’,之前一直使不会来着,刚刚一时紧张反而不知怎么就用出来了。” 清姬沉默片刻后:“那是一招高明的剑招。” 感觉到她有什么事情没有跟我说。 刚才使出剑招的感觉已经模糊不清了,我又将清姬拔出来再试了试使出‘湖光十色’,然而又跟以前一样只能挥出两三道软而无力的剑气,没法做到像刚才那样一剑劈出十几道所向披靡的剑气。 想不透我刚才是怎么使出的,只能无奈地将清姬收起来。 这片沼泽我不敢再靠近,绕去其他林子找了找,花了点时间终于在一处山壁找到了条清澈的小山溪,立刻就用小葫芦装水,一装就差不多装了几桶之多。 再回去的时候,见他们都已经缓过来了。钱官姿一看到我带了水回来,立马过来把我的小葫芦抢走,举起来张嘴就喝,然而太心急控制不好量,一时喷出大量的水把她整个人都弄湿。柳生在一旁用纸扇遮掩着嘴幸灾乐祸地偷笑,被钱官姿听到,把葫芦对准他,喷湿了柳生一身。 两人又要较量一番,樟叶苦苦劝阻,我抢回小葫芦来到师妹身边坐下,献殷勤地将小葫芦递上。 “师妹,口渴了吧。” 她这次没有嫌弃,接过小葫芦后转过身很淑女地喝水,看来的确是渴了。 喝完后,她转回来,看了看我后将小葫芦递回来。 “谢谢。” 我乐了,师妹终于理我了,接回小葫芦后,我随手就扔给了晾在一边存在感很低的郑云飞。 “客气什么,你是我师妹嘛。” 她看我这副得意的样,又有点嫌弃我了,“不懂你高兴什么。” “师妹不讨厌我了,我当然高兴!” “我没说不讨厌你!”气恼的语气一变,她又别过脸低声地说:“也没说讨厌你......” 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奇怪,那现在到底是讨厌还是不讨厌? 要是我的话,爱情都很清楚:最喜欢樟叶长老了,最讨厌大师兄了! 休息的时候,我将刚才力劈大鳄的事迹吹向大家说了一遍,不过听过之后没有人理睬我,他们都只是当我说的话是吹牛上天。 歇了半个时辰后,樟叶长老又催促我们上路。我倒是没所谓,那本《中州志》还没有看完呢。不过其他人就不怎么情愿了,他们还一副疲惫的模样,但也不得不御剑起飞。 这一飞,就飞了半个时辰。 我刚把《中州志》看完,就听到樟叶长老高兴地喊:“到了,前面就是这次试剑大会的举办地点。” 我一下子精神起来,和大家一起往前面地面看去。看到在一片高山绿林之中,一个大盆地像一座火山那样高高突起,甚是壮观。盆地正中有着一个巨大的清水湖泊,湖中有着一个桃花小岛,而湖周围则是一栋栋绿苗族人特色的民居木楼,到处都是河道和小舟,俨然就是一座围着湖岸而建的繁华小镇。 此地是为绿苗族的千年古镇,月潭镇。本次试剑大会的举办门派,潭影落花宫的本家就在月潭正中的桃花小岛。《中州志》一书中还简略地记载了一段关于月潭的古闻,据说月潭盆地曾是古时神兽‘鲲’的巢穴,它沉睡在那看似平静无异的湖底下。不过传闻终究是传闻,只能听听不能当真。 看到目的地后,众人都兴奋不已,钱官姿二话不说加速飞过去,樟叶也紧紧跟上。 直至飞近,就在盆地上空徘徊了一会,樟叶带着一行人在镇中的一个小广场落下。意外的是,广场周围卖东西的和还有来来往往的镇民,对于我们一行“仙人”从天而降虽然眼中也有几分羡慕,但也没有多在意,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而不用多仔细就会发现,这里来往的人里,不时会有成群结队或者是只身一人的持剑修士经过,想来是试剑大会在此举办的消息早已经传开,吸引了许多有兴趣观摩一番的人来到这里。 樟叶长老推了推身后的我,小声地说:“王一,大街上很多人看着,你松开啦。” “不,我还想继续抱着长老您。” “......你再这样我就教训你了。” 别说,只要想一下樟叶教训人的情景就能让我兴奋起来,我说的是那种兴奋。 为了不让樟叶长老生气,我还是适时地松开手,心里还是恋恋不舍。 潭影落花宫是只有女子的修仙门派,所以不便让外人寄住。而试剑大会后天才会正式开始,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们需要先找个地方住下来,以恢复御剑飞来时所消耗的灵气和体力。 樟叶领着我们走在月潭镇的街上,寻找可以寄宿的客栈,一路顺便欣赏这绿苗族特色的楼房和人文风情。作为一个见识广博的穿越者,我倒没觉得这里有多么特别,不过师妹和钱官姿,还有郑云飞都估计从来没有离开过清玄道宗这么远,现在就像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样,惊奇地看着这有别于他们认识的月潭镇。 钱官姿不停地拉扯着我的衣服,东指西指大呼小叫的,向我吱吱喳喳地说着她没有见过的东西。师妹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而新奇的地方,平时经常装作已经长大了的她,现在的胆子又变得胆小起来,像小时候那样拉着我的衣袖子才敢走在这座小镇。 不过跟她们所注意的东西不同,我的视线在街上来往的人潮扫过,四处寻找着红楹的影子,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来到这里了呢?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重口味老和尚 月潭镇说大不大,顶多也只能称为一个镇,但是镇子绕着月潭而建,论长度的话还是十分可观的。 我们一行人遍街通巷地找客栈,然而镇里最近似乎来了太多听闻试剑大会在此举办而特意赶来此地的外地人,所有问过的客栈都说客满,街上也随处可见同样找不到地方住的人,甚至我都看见了一大群人在湖岸边搭起了帐篷,准备风餐露营。 绕了一圈半都找不到一家可以住的客栈后,我们六人漫无目的地走河道柳岸。 钱官姿“哇”地哭了出来,蹲在地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要死要活地喊:“真的走不动啦,人家飞了一天已经够累啦,我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怎么就这样难嘛......我不找了!我就在这里睡觉了!”说着她就开始在地上打滚,惹得路人投来奇怪的视线。 别说是她,连我这个搭顺风车过来的走一绕这镇子也走得够呛。 一行人相顾无言,干脆都在河道岸边并排坐下来休憩。 樟叶叹道:“本来预想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已经提前三天来这里,结果还是出问题。” 柳生这个时候还懂得及时作乐,摇着扇子打趣道:“这不是很好么,我们找不到地方住,就代表了有其他人找到了地方住,我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被一众人盯着,柳生尴尬地停下了摇扇子:“我就是说个笑话让大家开心开心。” 然而这种情况下没有人笑得出来。 我灵光一闪,拉着樟叶问:“樟叶长老,你会那种能够一下子造出个房子的法术吗?” “这个......我听说过有土相宗师和木相宗师能够在片刻之间,用泥土或者植物造出一间泥房子树房子,不过我是金相基,没有研究过这方面的事情,也不会这种法术。” 一出山门就遇到此危机,师妹不知道怎么应对是好,在我身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还是水镜峰好。” 我们坐在河道岸边,烦恼地看着河里的鱼在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正不知怎办的时候,旁边河道之上的石板桥经过一群脑袋光秃秃的和尚。本来这没什么,和尚而已。不过在绿苗境内似乎佛教寺庙稀少,怪让人在意而多看两眼,特别是没有怎么出过山门的几人,盯着那光秃秃的脑袋研究要怎么做才会这么亮。 不过当樟叶跟他们对视一眼后,立刻就露出惊喜意外之色,从地上站起来喊:“原榆大师!” 那群和尚也注意到我们这几人,听到樟叶打招呼后,当中一个老和尚带着几个年轻的和尚下了桥走过来。 柳生、郑云飞和师妹自觉地站起来,我得费点劲将还在地上打滚的钱官姿提起来,悄悄跟她说:“注意点形象!”我们清玄道宗虽然出了名混浊,什么奇怪的人都有,不过好歹也是接受不高级教育的人才,这种时候不能失了礼数。 那个老皱瘦矮的和尚看来与樟叶长老是旧识,一见面就“阿弥陀佛”,然后“慈祥”地拉着樟叶的手,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小叶啊,许久没见,你越长得可爱了。” 我愣了一秒,马上下意识地将这老秃驴划分为赵无极那一类人,并且回想起了我之前看过的两本佛门故事书《一个住持与七位村姑的感情故事》还有《和尚庙和尼姑奄》,它们都被赵无极搜刮走了。 樟叶略显尴尬,将手抽了回来。 老和尚那些弟子一个个都像是没看见没听见那般,合着佛手板着一副老正经的扑克脸,可能已经习惯了。 樟叶向老和尚问道:“此行有幸遇见原榆大师,原榆大师是负责这次带大成寺弟子参加试剑大会吗?” 试剑大会基本上是道家门派之间切磋较量,不过也有例外,大成寺是试剑大会中唯一的佛教门派,代表中州佛门与道家相互交流学习,而大成寺本身就是中州第一大佛教门派,实力据闻只比清玄道宗稍弱。 原榆看了眼身后那几个年轻的和尚:“这几个弟子不是老衲门下的徒弟,个个像他们师傅那样死板得要命,一路上可无聊了,还好遇到小叶你啊,那这一趟算是值了。” “原榆大师说笑了。” 两人谈话之间,钱官姿悄悄拉着我的衣服,小声地对我说:“这老和尚好色啊。” “就是,跟掌门有得一比。” “还那么变态,对樟叶长老下手,跟少爷你一样。” 我捶了几拳她,无意中这动静吸引了原榆的注意,他笑眯眯地看向我们几个清玄道宗的弟子,问道:“这几位就是清玄道宗此次参加试剑大会的新人?” 樟叶笑着回道:“正是。” 原榆看了一眼后,颇有感叹地说:“大多是俊男俏女啊。” 不用他特意提出来我都知道,他说的“大多”不包括我。 郑云飞、柳生、师妹虽然对原榆的人品有些疑虑,但都恭敬地向原榆问好,并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钱官姿就算不乐意,也学着大家那样向原榆问好。 不过我就没那么好气,轮到我作简介的时候,特意撩了一下额前的两缕头发:“在下王一,清玄道宗水镜峰王喵喵座下二弟子!” 樟叶责怪地看着我,怪我在外人面前没正经的。 原榆老秃驴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地笑着跟樟叶说:“你们清玄道宗的人还是那么有意思,特别是这个后辈,想来必定有着非凡的才能。” 我不客气地回道:“那当然!我打破了试剑大会以往没有炼气期弟子参加的历史!说不定还会载入史册呢!” 原榆故作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那可真是了不起!”也不知道是嘲讽和还是赞我,我看他欠揍的表情似乎早看出我的只有炼气期,所以嘲讽我的可能性应该大了一些。 原榆让他带领的大成寺弟子作一番介绍,都是一样发型,没有发型的吴克男,根本记不住。唯一让我留下些许印象的,是一个叫做上弘的和尚,有着一派佛门刚阳之气,脸相又特别帅,眼神烔烔有神。看他的样子才像一个高僧,而原榆老和尚则是像街头行骗,以治病驱邪为由深入寡妇村的那种假和尚。 樟叶跟原榆谈了一遍我们现在面临无可居之地的事,没想到这个原榆老头居然大方地说:“我们昨日来到此地在一家客栈要了三个房间,既然小叶你们无处可去,大可以让一个房间给你们的弟子。”然后他又露出禽/兽般的笑容,想拉住樟叶的手:“小叶你就与老衲同住一房吧......” 我将樟叶往后拉了回来,激动地对他劝道:“樟叶长老,我们可以睡桥底,但你不能为了一两间房就出卖肉/体啊!而且还是这样恶心的老秃驴!”我故意说大声点,让那老秃驴听到。 老秃驴听到后仍然是笑眯眯的,樟叶对我勉强地苦笑,用眼神表示不会接受这样的建议。 而这时,原榆身后那几个一直沉默的和尚之中,那个给我留下些许印象,叫上弘的和尚站出来插话:“原榆方丈适才笑言,请诸位勿记在心里。对于你们无地可居之事,若清玄道宗各位不嫌弃,我们留下一间房便可,余下两间房让给各位。本来我们出家人就不应该铺张浪费,只要有瓦遮头,哪怕是静坐街头也无妨。而且你们同行中还有两位姑娘家,这两间房也方便你们男女分居一室。” 这个上弘不同于原榆,当真像位高僧,一番谈吐让我觉得他才是大成寺的领队。 樟叶大概觉得一下子要了别人两间房很不好意思,正要推辞,我又跳了出来,握着上弘的手感激地说:“好哥们!这份情义我们就收下了,以后有啥事都可以找哥,只要不是烧杀抢掠,能做的一定做到!” “王一!”樟叶气急地将我揪回来,嫌意地对上弘说:“多谢好意,但让你们挤在一间房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上弘淡淡一笑:“人无可居而我自居,就算有龙床玉枕也无法入眠。”转过头对我道:“王施主。”又对柳生等人说:“几位清玄道宗朋友,请随小僧来。”然后也不管我们有没有跟去,就领着其他和尚一起往另一条街走去。 这家伙有趣,不但敢抢原榆话头,也敢擅自作主,大方让房间给我们。 原榆留在原地笑笑地跟樟叶说:“既然后辈有此好意,小叶也不妨接纳佛家的恩德。” 樟叶见此状,也只得点头接受。 我嘻嘻一笑,对樟叶说:“没啥不好意思,有好意就收下,有难就帮嘛。”朝柳生他们一招手就往上弘追去,钱官姿听到有地方住就乐狂了,嘻嘻哈哈地跟我追了上来。后面,原榆和樟叶长老,还有其他人也慢慢跟来。 我和钱官姿两个追到上弘旁边,我用手臂推了推他,坏笑地说道:“上弘兄,你是不是平时都这么有个性?” 上弘对我和钱官姿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说道:“出家人遇善而为乃是本份,原榆方丈也有此意,只是他喜欢胡闹,我不过替他道出本心罢了。” 钱官姿夸张地叫道:“他哪是胡闹?就是一个大色鬼!老色鬼!” 上弘替原榆辩解:“小僧虽不认同原榆方丈这种处世态度,但相信原榆是怀着一颗佛心,不是姑娘你想象中那种人。” “肯定是!不过比起我们掌门差多!” “你们清玄道宗掌门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与他老人家一比,原榆方丈的确逊色许多......”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那把口不对心的剑 上弘领着我们来到了他们所住的那家“望月客栈”,到了才发现这家客栈装潢颇有气派,估计在这月潭镇也数一数二,也正如“望月”之名,从房间窗户往外望就能望到月潭美景。难怪上弘说对他们出家人太过铺张浪费,这种地方大概对他们来说躺在床上都会觉得是一种罪过,只有原榆会不客气地呼呼大睡。 大成寺的人将简单的行李都拿到一个房间,估计他们都不准备睡觉了 从他们那里得来两间房后,钱官姿和师妹在里面收拾了一番,天还亮着她们就闭门休息。不过男人这边就有点麻烦,因为四个男人只有两张床。 柳生热情地问我:“王兄,不如你我同睡一床吧,我有许多故事想跟你畅谈。” 我立马拒绝:“不!我没有什么故事想跟你畅谈的。”并且转过身就一把抱在樟叶,喊道:“樟叶长老,我要跟你同床共寝!” 樟叶努力地将我推开:“不有客气,我一点都不累,以我的修为不需要睡觉。” 郑云飞默默地收拾被枕...... 我遗憾地放开了樟叶长老,有些失望地说:“那我也不睡了。”反正我又没有御剑飞行,不怎么累,找个地方坐坐就好。 柳生对于我的冷漠反应略显难过。 郑云飞默默地躺在床上并盖上了被子...... 樟叶想到外面跟原榆老秃驴长聊,说许久没见面现在有很多话想跟原榆老秃驴说,走之前还告诉我们:“今晚是月潭镇最重要的鲲节,外面一定会非常热闹。你们还是尽量休息,养足精神今晚好好玩吧。” 鲲节啊...... 据《中州志》记载,的确有这个节日,只是我没有注意到什么日子举行。难怪刚才在外面走的时候见到处都张灯结彩,各种挂饰,人人都看起来那么喜庆的样子。我还以为这里本来就是这样,原来今天过节。 我跟他们说了一声,就从窗户翻身跳上客栈的楼顶,找了个地方坐下,在这里观望着整个月潭和镇子,还有那个遍开桃花的湖心岛和上面各种精致的建筑。 这里真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 我将清姬连同剑鞘都取下,抱着她在瓦片楼顶上躺了下来,折腾了半天准备在这里稍作休息。 清姬忽然问我:“你不去找她?” 我闭着眼睛没干劲地回她:“刚才走了那么久都没见着,估计也没那么容易碰到,等我歇会再找吧。” 清姬没有再催我,我可以理解她想尽快与我解除灵契,回到红楹身边的感受。相处了差不多一个月,还真有点舍不得她。特别是我待如亲女儿的小清姬,没有她在我身边闹腾的话也会很寂寞啊。 这么想着想着,竟然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因为感觉到有人跳上来踩在瓦片上。 我睁开眼一看,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昏黑,太阳早已日落西山,我这一睡居然睡了个把时辰。 刚睡醒睁开的眼睛迷迷糊糊看不见来人是谁,只见那身影有些熟悉,穿着一身红衣的婀娜少女,动作很小心,像是怕是会惊动到我一般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我顿时精神百分,撑起半身惊喜地喊:“小贱人?!” “......哈?” 等视线恢复清晰,却看到来人其实是师妹。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苗族女子传统服装,还戴着一顶精致的头冠,样子比往日还要俏丽几分。只因为我刚才说了句奇怪的话,她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有些怨怒:“你说谁是小贱人?” 我惊觉自己把师妹当成了红楹,慌忙站起来回道:“没说你,我是说别的女人!” 哪知师妹更加生气,撇了撇嘴说了一句:“好心没好报!”将怀里抱着的一件青色的男子苗服扔到了我脸上,就生气地跳下去。 我把衣服从脸上扯下来,看了一眼,又连忙拿着它和清姬跑到楼檐往下一看,师妹刚从窗户跳进去了我们男子的房间里。我也赶忙跳去房间窗户,一时情急竟然踩空,直接摔到客栈楼下一家卖纸风车的小摊里,吓得路人惊叫。还害得小摊一片混乱,等我腰酸背痛地爬起来后还被小摊老大妈揪住一顿破骂,又低声道歉又赔了几个铜板才放了我。 抬头一看,柳生、钱官姿、师妹、郑云飞、连樟叶他们全都趴在窗口看戏,柳生还笑盈盈着拿纸扇跟大家点评了一番这并不有趣的一幕。 我暗里骂晦气,走进客栈快步回到房间里,一脚踹开门后正要抱怨他们光看戏也不下来帮我一把,却见他们全都装作没事人一样,这个整理身上的衣服,那个帮助看两眼。原来当我在楼顶睡觉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都穿上了苗族的服饰,师妹刚才上来大概是将苗服交给我的。 我拿着师妹扔给我的苗族衣服晃了晃,疑惑地问他们:“搞什么呀?全都改汉变苗了?” 见我没抱怨刚才的事,他们马上跟我分享高兴的心情。 柳生穿着蓝色的苗族男子服饰,颇有几分浪漫气质地跟我解释道:“樟叶长老为我们买来了新衣服,好让我们高高兴兴享受今晚的鲲节!” 我看向樟叶长老,才发现他同大家一样,换上了一身米黄色的苗服,虽然是男式但是十分可爱。 樟叶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这次我作为领队,只希望大家此行开开心心,一点心意不足记在心上。” “樟叶长老,我最爱你了!” 我正要扑过去将可爱的樟叶长老搂住,钱官姿却是非常碍事地来到我面前,穿着一身粉色的苗族女子服饰在我面前转了两圈,兴奋地问我:“少爷少爷!好不好看,好不看好看嘛?” 她平时没有半点打扮不说,还经常乱糟糟的。现在好好打扮一番,再穿上件漂亮的苗族服装,有如山鸡变凤凰,确实给我一种惊艳的感觉,只可惜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有点不着调。 我这人也不管好看不好看,随口就说:“人模狗样,衣冠禽兽!” 诶?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啊啊啊啊啊!少爷你讨厌死了!” 钱官姿听到我这么说就发飙了,生气地对我连砸了十几拳。换作是个普通女孩子或者会显得可爱,但是由她来砸的话,我的感觉却是痛以外还是痛,在我看来她是农民拿起锄头揍地主,要造反了! 等她被樟叶和柳生拉开后,我从地上爬起来一看,师妹正和换上一身灰色苗服的郑云飞有谈有笑,对我瞄也没瞄一眼。 ......感觉莫名的气愤。 本来还想为刚才的事道歉的,不过现在还是算了。 柳生对我说:“王兄,你还不赶快换上苗服?我们都急着出门呢。” “马上换!” 我当场将衣服脱下来随手扔到床上,师妹害羞地别过脸,钱官姿则是瞪大了眼睛放肆大看。等我换上了一身青色的苗服后,柳生还“贤惠”地帮我理了理没有弄好的地方。 等弄好后,我爽快地打了个响指,喊:“走啰!” 樟叶长老却还捧起一件小小的雪白色苗服站着,带着怪笑看着我。 我纳闷地问:“怎么还有?” 樟叶瞟了一眼我手上的剑,我才醒悟过来,确实还有一个“人”。 将清姬拿在面前问:“有你的耶,要穿吗?” 清姬:“......不需要。” 订下灵契之后,这傲娇的货跟我说谎还从来没有成功过。我明白了她的心意后,当即念了剑咒。“嘭”一下清姬变成了小萝莉,看了看自己又马上兴奋地跑到樟叶面前,接过小件苗服开心地蹭啊蹭。 看吧,嘴上说不要,本心明明是很喜欢的。 小萝莉捧着她的白色苗服向我奶气奶声地喊:“哦呢颤,帮我穿~” “啧,你个笨蛋连穿衣服都不会么?” 我蹲下来,正要动手给她换衣服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不对,我现在要是帮她换的话,等她恢复常态时说不定就是我的死期! 好险,差点就没命了。 我将小萝莉往钱官姿和师妹面前一推,道:“还是你们来帮她换吧,我是男人不方便。” 一屋子人看我的表情马上变得要多糟糕有多糟糕,我正奇怪他们怎么会这样看我,师妹一边把小萝莉拉过去一边小声地说:“连对小孩子都会产生那种想法......” 什么? 这是天大的冤枉啊! 我拼命地跟他们解释是这么这么一回事,他们将信将疑地点着头,也不知道信了几分。他们怎么可以觉得我会是有恋/童癖的奇怪男人呢?!这怪癖怎么有可能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在我解释了一遍又一遍的时候,师妹和钱官姿背对着我遮住为小萝莉换衣的光景,等她们站起来让开位置,那个笨蛋加白痴的小清姬已经穿上了一件雪白的苗服出现,还戴了个精美的白色头冠。 樟叶、柳生他们都纷纷称赞小清姬很可爱。 我呆呆地擦了一把有些湿热的鼻子。 竟然流鼻血了! 不要误会了!肯定是刚才钱官姿用拳头十连击砸我的时候,把我砸出了内伤的后遗症,绝对不是因为有什么奇怪的念头......这下用硫酸都洗不清了!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在我心里梦魂萦缠之人 月潭镇今天晚上非常热闹,鲜艳的红色是这个节日的主色调,家家户户的屋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和祈祷丰收的红绳结。街上随处都是小贩摆着的小摊,卖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和美味小食。走在街上的人大多都身穿苗族特色的服装,喜气扬扬地在街上挤来挤去。小镇各处都升起一个个写着心愿的红灯笼,在这片夜空中发出比星星还明亮的亮光。 嘛,这么热闹喜庆的日子里,我一个人孤独地跟在大家后面,走在这热闹的大街上。 被彻底被误解成罪恶的幼/女狂魔后,我的周围变得略显凄凉,连小萝莉都被师妹拉走,明明我才是那只萝莉的主人。 钱官姿最闹腾,走在一行人最前面,看见街上有趣的小摊就一头栽过去。喜欢凑热闹的柳生倒也无所谓谁在带队,也跟在钱官姿后面摇着扇子指指点点,看到好玩意就买下几个,说是回去清玄道宗后要送朋友,他这样买法是不是说明他有几百个朋友? 郑云飞和樟叶一边聊天一边走在钱官姿和柳生之后,他们除了享受这热闹的气氛之外,还得看管着钱官姿不要闹出什么麻烦。看管的同时也不妨碍樟叶那颗少女心,见到小摊上有漂亮精致的玩意,像发簪、戒指、手镯、项链......他都会在那小摊前停驻一会,犹豫要不要买下。像遇到这种情况,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就表现出男士的风范,二话不说就给樟叶买下来。只可惜郑云飞是个老正经的木头人,都不懂得主动一点,虽然我觉得他本来就没对樟叶长老打什么坏心思就是。 说起来,如果我早知道这里会这么热闹的话,在清玄道宗时就应该弄几个木头玩意来卖,肯定能卖不少钱! 师妹拉着小萝莉的手跟在樟叶和郑云飞之后,也就是我的前面。她很开心地和小萝莉一边吃着棉花糖一边看着热闹的大街,享受节日的快乐。时不时和小萝莉回头偷瞄我这个孤独寂寞的男人,然后两人发出一阵嘻笑。 “真是两个坏心眼的。” 我觉得还是不管他们,自己找个地方打发下时间好了。今天绕着小镇走一圈时发现这镇子居然有间青楼,实属让我意外。这个让所有男人都神往的地方,里面又是怎样一番风景呢?说不定今天是鲲节,青楼会打个折,我该不该进去坐一坐见识下? ......我就是想一想,那种地方还真没胆量踏进去。 这么在后面跟着他们停停走走,师妹和小萝莉手里的东西已经变成了糖葫芦。也没注意是我走得快了,还是她们走得慢了,不知不觉师妹和小萝莉已经与我并肩而行。 见旁边的小萝莉吃糖葫芦吃得开心,我一把抢走了她手里的葫芦串,惹得师妹又要责骂我,而小萝莉一脸要哭的模样。我拉住了小萝莉空出来的手,自己咬了一颗糖葫芦,又将那串糖葫芦凑到小萝莉嘴边。 我一边嚼着糖葫芦一边对她说:“一人一口。” 小萝莉不哭了,高兴地咬了一颗我凑到她嘴边的糖葫芦,拉着我和师妹的手跳啊走啊,师妹见小萝莉那么开心也就没再准备责怪我。 我拉着小萝莉这头的手,师妹拉着小萝莉那头的手。我将小萝莉提了提,师妹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将小萝莉提了提,一起让小萝莉在半空中荡了荡又落到地上,乐得小萝莉咯咯咯地笑。以前下山玩的时候,我和师妹就是这样子让小师弟开心半天的。 这样荡着走着,突然间发现还挺有一家三口的样子。心里怪怪的,但愿师妹没有发现,不然会有点尴尬。 前方的小广场里有着一群苗族人围着大篝火在跳着庆祝节日的舞蹈,看起来颇有意思,还有几个苗族人热情地招呼其他人也跟着他们一起跳。 钱官姿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玩的事情,欢快地走进去跟着他们一起跳。她的运动天赋果然很高,只是看一眼就学会了,跳得还有模有样。柳生也随着这热闹的气氛变得没正经起来,将纸扇和大包买来的东西交给郑云飞后,也跟着钱官姿一起进去跳着苗族的舞蹈,两人很是欢乐。 我和师妹、小萝莉站在外围看着,见钱官姿和柳生跳得那么开心,也跟着乐。 这么站着看着,我在想是不是要换个地方走走时,往师妹瞟了一眼,却发现师妹正在看着我。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明明刚才还那么高兴,现在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却没有一点笑意,透露着复杂的神色。 我疑惑地看着她:“有什么想说吗?” “......嗯。” “那就说呀。” 我不知道师妹跟我说话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见师妹鼓足了勇气打算将想说的话说出来。 腰间佩带的铃铛“叮当叮当”地响起,我愕然地低下头看它时,一个红衣的女子从我身边擦肩而过,那梦魂萦绕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地说:“想我了吗?” 我如梦惊醒,往周围扫了一眼,在身后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之中,望到了那件红羽衣,还有那个四月未见的少女。 红楹悄无声色地从我身边经过,驻足在一个小摊旁边。回头对我一笑,笑容里带着看不透的狡猾。她拿起银白的月铃摇了摇,我的怀里的月铃也跟着“叮当叮当”的响。向我调皮地贬了一下眼睛后,她得意地走入人潮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后,我才反应过来。 “喂,小贱人!你给我等一下!” 我着急地朝她消失的方向大喊,松开了小萝莉的手,一路推开碍路的人跑了过去。只是等我来到红楹消失的地方四处张望时,已经找不到半点她的影子,刚才所见所听都像是如梦一场。 我搧了自己几巴掌,很痛!不是在做梦。 她确实是来了,而且早已经注意到我,可是为什么不好好跟我说几句话就走? 我握着月铃用力地摇了一会,可那小贱人没有作任何的回应,害得我心如火烧一样难受,干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她肯定是故意的! 我多少了解红楹的性格,她肯定是报复我那天没有如约见面,才故意这样做让我心急。说不定她现在正躲在哪个我找不到的角落里,偷偷望着我急不可耐的样子在掩嘴大笑。 忍,我忍,决不能让那个小贱人奸计得逞。 正当我装作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时,有人拉了拉我的衣服。我立马转身一看,只可惜拉着我衣服的是小萝莉,而不是她。 我看了下周围来往的路人,不见师妹。 “清清呢?” 小萝莉难过地仰着头对我说:“清清姐姐跑了。” “跑了?”我奇怪地问:“怎么就跑了?” “我不知道......可是清清姐姐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伤心?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变得伤心了? 我只不过是走开一下而已,她难道以为我抛下她不管,所以才伤心地跑了? 女孩子的心思别去猜,我急忙向着小萝莉所指的方向去找,可是这热闹的节日里人海茫茫,师妹又是穿着比较普遍的红色苗服,我是长八只眼都找不到她,倒是一路搞错了不少人差点被揍了,找了好久一会到最后还是找不到她。 我担心师妹,她初出远门没有多少外出的经验,并且涉世未深很容易受骗。她离开了我和其他同伴,又能够去得了哪里? 我准备过桥回去小广场找其他人帮助找师妹的时候,却在桥上发现了坐在河道旁灯火阑珊的草地上的师妹,她正远离热闹的人群独自地看着河水,还一边赌气地擦着眼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是让人怜惜。 我得以松了一口气,拉着小萝莉下了桥悄悄地走过去,等师妹发现并回头看的时候,我已经离她不到两米,正像看闹脾气的小孩那样看着她,没好气地问:“干嘛要一个人跑到这样的地方哭?” 师妹生气地看着我,站起来准备再次跑掉,我早有预料所以一下子冲了过去,抓紧了她的手腕。 “不许跑了!” “放开我!” 师妹挣扎了一下不得脱手,想用脚踢我,被我往身上一拉,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撞入我怀里被我紧抱着。 我着急地问她:“跑什么呀?我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情是不是?” 师妹在我怀里抬起头,含着眼泪的眼睛瞪着我:“就是!” 我软服地说:“突然跑开是我不对,不过我也是有原因的嘛,很快就回来找你了。真是的,又不是不要你了,干嘛要这么生气嘛。” “你什么都不懂!我不想听你说的话,快放开我!” 师妹有筑基期的实力,力气比我大,不停地挣扎让我逐渐控制不住她,要是再跑的话我怕是找遍整个镇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再找到她。 我也有些急了,有点生气地朝她喊:“我有什么不懂的?你告诉我呀!明明很喜欢我却老是向我发脾气,我也会很手足无措啊!” 师妹停下了乱动,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我,表情有些惊诧。 “你......你都知道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在这烟花烂漫之时 我没好气地说:“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瞎子,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我当然一眼就看得出来啊。” “明,明显?” “太明显了!师傅啊师弟啊,还有大师兄都看得出来,只是一直没有道破而已。” 师妹涨红了脸,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见她总算是不准备跑了,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安抚着她。 但师妹还是忍不住,结结巴巴地问我:“你,你知道的话,干,干嘛一直对我那么冷淡?!” 这倒是让我有点气了,有点抱怨地意思地说:“我怎么就冷淡了?我是拼了老命去宠你。结果你呢?没个缘由就向我发脾气,热脸碰上冷屁股,老是这样谁受得了呀?” 师妹见我怪她,她也生气了。 “是你看出来了又不说出来!” “这种事谁好意思说出来啊?而且你也太任性了吧,为了引起我注意就经常无理取闹的,我有多少次想打你屁股了!” 见什么事都被我看破了,师妹又气又羞,在我怀里用力地连捶了我几拳,但好歹被我控制住了由不得她继续任性下去,不然我这老骨头还真受不了她这样捶。 她不敢看向我,贴着我的胸膛小声地问:“那你......你的回答呢?” “什么回答?” “就是......接不接受我啊,你个笨蛋!” 我就奇怪了:“有什么不接受的,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当然接受啦!要是不接受,我怎么会一直那么宠着你呀?” 师妹涨红了脸埋我胸膛里,是喜极而泣还是怎地,反正她是很高兴。 这个女儿真不让我这个当爹的省心,不过这样也好,把话说清楚了她以后应该不会乱跟我闹脾气吧? 小萝莉见我抱着师妹,没有吵架了,也高兴地跑过来抱着我们两个。 忽然她小声地问:“那......以后我应该怎么叫你?” 能怎么叫,难道她想当众之下叫我“爹”?就算她有那脸皮我也没有。 “还是叫我二师兄吧,或者像以前那样叫‘喂’‘那谁’都行,不然被人听到了老尴尬了。” 师妹被我逗笑了,乖巧地点点头:“也对,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对吧,叫“爹”是会很尴尬。 果然人与人之间相处就应该坦诚相对,现在我和师妹和好如初,甚至变得比以前还要亲近,实在是可喜可贺。 正当这时,河道上却传来柳生的喊声:“王兄、木姑娘。” 我和师妹朝河上一看,看见柳生,还有大家都坐在一个小木舟上,缓缓穿过桥底出现在我们面前,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跳完了舞还弄了这只小舟。 我和师妹迅速分开,师妹背着脸偷偷地擦着眼痕,柳生、樟叶、郑云飞都看得出我和师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钱官姿不懂气氛地趴在小舟上就朝我向:“少爷,你和清清跑哪里去了?害我们找得好辛苦啊。” 我随口就编:“小急,找厕所呗。”又转移话题问她:“你们哪里弄来这艘家伙?” 钱官姿傻笑地拍着小舟喊:“我们刚才找你们的时候发现原来还有可以租船游玩的地方,我没有坐过船,就想试一下!”看来并没有真心想找我们。 柳生道:“王兄、木姑娘、还有小朋友,你们都快上来吧,咱们一起乘舟赏月,多有诗意啊!” 这个好,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我拉上师妹和小萝莉,正准备跳上小舟,但看了小舟就那么小,不禁忧虑地问:“能载得了这么多人么?” 钱官姿大大咧咧地说:“不要担心那么多呐少爷,那租船的大叔都说了,我们这艘小舟是全镇最好的小舟!载得了!” 最好的小舟跟载不载得了这么多人有关联吗? 也懒得吐槽她,我拉着师妹和小萝莉,一个纵跃跳到小舟上,小舟左右晃了一下,樟叶长老用灵力强行稳住,还真能载得了我们一行七人。 郑云飞在船尾慢慢摇起船桨,小舟载着我们缓缓地在河道上前行。 柳生从买来的大包小包东西里拿出了几瓶酒,钱官姿则拿出了一堆吃的。小萝莉嘴馋一看到就马上拿起一串烤羊肉咬下去,被辣得半天合不上嘴。樟叶拿着一瓶“桂下醉”递给撑船的郑云飞,我和柳生拿起酒瓶碰了碰,仰头就喝了半瓶。师妹坐在我身边,不时露出甜甜的傻笑,之前不爱喝酒的她也多喝了两口,醉迷地依在我身上,脸颊浮起两晕醉红,看起来更加可爱。 小舟在小镇的阡陌河道之中缓缓穿梭,两岸杨柳伊伊红光通亮,一派好风光都在眼前倒退,过了一道桥又不同一番的风情。 钱官姿伸手到水里戏弄河里的彩鲤,小萝莉有模学样也探手到河里玩水,想碰一下河里月光的倒影,被我拉了回来。 笑闹之间,小舟已经离开了河口,飘到月潭大湖之上。 望着这宽阔的湖面,又望着这被群山包围的盆地,心情格外宽畅。 柳生诗兴大发,站起来醉熏熏地呤了两句不得体的诗,看来真的有点醉了,那风流洒脱的外表下竟是这般易醉。 这时小镇四处都升起了一道道的彩光,又在“轰”一声炸开,绽放出绚丽的烟花。在连串“轰轰轰”的响声中,天空被照得七彩斑斓,引得钱官姿和小萝莉竞相大呼小叫,在小舟上跳啊跳。 我坐在小舟上仰望着这场烟花盛会。 她肯定也在这个小镇的某个地方,和我一样看着天上的烟花吧。 我拿出月铃,摇了摇,一会之后得到了回响。 果然,她的心情跟我一样。 正盯着月铃出了神时,脸上传来一触即逝的柔软,惊愕地往旁边看向时,师妹已经眼睛一闭倒在我的怀里。 ......被亲了一下? 等我将师妹扶起来时,发现她已经醉晕过去。 “这么易醉就别喝那么多嘛。” 我搂着师妹,准备等烟花结束之后叫大家回去。忽然觉得鞋子有点湿,往脚下一看...... “药丸了!” 小舟的底下已经渗进水,而且越渗越快。 大家在我一喊之下才注意到这个情况,当即个个都慌起来,原本最沉着的柳生此时醉得傻笑,呤了一句:“出师未捷身先死,月潭鱼腹有人骨!” 钱官姿哭哇哇地大喊:“全镇最好的小舟要沉了!” ......船沉了。 幸好大家都不是平凡人,樟叶一人就夹着柳生和小萝莉踏水回岸,钱官姿也背着师妹平安回到岸上,我轻功还练得不太好,得依靠郑云飞搀扶才勉强到岸,只可惜那一堆刚买来的玩意连同小舟一起沉入湖底。 钱官姿哭得伤心欲绝,也不知道我被炸的那会她有没有哭得如此凄凉。 樟叶不忍心,对自己施了个辟水咒后,就潜入湖底搜回那些沉底的小玩意,最后游上来时也只是找回一部分,有些湿了水后就废了,而且还都是柳生的。 樟叶安慰钱官姿,答应陪她一起回去街上再买一遍,顺便跟租船的老板“讨论一下”全镇最好的小舟沉了的事。而我背着师妹,郑云飞背着柳生,一起先回客栈,后面还跟着不知愁苦的小萝莉,正吃着藏在苗服里的糖果。 烟花还在天上绽放,但对我们来说已经结束了,我还留恋地一边背着师妹走路一边仰着头看着那漫天的烟花。 郑云飞看向我,笑笑地说:“虽然略有遗憾,不过,今天还真是玩得高兴啊。” 我点了点头赞同:“毕生难忘!” 郑云飞还想说话,忽然朝我背上瞄了眼,惊奇地问:“木......”又哑然而止。 我好奇地转过头一看,背上正在向郑云飞打眼色的师妹马上闭上了眼睛并且别过了脸。 我不满地对背上的师妹喊:“醒了就下来自己走啦。” 她没有回我话,主动地抱住了我。 见她不愿意下来,我装作很累的样子道:“很重耶,快要背不动了。” 她用力一搂几乎要把我搂得喘不过气。 郑云飞笑而不语,似乎是误会了我和师妹之间的关系,羡慕地说:“你们的感情还真是好啊。” 我被搂得难受,艰难地解释道:“你别乱想,我和师妹就是亲如父女,没别的关系。” “此话怕是说出来也没人信,木姑娘你说是吧?” “......嗯。” 老实木头看来也有点醉了,现在居然敢调侃我。 不过只要师妹明白就好,她刚才肯定是觉得郑云飞说话太荒谬,才懒得理他随便应了下。 我停下来掂了掂师妹继续走,好像好久没有这样背过她了。 正文 第四十章 有一位奇怪的算命先生 回到客栈后,我走进师妹和钱官姿的房间里,将师妹往床上一扔了事。本来她还装醉,这下可不干了,从床上坐起来就骂。我只回了一句:“好好休息吧,你醉了。”便给她关上了房门。 换过衣服后,我跟郑云飞说了一下有事出去不用管我,就扛着小萝莉从窗户跳下了客栈。 一路绕路避免与樟叶和钱官姿相遇,快步走到与红楹相遇的小广场,摇了几下月铃,默默地等着红楹什么时候会出现。我想她那么聪明应该会明白我摇这几下铃的意思,如果她不来就是不想见我。而小萝莉也知道我是等红楹,也不闹不吵,无聊地陪着我等。 鲲节在烟花会结束之后也到了尾声,路上的人逐渐变少,连小摊贩也开始收拾东西走人,热闹之后的冷清更加寂寞人心,如果我对这个小镇的印象停留在最热闹的时候,那以后回想起来都会很想念这个小镇。 远远听到有打更佬敲铛,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子时。 人迹渐稀,路人都匆忙回家睡觉,小广场上只有一个扫地老头,连小萝莉也坐在我脚踝旁打瞌睡。我见等了许久红楹还没来,恐怕她不是不明白我摇那几下铃铛的意思,而是不想来见我。 “再等一会,没来就算了。” 闲着无聊之时,一个江湖算命先生扛着一道阴阳八卦旗,从我面前路过。我好奇地望了他一眼,那算命先生也朝我瞟了一眼,马上就驻足停下,友善地问我:“小兄弟,在等人?” “一看就知道。” 算命先生看着天上的月光,神神怪怪地掐指一算,有些遗憾地说:“你要等那人,怕是不会来了。” 我抱着双手白了他一眼,没有相信他的胡话,“你瞎猜!” 算命先生不在意地笑了笑,又道:“适才小道经过此地,见这里显现金光,像是有非凡命格之人在此,就过来看看。如今一看,想来那个非凡命格之人,就是小兄弟你了。” 我的心动了动,虽然知道这是江湖神棍骗人的台词,没打算信这神棍这骗人的说话。不过那啥,好歹我也是穿越者,本应该是当主角的男人,他说我命格非凡也并非没有道理...... 我假装一点都不信地别过了头,咳了咳:“我可没钱喔。” “小道走遍大江南北,不过是希望寻找天命之人,有幸为其指点一二,此乃小道所生于世上的意义。算命看水风收点钱财,不过是为了两顿饱腹饭。今日见阁下有着非凡命格,自当鼎力为你指点迷津。若你觉得不准,大可以对小道不理睬。若你觉得准,怜见小道衣衫单薄,赏几文钱也可。” 都这么说了,那白算白不算。 我立刻笑嘻嘻地跟他说:“那你随便给我算算。”并且告知他我的生辰八字。 算命先生要我伸出手掌,我也照着他说的做,任着他用两根手指在我的手心上点点碰碰......不过他的手指还真细嫩,据说道行高深者能够返老还童,雀见老太婆就是典型的例子,莫非这位算命先生其实真的是一个能人?! 等他收回手,我也收回手掌。 “果然小道没看错,你有着非凡的仙缘。”他如此说道。 别说,能够看出这一点的,他还真的很有本事! “只可惜,你是个废柴!”他又叹道。 我惊讶不已,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这点小事都不知道,小道也枉行走江湖这么多年。” 我当即惊服,朝他跪了下来,痛心悲泣地大喊:“大师救我!刚才有不敬之处请多多见谅,这里是我身上所有的钱,请不要客气全部拿去!”我马上将钱袋恭敬地双手捧上。 算命先生慈祥地一笑,接过钱袋后只从里面拿了几文钱:“有心即可,无需太多。”然后他将钱袋收入衣服里,将那几文钱递还给我:“拿去买个饼吧。”看大师多有爱心啊! 小萝莉在我一喊一跪之下醒来,擦着眼睛迷糊地看着我们。 我诚恳地抬起头问:“大师可否指点一下我?我不想一辈子都当个废柴啊!” “那自然。”大师仙风道气地说:“为天命之人指点迷津乃是小道毕生所愿,既然今日有缘相遇,自当不遗余力为阁下指点一二。你先站起来将衣服都脱下,让小道看看你的骨格肌体,还有没有得救。” 我站起来了,但是为难地道:“可是......这里脱?” “夜深人静,别无他人,又有何所谓?” 也是,以我的脸皮来说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广场上只剩下一个扫地老头在打扫节后垃圾,老头还会贪恋我的美色不成? 为了废柴流逆袭,我舍弃了羞耻,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并且在大师的强烈要求之下,我深感羞辱地把内裤也脱了,扭扭捏捏地捂住重要部位。朝小萝莉一看,还好,她一直呆呆傻傻地打量着大师,倒也没有注意到我这个露/体狂魔。 大师摸着嘴唇上的胡子思索着:“你转两圈让我看看。” 我照他说的捂住下面原地转了两圈。 “反方向转两圈。” 我又照他说的反方向转了两圈。 “蹲跳三下。” 跳三下。 “左手捏住右耳垂,右手捏住左耳垂。” 感觉就像是在征兵体检似的,我害羞地说:“那样的话,我遮不住啊。” “不要多虑,小道就是想看看你够不够元阳之气。” 我羞羞答答地按他说的做,左手捏住右耳垂,右手捏住左耳垂,把小兄弟暴露在月光之下,晚风一吹好生凉爽! 大师盯着我下面看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尴尬地咳了咳,脸上泛着些潮红道:“很阳刚......”也不知道他一个大叔脸红个啥。 我连忙把小兄弟遮住,紧张地问:“大师,那我还有救吗?” “回乡下买两亩田地,当个农夫吧。” 我泣涕落泪地跪在地上,用力砸了几拳小广场的石板:“天啊——难道我注定一辈子都要当个废柴?!” 正当我光着屁股哭着喊着的时候,小萝莉扑向大师,一把抱住了大师的大腿,亲近地蹭啊蹭。 “楹~” 这小孩子不懂事,我气急地想要将她扯回来。 不过......楹? 我顿了一顿,我傻眼地朝大师看去。 大师对于忽然有只小萝莉抱住他感到有点意料不及,不过注意到我盯着他看后,他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许些的古怪,嘴角不住地抽搐,强憋到最后还是笑了。 “嘿嘿~” 很好听的女孩子声音。 “大师......” 去他娘的大师! 我一下子蹦了起来,捂住下面指着她怒喊:“你耍我?!”亏我还当真上了她的当! 大师拖着小萝莉后退了两步,又想笑又羞怪地用拿着八卦旗指着我:“我警告你,你别过来呀,不穿衣服的变态!” “你有脸说?!还不是你叫我脱的!我要撕了你这个贱人的面具!” 稁无疑问,这个冒充算命先生把我当猴子耍的人就是红楹!我早应该想到,算命先生可能会有这么纤细嫩白的手指,怎么会叫我脱光衣服又蹦又转,而且在盯着我下面看的时候还脸红了! 我也不捂了,双手大张作势就要扑过去。她尖叫一声,用八卦旗使劲地连敲了我几下,痛得我蹲在地上抱头求饶:“别打!有话好说......你他娘的还讲不讲道理了!” 等她终于收手,我忍着遍体鳞伤捂住小兄弟爬到后面衣服堆里,背过身匆匆地先把内裤穿上,又把其他衣物也慌慌张张地穿上,像足了准备做坏事却被人踢开房间捉奸在床的人。 可恶啊!这下糗大了,什么都被她看光了! 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到见面的时候跟她说,结果弄了这么一出,我什么颜面都没有了。 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转过身偷偷瞧她,她正在跟小萝莉玩,小萝莉好奇地伸手摸着她的胡子,轻手撕掉,然后又贴到自己的嘴唇上,两人都觉得很有意思地笑了起来。 “小可爱,你是怎么知道姐姐的名字呀?” “我知道!” “姐姐是问,你为什么会知道?” 小萝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想不出个由来,还是回道:“我就是知道!” 我一边红着脸系着腰带一边回头说:“那家伙是清姬,当然知道。” “咦——”红楹惊奇地怪叫,捏了捏小萝莉的脸,又拉开点距离一看:“真的好像姬姐姐耶!怎么会变成这样?” 系好腰带后,我也懒得整理仪容,就那么邋里邋遢地走过到红楹身后解释道:“我跟她订下灵契了呗。” 红楹脸上大写的意外:“你跟姬姐姐订下灵契了?怎么可能?!” “不骗你,为了参加试剑大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然后我好像灵力供应不足,她就变成这样了。不过放心,她又不会是一直都这样,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刚话毕,小萝莉身上就发出白光,白光之后,人格完全现化的清姬现身。 白雪的小苗服穿在高挑的她身上,使得清姬大部分皮肤都裸/露在外,一双雪白修长的大腿亮得我眼睛都花,最可怕的是那腰带居然还撑得住,小腰细得跟小孩子一样,穿着如此一身小苗服的清姬她的婀娜身姿竟然有着令我血脉膨胀的性感之美。 糟,鼻血要止不住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物是人非,伊人依旧 清姬一下子就察觉到我对她想着些奇怪的事,她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后,马上就羞红地对我威胁道:“再看杀了你!” “这是不可控本能!” 我连忙用手遮住双眼,但还是忍不住透过指缝的空隙偷看穿着小苗服的清姬。 “真的是姬姐姐!”红楹兴奋地搂住了清姬。 清姬没抗拒,还怜爱地摸了摸红楹的头,只是小声地责怪了一句:“你这身打扮算什么?” 以前从来没想到她也有关心别人的时候,还能那么亲近,就像个大姐姐一样。 红楹从脸上撕下一层奇怪的脸膜,又摘下了道帽脱下了道袍,露出她俏丽无比的小脸,撒娇般地对清姬说:“我这不是想逗逗那个大蠢材嘛。” “少理那个人,不然你也会变成蠢材的。” 她们两个久别重逢,正热切地聊着我坏话的时候,广场上那个扫地的老头把扫地放下,径直地走到红楹身边,从他的破包袱里取出红羽衣并给红楹披上。 我才发现老头右手臂的袖子空荡荡的,原来已经缺失了一条手臂。他扫地的那会掩饰得那么好,我因此没有注意到。 由此我马上就猜出那老头的身份,大喊:“燕大叔?!” 燕归来把脸上的白胡子和破帽子一摘,转过头一道冷酷的视线射过来,像个恶霸那样对我说:“别叫得那么熟套,若你对小姐有什么坏想法,我的刀定会拿下你的人头!”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我,幸好他现在身上没带刀,不然就我刚才光着屁股扑向红楹那下,说不定就被砍了。 行啊,这主仆二人,闲得蛋痛来演戏耍我是吧? 红楹穿好的红羽衣,在向清姬撒娇了一会之后看向了我。 她对清姬和燕归来说:“我去跟王一说些话。” 燕归来劝诫道:“少跟那混小子接触为妙。” 清姬二话不说,化为一把剑飞回我背后的剑鞘中,我觉得这跟背着个大灯泡没什么区别。 小苗服在清姬化为剑后飘落地上,被红楹接住。她抱着小苗服向燕归来摆摆手后,就走向了我。看燕归来要杀了我般的眼神,让我怪纳闷的。 走过来后红楹打量着我的脸,害得我心里莫名的紧张。 “你瞅啥?没见过帅哥?” “是没见过这么多伤疤的人,才四个月,你的样子就变得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被她这么一说,我不禁在意起自己的外貌:“难看吗?” “唔......”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比以前帅一点点,不过更不像好人了。” “这话说得,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呢?” “本小姐赞你好看,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的觉得高兴。” 我厚颜无耻地向拱手叩谢:“小人王一,多谢大小姐称赞!”惹得红楹露出一脸得意的憨笑。 我们默默地走到河道旁,与她肩与肩之间有段小距离。此时已经到了午夜,小镇静得就好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一边走,我瞄着旁道的河水,红楹望着地上。气氛有些尴尬,原来只有两个人在太安静的地方,反而会令人心如蚁咬。 我承认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变得不会说话了,在此之前,我一直担心红楹会生我的气而不敢来试剑大会。现在她根本就没有生气的样子,这让我很欣慰,就好像心头一块大石得以放下。但是我面对她却一直紧张不安,这种感觉,好像是从那天在宝龙塔看完风景后才出现。 沉默到最后,又是红楹打开了话匣。 她说起刚才的事:“你脱光衣服后,真的吓了我一跳。” “很大对吧。” 她故意没有理睬我这话:“你身上有那么多伤疤,一定发生过很多事吧?” “的确很多,我得跟你好好说......” 一提到我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我就有滔滔的苦水想跟她诉苦。说了我炸大师兄结果被反炸的事,说了我跟清姬订立灵契第二天早上发现她变成了小萝莉而傻了眼的事,说了在选择赛里拿小清姬比贱获胜的事。将那天分别后所发生过的事情,大都跟红楹说了一遍,说到清姬贪食的坏话时,她还从剑鞘里蹦出来狠狠撞了一下我的头。 红楹像是听我讲笑话那样,一边走一边被逗得笑出来。最后我都有点口干舌燥,拿出小葫芦就喝了几口水。 “你总是能让本小姐有意外的惊喜!”她推了一下我的肩膀。 作为当事人,我一点都笑不出来,不过她开心就好。 一路又聊了许多话,不知不觉,我们已经从小广场走到湖岸,红楹依着栏杆望着那宽阔的月潭,我背靠着栏杆望着这孤寂的小镇。 红楹:“你参加试剑大会,就是为了把姬姐姐还给我吗?” 我不会说出“想见你一面”这样的话:“当然不是,作为一名光荣的清玄道宗弟子,我是为了一展身手才参加试剑大会。”知道她不会信,没等她问我就转移话题:“你呢,一个魔教弟子来这里打什么坏主意?” “不告诉你。”她神神秘秘地说。 红楹这个回答我早就料到,按她的性格既然不愿意回答,我是肯定问不出来的,也就懒得继续问。 我脚下有一堆烟花鞭炮燃烧后的废弃物,偷偷瞄了眼红楹,见她望着晚上的月潭出了神,我便趁机伸手到衣服里,拿出一根过来时在小贩里拿来的响尾线烟花,将它丢到地上那堆烟花鞭炮废弃物里。丢完后,装作惊喜地指着我丢在地上的那根响尾线喊:“看!这里还有一条没有烧过的烟花!” 清姬:“......” 我背上这把剑的心情大概很复杂,但也没有当场揭穿我。 红楹回过头,顺着我所指的方向一看,看到响尾线后欢悦地喊:“烟花?好啊好啊,我今年都还没有烧过烟花呢!” 我们两个一起蹲了下来,我将响尾线捡起来递给她:“拿着。” 正准备从衣服里掏出火柴的时候,但见红楹接过响尾线后,弹了下手指,一点小火从她的食指指尖生出,让我早准备好的一盒火柴没机会拿出来。 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是火相基?” “对啊,就是因为火相基所以才用不了姬姐姐......你呢?” “杂相基,没有任何擅长的相性。” “真没用。” “你还烧不烧烟花了?” “嘻嘻。” 她含笑地把食指指尖的小火凑到响尾线的另一头,顿时响尾线噼里啪啦地响起来,绽放出并不华丽的小烟花,在这里黑夜里跳着妖精的舞蹈。 红楹一只手拿着响尾线,一只手捧着脸腮,默默地欣赏着这烟花。我们两个没有能够一起欣赏到鲲节的烟花盛会,但至少我们能够一起蹲在这个角落里欣赏这小小的烟花。 烟花烧得很慢,但最后也有燃尽的时候。 烧完后,我和红楹站起来。酌量了一下时间,觉得再不回去的话他们就要出来找我了。想想自己已经见过红楹,把想说的话都说了,也明白到她没有生我气,所以此次试剑大会之行对我来说已经结束了。 我将清姬连同剑鞘一起拿下来,递给红楹:“这是你的姬姐姐。” 红楹眨了下眼睛,含着笑意问我:“你不是说来这里是为了参加试剑大会吗?把姬姐姐还给我,你拿什么一展身手?” 这个小贱人又不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偏偏还要这样问。 “没办法,她一定要离开我这个臭男人回到你身边,就算我想用她参加试剑大会她也不允许。” “是吗?” 红楹的眼睛里露出了狡猾的坏笑,我就觉得她要打什么坏主意了。 她接过清姬,转过身背对着我跟清姬说悄悄话。我想凑近偷听,不过被她用脚赶走,只能够站在后面傻不伶仃地看着。她们好像激烈地谈论了好一会,我可以感觉到清姬在生气,但最后红楹还是获胜了那般,又重新转过来笑眯眯地将清姬递回给我。 “好了!” 我接过心情很差的清姬,疑惑地问:“你做了什么?” “我拜托姬姐姐再帮你一段时间,直到试剑大会结束。” 虽然是我吹牛说要参加试剑大会一展身手什么的,不过这家伙不可能真的相信了所以才劝清姬帮我的吧?但看她的表情,分明就是明白了我内心的想法,把清姬再借给我更像是在戏弄我。但要是我将心里话说出来,又实在没有那个脸皮。 “有信心赢得这次试剑大会第一吗?”红楹问我。 “倒是第一很有信心!” 红楹看着我干着急了一番后,坏笑地说:“别忘了,你是我夜神教红楹手下第一护法,一定不会被轻易打败的。而且姬姐姐也说了,你有机会获胜。” “胜个蛋啊!” 我有什么本事自己会不清楚?走上比武台就是给人秒杀的龙套,在清玄道宗丢脸也就算了,我不想在她面前丢脸。但是在她热切的眼神下,我又是认不了怂。 最后也只得泄气地将清姬重新背上。 “我尽力试试。” 红楹露出满意的笑容,探出手来摸摸我的头,喊:“大蠢材加油!” 真搞不懂她为什么一定要逼我上台,要说她对我抱有信心,那她也太笨蛋了。 我看时间实在很晚了,就不得不跟她说:“我该回去了。” 她理解地“嗯”了声之后,将一直抱在怀里的那件清姬穿过的小苗服交了给我。接过小苗服后,我望向她,有些许的期待地问:“你明天有空吗?”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估计忙不来。” “这样啊。” 她看得出我的失望,拿出铃铛在我面前摇了摇,我身上的铃铛也跟着响了响。 “一下为有空,两下为没空,到时候再联系!” “好!” 红楹转身离开,开心地哼着歌谣走入昏黑的小镇里,燕归来从转角里出现,瞪了我一眼后和红楹一起走进大街中,在走入下一个转角后他们俩都看不见了。 我回望了一眼背上还在生着闷气的剑后,也走上另一头回客栈的路。走了一会后,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朝红楹消失的那条街道追过去。 我不能够让她离开我! “钱袋啊!还给我啊你这个骗子!” 正文 第四十二章 隐藏至今的天赋 红楹早就溜远了,我现在身上只剩下她留给我的几文线。 贱人啊! 一边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我回到客栈,打开房门一看,只有樟叶、钱官姿和师妹在这里,都露出一副心急如焚的着急表情。但见我回来,她们的表情又变得十分吃惊,我就知道这下肯定得挨骂。 我马上笑嘻嘻地打招呼:“哟,大家咋还不睡,都聚在......哇啊!” 钱官姿一个飞扑将我压在地上,怒气冲冲地骑在我身上瞪着我:“少爷!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去青楼了?!” “哈?!” 我往她身后看去,樟叶和师妹都一副极度怀疑的眼神盯着我。我当即大声喊冤:“没有啊!我王一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想我?!” 师妹鼓着一脸怒气地问:“那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 作为一个经常撒谎的男人,随口编一个谎根本不成问题,我马上回道:“我就是太早睡不着,四处逛逛!” 师妹怀疑地问:“逛这么久?” “闲着嘛。” 钱官姿在我身上嗅了好半天,最后皱着眉头道:“臭臭的,没有闻到女人香。” 我一边推开钱官姿站起来,一边问自己鸣冤:“所以说我是清白的,就是在镇上逛逛。”站起来后又赶忙拍了拍身后的清姬:“你们想想啊,我出门的时候可是带着小清姬的,现在也是背着她,怎么可能会带着她去那种地方?” 众人一听我这么解释,又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钱官姿生气得快,道歉也快:“对不起呐少爷,我不应该怀疑你的,这不是担心你嘛,我才这么紧张。” “哼——” 我很干脆地别过了脸,钱官姿欲哭地拉着我的手卖可怜。 师妹还是那倔气的小孩子性格,见我这得瑟的模样,她就是说不出道歉的话。樟叶不愧是成熟的长辈,坦荡地对我道:“王一你虽然坏心思多了点,但是这次确实是我们误会你了。” 什么叫这次误会了?才不会出现我去青楼的那一天! 她们不怀疑我之后,我就左右望了下,好奇地问道:“小柳和小郑呢?我出门的时候柳生还醉在床上躺着,这么快就醒酒到处跑了吗?” 说到这个,她们的神色黯然。 樟叶长老徐徐地说道:“我运功把柳生身体内的酒气逼出,因为大家都担心你是不是去了青楼胡混,我就让他们两个去那里找你。”然后他忧郁地补上一句重点:“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我的神情也跟着变得黯然,说了一句:“我去叫他们回来。”就转过身迈步出门。 钱官姿一把将我按在地上,再一次骑在我的身上,喊:“不行!少爷你去的话,一定会学坏的!” 我拼命挣扎大喊:“放开我!我不甘心啊!他们都去浪了,我怎么可以待在这里这么窝囊啊!” ......最后还没有去成。 樟叶实在按捺不住,就亲自去了一趟,半个时辰之后等他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提着那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柳生也就算了,他确实是有当风流公子的潜质。不过连郑云飞也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这实在叫人不知如何评价是好。 柳生趁着醉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呤了一句:“肚中八两酒,怀里有佳人。”还大胆地伸手过来想调戏钱官姿,结果被一拳揍得晕了过去。 钱官姿“哼”了一声,师妹对这两人摇了摇头,鄙夷地说:“没救了。” 这时我才侥幸自己没溜去青楼。 钱官姿和师妹一起回去睡觉了,我将醉得不醒人事的老柳老郑扔到一张床上后,我自己就独占一张床睡大觉。樟叶不需要睡觉,坐在他们旁边照看着这两个醉汉,闹了一会后两人就安静下来。后来我睡着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半夜里偶尔出现“嗯嗯啊啊”的怪声。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一看,只见樟叶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而郑柳两个帅哥衣衫不整地搂在一起,仍然在沉沉熟睡。 这种情况下,如果有相机的话肯定是必须拍下来几张的,将来用来威胁他们的物证。 我原地木然地站了一会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决定还是悄悄离开为妙,眼不见为净。下了楼,我到客栈的后院洗了把脸。正巧师妹和打哈欠的钱官姿也一起下楼了,问起我昨晚情况如何。我正要编个好听一点的谎,突然楼上传来郑云飞一阵惨叫,很快又传来柳生的一阵尖叫。 嗯,肯定是发生了喜闻乐见的醒来发现自己跟一个男人酒后乱X的狗血剧情,而且这次还两个都是男的,别提多刺激了! 听到男子的房间那么吵闹,钱官姿和师妹正要赶去察看是怎么回事,我连忙拉住她们两个,坦然地安慰道:“没事~就是他们想起昨晚自己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现在心里特自责呢,你们也别去打扰他们啦。” 两个单纯的女孩子想了想也觉得是,就没有上去,避免了看到那么不堪的一幕。 等待试剑大会开幕的这三天空闲日子里,钱官姿和师妹打算上午一起结伴上街玩。钱官姿强烈邀请我一起去,被我狠心拒绝了。且不说跟着两个女孩子逛街有多么无聊,更重要的是今天我有点事情要做,没空奉陪她们。 我一个人背着清姬跑出小镇外围的山地上,找了一片平坦空阔的地方之后,将清姬从剑鞘里拔了出来。她昨晚曾跟我提了一下今天要再训练我一次,虽然我对自己已经死心,训不训都是那个死样,不过既然清姬强烈要求,我也只能够答应。 我将她举到面前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又叫我训练的原因了吧?之前不是已经很明白,我是个废柴的事实吗?” “若不是楹的要求,我才懒得理你。”她按照常例地给了我脸色看之后又道:“我昨天发现了一些事,或者你还没有废柴到一无是处的地步。” “哈?”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点也激动不起来,毕竟当了这么多年废柴,我早就看透了,“那你说说看发现了什么?” 她却是啰啰嗦嗦地说另一件事:“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楹要你去参加试剑大会,也有着她的目的。她并非要骗你,只是她不好意思将事情说出来。” 我不耐烦地甩了甩她道:“用你说,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清姬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其实也没了解她多少吧,不过她叫我参加试剑大会的时候,我还是大概看得她心里面有些歉意。所以才愿意赌上我这条老命帮她一把的,虽然我废柴了点帮不上忙......”说到最后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脸。 清姬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那么现在我告诉你,你的废柴症可能还有得一救,有机会在试剑大会上取得不错的成绩。” 我的心猛然一动,死死地盯着这把剑,她怎么也不像是会无聊到骗我玩的剑。 “此话当真?! “只是可能,还需验证一番。” 我又有些失望,毕竟连赵无极这个清玄道宗的掌门都说我废柴到家了,她还能怎么办? “那要怎么做?” “你先用我来练一遍你们清玄道宗的剑法看看。” “不是已经和你练过好几遍了嘛。” 嘴上是这样抱怨着,我还是握着她,一招一式地在这片空地上舞起剑来。地上的枯叶随着我的剑气飘荡,在这大清早的做些运动还是挺有意思的事。 清姬骂了一句:“你在练太极剑吗?” 我心里暗暗地说:“这么严干嘛。”手上听话地加快了点速度,并且在清姬的一催再催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舞了一遍清玄剑法,周围的叶子随着剑气乱七八遭地乱飞乱撞,还不时打到我的脸上,老生痛了。 “可以了。” 在清姬叫停之后,我才停下来,擦了把汗,还拿出小葫芦喝了口水。 清姬又道:“把你的雕刻小刀拿出来。” 我不禁觉得奇怪,还是按她的吩咐,先把她收入剑鞘中,又取出了师傅给我的那把淬铁牙。 “要雕啥?” 然而接下来,清姬却是提出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命令:“用这把小刀,练一次清玄道宗的剑法。” “哈?!” 我满头疑问号地侧着脸看向背后的清姬。 “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练不练,随你。” 虽然我觉得她这个要求很奇葩,不过听她态度那么认真,也只得乖乖地握着淬铁牙挥出了清玄剑法的第一式“晨光万丈”。 踩着步伐向前一剌后,就觉得特别诡异,这东西也太短了点吧。 然后是第二式“月上西山”,转身往上一挑,还是没有什么感觉。 清姬:“快点!”语气还是十分严厉。 我只得加快了数倍速度,从重新从第一式开始,把清玄剑法初阶的一到三十八式快速地舞了一遍。 第一次用小刀来使剑法,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不适,不过很快我就发现特别顺手,能够一骨碌地就将清玄剑法使出来。其原因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作为一个木雕小能手,我使小刀理所当然比起用剑要溜得多了!一套早已经练熟的清玄剑法,我只要好好用小刀练一遍就有了感觉。 “用灵气!”清姬厉声道。 我马上把灵气注入小刀中,一刀挥出,剑气将近处的一棵小树横腰切下。 我就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呼,又同时继续运起灵气挥着小刀练清玄剑法,一道道剑气凌厉的破开空气呼啸地划过,连我舞剑的身法也带动了叶子如旋风般飘起。尽管挥出的剑气威力远比师妹用剑挥出的威力要低,剑气的长度也要短得多,但却是让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淋漓尽致地将清玄剑法施展出来。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这是一把抖S的剑 一套清玄剑法练了四遍之后才满足地停下来。 这下我可高兴坏了,没想到一把小刀还可以这么玩,简直就像柳生用纸扇当剑使那么牛,不但能打还特能装! 我拿着淬铁牙在五指之间旋转了几圈,问清姬:“你是怎么知道我有这样的天赋?” “昨日在大泽里,你仓促之间跳起来并使用那招高明的剑招时,我就发现你的注意力、协调力和反应神经都非常好,虽然剑使起来不太灵活,但像你手中的小刀就使得非常出色,这点从你平日经常雕一些没用的精致玩意就可知晓。” 我将清姬拔出来,与淬铁牙比较了一番:“不过昨日我是用剑使出‘湖光十色’,而不是这把小刀。” 清姬开始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你以前所以没能使出那剑招,我想大概有两个原因。一是你平时太散漫,没有认真出剑;而昨日危急之下,你终于拼尽全力。二是你的灵力太弱,不足以施放出足够强横的剑气;但是昨天你突然间灵气充盈,我估计是与你身上的疤痕有关。” 她说的第一点,我是认同的,但是第二点我却是很不解:“这灵气跟疤痕怎么就扯上关系了?” “还记得你的伤口是用什么来填上?” 经她这么一提,我当即醒悟过来,摸着脸上的疤痕惊问:“难道玉肌凝肤液还有什么特别效果?!” “没错,你大概不知道这种仙药的奥妙和珍贵之处,玉肌凝肤液除了能够填补人缺失的皮肉之外,它本身也是拥有浓缩了巨大灵气的灵液,现在它成了你的一块血肉,能为你提供灵气也是当然。昨天你使出剑招的那刹那,我就察觉到你身上有着不同于平常的灵气一闪而现,估计是你无意中激发了疤痕里潜在的灵气能量,所以你才能在关键时刻使出那一招高明的剑招。” “原来如此!” 我不禁对这把剑刮目相看:“可以啊!之前以为你只会吹牛,没想到原来你还真的会教人!” 我可以感觉到她又生气了。 不过想了下,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表情古怪地问她:“既然你早就察觉到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如果不是红楹逼你助我赢试剑大会,你根本就不会跟我说这些吧?” “是又如何?”她无情地说。 ......我的心隐隐作痛。 原本以为跟她混了这么久,好歹也有点感情了,没想到她对我还是这般薄情。不过她怎么说也好,毕竟现在也是有恩于我,我也没法指责她什么,而且得知自己并不是那么废柴之后,我也确实很开心,所以她说什么都算了。只是有些担心地问:“离试剑大会只有三天了,我就算再怎么天才也好像打不过那些筑基期的对手吧?” 清姬却是很自信地说:“既然你现在的武器成了雕刻小刀,那么我便可以空出来,在对敌中辅助你。”她还从剑鞘中飞出,浮着空中用剑尖指着我:“而且这三天,我会尽会力将你耍小刀的本领和疤痕的能量激发出来,你最好先做好会死掉的觉悟。” 我冷汗直流,偷偷作好闪避的姿势。 “请问一下,为什么我会有死掉的危险呢?” “按照昨天那样,你只会在危急的情况下拼命,并且将疤痕的能量激发出来,那让你实力提升最快的捷径当然就是用死来逼你。” “我觉得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商量别的方式......” 她也不喊一声准备,直接就飞来剌向我,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我猛地发劲跳开,才堪堪躲开了她这一剑。在地上滚了两圈,刚爬起来清姬就调转方向追着我的屁股捅。 我迅速念剑咒,但居然无效!无效!无效! “不带这么玩吧!” 我迅速滚到一边去,但这次没及时躲开,屁股被她割出一道浅浅的口子,裤子也破了个洞。 “嗷呜——你个臭流氓!” 清姬停在半空中,第一次见她略有些得意的样子:“你妄想支配我的日子已经过去,因为昨晚我已经改了剑咒。” 剑咒原来还能换啊! 我一边捂住屁股一边夺路狂奔,回头一看,清姬已经迫在眉睫。情急之下,我迅速作出回击,反手一招月上西山握着淬铁牙往上一挑,“叮”的一声将清姬击开,自己也受不住冲击力一屁股坐到身上,磕着了屁股的伤口,痛得我一阵吱呀咧嘴。 清姬很快就缓了下来,对我说:“继续。” 我涕泪求饶:“我不练了!我不参加试剑大会了,行不?!” “不参加就直接要你的命!” 没有给我后悔的余地,也丝毫不打算跟我讲道理,她又袭来。 和她斗了几个回合,清姬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又在我身上割了几道口子,伤口不停地溢出鲜血。我逐渐感觉到了,她说得那么冷冰冰并且理所当然的样子,但是内心却为追着我捅而产生莫名的愉悦! 不管怎么说,这也做得太过了吧!还他妈那么开心! 我侧身避开并回手一刀将清姬击开:“他娘的,我给你脸了!” 刚才那一刀似乎稍微有了点威力,把清姬击打得在半空中晃了一下才稳下来。但她马上又转过来对我进行更加猛烈的攻势,在我身上不停地留下伤口,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 痛死我了!而且这也太刺激了! 到最后我浑身是伤地跪着哭喊:“姐,求你了!我不玩了!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我的哀求终于得到了回应,清姬总算放过了我,在我面前停下来插在地上。内心明明是很享受我认怂的模样,但语气还是那么冷冰冰的说:“差不多了,我给你疗伤。” 从她剑身上溢出青蓝色的气雾,慢慢地飘向我,渗入我的伤口中。清凉清凉的,就跟涂了薄荷一样,不但一点都不痛,就连我的精神也觉得无比舒畅。 没想到清姬还有这手准备,虽然下手那么狠,但总算还有点良心。 不消多久,我身上这些小伤口都迅速愈合,连一点疤都没有留下。水相性神剑的清姬居然拥有这种神奇的疗术,还有多少厉害的的本领是我这个当剑主的还不知道的? 我刚站了起来,清姬也跟着飘起来说:“继续吧。” 听她说出这话,我失了神,手里的小刀颓然地掉到地上。 良久之后我失声大喊:“不是吧——” ......包受酷刑被虐了一个上午。 我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山上走下来的,回到小镇的时候,已经衣服破烂不堪,沾满了血迹和泥土、草屑,比乞丐还惨十倍,路上的人看到我都远远地躲着,看到我身上的血迹就说我是杀人犯那就太不对了,这副样子简直就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师妹和钱官姿本来是说这个上午到街上逛的,刚好碰上了,她们不知道从哪个街头发现了我,喊着我的名字跑了过来。 “少爷少爷!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上午没见就变成这个样子?” “二师兄,你,你还活着吗?” 她们急着翻看着我破烂的衣服,却又不见我身上有任何的伤口,神情又安心了一些。 我“哇”的一声哭着喊着向师妹扑去,但是师妹目光中却是露出一丝嫌弃之色,后退了两步。我心更加心酸之余,转而扑向钱官姿,钱官姿一手将我挡住,无奈地说道:“别过来啦少爷,你会弄脏我的新衣服。” “我都这样了!你们还只顾着衣服!” “可是二师兄你身上又没有受伤。” “肯定是少爷你到处滚,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那我真是闲着没事干了! 正想要不要强行搂住钱官姿,让她尝尝少爷的威严时,街上的人群变得骚动起来。我们三人随着他们的目光一看,只见街道的另一头来了一队人马。她们大多都是穿着盔甲的豪壮的女性,也有部分像是侍女丫环的女子,粗略一看这三十几人竟然全部都是女的。 钱官姿嘟囔了一句:“都是女的耶,难道是潭影落花宫的人吗?” 我道:“不像啊,潭影落花宫也是修真界五大派之一,这样全副盔甲的也不怕笑死人。” 又看见她们队伍中的旗帜,绿底的旗面上有着四片叶子的图案,上面大大一个绿字。邻近在路人议论小声地议论,这是绿苗王室的旗。 绿苗国王族来人了? 她们的队伍从大街上经过,前排的女子骑兵手持长矛开路,中间是重兵看护的一架尊华马车,里面肯定是哪个了不得的绿苗王族的人。而且看这一队人全部都是女性,侍女也那么多,里面那个王族的人很可能也是个女的。 队伍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为了避免麻烦,我们像其他人一样主动让开了一条路。看着大队伍从我们跟前缓缓经过,路人都睁大了眼睛围观。等那尊华的马车经过时,我发现马车的窗帘微微的掀开,里面有着张小脸和充满灵性的眼睛在往外好奇地张望,虽然看不看具体长什么模样,但应该是个很年轻的美丽女孩。 恰好她跟我对上了视线,目光饱含着复杂的感情。 她叫了跟随马车前行的一名侍女过去,在马车窗口对侍女悄悄地说了两句话,两人一直奇怪地盯着我看。我在想自己是不是长得太帅,被这个绿苗王室的女孩看中了。 那侍女接过里面的女孩递给她的一个小物件,应诺之后就快步走到我面前,露出着厌恶的表情将那小物件递给了我。 “蔷薇公主见你可怜,赠予你这块玉饰,你感恩地接受吧。” 我呆呆地接过侍女递来的小块白玉,是一只白玉猪头,我还想问她干嘛莫名其妙的要送东西给我,那侍女已经匆匆从我面前离开跟上车队。 我握着这小只白玉猪头愣了好久,直到车队已经走远了,我才恍然大悟。 “他娘的!老子是湘南皇子,才不是乞丐啊!”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敢不敢吃清水豆腐? 本公子原名禹一,贵为湘南王室大皇子,从小被送到清玄道宗学习修仙道术。因“禹”为王族姓氏,为隐藏王族尊贵之身,故改随师傅王姓,现名:王一。 今天居然被绿苗国的公主当成是乞丐,身为一名湘南皇子,这是奇耻大辱啊! 我狠狠地跺了几脚地,惹得师妹和钱官姿捂腹大笑,她俩可是清楚我的凡世身份。 身心饱受创伤,在回去客栈的路上还不时被两个女孩子笑话,虽然气愤但也无可奈何。现在这样模样也难怪会被人当成是乞丐,而且昨晚被红楹那个小贱人骗走了几乎所有的钱财后,我比乞丐还穷。要不是向师妹借了点钱用,我估计要跳进河道里捞鱼吃。不过绿苗公主送的这个小巧白玉猪头是无辜的,我总不能扔了它那么浪费,看样应该是挺贵重的玩意,卖了应该能换不少钱。 蔷薇公主是吧?我记住了! 回到客栈,好好地洗了个澡后换了件衣服后,我回到房间里打坐恢复上午所消耗的灵气。 这一场地狱式的特训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体内的灵气增加了不少,而且我现在能够感觉到疤痕有着微弱异样,隐隐有种灵气的灼感,仙药重塑的血肉在逐渐发挥出其隐藏着的强大灵气。欣喜归欣喜,不过毕竟相基资质的高低才是基本,再算我再怎么努力老死也只能够修炼金丹期。 一个下午都在打坐,并且努力与身上各处的疤痕建立联结,以寻求更灵活利用这部分灵气的方法,我可不想每次都要在危急关头才逼出这股能量,到时候逼不出来就完蛋了。 晚上下楼吃晚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奇怪。柳生和郑云飞两人坐得远远的,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视线也没有跟对方对上一眼,也几乎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话。饶是我真的很好奇他们昨晚去青楼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是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我夹菜给师妹,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拒绝我的好意,不过似乎还有些羞涩的样子,看来已经逐渐融入父女的角色当中。钱官姿仍然胃口那么好,吃得那么香。樟叶看起来在想着些什么,没有动筷,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他不需要吃东西,也不知道从昨晚开始他去哪里干了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大成寺一行人巧合坐在我们隔壁桌吃饭,他们大都在吃青菜白饭,只有那个原榆老变态又是喝酒又吃肉的,还猥琐地邀请樟叶长老今晚找个无人地方好好详谈一番。 说真的,如果我是樟叶,早就一剑劈过去了。 晚饭之后,我跟大家说要去练剑今晚不用管我,他们一个个都很吃惊。 钱官姿郁闷地站在客栈门口对我说:“少爷,已经差不多要开始比赛了,你这时候临急抱佛脚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趁着现在下山了,跟我们一起去玩呗。” 师妹也有些怪我整天都没有理她,小声地抱怨:“就是,练不练都是那样。” 我听到了师妹这样说就不爽,转过头酷酷地对她说:“师妹,好大口气嘛,等过两天师兄我跟你较量一场,到时把你屁股打得开花!”虽然说出来有点以大欺小的意味,不过基本上这一年来几次较量都是师妹压倒性地虐我。 师妹懒得睬我,大家也留我不住,我便背着清姬离开了客栈,跑到山林里准备第二阶段修炼计划。 虽然上午被虐得那么惨,不过人为了更强的力量,往往能够忍耐很多事情,比如有些人还不惜堕入魔道以获取更强的力量。另外今晚我之所以会再来是还有原因的,第二阶段的修炼计划是清姬人态现化与我实战一番。我知道我打她不过,但是无论如何,不把上午的仇报回来我就是不甘心——至少我吃到她的豆腐! 山林里昏黑,但幸在月光也算光亮,而我道行再不济,感知能力也还算不错,黑暗的环境对我影响不大。 我将清姬拔出,她人态现化,以高冷女神的身姿出现在我面前。 我笑嘻嘻地说:“准备好挨揍了吗?” 她对我的妄言不屑一顾:“赶紧。” 与清姬较量,我没打算使用淬铁牙,毕竟这把小刀削铁如泥,真的会伤到清姬我又舍不得下手,只是拿出一把从街上买来的小刀。 但清姬看到后就皱起眉头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王一就算人品不行,也不至于对美女动刀子,怎么可以会跟你认真。” 这话进了清姬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她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厌恶:“对一个剑灵怀有非分之想,就这一点,足够成为我在这里杀了你的理由!” “都想到哪里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吧!我是本着一番好意,你现在手无寸铁,伤着你了怎么办?虽然你上午简直就是个变态,但我也是有原则的男人!”说得那么漂亮,可是我真的想吃她的豆腐,这个老是把我往死里揍的女人,反而更加激起我要吃她豆腐的变态心理!到时候她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清姬挥了一下手指,招呼也不打就挥出一道剑气划向我。 经常上午的训练,我的反应速度更加快。急忙用街上买来的小刀运起灵气一挑,将迎面而来的剑气挡下。“呯啷”一声,小刀碎成了十几块,我手里只握着个柄。 很危险! “等等,这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啊。” 清姬又甩了两道剑气过来,我连忙避开其中一道,并且马上掏出淬铁牙将另一道剑气一刀劈开,但还是被震得飞退数步。 我不禁大声喊:“住手啊!我发现这跟你变成剑捅我不一样啊!这些剑气收放不能自如,分分钟真的会把我卸下一根胳膊大腿!” “那你就要认真了!” 清姬一下子跃到我面前,用两根泛着青蓝水光的手指所向披靡地刺向我,毫无疑问如果碰到的话肯定得受伤。 我迅速用淬铁牙挡住她的手指,并且一脚踹过去。清姬也反应很快,几乎与我同时踢出了一脚。两**碰,我的力量不如她,一下子就被踹飞出去。感知到她追来,我在半空中迅速调整身体平衡,想也不想就把左手朝清姬一抬。手腕里绑着的小葫芦喷出一道水流,清姬直接用气势就将水流驱散,等我落地再起抬起刀子的时候,她已经来到我的跟前,两根手指抵着我的下巴。 被驱散开的水四散,洒在我的身上,沿着的我脸上的疤痕流到下巴,滴落到清姬食指和中指间。 我紧张地盯着清姬,她默默地向我施压,直到一会后她才收回手,指间的水滴滴落。我就像被狠狠掐住脖子,现在才得以喘一口气,有那么一会还真的以为她要杀我。 清姬高高在上地站在我面前,冷冰冰地说:“反应很快,协调能力很强,半空中调整平衡的动作是王喵喵教的?” “是啦。” “进步得很快,但以这种程度想赢得试剑大会简直是痴人说梦。” 虽然已经从这把剑口中听过无数次类似的说话,但是每次都是那么令人不爽。 “很好!”喘过气后,我挺直腰杆子对着她:“你已经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别怪老子一不小心伤了你,你又哭又闹的......飞鸟投林!” 这次我也不跟她打招呼,偷袭般地将手中的小刀朝她抛出,青光一闪已经出现到她面前。清姬没想到我这么大胆,吃了一惊的同时迅速地侧过身,并用手指将淬铁牙弹到身后。避过这一招后,清姬立刻转过头凶巴巴地望向我,往前踏出两步想给我一点教训。 我心里乐了,不禁扬起坏笑。 嘴上是喊“飞鸟投林”,不过这招是老子新创招式“归鸟返巢”! 淬铁牙在半空中旋转了半圈,迅速地朝清姬背后袭来。直到我扬起笑容,清姬才察觉到有变,迅速地跳起来。而我早就准备好,在清姬跳起来那瞬间也跟着跳到她面前,在她料所不及的刹那间紧紧地抱住了她,并且得意地大喊:“你输了!” 淬铁牙插到地上,我们两个也摔在地上,额头还撞到她的额头。 清姬呆呆地望着我,仍然惊魂未定。我压在她的身上,人打赢了便宜也占了,本应该得意万分,但此时盯着她近在尺寸的脸却也跟着懵了,心在怦然跳动。 虽然我是计划吃她豆腐才跟她开打的,不过实际做出这种罪孽的行为后,我又深感后悔。 慌忙弹起来。 “我跟你说啊,谁跟谁打架不会有点身体接触的,你千万别多想,这都是意外!” 清姬静静地躺在地上好一会,才撑起身体慢慢地站起来看向我。她那表情,还有我感觉到的她的心情,都是那么的愤怒,同时还夹带着那么一点微小的羞涩。 “你还是给我去死!” 我就知道,跟女人打架就是容易吃亏! 立马转过身就跑,飙着眼泪穿过一棵又一棵的树,我都可以感觉到疤痕在我急催之下激发出了强大的灵气,这跑路的速度绝对是我有生以来最快! 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清姬在后面追杀我! “不讲理啊!赢了你就要杀人,谁跟你玩啊!” 凄惨的喊声在昏黑的森林里回荡。 最后跑到盆地边缘,在一条大河和瀑布前面停顿了片刻,正准备跳落瀑布的时候被追上,前所未有猛烈地被揍了一顿,几乎被打成残废。 没杀死我实在是太好啦,而且把我打残之后清姬居然用水疗法术把我的伤治好。 正当我以为暴风雨已经过去的时候,她又把我按地上狠狠继续打了个半残废,接着又用水疗法术把我治好。 魔鬼啊! 似乎是打了个爽,清姬此时的心情畅快了不少,但也用着比以往更加嫌恶的语气朝我说:“继续训练。” 我趴在地上装死尸,谁会再让她训练啊! 清姬看穿了我心里的小九九,随手唤出一条水绳将我的脚绑住,拖着我走回去原来那块空地。一路磕磕撞撞的,还在荆棘扎了几下。 我最后还是选择放弃装死尸,站起来擦着脏兮兮的脸和衣服后,颓丧地跟她回去继续训练。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在别人家井底洗澡 之前在水镜峰时,清姬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把我训得这么凶。发掘出我的天赋之后,这把剑比我还激动。可能是那什么,为人师者津津自喜,喜欢“调/教”他人的。之前的话,大概是打从心底觉得我没救了,所以才没认真教导我。 大清早,我又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慢吞吞地走在回客栈的大街上,再一次迎接了路人怀疑、同情还有畏怕的视线。 这一晚训得我真的累了,走在路上都不停地打哈欠。 突然听到前面有吵闹声,抬起没精神的脑袋一看,只见到前面有几个不知道什么门派的弟子在对一个早餐小贩欺欺霸霸,揪着那小贩的衣服将他丢到地上,还将那早餐的小车推倒在地。 真是一群修真者中的败类。 毕竟修真者也是人,自然会有善恶之分。清玄道宗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恶霸,不过不同的是,清玄道宗里有很多有个性的怪人,如果有人敢在山上这么拽,出门就被打十遍! 那几个败类每人拿着两个包就从那小贩的摊前离开,正巧从我身边走过。虽然我看他们不惯,不过以我的实力还真不敢当出头鸟,就当没看见继续走我的路。 然而麻烦还是找上了我,路过的时候与他们中的一个大胖子碰到了肩,那胖子停下来,脸露厌恶之色地朝我破口大骂:“臭乞丐,走路不长眼啊!” 这就不能忍了! 我是湘南国皇子,真的不是乞丐! 我停下来回头就骂:“去你娘的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 他们估计做梦也没想到一个乞丐也敢这么凶,马上全都怒了,一个个都准备揍我的样子......虽然我真的不是乞丐,他们也很快就发现我身上背着剑。 “哪里来的流浪剑客?混得跟乞丐一样。” “想趁试剑大会在这里举行,随便讨好哪个修真者,拜入大门派吗?” “算了吧,哪个门派都不会收你这样的废物的,哈哈哈哈。” 他们放肆大笑,都忘记了揍我。 好歹我了是清玄道宗最有个性的人之一,也不考虑后果,直接抬起左手用小葫芦强大的水流喷了他们一身,还得意地喊:“爷爷给孙子们洗澡啦!” 他们被喷得没有一点防备,不少人还摔倒在地上。然后趁他们慌乱之际,我赶紧转身开溜。 嘻嘻,装完逼就跑,这感觉倍儿爽! 他们很快就爬起来,一路追着我在后面各种喷骂。我拼命地跑,一转弯跑进了一间茶楼里,又跑上了二楼,在他们跑进茶楼的时候,我又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跑进一条小巷子里。听见后面他们追喊的声音,我又一个跳跃翻进一户寻常百姓家的内墙里。见这院子里有个井便跳了进去,双手双脚撑住井里的墙壁,将气息隐藏起来。 听着那伙人的骂喊声远去,我在井里又躲了一会儿。等觉得差不多了,手脚都有点麻了,才敢离开这口井。刚一动,手按在井壁的青苔上滑了一下,整个人都失控地掉进井底,“哗”一声在井下溅起了一片水花。 我泡在水里傻愣了一会。 得了,干脆洗个澡再上去。 我把清姬拔出插在井壁,把脏衣服都脱下来,又将所有的东西都收进小葫芦里,最后把小葫芦挂在清姬的剑柄。 这一切举动清姬都看得清清楚楚,只听见她深有感触地在我脑海里说:“你真的没救了。” 人贱起来就是那么无所畏惧,谁叫她特训的时候虐我千百遍,只要她不是准备打死我,我管她是不是看得辣眼睛。 一边哼着歌,一边用破布擦身体,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将小葫芦从清姬的剑柄处取下,将井里的洗澡水全部吸入小葫芦里,这样的话这里很快又会恢复满满的干净井水。 看,我果然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井口的光却是暗了下来。我抬头一看,一个木桶抛了下来,“咚”的砸中了我的脑袋。又迷晕地一看,这木桶还绑着一条麻绳,想打桶井水? 这时井口上传来一个老大妈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响?” 等她凑头往井下看,我跟她对着了视线,忙喊:“有人呢大妈,别扔东西下来。” 大妈被吓得像见鬼了那般大喊跑掉,我赶紧把清姬带上,一下子跳出了井口。等上来时,发现大妈已经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估计是找人去了。我想解释都没机会,而且这趟事还真不好解释。相信不久之后,这个月潭镇会多一个井下有光屁股男人的民间故事。 趁大妈还没有找人来,我赶紧在小葫芦里找衣服。清姬这两天把我带出来的两件道袍都毁了,我只能够拿件樟叶送的苗服穿上。鞋都还没有穿,就听到大妈招呼着一些人,从前门准备到后院。我赶紧背上清姬翻墙跳了出去,在小巷子里一边穿着靴,一边听着里面大妈跟大家讲刚才发生了什么。 穿好鞋子后,我整了整衣服,把发型扎好,昂首挺胸地走回到大街上。 洗了个井水澡,整个人神清气爽! 结果转了个弯就遇到刚才闹上了那几个修真弟子,我连忙驻足在旁边街上的一档卖面具的小摊里,随便拿了一个鬼怪罗刹面具蒙住脸。 还好他们没有发现我,很快就从我身边经过了,一个个湿搭搭的气愤地骂着脏话,估计那些脏话都是冲我的。 我对着他们的背影奸笑了好一会,那卖面具的大叔不耐烦地问:“小兄弟,你到底买不买啊?” 我掏出了红楹留给我的最后了几文线拍到小贩的手里,就戴着鬼怪面具回去街上,免得又被跟他们撞见。虽然我已经换过一身苗服,但是脸上的三道疤实在太好认了。 结果走了一会就发现迷路了,都不知道自己被追到哪里去,还是问人“望月客栈”的方向才找到回路。 回到客栈后栽到床上就睡了。 可是没睡多久就听到吵闹声醒来,坐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钱官姿踢门而进,还有柳生、师妹、郑云飞都涌进来。我还以为自己又莫名其妙犯了什么事遭众人批斗,不过看他们进来没弄我,全部都脸色阴沉的。再仔细看看钱官姿,脸肿了,衣服也破了口子,还有点生气的样子。 她扑到我身上,忿忿不平地向我抱怨:“少爷,我被人欺负了!” 我吃了一惊,立马怒道:“是谁那么大胆!”我是真的想问谁那么不要命了。 “是一群天诛门的人!” 天诛门,这个门派我知道,也是中州五大派之一,来这里肯定也是参加试剑大会的。 我问:“你怎么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钱官姿马上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前晚老柳和老郑不是去了青楼吗?还玩得那么开心!我这两天就一直很好奇呀,这个青楼到底是怎么一个地方,就忍不住找老柳问了。可是他多坏啊,死活不肯告诉我里面有什么好玩的,还叫我好奇的话自己去看看。我又不是傻呀,当然知道一个干净的女孩子不能够去那种地方啦!我就拖着他,强拉着他去。刚好老郑也在,我也拖着他一起去,他们两个经验丰富嘛!” 一提青楼的事柳生和郑云飞就抬不起头见人,特别是钱官姿还说什么“玩得开心”、“经验丰富”的话,更加是损得他们俩都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见钱官姿越说越远,就打住:“重点!” “嗨~少爷你听我好好说完。于是吧,我就带着拖着他们两个去青楼,还没去到就遇到一伙奇怪的人,就是我跟少爷你说那群天诛门的人嘛。我见他们一个个都全身湿透,也不知道是不是穿着衣服下河游泳了,还一直在骂脏话。” 听到此,我眼皮跳了跳。 钱官姿继续说:“我就多看了几眼,结果他们居然向我叫嚣,问我‘你瞅啥?!’我就不高兴啦,回了一句‘瞧你咋地!’他们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要教训我。我就随便踢了一脚踢飞了那个想过来教训我的人,结果他们其他人都动武器了,那我就跟他们打起来了呗!少爷你看呀,我这脸都被他们打肿了!” 我惊恐地转过头朝柳生他们问:“死人了没?” 柳生眉头紧锁,苦恼地说:“轻伤三个重伤两个,有个都被打得吐血昏迷了,也不知道活不活得成。” 我痛心地说:“你们怎么就不阻止她呀!” 柳生满脸无奈地摊开双手:“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栓不住这疯狗!” 钱官姿想揍柳生,被我狠狠一掌拍了脑袋,痛心地指着她喊:“你这孽障啊!出了山门也不知道收敛点,非要惹出个大祸不可!” 钱官姿觉得自己很委屈,嘟着嘴嚷嚷道:“是他们先惹我的!我的脸都被打肿了!” 我都想再几巴掌抡过去。 郑云飞冷静地分析道:“我们回来的时候遇到樟叶长老和清清,将事一说,樟叶长老就着急地去了天诛门那里,向人家赔罪。但愿天诛门的领队不是个冲动的人,不然这事没法简单收拾了。” 我叹了口气:“我看悬,我也跟他们天诛门那些人也见了一面,见都是些品行恶劣之徒,估计他们领队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就惊奇地看向我了。 郑云飞问:“你见过?” “你们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之所以湿了个透,就是我喷湿他们的呗。” 众人一阵沉默。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不爽就是干到不要脸 众人都留守在房间里,等着樟叶长老回来。 我实在有点困,就爬上床先小睡一会。钱官姿也挤上来要跟我睡,本来以为她闹着玩也由着她,没想她这个主犯闹出这么大的祸睡得比我还快,睡相还特别安心特别香。 睡了大概没多久,就听到樟叶长老回来的声音。 一进房门,樟叶见大家都紧张地看着他,便笑道:“大家不用这么担心,没什么大事。”就在大家为他这句话感到欣喜的时候,樟叶又补充道:“我已经把他们领队打了,再坏的情况也不过是两个门派打一场而已。” 众人刚露出的笑容又变得黯淡失色。 柳生坐在圆桌子前痛心掩脸:“这可该怎么办啊?” 樟叶长老见气氛有些悲凉,苦笑地安慰大家道:“没事的,这种情况我经常会遇到。作为清玄道宗的一分子,遇到踩上门的就打,实在打不过就飞书回山门叫帮手。要是对方敢做出太过火的事情,就灭他门派,很简单的。我们清玄道宗经常会做这种事,相信天诛门不敢轻举莽动的。” 从樟叶的笑容和他说的话看得出来,他估计忘记了是钱官姿先把天诛门的人打惨的。 这清玄道宗的掌门长老们其实都是一个尿性,哪怕是看起来软弱可欺的樟叶,有时行事也是这么不计后果。整个清玄道宗弥漫着一股“不爽就干”的风气,罪魁祸首都是这些高层们。 不过客观点说,要是没有我们清玄道宗“不爽就干”,这修真界像天诛门那群败类的修真者估计会多很多。 樟叶吩咐大家试剑大会期间要小心一点,这事算是暂时处理了。 众人散了,我继续睡觉,钱官姿还想继续挤我的床,不过还是被师妹拽走。 这一睡睡得特别不踏实,老害怕会有天诛门的闯进来,把还没有一点提防的我给捅了。再三叮嘱清姬要保护好我,虽然她没有理我,不过我还是安心一点地睡着了。 睡饱之后下楼,在客栈一楼的厅堂里见一众人无聊地在打牌的,想必是这两天逛街逛腻了,又因为上午的事而闹得又无聊又烦,所以才聚在一起玩点桌游打发时间。 我把正在打牌的师妹拉了出来,到角落里小声谈话。 师妹有点疑惑地问我:“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 “我害怕这事会丢人,别让他们知道。”然后又笑嘻嘻地说:“师妹啊,你跟我到山上干一场好不好?” 然而师妹却奇怪地红了脸,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诧、厌恶、矛盾还有各种复杂的神情,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山,山上......” “对啊,山上多好啊,闹出多大的动静都没人知道。” “你,你是,认真的?” “当然!你怕了吗?” 哪知她忽然猛地一巴掌搧到我的脸上,歇斯底里地大喊:“你臭不要脸!” 这一巴掌把我打得天旋地晕,一头栽到柳生他们的牌桌上,砸了一桌翻牌飞。 没想到师妹竟然这么大力,我还迷迷昏昏地捂住脸爬起来,分不清个东南西北,耳朵嗡嗡地响,直到好一会听得到钱官姿在喊我。 钱官姿扶着我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很痛!” 我转过身面向师妹,见她反而怒气相向,非常不解地问她:“干嘛打我呀?” “你不要脸!我以前没有看出来,没想到你是那么恶心的人,你刚才对我说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师妹又羞又怒,眼泪都溢出来,就是没有把关键的原因说出来。 见柳生、郑云飞、钱官姿,还有一楼的客人们都惊愕地望着我们,甚至把我当成是变态的看着我,我心里犯糊涂了。 “我就是叫你到山上切磋一下,怎么就不要脸了?” 师妹在生气,然而怒气迅速地消失,转而变得有点懵。 “切磋?” “对啊,我这两天练出了一点成果,想找你试一下手。”我从小葫芦里吐出两颗珠子:“你看,我还向樟叶长老借来了护身灵珠,避免不小心受伤了,这哪就成不要脸了?!” “......” 师妹哑然了半天说不出话,突然红着脸跑回楼上去。 本来我找师妹切磋比试,是想着她在一行人中是仅次于我最弱的,所以才偷偷地找她商量,免得被人笑话丢了作为师兄的脸。不过她跑掉了,我也没办法,只得找其他人来较量一下。 我扫了一眼这里的人,把柳生拉过来喊:“柳兄,你替清清陪我到山上干一场。” 柳生摇着扇子道:“王兄有这样的兴致,我没所谓,不过令妹不管了?” “嗨~小孩子脾气过会就消,别管她了。” 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我也不是没有一点气,没那么大的心跑去向她赔罪道歉安慰她不要哭什么,说到底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干嘛又生气又哭的。 钱官姿还想跟着我们去山上玩,被我拍了回去,“你给我乖乖在这里,别再闹出大祸了!” 她还不服气地小声喃喃:“明明这个祸你也有责任......” 我和柳生一起出了门走去山林,一路上我戴上了刚买来的那个面具,小心谨慎提防碰到天诛门的人。 对此,柳生劝我放下心来:“来参加试剑大会的天诛门一行人大都被揍了一遍,估计短时间内没人能来找我们麻烦。” “说是这么说,不过我觉得还是小心点为妙,要是遭到报复了怎么办。” 等走到山上,来到我这两天训练的那个场地,柳生意外地看着这里土石翻飞,树木不是倒下就是被劈开,地上到处都是剑气劈过的痕迹。 “王兄,看来你这两天的训练,不是一般的刻苦啊。” 我做着热身体操,自豪地应道:“那当然,等会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见真正的天才!” “王兄,牛皮吹得太大,小心打脸会很痛。” “没事,反正我的脸都被打肿了。” 我见柳生一副蠢蠢欲试的样子,显然被我的说话撩得想揍我了。赶快做完热身运动后,我将护身灵珠抛给他一个,双方都将护身灵珠启用。 柳生轻松地用纸扇向我招了招:“请!” 特训后初试成果,我不免有些紧张,这两天的训练有没有作用。 我从腰间掏出了淬铁牙小刀,柳生对我没有用清姬稍感意外,不过还是笑脸期待。 我见他一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就来气。脚下一发劲,我一下子猛扑向柳生,柳生不慌不忙,用纸扇接下了我刺来的小刀,并且又想用“流风回声”将我的小刀引去别去。我指间耍了一个剑花,迅速将小刀向柳生刺去。柳生眉头一皱后退了一步,又用纸扇挡住了我的小刀,再次想牵引到别处,我却又马上将小刀收了回来。 我加紧了攻势,一把雕刻小刀使得神鬼莫测,逼得柳生连连后退,惊险连连。如此交手几下后,我不禁得意大笑:“察觉到了吧!你那招‘流风回声’对付比你灵活的武器时,起不到作用!” “的确有两下子。” 柳生赞同的同时,也稍微开始认真一点,纸扇发起了攻势,使出了清玄剑法连番向我袭来,但是用纸扇作使出的剑意威力太弱,我就算用小刀也可以轻易压制他。他左脚数次踢出,都被我的来去无影的小刀威胁回去。 一时打得尘土飞扬,最后柳生在我猛烈的攻势之下出现了破绽。我小刀反手割到柳生握着纸扇的手脉,虽然因为护身灵珠的保护而没有受伤,但也迫使他手一松,纸扇掉了下来。 我接住了纸扇,停下手仰天大笑:“牛皮没吹大,果然我赢了吧!” 柳生稍呼了两口气后,脸上的笑意不减,看向我的眼神有点欣慰:“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王兄耍小刀的技巧竟然如此高超,佩服。”但语气一变,却又反而向我挑衅:“不过这样就以为已经获胜,那未免说得太早。” 我也知道柳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我打败,我之所以获胜,一是他还没有真的认真起来,二是我小刀的灵活性完全压制他的纸扇,占了很大的便宜。 我将纸扇抛还给他,得瑟地喊道:“那你再来啊,老子还没有使出全力呢!” 柳生接过纸扇后,却是将纸扇插入了腰带里,我正奇怪他不用纸扇拿什么跟我打,却见他从腰带里一抽,抽出一条青色的腰带被他抽出,原来他居然系了两条同样颜色的腰带,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又甩了一下那青色腰带,腰带竟变得笔直如尺,无形中透露着锋锐的剑气,定眼一看,那腰带实际竟然是一把没有剑柄的软剑! “柳兄,你扮猪,还藏了底牌!” 柳生微笑道:“王兄你又何尝不是?”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背上的清姬。 虽然还没有正式交手,但觉已经感觉得出,我的小刀对上这样的又长又软的剑有点不妙,甚至可以说反过来我完全被压制。 正文 第四十七章我的新招不是占便宜用 再次与柳生交手,这次的感觉节然不同。 他的软剑如狂风暴雨般向我袭来,连接近他发挥我小刀近身战的优势的机会都没有,我只能够不停地后退,拿着小刀挡着他一轮又一轮的攻势。 我往后跳去,连跳五步想拉开点距离,柳生露出了奸笑,握着软剑紧紧地追着我。 “王兄,刚才不是很大口气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别得瑟,就先跟你玩一会而已。” “我承认,王兄你的进步令我诧异,不过临急抱佛脚终究不是正路。王兄今天败下阵来后,回水镜峰先修炼个三年半载再来挑战我吧!” 这个柳长生平时也不见有这么毒舌,今儿算是见识他的真面目了。 又交手好一会后,但见柳生攻势突然停下,聚气凝神,分明是准备放大招秒我。我也急忙扎好马步,将灵气凝聚在小刀。 “残菊重绽!” “湖光十色!” 柳生的软剑化作铺天盖地的剑影向我袭来,我的小刀挥出十多道闪烁的剑气回迎。刀光剑影交缠在一起,随着一声轰呜,尘土和狂风卷起。我身体被刺中了无数剑,一下子就被打飞很远,直至撞到一棵树后才停下来。头先着地,然后整个身体轰然倒下。 并不算很痛,经过清姬的折磨之后,这点小痛我还是能够承受得住,但是护身灵珠无可避免地变红了。 顶着疼痛挺起腰杆朝柳生看去,见他从风尘中持剑走出,除了衣服和头发有点散乱以外,一点事都没有,这模样不知道多么帅气。 “王兄,承让了。” “柳兄,我让你了你居然不让我!” 他那贱贱的得意笑容又让我有了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正当他要伸手把我拉起来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灌木丛里跳出一个人影朝柳生袭来。 “敢欺负我家少爷,受死!” 柳生惊愕地转过头之际,脸上已经挨了一拳,嘴巴喷了一大片口水,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飞了很远,很远......栽落在山林里。 我坐在地上傻眼地看着钱官姿突然冒出来把柳生捶飞了,她望着柳生飞远的方向解气地双手叉在腰,得意洋洋地昂起鼻子。不用想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跟踪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不知道藏了多久。虽然我对柳生有点不爽,不过她突然就揍人的做法也太极端了。 “你怎么来了?” 钱官姿马上转头看向我,憨笑地将我拉起来,解释道:“我这不是很无聊嘛,你们两个都不在,老郑又是个呆木头,清清又回房间了,我不来找你们玩还能怎样?你看啊少爷,我刚才不是帮你报了仇,将那姓柳的混蛋揍飞了嘛,你就不表扬表扬我吗?” 我给了她一巴掌作为表扬。 她在捂着头抱怨的时候,我瞟到刚才她藏身的灌木丛里还有一人,在偷偷望向这里。被我发现后那人有慌张,随后还是从灌木丛里走出来,是师妹,畏畏缩缩害怕被责骂地走到我身边。 “二师兄......对不起。” 真是神奇啦,我这个又娇蛮又可爱的师妹居然也会有道歉的一天,这是太阳东边下山了吗? 我赶紧摸着她的头高兴地说道:“没事,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爹怎么会生你气呢......不过你在客栈到底为什么会打我呀?” 师妹又涨红了脸,没有说出个缘故来,让我甚是不解。 不过解不解释都没所谓了,反正我又不会真的生她气,就道:“来了也好,我就想找师妹你比试比试,这柳生我打不过,我就不信我连师妹你这么弱都打不过。” 我成功把她激怒了,师妹转羞为怒,握着小拳头瞪我:“比就比!” 师妹气呼呼的一副要给点颜色我瞧瞧的模样,就等柳生回来把护身灵珠借来。但是久久不见他影子,我就让将柳生打飞的钱官姿去找找,没一会钱官姿就拖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柳生回来,将护身灵珠交给我。 钱官姿鄙夷地说:“这家伙身子太弱了,都经不住一拳。” 我想啊,柳生戴着护身灵珠都被一拳打得昏迷,要是没有护身灵气保护,岂不是会被打得连头都飞出去了? 抛开昏迷的柳生不管,我将灵珠交给了师妹,各自将灵气注入其中,将护身灵气启动。然后走到空地两边,准备开始我们师兄妹的对决。 钱官姿为师妹呐喊助威,她从以前就经常来水镜峰,一直就像姐姐那样从小看着师妹长大,所以有时候比起对我更加偏心于师妹,这种场合下,她也毫无疑问地偏向于师妹。 “比武,开始!” 飞鸟投林! 归鸟返巢! 在钱官姿喊话之后,师妹抛出了手中的剑,我也同时抛出了手上的小刀。 我就知道她会出这招,特地要找她比试就是为了试一下谁的“飞鸟投林”更厉害! 我迅速侧身避开,师妹没料到我会使出跟她很相似的招数,躲避的反应慢一些,但我这招并不是全力一击,所以让她有了时间及时避开。不过就算她避开了这一次,淬铁牙也在我的操纵之下,朝师妹的背后飞了回来,她最后也只有落败的下场! 哪知钱官姿却那么多嘴,注意到淬铁牙飞回来后,大声地向师妹提醒:“小心后面!” 师妹迅速反应过来,急忙往一侧跳去。 “靠!你这裁判收了黑钱啊?!” 如果这次偷袭不成功的话,等下次师妹留了心眼我就没那么容易成功。 我一边操纵着淬铁牙调转方向飞去师妹,一边拔出清姬向师妹奔来。哪怕被说以大欺小、不要脸这类的话,我就是那么无耻要用偷袭的方式战胜师妹来证明自己! 结果喊着冲着跑到中途,不小心踩到一块小石头上被绊了一跤,手里的清姬丢了出去,淬铁牙也失控不知道飞到哪里。我一头撞向师妹,师妹慌忙中接住了我,然后两个人一股脑栽在地上。 这么一次难得的偷袭浪费掉了...... 我灰头灰脑地睁开眼,看见自己压在师妹身上。她颤抖地张着嘴,羞愤地盯着我。我就奇怪着她怎么会是这副表情,往下一看,看到自己一只罪恶的魔爪按在师妹还在发育的小面包上,手一抖一捏,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小面包真的很柔软...... 师妹抿着嘴哭了。 天杀的!我这招归鸟返巢真不是用来占便宜的! “少爷你个色狼!”钱官姿愤然地喊。 这种情况下,只能够跑路了! “对不起!” 有了经验的我没有一点犹豫,立马弹了起来转过身就跑。听到后面钱官姿追来,大喊要把我抓住揍一顿,我飙着眼泪拼命地穿过一棵棵大树,跨过一道道灌木丛,跑到大瀑布的悬崖前。在被钱官姿即将抓住之际,纵身一跳,沿着瀑布的水流在空中调整身体平衡,最后以完美的垂直线插入瀑布下的大河里,满分! 我在水下游了一会,才冒出头来。 钱官姿趴在瀑布上面的悬崖朝我大声威胁,扬言就算我是少爷也要替师妹教训我。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这货不会游泳,才不敢跳下来揍我。 我优雅地河里仰泳,朝对钱官姿大喊:“告诉清清,我晚点等她消了气再回去!” 然后任着河流把我送到远方。 望到钱官姿气愤地回去了,我也赶紧游到岸边。 这客栈是不能够现在回去了,就算是我说不定也会被钱官姿捶一拳,那我的穿越人生就至此为止。以师妹的性格应该会生很久的气,等她稍微消点气不拿剑砍我才能回去。不过他们看我的目光,难免会再加上“鬼畜师兄”这样的歧视色彩。 上岸后把衣服都脱了,晾在树枝上。 最近我的水控能力得益于清姬的指导提升了不少,能把湿衣服的水吸走大部分,剩下的水分嫌麻烦就等它自己晾干。等着晾干的时候我光着屁股跳进河里捉了条大鱼上来,生了个火堆。想用淬铁牙处理了一下这条鱼,然而突然发现我的清姬和雕刻小刀都落刚才那空地没带上。 在河岸待到天黑,我才敢走回去,不过仅限回到镇子,现在回客栈有点早。 晚上时候镇上又热闹非凡,可怜我现在身无分文,走得很不踏实,这又让我想起那个骗光了我所有钱的小贱人。 突然想到身上还有那个绿苗公主当我是乞丐送给我的白玉小猪头,问了个大姐这附近有没有当铺之类的店,那大姐问清楚我是要卖什么的后,告诉我可以去镇上一家玉器铺卖了。 我一路找过去,绕了大半个镇子才找到。 看这家店还挺大的,听闻月潭镇作为一个旅游强镇,像这种卖特色金银玉器的店自然少不了。 我走了进去,找了那个在柜台记账的胖老板,将白玉小猪头交给他看价。但见他十分感叹地拿起来欣赏了好一会后,又将白玉小猪头还给我。 “不能收。” 我见他盯了半天,表情那么丰富,心里面都已经准备好开个高价了,结果他说不收? “为什么啊?” 结果我一问,胖老板就面露畏色地对我说:“小兄弟,这东西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就给你提个醒。你看一下那个底啊,绿苗王族专属的东西。法例上明文规定,买卖王族专属的东西,最高可处死刑!” 死刑?! 我翻到白玉小猪头的底,确实有个绿色四叶印记。 丧尽天良啊!那个绿苗公主送给乞丐一个可能会被处死刑的东西是想闹咋样?!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麻烦的公主和刁民皇子 我拿着白玉小猪头在街上发愁。 这东西拿着不能够换钱,丢了又觉得可惜,怎么说也是用好玉好手工制成的。要是我带着雕刻小刀的话,还可以将这猪头底面的四叶印记削掉,再拿去别他玉器店卖。不过遗憾的是雕刻小刀和清姬应该是让钱官姿和师妹她们带回去了,别说是刀了,我现在连买把小刀的钱都没有。 先留着,以后再处置这个猪头。 钱啊钱,哪里能来点钱啊?我堂堂一个湘南皇子,居然沦落到乞丐都不如的地步! 后天就是试剑大会,这两天一直在特训,没能好好在这小镇上游玩。现在虽然身无分文,但是走走看看还是可以的。为了避免跟天诛门的人遇上,我特地把鬼怪面具戴上,尽管这样有点引人注目。 旺街闹市人头涌涌,十个人里面有一个是带剑的,相信平时的话这里是不会有这么多人。 我就戴着面具在其中晃晃悠悠地走着,见到有人在买卖丝巾的小摊前付钱时,无意中钱袋里有枚铜钱掉到地上,在街上一溜滚。 是钱! 正愁着没钱用,哪怕是一文钱也好。我追着那铜钱,穿梭在人来人往之中。但它运气怪好,就是没有被人踩中,只管一路地滚,我弯下腰来好几次都没捡到就被人踢到了手碰到了头咿呀地叫。 直到那枚铜钱终于滚累了,在一只绣花鞋子前倒下。我欣喜地跑过去,蹲下来正要伸手捡,但那绣花鞋子的主人动了一下,铜钱就被她踩在鞋子下面。 啧! 我不悦地抬起头一看,绣花鞋子的主人披着一件绿斗篷,正在跟卖棉花糖的大爷争辩。虽然因为其背对着我,见不到样子。但听其声音特别尖、稚嫩,明显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她没发现自己踩了枚铜钱,我也没打算提醒她,就蹲在她后面等着她让开脚,免得她知道脚下有钱后会把这枚铜币归为已有。 不过她跟大爷的争辩内容听起来却很奇怪。 “姑娘,我是做小生意,不换东西。” 女孩拿着个什么东西对老大爷喊:“我的金灵手镯这么好看,怎么就换不了你的棉花糖?你的糖难道比我的手镯还珍贵吗?” 老大爷为难地说:“小姑娘你就别逗我了,不管你这个手镯是不是真的,我的棉花糖只要一文钱,你想要的话给一文钱就可以了,不跟你换。” “什么是钱?我没有。” 老大爷又有点气又有点好笑:“你也不小了,怎么可能连什么是钱都不知道?没钱?你找你爹妈要去,我只做小生意不能白给你。” 小姑娘也急了,举着手镯执着地向老大爷递去:“不要你白给,我跟你换!” 这姑娘的态度非常蛮横,一定要拿手镯跟人家老大爷换个棉花糖,老大爷但也不敢换。而且这小姑娘说话一点都不懂得客气,要是我家的孩子一天要打十遍才够,不过既然她不是我家孩子,怎么死都没所谓。 周围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了,不只是观望女孩跟棉花糖老大爷的争执,更多人是把目光投向蹲在女孩后面的我,一副等着看我准备做什么犯罪的事。我等不到小姑娘将脚挪开,就伸进两根手指到她鞋底想将那铜币挖出来。手指挤进去半根,已经摸到铜钱的轮廓。 正窃喜之时,哪知那姑娘是气急了还是咋地,突然一跺脚,把我两根手指狠狠跺了一下。 “啊——” 我捂住被踩的两根手指仰天长啸。 周围人都被吓着,踩了我手指的斗篷少女更是被吓得炸了毛蹦起来,拿着她的手镯转过身望向我,我怒瞪了她一眼,把她吓得连连后退,但又重新振作威风,指着我又怕又逞强地喊:“你,你是什么人?在我后面干什么?我警告你,这世间是有王法的!” 还好我有那么点道行,不然这手指得被她踩出事。 我夹着那枚铜钱站起来,生气地道:“什么王法不王法?我在捡钱!” 斗篷少女顿时好奇地盯着我手里那枚铜钱,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恍然大悟地说:“原来这就是钱......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从正面看她,这小妞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长得还挺不赖,娇小可爱的,皮肤嫩白得就像煮熟的鸡蛋,一看就知道她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 为报复她踩了我一脚,我装作很爽气地将那枚铜钱拍到老大爷的小贩车上:“大爷,来个棉花糖!” “好嘞!” 换了个能付钱的客人,老大爷很高兴,收钱之后把一勺子的糖倒入磨轮里,踩着踏板让磨轮快速地转动,又拿出一根竹签伸到磨轮里不停地绕,一层层的棉花就那样缠在竹签上。 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斗篷少女,见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棉花糖逐渐成型,我心里暗爽。 “怎么样?很神奇吧?乡巴佬,连这都没见过。” “你说我乡什么?!”斗篷少女气恼地瞪着我,被我鬼脸面具吓了回去。她倔强地哼了一声,别过了脸不屑地说:“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想要的话,让人做几百个给我都可以。” “那你就回家让人做呗。” 少女明显很少被人这么嘲讽过,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气败地说了一句:“我记住你这个奇怪的人了,我要处你死刑!” “你TM真逗。” 我顺便瞄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金色手镯,满满黄金光泽看着真像金子做的,做工还非常精致。而且这手镯内环还镶了个眼熟的绿色四叶标致...... 我忙将她的手镯抢过来,拿出我的白玉小猪头一对比——这四叶标致一模一样啊! 掂量掂量这手镯的份量,确实像是真金子。 少女被我忽然就抢走手镯感到非常生气,对我一阵不痒不痛的掌推脚踹,“还给我!你这个罪犯,我要叫御林军抓你去斩首!” 我心情沉重地打量着这个揪着我不放,娇蛮任性的少女。 怎么回事,这个女孩怎么会有可能会招致杀头之祸王族专属的东西?还一副懵然无知的样子,这感觉就像她本人就是王族的人一样......而且她的小脸看起来跟那天我在街上看到马车里的蔷薇公主的小脸很是相像。虽然我觉得该不会这么巧吧,不过现在看来,就是那样。 她就是那位叫做绿蔷薇公主吧? 老大爷很快就做好了棉花糖,递给了我,我接过后望着这位还不依不饶地揍我,揍得有点累的公主。 我将棉花糖递向她,她愣了一下,停下手抬头警惕地望着我:“你想做什么?” “跟你换,怎么样?”我摇了摇她的手镯。 绿蔷薇对于我突然提出这个交易有点疑虑,但最后还是很高兴地接过我递来的棉花糖:“你认错的态度很好,我今天就放你一马!下次再不听话,就重打你十个板子!”然后高兴地小口咬了块棉花糖,马上被甜得笑容满脸。 被我骗了都不知道,还那么幸福,果然是一副公主的谱! 估计当这么一个公主的侍女也够可怜,一个不顺心就要挨板子。 要是我狠心一点,身上有几个钱,说不定就把她带出来的所有金银玉器都骗走。她这个真金手镯如果削去绿苗王族的标致再拿去卖,可以买几百上千个棉花糖没有问题。 也不知道这位公主是怎么就跑到民间来了,还孤身一人连个护卫都没有。不过可能是我没发现,说不定她身边其实有几十个便衣护卫跟着,一但发现危急情况就会冲出来保护公主呢......我还是少惹点麻烦为妙。 我向她摆了摆手:“那就这样了,有缘再见。” 正当转身准备离去时,她却举着棉花糖喊住了我,“刁民,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头想了下,觉得不要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比较好,就用拇指指着自己,随口就回道:“我呀,我叫宇文傲天。” “宇文傲天?好傻的名字......” 不再管她,我转身离开。 我握着从她那里骗来的金手镯窃喜地走在大街上,大概我和这位公主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她也应该很快就会忘记了是谁骗了她的东西。世道险恶,既然她走入民间,一点常识一点戒心都没有是不行的,我这不大不小的教训多少能给她长点记性。 不过走了一段街路后,我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好歹我王一也是修道中人,靠着偷吃师傅的门派分红也没差过钱,若不是所有的钱财都被小贱人骗走了,我才没兴趣从小孩子手里骗东西。 唉,良心这种东西,要不一开始就没有,有了的话越挠越痒。 “直是的,老子差这点钱吗!” 我原地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原路折返。 等我回到卖棉花糖的老大爷那里,却又不见了她,估计是跑到其他地方玩去了。我便问了下老大爷刚才那女孩跑哪里去,沿着大爷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一路双眼不停地四处张望,若是没有找到这手镯也就不还给她了。 不过这位公主的绿斗篷有点显眼,没多久我就在路上人潮中发现她了。 正想走上前想跟她搭话,但又停下来了。 绿蔷薇不情愿地被两个神情有些凶恶的男子推推扯扯地带到一条小巷子里,刚想着是不是她的护卫什么的把她捉回去,不过感觉上又不太像,那两个男子腰间挂着的是江湖人的剑,而不是宫廷侍卫的剑。 有种不好的预感,再跟上去肯定又得惹麻烦。 不过放任不管的话还是男人么?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鬼脸郎君宇文傲天 我偷偷走到巷子口,探出半边面具望去。 只见巷子里面,被两个凶恶的大男人推进去的绿蔷薇在喊着“放开我”、“我要叫御林军把你们捉起来”之类的话。 但从那两个凶恶的男人表情看得出来,他们一点也不害怕只是有点紧张,其中一人拿出小刀来顶到公主的脖子,威胁道:“闭嘴,再吵就要你的命!” 公主不谱世事,遇到这种情况顿时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手里的棉花糖也掉在地上。可以看得到她身体都在颤抖,但王族的尊严却仍在,倔着性子没有说出求饶的说话。 见公主安分下来,两人稍微宽点心,但看他们仍然紧绷着的表情,相信以往很少做这种事。又继续推着绿蔷薇往小巷深处走,公主腿软摔了一跤后眼泪都溢出来,但还是被个大汉强行拽起来,拉着她转了两个拐角,来到一个非常僻静的地方。而我也一路悄悄跟着,跳上一间民宅屋顶偷偷观望着事态。 被带到这么僻静的地方后,绿蔷薇更加害怕了,饶是她不谱世事也应该明白到这种情况很危险。 她鼓起勇气朝这两人道:“你们,你们想对我做什么?!我,我可是,绿苗王族的绿蔷薇公主,我,我可以让父王处罚你们,你们的!” 两人的神情并没有因为她这番话而有所变动,也不知道是早了解她的身份还是根本没把她的话当真。 其中一人拿出一块白布蒙住了她的口鼻,公主挣扎了才一会,就迅速闭上了眼睛停止了扑腾,想来这块白布里面必定是添加了些蒙汗药什么的东西。 搞掂之后,另一个人拿出了个麻袋,两人合作地将昏迷的绿蔷薇塞进里面。 我本来是想着,这位公主刁蛮任性,如果能够透过这次经历,吸取一点经验教训也未曾不可,所以在看出这两人不是她的护卫后,才没有马上跳出来。不过现在一看,他们既不是想抢公主的金玉首饰,也不像是想咸湿了这个可爱的公主,而是拐走她。怕是早已经知道她公主的身份,想利用她来做点什么文章,不然拐谁不好偏偏就拐到刚涉足民间的公主也太巧了吧。 见两人已经将公主塞进麻袋里,我再不出手相救,等他们把公主带到有其他同伙的地方那就更难救。 哼,两个小贼而已。 我王一想行侠仗义好久了,今天就拿你们试试手! 就在他们准备给麻袋绑绳子的时候,我从屋顶上跳下来,当头一声威喝:“大胆......哇啊!”马上就被人家院子的围墙绊了一下脚,大字型扑倒在小巷的地面。 还好戴了个面具,遮住了脸上的丑态,还保护了我帅气的脸容。 “起!” 我又立马弹了起来,甩了一下额前的两缕头发,指着那目瞪口呆的两人义正言辞地喊道:“大胆贼人!竟敢在朗朗乾坤之下做出拐卖未成/年少女之事,就算你们爹妈原谅,我鬼脸郎君宇文傲天都不会放过你们!” 就在他们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往身后探了把手,准备将清姬拔出。 咦?我的剑呢? 又摸了摸腰间,雕刻小刀也不在。 大意啦!我和清姬和淬铁牙都落在山上,现在应该是被师妹和钱官姿带走了! 两位凶恶的大汉见有人要坏他们好事,便都拔出了佩剑。我见情况有点不妙,看他们的架势肯定是会武功的,我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跟他们打个球啊! 我举起双手投降,讨好地笑道:“两位大哥不要紧张,我就是出来走个场露个面,没有要破坏你们计划的意思......” “解决他!” “一起上!” 两人一言不合就冲上来砍我,我手无寸铁,急忙往后退去,没两步就退到墙壁上。慌忙地伸手一摸摸到墙边有个扫把,眼看他们就要扑到面前捅我,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着扫把就用清玄分剑法中的秋风扫落叶,转身朝他们横扫过去,用扫把挥出了剑威。 两人一惊,也拿剑使出了不知道什么剑法,迎了我这一击。 三把“剑”的剑气交击一起,但见我的扫把被混乱的剑气轰散,只剩下半截断棍留给我。那两人也被我奋力一击稍微逼退了两步,略显惊讶地看向我。 有门! 貌似是我又在危急之下逼出了疤痕的灵力,又好像是这两个家伙并没有多强,我似乎还有一战的机会! 那稍壮的一个跳过来,想用一招由上而下的剑招对付我,另一个从地上进攻,长剑直刺而来。 我的反应够快,直接把手里的半截断棍当作武器,一招飞鸟投林朝跳起来那个抛出半戴断棍,他躲都躲不及,直接被砸中了鼻子喷出一条血柱,躺着退了回去。 另一个已经冲了过来,想趁我使出飞鸟投林后出现滞顿时来袭击我,我立马启动了还戴在身上的那颗护身灵珠,硬生地用胸膛顶住了他一剑。他还震惊于他的剑怎么捅不进去,我右手五指握成鹰爪,一招猫猫教的嗜血爪抓到他身上,顿时把他身上的衣服撕开并在他胸膛上留下四道不浅不深的伤痕,再一脚将他踢了回去。 “见识到鬼脸郎君宇文傲天的厉害了吧!” 老子虽然不是天才但也曾经勤奋过,学了不少功法武学,虽然都未能精通,不过对付这两个半桶水不知道什么门派的修士已经足够了! 两人爬起来,他们的眼神还不打算放弃,跑过去想将绿蔷薇强行带走。 我抬起手让小葫芦吐出一团水,让团分成无数个小水滴,然后让它们狂风暴雨地朝两人射去。那两人还想拿剑抵挡,但是在密密麻麻的水滴狂射之下挡无可挡,被射得遍体鳞伤,急忙中一边用剑挡一边狼狈地撤退。 其中一人大喊一声:“我们不会放过你的!”就和另一个同伙几个起跃,从几间普通民宅上跳走了。 “呸!败者的宣言。你们又不知道我是谁,不会放过个屁啊!” 老子虽然平常胆小怕事,但也有一颗想当大侠的心。这是我第一次行侠仗义,虽然中间有点丢人的成分不过好歹也成功,心情异常畅快。 因为担心他们会回来阴我一把,我也不敢在此逗留太久。连忙跑到装着绿蔷薇的麻袋里,打开一看,公主昏迷未醒。 我将她从麻袋里拖出来,背上,然后扫了两眼周围没有人埋伏我,就加紧脚步往巷子外跑走。走到大街上稍微没那么紧张些,毕竟在这到处都是侠士的大街上,要是想伤人说不定就被群起殴之。当然,我也不敢肯定这里的人有没有清玄道宗那些怪人的血性。 记得我昨天就在客栈里听到别人议论,说绿苗公主作为绿苗王室的贵宾来月潭镇观看试剑大会,还住进潭影落花宫了。真不知道潭影落花宫是怎么搞的,居然连个弱鸡公主都看管不住,要不是我一时热血救下了她,她们潭影落花宫少不了被扣上丢失公主的罪名。虽然作为五大派之一的潭影落花宫论实力不需要害怕绿苗国,但估计也没得好受。 我背着她走去湖岸码头想送她回去,一路上戴着面具背着个小姑娘有些引人注目。不过大概是这面具打扮太招人显眼,反而让人觉得我没有问题,没有把我拦下来盘问。不然绿蔷薇现在昏迷不醒,我是八嘴难辩。 走了好一段路才把她背到湖泊的码头,这个钟点都收了渔,也不见有人在。几十艘小舟停泊着,我挑了艘小舟跳上去,将绿蔷薇放下来。 见公主大人昏迷的时候还了不起那样嘟着嘴,我忍不住,轻轻搧了一巴掌过去...... 把小舟栓柱绳解开,我拿起小舟上长长的竹杆,撑着小舟往潭影落花宫的本家桃花岛缓缓漂去。 撑了一会后,已经可以看到黑夜迷雾中岛上的灯光。 为避免卷入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避免被当成是犯人,我不敢跟潭影落花宫的人碰上。将从绿蔷薇那里骗来的金手镯戴回到她的手腕上,然后对自己施了个辟水咒后就跳下小舟,潜着水将小舟慢慢推往桃花岛。直到小舟轻轻碰到岸,我听到水面上有着几个人声后,也就放心下来。 这样的话,这位娇蛮任性的公主应该安全了吧? 完成使命后,我又潜着水朝小镇游回去。 中途发现自己的水相法术操纵得更加好,就用灵力控制水流推着我,像是火箭那样快了十几倍的速度没多久就回到湖岸。要不是今天的灵气消耗得太多,我还真想继续这样玩一会才回客栈。 爬上岸时正好碰到一个老渔夫,那渔夫畏怕地望着我从湖里爬上来,干看着我不敢多问。将心比心,要是我看到有一个戴着鬼面具的怪人从水里冒出来,也不敢跟他搭话,天知道会不会是什么鬼怪邪神。 不过看到老渔夫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擅自找了艘小舟送公主回去,结果忘记这小舟是别人家的,弄丢的话对一户渔民来说可是大损伤。可是现在那小舟我是没胆去桃花岛要回来的,想了想之后还是回去找柳生要笔钱,问下那舟的主人住哪里赔给人家谢罪吧。 亏大了,行侠仗义还要倒贴钱! 正文 第五十章 这是一个正经的门派 回到客栈,没有发生我被师妹持剑追砍的惨剧,反倒是师妹看起来更加羞羞搭搭的。 一看她这模样我就秒懂了,我跟她的关系是那啥,这点意外的碰撞师妹肯定是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她那时候哭了是因为觉得一时不好意思而已,以为会被误会是我自己想多了。 我在她的房间里跟她一解释,师妹低着头小声地说:“我又没有生气......” 看,就是因为相信以我的人品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才没有生气! 钱官姿也在房间里,她用手指捅了几下师妹,有点替她不公地说:“这你也不生气呀?要是我的话,我被少爷......好像也不会生气。” 这不禁诱使我胡思乱想了一下,但马上就赶走了这奇怪的想法。 老实说,钱官姿长得并不差,甚至可以说上等姿色。但是试问谁敢娶她?就她的性格和怪力,我到现在还能活着全因洁身自爱,远离脑残! 清姬和淬铁牙他们确实是给我拿回来了。 还有柳生也被钱官姿扛回来了,然而醒来后一整夜都没有给钱官姿好脸色看。 钱官姿没有在意柳生是不是不爽她,反正她就一直不爽他。 试剑大会开幕前的最后一天,一天下来跟柳生他们打了好多场之后,以我全败为结束,抱着一颗丧尽信心的心迎接试剑大会的到来,十分有预感这场试剑大会我要垫底。 不过不能说特训没有成果,我就算拿不到好名次,也不会太丢人才对。只是做不到红楹请求的赢得试剑大会第一,我怎么都还是有点心塞。 试剑大会开幕当天,我们一行七人,乘舟前往潭影落花宫的本家桃花岛。 大家都兴奋不已,唯有我寂寞难受地望着在水里跟着船游的小鱼。发现旁边小萝莉又趴在船边玩水,我赶紧把她拉了回来。 与我们一样乘舟前往桃花岛的,除了那些不知门派或是根本无门无派纯属来凑热门的人外,就还有大成寺一行人和在路上偶尔碰见了云山派一行人。 大成寺那群和尚除了上弘还有点意思外,其他人都聊不来,那个原榆老变态我更加是一点也不想见到他。云山派那伙六人我前几天就见过了,日子过得挺辛酸的,这几天都见他们在江边搭帐篷过日子。 好歹人家也是五大派之一啊,来到这里却沦落到露宿街头,要是我们没遇到大成寺那伙人,估计也是这个遭遇。 这使我对这次试剑大会的主办方潭影落花宫更没啥好感,她们就算不在本家提供住宿的地方,那好歹也应该事前包下几家镇里的客栈供参赛门派的人入住。这都没去做,就说明人家压根就没把试剑大会和其他门派当回事,我强烈建议下届的试剑大会将潭影落花宫除名! 虽然我这种小人物的声音没人会听。 樟叶礼节性地向云山派的人打了招呼,那边的领队,一个仙风道骨的大叔肃穆地向樟叶拱手回礼。 柳生和我们私下点评:“据前辈师兄说,云山派都是些保守死板的人,现在一看确实如此,我就没有见他们笑过。” 我道:“不是挺好吗?这才是个修道门派,像我们清玄道宗乌烟障气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流氓帮!” 柳生诡异地笑着:“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机会,你会选云山派还是清玄道宗?” 我嘻嘻一笑:“还用说,当然选清玄道宗。” 师傅、师妹和师弟都在这里,我还能够去哪?而且清玄道宗虽然混账了点,但最适合我这么混账的人待着。 我们在窃窃私语评论清玄道宗跟其他门派有什么不同的时候,小舟已经抵到举办试剑大会的地方,在白雾封锁看不里面的桃花岛旁,潭影落花宫建了一个巨大的水上比武台。 樟叶早已经告诫我们,任何人都不允许踏足桃花岛,只能在这个水上比武台前停下。 这让我对不能去看岛上那些小姐姐感到有些遗憾,对潭影落花宫的不满多了几分,服务态度差评,这个门派一点诚意都没有! 不过很快,我对潭影落花宫绝望了。 比武台上有几个身穿桃色仙衣的潭影落花宫女弟子在指挥着来客的船只停泊,并且通知一些规矩。我见她们这几个女弟子一个比一个长得恐龙,我心里对潭影落花宫的那么点幻想也跌落到谷底。 TM的,本以为这个女子门派全都是一些漂亮的小姐姐,结果都长得这么骖。 她们修炼的是无相神功吗?! 我们作为参赛队伍,被潭影落花宫的一名女弟子引导到靠近比武台前停下。左边是大成寺和尚,右边是云山派老死板,被两座沉闷的大山包围住变得更加无聊。 不过这沉闷的气氛很快就被柳生这朵交际花打破。 他很有礼貌地云山派众人打招呼:“在下清玄道宗鸿雪峰柳长生,素来仰慕以维护正道闻名的云山派,今日有幸在试剑大会遇见云山派几位同龄才俊,希望能够结交道缘,了解云山派多一些,不知可否?” 老柳就是个滑头,讨好讨得那么有心计,让云山派一行人都有些悦色。 他们当中较年长的一正气凛然的男子向柳生和我们拱手道:“我们云山派与清玄道宗虽然宗旨有所不同,但本质一样是道家仙派,成与清玄道宗各位成为朋友,这当然是好!” 柳生问道:“不知尊姓大名?” 那正气凛然的男子有些尴尬地回道:“不敢以尊称,我是云山派昭阳仙师门下弟子汤尘,道行尚浅,偶得机会来此参加试剑大会,能够在此结识柳兄弟,是在下的荣幸。” 柳生笑笑地摇头道:“哪敢哪敢,我能够认识汤兄才是荣幸。” 这两个屁话王还在鬼扯,但两边的人都有点不耐烦了,话匣一打开之后彼此都对对方深感好奇。 钱官姿很干脆地喊:“你们两个这样说话累不累啊?”然后擅自就伸手将云山派的小舟拉了过来,把两条小舟并在一起,兴急地问:“你们云山派有什么好玩的啊?是不是整天都练功练剑的啊?” 云山派那边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妹子,性格比较活跃,对钱官姿的问话爽快地回道:“也不是这样,虽然我们云山派规矩很严,练功练剑自然是必须的,不过我们这边也会经常做些有趣的事。比如私底下比剑呀、看一些功法经书以外的书籍、成群结伙在山中捉一些飞禽走兽做烧烤。”那妹子瞟了一眼他们的领队大叔,又窃笑地跟钱官姿说:“我们还会经常偷偷下山玩、讨论哪位师兄长得帅这样的事情。” 钱官姿一脸苦逼地说:“啊~那不会很闷吗?” 妹子惊奇地问:“那你们清玄道宗有什么好玩的事?” “好玩的可多呢!比如抢东西、组队打架、私底下偷卖禁品......” 我一巴掌将钱官姿那么诚实的说话打断,然后笑嘻嘻地对那妹子说:“她都是在瞎说,我们抢东西是闹着玩,组队打架也只是在切磋,私下偷卖什么的,其实就是交易一下生活必须品。我们清玄道宗的男子可文雅了,你们别看我这副模样有点凶,其实我最喜欢吟诗作对、最逗比了!” 立马被师妹一把揪了回来。 那边有一男的说:“这样看来,也跟我们云山派差不多,不过不知怎地,我们云山派流传许多你们清玄道宗的怪事,可能是无聊之人乱说。” 郑云飞有些尴尬地问:“不知都流传了关于我们清玄道宗什么奇怪的事?” “比如说最近流传的,你们掌门动用私权,罚了一些无辜的弟子去仙岛挖灵石......” “啪”一声,钱官姿一拍我们的小舟,拍断了一个小口,还激动地嚷嚷道:“那哪是谣言?是真的!我就是被无缘无故被惩罚,强遣到仙岛里挖了一个月的矿呢!” 郑云飞更是尴尬地说:“你们云山派那边关于我们清玄道宗的流言,看来大多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 年轻人一碰面,遇到共同的话题时就喋喋不休地谈起来。关于好笑的事情,我们清玄道宗有一千件,钱官姿十分诚实地将那些事一件件道出,我们又对之加以详细的说明,听得云山派众人个个目瞪口呆。 谈话之间又作了些相互的介绍。 云山派六人,除了一开始跟柳生扯鬼话的汤尘,妹子名叫南宫诗,另外三个男弟子分别名叫华计、严阳旭、满肃。领队名叫赵俊良,有名号为“不倒城墙”,这个也是他们说的才知道,赵俊良本人老死板不喜言笑。虽然对这五个弟子与我们谈笑没有约束,但也没有加入话题当中,只是跟樟叶少谈了几句,就默默地站在船头观望他处。 师妹怕生,没敢融入圈子里,拉着我不让我去跟他们吹牛逼。 云山派的妹子南宫诗对在我们小舟上玩水的小萝莉感到好奇,就问:“你们怎么会带着一个小孩来这里?” 我惯了胡说八道,随口就回道:“哦,她是我闺女。” 云山派众人大吃一惊,连他们领队赵俊良也不禁将视线投向我,眼神带着无以掩饰的惊异。 发现这笑话开大了,我马上赔笑道:“说笑说笑,她其实是我的剑!” 念了一下剑咒,小萝莉化作白光变回剑体,飞到我的手上。 云山派众人又是别样的惊异之色,那个叫汤尘地问道:“能够驾驭可幻化人形的仙剑,王兄弟你的道行岂不是很高?” 我得意地昂起鼻子:“那是!我们清玄道宗谁不知道我王一的大名?”指了下柳生他们几个,继续吹道:“他们加起来都不是我对手!” 几道崇拜的目光和几道鄙视的目光射到我身上。 钱官姿向云山派几人解释道:“他最喜欢吹牛了,你们千万不要把他的话当真,论打架他是我们队里最弱的,我一个拳头就可以放倒他。” 她这话被云山派几人误读了,汤尘感叹地说:“最弱都如此了不起,听闻清玄道宗奇才众多,现在看来并不假。” 他们又继续谈天说地,后面还问到樟叶长老的性别问题。得知是男的后,他们觉得很惊奇,南宫诗妹子还向樟叶露出迷恋之情,害得听到这边谈话的樟叶脸泛羞红。 我被师妹拉住而少融入他们的谈话圈子里,看这时水上比武台周围,已经停了几十艘小舟。明明参加比试了队伍也就十队,但这里大部分都是其他门派的修真者和镇上的百姓,纷纷吵吵很是热闹,都在等着试剑大会的开始。 突然怀中的铃铛“叮当叮当”地响起。 我愕然,伸长脖子双眼往四周扫了一圈,在挤挤拥拥的小舟之中,看到红楹坐在离我远远的一艘,拿着月铃摇了摇,朝我狡猾地眨了一下眼睛。 惊喜的同时我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 红楹她来试剑大会到底想做什么?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红楹在试剑大会上 鉴于红楹是夜神教的大小姐的身份,而夜神教一向被视为邪教,作为清玄道宗弟子的我不敢就那么过去跟她搭话,相信红楹也理解我的难处,所以她并没有打算叫我过去。 不过重点是我的钱! 我和用眼神和表情跟她交流,叫她“还钱”。 她也马上明白我的意思,拿着我钱袋在手上甩了几圈,神情甚是得意,就是一副根本没打算还给我的意思,气得我对她咬牙切齿。 这小贱人! 坐在一旁的师妹发现了我的古怪,用手肘顶了顶我的肺,骂道:“脸抽啦?” 我立马停止了跟红楹的“交流”,故作神秘地对师妹说道:“我这叫脸部运动,多动动会让人变帅变漂亮。” 师妹鄙夷地说:“你神经病。”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模仿我那样挤眉弄眼,但大概觉得很傻,试了一下后就没试了。 等了许多,潭影落花宫终于有了动静。 白雾弥漫的桃花岛雾气散开,两排潭影落花宫的女弟子齐整地从散开的迷雾中走出,踩着湖面上的水桩一步步走向特等席。 这些女弟子个个都长得颇好看,又因为修炼的功法缘故,气质清新脱俗。她们的出现引起全场一片哗然,大概所有男人都跟我想的一样:原来潭影落花宫不全是恐龙啊! 我望得脖子都变长了,还吹了下口哨,被师妹揪住耳朵拉回来。 待潭影落花宫的十二个女弟子都走到特等席周围持剑守候,一个身穿桃色仙衣的美人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从桃花岛飘飘然飞过来,落到特等席上。 那美人先请女孩坐下,然后神情高傲地环视了一眼停泊在比武台周围小舟和来客,兰嘴微张:“本宫辛含桃,乃是潭影落花宫副宫主,负责主持此次试剑大会。虽然不欢迎各位的到来,但碍于试剑大会轮流举办的协约,也不敢赶各位走。希望各门派来客能够遵守我们潭影落花宫的规矩,特别是不要私自闯入岛上。我们潭影落花宫每年都会打死很多色狼淫贼,少有放生,那些被打死的淫贼大多沉入这月潭湖中喂了鱼......” 没想潭影落花宫这么彪悍,幸好那晚我送绿蔷薇回岛的时候潜水推舟没有被人发现,不然谁知道会不会也被剁了喂鱼。 辛副宫主犀利的言辞激起场中不少人的怒意,有些人私下抨击辛含桃傲慢的待客态度。但辛含桃无视他人的意见,继续自话自说。而像樟叶、赵俊良、原榆这等修真界的大佬前辈,都似乎熟识潭影落花宫的风格和辛含桃的态度,并没有任何不满露于脸上,所以就算有很多人对潭影落花宫有意见,但那也只是蚁蝼的声音入不了强者的耳朵。 我们清玄道宗有个性的人多了去,所以我对辛含桃的说话也不加置评,不过我对她们潭影落花宫对了妹子,其他一点好感也没有。 我瞟了眼辛含桃带来的那个年轻女孩,她坐在特等席位上,穿着华贵的苗服,戴着珠帘遮脸的头冠,珠帘下隐隐可见脸露温和的微笑,就像是充满慈爱的仙女俯视众生...... 辛含桃:“此次试剑大会,我们潭影落花宫有幸来了绿苗国的蔷薇公主作为贵宾,在此观看各位比武。” 年轻女孩微笑地朝大家招了招手。 真的假的?! 这个小仙女是我前晚救的那个?!看起来是有点眼熟没错,不过她这正统公主贤淑的气质是怎么回事?真的没有狸猫换太子?! 我捏着下巴盯着她不停打量的同时,场中一片的对“公主”的呼声,那些镇民的反应更是激动。现在回想起来,我记得《中州志》里记载过,绿苗族的公主往往是拥有着有如圣女般的身份地位,绿苗族人对绿苗公主的崇拜只是仅次于绿苗王。 如果让民众们知道他们所崇拜的绿苗公主其实就是个娇蛮任性的小孩,一定会让人非常失望的。所以不管怎么样,作为公主的绿蔷薇就算背后再怎么任性,至少也要在民众面前表现得有公主气质一些。 等高呼声渐息,辛含桃又道:“另外,此次试剑大会,除往常的十大门派外,有一个门派也想跟大家切磋一番。我们潭影落花宫宫主觉得这个门派有资格亦有实力与十大门派各位同台比武,若能与他们一起交流修仙学问,必定对大家大有益补。所以宫主打破惯例,同意了这个门派参加此次试剑大会。” 场下一片热议,这潭影落花宫居然擅自决定了别的门派参加试剑大会,这可有点过。 不过这修真界中门派繁多,她说的是哪个呢? 胡乱猜想片刻,我猛然瞧向红楹,但见她已经从小舟上起身,顿时就觉得不妙。 她一个起跃跳到比武台上,伴同着她的还有独臂燕归来。在场人大多不认识年轻稚嫩的红楹,但却有不少人认出了燕大叔,一见他出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纷纷惊道:“是夜神教?!” 夜神教名字一出,全场炸开了锅。 尽管近几十年来夜神教少有恶闻传出,正道大派甚至都懒得去讨伐它,然而公然出现在正道云集的试剑大会中,简直有点自寻死路的节奏。 我心里为比武台上玩味地笑着的红楹暗暗擦了把汗,她要是被讨伐的话,我是该上去救还是不救? 救吧,我无论哪方面都完蛋了。 不救吧,我和清姬都绝对坐不住! 钱官姿悄悄地捅了捅我,盯着台上的红楹问我:“少爷,上面那个女的,看起来像不像那天在聚龙阁和你一起出现,还跟我打了一场的那个?”她还捅了捅当时也在现场的柳生:“老柳,你觉得像不像?” 柳生用古怪地眼神看向我:“宛若一人。” 他现在看到红楹的模样后,肯定很奇怪那天我怎么会和红楹一起出现在聚龙阁。 钱官姿又兴奋地捅了捅我说:“那少爷,到底是不是她呀?我都忘记了问你,那天那个女的到底是谁呢。” 连樟叶、郑云飞、师妹听到我们的谈话后,都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我。我心里慌张得不行,一是为红楹感到担忧,二是为自己勾结魔教的事情败露而感到担忧,一时情急也想不到好解释的理由,就有点气冲地钱官姿说:“胡说什么?好好看戏,晚点再跟你说。” 钱官姿被我喝了,只有乖乖地不说话,其他人的注意力又暂且先回到现在情况紧张的比武台上。 场下的骂声不止是针对夜神教,还转向了将夜神教引入试剑大会的潭影落花宫,尽是一些声讨和难听的说话。而辛副宫主只当这些说话是空气,像是全权将事情交还给夜神教一般,和大家一样等着红楹和燕归来讲话。 红楹伸出食指凑到嘴唇前,对场下纷闹的人群“嘘——”的一声。在她清澈又带着些娇媚的笑容和闭月羞花的美貌之下,场下竟迅速就安静了下来。 她收起了手指,含笑对场下的人说:“各位前辈高人、各位才子佳人、还有镇上的镇民,初次见面,小女子红楹,代我爹爹夜神教教主木夙向大家问好。”她作了一个淑女的礼姿。 场下出现议论之声,都在惊奇夜神教教主的女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觉得红楹身上有着让人着迷的气质,这种气质绝对不是勾人心魄的媚术,而是作为一名非凡女子有令他人对之心驰神往的气场。 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因她一人就迷失了本心,一个老道和几个年轻小辈甚至拔剑跳上比武台,义正言辞地用剑指着红楹大喊:“魔教妖女,少在此妖言惑众!” 红楹缓缓地收起了礼姿,笑眯眯地问那老道:“本姑娘不过是问候两句,又没做坏事,长明道人何必拔剑相对?” 长明道人冷冷一笑:“夜神教的妖女,竟说自己没做坏事?” “敢问长明道人,我夜神教这么多年来做过什么坏事?” 长明道人略思量了片刻又剑指红楹道:“废话少说!若你不速速离开,那老夫就亲自动手赶你走!” 辛含桃站在特等席上高声喝道:“洛水派未免太喧宾夺主了吧?这里是我潭影落花宫的地方,你说赶就赶,岂有把我潭影落花宫放在眼内?” 长明道人自知一时失言,吃了哑亏。 这时场下又一人高声喊:“潭影落花宫不仅擅自让夜神教参加试剑大会,现在又包庇夜神教妖女,难道潭影落花宫已经与夜神教暗地里串连一起,堕入魔道了吗?” 说话那人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年轻领队,辛含桃直接拿起特等席茶几上摆放着的一只橘子,一甩手朝那年轻领队飞射投去。 年轻领队一惊,抬手就接住,但那橘子打在他手上后立马爆开,汁液四射,他身上和周围几人身上都沾上了果汁。 辛含桃不理场下那些人的议论声,高高在上地直言:“胆敢说潭影落花宫堕入魔道,你的舌头是不想要了吧?” 那年轻领队擦了擦身上的橘子汁,愤怒朝辛含桃喊:“你们潭影落花宫别太嚣张!” “嚣张又如何?” 面对辛含桃咄咄逼人,而这又是潭影落花宫的地盘,那年轻领队满膛怒火忍着没有发作,一招手对同行的弟子喊:“这次试剑大会我们青宇仙宗不参加了!走!” 他话刚落,红楹就喊住他:“书剑流大侠请留步。” 我发现她能认出来的人还挺多啊。 年轻领队停下来不悦地望向红楹,红楹玩味地笑道:“我们夜神教此次参加试剑大会别无恶意,只是希望能与各大派交流切磋。不过书剑流大侠和长明道人一听我们夜神教要参加试剑大会,就这么急着想赶走夜神教走,甚至书剑流大侠还这么急着要带新人后辈离开,这就让小女子有些怀疑——莫非你们是怕了我们夜神教的弟子赢了你们十大门派的弟子,会让你们很丢面子?” 红楹此一言,不止是激怒了青宇仙宗和洛水派,连同其他门派也被激怒了,全场怒声一片。 我深知红楹冰雪聪明,绝对不会玩火**,她敢这么玩肯定想引所有人掉进她的圈套里。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魔教大小姐的激将法 红楹满脸自信,她的表情就像在说:你们这些胆小之辈不敢应战。 场中群情汹涌,但也不缺乏冷静理性之士,长明道人就是其中一个,他朝场下的门派修士喊:“大家莫冲动中了这妖女的激将法,她说的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参加试剑大会,诸位莫顺了她的意!” 在场的人又不是白痴,听长明道人这么一说,不少人都明白过来,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是对红楹一番痛骂。 我见红楹眉宇微皱,便知道她遇到困难。这屁股坐如针砧,坐了一会之后我再也坐不住,断然站起来擅自拔走了师妹的佩剑,在樟叶、师妹和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个起跃跳上比武台。场中的人又迅速将视线投向我,红楹看向我的眼神更是带着些不解和意外。 我与红楹面对面对视着,抱拳行礼:“在下王一,乃是清玄道宗第一天才弟子。”场中人群议论起我的名字,但理所当然都没有听说过我。我又对红楹说道:“我见红姑娘口气如此猖狂,就想上来挑战一番,不知道红姑娘是不是代表夜神教参加试剑大会?” 我向她眨了一下眼,红楹瞬间明了我的意思,也向我抱拳行礼道:“小女子不才,正是夜神教代表弟子。” 我故作冷笑,耍了一个剑花后指着她喊:“那就让我王一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让你明白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红楹一笑:“谁教训谁还不一定。” 我马上持剑冲了过去,红楹从腰间抽出红绫,快步挥动红绫迎战我。 她的红绫灵活如蛇,美得像仙女,却又锋利如剑,与我手中师妹的佩剑“乒乒乓乓”地打起来。以红楹的本领,我是使尽全力也伤不到她。在剧烈的打斗中我用奸恶的眼神看着红楹,红楹用想笑又忍着的表情看着我,彼此虽有许多话想说,但在此时又不能过多交流。 打得差不多之前,也不用我故意卖破绽,红楹的红绫轻易缠住了我的手中的剑,从我手中夺走,还给了我胸膛不轻不重地打了一掌。 “哎呦啊!” 我一声惨叫,自已弹起来飞身倒退,重重地摔在地上。 全场一片哗然,大概没想到清玄道宗的“第一天才”弟子居然如此轻易就败下阵来。 我倒在地上,装作受了伤那般站起来。 红楹将剑抛回给我,我接住后,她笑问:“王大侠,不知你是否还想继续与我切磋?” 我顿时沮丧地苦叹道:“红姑娘不但美貌如花,修为实力还远在我之上。我作为清玄道宗第一天才居然败了,恐怕其他门派也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你还参加试剑大会有何意义?你已经赢了!” 一直在比武台上观看我和红楹较量的长阳道人当即指着我怒斥:“放屁!你的实力如此不济还上来挑战,自然是要败!” 红楹语气古怪地问长明道人:“那不知道,洛水派的新晋弟子当中,又是否有能与我一敌之辈?” 被这么一问,长明道人再次哑然,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带来的弟子水平有些不济。 红楹又嘲讽般地说:“洛水派既无人上来挑战,又非要赶我走,难道真像晚辈所想那般,怕我们夜神教欺你们十大门派没有人,害你们丢了面子?” 书剑流激动地喊:“小小一个臭丫头别太狂妄,就算是你爹木夙在此也怕没你那么张狂。即使同龄的弟子当中没人是你的对手,我十门派随便一个都可以灭了你夜神教!” 燕归来听了有些怒意显形于脸,但是被红楹伸手按住。 她变得更加得意,对书剑流问道:“书剑流大侠,刚才是你亲口说同龄弟子中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书剑流自知失言,又想辩驳回去,但开口前被红楹的说话给打断。 “晚辈想跟各位打个赌,不知各位是否敢接受。我夜神教参加此次试剑大会,若不能够拿得第一,那就是我们夜神教输了,将来绝口不再提参加试剑大会之事,并且自认不如十大门派。但是若我夜神教赢得第一,那将来这试剑大会中,也有我们夜神教一席之位,如何?” 场中一片议论纷纷,长明道人指着红楹怒斥:“你妄想!” 红楹笑问:“前辈是觉得我们夜神教必胜,才这么害怕,对吗?” 我站在一旁干看着都觉得心惊,红楹这是在玩火啊,长明老头握着剑的手都被气抖,我真怕他会过来捅了红楹。虽然燕归来就在红楹身边,但是真的打起来的话其他门派也肯定会偏帮长明老头,说不定还会上来一起对付红楹,我能力有限救不了她,到时候真的彻底完蛋了。 这时辛副宫主又适时出面说道:“如这小姑娘说的,就让他们夜神教参加一次试剑大会又如何?有人挑战就该与之较量一番,互有增长补益。若一再推却逃避,只怕从今以后天下都会耻笑十个大门派都怕一个夜神教。” 被辛含桃一说,长明道人、书剑流,还有许多十大门派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现场已经出现一些迎接挑战的声音,我也跟着有些欣喜,虽然因为红楹的关系我算是半个夜神教的人,但并没有帮他们的想法,我只是想帮红楹而已。 这迎战的声音越来越响,正当十大门派的几位领队都在犹豫不决之际,我身后却飘来一人。 正要回头看是谁的时候,我耳朵被狠狠一揪,然后就看见樟叶有些责怪地看着我。 我知道给清玄道宗丢了脸,惹了麻烦,这时候只敢卖乖道:“哎呀哎呀,好痛,樟叶长老放手啦,这里这么多人,我会好丢脸的......” 樟叶小声地对我说:“等会再教训你。” 然后他又对场中的人喊道:“各位,我是清玄道宗的长老,樟叶。适才我派弟子王一被打败,不过是他一人道行不够资质不行。不过我清玄道宗人才济济,其他四名弟子都是天资英才,要胜这夜神教的弟子并不困难。夜神教想要与我们切磋交流,我樟叶代表清玄道宗表示欢迎!” 樟叶这意思,就是同意了红楹提出的参加试剑大会的挑战? 有樟叶这么说,其他门派的人忍了那么久,此时也都纷纷表示接受与夜神教的比试。就算长明道人和书剑流这两个再顽固,也挡不住众人要跟夜神教比试一番的热情。 “好!” 长明道人收起剑,手指指着红楹道:“老夫就尽管看一看你们夜神教弟子有何本领!” 红楹深深地鞠腰表示感谢:“多谢诸位前辈同意我们夜神教参加试剑大会。”又抬起头道:“小女子在此占了大家不少时间,既然此事已经获得大家的一致允许,那么就请辛副宫主继续主持试剑大会吧。哦对啦,希望诸位前辈谨记若我们夜神教赢了第一的话,今后也可继续参加试剑大会之约。” 长明道人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弟子跳回到小舟上。 樟叶也揪住我的耳朵把我带回小舟。 红楹再三鞠身后,才和燕归来回到他们夜神教的小舟上。这不禁让我,还有其他人都会有些好奇,为了参加试剑大会她的表现也太诚恳了些。 夜神教的插曲结束之后,辛含桃又说了些事儿,但我已经没有空余去听。 被揪回小舟上我马上就被众人怀疑和不解的目光盯着,刚才他们都从我与钱官姿、柳生的谈话中知道我跟红楹之前就认识,还带上山了。现在跳出来跟红楹比试,别人或者猜不出来,但是既然已经知道我与红楹有联系,那就不难猜出我是跟红楹演戏,在帮助夜神教。 钱官姿又忧又急地指着已经回了舟的红楹,对我说:“果然之前跟我打架的那个就是她,少爷你一定要跟我讲清楚,那个女人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樟叶也难得板起脸:“清玄道宗私下带夜神教的人上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王一你必须马上跟我交待清楚。” 在众人目光如灼的视线下,我也心慌如麻冷汗直流。 “可不可以不说......” 樟叶又急催道:“不可以!” “若说出来的话,恐怕我会违背承诺。” 樟叶脸上已经有些气怒:“你若不马上说出来,要受的处罚可不是违背承诺那么简单。” 从来试剑大会之前,既然知道会有可能和大家一起与红楹相遇,我就有预想到会有现在这对质的一刻,所以应付这种场面的谎言也早有准备。 像是被迫于无奈那般,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向他们勾了勾手指,示意凑近一点。 “过来过来。” 等他们都疑虑地凑近之后,我装作很神秘那样悄声说:“你们记得我带那夜神教的小姐上山的那段时间,还发生过什么事吗?” 众人都陷入回忆中,很快钱官姿就果断道:“你跟老柳做了羞羞的事!” 大家又想多嘴问一句是什么羞羞的事时,我赶紧就道:“是我大师兄啊,我大师兄那段时间不是重伤在床吗?” 柳生问:“那跟你大师兄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呢!”我又神秘兮兮地对他们说:“我现在背后提这事可能不太适合,不过既然樟叶长老你一定要我说那也没办法。你们知道吧?我大师兄王师恩从小就是孤儿,被我师傅从山脚捡回来收养的。” 众人又表示知道地点头。 我一拍手,激动地说:“不过可喜的是,大师兄在受伤前的那几个月外出游历,居然找到了他的亲人!”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大师兄的身世之谜 大师兄是孤儿,这个小资料无论是大师兄的白粉还是黑粉都应该听说过。对于一个光芒耀眼的天才来说,这个身份并不算是什么事。 事实上大师兄根本没有找回亲人什么的,这都是我在瞎编。 大师兄,师弟我又TM要坑你了...... 一听大师兄找到亲人了,大家惊诧不已,纷纷问我是怎么回事,大师兄的亲人是谁。 我顿时又有点神色复杂地说:“这事我曾经跟大师兄承诺过不外传,若非事情已经到如此地步,我也不想违背这个承诺。但此事事关大师兄的声名和前途,只希望大家知道之后,能够理解我大师兄的苦处,切莫将此事泄漏出去,连掌门和诸位长老也不要说。” 我故意装得这事情那么严重让他们去猜,而柳生不愧是我们当中“智商仅次于我”的男人,联想我前后的言行后,大胆地猜想:“难道那个夜神教大小姐就是你师兄的亲人,得知你师兄受伤了,所以你才会带她上山?” 柳生此言一出,众人都不敢相信。 但还是由我沉重地点了点头,认同了柳生的猜想,“那个夜神教的大小姐,就是大师兄的妹妹!” 顿时大伙炸开了锅,特别是师妹,双手捂着嘴,显然已经有点惊吓过度。 我将故事娓娓道来:“大师兄受伤的期间,我无意中在水镜峰巧遇夜神教那位大小姐,从她口中得知有这样一桩关于大师兄身世的陈年往事......” 然后我就开始讲述一个令人痛心流泪的故事。 当年,大师兄他妈刚生下大师兄后就被仇家追杀,一家八口只有他娘抱着刚出生未满月的大师兄躲过了毒手。可惜一个身无分文的妇人带着个未满月的孩子,山穷水尽再无力抚养,就将大师兄放到清玄山脚,希望能得到仙家的庇护,而恰好我师傅路过将大师兄捡走并抚养成人。 后来大师兄他娘去了别的地方生活,在穷困潦倒之际加入了夜神教以求生活,从一个小小的侍女得到夜神教教主的宠幸,生下了现在这位夜神教的大小姐。但后来大师兄他娘染病去世,只告诉大师兄他妹她有一个哥哥在清玄道宗,让他妹有机会就去找她的哥哥。 后来长大之后的大师兄游历天下,就像命运的牵引般,让他偶尔之下与他妹相见相认。他妹以清姬相赠,希望大师兄能够脱离清玄道宗加入夜神教。虽然大师兄谅在兄妹情面接受了清姬,但大师兄毕竟深得师傅教诲和养育之恩,坚决不肯加入夜神教,就回来了清玄道宗。 那夜神教教主没想到他的故人居然还有个私生子,就狠心派人来清玄道宗刺杀这个私生子,因此大师兄在刚回清玄道宗就被夜神教的人暗算,受了重伤。大师兄他妹听到消息后马上赶来阻止,但来时已经太晚。正巧那段时间她在水镜峰中遇到了我,跟我讲述了这段往事之后,还将清姬相赠,希望我能够带她去见她身受重伤的哥哥一眼。念在这夜神教小姐是大师兄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就冒险带她上山见了大师兄。然而在山上散心时,又正巧遇到了钱官姿和柳生,才会发生那场闹剧。 至于那天晚上我在大师兄病房被炸一事,其实是夜神教大小姐的一个名叫燕归来的随行手下干的。他接受了教主的命令,在向大小姐了解大师兄的病房在哪之后,那天晚上就上山偷袭,于是乎就发生了我用身体挡下了霹雳珠之事。而我虽然知道他是谁,但也不敢跟任何人提起此事。 后来醒来后我就跟大师兄对质了这件事,大师兄也承认了的确是如此。但他毕竟是清玄道宗的人,若果有个妹妹是夜神教教主之女,他的大好前途和名声形象毕竟全毁,就吩咐我千万不能将此事说,还将清姬赠予我,因为他不想拿着这把夜神教的剑。本来此事已经过去,但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妹。见她有难,量着她与大师兄是亲兄妹,我若不帮忙那就太无情义,于是就上台与她临时演戏,帮了她一把。 大师兄的身世之迷,以及我之所以会帮夜神教大小姐的原因,就是如此。 TM的,这谎说得多有逻辑,说得我自己都有点当真了。 这故事太催人泪下,我又演得有声有色。师妹、钱官姿、樟叶听得都像小女生那样哭哭涕涕的,柳生、郑云飞两个大男人也难掩眼中的湿润。 我痛心掩脸,实则是在偷笑。 最后,我向他们告诫道:“大师兄能够获得今天的成就也不容易,正所谓英雄莫问出处,我既已违背了与大师兄隐瞒他身世之事的承诺,现在只能求你们不要将此事说出来,也不要向我大师兄提起这事。免得他怪我将事情外泄,给他徒增压力,而以大师兄的性格估计也不会承认有这样一个夜神教的妹妹。” 樟叶长老单纯善良得很,擦着眼泪道:“那自然,有如此身世也不是你家大师兄所能选择,他将来必将流芳万世,若因此事毁了前程,那就太可惜了。唉,这件事我本来就不应该过问才对,王一你跟你大师兄的关系真是好啊。” 我捂住良心道:“那当然,我最喜欢大师兄了。” 师妹鼻子一抽一抽的:“大师兄心里的痛,我懂的,因为我也没有亲人......”刚说两句她又唏里哗啦地哭起来。 我只得拍拍她的头安慰她:“没事,你还有爹我。” 她狠狠地给了我肚子一捶。 本来钱官姿应该也是跟大师兄关系挺糟的,可不知为啥却是哭得最酣畅淋漓的一个。她哭得毫无形象可言,抿着嘴道:“虽然我平时看你们那个大师兄很不爽,不过听了他的故事之后我也好想哭......哇啊啊啊!” “你闭嘴吧,很多人看着呢。” 众人又感叹了一番,这事算是扯过去了。虽然不知道能够骗他们多久,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故事。 “清玄道宗,清玄道宗......清玄道宗那几个人给我听着!” 我们六人在小舟上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都忘记了现在还在试剑大会场上的事,直到辛含桃在特等席上喊了我们几声,才把我们唤回神来。 朝往周围一望,左右两边的大成寺和云山派的人都已经走上比武台,连其他参加门派的人也都不知为何全聚集到比武台上,剩下还没有动身的门派只有我们清玄道宗几个人。因为刚才大家一直专注地听着我在讲故事,所以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反正跟大队走就是。 我们清玄道宗一行六人,一起洒泪地跳上比武台,特别是钱官姿还哭得那么凄凉,成功吸引了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目光。他们一定很好奇我们在这么短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惨剧,竟然一个个都如此悲伤。 我们还用肿红的眼睛同情地望向红楹,看得她一脸懵逼,就算她绝顶聪明这次也肯定猜不到我们到底看她啥哭个啥。不过毕竟立场敌对,我们也不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红楹接触,但至少我们清玄道宗几人对她的敌意少了许多。 上了比武台问了云山派的人才知道,原来是叫我们上来抽签决定比试的次序。 本次试剑大会加上夜神教,一共十一个门派,每个门派派出五名弟子出来比试,也就是一共五十五人。 十一个门派混在一起轮流抽签,偶尔跟天诛门的人碰见。他们小舟停泊的位置大概是我们对面,被中间的比武台遮住了。现在迎面一看,他们六个人里面有一半是身上缠着绷带的,看向我们的表情恨凶恶极,就差当场就跟我们干一场。不过估计是钱官姿和樟叶给他们留下了记忆深刻的教训,他们只敢用眼神杀人,真让他们动手估计没人敢。 我和钱官姿不怕事闹得更大那样向他们做鬼脸,然而马上就被樟叶揪住耳朵教训了一顿,只得乖乖地排队抽签。 值得一说的是,潭影落花宫派出来参加试剑大会的代表弟子,一个个都长得神仙姐姐似的。但捧着抽签箱的是潭影落花宫又一后现代主义抽象派恐龙,我觉得是辛含桃故意恶心我们这些“臭男人”的。 钱官姿抽到个23号牌,正在跟云山派那边的人闹。师妹抽到了11、柳生抽到了38、郑云飞抽到了9。 而轮到我抽签的时候,我蒙住眼睛走过来伸手到抽签箱里捣弄。其他人看我这动作大概还以为我是为了避免作弊嫌疑,事实上我只是单纯不想看到这位恐龙姐姐的脸而已。 我随便握了个牌后抽手回来,把遮住眼睛的手掌稍微移开一看,牌面一片空白。 翻转一看,也是一片空白。 迫于无奈之下,我只能看向恐龙姐姐,举着空白的牌问她:“你们做牌是不是偷工减料了,怎么我抽的这个什么数字也没写?” 恐龙一张嘴,满口大蒜的臭味喷了过来,“你耳朵聋了吗?我们副宫主已经说过,抽到空白牌就不用比试直接晋级下一轮!” 我捏住鼻子匆忙跑开了。 心里默默算一下,五十五个两人一组比试的话的确多出了一个人。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回去水镜峰的话能够跟师傅和小师弟使劲吹,吹我初轮居然没有被淘汰。 抽了牌还在签上名字,又将牌子丢到另一个箱子里面。把这些琐碎事都搞掂后,抽签安排比试次序的事算是结束了,各门派的人回到各自的小舟上。 潭影落花宫来了一个手持锤子的肌肉姐贵作为裁判,整个兽人战士似的,站在那里就足够吓人。她旁边还有那个捧着抽签箱子的后现代恐龙,两人似乎是负责合作主持比赛的。 “现在随机从箱子里抽出两个牌子,请念到名字的门派弟子上来比试......”肌肉姐贵在伸手到抽签箱里捣鼓两下,摸了两个牌出来,大声念道:“清玄道宗木清清、夜神教红楹!” 没想到,一上来大师兄的师妹就对上了大师兄的“亲妹”。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长鞭、软妹、女王 师妹没想到第一场就是自己,而且对手是现在试剑大会上最令人关注的夜神教大小姐红楹,这无疑会有很大的压力。 我和站起来对师妹安慰道:“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反正你肯定是赢不了她的。” 不是我瞎说,红楹的实力很强,连跟钱官姿交手也可以耍猴子一样,虽然存在修炼的功法和武器对钱官姿有克制关系,但跟修为还欠的师妹交手,红楹会输就有鬼了。 师妹恨恨地瞧向我,抬起脚就把我踹飞出小舟,还好旁边的大成寺上弘兄伸手把我拉到他们的小舟上,我才免得被踢落湖里。 我跟上弘道谢那会,师妹已经在大家的鼓励下跳上比武台,而另一边红楹也从小舟跳上来。 两个妙龄少女比武,引得场中男性荷尔蒙激增,气氛变得很躁动。 红楹悠然地甩着红绫上绑着的铃铛,狡猾的双眼“友善”地打量着师妹。相比之下,师妹的神情有些紧张和怯弱,出了山门她就怂了,更何况在这么多人望着她的场合。 红楹迈着淑女的步姿走近师妹,师妹警惕着走近她的红楹。虽然师妹已经真以为红楹是大师兄的妹妹,不过红楹是夜神教大小姐的身份是不会改变。 直到红楹走到离师妹不足两尺的距离,红楹凑到师妹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话。 如此百合花开的一幕让人看得脸红耳赤,师妹也被吓得微微缩了缩脖子。但又突然瞪大了眼睛,从表情看来红楹是对师妹说了什么正中她心的话。 只见师妹猛地回头往我望来,我懵然地回望着她,师妹又马上脸红地回过头死死地瞪着红楹,小声回了红楹一句,神情说不清的复杂,让观众都非常好奇她们两个少女到底说了什么。 裁判肌肉姐贵拿着锤子威胁红楹:“别跟比试选手交头接耳的,小心我一锤子砸烂你这张让人羡慕妒忌恨的破脸!” 红楹幽默地对姐贵说:“谢谢你的赞赏。”便乖乖地退回一定的距离。 又来了两只恐龙,分别给红楹和师妹佩戴好护身灵珠后退了回去。 姐贵简单交待了规矩后,举着锤子喊:“试剑大会初第一轮第一场比试,开始!” 姐贵的锤子一落下,原本没有一点动作的师妹刹那间将手中的剑朝红楹抛出,使出老伎俩飞鸟投林。 我本以为她好歹应该留在危急的时候再将这招暴露出来,但没想她对付红楹一出手就是绝技。这招飞鸟投林就是厉害,饶是红楹也被一瞬间飞到面前的剑所一惊失色,立刻就反应过来灵活地往后一仰躲开了飞剑。 观众都惊呼,这两个少女一个出手就是杀招,一个反应极快、身手极灵活,竟能在千钧一发间躲开了这一招。 师妹一技落空,手中无剑成了活靶子。 红楹躲开飞剑后翻了个身就冲向师妹,手中的红绫缠在一起化为螺旋剑直刺而来。 师妹慌忙把了手印,在身前形成了一道绿光屏障。红楹拿着螺旋剑一刺,在屏障上重击出如蜘蛛网般的裂纹。趁这个短暂的空隙,师妹想跳起来接回已经旋转飞回来的剑。但是红楹袖子中又一条彩带飞出,缠住了师妹跳起来时的脚踝,一把将师妹拉了下来,而师妹的剑也掉落在后方。 师妹被拉回地上后想用掌法对付红楹,红楹却把螺旋剑化为长鞭,保持师妹够不到的距离用长鞭抽打。每当师妹快靠近时红楹又以更快的身法跳开,不时地一鞭子抽过来又或是拉一下绑住师妹脚踝的彩带,师妹想解开脚下的彩带都没有空隙。 红楹还不时凑近师妹,悄声说两句调侃的说话又跳开,师妹追打不到,她们的比试完全成了师妹单方面挨抽。如此几番之后,师妹几乎崩溃,眼看今天又要哭了。 我在小舟上看得无比心痛。 红楹你个恶棍啊!是抖S吗?居然这样欺负我师妹,下次单独见面我要把你骗了我的钱袋和欺负我师妹的帐一起算清楚! 场下谁都明白师妹接不住剑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她们实际交手也没几招。但是师妹不甘认输,红楹又没对师妹下重手,比赛才会僵持了这么久。 场里怜香惜玉的汉子们都开始声讨红楹,无奈之下,樟叶又跳上了比武台,向裁判请示:“这场比试我们清玄道宗认输。” 肌肉姐贵郁闷地看着红楹还在用鞭子抽打师妹,最后宣判道:“比试结束,夜神教红楹获胜!” 红楹心满意足地将红绫和彩带收了回来,她是抽爽了。 师妹大概觉得很丢人,再忍不住像小孩子那样委屈得哭了出来。我连忙跳上比武台跑过来将师妹抱住,师妹花容泣涕地在我怀中向我哭诉:“二师兄,她欺负我......” “别哭别哭,我会帮你狠狠教训她的。” 我不停地安慰师妹,又用怒目瞪了红楹一眼。 不过红楹她一点反省的意思也没有,瞧向我的时候表情还显得很得意,“王道友,说要教训我之前要好好想清楚啊,是你教训我呢,还是我教训你呢?” 这个可恶的小贱人! 在这里没法跟她计较太多,樟叶捡回了师妹的剑,和我扶着师妹从比武台上离开。 可怜师妹满怀期待来到试剑大会,第一场比试就碰上了红楹,不但输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鞭挞,害她在回到小舟后在我怀里抽泣了很久,从小到大我还没有见过师妹被这样欺负,估计也够她受的。 接下来开始了第二场比试。 肌肉姐贵抽出了第二场比试的名牌,分别是洛水派和天诛门的人。 天诛门的参赛弟子带伤上阵,跟洛水派的人打了许多,两方的水平不相上下,但如果天诛门的人没有受伤的话,应该还是天诛门那个更强一点。两人都是用普通的门派剑法,相比起师妹和红楹短暂的比试,这场少了许多的惊艳和“感人”的地方,打到最后竟然还是天诛门赢了。 把食物链例出来一看:红楹戏耍钱官姿,钱官姿力拙天诛门多人,天诛门弟子带伤小胜洛水派。那实力排行就明明白白了,洛水派的长明道人不敢让门下的弟子跟红楹比试的原因更加明了,他们洛水派的新一辈弟子实在是差了点,虽然凭我自己的水平也没资格说他们什么。 这场打完后,第三场肌肉姐贵抽到了大成寺和潭影落花宫的弟子。 一个充满阳刚之气的年轻和尚,一个是充满阴柔之气的年轻女子;一人使棍,一人使剑;大成寺的功法威力大,潭影落花宫的招数精妙;两人打起来比起天诛门和洛水派要精彩得多,特别是潭影落花宫的参赛女弟子长得跟仙女似的,看得观众高呼连连,单是看美女打斗就赏心悦目,就是裁判姐贵也站在那里有点辣眼睛。 最后第三场比试以大成寺和尚修为更加扎实得以获胜。 待到第三场比赛结束,一直埋头在我怀里的师妹虽然已经停止了抽泣,但仍然不愿意露脸。我发现我们这样的姿势让别人看了有点尴尬,颇有让人误会我们在撒狗粮的嫌疑,就劝她该好好坐。但师妹就是不撒手,我只能对她说:“你再不让让,我就要尿裤子了!” 师妹抬起肿红的眼睛幽怨地看了我,终于从我怀里离开鼓着脸坐好,用小手帕擦拭脸上的泪痕。 怎么回事,总觉得最近师妹怪怪的,虽然那晚跟她确定了父女关系,不过感觉上还是有点不对劲,是我的想多了还是啥地。 这时第四场比赛也要开始了,肌肉姐贵随手一抽,将那两人的名字含了出来。 “清宇仙宗萧仙儿,清玄道宗钱官姿。” 钱官姿从无聊得昏昏欲睡立马变得精神亢奋,站起来高兴地对裁判喊:“我在!我在!” 肌肉姐贵瞟了钱官姿,冷漠地说:“上来!” “是!” 钱官姿就要跳上去的时候,我在后面对她劝告道:“下手轻点,人家可是姑娘,不小心被你毁容了那可不是小事。” 钱官姿毫不在意地向我甩甩手:“知道啦知道啦,我很有分寸的啦,少爷你真啰嗦耶。” 她要是有分寸的话就不会老是闹出事来。 清宇仙宗的萧仙儿已经跳上比武台了,那仙儿耍着一把大刀,举止粗鄙,摸着满脸的胡渣子。分明一个大叔!而不像是二十二岁以下的少年,更别说是花季少女。 我转过来对钱官姿喊:“往死里揍,那仙儿长得有点骖,你正好可以给他整整容。” 钱官姿鄙夷地说:“唉,少爷你就是个光看别人外表的庸人。不像我,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少爷你,一直都是那么喜欢你。” 我一巴掌抡到她头上,把她赶上了比武台。 钱官姿嘟着嘴不悦地回头看我,又走到了比武台中央,叉着腰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大汉仙儿。萧仙儿也打量着她眼前这个小个子,还戴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女生,嘴角扬起了一抹嘲笑。 “妹儿你放心,哥我会让着你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钱官姿不解地皱着眉头问:“为什么要让我呀?” 仙儿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哥哥还想在比赛后,跟你约会呢。” 钱官姿虽然是个脑残,但是浸泡在言情小说多年自然知道“约会”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肯定也明白到这个仙儿肚子捣鼓着什么坏主意。 她在比武台上想了想后,坏坏地说:“可以啊,如果你能打赢我的话,我就考虑一下!”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肩负三十亿男人的梦想 萧仙儿满心期待地活动活动了身体,钱官姿也轻松地哼着歌谣戴上她那副拳套。 肌肉姐贵一双咸鱼眼左右瞄了,见两人都准备好了,而且斗气昂扬的样子,她就喊:“试剑大会第一轮第四场比试,开始!” “妹儿......” 萧仙儿刚举起他的大刀准备说话,钱官姿双眼聚神一瞬间变得无比认真,全力爆发在一眨眼之间就冲到了萧仙儿面前,直接一拳捶他的脸。 尽管萧仙儿也戴了护身灵珠,但也被这一拳捶得脸型扭曲,口水飞溅,整个人直线地飞出比武台,猛地一撞撞坏了一艘小舟,连同小舟上的人一声惨叫沉到水里。 秒杀! 钱官姿很干脆地一拳就结束了比赛,场上的观众甚至连刚期待比赛要开始的激动心情都没有缓下来,就被料所不及的一幕弄得木然。静了片刻之后,又全场哗然。 钱官姿还困惑地望着萧仙儿掉落湖的地方发呆,大概是为自己又一拳解决了对手有点失落和茫然,她就是那种想跟别人激烈地打一场的人。 直到场里的观众为她所哗然起来后,钱官姿才忘掉了失落,高兴地向大家挥手,迎接众人的惊叹。 我们几个倒没什么好惊讶的,这种情况是再正常不过了。钱官姿的爆发力高得可怕,基本上同样是筑基期的人在没有一点提防的情况下,都会被她一招秒杀。平时在清玄道宗跟她闹的都是些金丹期的师兄,脆皮一点的都不敢调戏她,不然分分钟被打死。 那边正在对落水群众和萧仙儿进行救援,这边钱官姿意气蹒跚地从比武台跳回到小舟上,失望地说:“我看他那么拽,还以为能再抗一阵子呢。” 我已经很难想象到同龄中能跟钱官姿打个不分秋毫的,会是什么样的怪物。 不过如果是大师兄的话,两年前就应该能赢她。 接下来的两场其他门派之间的比赛有点无聊,都是平平如常地用剑法比试。虽然这才应该是真正意义上的“试剑”,不过我更喜欢看些能让人觉得意外的比试,要是再来一个能像钱官姿那样一拳将对手揍飞的,或者还能让我精神一下。 我有点坐不住了,之前跟师妹说了想尿尿也不全是开玩笑,现在还真想找个地方解决一下,顺便回小镇买点小食的回来一边啃一边看比赛。师妹输给红楹之后,一直看起来都闷闷不乐的,我想如果小食大家一起吃的话的话,或者可以帮师妹转换一下心情。反正我抽到了空牌直接晋阶下一轮,这里已经没我的事了。 我凑到樟叶身边将这事一说,樟叶觉得我这个主意不错,就直接就将他的钱袋交给我。 “需要多少就从里面拿吧,早去早回。” 土豪!任性!大方! 我打开钱袋一看,里面鼓鼓的都是金币银币,铜币反而很少。 以前就听赵无极说樟叶天生钱运兴隆,走到哪里都能够发财,被称为“清玄道宗的人形钱庄”。据山门里的谣言上半年樟叶去西大陆游历时不小心弄到许多奇珍异宝,回来时又偶尔发生了有灵石矿脉的仙岛。我王一这一生没有太大的要求,不需要娶富婆,娶樟叶长老就够了。 将樟叶的钱袋收入衣服里后,我跟其他人都说了一声,就离开小舟踏水跑回小镇,一路跑得很快还溅起了高高的浪花。 跑着跑着,我停了下来环顾四周。 没人。 于是我解开裤带,开始“放水”,现在清姬都已经懒得吐槽我的这种行为。 解决完后又继续跑,没一会就跑回到小镇上,在大街上找着有什么好吃小食的档口。然而一样东西都还没有买,我就意外地发现这里就是那条开着青楼的那条街。 那家青楼名叫“女子香”,我站在街上偷偷望着门口那些俗妆粉脸在门口招客的风月女子,又听着楼内传来嬉戏热闹的声音。 我不屑地“呸”了一声。 “伤风败俗!” 便赶紧从青楼门口离开,去给大家找点好吃的小食。 然而在街上绕了一圈后,我又什么也没有买到就回到“女子香”楼门口前徘徊了好一会,再三考虑之后觉得不妥。 “不行不行,好歹我也是修道之人,怎么可以进入这种风月场所?” 摇了摇头,赏了自己几巴掌,我还是没有进去。 又在街上绕了一圈后,我最后还是觉得不甘心地走了回来。 “老柳和老郑进去过,都说只是喝点小酒听点曲乐啥的,又没有什么损伤。我王一明明比他们还要败类,怎么就不能进去了?不行!难得穿越到古代,我怎么也要代表现代社会的男人来这里见识一下!” 明白到自己身上肩负着30亿现代男人的使命后,我毅然闯入了这危险的禁地! 还没踏进青楼的门,马上就有一个大姐姐走上前来拉住我。 “公子,很脸生哟,第一次来?” 大姐姐的声音嗲得我全身酥麻,手臂还被她的凶器蹭着,害得我眼睛都不知道应该瞄哪去。 但作为一个男人,我还是装膛作势地昂起鼻子:“什么第一次?我是老司机了!” “啊?什么司机?” “就是经验丰富的意思。” “哎呀,都害羞呐,还说什么经验丰富。”她用手指勾着我的下巴,在我耳边吹着气,柔情似水地问:“姐姐名叫翠翠,要翠翠陪公子你吗?” “好,好啊!” 我一个劲傻笑地被她拉了进去,抛下了正在试剑大会观看比试或者已经在比试的队友,我在这边的战场为肩负30亿现代男性的梦想而战斗着。 只听到背上的清姬在我脑海里骂了一句:“死淫贼。” 啧,一把剑而已也敢对我指的画脚,真讨厌! 走进青楼之后发现这里的环境还不错。 一楼是公众娱乐的大堂,有着两名女子在台上弹着琵琶。干净平滑的木地板上摆着小桌小垫,小桌都摆着些水果、干果、小食和酒,垫子上坐着那些风流的男人,还有他们身边都有一到几名风俗女子陪着,在喝着酒和她们亲亲搂搂、谈谈笑笑,好生快活。 一进来我就赞道:“很可以!” 翠翠把我拉进来后问:“公子是想上楼快活呢?还是想在这里听一听姐妹们弹的曲子呢?” 上楼快活...... 虽然自称是老司机,但我还真没那个胆,就笑嘿嘿地说:“听曲听曲,还没到晚上呢快活个啥?” “是~那公子跟我过来。” 翠翠带我在一厅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给我倒上一杯酒,体贴地把酒杯凑到我嘴边。 “公子来一杯吧。” “好,好。” 我喝下了这杯酒,这酒有点烈,喝进肚子之后浑身燥热。翠翠还依在我身上,用她的大凶器诱惑我走上歧途,我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脸红发烫。她还一个劲地给我倒酒,非要把我灌醉把我正法的样子,我也禁不住她的娇嗲嗲地劝酒,把她凑到我嘴边的酒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去。 有点危险,我本来只是打算进来喝点酒坐一坐的,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事”啊。 不过听着台上琵琶奏的颇有情调的曲子,又被大堂中污靡的气氛感染,我也放大胆子变得有点不规矩起来,笑盈盈地摸了摸翠翠的大白腿。翠翠嗲嗲地一声“讨厌”,把我的手拍开,用手指轻轻捅着我的心口,弄得我的心痒痒的,真想闹出点事来不可。 清姬又在我脑海里骂了一句:“人渣!” 好烦!早知道就不带她出来。 翠翠在我耳边问我:“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呢?” 男人出来浪怎可以报真名,我借着酒意豪气地说:“本大侠前姓宇文,后名傲天!” 翠翠见我这模样就咯咯地笑,搂着我的脖子娇嗲嗲地向我吹着香气:“宇文傲天,这名字好霸气~” 正情迷意乱之时,突然旁边一桌有个客人倒翻了酒,引起姑娘们一阵小惊呼。 我转头朝那边望去,却见那桌坐着两个男人和四个姑娘,倒翻酒的那个因为背对着我,姑娘们给他擦着沾湿的衣服,我看不见他的脸,但背影却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与他同桌的另一个面向我的男子,平常无奇地拥着姑娘喝着酒,一双懒散地眼睛像是无意地望向我。 看我干嘛? 那边倒翻酒的客人不知怎样就匆匆离开了,不过反正不关我事,我只管又转过头来跟翠翠嘿嘿嘿。 等那客人走了没多久,他刚才的同伴,望了我一眼的那个男子拎着小酒坛带着两个姑娘晃晃悠悠地来到我这一桌坐下。我奇怪地看着他,心里有点不快,这人干嘛过来打扰我们? 但见他怡然自得一副理性当然的样子,刚坐下来就问我:“你叫宇文傲天?” 我寻思着这名字有啥问题,回道:“没错,本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宇文傲天!”至于江湖上是不是真有宇文傲天这个人我不清楚,不过跟陌生人谈话,起码气势上要足! 那男子搂着两个姑娘不经意地笑了笑,代替翠翠给我倒了一杯酒。 “这是这家店里珍藏的女儿红,我花了点手段向她们要来的,老弟你尽管尝尝。” 这家伙有点过分的自来熟,虽然我心里觉得古怪,不过因为没有来这种地方的经验,所以也不知道这里的男人是不是都如此相互套近乎。想了下后还是爽快地把他倒给我的酒拿起就喝,发现还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这酒味道香浓,非一般酒水可比。 “好酒!”我放下酒杯问道:“那哥们你呢?怎么称呼?” “朴弄影。”他又意味深长地对我补上一句:“这可是真名喔。”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我在青楼玩K歌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眼看穿了我是在用假名才这么说,害得我有点尴尬。他又给我倒上酒,然后亲了两个怀中的姑娘,对我随意地问:“宇文兄弟是个侠士?” 我现在两件门派道袍全毁,只是穿着一身苗服,背上又背着清姬,看起来的确很像江湖游侠。 “那是,我游历江湖多年,谁不知道我宇文傲天?” 翠翠献媚地说:“哎哟~宇文大侠棒棒哒。” 把我捧得都有点膨胀了。 “诶嘿嘿嘿,就是救过几十个人,消灭过几伙强盗而已,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一般般啦~” 大概又看穿了我在吹牛逼,朴弄影没在意地笑了笑,笑容很是桀骜不驯。 朴弄影他长相英俊潇洒,大概只有三十来岁,留着胡渣和和有些缭乱的头型,非常迷人帅气,走在街上就算是倒贴钱姑娘们也愿意走入他房间,只要他愿意将来肯定是一个出色的鸭王。不过我又不是基,就算他长得再怎么帅气我也没有兴趣。 我见他脚下也摆着一把带鞘的剑,便好奇问:“你也是侠士?” 朴弄影自嘲地说:“算是,又不算是,跟宇文兄行侠仗义的“侠”有点不同,我是四处作恶的侠士。” 他这话倒是说得很直白。 朴弄影又道:“宇文兄既然是个大名鼎鼎的侠士,那我想跟你玩个小游戏,娱乐娱乐。” 我搂着翠翠随意地问他:“什么游戏?” 他从小桌的竹筒里取出两根筷子,道:“我们比试一下,看谁先用筷子点到对方胸口,那这帐就由谁来结了。” 诶,原来是想来骗人给他付账啊!我就说嘛,怎么没事过来跟我搭讪,原来是另有所图! 仙门修士跟江湖游侠很不同,仙门有着许多资源、师资和高深的功法,一般来说资质高的人都会选择拜入仙门修仙,而不是在江湖上瞎混。那些江湖游侠即使是资质高的,非常出名的大侠也顶多是筑基期,如果达到了金丹期,那就是可以被称为仙侠的罕见高手,不过金丹期的修士在修真界中却很多。 我虽然只有炼气期,但修炼的清玄道宗功法比平常的江湖内功高明不知道多少倍,还真不信他能赢我。而且是比耍筷子技巧,跟耍小刀有点像,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这人既然敢向我挑战,也自然有着他的本事,也不敢太大意。 我装作不敢应战,怪里怪气地说:“不公平,你的实力肯定也不弱,而且我才来了一会,要的服务也那么少,而你估计在这里花了不少钱吧?万一我输了,这么大一笔帐要我来还,岂不是很吃亏?” 朴弄影闭着眼睛哈哈哈地笑了几声,便从衣服里取出一个银元宝摆在桌上,亮得同桌的姑娘们都眼红垂涎。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输,所以才没注意到公平不公平。我这元宝应该付帐有余吧?若宇文兄弟赢了的话,这帐我来付,而且这元宝还归你了。” 不错,这有点赚头,就是不清楚这家伙如此自大,是不是真有惊人的本事。不过那些身为名门大派的人都已经去了参加试剑大会,我一个修仙门派出来的人还敌不过他一个江湖侠士? “好!来这种地方就是为了玩,我就跟你玩一场,输了可得认账!” “认!” 在说话间,朴弄影已经将一根筷子弹向我。我抬起手迅速将这筷子接住,而朴弄影又拿到了一根筷子直捅向我,我忙用接住的筷子用来挡住朴弄影的筷子,一档之下我就发现不妙。朴弄影手中的筷子蕴含着内劲,差点就一下子将我的筷子击断。我马上将灵气注入筷子中,勉强在朴弄影击中我胸口之前将他的筷子挡下。 一交手我就发现很不妙,这家伙竟然是个高手! 我开始反攻,一根小小的筷子被我耍得出神入化,两根筷子在短距离里像比剑那般打得激烈。这个朴弄影灵气居然高过我许多,反应也不差,任我是再怎么灵活他也能够把我死死压制住,看他仍然游刃有余的样子我就生气。 你来我往用筷子交手之间,身边几个女人连连惊呼,引来了大堂里其他客人和姑娘的观望。 突然我灵机一动,在用筷子跟他交手的同时,将桌上的酒水都牵引出来,化为一条水蛇缠住了他的手。 朴弄影眼中略有些意外,手上的动作也因被水蛇缠绕而变得缓慢。 他对我玩味地笑道:“宇文兄弟,你耍赖。” 我狡辩:“这是实力!” 正要趁水蛇缠着他的时候一筷捅他的胸口,他拿着筷子的那只手用手指将筷子弹出,趁我把筷子捅向他的时候没有防备,他的筷子比我更快一步击中了我的胸口,捅得我有点痛,即将要碰到他胸口的筷子也缩了回来。 大堂里的观众和姑娘们一阵拍掌和赞叹。 朴弄影将筷子放在桌上,仍然是笑得那么邪魅:“不过如此嘛,宇文兄弟。” 火大! 不但扮猪吃老虎,还在这么多美女的面前落我面,超不爽! 朴弄影给我的杯子倒满了酒:“输赢不过是常事,宇文兄弟不必太过在意,况且我刚才只不过是测试一下你到底实力如何,如果宇文有能赢我的实力的话,估计要躺着离开这里。” “什么躺着?” “就是醉倒的意思。” 他像是敷衍我那般,拿着杯子递到我面前,我心里捣鼓着觉得他这话里面有什么奇怪意思,不过还是接过他递来的酒,和他一起一杯尽饮。 朴弄影放下杯子后,将银元宝塞到他身边其中一个女子手里,豪爽地说:“拿去,这账由我来付了,余剩的你们自己分好。” 我心里大喜,虽然我带有樟叶的钱袋,不过有人请客就最好不过。便假情虚意地说:“游戏是我输了,这账怎好意思让你付了?” “那好,你付吧。” “......” 朴弄影像是看穿了我在想什么一般,笑了笑没将那银元宝收回来。我又乐了,给他倒了一杯酒:“喝!喝!谈钱伤感情,谁付都一样!” 我们两个又干了几杯,这不用钱的酒水喝起来就是不心痛。 朴弄影又问我:“宇文兄,不知你是师出何门何派?” “哪有师出,我是无师自通,天生奇才!喝!” “你就吹吧,喝!” 我们来来往往已经喝了十几杯,这白酒性烈,喝了这么多后我都有点醉意。但反观朴弄影,神色如常一点事都没有,我怎么可以认输?当即又跟他狠喝了几杯,非要放倒他不可。 可是谈谈笑笑之间,时间过了不知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我已经喝得老眼晕花,看啥都天旋地转,然而朴弄影居然看起来还是那么正常。 不爽! 醉昏昏地听着台上那两姑娘弹的琵琶曲,一直都是那两首,越听越没味,我就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翠翠拉着我问:“宇文公子,你要去哪呀?” “去K歌!” 翠翠拉不住我,我一晃一颠地走到了台上,问她们“借”了琵琶和拔子,抱着它们,我面向着一楼大堂的观众。 “各位老爷们,呃......女士们,小爷~宇文傲天!那啥......今天,给大家呢,喝......献歌一曲。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咳咳。” 我用拔子拔弄了一下琴弦,然后像弹吉他那样弹起来,扯开喉咙就吼:“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嘿嘿嘿嘿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迷糊中听到台下热烈的掌声和呐喊,催使我禁不住一展歌喉的欲望。把《好汉歌》唱完后,我又唱了《黄土高坡》,再把《起义勇军进行曲》都唱了。等我唱了不知道七八首后,喉咙有点喊不出来,就换了首温柔一点的《千里之外》。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琴声何在,生死难待,用一生~去等待——” 一番深情的献唱,唱哭了台下许多的观众。 唱完之后,我醉熏熏地跌倒,后面那两个小姐姐赶忙把我扶了起来。我琵琶和拔子交还给她们,对还热情地邀我唱歌的观众们摆摆手,喊:“不唱了不唱了!赶明儿吧,实在唱不出来了。” 翠翠走过来将向大家傻笑的我扶回去原本的位置坐下,我又给自己灌了两杯酒。 我将杯子回桌上喊:“唱得痛快!就是没有伴奏可惜了点......” 朴弄影很是意外地跟我说:“可以啊,看不出来你在声乐方面还有所造诣,这些歌都闻所未闻又奇妙极了,颇有自成一派的歌风,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学的?” 我借着醉意使劲吹牛逼:“学个鸡!老子是天才,这都是我原创的!正所谓那啥,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三分唱成流行音乐,绣口一吐,吐了一地......呕,还真有点想吐。” “看来我真是少看你了,本来以为你只是一个地痞流氓,原来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文人。” “切!” 我骄傲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闭着眼睛胡乱地说:“世人皆笑我逗逼,其实老子的本领多着呢!” 朴弄影“呵”的一笑,对我说的话并不作置评。突然他抬头往我身后一望,眼神变得别样的复杂。我觉得奇怪,便晃着迷晕的脑袋回头一望,却见一个湛蓝襦裙的模糊人影从楼上缓步下来,一双眼睛貌似在看着我。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好像很了不起的花魁 醉熏熏的,听到了客人们在惊呼“花魁来了”。 我朝那正在下楼的人擦了擦眼睛又半眯着地使劲盯着看,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的只能看到重重的蓝影。直到那人影走近到我面前,我才看到那确实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大美女,穿着一身湛蓝色的襦裙,身材十分高挑,即使脸上戴着了张半遮脸的精致面具,也可以看得出来这女人的长相肯定是风华绝代。 愣了下后,我回头问朴弄影:“你叫的姑娘?” 朴弄影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宇文兄,我看你现在说话还是谨慎一点为妙。你身边这位贵人可是月潭镇......不,或者是整个绿苗国最厉害的人。” 啥玩意?真有那么厉害会沦落到青楼当花魁? 我当朴弄影在吹牛不屑地一笑,拍了拍旁边的垫子抬头对那美女说:“小妞坐这,陪小爷喝~两杯。” 美女挥了一下衣袖,我和朴弄影身边的姑娘们都离开了,我就奇怪,急忙想拉住翠翠的手喊:“诶诶?别走呀,干嘛要走?” 翠翠一言不发地挣脱了我的手,匆匆地离开了,让我很是失落。 戴着半遮脸面具的花魁在我身边的垫子坐下,坐姿十分端淑,我上下地打量着她,而她也在打量着我。虽然隔着张面具,虽然醉了,但我也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高冷。这花魁有就像带刺的玫瑰,想碰又扎手,我更喜欢可以随便吃豆腐的翠翠。 “翠翠呢?我的翠翠去哪了?” 四顾张望,周围的客人和姑娘们都走都差不多,唯独剩下我和朴弄影,还有几个站在远处,看不清样子的人影。 怎么搞的?一个青楼花魁有这么大的权力吗?还可以将姑娘从客人身边赶走? 我喊着翠翠的时候,花魁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诡异地盯着我的脸看。我想挣开她的手,但奇怪的是我的下巴像是被她吸住了一下,不知道是我醉得无力还是她用了什么法子,我连转头都做不到。 朴弄影仍然自怡自得地喝着酒,不知道跟谁说话,突然冒出一句:“大公举,这小子的背景好像有点不简单,你想强行下手之前还是多考虑一下为妙。” 什么大公举小公举的? 谁呀?在哪? 花魁盯着我好久一会,又凑近了过来,问我:“今晚,你能陪我吗?” 她的香气喷在我脸上,我痴迷的脑袋想了半天,才明白到她这话的意思。虽然搞不清状况,不过这意外的艳遇,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脸露痴态,正要答应,清姬却忽然在我脑袋中说:“不可以!” 清姬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急促,而且通过心意相通,我能够感觉到她此时十分紧张。清姬是个非常冷静的剑灵,她此时的会如此慌张使我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忽然想起来我来这里只是喝个小酒的,要是出事了那就完了。 我便笑嘿嘿地对那花魁回道:“抱歉,爷,小爷我不是随便的,随便的男人,不能陪你了......” 话刚说完,下巴就被她用力地一捏,我痛叫起来,她有些威胁的意思问我:“为什么不能?” 妈的,想趁老子喝大了,用暴力来夺取老子的贞/操? 我一把拍开了她捏住我下巴的手,“哼”了一声,不屑地说:“老子是不会屈服的!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体,又得不到我的心。”我又将清姬拔了出来,捧在怀中摸着她:“况且你再怎么漂亮都比不上老子的剑漂亮......唔~啊。”我深深地亲了一口清姬的剑身。 从剑身激现出一股剑气将我重重地震飞,直接飞出青楼门外狠狠地摔在大街上。我吱呀地痛叫的时候,清姬又从青楼里面飞了出来,浮在空中剑尖直指着我,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无比的愤怒。 我想起来刚才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连忙爬起来向她跪叩求饶。 “饶命!姬姐姐饶命啊!小的一时喝晕了头,绝对没有不是故意的啊!求你念在咱们相处多日的感情,手下留情啊!” 清姬直接往我急速捅来,吓我往后一仰倒坐在地上,而清姬插在我两腿之间的石板上,我体内的酒精都化为冷汗流了出来。 险啊,差点就被她阉了! 见她没有继续怼我,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小心翼翼地伸手过来,将她剑柄握住然后收回背后的剑鞘当中。 周围路人都好奇地朝我这边看过来,我身体摇晃不稳地站起来的时候,朴弄影和花魁小姐从青楼里面走了出来。经过刚才那么一吓,我现在清醒了一些,知道自己差点在这里闹出了事,就晃晃悠悠地对朴弄影拱手道:“今天先谢过朴老弟的招待,下次由哥来招待你。” 感觉到清姬又莫名生了怒意,我忙改口:“下次咱们还是找个正经地方喝吧。” 我现在看东西还有点迷,但多少能够看见朴弄影和那花魁小姐望着我的表情有些复杂。 朴弄影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在我耳边低声说:“宇文老弟,没想到你手中居然有清姬......” 啊......没想到他一个江湖游侠居然这么识货,知道我的剑是清姬。 朴弄影又说:“今天我与你投缘,玩得甚是高兴,姑且好意劝告你三件事。” 我困惑地问:“什么事?” “其一,将清姬扔了,不然这把剑恐怕很快就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其二,少管闲事,你今天没死只是运气好遇到的人是我;其三,这位花魁大公举可是会吸食男人元阳的危险女人,最喜欢你这种未经人事的小男生,你以后最好见她就逃。” 叫我把清姬扔了是没可能的,这又不是我的剑,试剑大会之后我还得还给红楹呢。 不过他后面两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朴弄影从我身边走过,我晃悠悠地转过身望去,他已经抱着他的剑大摇大甩地在街上走着,逐渐离我越来越远。 我急忙朝他喊:“记得下次再一起喝酒咧!” 他没有回头,往后挥了挥手表示已经听到,然后往旁边的一条小巷走去,“咚”的一声撞到巷口的一条石柱上,他倒退两步“哎呀呀”地捂住额头,又鞠着腰继续往小巷里走去。 ......原来他也喝醉了。 我往青楼门口一看,但见花魁小姐就站在门内,面具下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虽然她是个美女,而我又不是个基,可是被她盯着心里却莫名生出一股畏意。勉强地朝她嘿嘿地笑了两下后,我转过身就跑,双脚就像踩在云上那么无力,一跑就摔,但我还是憋足了劲一连跑出了百丈的路。 这不到百丈的路我连摔了七八次,满身脏兮兮的,最后我爬起来后将清姬拔出。 她只来及不悦地问句:“你想干什么?” 我一念剑咒,她就变成了小萝莉凭空出现,把街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小萝莉左右地望了望,又茫然地抬起头望向我,大概不知道我干嘛要把她叫出来。 “哦呢颤?” “闺女,扶我一下呗~” 我直接朝着她倒下,小萝莉吓了一跳,双手撑起想举着我,结果直接被我压倒在地上,在我身下哇哇地叫。 我实在抵挡不住困意,闭上眼睛就想睡,枕着小萝莉这个枕头感觉特别舒服。半醒半睡中感觉到了小萝莉对我又喊又打,又似乎听到了路人纷闹的声音。但眼睛就是睁不开,也不想起来。先这样让我什么也不管地睡一会,睡醒了再说。 直到身体被人强行拖起来,我才勉强睁开了一下眼睛,却看到了面前有几个眼熟的面孔。 云山派一行人...... 他们的领队赵俊良站在一边,那个叫汤X的道友和另一个完全不记得叫什么的兄弟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汤某人一脸担忧地问我:“王一兄弟,你能够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我迟钝了好久才回道:“听得到!我又不是聋子,你叫汤唯对吧!” “啊?我叫汤尘。” 云山派几人互相交谈了一些说话,摇头晃脑间中还听到他们说什么“楼”、什么“酒”之类的话,我当即急了,撒腾大喊:“我没去!我真的没去青楼嫖!我就是去喝点小酒......” 又听到他们说什么有“扔了”、“打死”字眼的说话,一会儿我就被两个谁扶一人一边扶着走,小萝莉也被云山派那个妹子拉走了。 我闭着眼睛想睡想睡的,含糊地问:“喂,你们要带我去哪呀?” 只听到那汤某在身边回我道:“我们在带王一兄弟你回你们清玄道宗寄宿的客栈。” “啊?” 我突然想到了,好奇地问了一句:“诶?你们不用去加入试剑大会吗?怎么会回来啦......哦!我知道啦,你们是不是已经全部被淘汰啦?啊哈哈哈哈......没事,反正你们也赢不了我,早点淘汰少点累。” 好像隐约间听到了他们在骂我。 脚背还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不过已经醉得没有太多的感觉,也就懒得理。 汤某跟我说:“今天的试剑大会已经结束了,你们清玄道宗各位也已经回去客栈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倒吊在树上玩SM 听到试剑大会已经结束了,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睁开眼睛问汤某人:“怎么可能?我还没有买小食回去,他们怎么可以就结束呢?” 云山派那个妹子在面前带着不悦的语气回头对我鄙夷地骂道:“等你回去,天都黑了。” 我抬头朝天望了望,傻笑道:“没黑,天还亮呢,你欺负我有点醉是不是?” “根本就不想管你,按我说,这种人把他随便找个地方扔下算了。” 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好啊,我现在特别困,不想走了就想找个地方躺着。 眼睛一闭,时间不知道怎地就过去了,我不知道被扶到什么地方放下。周围的声音好吵杂,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钱官姿这个大喇叭在喊我,又好像听到了柳生、师妹、樟叶的声音。 不知被谁莫名其妙地踢了几脚,在地上打了几个圈,磕到了什么有点生痛。 “王兄、王兄、王兄你醒醒,再不醒你就没命了......”好像柳生地急促地叫我。 我不耐烦地抬起手甩了甩:“醒个鸡,老子想睡觉。” “王兄!” 突然脸上身上被泼了一盆水,这激凉的爽意把我吓了一跳,扑腾了两下后我连忙坐起来睁开了眼睛。身上湿搭搭的,头发还滴着水,我呆然地看着面前站着捧着水盆的师妹怒意地俯视着地上的我。 “诶?师妹你也来青楼了?” 又朝师妹后面一看,柳生、钱官姿、樟叶、郑云飞也都在,往左右一看,除了云山派那几人,还围观着好几些吃瓜群众,而我正身处望月客栈门前的大街。 师妹生气地质问我:“你是不是去青楼混了?!” “没去!我没去青楼......我就是进去喝了点酒......” 我本能地想否认这个事实。 然而就算我否认,师妹还是一水盆砸在我脑袋上,把水盆砸穿了个洞,我也痛得在地上打滚喊爹喊妈。 “干嘛打我呀......” 等师妹被众人拉住,我又挺起腰坐起来,摸着发痛的脑袋朝柳生喊:“过来扶一下我,我想回房睡觉。” 柳生没有过来扶我,他拿着纸扇和郑云飞躲在角落里朝我苦叹地摇摇头。我就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和老郑也去过青楼,咱们现在是同坐一条船的人,他怎么可以不过来帮我呢? 唉,算了。 我直接躺回到地上,就这样睡过去。 周围仍然很吵,过了好一会后,模模糊糊中感觉到自己被拖走,又被奇怪的东西绑了起来,悬挂地倒吊起来。 实在是被吊得难受,我不禁又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被吊在一棵客栈对面的一棵柳树上,绑着我的是柳树的柳枝,很难理解这好几条柳枝是怎么会这样缠着我把我吊起来的。 “诶,这棵柳树成精了?” 我正思索着是怎么回事,但见师妹站在柳树前,一手按在树身闭着眼睛默默地念咒,一看她这动作我就恍然大悟,她是木相基,修炼一些木相法术才是她的老本行。 “师妹你想干嘛?为什么把我吊起来呀?” 师妹收起手,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从柳树上折下一条粗长的柳枝站到我面前。 我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讪讪地对师妹说:“师妹我跟你说呀,我可是你二师兄,辈分可是比你高呀。而且男人嘛,出去浪一下不是很正常嘛,老柳和老郑平时一本正经的也还不是那样嘛?” 大伙和吃瓜群众都站在一旁围观着,柳生拿着纸扇指着我说:“这一事彼一事,王兄你再提起这事,我就跟你绝交了。” 切,绝交就绝交呗。 忽然师妹猛地一柳条抽过来,抽在我身上很是生痛。 我痛叫了一声,激动地对师妹说:“过分了呀!我不只是你二师兄,还是你爹!你个不孝的臭女儿,敢这样打你爹?!” 师妹气红了脸,对我狠狠地连抽了七八下,我痛得惨叫连连。 “哎呦啊!饶命啊师妹!是我错了,哎呀哎呀,是爹错了好不好?有话好好说,咱们讲道理的,哎呀!好好谈谈,别打我啦!啊呜啊......” 师妹一边抽我一边在抽泣,像是恨铁不成钢那般,又气又难过地说:“我今天不打死你,你以后肯定又会出去鬼混!” “呜哗啊,不会啦!我不会再去鬼混啦,我就是去喝点小酒,什么也没做,最多就吃了一点豆腐......啊呀呀呀!怎么越打越狠了啊?!小姿!救命我啊小姿!” 讲道理不成,我大喊钱官姿。果然钱官姿不愧是我最值得信赖的发小,听到我的呼喊后,立马就走过来夺走了师妹手里的柳条。 正当我安心下来时,钱官姿握着柳条,猛地一下抽在我身上,直接把我的衣服被抽开一道口子,痛得我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钱官姿眼泪早已经哗哗地流,痛心地说:“打死你算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少爷!” 她想再举起柳条继续抽我,结果却发现柳条一下子被她抽断了。她扔下了断掉的柳条,哭着喊着跑回了客栈。樟叶对我摇了摇头,赶忙就进客栈里安慰钱官姿去了。 师妹也走进了客栈,我还以为她打算放过我了,就拼命向柳生和郑云飞求救,叫他们把我解下来。 柳生满脸纳闷地说:“王兄啊,这是你自找苦吃,试剑大会看得好好的,居然跑去青楼鬼混了。虽然我也没资格说你,不过难得有这两个女孩子如此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还去那种地方呢?作为男人,应该有担当才是。” 他这话正中我的痛处,我更是愁苦地说:“你说得好听,那两个我哪敢吃她们豆腐啊!” 郑云飞也在一旁对我叹惜道:“总之这次是王一你有错在先,我们不能帮你,不然怕是我们也得遭罪。” “识错人了,两个没义气!” 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想吐想吐的,这倒吊的姿势使得使得我更想吐出来。 不妙!这个姿势要是吐东西出来,还场面还不是绝了? 我连忙朝柳生和郑云飞大喊:“这次不是开玩笑,我快要吐了,快解我下来,真的想吐了啊!” 两人向云山派一行人道谢,没有再管我。只有云山派那汤某人好心地提醒我:“这种小事,可以用灵气憋回去。” “有这样的事?” 我连忙运起灵气把胃里即将要喷出来的东西推了回去,果然如他所说的,还真的行了!不过不能够放松,要一起堵着,不然胃里的生化混合物还是会因为重力效应吐出来。 等云山派那几人刚离开,师妹又从客栈里出来。我心里欢喜,师妹肯定是良心发现,决定回来把我解下来了。 然而她却抱着一个木牌走过来,一脸怨气地挂到我身上。 我好奇了,使劲扭着脖子往木牌前面一看,上面写着:我是负心汉,请各位抽打。 我急了朝师妹喊:“你还是我师妹吗?怎么可以对我?” 师妹对我的话就是不听,从柳树上又折了几条粗长的柳枝下来,放到我面前的地上供人使用。又叉着腰对我说了句“你在这里好好反省”就拉着小萝莉回了客栈。 柳生和郑云飞对我叹了几口气,也都回去了客栈里。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会朝我望一两眼,看怎么会有人倒吊在柳树上,也好奇我面前的木牌写着什么。刚开始的时候我时刻警惕着,用眼神威胁他们不要过来。 但逐渐地,人们觉得好玩,也有人痛恨负心汉。当第一个人走过来,拿起柳条抽了一下后,周围的吃瓜群众纷纷成了好事精,一个一个轮流来抽我几下,发泄生活上的种种不满。饶是我怎么威吓那些好事群众都没用,看他们抽完我后那愉悦的表情我就气。缠在我身上的柳枝被师妹强化过,现在我状态又不好,怎么挣扎地挣脱不得,被他们抽得哇哇地大叫,但我一次次的惨叫都叫不回师妹和柳生他们来救我 最可恶的是几个镇里的小鬼,拿着笔墨过来,围着我嘻嘻哈哈的。 我心里发憷,警告他们:“你们别乱来啊,老子可是大人,你们要是敢动我,等会我就下来切了你们的小鸡!” 但这几个小鬼还是拿起毛笔,在我脸上就是乱涂乱画,还畅快大笑,气得我几近要流下屈辱的眼泪。又被惨不忍睹地戏弄了许久,等他们都走了后,我被画成了黑脸小哥。 我王一可是吊炸天的穿越者啊!别人穿越成王成神,我王一穿越时居然沦落到被小鬼欺负的田地,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不过被弄成这副模样的唯一好处是:因为样子看起来太诡异了,没人敢靠近,更别说是抽我了。 我被晾在树上没人管了,折腾了大半天后我总算得以歇息,不只是身体疼痛不已,受伤的心灵比身体还疲惫。一直晾着无聊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我醉意困意又袭来,闭上眼睛后迅就这样倒吊着睡了过去。 睡梦中感觉到鼻子痒痒的,很快就痒醒。 睁开迷困的眼睛,发现周围已经黑下来,镇子里的小楼和房子都灯光通亮,街上也挂着大灯笼,不少人出来街上闲逛。 我一觉从下午睡到了晚上不知何时,应该是刚天黑没有多久。 视线朦胧的,能够看到有个人蹲在我面前,拿着狗尾草撩弄我的鼻子,才弄得我这么痒。不知道又是哪家讨厌的小鬼,正好鼻子痒了,看我喷你一脸鼻涕。 “大蠢材,你死了没?” 即将要朝她打喷嚏的时候,听出了是小贱人她笑嘻嘻的声音。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 我立马转过脸,往一旁打了个喷嚏,要是稍慢一点的话,说不定就要发生悲剧。 红楹仍然笑嘻嘻地在用狗尾巴草来撩我,我甩了甩痒痒的鼻子,醉意未全消,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楚她的样子。 只见她一身白色的秀才书生打扮,戴了顶冠帽,乍看之下还会以为是个年轻男子。不过仔细一看,看清楚她俏丽的小脸后还是很容易明白她在女扮男装。 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现在这副囧样实在不好意思被她看见。特别是我现在被那些小鬼涂得跟黑人似的,真亏她能够认出我。 “你,你认出我了?” “很明显,这小镇子里,哪里还有像你这样逗乐的人呐?” 这个女人真是讨厌。 被她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已成事实,我只能厚着脸皮埋怨地说:“还弄,快放我下来啦。” 红楹歪着头望我:“为什么本小姐要放你下来?” 对啊,为什么呀? 我气道:“你不来救我,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来看你呀,看你这么搞笑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好笑,嘻嘻嘻嘻......”她在窃笑。 “你个贱人!” 我恨得咬牙切齿,想要挣脱开这缠在身上的柳枝。可能是我酒醒后已经恢复了力气,也因为树枝逐渐失去的灵气的加持,我一发力就挣开。然而挣开后直接掉地上,脑袋先“咚”地砸在地上一下,又整个人倒在石板地上。 “哎呀呀呀,痛死老子!”看来我还仍然很醉。 我捂住脑袋在地上打滚,红楹笑得捧腹捶地,还笑话我:“果然是个大蠢材,做事也不考虑一下后果。” 我怨恨地瞪着她一会,从地上爬起来后赶紧走到河道边,用河里的水给自己洗脸,洗出了一大片的墨水,又从小葫芦里拿出手巾擦干净脸,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仪容。话说我的衣服应该是被师妹用水盆泼湿了,晾了这么久现在居然已经干透,尽管衣服被钱官姿奋力一抽撕出了长长一道口子,看起来有些奇怪。 也不管这么多,先穿着。 稍微了些精神后,我转过身,望向坐在河道的石阶上默默地捧着脸腮等我的红楹。 不爽地问:“找我干嘛?” “你不想见到我吗?”她调皮地反问我。 我哑然了片刻,很快就激动地喊:“当然想啊!你骗了我的钱袋不还给我,害得我这几天过得那么凄惨!还有今天你在比武台上那样欺负我师妹,我可不能当作没看见!” 红楹从石阶上站起来,迈着小步走下阶级来到我面前,明明个子没我高,气势却比我强势得多。 “骗你的钱袋是跟你闹着玩,还给你就是。不过你师妹嘛,本小姐就是喜欢欺负她,看她又急又打不到我的样子,多可爱啊。就算你看见了又怎样,难道你要替你师妹教训我?” 她凑得很近,一双狡猾的眼睛像看透了我不敢揍她的样子,得瑟得很。 可恶,好讨厌这个贱人! 见我说不出话来,红楹嘻嘻一笑,拉着我的手就往街上走。 “我难得有时间出来玩,你就好好陪我呗。” “才不想陪你......” 就算不情愿,身体还是被她拉着走。 步入繁华的大街上四处逛,我还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看什么都迷迷糊糊,只管着红楹拉着四处走。 红楹见到什么有趣的就拉着我在小摊和店铺前驻足一会,她一个女孩子这身打扮让人多少会有些奇怪,就好像两个男人携手逛街似的,我又不杜甫她又不是李白,总觉得很尴尬。 我跟在后面问:“你干嘛要穿成这样?” 红楹理所当然地回道:“还用问吗?我是夜神教的人,你清玄道宗兼夜神教的人,怎么方便让别人看到?而且你今天在试剑大会上跟我演了那么一出戏,现在又被人发现一起走在街上的,肯定会被那些正道伪君子诟病吧?” “说得也是......话说我也是正道,那我不起成了伪君子了吗?” “你是真小人,不是伪君子。” 我撇了撇嘴,不满地说:“怎么好像更难听了?” “本小姐是在称赞你呢!” 我们一起谈谈走走,觉得有些饿了,她便买了两个葱油大饼,一个啃着一个。在河边把今天跟大家编的,她跟大师兄是同母异父亲兄妹的故事跟她一说,逗得她笑得合不上嘴巴。 “你这个人真是乱来,本小姐才不要跟你那个恶心的大师兄当兄妹。” “不然呢,被他们知道我跟你认识,我还不得遭大罪了?” 红楹的表情停愣了下,又迅速绽开笑容道:“就是啊!咱们毕竟立场不同嘛。” 就算是迟钝的我,也发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 之后一路上偷偷瞄她,见她没有在意的样子,我才放心了些。不过我又没必要讨好她,干嘛那么在乎她高兴难过与否? 在街上闲逛买东西时,这个可恨的贱人在我面前用我钱袋里的钱。我多番开口问她要回,却又被她机灵的转移话题,我还得委屈自己向她“借”两文钱去了凉茶铺买了杯解酒茶喝喝。不过我发现她买的东西都不贵,都是一些马上就吃掉的小食,想想她在策划着什么行动就知道,她没空闲带着一些玩乐的东西行动。 因为身上连樟叶长者送我的苗服都破了口子,我就和红楹来到服饰店铺买两件替用的衣服。这家伙手里拿着我的钱袋,硬是借此要给我挑衣服,还净挑些最奇怪的衣服让我试穿了个遍。笑话够后,她最后还是给我挑了似乎挺适合我的一套青色和一套灰色的普通衣服,我将破了口子的苗服往小葫芦一塞,就穿着套褐色的衣服跟红楹出了店。 走在街上,她推了推我的肩膀说:“喂,大蠢材,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去哪坐?” 红楹抬起手一指,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在湖边有个宝塔,也不知道是作为观光用的建筑还是哪家财主建的私人建筑。我就和红楹往那里走了过去,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一层楼一层楼地跳了上去,最后跳上了塔顶,面对着月潭湖并肩坐下。 我看这里晚上的风光极好,就舒适地躺了下来,这一天可把我累坏了。 红楹就坐在我的身边,望着那平静的月潭轻声地说:“大蠢材,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好像回到了你带我去你们清玄道宗宝龙塔的那天呢。” “你还记得那塔的名字啊。” “本小姐的记性可好呢,我还记得你那天在宝龙塔上说过,在那塔上看的夜空星河璀璨非常漂亮,还答应我会有一天和我一起在那宝龙塔上看星星的。” “有这样的事?” “有!” 她说是非常肯定。 我的确好像是说过在宝龙塔上看夜空会很漂亮,不过我有答应她吗?我真的会说出那么羞耻的约定? 不管有没有说过,那种约定都估计是没有机会实现的。试剑大会之后,我跟她恐怕是没有机会再见面,再带她上清玄道宗游玩,很可能是毕生都不会实现的事。 我双手抱在胸前,躺在楼顶闭上眼睛享受晚风的清凉,微醺的醉意让我现在还觉得很疲惫。 “到时候再说吧。” 红楹用脚踢了踢我:“那是到什么时候?” “天知道。” 随便地敷衍了她一句后,等了好久也没有她的回复,我偷偷眯着眼睛瞄向她,看到红楹朝着夜晚里的月潭发呆,她的眼神里有着别样的愁思。 作为夜神教的大小姐,东奔西走的,像今天还在试剑大会上一个弱女子辩斗群雄。我除了敬佩她的胆量和才干以外,只能和她在比武台上演个戏,帮不了她更多。为什么她要这么拼命,我不知道,我对她的事情有太多不了解了,也害怕自己了解之后,徒添爱莫能助的苦恼。 红楹收起心神,转过头来望我,我马上装睡。 直到好一会之后,突然感觉到胳膊上传来一股温暖的压感。睁开眼一看,愕然看到红楹闭着眼睛枕在我的胳膊上,贴近着我侧卧地睡着,就好像那天一样。 她的头发很香,已经凑到了我的下巴,紧贴近的身体传来了她温暖的体温。 我想借着这燥热的醉意,将她拥入怀中。但不论我喝得多醉,我都不敢这样做,没有办法像在青楼拥着翠翠那样。我打从心里清楚,特别是今天在试剑大会上看到红楹那么耀眼的一面时,我更加明白到像我这么平庸的路人角色没有资格待在她身边。我紧张得绷紧身体,也不敢说话,生怕一动一说就会吓走她。 安静了一会后,红楹开口道:“能够借肩膀来枕一下吗?” “......都已经枕了,还问什么。” “今天谢谢你。” “小事而已。” 她静静地枕着我的胳膊,像是已经睡着了那般安详。 记得那天我睡觉的时候,她还给我讲过一个睡前故事来着,什么小村、什么大火、什么怪物的,听得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现在回想一下,已经对那个故事没有多少记忆。 仰起头,望着这片星空。 在这个世界里我太渺小,渺小得不管我怎么折腾都那么不起眼。 一个正邪不两立就足以拦下我的脚步,我也没有胆量去打破禁忌,也没有力量去为她担负太多。我能够为她做的事情,只有陪她在比武台上演个戏。既然如此弱小无用,我又有什么勇气去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表达出来? 正文 第六十章 老大哥狂殴小学生 天亮的时候发现,红楹已经不在了。 她穿过的那件白色书生外套盖在我的身上,即使如此,在这清凉的早上略显寒冷。我从塔檐坐起来,望着远方山上缓缓冒出来的红日,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昨天喝了太多酒,现在脑袋还有点不适和隐痛,看来下次还是不要喝得那么拼比较好。 我看着从身上滑落的外套,心里不是滋味。 为睡着的人披上衣服这种事情应该是由男士来做才对,可是昨晚我非常困顿而且还有点酒气未清,才会连她已经走了都没有察觉。现在红楹应该已经回去忙她的事了吧,我也应该起来继续自己的日程。 我抱着她的外套站起来,发现睡觉地方的旁边还摆着我的钱袋。 哈,这个小贱人也有点良心嘛。 我将钱袋拿起来顺便清算一下里面有没有缺分少两,然而打开钱袋之后,我木然地盯着里面的小石头一会后,就愤怒地将里面的小石头一把从塔顶倒了出去。 “还我的钱啊贱人!” 我又要继续作为一个穷光蛋的生活了。 气乎乎地将红楹的外套披上,我从塔顶一层层地跳下来,走到镇子的河道洗了把脸。这河水清凉清澈,让我萎靡的精神清醒了些。酒醒后有点口干,刚想捧点水上来喝的时候,无意中瞟了一眼河道上的桥,一个小胖子正脱了裤子对着河撒尿,我还认得他是昨晚当我被吊在树上时画我脸的其中一个小鬼。 岂有此理!我吊树,你画脸;我洗脸,你撒尿?! 看我今天还不打得你喊爹喊妈! 小胖子见被我发现了,连忙提起裤子就跑,我一个纵身就跃到桥上拦在他面前。小胖子没想到我这么厉害,当即就吓得停下来,畏怕地看着我。 “大,大哥,我跟您道个歉。您,您是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个孩子较真......” 这小鬼有我当年的风范。 “呸!” 我磨拳擦掌地说:“我最讨厌那些自持是弱势群众,就想任意妄为的家伙。老子是平等主义者,哪管你是老弱妇嬬,得罪我的都得打死!” 小胖子见形势不对,马上转身就跑。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按在地上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搧在他肉肉的屁股上,痛得他大叫一声“妈啊”。 桥上人来人往都朝我这边看来,见我在打小孩子,有人想来制止,但被我凶恶的相貌一吓,都没敢多说话。 连搧了十几巴掌,打得那小胖子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才放了他。 一大早打小孩,心情就是爽! 见这小孩的衣着还挺贵的,我就伸手到他面前,问:“有带钱吗?” 小胖子趴在地上,抽着鼻涕望着我,摇着头结巴地说:“没,没有......” 我又抡了他屁股两巴掌:“现在有了吗?” 小胖子一边哭一边掏了口袋,拿出几文铜钱。我全部都收下了,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下次长点记性,再敢使坏,小心本大侠切你小鸡。” 小胖子难过地擦着眼泪:“你不是大侠......” 我从桥上离开,走在街上找了间早餐档口,用从小胖子那里抢勒索来的几文钱拿了几个包子,一边啃一边往客栈回走。 不知道大家想我没,一晚上不见我,他们是不是都在自责把我吊在树上抽打?说不定到处找了我一个晚上吧?哼,等会就算他们向我抱歉,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他们的。虽然我去青楼喝点酒被发现了的确有错,不过男人嘛,这不是很正常吗?下次我不喝那么醉就是。 回到客栈楼下,忽然从二楼飞出一把剑,直奔我而来。 吓得我手里咬了一半的包子都掉在地上,心想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只不过是一晚上没回来就居然想要我性命。 正想拔出雕刻小刀挡避时,却发现那把飞来的剑是清姬,从她身上我没有感觉到杀意,等她飞过来后直接就插入我的剑鞘里,并没有出现将我捅死的情况。 “你昨晚去哪里了?”她飞回来就问,语气里有些急燥和责怪。 “只是跟红楹走了走,然后睡觉......” “睡觉?” 感觉到来自她的强烈杀气,我急道:“就是找个地方歇一歇,顺便躺下休息了一晚,什么事都没有做。”解释清楚后,我又调侃她:“你平时都不是这么污的,怎么现在思想都变得如此不堪呢?” 她从剑鞘里蹦了出来,对着我就是“啪啪啪”一顿敲。 差不多就把我脑袋敲爆,她才收回剑鞘里,怨怒地对我说:“既然我有什么变化,都是因为你的错。还有,以后不要随便把我留下,虽然我不想被你碰,不过我也不想被其他人碰。” 她的意思是,比起其他人还是我比较好,这样的意思吧? 我捂着几乎开裂蹲在地上,摆着痛成苦瓜的脸向她应诺:“是——” 这时正巧樟叶他们和大成寺一行人从客栈里有谈有笑地走出来,发现我蹲在门口,都向我投来奇怪地目光。师妹和钱官姿瞧向我的时都带着怒气,樟叶侧是忧虑地问我:“王一,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捂着脑袋说:“最近没洗头,头皮痒!” “昨晚你去哪了?” “找个桥底睡了,早上还差点被个小鬼尿了一脸。” “净胡说八道,今天要好好看比赛,不要乱跑了,不然我会代替你师傅惩罚你。” “好嘞!” 我捂着脑袋站起来,跟在大队后面去码头乘船。师妹和钱官姿都不想理我,不过我可以找柳生和郑云飞搭话,还可以找上弘逗两句。 等上小舟的时候,轮到我上去时被钱官姿用手肘顶了个肺,从回到岸上。她有意不让我上去,那我就不上去,跳到大成寺的小舟上跟各位和尚小哥们套热乎,气得她想过来打我。 不过连官姿也会这样对我,看来我这次真的是罪孽深重。但要我跟她和师妹道歉我又不甘,昨晚把我吊在树上那样对我,现在却去讨好她们,我又不是没脾气,谁理她们呀! 又想了想,要是我就此不管钱官姿的话,她会不会从此就不再来烦我? 这倒是件大喜事! 樟叶对我们这边闹僵了也没多理,两条小舟都朝桃花岛的方向撑去。来到的时候似乎有点早,试剑大会还没有开始,水上比武台周围也没停泊几艘船。直到无聊地等了好一会之后,其他门派和那些镇上的观众都过来了,这里才开始热闹起来。 朝夜神教那边望去,看到了红楹在跟自己教的人说话,谈谈笑笑的很自然,跟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昨晚的事,大概是她确实累了,没有其他意思吧。 云山派一行人也在不久后来到,我嘻嘻地在大成寺那边的小舟上向他们道谢。 “昨天的事情,辛苦各位啦。” 他们知道我昨天是去青楼鬼混,现在都对我露出了些许嫌恶的表情,特别是那个叫南宫诗的妹子更加是将嫌恶两字都写在脸上,只有汤尘愿意跟我客套一下。 “举手之劳而已,汤某在此多提一句,那种地方不是道家弟子应该去的,王一兄弟还是净身自好为好。” “嗯,有道理,老柳老郑你们听到没有?” 柳生和郑云飞都一副想杀了我的眼神,要是我再多嘴就会冲过来将我按住的样子。 没一会,试剑大会又开始了副宫主辛含桃和她的恐龙们都来了,还有她们潭影落花宫参加比试的漂亮小姐姐们也紧跟着出现。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昨天的战况如何,我就找上弘问了一下。 上弘回道:“昨日首轮的比试,因为人数太多所以只比了一半,剩下一半的赛事留到今天再比。贵派还有柳施主、郑施主还没有进行比试。” 原来连第一轮比赛都还没有结束,这样的话,我也没错过太多的比赛。 试剑大会如常地举行,各门各派都陆续上去比试,我一直待在大成寺他们的小舟上没敢回去自己队员那边。刚开始我还兴奋地和大家一起拍掌呐喊,逐渐逐渐就觉得没劲。 这试剑大会虽好,但是有些门派的人打得太保守,比剑都是试一下就缩回去,试一下又缩回去,看得我都昏昏欲睡,不自觉地就倚着上弘打顿。 这上弘老兄脾气很好,没像其他人那样赶我走,直到我的口水滴到他的衣服上,他才忍无可忍一把将我推下小舟。当我从水里游上来时,他连声说“罪过罪过”。我就知道和尚的脾气虽好,但是爆发起来的时候也很可怕,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发火起来就要捅人。 无奈地坐回到自已队人的小舟的最后面,将身上衣服的水都抽干。 不一会就轮到上弘上场比试了,他的比试让我挺感兴趣的。像他这么有个性的一个和尚,实力会怎么样? 但见上弘听到点名后提着一根金光长棍跳上比武台,向他的对手夜神教的一名教徒,两人稍作礼后,肌肉姐贵握着锤子高举挥下,宣布了比赛的开始。 夜神教那年轻人马上就握着刺剑冲过来,上弘将铁棍抬起,稳稳地挡下了那刺剑。 两人噼里啪啦地打起来,那夜神教的人实力还是很不错的,速度和反应、剑法的灵敏都非常出众,就算是跟钱官姿打,我觉得他至少不是那种一招被秒的角色。但我也注意到上弘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过,正面迎接夜神教那年轻人的剑气也稳得很,如同坚石一般无法动摇。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一场漫长如早泄的比试 柳生在前面兴致勃勃地跟大家点评这场比试,我也凑过去悄悄地听着。 “那招是佛门高级功法‘金钟罩’,运功时不但有股厚如铜钟的灵气包裹身体。对手的剑气类、法术类的进攻,在还没有碰到他身体之前就基本被金钟罩抵消,即使是直接用剑刺,威力也会被金刚罩阻挡不少。再加上他使和那套棍法,应该是‘降龙棍法’。这套棍法出了名无死角防守,最适合挡接对手的兵器。‘金钟罩’配以‘降龙棍法’,对手连近身都难,除非是修为高他许多的人才能硬上。” 钱官姿问:“他能挡得住我的拳头吗?” 柳生摇着扇子道:“别说,他这套东西专克你这种蛮力爆发流。你想想啊,你一拳打过去,‘金钟罩’先抵消了你拳头的三成威力,你就没法一下子就能打倒他吧?然后他再用‘降龙棍’挡你的拳头,以上弘他深厚的佛门内功,应该能够勉强接住才对。一套爆发你打不倒他,你的拳头的威力也就只有五成的吧?然后想近身蛮打,你的拳头怎么够得着他的长棍?而且还是‘降龙棍法’。几轮下来像你那种打法体力灵力消耗得特别快,他却仍然保留很多体力和灵力,到时候再反击你,你必输无疑。” 我在后面凑过来道:“这么牛?那他不是赢定了?” 钱官姿一把将我推回去,不服地叫器:“都是纸上谈兵!实实在在打一场才知道!” 柳生又笑呤呤地说:“赢定那未必,在下不才,我的‘流风回声’和‘灵蛇钻心’正好克制他!” 我们在下面讨论着的时候,夜神教那人也很快明白到正面硬上是无法打败上弘,于是就开始绕着上弘周旋。 夜神教那年轻的男子叫做何狄,单是看他的神情和动作,就会令人觉得这个夜神教的年轻人有杀手的风范:冷静、耐性、毒辣。这样绕着上弘转圈,就是为了找准时机对上弘一击必杀!不时会跳过去用刺剑突刺一下,但都被上弘滴水不漏地防住。看着就像蚊子在作无用的骚扰,而上弘也没主动去打这只蚊子。 大概半刻钟过去了,两人绕着比武台转了一圈又一圈,硬是没有谁再出手。这两人一个是和尚,一个是杀手,两个都那么好耐性。 他们耐得住无聊,但是场上的观众就受不了,都喊着骂着叫他们赶快打。要不催一下,他们估计是到天黑都这样绕。但是观众的说话仍然是被这两人当成了耳边风,他们有的是耐性,同时都有着不在乎他人看法的特点。 观众们拿他们没有办法,就将矛头指向了裁判,叫肌肉姐贵催一催那两人。 姐贵觉得很为难,似乎并没有要求别人在限定时间里结束比赛的规定,她就将问题抛给陪同公主坐在特等席上的辛含桃。 辛副宫主对此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等。” 我觉得她就是乐得看到大家都不高兴了,她就高兴了。 于是乎,观众们都只能干看着上弘和夜神教那年轻人绕圈圈。 看到这种情况,柳生像是早有准备那样,默默地从袖子里取出了一盒来自西大陆的扑克。 “妙,我也玩!” 我想凑一分子热闹,却又被钱官姿赶走了,他们柳生、郑云飞、师妹、钱官姿加起来刚好四人,没准备算我一分子。无奈之下,我想凑到师妹身边给她出点主意,马上被她杀人般的眼神扫过来,我不得不畏怯地躲到船尾看着他们玩得那么开心。 我就纳闷了,我就是去青楼喝点小酒吃点豆腐,至于这样对我吗?我又不是你们的那个谁。 等柳生他们打到第三圈,比武台上那两人转了十八圈的时候,我朝特等席上的公主瞄了一眼,绿蔷薇已经昏昏欲睡,但仍然在努力保持公主的形象。想着她本来的性格还要逞这个强,我都替她觉得不容易。 突然比武台上的情况出现了变化。 何狄不知是看到了上弘露出破绽还是按捺不住,忽然间就朝上弘全力一刺,上弘迅速反应过来用降龙棍法一挡,虽然挡住了,但是何狄的刺剑却在被挡住之后绕了个小弯,点中了上弘的肩膀。可是大概是前面被挡了一下,这一剑刺得并没有对上弘造成什么大碍,护身灵气也没有变红。上弘马上回以一棍横扫将何狄赶开,两人保持着原来的距离。 事情发生不过是短短两秒,大多数人都在聊天的聊天、打瞌睡的打瞌睡,少有人注意到场上的变化。但听到动静后,他们又马上精神起来,将注意力重新投向比武台上,纷纷在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等了解到上弘被刺中后,都纷纷期待何狄的下一次出手。 然而熟悉的一幕又出现,比武台上的两人又开始慢慢地绕圈圈,观众们的表情从充满期待逐渐变成失落。但是又不禁聚精会神地望着比武台,生怕一不留神胜负已经分了。 然而柳生他们打到第七圈,比武台上那两人转了三十六圈的时候,场下又躺了一大片。 何狄又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往上弘一剑刺去,被上弘迅速挡住,何狄又马上跳开继续绕圈圈。又过了好久一会后,他又跳出来刺击上弘,在被挡了回去后,又继续绕圈圈。 观众们哀嚎一片,不是骂就是骂得没力气。这就如在床上的一对夫妻,女人刚有感觉,然而男人马上就萎了。过了几分钟后男人又来,女人又刚有感觉,那男的又萎了。这女人就如场上被虐得死去活来的观众,在男方不停的挑逗和早泄之下,已经从失望变成了绝望。 就连洛水派的长明老道人都忍受不了,隔着远远的比武台朝大成寺这边喊:“原榆!你们的人到底还打不打啊?叫他快点啊!” 原榆老变态这时候却装正经起来,在小舟上打坐假装什么都不管不闻。 我也忍不住喊:“上弘兄,你是个出家人吧?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这样的行为是在大范围散播不良情绪啊!” 大概是我这话让上弘良心发现了。 没一会后,上弘就放弃了被动的防守,横举着铁棍扑去何狄,何狄也握着刺剑迎向上弘,两人又“呯呯呯”激烈地打起来。观众原本空洞的眼睛又重新焕发出生机,纷纷大声呐喊助威,这才像是一场真正的比武。 柳生他们把牌局撤了,他又拿着扇子对比赛指指评评。 “大家看准点,虽然是上弘主动上前,不过在交手的过程中,还是可以看到他仍然有在使用‘金钟罩’和‘降龙棍法’,他所谓的进攻其实是拉近距离进行防守而已。不过这样还是造成了他露出许多的漏洞,夜神教那个就是图着这些漏洞进行反击。虽然把自身的漏洞暴露了,不过上弘毕竟功力深厚,还是略胜一筹。现在就只看那夜神教的兄弟,是否能够抓住破绽成功反击。” 就如柳生所说,即使是上弘主动进攻,他还是凭借着强劲的实力处于优势方,那夜神教徒多次想抓住上弘的漏洞反击都失败。打了好久之后,两人打到比武台的边缘,上弘最后一棍击中何狄的胸口将他打出比武台。 何狄掉落水里没有人接住他,毕竟是个夜神教的人不被其他门派的人所讨喜,而且刚才的比赛那么磨叽还是输了。 肌肉姐贵当即宣判:“大成寺上弘胜!” 现场响起前所未有热烈的掌声,许多观众都感动得要哭出来,“这场比赛总算是结束了。” 上弘驻着铁棍,向那夜神教徒作了佛礼后,便从比武台下来。 钱官姿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敌意,隔着两丈的小船距离朝上弘叫嚷着要挑战他。上弘保持着佛姿,对她的叫嚣充耳不闻,惹得钱官姿急燥地想过去跟他现场开打,被樟叶及时制止。 我跳到他们的小舟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嘛,故意拖那么久,你一开始就直接上不就赢吗。” “运气罢了,若一个不慎输的是小僧。” 跟和尚说话就是烦,该自豪的地方就自豪才对,老是这么假谦虚的一点劲都没有,要是我的话,肯定对刚才的比试大吹特吹了。 剩下的比试就快得多了,大概是吸取上弘和何狄磨叽被骂的教训,被叫到上去的人都爽快地打一场了事,没一会就抽到郑云飞。 老郑是个老实人,虽然没有什么特点,但各个招式都使得很好,估计是我们这几个人当中综合实力最强的。跟他比试的门派是流木门,两人都是一招一式打得板板有眼,没一会就波澜不惊地就赢了。 估量一下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也差不多第一轮比试全部人都比了一遍。 又两局后,终于轮到柳生上阵。 他回头对大家自信地说道:“各位请擦亮双眼,看我如何取得首胜!” 我在后面叫嚷:“柳兄,你这种话是在立flag。” 柳生不懂我在说什么,一跃跳上了比武台。 而他的对手,天诛门的周万均也跳了上来后,钱官姿立马就指着他大叫:“啊!就是那个混蛋!那天跟他们打架的时候,就是他把我的脸打肿的!”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霸道汉子VS白脸书生 我不禁对这个能够打肿钱官姿脸的人多看了两眼,只见那个周万均长得虎背熊腰粗眉大眼,扛着一把六尺巨刀非常吓人,看向柳生时神情还特别凶恶,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咦!果然就是那天我在街上碰到了那一伙人的头头,被我喷了一身的水,还追了我几条街想咬我那只! 像他额头上,手臂上还缠着绷带,看来是被钱官姿揍了一顿后,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趁这时候跟他比试会不会有点不公平呢?不过也无差,被钱官姿一个打一帮还输掉的人,跟柳生打也铁定会输......哦不,那天他好像没有带这么大得夸张的一把刀吧?也就是说当时他是赤手空拳跟擅长拳脚功夫的钱官姿交手,还能打肿钱官姿的脸,说不定实力还真有那么两下子。 一上比武台,周万均举起大刀指着柳生喊:“我今天就要让你们清玄道宗嚣张不起来!” “哦?是吗?” 柳生悠哉游哉地摇着扇子,一副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看着就气人。惹得周万均额头上青筋突起,愤怒地咬着牙,就像是想要将柳生就地正法的样子。 柳生长得太过小白脸,裁判肌肉姐贵在柳生上来后就一直痴迷地望着他,表现得太过明显,傻瓜都看得出她对柳生一见钟情,就连特等席上的辛含桃也对她门下的女弟子这样的痴态看着不悦。 我暗地里想想这位姐贵会如何蹂躏柳生这个小白脸就兴奋,毕竟我们是好兄弟,还是很希望柳生能够获得“幸福”的。 周万均发现姐贵望着柳生许久都没动静,就不悦地提醒道:“那边的大姐,能开始比试了?” 肌肉姐贵眼睛闪过一丝凶光,转过脸凶神恶煞地盯着周万均,像是就要揍他一般走过来揪住他的衣服:“你叫我什么?本姑娘这么年轻貌美,就算是叫也应该小孩子叫我做大姐姐,哪轮到你这种大叔叫我做大姐?!” 周万均被揪得懵逼,有些生气,但碍于这个姐贵是裁判而不便发作。 “放手,你们潭影落花宫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我们副宫主说过不用跟你们客气,我就不跟你客气,你觉得有意见?还是想尝尝我锤子的厉害?” “啧......”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看着还真有点棕熊与黑熊那么配对。 两人拉拉扯扯好一会之后,姐贵才将周万均放开,但免不了被场上的观众一阵笑话,周万均满脸通红,还没有开打气势就弱了七分。 两人各自戴上了护身灵珠,将护身灵气开启。 姐贵迷恋地看了柳生一会后,才举起锤子挥下:“试剑大会第一轮第二十二场,开始!” 周万均马上挥着六尺大刀冲向柳生,但见柳生有着迷一样的自信拿着纸扇笑迎周万均。 当周万均的大刀已经挥到他的面前时,柳生仍然那么闲逸,抬着纸扇迎向周万均的大刀,将那把重劈而来大得夸张的刀轻松就牵引到地板上,大刀击在地上响亮地“当”一声。那周万均没料到柳生居然有这种的神技,当大刀砸到地面上的同时,他随着惯性俯下身,单手按在地上,双腿却已经朝柳生重重踢去。 这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周万均可以做出这样的变化让柳生吃了一惊。他也不装逼了,上半身往后一仰才甚甚避过了周万均的双脚一踢。 两人都迅速地站了起来,周万均大刀嚯嚯朝柳生凶悍地挥劈,看似是没有章法的乱砍却明显招招霸道非凡,蕴含着开山裂地的威力。看他这功力,难怪赤手空拳也能够打伤钱官姿,这个周万均果然不是个普通小角色! 柳生大概是需要重新估量对手的实力,他眯着眼睛谨慎地一边后退一边用纸扇挡引周万均的大刀,使周万均的大刀一直无法伤到他。在外人看来柳生已经处于劣势,但了解他这个人并且跟他交过手的我到底还是看得出来,他在测试周万均的实力,在全面了解对手的情况之后,他就找出对方的弱点然后才会出招制敌,这就是柳生。 不过周万均在逐渐适应了柳生的怪技之后,攻势变得更加猛烈,柳生想继续用纸扇来应付他已经变得不可能。 周万均乘势厉声喊道:“小白脸你给我认真点!” 听此,柳生也不好再隐藏实力。 他将手中的纸扇折合并收入腰带里,并同时将一条青色的腰带抽出,向周万均一甩。周万均对于柳生向他甩一条腰带还觉得怪异,但那腰带瞬间就变成了灵蛇一般诡异的软剑直刺向他的脖子。 周万均将大刀收了回来并且惊险的侧身避过软剑,手中的大刀在旋转三百六十度后又再一次横扫向柳生,没有因为柳生的怪招就停止进攻,反应能力强得跟钱官姿有点相近。因为挥来的大刀太长,柳生被迫跳开,两人分站一方对峙着,也是从比试开始后首次稍作喘息。 竟然有点不相上下的架势,看来天诛门果然不愧是五大门派之一,虽然之前全队人被钱官姿揍了一顿,但后辈里也不全是无才之人。 周万均在对峙的片间对柳生说道:“早听闻你们清玄道宗的怪物多,还以为之前那个暴力女已经是你们队里最厉害那个,没想到你也不弱。” 钱官姿听到自己被叫做暴力女后就嚷嚷要想上去打他,樟叶再一次将她制止住。 柳生挂着他那交际花的笑容:“哪只是我们两个,我们队里面除一个外,包括我在内的四个都是不久后会名震修真界的天才!” 我知道的,他说“除一个”就是我。 他们两个稍谈了两句后又打了起来,周万均的大刀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却又借着宽大的刀身防守得非常严密。柳生冷静沉着地在交手中不断牵引周万均的大刀偏离原来的轨道,又见缝插针将软长剑刺向周万均,每一剑都如毒蛇般险恶。 他们的打斗是首轮试剑大会当中最精彩的,激烈的战斗引起全场的观众高呼。 打了好一会后,两人各有挨到对方的攻击,不过护身灵气都还没有变红,但也应该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 “周兄。” “来!” 两人非常有默契,各自跳出半段距离。 柳生持剑平举聚气凝神,周万均大刀斜举,刀身上充满了霸道的灵气。 也就一刹那的时间,柳生使出了他的绝技‘残菊重绽’,千百道剑影刺向周万均。周均抡着带强盛虹光的大刀,像旋转的大风车一般袭向柳生。 两人强烈的灵气碰撞在一起,闪出一阵赤红与紫光,害得许多人都没有看清楚里面发现了什么状况。 也就那个瞬间,柳生从比武台飞了出来,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后有点脚下不稳地落在几个不知道什么门派侠士的小舟上,差点就翻了小舟。 柳生紧皱着眉头望向比武台,此时他身上的护身灵气已经变成了红色。再望去比武台上,周万均驻着大刀略有些喘气地站在台上,与柳生严肃地对视着,此时周万均他身上的护身灵气也变红了。 这下问题就来了,到底是谁赢了? 现场许多人和我一样,都因为太过短暂的交手和那一阵闪光导致没看见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柳生应该是被周万均击中,变红之后才飞出去的。周万均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身上被击中,护身灵气才会变红的。而柳生和周万均都凝视着对方,没有开口说话,看来也对于到底是谁先变红这个问题的感到困惑。 台下议论纷纷,作为裁判的肌肉姐贵哑然地看着一切,也是茫然失措,不知道如何评判是好,最后她跑去特等席询问辛副宫主的意见。 在结果出来之前,柳生和周万均都站在原地保持沉默。 钱官姿挠着头,觉得很困惑就找了樟叶问:“樟叶长老,你说到底他们到底是谁赢了呀?” 樟叶为难地用手指点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后苦笑地对好奇的大家回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就算是我,也只是看到他们两个几乎是同一时间击中对方并变红,相信就算是潭影落花宫的副宫主所看到的也跟我差不多。按理说,他们两人是打平的,但是让两人一起晋阶又有点破坏比赛公平性,所以应该只能让一人胜。柳生后来出了比武台,可能会因此被判输。” “啊......这样啊。”钱官姿纳闷地说。 没一会之后,等肌肉姐贵回到比武台上后,迷恋柳生的她带着遗憾宣判了天诛门的周万均获胜,理由果然就如樟叶所猜的一样,因为柳生后来掉出比武台外。 柳生的实力很强,会在首轮就败下阵来这实在让我意想不到。只能够说我们清玄道宗的运气太不好,柳生就像师妹都在首轮就遇到非一般的强敌。观众们大都对此判决觉得合理,少有些觉得不太公平的,不过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来。 柳生和周万均朝对方抱拳谢礼后,各自回了自己的阵营里。 看到一直洒脱如风的柳生笑容中有些苦涩,大家都安慰他,钱官姿十分豪爽地说:“老柳你放心,等他跟我比赛的时候,我一拳打得他头都飞出去!”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关系从死仇变成好朋友的。 柳生笑笑地回道:“要是那样的话,你就真的麻烦大了。” 我在众人遗忘在船尾,一个人小声地喃喃:“我就说嘛,比赛前不要立flag。”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熟悉的人物和熟悉的套路 试剑大会第一轮比试结束了。 我们清玄道宗作为中州第一修真大派,居然首轮就败了两个,这在历届中试剑大会是非常罕见的情况。回来客栈后大家多少都有点闷闷不乐,连钱官姿也有点不乐,虽然她之所以不高兴原因仍然是因为我出去混,她到现在还没有释然。 樟叶一直在努力地安慰大家,而我请柳生来院子里教教我他那招流风回声,算是给他解解闷散散心。 用从他那里借来的纸扇一直练到黄昏,柳生中途指正了我的几点错误,然后点头颌首道:“学得挺快,虽然核心的‘意’还没有,不过‘形’已经大概成型了,只是多加练习和体会,你定能够感觉到‘意’的所在。” 我耍着小扇子扭来扭去,得意地问他:“那我现在能像你所说的,用这样的招数打败上弘那小子?” “你学‘流风回声’原来是想赢他?” “何止是他,我想赢这次试剑大会所有人。” “哦——” 柳生对我的豪言壮语颇有感慨。 “王兄你才二十岁,还能再参加下一届的试剑大会,有两年的时间可以让你好好修炼,到时你再赢所有人都不迟。”他的语气就跟哄闹脾气的小孩似的,看来他完全没有对我抱有希望。 “太迟了,我想这一届就赢!” 柳生不解地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赢而已。” 柳生眯着眼睛,看起来觉得困惑不解,不过摇摇头,夺过我手里的纸扇用它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王兄你并非有争功名心的人,不过看你有如此冲劲,我也希望你能够做到。”他从腰带里取出他那把软剑,递给我:“想打赢上弘,单靠‘流风回声’还不够,‘灵蛇钻心’这套剑法你也必须学会才行。若王兄不嫌烦,我也一并教予你,虽然想在几天内学习是天荒夜谈,不过也这股努力的劲头还是很好的。” 我接过他的软剑,高兴道:“好兄弟!下次去嫖,哥出钱!” “......你客气了王兄,再提这事我就打你了王兄。” 晚饭过后,我借了柳生的软剑跑到山里一个人练‘流风回声’和‘灵蛇钻心’这两套剑法。 我知道临急抱佛脚就想赢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但我还是想尝试一下,这种求胜的心情自从昨晚跟红楹见面后就前所未有的强烈。 连清姬也察觉到我的心情,问:“昨晚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没啦。” 我这一半的真心话,她能够读懂吗? “要出来陪我练练吗?”我问她。 但是清姬拒绝了:“明天你要比试,我人态现化消耗你太多的灵气,不出现为妙。” “说得也是。” 她平时不声不响的,考虑得倒是非常周全。 练了好几遍后,觉得差不多了,我将软剑收回来。就像清姬所说的,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比较好。 我跳到树上坐着歇一歇,望着这绕着月潭亮着灯火的小镇,从高处望着它,小镇的形状就是一个空心圆圈。虽然来这里才几天,但是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小镇。有时不禁会想想,如果不去修仙,而是普普通通当一个镇民也不错。当然,如果能够顺利当回我的湘南皇子就更加好。 歇了好一会后,我从树上跳下来,从山路往小镇走回去。 出来时答应过樟叶今晚不会夜归的,不然他们得要去青楼找我了。 回到镇上时又觉得似乎有点早了,就干脆在街上一个人默默地走着。这几天已经把这个小镇逛得差不多,也就没有太多的新鲜感。身上仍然比乞丐还穷,这种一文不文就在街上走的感觉令人莫名不自在,如果这时候能够找到几个小鬼抢几文钱就最好了......当然只是想一想。 既然又没钱了,我也该将小葫芦里藏着的白玉猪头拿出来,削了绿苗王室的标志然后拿出来卖了换钱。虽然有想着留给小师弟当回山礼物的想法,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大山里的孩子很好骗,随便削个木头猪头给他当礼物就行了,哪需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抬头四处张望,看哪里有金银玉器店铺的时候,意外地在发现一件眼熟的绿斗篷从我身边飘过。 我愕然地驻足停下,回头一望。发现刚才从我身边经过披着绿斗篷的那人,仍然是那么娇小,仍然是那么不谱世事地在四处望。 我顿时眉头一皱。 啊——公主又逃出来啦。 我盯着这位走在大街上的绿苗公主,心想着潭影落花宫是不是故意放她出来的,不然这位弱鸡公主怎么能够三番四次从桃花岛溜到这里,这不科学呀。 正犹豫着要不要放着这个公主不管,却发现有两个眼熟的男子在悄悄跟着她,仔细一看,正是上次绑架公主被我赶走的那两个。 这两个白痴又想绑架公主? 真搞不懂,怎么这么麻烦的事情又让我遇到,难不成我跟这位公主有着孽缘不成? 不过不管怎样都好,作为鬼脸郎君宇文傲天,遇到这种为非作歹的事情必须要出手制止! 这么想着,我也悄悄跟了上去。于是就出现公主在大街上四处逛悠,后面跟着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而我又跟着这两个不怀好意男人的情况。 他们大概是在找下手的机会,等着公主走到僻静的地方,还是等着街上的人晚了都散走的时候再出手捉住公主。毕竟现在这小镇街上有那么多的侠士,要是一个不慎说不定就招来大批侠士的痛殴。无奈这公主大人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一点警觉性都没有,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一路走着走着,公主又找到了上次那个卖棉花糖的老大爷,开心地走到他的棉花机小车前。 “给我一个棉花糖!” 老大爷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又是你?” 公主觉得不满,从衣服取出一枚金币,学我上次那样豪爽地拍到他的小车上,充满迷一样的豪气地喊:“我这次带了钱!” 这豪气还真不是盖的,老大爷看到那枚金币后顿时眼睛都瞪大,手颤抖地将那枚金币捏起来,盯了一会后又将金币交还给公主。 公主顿时就急了,也没要回她的金币,气道:“你不是要钱吗?这不是钱吗?为什么不要?” 棉花糖老大爷惋惜道:“小姑娘呀,老头我只是做小生意,没这么多零钱找给你呀。” “‘找’、‘零钱’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哎呀,总之你先回家,找你爹娘要一枚铜钱就好。这金币我是怎么都不敢收下的,不然等你爹娘发现了,告我骗你钱,我这老骨头可受不了呀!” 公主听得一脸懵逼,还是没有将她的金币拿回来,就只管固执地喊:“我不要钱!我就要棉花糖!” “你这小丫头真倔呀,找你爹娘要枚铜钱去!” 小姑娘和老大爷的争辩又惹来路人的注意,棉花糖小摊前围着几个吃瓜群众。 我想着要不要这时候就将她带走送回潭影落花宫去,突然从周围的人当中走出来一个相当英俊的美男子,掏出一枚铜钱递给老大爷:“给这小姑娘弄一个吧。” “哦,好嘞。” 收了钱后,老大爷也不跟公主闹了,开始熟练地做起棉花糖。 美男子将金币交还给公主,露出迷人的笑容道:“小姑娘,棉花糖我给你买,你收回你的钱吧。” 公主呆呆地抬起头望着那男子,有些怕生的怯意,又有些对帅哥的花痴神态。本着公主的威严硬是没有道谢,只是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做得不错,这个钱就赏你好了。”真是好一派公主的傲气。 美男子也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计较,将金币收下后跟公主说:“这金币这么贵重,单单一个棉花糖太不值了,不如这样吧,姑娘你待会有什么想买的,我都给你买怎么样?” 公主的眼睛顿时一亮:“真的?” 帅哥露出神一样的迷人笑容:“我怎么会对你说谎呢?” “那好,待会你就跟我走。” “嗯。” 我在隔壁首饰小摊蹲着看发簪,偷偷瞟他们,怎么都觉得他们说话的内容很有问题。哪有人会对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这么好?而且他说话的内容和行为也太奇怪的吧,要说里面没有问题我都不信。感觉就就像他不是萝莉控,也好像他跟那两个绑架犯是一伙的......不,铁定是一伙的,感觉他就好像知道公主的身份一样。 “小哥,小哥你买不买呀?”首饰小摊的大妈问我。 “不好意思,我没钱。” “滚!” 大妈听我坦言后怒怼我。 公主拿到了棉花糖后就和那美男子离开,跟踪公主的那两个男人也跟在后面。我将发簪放下,默默地跟在他们最后面,这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跟踪游戏还挺有点意思。 一路看着那美男子带着公主吃吃喝喝,还买了一堆可爱的玩意,全都是那男子帮忙拿着。看到他们聊得很开心,因为距离远也没有听到他们在聊什么,不过可看出来公主对那男子已经没有一点的警惕,不知底的人还真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 跟着跟着,看他们逛了好久,突然觉得这游戏也变得好无聊了。 终于美男子笑眯眯地将公主带去越来越僻静的地方,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那两个跟踪在后面的男人也紧跟上去。 我翻墙到别人家的前院,再从前院跳上屋顶,从屋顶瞄向小巷观察情况。 那个长得很英俊的男子带着绿蔷薇沿着小巷越走越深,似乎前几天被绑架的经过后,绿蔷薇对小巷有着别样的恐惧感。走进来没有多久之后就停了下来,那男子对她劝了几句,但是绿蔷薇眼神里明显流露着畏色,还是不愿意进去,转过身想要从这里离开。 然而当她一转身,就马上发现后面跟着两个坏笑着的男人跟来,正是上次绑架她的那两个。 见他们要动手了,我马上从小葫芦里取出面具戴上。 我鬼脸郎君宇文傲天又要拯救世界了!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原来当大侠是如此危险! 绿蔷薇望着前面,又望向后面,一条小巷子被那三个男人堵着,逃无可逃。看着他们三个不怀好意的坏笑,就算她再笨,在此时也应该明白到自己上当了,而且掉进了非常危险的陷阱里面。 她逐渐退到墙角,双腿都在打抖。 不过即使形势那么险恶,她还是那么大的公主脾气,鼓足勇气冲着他们三个喊:“你,你们别过来!知道我是谁吗?我,我是绿苗国的蔷薇公主,我随时可以让父王判你们死,死刑!” 三人已经将走近了她,从他们脸上的笑容看来,根本没把这个弱鸡公主的说话当一回事。 那个引了她一路的帅哥甩了一巴掌过去,“啪”一声搧在她的脸上。绿蔷薇估计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搧一巴掌,一时间被搧得懵了。 “公主?那是什么?” “哈哈哈哈......可能是青楼里面的公主?哈哈哈哈。” “为了引你来这里,可真浪费了我不少的时间和表情。别以为自己是绿苗公主就觉得很了不起公主离开了王宫又没有了护卫,那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现在,乖乖闭上嘴巴,听我们说的去做,懂了吗公主?” 绿蔷薇捂住被搧痛的脸,仰着脸面前着她面前的三人。虽然眼中已经含着眼泪,身体也在颤抖不已,但表情仍然那么倔强。 “你们这些坏人一定会被处刑的!” “呵?谁来给我们处刑?” 我知道时机来了!我要的就是这种套路! “哈哈哈哈!” 我从屋顶上站起来对着小巷里的他们疯狂地大笑。 那三人听到笑声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朝我望来。看到我戴着的这张面具,他们中已经被我揍过一顿的两个男人神情惊异,公主也是一副非常意外惊着张着嘴的表情望向我。 ““鬼脸郎君?!”” 我甩了一下额前的两缕头发,摆出了个帅气的姿势朝他们喊:“没错,本大侠就是鬼脸郎君宇文傲天!上次大发慈悲放你们一马,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敢作恶,既然你们如此灵顽不改,那我鬼脸郎君宇文傲天今天就要代表月亮消灭......哇啊!” 一道掌劲打我双腿,将我从屋顶打下来,沿着屋檐滚了下来掉在别人家后院里,可是听见屋子里吵吵闹闹的,似乎是以为闹贼了。 妈的,连台词都不让我说完! 还好距离太远这掌劲威力不大,连清姬也懒得提醒我有危险。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被灰尘弄脏的衣服和面具,一跃跳到后院的墙上,望着小巷里的他们几个,“哼哼哼!想靠偷袭就想打败我?太天真了!你们以为我鬼脸郎君宇文傲天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帅小哥指着我,问他的两个同伙:“你们上次说的那个高手,就是这个来搞笑的?” “......离焕大人要小心,这个人精神不太正常,但本事还是有点。” 他们在悄声议论我的时候,从后面的民屋里跑出来一个拿着锄头的男人,站在墙下冲我喊:“什么人?你在我家后院的墙上干什么?!” 根本没空搭理他。 我指着小巷里那几个恶徒喊:“本大侠给你们一个机会,放下那位姑娘然后安全离开,或者......” 那个被叫做离焕的美男子露出不屑的笑容:“或者什么?” “或者......” 或者什么好呢? 就在我思考的片刻,清姬紧急地提醒我:“小心!” 只是片刻间,离焕已经扑到我的面前,手掌流溢着赤红的灵气,带着高温的掌风朝我打来。 不妙! 本以为这次我带了武器可以一挑三,没料想对方来了一个貌似是高手的人! 我迅速侧身往旁边一跳,甚甚躲过了他的手掌,但几根头发还是被他手掌的高温烤焦。没等我缓过来,他就站在围墙上继续朝我袭来,横踢出一记带着烈焰的脚。我因躲避不及,被他一脚踢中,直接被踢向那户人家的屋子,撞得那他家墙壁都有些松垮。 这架势吓坏了这户人家那个男人,他扔下了锄头就往屋子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老婆儿子!快逃啊,有神仙在打架啊!” 我浑身疼痛不已地站起来,若不是刚才在千均一发间,清姬运起水障给我挡了一下,这一脚就足以将我踢成残废。 靠!这种事情果然不能闹着玩的。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醉酒的时候,模模糊糊中朴弄影给我说过“少管闲事”的警告,如今才一天的时间,我就又管了闲事,而且还面临着性命的危险。 离焕从围墙上跳到院子里,不屑地望着我。 “喔,鬼脸郎君大侠,你还没有告诉我如果不放过那个姑娘的话,你会怎么样呢。” 切,小人得志,有我的风范! “会死啊你个吊毛!” 我开启了护身灵珠,并且从腰间抽取软剑直刺向他。 离焕嘴角扬起笑了一笑,以迅捷的身法躲过了我这一剑,在极近的距离用膝盖给我腹部狠狠地一记。那感觉就如同被全力狂奔的公牛重重撞了一记,直接被顶飞上天,口水喷出一线天。护身灵气直接变成了红色,如果没有开启它的话,估计我喷出来的会是血。 好强! 这家伙简直就是全力状态的钱官姿! 清姬:“认真点!” 她用灵气调整了我被打飞的身体,我勉强在半空中站稳,看到那吊毛跳上来想要继续追击。 我另一只手赶紧从腰间取出淬铁牙朝他使出‘湖光十色’,挥出十几道闪烁着耀光的剑气回敬给他。然而他居然能在半空中也能施展出一套掌法,将我挥出了剑气全部击灭。 纵然如此,他还是被逼退回地上,我也得以喘息的机会,落到屋顶上俯视着他。 “呵,还有点本事嘛,不过也就那么点而已。”离焕对我嘲笑道。 不妙不妙。 继续打下去我真没信心能赢他,还是先撤了回去找救兵再说。 眼角的余光瞟到小巷里,公主正被那两个男的强行架起来,捂住她的嘴后,那两人用轻功跳上一栋又一栋房子,快速地往小镇外跑去。 这下想找救兵都来不及了。 撤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命都保不住,当个屁大侠啊! “你姥姥的,老子跟你拼了!” 我从屋顶跳下来,聚气凝神握着软剑迅捷地朝他刺去。离焕淡定地侧过避开,并回以我一掌。清姬非常有默契地在他即将打到我的部位前面形成一小股水障,尽管水障马上被他的掌劲击散并打在我胸膛上,但已经缓减了大部分的力劲。我得以咬着牙关硬是承受了这一掌,手中的小刀已经趁机耍了个刀花,两下就将他手腕的筋脉割伤。 他吃了一惊,没想到我能撑住这一掌并且给以伶俐的还击,捂住受伤的手腕跳开小段距离。 我没有一丝停顿,将手中的雕刻小刀朝他一抛,同时将背后的清姬拔出。小刀一闪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的惊异,侧身躲避时仍然被小刀在肩膀上割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而在他闪避的时候,我已经握着凝聚了强盛灵气,发出青色闪光的清姬来到他面前朝他重重地劈下。 他的反应极快,双掌变成赤红,往我劈下来的清姬用力地一合掌硬生地接住。一股寒风和热风卷起,在清姬与他的手掌中蒸腾出滚滚白烟。 清姬剑身“嗡”一声响起,强劲的剑气将他的双手震开。 离焕慌忙地后退,在他身后的小刀已经在半空中绕一半圈后飞了回来,在他没时间反应的瞬间狠狠插进了他的后背。 “唔啊!”小巷响起了他的痛叫。 灵蛇钻心! 我赶紧送上最后一剑,将手中的软剑一推,刺进他心脏的位置。 他的瞳孔瞪大,死死地盯着我,至今仍然不相信自己已经败在我手里,颤抖地看着穿透他胸口的剑好一会,才张着结巴地嘴唇,用尽力气对我说:“鬼......鬼脸郎君......君临山庄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随即身体一阵抽搐,倒在了地上,又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后他终于停了下来,死后连眼睛也没有闭上。 我拼命地喘着粗气,刚才自己是怎么做到的都不清楚,现在得以喘息后,我手一抖软剑掉了下来,又愣了一下清姬也从手里滑落。 杀人了...... 我恐惧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这一次不是意外,而是我切实地去杀一个人。 我王一从上世至今,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除了数次怼大师兄以外,还没有做出大恶事。如今想要行侠仗义,却做出了杀害人命的事情......尽管他是想拐走公主,并想对付我...... 清姬从地上飞了起来,在半空中转了半圈插回我的剑鞘上。 “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想救那个女孩了吗?” 她十分淡然地提醒我,对于我杀了人这件事上并没有多说,或者她已经对杀人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因为清姬她是一把习惯了杀人的剑。 但她的提醒到底还是指引了迷茫中的我,我赶忙抬起发软的双腿想去追那拐走公主的两人。 清姬又没好气地提醒我:“刀!” 尽管有了怼大师兄一剑那次的经验,我现在仍然是那么害怕。又慌张地回来,小心翼翼地将插在死掉的那可怜男人的背后的淬铁牙拔出,甩了甩上面的血迹后收回到腰间的刀鞘中,又握着软剑赶紧追向那两人逃远的方向。 但他们都跑了那么一会了,我能够追得上吗?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公主的屁股是用豆腐做的 最炫酷的大侠只存在于幻想里,不动手都不知道充英雄是那么惨的。 “当大侠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会当大侠了,不可能再当大侠的......” 我一边吱吱咕咕地说着,一边努力地追着公主被拐走的方向,又是翻墙又是跳屋顶跟刺客信条跑酷似的,追了好一会才看到不到他们的影子,我都担心还能不能救回那位公主。 “你刚才下手很干脆利落,做得很好。” 清姬难得称赞我一次,不过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称赞。 “别提了,我到现在还怕得要死。” 清姬对于我现在的心情很是不解,问:“既然这么害怕,刚才你大可以一走了之,为什么冒着危险去救人?” “那还用说吗?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看到漂亮的少女陷入危险而不顾?” “下半身本能?” 这把剑平时老高冷,但有时候说话也会吓人一跳,或者说没有太多的交流常识。 “我这么做是因为男人的使命、责任、义务......说了你也不懂。” “的确不懂。” 这么一鬼扯,刚才杀人的紧张感稍消减了许多。 远远一望,终于看到了他们的背影。那两人挽着公主已经逃到了小镇的外郊,正在一片荒地上朝山林里跑去。毕竟他们带着一个人,而且修为上似乎还比我还差。等他们听到动静往回看的时候,我已经离他们不到七八丈的距离。他们这时候才惊异地加快速度想要逃离,我也奋力冲了过去,一跃就跳到他们的前面持剑拦住了去路。 怕归怕,但逼范一定要装足:“想走?!你们怎么可能逃得出我鬼脸郎君宇文傲天的五指山?!” 两人都惊疑地望着我,其中一人问:“你怎么可能会追上来?离焕大人呢?” “哦?” 我将还沾着离焕的血的软剑抬到他们面前:“你们说的那个人,在我认真起来后连半招都接不住,已经找阎王交代他的罪行了。” 此话一说,公主高兴得不得了,那个搧了她脸一巴掌那男的可算死了。而两人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他们握着剑的手都在颤抖,肯定知道不是我对手。 看到他们这么怕我,我决定把这个逼装到底,酷酷地说:“我已经厌倦了杀人,你们放下那位姑娘就离开吧。”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都逐渐松开了抓住公主的手,公主一下子瘫痪地坐在地上。那两人一同小心地往后退,直到确定我不想趁机偷袭他们才撒足狂奔,想尽快逃离我的视线范围。 见他们逃远了,我才放心下来。 清姬在我脑海里淡淡地说道:“他们是有组织的,你放虎归山将来后患无穷。” “那能怎么办,我又下不了手,反正他们不知道我的长相,没事的。” 我小声地叽咕两句,将软剑上的血一甩,让它变软系在腰上。往绿蔷薇一看,她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一直呆呆地抬着头望着我。 救了她两次,这次又得将她送回潭影落花宫。 我走近她面前,蹲下来问:“没受伤吧?” “......没,没有。” 公主的反应变得很迟钝,像是有点点害怕,但又有点复杂的神情看着我,可能是我这个鬼怪面具吓着她也不一定,不过我又不可能在她面前摘下面具。 我又问:“能站起来吗?” 她听了我这样问后,强撑地想站起来,可是见她双腿发软得使不上力。 无奈之下,我转过身背对着她道:“上来吧,我背你。” 不过久久不见她上来,我不禁好奇地回头看,但见她的脸有些泛红,扭扭捏捏的。我顿时就明白了,人家是公主嘛,我那样背着她的话太不雅。 于是我便又转过身来,双手绕到她的大腿下和后背,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起来。绿蔷薇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缩着脖子并抓紧了我胸膛前的衣服,反应过来后她表情有点激动地对我喊:“你,你,无礼!” 我见她这么不好意思,就安慰道:“别怕,我只是想送你回去。” “本公主又没有允许你这个贱民对我做这种无礼的事情!被一个贱民这样抱着,这么有失王族颜面的事情绝对不行,快放我下来!”说着说着她就开始挣扎了,跟刚才软弱无力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心里就有些纳闷,明明在这种场合下被公主抱抱起来,她应该是脸红心跳羞羞搭搭才对,现在左一句贱民右一句贱民,真令火大,我都有心将她抛在这里不管。 “走你!” 随手将她往地上一抛,把她吓得哇哇大叫,“噗”一下她就摔在地上。看好捂住屁股痛得皱着眉的样子,看来摔痛了。她憋着眼泪抬头瞪着我,生气地喊:“你突然间干什么!” “你说的嘛,把你放下,我有好好听你的话啊。” “你!” “我?” 我对着她发出无耻的嘲笑声,气得她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又不敢打我。 哼,公主了不起呀,我还是湘南大皇子呢。救了你一命还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不给点颜色你看看还以为我是“贱”民。 似乎生气成了她的动力源,就算是双腿发软,她也倔强地爬了起来。还没有走两步,眼看就要摔倒了,我马上迈步过来再次用公主抱将她抱起来。 “你!无礼的贱民!放我下来......要温柔的放,不许扔!” 她用小拳头捶我的胸口,这点不痒不痛的力气被我无视了,不悦地说:“闭嘴啦,没空跟你玩了。等会他们要是带人回来找我算帐,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得过,现在马上就送你回去。” “你居然叫本公主闭嘴?!” 刚经历了生死危机,现在被我扔了一次之后还敢耍公主脾气,这位蔷薇公主确有点性格,令人讨厌的性格。 我对她的喊话和拳头不闻不理,赶紧就抱着她往小镇的方向用轻功跑去。一动就让绿蔷薇紧张地闭上嘴,看着周围的景物都在飞速倒退抓紧着我的衣服,生怕我突然跑着跑着又将她扔出去。 见她稍微安分了点,趁这个机会我将心里的疑惑向她问了出来。 “为什么你老是要从潭影落花宫逃出来?外面多危险你上次又不是没体验过,为了吃棉花糖你就那么不要命了吗?” 怀中的公主表情呆愣了一下,顿时脾气就软服了下来,声音也变小:“果然上次是你救了我,我醒来看到手镯在身上的时候,就猜到应该是你。” 我没好气地说:“对,就是我,也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孽缘,居然两次都让我撞上了这么倒霉的事情。” 绿蔷薇对于我将救她的事情说成是倒霉的事情觉得很不满,突然又变得激动地喊:“放我下来!” 我停了下来,随手将她扔在地上。 “哇啊!” 绿蔷薇又摔了一记,躺在地上既是疼痛又是委屈,都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久久没法站起来。 我已经将她抱到了进入小镇的巷子里,为了避免跟刚才那些人再碰上,我还特意绕了路从另外的地方进月潭镇。不过这样抱着一个姑娘进镇的话,也太明显了点,我最好还是要把她放下来。 绿蔷薇坚强地站了起来,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后,扶着某户人家的院墙,努力地往小镇里走去。 我跟在后面,一开始还以为她想自己走回去,不过发现不太对劲。 “你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我不用你管!” 得了,听她这语气,肯定没打算回去潭影落花宫,而且还没有好好考虑过她可能会再被人拐走。 我顿时觉得麻烦程度上升了三颗星,一边跟在慢吞吞的她后面,一边劝:“不回去你能去哪里?你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连什么是钱都不知道,就算让你当乞丐你也傻不拉几的连钱都不会收,这样的你怎么可能在民间生活得下去?而且你突然搞失踪的话,潭影落花宫和你那些侍卫都会有麻烦吧,你能别这么任性吗?” “烦死了!” 她停下来回头冲我喊:“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可我是绿苗圣女,夜母在上不管我身在何方她也一定会保佑我的,我两次出现危险你都及时出来救我了,都是因为夜母在保佑我!” 据《中州志》记载,夜母,说的就是绿苗族人共同信仰的一个神,在绿苗族的传说中,夜母是个广施慈爱、最神圣、最高的神,就像佛教的佛祖、道教的老子、基督教的上帝。传说夜母在凡间生下了圣女,也就是绿苗公主,所以绿蔷薇她才说夜母会保佑她。 不过这种虚无飘渺的事,对于我这个无神论者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一个拳头敲到她额头上。 “你妈不只是叫我来救你,还让我教训你,叫你不要这么任性。” 绿蔷薇摸着被敲痛的脑袋,气愤地冲我说:“亵渎夜母,我要判你死刑!” 我不是不能理解她作为绿苗公主有很大权威,而且以为自己有夜母保佑所以有持无恐。不过对于救了她两次的恩人没有一点感激之心还这么拽,我觉得我有必要替绿苗国的百姓教训一下她,顺便为杀了人到现在还仍然紧张不已的心情减减压。 在她畏怕的目光,我坏笑地一把抓住她的两只手,将她按在墙上,然后空出一只手重重搧在她的屁股上。随着响亮的一声“啪”,绿蔷薇惨痛地叫了起来。我又抡了几巴掌她的屁股,每次都痛得她不顾形象地失声大叫,最后惨痛地落泪,看样子落在我手比起落在刚才那伙人的手里更加悲惨。 话说她的屁股还真软,像豆腐一样...... 虽然我不是萝莉控,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没有兴趣,不过还是忍不住多搧了几下。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她原本要嫁的皇子 抡了十几巴掌之后,我终于停下手。 “爽么?你妈还保佑你吗?” 公主大人缩在墙角,捂住屁股哭得唏里哗啦的,连说话也哽咽:“除,除了我父王,没有人,没有人这样打过,过我......我,我一定要判你,你死刑......” 脾气还是那么倔,一时半刻都改变不了。 我把她壁咚在墙角,问:“说吧,干嘛老是要逃出来?” “不告诉你!” 我抬起了手掌,吓得她又畏畏缩缩地背贴紧墙壁,拼命护住自己的屁股,她还真以为我除了打她屁股就不会打她其他地方。不过经常对小孩子使用暴力是不好的,我就是图打个爽,她不说我也没准备再逼她。 我收起壁咚的姿势,拉住她的手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绿蔷薇不愿意走,拼命地反抗我拉住她的手,带着哭腔地喊:“你放开我!我不回去!不回去!” 好麻烦,要不是害怕待会上街会被人抓,我都想强行扛着她走了。 停下拉着她的手,我尽量好声气地问:“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不回去呀?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你,良心坏一点的都懒得理你。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位有权威的一个公主,在王宫里待得好好的为什么就想着出到民间受苦受难。” 公主抿着嘴,犹豫了一会,她低下了高贵的下巴,望着地面满是怨气地诉说她的烦恼。 “当公主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都要学些麻烦的东西,我都快无聊死了......最重要的是,连自己要嫁给谁都决定不了,一点自由都没有!” 经她这么一提,我就想起来了。 “哎?跟湘南联姻那个绿苗的公主就是你?” “嗯......” 我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她被我看得紧张,捂住屁股的双手改为护在胸前,警惕并且用威胁的目光瞪着我,似乎在告诉我如果袭击她,她就会咬我一样。 不过还真是让我惊奇,原来当初要跟我结婚的那个绿苗公主是她,一开始还想着会不会是个猪排,现在亲眼看到她的话,其实还是很可爱的,就是...... “太小了。” “不许说我小!” 我看着她鼓着怒气的脸,不禁感慨起来:孽缘啊...... 不过再怎么有缘我现在都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也没打算告诉她关于我的身份,只是感叹造化弄人,竟然让我们两人在取消联姻后相遇。不然见她这么可爱的话,虽然性格差了点,我还是不介意娶她的......虽然小了点,在我们清玄道宗娶这种年龄的女孩子是会被处以火刑的。不过她是个美人胚子嘛,将来肯定会非常漂亮。 我含着的笑意,在绿蔷薇看来大概是嘲笑,她气鼓鼓地看着我。 我调侃似地问:“嫁到湘南不好吗?再怎么不行,也比这绿苗穷山要好吧?” “我绿苗国很好!” 她先大声声明了立场后,又说:“嫁到其他国家,我知道的,我小时候就知道会是这样,但我绝对不要嫁给猪一样的人!” 哟,这公主性格虽然差了点,不过说脏话好像还是第一次听。 我绕有兴趣地追问:“怎么?湘南国的皇子很糟糕吗?” “你是不知道,本来我要嫁的人是湘南国的大皇子。听说他从小就拜入清玄道宗,是一个风度翩翩、知文识礼、善良正义,又到处行侠助义、长得特别特别英俊潇洒的大侠......”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少女的幻想闪光。 听到她这样评价我,我都羞耻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不好意思,你所说的那个“风度翩翩、知文识礼、善良正义,又到处行侠助义、长得特别特别英俊潇洒的大侠”其实是我这样的败类。 “结果前几个月听说他受伤了,不能回来湘南联姻,他们王室就改让湘南的三皇子来代替跟我结婚。我听说了,那个湘南的三皇子就是头猪!又蠢又胖又下流!我绿蔷薇堂堂绿苗族圣女,怎么可以嫁给一头猪!绝对不要!死也不要!” 越说到后面,她的表现就越激动,还握着小拳头挥了两下,气愤不已。 毕竟我没有回过湘南,我在这个世界的兄弟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清楚。那个湘南三皇子人品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根据我的长相,他的外貌绝对不行! 这么想一想,我竟对绿蔷薇的遭遇产生几分同情。 “这毕竟是传闻而已,谁知道那湘南大皇子其实就是个败类,那个湘南三皇子其实是个仪表堂堂的正人君子呢?而且国家大事,你要是逃婚了恐怕会造成两国间的矛盾。就算你成功逃出来了,你能够去哪里?以你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怕是连三天都活不了吧?最后被人捉到地下室里那个什么什么的,那命运可比嫁到他国要惨得多了......” 在我一番苦劝之下,绿蔷薇深思了片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我那个“地下室什么什么”的意思,没一会后她又给出了非常坚定的回答。 “我就是不要嫁给那个湘南三皇子!” 得了,说那么多都白说,非暴力不合作,要暴力才合作是吧。 我拿出雕刻小刀顶在她的胸口,威胁道:“不想跟你废话了,走吧,回潭影落花宫。你要是敢反抗敢大喊敢乱跑,我就一刀捅死你。” 公主见我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眼中又要溢出又怕又气的眼泪,最后还是屈服在我的刀子下。 我搂着她的腰,手中的小刀抵着她的肘下,带着她往月潭湖的方向走去。绿蔷薇虽然对我搂着她,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感到非常气愤,但还是跟着我走。我不禁感慨,到最后还是要用暴力才能解决问题。 回到大街上,来往的路人只是将我和绿蔷薇当成是一对情侣或是夫妻,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很早就结婚,所以他们并没有太多怀疑。只是对我戴了面具,绿蔷薇披了绿斗篷多少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我谨慎地提防着会不会被刚才那两人突然带人出来袭击,好在来到码头都没有见到他们。我随便选了只小舟,将绿蔷薇强行推上去后,解下栓柱绳准备离开码头。绿蔷薇想趁我解绳的时候逃回岸上,被我从后面揪住衣服拉了回来,恶巴巴地威胁了一番后,才不得不屈服地坐下来。 我将小舟上的竹杆拿起来,撑着小舟缓缓往湖心的桃花岛漂去。 有了上次陪了小舟还赔给人钱的经验,我这次跟绿蔷薇说:“待会快到岛的时候,你给我跳到湖里游回去。” 公主一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事情的表情。 “你是傻瓜吗?我可是公主,而且我又不会游泳,干嘛要逃进湖里?” 好想再搧她屁股几巴掌。 公主不会游泳也很正常,看来这次又得送潭影落花宫一艘小舟,还得赔给人家船钱,而且偏偏都是为了救这个很讨厌的公主害的。 她坐在船头生闷气,我在船尾撑着小舟,眼看差不多就快要到桃花岛了,我将竹杆递向她。 “接下来的路你自己撑过去吧,我不想被潭影落花宫的人见到,在这里要离开了。” 绿蔷薇听完没有接过竹杆,而是不解地看着我:“为什么你不想被她们看见?” “为什么?因为她们门派的女人都是些女权主义者,对男人凶得狠,我要是敢靠近她们的小岛说不定马上就被劈成肉酱。”说了一些潭影落花宫的坏话后,我又将竹杆往她面前递了递:“快点啦,我今晚算是被你害惨了,现在只想早点回去洗个澡睡个觉。” 绿蔷薇苦着脸站起来接过竹杆,因为对她来说太沉,一接过后差点她就摔倒。 我提醒她:“小心点,撑船总会撑吧?” “别当我是笨蛋!我逃出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撑的。” “会就好,回去好好准备嫁人吧,说不定湘南的三皇子并没有那么差,只是你想多了。” 她用冷哼回以我。 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也该离开。 “喂!” 走到船尾准备踩水跑回去的时候,绿蔷薇突然叫住我。 我回过头望向她,她的表情像是有些不甘又有点渴求,犹豫了一下后问我:“鬼脸郎君宇文傲天,你能摘下面具,让我看一眼你的样子吗?” 想看?不可能你看的。 万一明天她在特等席发现我,然后找我麻烦什么的,或者其他我不希望招惹的麻烦,那就没必要了。 正准备拒绝她的时候,忽然湖面生起了一片浓浓的白雾。这雾出现得迅速,把远处小镇的灯光都给遮住,天上的月光星光也遮住,周围变得黑漆漆的。 我心里暗道不妙,想逃的时候白雾已经散开一些,从浓雾中一共出现六个潭影落花宫桃衣女子,持剑从不同的方面包围着我,神情冷淡,甚至是带着敌意。 这群人是鬼啊?出场方式这么诡异! 她们跟我刚才打败了那些江湖游侠不同,都是高修为的仙门修士,我一打一都没把握全身而撤,更别说是六个。 从这六个桃色仙衣的女子中,站出来一个异类,那个试剑大会中作为裁判的肌肉姐贵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拿着锤子板着脸盯着我,问道:“你是什么人?来潭影落花宫干什么?” 我放弃反抗地举起双手:“我只是送公主回来的,没有任何恶意。” 被我欺负惨的公主却也为我说话:“是的,他是个好人,你们别伤害他,打他一顿就好。”看来我之前真的不该对她这么凶。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小姐姐如云的世外桃源 肌肉姐贵见我小舟上确实有公主,她的表情又有些惊异,但好歹敌意稍少了些。 “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姐贵这么问,我便将事情的大概告诉了她。不过没敢将打了公主屁股的事情跟她说,免得戴上什么奇怪的罪名。还好绿蔷薇多少有点良心,知道我救了她两次,也没再向姐贵告我状。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姐贵颌首道:“原来如此,你听到那个人临死前说了君临山庄?” “没错,他是说了君临山庄,话说这是哪个门派?” “亏你是个走江湖的,连君临山庄都不知道。”姐贵鄙视了我一番后又说:“君临山庄是由东方苍桐国支持的一个江湖组织,绑架公主的事,恐怕背后与苍桐国有关不可分割的关系。” 苍桐国,中州国力最强大的一个国家,听闻一直以来都与湘南有点摩擦,特别是最近颇有发生战争的架势。虽然我对现在中州的政治局势不太了解,不过湘南绿苗打算政治联姻,作为最大的国家自然要插一脚,派出君临山庄来破坏两国的联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虽然我是湘南皇子,不过凡间的事情与我无关,也管不了那么多,只管讨好地笑着问姐贵:“那个......既然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呢?” “不可以。” “为什么啊?!” “此事事关重大,需要请你亲自面见副宫主,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哇,还要见那个跟男人有仇的辛副宫主啊,我都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她吃掉,或者剁成肉酱扔到湖里喂鱼。 “能不去么?” 面对我的问题,肌肉姐贵没有用语言来回答,她用锤子拍了拍她的手掌,用眼神和动作告诉了我。 见我死心后,她道:“不会对你怎样,毕竟你把公主带了回来,只是麻烦你将刚才的事情再讲一遍给副宫主知道。另外,上岛之前麻烦你将身上的武器都交给我们保管,虽然不觉得你能闹出什么事,不过这是规矩,希望你理解。” 还要将武器交出啊! 我侧着脸问背后的清姬:“你同意将你交出来么?” 清姬:“不同意。” “这样啊......”我又转过头对姐贵说:“我的剑说不同意将她交出来,能麻烦你们不要逼我可以吗?” “剑灵?”姐贵对我的剑略有点好奇,不过还是板着咸鱼脸道:“规矩就是规矩,请你合作一点。如果你不合作,我们只好亲自帮你解下你的剑。” 我一脸苦笑,所以说,我真是讨厌不讲道理的女人,爷我可没那么好脾气继续跟你们闹了。 回头向坐在船头的绿蔷薇问:“你见过大炮没?” “没见过,不过我们绿苗军队有,有什么事吗?” “有,因为你马上就要成为炮弹了......开炮啰!” 我一脚重重地踏在船尾,凝聚全身之力这一踩直接让小舟翻转,我随沉下的船尾沉落水里,船头翘起那侧的绿蔷薇在一声惊叫下飞了起来。 一碰到水我马上给自己施了个辟水咒,并且迅速潜入水里,四把飞剑从不同方向朝我袭来。我在惊叹她们潭影落花宫下手那么狠的同时,控制水流推着自己往水底游下去,险险避过了四把袭来的飞剑。与此同时,肌肉姐贵握着锤子和四名潭影落花宫的小姐姐都潜入水里,准备将我抓住。还有一人,大概是接住公主去了。 在清姬的帮助下,我迅速朝水底潜去,并且转了个弯朝小镇的方向潜去,她们都在后面追着。本来拥有水相神剑清姬的我,虽然道行不太行,但是速度还是比起她们快一些。可是那个姐贵的修行似乎很高,突然灵力波动一震,她就像一颗炮弹那样朝我飞来,举着变大许多倍的锤子,并朝我露出骖人的笑容。 麻烦啊,毕竟是五大门派之一,这里又是她们的地盘,怎么可能没有高手在? 姐贵追了上来,用锤子朝我一挥,一股有形可见的灵压朝我袭来,避无可避之下我拔出清姬用全身灵力阻拦。轰一下,湖水因为混乱的灵气而旋涡四起,我被砸得辟水咒都被破开,整个人晕呼呼地漂去不知道哪里。 也只是一会儿的事,姐贵又来到了我的面前,举起锤子又准备捶我。 尝试过一次之后,我发现自己这副老骨头可受不了正面挨她的锤子。抬起左手猛地对着她喷出小葫芦里的水,将她推开,并借着水流的反作用力我往水底更深处潜下去,才得以避开了她这一锤。 清姬带我继续撤离的同时,我赶紧为自己再次施了个辟水咒。 却见肌肉姐贵和潭影落花宫都没有再追来,我还以为她们是打算放了我,但见姐贵深吸了一口气后朝我猛地一吼。这一吼惊为天人,连肉眼也可见湖水在翻腾混乱,并且以音速的速度追上了我,震耳欲聋的吼声和吼声里的内劲将我震得如同被大货车撞了一般,随着翻腾的湖水天旋地转了好一会。 最后晕呼呼的停下来的时候,身边围着四位漂亮的小姐姐,并且被利剑抵着胸膛。 败了啊,果然就算拥有清姬,占着湖水的优势,修为上差那么多还是没法从真正的高手手下逃脱。 肌肉姐贵握着缩小原样的锤子来到我面前,露出吓人的笑容问我:“还要继续玩吗?” 我尴尬地笑着道:“我投降。” “把武器都交出来,我们带你去见副宫主。放心,等问完之后东西都会还给你的。” 任人宰割的感觉很不好,但现在又已经别无他法。我将软剑、淬铁牙还有小葫芦都抛给其他一个小姐姐,然后又对姐贵说:“至于我这把剑,她非常不喜欢被别人碰,你们最好只碰剑鞘,不要碰到她的本体。” “少啰嗦。” 我无奈地将清姬收回剑鞘中,将她连同黄玄木剑鞘一起抛给那个小姐姐,而潭影落花宫的小姐姐也有听我的只是拿鞘而不碰剑体。 从水下被她们带回了湖面上走向桃花岛,中途只看到小舟停在湖面上却没看到绿蔷薇,她应该是已经被带回潭影落花宫了。 一路上都被剑架着,像是提防我随时逃掉似的。我就纳闷了,明明我只是护送公主回来的好人,怎么就扯上这么麻烦的事情里呢?希望在我跟潭影落花宫的副宫主解释清楚事情后,能够平平安安放我走就好。 穿过重重迷雾,我们登上了桃花岛。 这个小岛不愧名为桃花岛,岛上随处可见桃花树,还有翩翩落下粉红的花瓣,和着岛上精美的木屋木楼,恍若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最重要的是,岛上随处可见潭影落花宫小姐姐们,这里不比试剑大会上那些专门吓人阳萎的恐龙,在岛里的小姐姐个个美若仙女,让我大开眼界。 原来这里环境又好又多美女,这么一看被抓进来也不是坏事嘛。只可惜现在是晚上,所看到的景致都稍差一些,如果是白天被抓进来这里的风景肯定又是别样不同。 姐贵一记大象脚踩我的脚背,痛得我俯身痛叫。 她板着脸威胁我:“一般男人要是敢踏进岛上,早已经被剁了,你要是敢乱瞄,待会教你回不去。” “是——” 我一瘸一拐地跟在她后面,后面四个小姐姐有两人拿着我的法定武器转了个弯去了其他地方,只剩下两个持剑在后面跟着看着我。 岛上女性似乎很少看到男性,在我上岛之后都纷纷朝我投来好奇的视线,我趁着姐贵走在前面看不到身后的我,就偷偷笑眯眯地向她们挥手打招呼。她们大都害羞地躲起来,在房子、木柱、或者是别人身后探头偷看着我,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有些大胆的还向我打回招呼。 见姑娘们有点奇怪,姐贵恶狠狠地回头瞧我,我马上装孙子低下了头。 姐贵“哼”的一声,继续走没有怼我,背对着我问:“你脸上的面具是怎么回事?不可以摘下来吗?” “这个......请不要摘,万一岛上的姐姐们迷上我英俊的脸容就麻烦了。” “说得也对,你还是戴着吧。” 我随着她一路走着岛上的小石径,又穿过木质的走廊和几间屋檐下,最后她把我带到一所大殿里,命跟随着而行的两个女弟子在这里看着我,她自己出了大殿大概是去找辛副宫主告知此事。 大殿里仍然是精美的木饰装潢,十分宽敞,摆着红木雅致的桌椅,还有几幅画着花鸟的画卷持在墙上,主座之上还挂着匾牌,上面写着两行字:心清鸟灵,身洁花美。 潭影落花宫是相对封闭的女子门派,门派思想和准则上有所不同也是自然的事,我对这样的门派并没有意见,应该说还挺感谢这个世界有如此百合花开的世外桃源。 在这里站着等有些无聊,见两位漂亮的小姐姐在一旁看着我,我笑眯眯地跟她们搭话。 “两位姑娘,不知可否告诉在下你们的芳名呢?” 两个小姐姐相互对视一眼,又朝门后看一眼,顿时收起了她们冷板严肃的模样,脸上露出了好玩的笑容,原来也并非那么冰冷的女子。 较高那个说:“我叫陆十九。” 较小那个说:“我叫陆十七。” 都是数字? 我好奇地问:“你们是亲姐妹吗?” 陆十九摇头道:“你误会了,我们新一代的弟子是陆字辈弟子,所以姓陆。然后按照入门先后从一开始起名,等到我们成了老一代弟子才能够拥有宫主赐予的新名字。” “原来这样啊,这样起名也够干脆,听起来还挺可爱的。”试剑大会上我记得出赛的潭影落花宫弟子也是叫陆几几的,大概也是陆字辈的弟子。 “你呢?” 陆十九性格比较活跃,凑近问我:“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想了一下,她们这么单纯我也不好意思用宇文傲天来骗她们,还是告诉她们我的真名比较好,就摆了个帅气的姿势说:“我叫王一。” “啊,这么说你是王字辈第一位弟子?” “......不,我真的姓‘王’,名字也只是单纯叫做‘一’,跟辈分和入门次序无关。”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危机迫近,晚节不保! 陆十九比较活跃,陆十七比较安静。 两个姑娘其实都跟外面的姑娘都没有太大的差别,要说的话,应该是思想要比外面的姑娘简单许多。 聊了几句,了解挺能和我聊得来的之后,陆十九更加放大胆地跟我说:“我跟小七在很小的时候就进了岛上,还没有见过男人,你的面具真的不能够摘下来吗?我好想看看男人是长什么样子的喔。” 安静的十七也在这时凑和道:“我也好想看看。” 她们的要求让我有点慌,既是对暴露自己外貌的担忧,又有对自己的长相有点不自信。 我压低声音:“我脸上有三道挺大的伤疤,可能会吓着你们的,真的要看吗?” ““看!”” 见她们那么想看,我也没什么好再隐藏的,就将面具从脸上缓缓摘下。 摘下来后,我再看她们的反应,只见她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我脸上,微微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我的脸,都看出了神。胆子大的十九还伸出手指,碰到我的脸上,沿着我疤痕形状在我脸上小心地用手指摸着。十七见此也放开胆子,伸出手指摸着我脸上另一条疤痕。被她们这样摸着我的疤痕,脸上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很敏感。 她们的神情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不过作为男人的我,实在想不明白男人跟女人真的有那么大区别吗?要说最不同的地方的话,应该不是脸吧?我要是把裤子一脱,她们估计都会吓傻,男人居然还会长蘑菇! 不过就算是我也不会无耻到做出这种事情。 “难看吗?”我小声地问她们。 我一问,她们都有点脸红。 十九:“挺新奇的,一点都不难看。” 十七:“这就是帅气吗?” 居然说我帅?! 要炸了,印象中这是我两辈子以来第一次有人真心地说我长得帅!而且一来就是两个漂亮的妹子!虽然跟她们少见多怪有关系,不过还是让我非常感动。 突然殿外传来了一阵威迫感。 我和十九、十七都察觉到来人了,便马上各自拉开一段距离,她们持剑而立恢复那刻板的表情。而我也连忙将面具戴上,心里捣鼓着要怎么迎接讨好辛副宫主,是不是应该亮出清玄道宗的身份,好让她赶快将我放走。 然而进来的人却出乎我万分意外,不仅只有着肌肉姐贵和几个潭影落花宫的女弟子,除了辛含桃以外还有一个我昨天就见过的大美女——“女子香”里那位活色天香的花魁小姐!她没戴昨天那个面具,但我还是从她身上特有的外貌和气质一下子就认出了她,绝对不会有错,果然没戴面具后非常漂亮! 我惊呆在原地,实在无法理解青楼的花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她的衣着和排场、周围人对她恭敬的程度,分明来头不少! 十九和十七分开两边站着,低着头道:“大宫主、二宫主。” 大宫主?! 想起来了,那时候朴弄影曾经称呼这个花魁为“大公举”,当时绝对没有联想到潭影落花宫,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青楼的花魁居然是五大派之一潭影落花宫的大宫主,这不是开玩笑吧!还是说我搞错了什么? 大宫主大人经过我的身边,妖媚的凤眼瞧了我一眼,尽管并没有露出任何特别的感情,却还是让我觉得胆寒。 这个人非常危险! 她和嫌恶地看着我的辛含桃分别坐在大殿主座和副座上,其他人女弟子都和十七十九一样分站两旁。只有肌肉姐贵站在我身前,指着我向两个宫主介绍:“大宫主二宫主,这个就是那个救了蔷薇公主,自称宇文傲天的男人。” 不妙!姐贵不提我都忘记了现在自己戴着面具,花魁小姐可能还没认出我,但姐贵将我的名字一念出来,大宫主这下铁定就想起来我是青楼那个人。不,就算姐贵不说,以她大宫主的实力也肯定察觉到我是谁吧。堂堂潭影落花宫大宫主居然让去青楼当花魁这件事让我知道了,她会杀了我吗?绝对会杀人灭口吧!她现在的表现那么淡定是装出来的,还是忘记了我是谁?当时在青楼里我有告诉她我的名字吗?应该没有吧?话说潭影落花宫的大宫主去青楼当花魁,这是搞什么鬼?! 我的大脑在思考着现在的形势,辛含桃已经向我问话。 “听说你从君临山庄的人手里救了公主,有这样的事吗?” 她这种审犯一样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不过现在命悬一线,也没什么能抱怨的地方。 “在下恰好路过,路见不平拔剑相助而已。” “上一次也是你救了公主?” “好像......是的。” “什么叫好像?” “就是,是的意思。” “那你直说不就行了吗?为何要加上一个好像?” 真讨厌,干嘛说话要说话咄咄逼人的,跟我们男人有深仇大恨吗? 我唯唯是诺有怒不敢表现出来,辛含桃让我将两次救公主的经过都说出来,我便老老实实把事情的大概都跟她交待,期间大宫主一直表现得很冷淡,几乎没有任何动作,连眨眼也很少。 直至我将事情都交待清楚,辛含问了几句不是什么重要的说话,这趟事算是结束了。 辛含桃缓缓站起来,绕着我走了半圈,一边道:“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们潭影落花宫也并非外界认为那样不讲道理的门派,既然你两次救了公主,对我们潭影落花宫和绿苗王族有恩情,那绝不会刻薄了你。”她在我身后停下,对后面的女弟子说:“三十八、四十四,你们去宝库拿十锭黄金送给这位侠士。” 嘿?!啥,十锭黄金?!这个好这个好! 辛含桃又绕回到我的面前,向我说:“不知十锭黄金可够?” “当然越多越好,辛......” “领完黄金就滚吧。”她冷冷一句就打断我的说话。 也好,十锭黄金啊!上次去青楼朴弄影那家伙拿出来一锭白银就炫爆全场,我要是拿出一锭黄金,岂不是能够在青楼玩上一个月还有得找? 不过不再敢去青楼了,至少不敢再去月潭镇的青楼,有潭影落花宫的大宫主当花魁你说吓不吓人。 正高兴之时,花魁大宫主却从主座上站起来,顿时我的心情又“咯噔”一声跌落谷底。 大宫主平淡如常地说:“在他离开之前,让他先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些话要私下问他。” 我立马觉得清白不保,有什么话非要到你房间里问啊?! 两旁的女弟子表情微变,辛含桃更是傻了眼地转过身望向大宫主,眼睛里含着诧异和其他复杂神情,有点结巴地向她说道:“姐姐......大宫主,这个人不过是个普通江湖侠士而已,还有什么要问他的吗?” 我也连忙点头:“对啊对啊,我普通到没法再普通了,有什么要问的,大宫主请在人多的地方问吧......” 大宫主没有说话,她的眼睛闪过一阵寒光,辛含桃害怕,两旁的女弟子害怕,我更害怕! “你们照做便是。”她平淡地说,语气间却有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辛含桃看了一眼可怜的我,又看了眼大宫主,应道:“好的,马上就将他带过去。” 这下药丸啦! 这个大宫主到底想对我做什么?杀人灭口吗?还是蹂躏致死?还是两样都有? 不行了,我不可以坐以待毙,事到如今我只好豁出去把真实身份晾出来。 我把面具一摘,挺起腰杆子对她们说:“跟各位坦白个事,其实在下是清玄道宗的弟子,真名叫做王一!我家长老还在客栈里等着我回去,晚了恐怕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还请潭影落花宫大宫主在带我走之前考虑一下身份立场,在下怕是没时间跟大宫主在房间密谈!” 除大宫主仍旧神情如常地望着我,其他人包括辛含桃看着我时都露出别样的惊异之色。 辛含桃诧异地问:“你是清玄道宗的人?唔,你这张脸......的确在试剑大会上有点印象。”一会后就像醒悟了那般指着我道:“你就是试剑大会开幕时,上来挑战夜神教红楹的那个清玄道宗弟子,对吧?” “不才,正是在下!” 哼,怕了吧?我可是清玄道宗的人,不是说杀就能杀,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大宫主对辛含桃说:“果然这个人需要好好让我审问一番。” 我几乎慌得跪下来:“等等,等等啊!我是清玄道宗的弟子啊,依照修真界规矩,你们不能说审就审啊!” “你当这里是清玄山吗?” 大宫主根本没把我的身份当一回事,只留下一句:“带他过来。”便从大殿中离开,没有再打算说废话。 辛含桃脸色有点阴沉,古怪地看我了一眼后,也随着大宫主从大殿离开。 我高声喊:“我大哥是赵无极!清玄道宗的掌门,他罩我的,你们不要动我啊!” 我的喊话被当成空气,最后还是被押着出了大殿。 晚节不保啊!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绝对不输给自己的爱情 大宫主走在前,辛含桃走在次。中间几个女弟子围着我,要是我稍走得慢一些,就用剑柄顶我一下。出了大殿后,在曲折的长廊穿过,走进小岛的最中央的地方。期间十九和十七一直低着头,偶尔瞄向我,眼神中都是带着明显的同情和愧疚之意,我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想想之前在青楼里大宫主想将我正法的事情,还有朴弄影临走前劝告我的那几句话,就模糊地能猜出来。不是说,闯进岛里的男人都会被剁成肉酱喂鱼么?我觉得可能不是那么简单。是不是闯进岛的男人被大宫主蹂躏而亡,之后才剁成肉酱抛进湖里毁尸灭迹的? 这什么,太黑暗了!太小黄书了! 都可以编出一本《女子门派宫主与一百零八个大侠秘闻录》,印出来卖绝对畅销! 然而没天理吧,我应该不是里面其中一个大侠吧?不是主角也就算了,再怎么衰也不应该让我沦落到被蹂躏致死吧?老天爷是吃了屎吗?! 胡思乱想地被带到小岛深处,一间被桃花林所包围着的大屋前,众人停了下来。这个地方环境清幽,与其他的建筑都有稍远的距离,就算是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情,也传不到外面,尽可以在里面发生不堪想象的内容。 一个女弟子上前恭敬地将房门打开,大宫主迈了进去,而随后我也被强行推到门口前,因为死活不愿意进去,辛含桃还朝我狠狠地踢了一脚,把我踹了进去后把门死死关上。 我被踢得打了个滚,撞到了房间的衣柜。慌忙坐起来往四周一望,这房间很大,不过光线太暗了些。特别是现在是晚上,房间似乎拉合了窗帘,外面连一点光也透不进来。但很快,房间突然就亮起了几盏桃花形状的晶石灯,将房间每个角落都照得粉红粉红的,颇有浪漫情调。 大宫主站在房间中央,望着坐在书柜下的我,现在只剩下我和她。她的表情不同于刚才那么冷漠,而是高傲中带着柔情似水,简单点来说就是发情了。 这是要失身的节奏...... 大宫主双手慢慢地梳理着肩前的长发,缓步向我走来。 我立刻原地蹦了起来,背贴着衣柜指着她喊:“我跟你说啊,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的!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所以,请你放尊重点!” 当她一靠近过来,我便被吓得不敢说话,背贴着衣柜半闭着眼睛。 她伸出手,捏着我的下巴,声音酥媚地问:“你是紧张,还是讨厌与我共度春宵?” 一口香气吹到我脸上,把我迷得全身发软,抵抗的意志顿时消了一半,脸上变得火烫起来。 “我,我不是紧张......也,不是讨厌,只是那个......你,你会把我弄死吗?” “死?怎么可能呢?”她抚摸着我的脸,轻声道:“既然你这么紧张,那我告诉你实情。知道我为什么能够成为潭影落花宫的大宫主吗?因为我修炼的是采阳补阴的禁法,只需要你一些元阳精气。可能会有点累,不过你们男人只需要几天就可以恢复过来,怎么会有性命危险?” 不会死啊? 既然这样的话,这种艳活还是可以考虑下的喔! 我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地问她:“你......你为什么会挑中我呢?这镇上的男人多得是,你不用这么执着于我......当然,我也不是说不行,就是有点奇怪。” “因为......”她贴到我身上,就像已经按捺不住那般,用牙齿轻轻地咬着我的耳垂。 “像你这样,又年轻又修道,还保留童子元阳的男人,并不是难找......但是我感觉得出来,在你身上流着一股王族的血统,王族的阳气,一定非常美味。” 大宫主轻轻地舔着咬着我的耳朵,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酸爽刺激的触感,我小声地“嗯嗯啊啊”地呻/吟起来,什么男人的矜持都没有了。 她身上的香气,房间里让人迷醉的粉色灯光,还有她的牙齿和舌头在我耳朵产生的触感..... 不是我不想反抗,换作是上弘那个老正经的和尚来也受不了。而且就算我反抗了也肯定被这个实力肯定非常强的大宫主按着强上,与其默默地忍受她的蹂躏,还不如我放纵自己,保留男人最后一丝尊严! 我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房间的绵绣大床前将她抛到床上,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兴奋地喊:“来啊!快活啊!造孽啊!今天不是你脱虚而死就是我X尽人亡!” 大宫主在床上脸露浅笑,也缓缓将上衣解下,玉臂和香肩裸/露出来。 最后我把内裤也脱了,随手扔在地上。下面凉飘飘的让我觉得好羞耻,但就算再凉爽也消降不了我现在全身的燥热,床上酥媚半露的美人就是我的全部,我现在只想将她扑倒按在身下。 今天,我终于要成为大人了! 叮当叮当~ 我走前一步,正要扑到床上跟大宫主玩大人的游戏时,房间却出现一阵微弱的铃铛响声,如闪电一样刺激着我的灵魂,硬生地止住了我原本已经无法抑制的本能冲动。 我停了下来,寻着那阵铃铛的响声,朝我丢在地上的那几件衣服望去。蹲了下来,伸手到上衣的袖子里掏找,翻出了一只白玉小猪头,又翻了翻,找到了覆盖在衣服之下银白色的铃铛。 “你还慢吞吞的做什么?”大宫主用酥酥的声音问我。 我握着猪头和铃铛站了起来,迟疑地看向床上摆着诱人姿势的美人。胸口有着闷气堵着,不知为何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可悲可耻可笑,难受得连身上的欲/火也在一点一点地消降,就跟阳萎了一样。 我闷闷地问她:“对了,大宫主,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的瞳孔充满了不解:“这种时候,问这个有什么意义?” “我觉得,连你的名字都没打算去知道,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情。” “我们需要爱情吗?” 我用力握住月铃,就像在努力想抓住那天在宝龙塔上无法遗忘的心跳,诚恳地对她说:“大宫主,你可能不能够理解。我是一个废柴,可是我爱上了一个很了不起的女孩子。本来我已经没有什么优点,如果今天我要是从了自己的欲望,输给了自己的爱情,那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去爱那个人。” 她的表情显露出不悦,语气中有些寒冷和危险。 “你觉得,跟我说这些话,我就会放过你?” “你又不懂我的感受,怎么可能会放过我。”我左手用力地捏着白玉小猪头:“但是在被玷污之前,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反抗,否则我对不起自己!” 话毕,我左手成功捏碎了小猪头,驱使了灵玉里蕴藏的强盛灵气,凝成一个耀眼的光球向大宫主抛去,然后想趁机逃出去。然而她只是随手一挥,光球就被击散,强横的灵力冲击将房间里的物件吹得东歪西倒,还将我震飞,撞倒了房间中的桌椅。 就快撞到墙上时,突然房门破开,一人飞身冲进到房间里将我接住,使我平安地落到地上。 抬头一看,看到一个神似少女的男孩子。 “樟叶长老?!” 来人竟然是樟叶,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带着笑容欣慰地对我说:“王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还好你最后关头克服了心中的邪念,要不然我就不管你,让你今晚被这位宫主吸死。” “哈?真的要死人的啊?!” 我还想气怒地找大宫主算帐,但发现樟叶的视线往我下身瞧了一眼,马上羞涩地别开了视线。我连忙用手遮住了下面,明明刚才还大方地晾在大宫主面前,但被樟叶看到了我却觉得害羞得不行。 果然比起美女我还是更喜欢樟叶,这辈子都不需要女人了,天天跟樟叶缠在一起就满足了。 我们这边才说了两句话,大宫主就从床上坐起来,冷冰冰地对樟叶说:“原来最近几天经常在我岛上进出的人是你,把我潭影落花宫视若自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什么?! 我顿时三观尽毁,震惊地问樟叶:“樟叶长老,原来你天天晚上都消失不见,就是为了来这岛上偷看美女?” “不是!”樟叶尴尬地跟我否认,解释道:“只是执行掌门交待的任务,调查最近关于潭影落花宫的一些传闻而已,不要乱想。” 哦——听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就说嘛,樟叶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女人有兴趣呢。 大宫主冷冷地问:“那么调查结果呢?” “前几晚一直没有任何发现,不过就在刚才,多亏了王一舍身试探,现在我可以判定那个传闻是真的。丁宫主你为了吸取更多有仙基的童男元阳以修炼历代潭影落花宫宫主禁法,与君临山庄合作,他们为你提供一些从各处拐来的仙基童男,而你侧动用潭影落花宫的力量去为他们做一些不符合正道大派守则的事,其中就包括正处于你们保护下的绿苗公主,想设法将她交给君临山庄,对吗?” 正文 第七十章 光屁股在美女如云的岛上 “哦——” 经樟叶这么一提,我就明白了:“难怪那小妞老是能逃出来还老是被人拐,原来一切都是你们潭影落花宫和君临山庄的套路!那个白痴公主肯定以为自己很机智,能够三番四次从你们潭影落花宫逃出来,其实是你们故意让她逃出去的,对吧?!” 樟叶反而好奇了,问我:“你跟绿苗公主认识?” “救过她两次。” 我还想跟樟叶详谈我英勇救公主的经历,但从大宫主那边已经传来了危险的杀气。 她从床上下来,衣衫滑落酥乳半露也毫不在意,阴着脸冷冷地说:“既然你们知道得这么清楚的话,就别想着活着离开月潭。” 樟叶警惕地盯着大宫主,将一小瓶东西塞到我手里,悄声说:“对付她我无法抽身照顾你,待会你找机会逃走不用管我,万一遇到危险就喝了这瓶东西。如果这样都逃不出去,我会叫你师傅过来替你报仇的,至少会把你的尸首安葬好。”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啦,我一定能逃出去的。” 我也没问樟叶这瓶是什么,现在最怕是大宫主突然进攻,天知道她作为五大派之一潭影落花宫的宫主,会强到什么地步。而樟叶只是年轻的清玄道宗长老,一看就知道比大宫主要弱得多,我能不能逃得出去是问题,他能不能逃得出去也是很大的问题。 大宫主一招手,房间里一把挂在剑架上的紫色长剑飞到她手中。 樟叶也迅速将腰间的佩剑拔出。 当他的剑一出鞘,顿时桃色满屋的房间变得金光闪闪。等耀眼的光芒褪去之后,我看到他手里握着一把黄金长剑,剑身上像清姬那般刻着两个字:长城! 传说,古时神农氏铸造出九把神剑:焚魔、清姬、长城、狂啸、暴君、蔷薇、崩山、明灯、夜幕。 我持有的清姬相性为水,赵无极那变态老头持有的焚魔相性为火,没想到樟叶居然一直藏着相性为金的长城,还是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知晓。 话不多说,大宫主已经朝这里刺出一剑,一道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强大的紫光袭来,吓得我心脏都停止跳动。 樟叶一剑插在地上,在我们面前筑起一堵固若金汤的金光城墙,强横的紫光轰在墙上,将整间房子乃至周围大片的桃花林都轰散毁震。只是一击,方圆三十丈以内灵气狂风乱卷,尘土弥漫,各种碎块飞散落下,只有我和樟叶周围在城墙的保护下还勉强可以看到原样。 我还没从震惊这一剑的威力反应过来,樟叶就抓住我的肩膀将我往后一抛,抛得高远高远的。他又将跟大宫主打了起来,震撼天地的剑光搅着桃花岛上风云变色。 我随着狂乱的灵气卷上了天又摔落向地面,如果这一摔摔实了,我非摔出一片血滩内脏出来不可。 急忙运用师傅教的在半空中调整身体平衡的方式,让身体尽量保持头上脚下,又施起落羽法术让自己的重力减弱,也保证不会摔惨。但岛上樟叶和大宫主的打斗就像导弹在轰炸那般,即使我已经被抛远了还是被狂乱的气流吹得东歪四倒,四处纷飞的桃花花瓣打在脸上都生痛,我好艰难才得以落地。 一落到地面,就引起了周围一片女人的尖叫声。 往四周一望,原来自己落在地潭影落花宫的露天澡堂当中,正在露天澡堂洗澡的小姐姐们全身赤/裸,捂着身体的重要部位吃惊地看着我,我才醒悟过来自己也是一丝不挂,大蘑菇正风骚地暴露在众女目光之下。 我终于还是做出这种变态的事啦! 小姐姐们在拼命尖叫着,同时又好奇地打量着我有但她们没有的蘑菇,很快岛上猛烈的打斗声又吸引了她们的注意,除了几个女弟子跑进屋子里穿上衣服去察看岛上发生什么情况以外,大多数小姐姐都实在是禁不住心中的欲/望继续盯着我的大蘑菇看,都没人将我这个变态男抓住。 我被盯得脸红,也看着她们一群美妙的裸/体看得邪火焚身。但没敢在这里继续逗留,一个小跑跳上屋顶又跳到澡堂外面,澡堂顿时出现了小姐姐们惋惜的呼喊。 这么好的地方,我明明还想继续留一会的,可以的话最好跟小姐姐们一起洗澡啥的,她们应该很乐意和我一起探讨男女生理结构的不同之处吧? 可恶啊!我不想走! 我一跑撒足狂奔,桃花岛上到处都是女人,我跑到哪里都能引起一片尖叫声,但神奇的是没有人跳出来制止我这个裸/奔变态魔,她们要不就是赶往打斗的地方,要不就是吓傻了站在原地一边好奇地盯着我的蘑菇一边尖叫。 我终于是做出这种变态的事啦! 光着屁股在满是女人的神秘岛裸/奔?!我王一前世今生都从来没有做出过如此刺激的事情!将来修真界里会流传我这个传说吗?! 就算如此,我也没空去找衣服穿了,何况这岛上哪有男人的衣服?现在逃出这个欲/望岛才是最重要! 不过毕竟是小岛,一路引起尖叫无数下,我终于跑到了湖边。 正想踏水而逃的时候,又痛心地猛然折返。差点忘记啊!我的清姬、我的淬铁牙、我的小葫芦、还有柳生的宝贝软剑,都还落在岛里啊! 岛中央还在如火如茶地打,轰呜声如雷呜阵阵,盛大的金光和紫光还有各种灵光照亮了大半个月潭。潭影落花宫的高手应该大多数被吸引过去了,我经过的地方都只是一些普通女弟子。虽然很担心樟叶长者的安危,不过这时候我去了也没用,只会徒添累赘。 在岛里的建筑里胡乱穿梭着,一路上甩着大蘑菇吓坏了无数清纯的小姐姐,站在大广场上四顾张望,同时也被无数女人盯着看,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我的宝贝。 紧急万分之时,突然发现在周围小姐姐中发现了十七和十九,她们也跟其他女弟子一样傻盯着我的蘑菇。 我立马就冲了过去,吓得她们高声尖叫转身就逃。 我像变态魔一样追着她们,她们一路尖叫地逃跑,直到被追到群屋后,我快步跳到她们面前拦住她们的去路,急道:“是我!王一啊!” 她们显然也认出了我,但还是很害怕地抱着对方,两人全身都在颤抖。 十九结结巴巴地问我:“王一,你,你怎么从,从大宫主房间,离,离开了?”视线又不禁瞟向我下面,羞涩地问:“男,男人都有那,那个......吗?” “都有啦!” 先回答了她们的疑问,我又着急地问:“你们知道我的东西都放到哪个地方了吗?” “这......” 她们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岛中央的激烈战斗可能与我有关,她们跟我的交情不过是萍水相逢,要她们帮我告诉我武器放哪里了,实在是为难了她们的立场。 我将手里的铃铛和药瓶夹在腋下,空出双手抓住了她们的纤纤玉手,充满男子柔情地哀求:“求你们了,那几件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告诉我它们在哪里,好吗?” 我靠得这么近,还抓住她们双手,两个单纯的姑娘变得更加脸红。想羞涩地将手抽回,但被我紧紧抓住,我深情地盯着她们,一时间气氛竟有些暧昧。 不,我光着屁股抓住两个清纯的小姑娘不放,看起来非常变态! 十九和十七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们已经跑到了几间房子之后,周围没有了其他人。看见如此,她们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向我应道:“好吧。” 我顿时激动地搂住了她们,大喊:“爱你们!” 两个姑娘害羞地将我推开,之后按照计划,她们跑在前面我在后面远远地跟着,避免被人发现我们之间有奸情。穿过人少的几个地方后,她们把我带到一间屋子里,进去后果然发现里面挂着架着摆着许多的法宝和宝剑,我的东西都摆在房子里的一张桌上。 我激动地马上就将清姬抱起来。 清姬:“我不知道你在这段时间搞出了什么事,不过我对你变态的认知已经到了新的高度。” 作为剑主,我可以清晰感觉到她现在对我极度嫌恶。 没时间跟她解释那么多了,我将她背上,又将药瓶、铃铛、小刀、软剑都塞进小葫芦里,又将从小葫芦里倒出木头小狗和小猪,小狗递给十九,小猪递给十七,感激地说:“我现在要进赶紧离开这里了,你们就装作没有见过我。如果将来有缘,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两个单纯的姑娘直至现在脸还是烫红烫红的,视线也老是往我下面移,听我这么说后,两人不舍地握住了木头小猪和小狗。 十九:“王一,你要保重。” 十七:“一定要逃出去!” 多好的妹子啊,若不是我现在已经明了心中所属,说不定会跟她们擦出别样的火花。 实在忍不住,我在她们的脸蛋上各亲了一下,在她们捂住脸发呆的时候,我已经跑出了房子朝岛外奔去。 清姬:“你真是人渣。” “何止人渣,我都觉得自己该下地狱了!” 我又一路狂奔吓得无数小姐姐尖叫。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公主又TM的被绑架了! 非常顺利地跑到湖边,一路上没人敢拦我这个裸/体狂魔。在给自己施个了辟水咒后我纵身一跃跳进湖里,潜入水底控制着水流推着我快速地远离桃花岛,直到潜到好一段距离我才敢从水里冒出头。 回望桃花岛,它仍然被白雾封锁看不清岛具体的情况,但可以看到小岛上空打得流光溢彩,隐隐可以看到一座黄金城墙屹立不倒,比放烟花还要精彩十几倍。 从小镇各处飞起几十个御剑飞行的修士,都在高空中远远观望潭影落花宫现在的情况,但都不敢太过靠近桃花岛免得惹上麻烦。突然他们当中一道佛光升起,并且从月潭镇飞往了桃花岛,飞到那里后似乎跟岛上的人缠斗起来,打斗变得更加激烈。没一会,城墙消失,佛光和金光双双从桃花岛上空快速远离,而它们后面以紫光为首,追着十几个彩光,没多久就出了月潭盆地,也不知道要追到哪里去。 照这样的情形来看的话,应该是大成寺的原榆老变态和尚过来帮了樟叶一把,两人正在逃避潭影落花宫的追杀。 直到那十几道彩光飞远,我才想起自己也在逃命。 此刻身上一件遮羞的衣物都没有穿,实在是有些不自在。刚才是为了依靠赤/体裸/露的“雄风”杀出敌人大本营,现在既是逃出来了而东西都拿回来了,我怎么也不可以再这么放荡不羁,等会回到镇上被小孩子看到就不好了。连忙从小葫芦里取出一套备用的衣服,先把内裤穿上,又把长裤穿上系好。 正在这时,瞟到从桃花岛上有人御剑飞出,吓得我连忙潜到水里,生怕她们派人来捉我。 不过那人御剑从我上方匆匆飞过,看来是并没有发现水里的我。等她过去之后我从湖底冒出头来朝她一看,却看到那人居然又是肌肉姐贵。她驾驭着一把巨剑,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姐贵肩膀上那相比起来非常娇小的身影,居然是绿蔷薇!她在姐贵的肩膀上挣扎抗拒,又叫又打似乎很生气。 对了!潭影落花宫不是要将绿苗公主送到君临山庄么? 绿蔷薇还在潭影落花宫的看管下,时刻有被卖了的危险。虽然我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不过当作没有看见又于心不忍。天知道姐贵要把她带到哪里做什么事,看绿蔷薇的反应就知道很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哔了猫了!到底我要救你几遍才行?!” 下定决定后,我从水里跳出来朝姐贵飞走的方向快速奔去,中途披了件外套,姑且算是穿了衣服。 但毕竟轻功不比御剑飞行,速度上要差许多,我竭尽全力也追不上,距离还越拉越大。等我跑到了镇上的码头,她已经带着绿蔷薇快到镇外的山林里。 我俯下身使劲地喘气,差点没跑死。 小镇上的镇民不少都被月潭桃花岛上的动静惊醒,大都出来观看热闹,他们有不少人是衣衫不整正在睡觉时被惊醒的,所以对于我同样衣衫不整的打扮他们并没觉得奇怪。 我侧过脸问背上的剑:“喂,我想试一下御剑飞行,你能不能......” “能。” 清姬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 我就知道,这家伙老是一副玉洁冰清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允许我踩在她身上呢。 “你刚才说能?!”反应过来后我吃惊地问她。 清姬不悦地回道:“既然认为我会不答应,你为什么还要问我?”她抽走我身上的灵气,并且从码头木道下牵引上来一股湖水,这股湖水形状在变换,很快就在我面前形成了一把水做的透明剑,浮在半空中。 “虽然绝对不允许踩在我身上,但你可以跳上这把水剑,我用你的灵气,再驱使这把水剑飞行。” 我惊道:“还可以这样啊!” “经历之前几天的锻炼,现在你的灵力已经勉强足够御剑飞行。但你之前还没学过御剑飞行的方法,现在就算我答应载你飞行,你也控制不了我。这样子虽然速度要慢许多,但总比你在地上跑要好。” 真是一把傲娇的剑,平时老是跟我作对,关键时候还是会帮我的嘛! “爱你!” 事不宜迟,我跳上了水剑,剑面比想象中有点软,不过确实是载动我了。 “站稳。”她告诫我。 清姬抽走我身上的灵气驱使水剑飞了起来,我晃晃悠悠的勉强站在剑身上,下面的镇民只是有些好奇地看着我,他们对于御剑飞行的人还是挺熟见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确实比起御剑飞行差了些,不过比起轻功要快得多了! 一路飞行,最后在山脚落下。我没敢直接飞到姐贵刚才降落的地方,那个可怕的恐龙就算我尽全力都不是她的对手,她锤子的压迫感至今仍然让我心有余悸。虽然决定来救那个麻烦公主,不过我可不想再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 水剑解体,水流收入小葫芦里,我收起气息迅速跑上山,往姐贵降落的那片山林跑去。 尽管现在是晚上,不过我对这一带的山林还是认出来,正巧是这几天我有事没事就跑过来练剑练功的那片林子,一路跑上去还看到了我练剑时制造出来的破坏。 潭影落花宫的人带绿苗公主带这样的地方是想做什么?难道是因为现在岛上太危险,所以带她来这里避难?不过樟叶和原榆都已经从岛上离开了,现在桃花岛还有什么危险的? 仔细想想的话,樟叶和原榆在桃花岛上出现还大闹了一场,如果潭影落花宫之后设一个局,将公主被拐失踪的事情嫁祸给清玄道宗和大成寺,那还真的绝佳机会啊!就算以后樟叶将潭影落花宫的丑事说出去,潭影落花宫也可以反咬一口,说樟叶拐走了公主才会恶人先告状。 也是啊,世人是宁愿相信樟叶拐走了公主,也很难相信潭影落花宫跟君临山庄有合作,特别是潭影落花宫大宫主祸害仙基童男元阳这种可以编成畅销小黄书的事,要不是我作为被祸害者亲身经历了这种事我都不会信! 想到这个可能后,我不禁更加担心绿蔷薇的安危,便加快了速度,用轻功在山林中快速穿梭。 忽然耳朵听到微弱的吵声,稍停了片刻,原地静静地寻着那声音,确定声音的方向后再次行动。明白到敌人就在附近后,我降低了速度并且将气息屏蔽得更加隐秘。等跑了一会,已经能够听到声音的内容,果不出意料,就是那个麻烦公主在大吵大闹。 “放开我!你们这些大不敬的恶徒,我要判你们死刑!” 听着熟悉的台词,我弯下腰悄悄地拔开草丛,接近他们。在重重树影之后,我偷偷探出半边脸往他们望去,只是那两个熟悉的君临山庄绑架犯又出现。 他们努力按着绿蔷薇不让她乱动,并且用恶言威胁她。但是这位公主几天之内被三次绑架,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套路,就算双手被抓住,但还双腿还是不安分。用力踢出了一个断子绝孙脚,将其中一个大兄弟踢得跪地痛嗷。 他们在闹腾的时候,肌肉姐贵在一旁歉意看着公主,板着脸对君临山庄的两位大兄弟喊:“公主已经交给你们了,不过记住我们的约定不许伤害公主,就算我们潭影落花宫跟你们合作做了这件事,但她毕竟是我们绿苗族的圣女,你们要是敢对公主做什么坏事,我一锤子把你们砸烂!” 君临山庄那两个大兄弟有怒不敢言,反倒是绿蔷薇气怒地指着肌肉姐贵骂:“谁要你这个丑八怪滥好人啊?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会放过你这个丑八怪吗?我也要判你这个丑八怪死刑!”还向姐贵吐了吐舌头,在我看来她这些行为完全是在作死。 她左一句右一句丑八怪,把姐贵的嘴巴都气歪了,脸上青筋突起,模样甚是狰狞。 “唔......”她忍着怒火跟君临山庄那两人说:“记住我们刚才说过的那些话,货物先暂停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我们自然会派人联系你们。” “我们知道怎么做,不需要重复这么多遍。” 肌肉姐贵最后担忧地看了眼公主,才抛出巨剑御剑飞走。 等她飞远之后,君临山庄那两人的表情马上就变了,目光恶毒怨恨地瞪着绿蔷薇。即使绿蔷薇再笨蛋也明白到现在很不妙,倔着嘴害怕地威胁:“你们听着,我我,我可是绿苗圣女,夜母在上她会保佑我的,你们敢伤害我绝对会受到夜母的惩罚!” 君临山庄其中一人笑嘻嘻地说:“绿苗公主?在我们眼中你什么都不是!知道吗?当你交到我们手里的这一刻,你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倒不如说让你活着可能会对我们君临山庄带来一些麻烦。所以的话......嘻嘻嘻嘻。” 他伸手摸向绿蔷薇的小脸,绿蔷薇惊慌了往后退,一不留神摔倒在上,抬起头恐惧地看着越来越接近她的两个男人。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这次想不死都难 我从小葫芦里取出雕刻小刀,朝他们抛去。 一道闪光的轨迹从他们面前划过,吓得他们慌忙后退,从腰间拔出佩剑,大喊:“谁?!” 靠!准头偏了! 我从林子里走出,晚风吹着披在我身上的苗服,举起手接住了旋转半圈飞了回来的雕刻小刀。我抬起头,双眼朝他们两个射出一道凶恶的寒光:“刚才那一刀是我给你的一个警告,如果你碰到了她的脸,那你现在的手已经没了。” 哇!我终于说出这种话来了,好帅!好羞耻啊! 无论是君临山庄两人还是绿蔷薇,都已经习惯了这个英雄救美的剧情,他们的神情都略得有些平淡和麻木,让这次我帅气的登场变得很冷清和迷一样的尴尬。 倒是说两句话啊你们! 我接住了小刀的手垂了下来,咳了咳:“虽然我没戴面具,不过这次还是我,鬼脸郎君宇文傲天!” 这次他们的表情变得精彩了。 君临山庄其中一人气得脸青,指着我喊:“又是你?!” “我也很想抱怨,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们三个,你们除了绑架和被绑架,就没有别的事做了吗?” 我们双方深仇大恨地瞪着对方,至于摔倒在地上的绿蔷薇,则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大概我摘下面具后并且是这身打扮,与她理想中的英雄有很大差距,她的眼神竟有些失落...... 她小声地说了句:“一点都不帅。” 我就纳闷了,有人来救你还那么多意见,要不干脆不管让她被那两个绑架犯淫了算了。 君临山庄两人开始在我面前窃窃私语,大概是在商量怎么对付我。不过我可没蠢到让他们慢慢计算,径直地握着小刀走过去,准备赶他们走。 清姬:“小心!” 我马上全身紧绷,察觉到上方传来了压迫感,立马侧过身在地上打了个滚,避开了危险的一击。从天而降出现一个人影,一剑插在我刚才站着的地方,震起一阵尘烟,差点就要了我的性命。 慌忙站起来跳开一看,插在地上的只是剑鞘,剑体还在鞘里并没有拔出。 而剑的主人,三十出头的胡渣男,半跪在地上将剑连同剑鞘一起拔了出来,然后懒懒散散地站起来,一双就像随时可能会睡着的无神眼睛望向我。 他就像是跟熟人打招呼一样向我喊:“哟,你居然躲开了。” 朴弄影?! 我愕然地看着他。 那两个君临山庄的人如得解脱高呼:“朴堂主!” 听到他们这样称呼他,我感到意外,也很快释然。在青楼相遇的时候他的奇怪表现,还与潭影落花宫的大宫主相识,并且分别时他对我的几句劝告,都表明他的身份不一般。我没有时间去猜他的身份,但是如果好好想一想的话,也不难猜出他是君临山庄的人。 对手是他的话,那就难办了。 我露出不爽的表情:“你那时候就知道我是谁的话,为什么不杀了我?” “心情!本来我以为你救了绿苗公主是一个意外,而且觉得你这个人挺有趣,就觉得放过你也没所谓。不过没想到啊,结果你又破坏了我们君临山庄的计划,还重伤了离焕。” 重伤? 我惊疑地问:“那个家伙还没死吗?” “关键时刻护住了要害,已经抬回去抢救。你居然能够打赢他,看来单单用筷子来比试是测不出你的真正实力呢。” 得到那个人没死,我的心情反倒是安心了一些,原来我没有杀人。 我与朴弄影的交情不深,虽然昨天对他的印象不错。不过现在看来,如果想要救绿蔷薇,不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是救不了的。而且从昨天的交手就感觉到,他的层次跟我不是一个境界,对上他我怎么也不觉得自己有胜算。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是不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比较好。 想通之后,我朝朴弄影讨好道:“朴大哥你看啊,人我不救了,逼也不装了,我现在就跟你们道个歉,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你能不能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呢?” 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听后当即就飙了,从地上起来朝我怒叫:“什么啊!你怎么可以向邪恶势力低头,应该就算死也要血战到底啊!还没有打就求饶,一点骨气都没有!” 真烦。 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你是用猪脑想东西,说得那么容易,打不过还打是智障青年的行为!” “你说我用什么想东西?!” “猪脑袋!” “啊啊啊啊!” 绿蔷薇气急败坏地冲向我,想过来跟我决一死战,但马上就被她旁边的两人按住。她还是远远地朝我又踢又叫:“你不是大侠,你是贱民!奴才!我要判你死刑!夜母在上,你这个贱民奴才一定会遭天谴的!” 这个任性到敌人都看不过眼的公主,我是真的不想救她了。 小插曲没有影响朴弄影的心情,他挺乐呵地看着我和绿蔷薇对骂,倒是他那两个手下一边拦住绿蔷薇一边嚷嚷叫朴弄影杀了我。 “朴堂主,不能放过他啊!” “堂主,像他那么装逼的人,现在就算他认怂了,也不能饶了他!” 朴弄影对那两人的说话没有理睬,他的大叔脸上扬溢着散漫的笑容,对我说:“你这个人真的很有趣,别装了,你根本就没打算放弃,看你握刀的手劲就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的小动作没你的嘴巴那么假。” 哎,居然连这么细的动作也注意到。 飞鸟抛林! 既然已经被识破,我立马就将手中的雕刻小刀朝他抛出,并且从小葫芦里取出软剑,没有一丝怠慢持剑冲了过去,务求在他在没有机会拔剑的情况下解决掉他。 小刀一闪,已经飞到他面前。朴弄影的反应极快,侧过身举剑鞘一挡,将小刀的飞行轨迹打偏。而面对已经冲到他面前的我,他也轻松自如地抬起剑鞘往我一捅,即使离他还有一小段距离,但是来自他剑鞘的内劲就已经将我震了回去,踩在地上刹了一会才停下来,而地面上留下了两行明显的鞋印。 我一张手,将飞回来的小刀接住,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差距太大了,就刚刚那股内劲看来,这家伙怕是有金丹期的修为了吧? 朴弄影向我招了招手:“来。” 我再次冲向了他,左手软剑直刺他而来,朴弄影拿起剑鞘将我的软剑击开,当我小刀来的时候又用剑鞘将我小刀挡住。淬铁牙的锋利度出乎他的意料,我收刀的时候已经在他剑鞘上留了一道浅痕。朴弄影在更加小心我的小刀的同时,抬脚朝我踢来,逼我减缓的攻势,迅速地往后一跳。 朴弄影把剑鞘当剑使,直捅向我胸口,我用软剑流风回声勉强将它引偏,避免了被剑鞘击中。他一边用剑鞘对我发起攻势,在逼得我没有一点反击机会的同时,一边调侃道:“你这招有点意思。不过还太嫩了,真正的威力并没有发挥出来,只要稍微用点力......” 他往前用力一捅,我的软剑再牵引他的剑鞘时,竟然一点也引偏不了它。 糟糕! 剑鞘重击在我腹部,内劲冲击到我的内脏,体内的灵力顿时大乱,一涌血潮上涌到喉咙,我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啊......” 腹部和内脏的疼痛使我无力地跪在地上,死亡的恐惧随之迎面袭来。 朴弄影站在我面前:“就这种程度,没有可能会打败离焕才对,你是没有认真吗?既然决定要拼死跟我一战,受了这点小伤就承受不住,你其实从一开始就觉得没可能赢我,对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说的都是实话,他只是用剑鞘就压制了我,即便是气势上我也已经输了。 然而清姬从背后传来了清凉的灵气,治愈我腹部和内脏的伤。 清姬:“别太早就放弃,他不会让你活命的,要是你死了我不知道会流落到那里。” 这道理我当然明白,可是这种程度的对手,不是认不认真就能够对付得了的。 见我没有斗志,清姬似乎也急了,又道:“我会全力辅助你,你放手一赌一把,或者还有机会。” 我顿时激动起来:“就是说你之前没好好辅助我?!” “我若经常辅助你,你到现在还只会是个废柴。” 这把剑在说什么不可理喻的话! 朴弄影奇怪地问:“你在跟谁说话?”随便又像是懂了般道:“想继续打吗?虽然我是不可能会放过你的,但我对你印象不错,至少会让你在死之前竭尽全力求生。” 腹部伤已经在清姬的治疗下恢复了许多,我立马跳开,聚精会神准备继续迎战。 见我又摆好了架势,朴弄影弹射而来,剑鞘直劈而下。我正准备用流风回声挡格,但却从清姬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无声的说话,告诉我她准备怎么做。 我马上将正要挡格的剑收了回来,改而将小葫芦抬起,朝朴弄影喷出一道水流。 ......这是心意相通? 朴弄影仅用气势就将水流驱散,片刻间已经冲到我面前,跳起来将剑鞘劈下。我在惊恐的同时,却看到分散的水流部分聚在我头上,形成了一小抹透明的水障,在剑鞘即将劈到我的时候这小片水障稳稳挡住了它。 清姬:“上!”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永远不羁的狂风 这波稳如狗! 我扎着马脚,在朴弄影惊异于剑鞘被挡住的同时,将软剑刺出。 残菊重绽! 一剑化作千百剑,无数剑影在一刹那齐齐袭向他。 朴弄影神情一紧,借着水障的力弹回去,狂乱地挥着剑鞘将袭来的剑影截挡,并释放出刚劲的灵气抵抗住了其他剑影,再退回去的时候,仅是衣服破了十几个洞,身上多了三四个浅浅的口子而已,对于他来说完全不碍事。 这都没事?! 朴弄影整了整破了洞的衣服,仍然是那么懒散地看着我道:“那天在青楼见清姬对你的态度那么恶劣,又一直都不见你用她,还以为清姬就像千百年来的传闻那般清高,不许任何人使用。没想到,只侍奉过神农氏和冰原圣女的清姬,居然会认你做剑主,你这个人实在是太有趣了。” “哼,怕了吧,怕就赶紧放人,哥我饶你一命!” 这逼话虽然说出去了,但怕的那个是我。 不过带到如今,就连平日都老是跟我过不去的的清姬都全力助我,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到最后! 我又鼓足勇气冲向朴弄影,人未到就先用手腕上的小葫芦向他喷出一道水流,清姬将水流分化成十数把水剑,袭向朴弄影。他在用剑鞘击开飞到他面前的水剑同时,我的软长已经刺了进来,使出灵蛇钻心避开了他挡在身前的剑鞘,刚碰到他的衣服,他就侧过身避开。想一脚踢向我,却被我的小刀逼了回去,他的腿再怎么厉害但是跟削铁如泥的淬铁牙比起来还是硬碰不过。 一边串的追击下,稍微将他逼退了一些。朴弄影突然跳了起来,在半空中向我拍出数掌,掌劲袭来,但碰到我之前都被水清的水障挡了下来。趁他跳起来的空档,我收回软剑,又猛然施出残菊重绽。可惜他在半空中一个往后翻身就避开,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回落到地面后,他在我的疯狂进攻之下,仍然悠然自得,而我已经气喘如牛。 看着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朴弄影叹道:“很不错,跟一开始简直判若两人,除了身体素质和灵力不足,你的其他方面都无可挑剔,如果你能有一个优秀的灵基说不定到我这个年龄你能超越我。” 在我拼尽全力之下他还有空说闲话装逼,真够可恶,但更可恶的是我还装不过他。 “跟你玩了那么久,我也差不多要认真起来了。” 朴弄影收起了懒散的模样,整个人瞬间就变了气场,在他的身边生起了狂乱的灵风,狂风将叶子都卷了起来,亦将他的头发和衣衫吹得凌乱。借助着这股风的力量,他整个人看起来变得轻飘飘的,随时可能会飞起来一样。 我警惕盯着他的动作,只见他一招手,他身边的狂风和卷起来的叶子全都向我排山倒海地袭来。 看到这一幕,我在心惊的同时迅速用小刀挥出一剑,劈出一道剑气想将面前的狂风驱走。但是剑气劈进风潮中,如泥入大海并没有起多少作用。 清姬用水障包罩着我,风潮中无数无形的风刃打在水障上,很快水障就显现出不堪负荷的情况。没一会后,水障就被破开,我被吹了起来,半空中用软剑和小刀将风中的风刃击散。 朴弄影一瞬间就出现在我面前,用剑鞘重击了我额头,将我打得失去了片刻间的意识,等回过神来时他又一脚踢中了我的胸膛,将我远远地踢飞。天旋转地在半空中翻了两圈,艰难地想落地。他却又如风和幽灵一样马上追了上来,我下意识地抬剑挡截,他一挥剑鞘,一道强横的剑气再次将我震飞。 飞起来的时候我胡乱地控制小葫芦的水喷了出来,清姬配合地将喷出来的水化为水剑,给继续追来的朴弄影以回击,将他稍微拦了一下。 被震飞后,直到后背撞在林子中的一棵树干,我才忍着疼痛停了下来,一路的追击打斗来到在这里,已经看不到绿蔷薇跟君临山庄那两人。 好痛。 完全不是对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幸好一直有清姬用水障帮助我抵挡各种攻击和冲击,不然现在已经被打得晕过去或者已经死掉。 我背对着树干坐着,而一直追击着我的朴弄影也稍微停了下来,就在他准备走过来给我最后一击的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朝他喊:“你等等!” 朴弄影不亏是“好哥们”,还真的停了下来,歪着脖子随意地问我:“你想说遗言吗?可以,不过恕我没有那么好心会给你转告他人。” “遗言的话,现在说还早了点,我只是口渴了想喝点东西而已,你等一会。” 我从小葫芦里取出一个瓶子,把木塞打开,将里面的液体仰头尽饮。 差点就忘记了,在桃花岛大宫主的房间跟樟叶分开之时,他塞给我一个瓶东西,说在万分危险的时候就喝它。因为逃得太顺利所以没有用这瓶东西,但恰好在这个时候给我用上了。虽然不知道瓶子里面的是什么,不过这种时候就算是什么“汁”我都会照喝不误。 奇怪的液体进入腹中后马上就开始发挥猛烈的作用,液体转化成大量灼烈的灵气,在我腹中涌入全身激活了每一个细胞。就好像喝了一瓶风油精,还洗了一场风油精澡,既是觉得全身舒畅爽快无比,之后又全身内外都火辣辣的,被烧了一样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连身上的疼痛都在火辣辣的刺激下变得轻微。 太棒了! 原本灵气十分缺乏的我,现在就好像全身都注入了灵气,整个人都充满了能量! 看出了我出现变化的朴弄影神情有些警惕地问:“你喝了什么?” 我将喝光的瓶子随手一扔,又将身上碍事的上衣一把撕掉,露出瘦弱的身板和遍体的伤痕,张狂地朝朴弄影喊:“喝了樟叶牌伟哥口服液!老子现在可以怼十个!” “原来补充灵气和激发潜能的仙药吗?这么珍贵的东西让一个临死的人喝了,是不是有点浪费?” 说着嘲讽的说话的同时,他带着狂风再次向我袭来,这次我可以看得出来,他不再打算跟我放水,而是想尽快铲除掉我这个危险。 “来痛快干一场!” 嗑了药后,我连精神也异常亢奋。面对带着狂风而来的朴弄影也没有一点畏惧,立刻朝他冲了过去,小刀朝他挥出湖光十色,抵消了狂风掀起的风刃。 果然招式的威力强了许多! 朝他一跳,软剑往他刺去,朴弄影用剑鞘挡住,但这次明显他有点吃力。 我另一只手握着小刀使出清玄剑法,左右夹击之下,逼得他险况横生。尽管狂风中他的反应极其灵敏,全身充满了灵气的我也能迸发出力量迅速追上他。清姬帮助我应付狂风中不时袭来的风刃,同时还能不时帮我对付朴弄影,在我嗑药之后他终于连说废话装逼的空闲都没有。 剑气和灵气的冲击,还有狂风乱刃,将周围的一片树林一片树林地切倒。 激烈的打斗了好一会,我和朴弄影彼此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尽管他受的伤比我少,但借着清姬无时无刻都在给我治疗,我得以跟他战个不相上下。 身上被捅了十几个小洞的朴弄影终于按捺不住,用劲风推开我后,将手中的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顿时林间狂风大作,动静比起他没有拔剑之前大了不止是一两倍。 清姬的情绪出现了明显的变动,在我脑海里严肃地说:“结果他还是用那把剑,你现在就逃吧,现在的话你或者能够逃得了。” “逃?” 如果有心抛下那个麻烦的公主就逃的话,我早就逃了! “他的剑有那么厉害?” “那是风相性神剑,狂啸。” 朴弄影冷着脸,远远地握着那把通体墨绿的剑朝我一挥,无尽的烈风和风刃呼啸而来。我惊得大叫,将软剑和小刀举在身前,在清姬的水障帮助下,我勉强抵住了这阵狂风。 一边惊恐于九神剑的威力,我一边激动地喊:“你早就知道他带着这把剑?” “最初碰面的时候就知道,我以为就狂啸的性格不会同意出剑,结果居然出了。” 金丹期,而且拥有九神剑之一的狂啸,这样的对手我还有戏? 这么片刻之间,朴弄影已经冲到离我不远的前方,再一剑朝我横扫而来。地面被掀起了一层泥土,周围的树林都连根拔起,狂啸的剑气将我连同地皮一起轰上天。 身上被划了几道伤口,连看被伤得多深的空余都没有,我就感觉到朴弄影在追来。连忙在半空中调整平衡,把小刀咬在嘴里,然后将清姬从身后拔出。拥有充沛的灵气再用清姬的表现大不同前,一出鞘清姬就青光大盛,迎着已经冲到我面前的朴弄影,将清姬与他发出墨绿光芒的狂啸重重交击在一起。 那刹那,青光和绿光在天空闪现,响起一阵如雷的轰鸣。风刃又在我身上划伤了几道口子,我手腕被震得发麻,身体的平衡也被打破,但勉强还是抵住了他这一剑。尽管意识到非常不妙,但还是不得不继续跟他硬碰硬,不然我马上就会被他的剑分成两段! 虽然再打下去我也只是死路一条......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即使拥有一线生机 勉强在空中跟朴弄影交手十数下,拼尽全力抵挡了他几招后,被他的剑法击开了清姬,在我畏惧的时候他再补上一脚将我踢向地面。 坠落地面的我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千不该万不该,虽然别人说过了,自己也说了很多遍,但还是那么爱多管闲事。 明明那个任性的公主的死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明明这里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没有那么多仁义道德,我却还要装大侠去救人,这该是说自寻死路还是因果报应?说到底,我从一开始就是个废柴,硬是要充英雄,我不记得我是这么蠢的人啊? 朴弄影这个家伙,拥有金丹期的修为还拥有九神剑之一的狂啸,强得跟我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凭我一个废柴怎么可能打得过?这种事情,应该早就知道才对。 “你有我。” 正当我心如死灰的时候,清姬却是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莫名其妙对我说了一句。 我从分神中醒来,将小葫芦往下喷出水流,清姬控制着水流像鸡蛋那样包裹着我。当我重重地撞落地面的时候,水罩将我保护住,虽然稍微受了点冲击,但并没有什么大碍。当水罩散开,我立即跳了出来手持双剑插在地上以求站稳。 “咳,咳咳。” 被朴弄影一脚踹中心口,血水已经涌入了肺里,我咳两下将它们呕咳出来,咬在嘴里的小刀也因此掉在地上。 “鬼脸郎君!” 突然听到绿蔷薇的声音,转头一看,看到她和君临山庄那两人就站在不远,原来打着打着又回到了原来的那片空地。绿蔷薇的看向我的目光里满带着担忧,就算是她这样刁蛮任性的公主也会有担心别人的时候。虽然她不懂得将担心说出来,但能看得出来她的本性并不坏,这也是我为什么想救她的原因。 纵观自己坦露的身上,遍体红肿和数不胜数的伤口。这具躯体,看起来确实是太过惨了些,要不是身体的灼烫感让我抵消了大部分疼痛,或者我已经痛得哇哇大叫。现在依靠着激发身体的潜能,才能够支撑到现在,不然早就应该倒下了。 想起刚才清姬对我说的那句话,我低下头望着手中握着的她,有气无力地戏侃:“没想到你居然会向我表白。” “你还是考虑一下接下来怎么做比较好。” 她并不想在这件事上搭理我。 我抬头望向朴弄影,他手里握着墨绿的风相性神剑狂啸,从天上带着一股旋风安稳地降落到地上,看向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无情。 “你还真倔强。” “那当然,比小强还强。” 我们在对峙的时候,忽然有一颗石头扔向朴弄影,朴弄影避也不避任那块石头砸到他的后背。 我和他转头一看,看到绿蔷薇气鼓鼓地瞪着他,手里还握着两三块石头准备继续扔。那两个大兄弟发现了她这样的行为,马上制止将她手里的石头都打落掉,还怒气冲冲地掐着她的脸蛋,呵斥这位公主这么作死的行为。 “你还要继续打下去?”朴弄影转过头来问我。 打?还是不打? 连我自己也觉得很迷茫,打下去注定会死,让他干脆点解决我的话或者不会痛,也不会再这么累。 今天晚上的月光很黯淡,大概是被厚厚的云层遮掩住了。 几阵闷雷之后,一滴水滴在我脸上,滑在我浑身因为灵气而灼热的身体上没一会就蒸发掉。然后迅速地,周围滴滴嗒嗒的响,雨水滴在泥土上、滴在草叶子上、滴在树叶上、滴在整个月潭盆地。 下雨了。 雨势一下子变得很大,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些朦胧的夜雨中,我们几个马上被淋湿了。 雷声在响。 当清凉的雨水打在我赤/裸的上身,沾湿了我的伤口,产生蒸腾的雾气。在清姬的治疗法术下,它们就像是仙液一般使我身上的伤口在快速地愈合,消减了疼痛,带来如获新生一样的生命力。 下雨的时候,才是清姬的主场。 “如果现在放弃的话,你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楹。” “切,我要是活下来了,你会同意我泡她?” “看你的诚意。”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我将掉在地上的雕刻小刀捡起来,吹了吹上面沾着的泥土和血,然后叨在嘴里。左右分别握着软剑和清姬,准备好迎战的架势。 看到我这姿势和重新点燃起来的斗志,朴弄影对于他前面对我提到的问题,我现在已经给出了回答。 “来!继续!” 随着我的大喊,朴弄影双脚微弯,猛然地向我弹射而来,随着他来的还在席卷天地的旋风。 清姬吸取了我身上的灵气,在我周围凝聚出三十多把水剑,同一时间朝他飞去。朴弄影一边飞过来,一边用狂啸将这些水剑都纷纷击散。当他已经扑过来后,我猛地将软剑刺出,千百道剑影迫使他和旋风都停下来阻挡。清姬凝聚了强大的灵气,带着一股雨水水流用力地朝朴弄影劈下。他举剑一挡,右脚已经带着劲风朝我踢来,我给以回踢,但力度不及反被踢飞。 我在飞退,朴弄影继续追来。在调节身体平衡的同时,我握着清姬与他的狂啸交击数次,身体刚站落地的时候,他又一阵剑风将我吹起来。 雨水和泥巴将我们两人的衣服都弄得脏兮兮,但已经无人有暇注意这种事。 我被吹上天的同时,朴弄影至下而上跳起来追击,清姬将周围的雨水化作水剑给朴弄影回迎。等他击散了水剑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在半空中站稳在,先用灵蛇钻心迫使他的气势缓下来,又用清姬跟他正面交手。 在天上打了一会,彼此各有受伤,他的一阵烈风又将我吹往地面,借着清姬形成的水罩的保护,我得以平安落地。朴弄影从天而降,狂啸带着千军万马之势迎头朝我劈下来,整个山岗都能够听到他这一剑的呼啸声。 我惊惧地举起清姬来挡,当双剑交碰的那一刹那,我还是承受不住他这一剑的威势和风压,单膝被压得跪下,周围的地表都被灵气的冲击掀起了大片的泥土和树木。 “咳!” 体内受到冲击后,我又再次吐出一口血。 等卸下他大部分的力量后,我瞪大了眼睛奋力将地朴弄影一推,将他猛地推开,在重击之后才得以片刻喘息。双腿差点就软得站不起来,但在清姬源源不断的治愈下,又恢复了力量扶着插在地上的清姬站起。 雨仍然在下,天空在轰呜,雷光电闪。 “呼——”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激战的喘息让我缓了过来。 我已经是半个泥人,身上仅剩的裤子已经破烂不堪,身上的伤口更是惨烈。但雨水为我冲洗黑泥和血污,清姬仍然在努力地治疗我身上的伤口,我还能够继续战斗下来。 “好像仙药的效果快到极限了。” “继续。” “最后放手一拼,再不行,我们只能下辈子再见面了。” “如果你死掉的话,若我有机会,我会告诉她你的心意。” “那就先说声多谢了。” “上。” “来吧!” 我将清姬往天上一抛,又将嘴里的淬铁牙握在手里,朝朴弄影一抛,准备同时握着软剑快速地朝他奔去。 清姬在半空凝聚了几十把水剑,水剑就像下暴雨一同袭向朴弄影,朴弄影甚甚避开了被我抛来的淬铁牙,同时又举剑迎挡天上袭来的水剑,水剑在持续不断地对他发起攻势的时候,我已经冲到他面前使出残菊重绽。他猛挥狂啸在身边面前生成一风与剑气的屏障,将我软剑的千百剑影和清姬的水剑全部挡住。 “堂主!小心后面!” 听到两个下手这么一声惊呼,朴弄影才注意到旋转了半圈飞回来的淬铁牙。他的全身注意力和攻势都在应对我和清姬,在他仓促想要回避时已经太迟了。 他侧过身避开了要害,但小刀还是狠狠地插进了他的握住的那手臂里。 鲜血溅出,他的眼睛里满是对我这招老套路的惊诧。 朴弄影连忙换过了一只手握住狂啸,想拉开距离整顿一下后再跟我交手,但是这么好的时机我绝对不会放过! 清姬飞了回来,我高高地跳起来接住她,凝聚了全部的灵气,清姬身上缠绕着大量的雨水并发出照亮大半个山头的光芒。 “给老子去死!” 我拼尽全力将这一剑挥出,强横的剑气和螺旋的水浪扑天盖地,将沿途的土石和树木卷入,迎面袭向朴弄影。他左手握着狂啸奋力抵挡,但还是被清姬的剑气一路撞入山林深处,久久停不下来。 我已经竭尽全力,但朴弄影顶住这一剑后肯定没有大碍,等他缓过来了我就真的再没有力气跟他打下去。 落地后我立马朝绿蔷薇奔去,那两个君临山庄的人没想到我会打着打着将锋头瞄准他们,匆忙拔剑想对付我时,已经冲到他们面前的我软剑刺出,一招残菊重绽在他们身上捅了无数个口子。 在他们仰头倒地不知死活时,我已经一手臂住夹住还在发愣的绿蔷薇,将她带起来就跑。 一边跑的时候发现,这次这位刁蛮公主变得很乖,缩在身体没有乱动。我顺利地带着她越过一棵棵大树和碍事的草丛,穿过大片的山林。没多久后已经可以听到后面朴弄影怒毁山林的响声,他肯定在一路追寻着我和绿蔷薇的身影。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我不想死在这里! 跑了好一段路终于看到了,练功时发现了那条大瀑布,还前几天还被钱官姿追着跳崖,如今这里也是我唯一的逃命通道。 腋下夹着的绿蔷薇看到前面的大瀑布后呆呆地问:“跑来这里做什么?” “跳水啊!”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她拖着油尽灯枯的我 不管绿蔷薇恐惧地大叫,我纵身一跃从瀑布上跳了下去。掉下来的时候给自己和绿蔷薇施了个辟水咒,就“噗”地掉进水里,沉入瀑布下的大江水底。 “之后就交给你了。” “嗯。” 清姬明白我已经筋疲力尽,就控制着水流推着我和绿蔷薇顺着大江快速潜水逃走。 绿蔷薇在隔开水的保护罩里还闭着眼睛拼命地挣扎,大概是以为自己已经被水淹着了,一副憋着气就快要挂的模样。 我将清姬收入剑鞘,又将软剑变回布带系在腰上,才空出手来搧了她两巴掌。绿蔷薇被搧了后才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与水隔开的保护罩里,看到周围水底世界的景色在快速倒退,觉得很是新奇。刚试着呼吸了两口,发现我**着上身抱着她后,立马脸红地用力想推开我。 “你你你,放开我!” 但现在是正在潜逃的时候我哪里能够让她乱来,马上就摆着恶棍的表情唬她:“别乱动!再动就让你淹死了!” 绿蔷薇被吓到,尽管很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地让我抱着。 隐隐可以听见后面的瀑布落水处被猛烈地轰炸了一番,朴弄影那家伙还在追着我们,所幸我们已经潜到这么深的水底并迅速地离了很远,估计他没那么容易就发现我们。 我催促着清姬:“再快点,会被追上的。”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命令她做事。 清姬拥有绝顶的水相性,在大江里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在我源源不断的灵气供应之下她所控制的水流推动速度变得更加快,离朴弄影轰炸的河段越来越远,我和绿蔷薇也稍微放心了些。在生死拼搏间挣扎,一次又一次爬起来战斗,现在总算两人都活着逃掉。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新的问题。 樟叶给我的仙药在发挥了超强的效用之后,也带来了比想象中还严重的后遗症。从最后击退朴弄影之前我就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现在已经明显开始感觉到身体在逐渐衰弱。尽管仙药带来的灵气仍然充沛,但是身体每一个细胞现在都在逐渐失去活力而感到异常疲惫。 就好像一次性嗑了十片伟哥,虽然威猛一次却在事后阳萎了一样。 “姬姐姐。” “再坚持一会。” 就算是叫我坚持,可是现在身体虚弱的速度快得完全不受我控制,就连绿蔷薇也因为我搂住她的手越来越没有力量而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我。又过了一会,我几乎连搂着她的力气都没有,反倒是她害怕地紧紧抱住我的腰,慌张地瞪着我喊:“你你你这个臭流氓,你是不是想抛下我!” “猪脑袋吗?我要是会抛下你,干嘛要那么拼命救你。” “你又说我是猪!” 枯竭的身体各处都有着抽搐的前兆,我难受得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绿蔷薇看到我这样子慌张地把我抱得更紧,清姬知道我到了极限,马上从大江水底往岸边靠边。 等来到浅滩,我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拉着绿蔷薇往岸上走,浅滩的水浪打我的身上也把我推得摇摇晃晃,还是绿蔷薇急忙扶着我继续往岸上走。 突然间身份就开始不听使地抽搐起来,没走几步又摔到水里。这种并非只是疼痛而是极度难受的感觉让我锁眉咬牙,就算清姬在不断地给我治疗和温润身体也抵御不了生命力枯竭的生物自然现象,在水里痛苦地抽搐的同时口腔肺里灌入了污浊的河水。 我已经怀疑自己这条命走到了尽头。 耳朵听到绿蔷薇在慌乱地喊着我,她好像抓住了我的一只手,将我从浅滩往岸上拖,不过她的力气太小得拖了好久一会才把我拖上岸。 天空仍然在下着大雨,可以听见大江湍急的水声,滂沱大雨让我的视线更加模糊,岸上的黄泥糊了我一脸。 “你站起来啊!” 夹着江河和大雨的声音,绿蔷薇着急地在我身边大喊。 她扶起我的上身用力地推了推我,又在我面前喊着话。一会后,她把我放下来,又继续拉着我的手艰难地拖着我往不知道什么地方走去。 身体的抽搐逐渐停了下来,它在发软,慢慢失去了温度。 虚弱、寒冷、还有迷糊的意识,连痛感也在消失,死亡的步步逼近和无力作出反抗的恐惧感就像乌云一样笼罩我心头,我这辈子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怕死过。 “不许你有事......” 雨中,在缓慢被拖行里,我听到绿蔷薇的声音。 “你要是死掉的话,我该怎么办......” 她在一边拖着我走进林子里,一边哭着,哭腔中是说不清的害怕和难过。 无法对她的哭声作出反应,我努力朝她望去,见她满身泥污,雨水把她淋得凄惨。可是她还用尽全力拖着我,每一小步都需要她憋足力气。经过泥坑的时候,我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她滑了几次还是没能走过去,她就伏在地上双脚和一只手抓着爪着泥地,另一只手拉住我,在地上缓慢挪着过去。 到底是求生本能的执着还是无法无视我三次救命之恩,能够使她一个娇贵的公主做到这个地步。 看到她这样子,我拼命地想让自己动起来,却只能一直绝望地躺着看着她的努力。心里酸痛得哭,不是因为她这么拼命拉着我,而是因为发现自己这么无能而想哭。可能早就哭出来了,只不过打在我脸上的雨水把我的眼泪洗掉。 直到终于躲进林子里才停下来,朴弄影就算追上来也应该发现不了我们。 但是大雨还在倾盆而下,不知何时能休,我知道我已经虚弱得被大雨淋得没有一点血色。再这样一直淋下去不只是我会没命,就连绿蔷薇她,以她弱小的身躯很可能会大病一场,而在这种地方生病又无人照顾下场可想而知。 她蹲在树干旁抱着膝盖哭了好一会,又重新站起来,继续拖着我漫无目的地前进,一边拖着一边用哭腔在说话。 “不会有事的......” “夜母在保佑我们......” “一定会得救的.......” 天上雷声阵阵,林子里昏黑一片。 望着这片闪烁着雷电的天空和漆黑的林子,随着逐渐消退的意识,已经无法思考任何的事情,我最后还是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一场漫长的休眠。 从静无一物、什么感觉也没有,到又听到沙沙的雨声,疼痛和寒冷、衰竭的感觉又重新出现。尽管还是遍体难受,可好歹也活过来了,生命迹象也在恢复。 禁不住轻呻了一声,手臂立马就被人用力握住。 “醒了?!” 绿蔷薇激动地喊了一句。 我躺在地上睁开眼睛一看,在昏黑的洞穴里,一个满面泥污的人脸凑了过来,一时间吓得我还以为自己撞鬼了,喉咙里忍不住发出被吓到的怪声。那泥人醒悟过来,连忙捂住脸退开,背着我努力地擦着脸,不过因为手上也是泥,所以不管怎么擦都是那样脏兮兮的。 我的反应慢了一拍,随后也明白到,眼前这个吓了我一跳浑身是泥的家伙就是绿蔷薇。 现在回想一下,她刚才是哭了吗? 洞穴里另一个“人”的存在把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灵态现化的清姬正在跪在我身边用双手按在我心脏的部位,从她手上传来的青淡灵气给我身体进行治疗和同时还给我重新激活生命力。除了这里离洞口很近,可以照进来一点亮光外,更因为灵态现化的她身上发着微光,才让这昏黑的洞穴有了点光亮。 见我注视着她,清姬冷眼地瞟了我一眼,像是嘲侃般说:“你的生命力还真顽强。” 她这张外冷内热的毒舌我早就看透,对于她这样的话也毫不介意。我现在身上的灵气明明已经所剩无几,她还要灵态现化来救我,对她的元灵损耗挺大的。 “已经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嗯。” 她没有跟我客气,化为灵光回到摆放一旁的清姬剑体里。 我大口吸呐着空气,运功吸收其中的灵气,又将灵气转化为热量温暖已经寒冷不已的身体。当身体稍适之后,我支撑起身体背着洞壁坐了起来。 身上的伤势在清姬的治疗下已经无关紧要,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生命透支后带来的身体枯竭,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恢复过来的事,就算灵气有一定的作用,也需要漫长的时间自我恢复。 洞穴里没有了清姬后变得漆黑一片,就算不用看也知道绿蔷薇很害怕,等缓过来后我张口将体内酝酿好的一个灵光球吐出来,微弱的灵光让漆黑的洞穴重新有了点光亮。我才发现原来绿蔷薇已经借着黑暗凑了过来,正想靠近我,被我发现后她愣神地停了下来。 我在吸纳灵气和运功的同时看向她,就算是如此狼狈的时候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丑八怪。” “你!啊啊啊啊!” 只是稍微笑话一句,她就气炸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怀坐公主而不乱 绿蔷薇狂牙舞爪地扑向我,但她连站都站不稳一下子就摔跤了。因为惯性而摔到我身上,尽管我不会觉得太过疼痛,但她还是紧张兮兮地爬了起来。 “对......对不起......” 她担忧地看着我,似乎生怕一不小心我就会死掉。不过再大的摧残我也撑了过来,可不认为自己会这么脆弱不堪。只是她居然会道歉,这还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果然她像是意识到自己这种态度不太对,马上又蛮横地说:“都怪你,明明快死了还要气我!” “我离死还远着呢。” “你当然不能死,你死了的话,我怎么办......”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失去了跟我斗嘴的气势,我还清楚记得她把我拖进林子的时候无助的哭声。 我不懂得安慰她,也不懂如何表达我现在复杂的感情。就好像清姬明明在乎我的安危,却还是对我那么冷漠一样,我只是用如平常那样轻佻的语气笑她:“小瞧你了,真亏你能够拖着我找到这样的地方。” 她的表情稍有些开心,又马上装作不在意地说:“你救过了我,我救你一次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这个地方是刚才那位幽灵姐姐指引我来的。” “是吗?” 她不好意思接受我的称赞,可我知道她是经历了超乎常人的困难才把我拖到这里的。 这个洞穴其实很挤,刚才我躺着就差不多占了大部分地方。从我坐的这个角落,可以看到洞口外的树林野草和正在下着大雨。这么隐秘的一处地方,我还是神经过敏的担心朴弄影会找到这里,到时我和绿蔷薇只能无力反抗任他宰杀。 大概是感觉到我身上用灵气产生的暖气,绿蔷薇犹豫了下,靠近过来坐在我旁边,蜷缩着颤颤发抖的身体看来很冷。 见她穿着身又脏又的湿衣服冻得颤颤发抖,我最后一套衣服也差不多全部在刚才的打斗中毁掉,只剩下一件白布衣还没穿,也从小葫芦里取出来递给她:“一直穿湿衣服你会冻坏的,不嫌弃的话这件拿去换上吧。” 她的眼睛马上一亮,想接过,但又犹豫地望着我。 “那你呢?” “我能够自己用灵气取暖,就算不穿衣服都没所谓。你那么娇贵,要是穿湿衣服的话热量消散得很快,漫漫长夜你受不了的。还是说,你担心我一个贱民了?” “谁担心你了!” 她气呼呼地接过衣服,站起来正想解下身上的湿衣服,忽然脸红地瞧向我,跟我耿直的视线对视了一会。见我没有半点反应,她气道:“不许看!” 我抬起手掌遮住眼睛,从缝隙间的盯着她道:“你放心,我不会偷看的。” “转过去!” 无奈之下我转过头。 等了一会后,才听到她唏唏嗉嗉脱掉一身湿衣服的声响。 虽然身体非常疲惫,虽然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容乐观,虽然我不是萝莉控......不过话说这位公主也应该有十五、十六岁吧?那就不能够算是萝莉了。既然拿了我现在唯一一件干净的衣服,那让我看两眼应该不为过吧? 禁不住青苹果酸涩的诱惑,我偷偷地转过头,想一睹这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会是如何一种风光。然而还没看到脸上就挨了一拳将我打了回去。 绿蔷薇捂住已经脱了一半衣服的身体朝我怒喊:“变态!流氓!贱民!你果然还是想偷看!我会打死你!绝对会打死你的!” 有点痛...... 听着她慌手慌脚地想穿衣服,我心里的邪心不灭。 以为一个小拳头就可以阻止我迈向犯罪的步伐,那就太天真了。偷看不行的话,那我就堂堂正正看! 我毅然地转过头,直直地盯着她。借着灵光珠的微光,可以看到她刚把身上的衣服除了小内裤外都脱了下来,尽管脏兮兮的身上沾了许多污泥,但她纤弱白皙的双腿、光滑细嫩的肚皮和两个已经有些起伏的小馒头都被我聚精会神地一览无遗。 “你你你你!” 发现我又看过来后,她迅速用干净的白布衣遮住羞人的部位,气愤得已经快要溢出眼泪。 我一脸正气地安慰她:“不用害羞,要相信我的眼睛里没有一点邪念。” “你这个坏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抛下狠言后,她憋屈地转过身,把已经有些诱人的后背对着我,匆匆地把干净的白布衣穿上。等她穿好之后,我的心情还有些失落,其实看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的身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嘛,还是青楼里的翠翠好。 她捂住换过一身干衣服的身体,看起来要稍微比刚才好一些,但还是冻得颤抖。 我向她招了招手:“过来,坐我大腿上,哥哥的身体很暖和。” “才不要!” 绿蔷薇气愤地瞪着我,如果不是实在没什么力气了,她一定会过来揍我。 不过她这话只是说了没多久,在寒冷的迫使下她还是走近了我,大概是觉得我身上实在是很暖,她不甘地喃喃:“只是把你当成坐垫而已,只坐一小会而已,你别胡思乱想,不要想着不好的事情!” “真的是,我不会对你这个年纪的姑娘有兴趣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赌气地一用力坐到我的大腿上,压得我点痛,又侧着身体靠在我的胸膛。温暖的灵气让她冻得颤抖的身体逐渐没抖得那么厉害,因为贴得太近,她一直只敢假装看向洞穴外面的雨景。她的头发已经凑到我的鼻子,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气味中,还是隐隐有着之前留有的香味。 从她真的坐到我大腿上后,洞穴里的气氛有些暧昧。她一个十五岁的姑娘体重很轻,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是有点点压力,我稍微调整一下坐姿,也让我和她都坐得舒服些。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管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都放在炼气、产热、温润枯竭的身体这三件事情上。 洞穴很安静,只传来外面沙沙的雨声。 安静得就在我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忽然惆怅地像是自言自语般问道:“我们之后要怎么办呐?” 我以为她害怕回不去了,就继续闭着眼睛随意道:“放心,既然救了你一命,我就不会丢下你不管。等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带你回去跟我的同伴会合,然后将你平安送回王宫。” “我不回去!” 她的语气里带着怨怒,我睁开眼,发现她死死地盯着我看,眼神非常认真。 我被她这样的表情骇住,也对她的反应很不解。 “你这是有多不怕死,发生了这种事情还不想回家,还想继续被拐吗?难道你就不明白,我无法天天陪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妈夜母也不可能每天都保佑你的,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绿苗公主流落民间肯定会遭殃的。” 她的态度反而更加坚决:“我是绿苗族的圣女,要嫁人也要嫁给大英雄,才不要是一个又丑又没用又变态的湘南皇子!”稍微平息了一会怒气后,她抿着嘴唇盯着我,像是打着什么主意一般,犹豫了一下后才扭捏地跟我说:“你,你能不能......那个,带我走?去哪里都好,我不要回去王宫。” 我的心猛地一跳:这是什么剧情?带着公主逃婚,之后被整个国家追杀,最后亡命天涯?! 她见我这副囧样,又急忙解释:“我只是不想回去,才不是对你那个......那个......”半天没说出那个是什么。 她的意思我明白,但在我看来完全就是像钱官姿那样看多了言情小说产生了奇怪的幻想,根本就不懂得接受现实。特别是带她逃婚什么的,真是抱歉我只是一介俗人不懂这种浪漫,也不想沾上这么大的麻烦。 “别太任性了你。”我用责怪的语气对她说:“你是不知道,民间里有多少的女人羡慕你的生活,你已经得到了那么多,只是要让嫁给一个可能不太如意的皇子而已,这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多了去,谁能够永远所有事都顺心顺意。你不是说了吗,你从小就明白自己会因为政治联姻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为什么现在还是要这么任性?”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既然她已经享受了作为公主的优厚待遇,那么委屈一下嫁给个不太如意的皇子也并非很过分的事,毕竟上天的公平的嘛。要是她再做出些逃到民间,或者其他的麻烦事来拒婚逃婚,那结果只有更糟糕。 被我像是谴责般的一番说话镇住,绿蔷薇的眼睛又开始泛红,但是她忍着没有哭。 她低着头细声地诉说道:“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就是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更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我会觉得非常痛苦,很恶心,宁愿死也不要......” 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有那么困难吗? “既然你这么不情愿的话,我试着帮你取消这趟婚事,怎么样?”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我胯下藏了短剑 “真的?” 她的眼睛闪出一些希望之光,不过马上又黯淡地消沉了下去。 “下个月我就要嫁到湘南,你只是一个混蛋江湖游侠,能有什么办法帮我取消掉这么大一件事......” 原来你也知道这件事很大啊。 “我可不只是个混蛋江湖游侠那么简单哦,给你看样东西。”我从小葫芦里取出门派身份牌,将刻有“水镜峰王一”的一面举到她面前,又转到身份牌后面展露出“清玄道宗”四个大字。 “其实我向你隐瞒了身份,本帅哥真名王一,乃是清玄道宗水镜峰弟子。” “你是清玄道宗的弟子?” 清玄道宗不愧是中州第一大派,名头响当当的。绿蔷薇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见她这表情,我满足了莫名的虚荣心,又得意地笑道:“不妨跟你说实话,我跟那位在清玄道宗修仙学道的湘南大皇子也算是老朋友了,我和他的交情很深。关于你的婚事等我回到清玄道宗后会跟他说一下,让他回去湘南请求取消三皇子与你的婚约。” “你说的是真的?!” 她兴奋地望着我,脸上充满了兴奋。见她如此高兴,反倒让我有些欺骗了单纯的女孩后的愧疚感,良心在刹那间挣扎了一下后才点头:“比我的人品还真。” 众所周知我是个败类,所以这些话都是不靠谱的。 就算是她这么蠢也似乎隐隐察觉到不对:“为什么你要停一下才点头?” “这......这,你管我!反正我会叫大皇子替你救一下情,虽然不敢说肯定成功,但大皇子的说话应该还是多少有点用的,就算不能取消婚事,那拖延一下日期也总可以吧。所以等我们平安度过这次难关后,你还是先回王宫,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你真的没有骗我?” “用我的人品保证!” 就算我说的话不靠谱,不过好歹让她看起来安心了许多,像是放下了心头大头一样放松地倚靠在我的胸膛,想必她的内心其实是不敢离开王宫的。 她拿走我手里的门派身份牌看看摸摸,至今难以相信我的身份。 “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会是清玄道宗的弟子......” 我正要辩驳她这话,她却又说:“果然清玄道宗的人就像是传闻一样,充满侠义心肠。” “额......那当然......” 被她这么称赞,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回应是好。 然而她又补充:“里面的人不是怪人就是变态。” ......我肯定是两者兼备。 绿蔷薇带着期待和好奇地目光看向我,有点小兴奋地问:“那湘南大皇子呢?你不是说跟他很熟吗?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也是怪人变态吗?” “当然不是!” 我当即想都不用想就否定了,兴致勃勃地跟她说:“说起这个湘南大皇子那就有一堆事情要说了,首先就谈外貌吧,长得怎么能一个‘俊’字了得?他那是帅破了天际,超越了凡间对帅的定义!只站着不动就是一道风景,能把蜜蜂蝴蝶都招来。要是他从路上走过,那就能掀起一阵仙风,十里飘香不敢说,但是百尺之内春意盎然,百花盛开那是必须的!” 绿蔷薇听得一脸懵逼,脑袋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可能觉得我说得夸张了就皱着眉头说:“那他还是人吗?” “他怎么能够被称为人呢?他那叫神!男神!男人中的战斗机!” 她还是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再谈谈他的内在吧,‘清玄道宗唯一的良心’你知不知道?肯定不知道吧,说的就是他!因为他为人素来低调,从来不贪慕虚荣,所以名号不太为人所知晓。但是他天生就是个品德高尚的好男儿,即使在清玄道宗这种污浊的地方成长,他还能够像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清白高洁!” 即使知道我说得夸张,绿蔷薇的目光也充满了对湘南大皇子的向往。我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给她植下了太过高大上的形象,以后她不肯嫁人就麻烦大了。 “咳咳,先说这么多吧,你我都累了赶紧休息。明天一早我看我能不能走得动,没什么大问题的话马上就回镇上找我同伴,看看他们还是否平安,然后再计划将你送回王宫。” “嗯。” 绿蔷薇确实非常疲惫了,得以安心下来后,她的眼睛早已经带着困意。大概是对我完全放心下来,她没有一点警戒心地倚偎在我的胸膛闭上眼睛睡觉。 我也默默地闭上眼睛,加快恢复身体的速度。 她轻轻挪了挪屁股,带着困顿的语气小声地问:“你下面藏了什么?怎么一直有硬硬的东西顶着我。” “一把防身用的短剑而已。” “为什么要把剑藏到那里?可以拿开吗?” 我顿时激动地说:“说什么傻话,当然不可以!剑客剑不离身,万一有什么危险,我还需要将它掏出来保护你!” “唔......” 她困得迷迷糊糊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布衣就靠在我胸膛,挪了挪小巧的屁股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切清姬都看得见听得到,从她那里传来的隐怒和鄙夷:“你还这么有生命力,看来我真不应该救你。” 对此,我无法辩驳。 没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对我有这么大的诱惑力,真是罪孽深重...... 雄雄的邪火烧了好久也不熄灭,我大口大口地吸着凉气,努力压抑自己的邪火不要烧得太旺,然而还是不得熄灭。 想起在桃花岛上,面对大宫主的诱惑时把我唤醒的铃铛,立马从小葫芦里将月铃拿出来握在手心里,然后心里默默地念着清玄道宗的净心经来降火。这个方法果然很有效,没一会邪火就降下去了。 再睁开眼往绿蔷薇望去...... 嘿!就是一个满身是泥的乞丐妹,脏死了!虽然我也好不了那么去...... 怀中的绿蔷薇早已经睡着了许久,她小鼻子呼出温暖的空气到我脖子上,痒痒的。因为睡得实在难受,她偶尔会醒来动一动身体,把我的身体又蹭又推,只为让自己睡得舒服一些。倒是没所谓她乱动,反正现在我无法入眠。 放眼望向洞穴外黑漆漆的树林,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藏在其中,而大雨仍然在下。 不知道大家现在怎么样呢? 樟叶长老调查潭影落花宫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安全逃出来。 还有在客栈里的柳生几人,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牵连进这件事里面,潭影落花宫的人有没有找他们麻烦。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找他们,毕竟在镇上抓人的话肯定会引起其他门派的人注意,到时这件事传回到清玄道宗本家里,以本家那些领导人的品性肯定是带大部队过来闹场。 绿蔷薇又动了一下,像是作恶梦了。 我双手将她拥紧,在这个寒冷的雨夜里面,我也很需要心灵上的温暖。 在洞穴了待了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一晚上的大雨在天亮之前停下。晨光将外面的林子照亮,值得侥幸的是直到天亮我们两人也没有被朴弄影发现,迎来了第二天的阳光。 绿蔷薇还在断断续续补充睡眠,我也加紧恢复身体。 忽然洞外有些异响,仔细一声,有人在洞穴口附近走动。 我的状态瞬间绷紧,身后冷汗直流。伸手摸到旁边清姬的剑柄,尽管现在这副身体仍然连站起来都成问题,但总不可能坐以待毙。 绿蔷薇还在不知不觉在趴在我胸膛上睡着,但现在这种时候已经不方便叫醒她了。 听脚步声,来人还不止一个,他有同伙。 等走到差不多洞口的时候,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应该就在里面。” 一听我就听出来了,来者是红楹! 果然,当她走近到洞口,我就看到她穿一身红羽衣地出现,小心地探头往这里面一望,视线立刻与我对上,诧异的同时露出惊喜的笑容。 “你果然在这里!” 而随后,她身后也出现了燕归来高大的身影。 如果来人是朴弄影我还好理解点,我张着嘴巴哑然地看着她一会,才颤抖地问:“你......你是怎么,怎么找到我的?” “用这个。” 红楹得意地举起手中的铃铛摇了摇,我身上的铃铛也跟着响了响。 还没等我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绿蔷薇听到说话声后醒来,坐在我的大腿上迷糊地擦着眼睛,问一句:“怎么了吗?” 红楹将目光投向衣衫不整的绿蔷薇身上,露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神的表情,我当即就觉得事态很严重。 “你听我解释......” 红楹的嘴角含着古怪的笑意将铃铛收回,尴尬地说:“亏我还以为你这个大蠢材遇到危险了,原来是跟这个姑娘在荒郊野林里快活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呢?” 绿蔷薇终于清醒过来,看到洞口来了人,吓得从我身上离开躲到我后面,小心地探出头望着外面的两人。 旁边燕归来看了洞里的情景,直接拔出了大刀。 “大小姐,让我砍了这个败类。” “误会!我什么也没做啊!”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一切尽在计划中 就在燕大叔真的要砍我的时候,红楹及时地伸手制止了他。 “燕伯伯冷静一点。” “可是大小姐,他这个败类......” “问清楚再宰了也不迟。” 红楹像是开玩笑般跟燕归来讨论着应该什么时候把我处死。 我的心疼痛难受,为了她我一直与诱惑和死亡战斗至今,要是因为被当成一个下流败类被她亲手所杀,这简直就是一个龙套结局。 虽然我对绿蔷薇的确产生了些下流的想法和生理反应......但我还是纯洁的! 我又急又慌地跟红楹说:“你听我解释,事情其实是......” “你不用解释。” 红楹走进洞里,将我身边的清姬和剑鞘抱起来:“你这么喜欢撒谎,我怎么可能相信你说的话。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呢,我会找姬姐姐问清楚。” 啊,原来她一直都不相信我。 我望向清姬,用祈求的目光盯着她。 “姬姐姐,咱俩的关系这么好,你不会说些奇怪的话吧......” 没有理我。 清姬绝对会跟红楹告状的!我昨天做了那么多变态的事,她绝对会通通都告诉红楹! 我在红楹心里的形象要毁了,我昨天才明了自己对她的心意,今天这份心意就至此结束,都是龙套的命啊! 我哭丧望着清姬的时候,红楹将目光投向躲到我身后的绿蔷薇,她似乎很好像这个与我在洞穴里共度了一个晚上的姑娘是谁。只是绿蔷薇一直躲在我身后低着头,遮遮掩掩的又满脸泥污,很难看出她的本来面貌。 “这位姑娘,请问你是.....” 面对红楹的问话,绿蔷薇缩着脖子没有回答。 绿蔷薇的反应有些奇怪,她应该有看出我跟红楹和燕大叔是熟人,虽然刚刚他们还讨论着要将我宰了的事,不过也不至于害怕成这样。 绿蔷薇不说话,我就代她向红楹介绍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就是绿苗......咿呀!” 背上的皮被她狠狠地掐了一下,把我要说的话给打断了。 我不明白她是搞什么鬼了,干嘛又不说话又要掐我的,但是红楹却是露出顿悟的表情,随意地说:“原来是你在附近村子拐来的绿苗族小姑娘呀。”又向我眨了两下眼睛,看她的意思分明明白了这脏兮兮的女孩就是绿苗公主绿蔷薇。 哦,绿蔷薇这么怕人,大概是觉得现在的副模样没脸见人吧。 既然绿蔷薇不想说她的身份,我也懒得非要将她的身份明说出来,反正红楹也已经猜到了。 现在我最着紧的是清玄道宗的大家怎么样了,就问红楹:“潭影落花宫现在有什么动作吗?有没有抓我清玄道宗的同伴?” 红楹坏笑地跟我说:“你就不先我讲一下你昨晚在潭影落花宫闹了什么大事吗?” 说起这个我就脸红,昨晚在潭影落花宫差点被大宫主污了不说,还在岛上裸/奔这种事情我更加是没法开口讲出来。 但是红楹也只是调侃一下我,便告诉我我现在所关心的事情。 “现在的月潭热闹得很,在昨晚桃花岛闹出动静后不到两个时辰,清玄道宗、大成寺、云山派就已经各自从本家来了一大批高手,将潭影落花宫包围,双方一直对峙到今天早上。本来我夜神教还在看热闹的,不过收到消息得知你昨晚被抓到桃花岛还逃了出来,我就借着这对月铃的灵识共联来找你,看看你是生是死。” 原来月铃还有这样的功能,我都不知道。 得知清玄道宗能够这么快就派大部队过来,我为留在客栈的大家担心了一整晚现在终于放心了下来,但是转而一想就发现极有问题。 “不对啊!清玄山与月潭相隔千里,怎么这边一闹那边不到两个时辰就来人了?而且来的是我们清玄道宗就算了,大成寺和云山派又是怎么回事?它们的人怎么也跟着派人过来凑热闹了?” 本只是将疑问说出来,但红楹却像是什么事也知道一般,向我解释道:“昨晚你被抓到潭影落花宫,已经知道了潭影落花宫大宫主丁曼岚的事了吗吧?那位大宫主可谓是修真界一个披着仙衣的魔头,居然修炼历代潭影落花宫的禁法,通过吸食仙基童男的精元获得修为的大幅提升。大概十四年前,她曾经派人到我夜神教,打算与我爹爹合作。因为她不方便让别人知道她修炼禁法的事,亦不方便四处寻找仙基童男,就想让爹爹动用夜神教的力量为其提供仙基童男,而她可以私底下提供潭影落花宫的任何资源。” 我听得心里一惊,害怕地望着她,“你们夜神教还提供人口买卖?!” “你乱想什么?” 红楹敲了下我的头。 “我们夜神教才不是会做这种事的教派,爹爹虽然对潭影落花宫可以提供漂亮的姑娘心动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接受那位丁大宫主的交易。本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爹爹也没有太在意,也没打算管那位想修炼禁法的丁大宫主。但后来偶然之下,我们夜神教发现苍桐国的走狗君临山庄在暗地里绑架仙基童男,爹爹觉得这跟潭影落花宫可能有关系,就派人进行调查,果然发现君临山庄绑架这些仙基童男是运送到月潭镇的,并且在镇上一间叫‘女子香’的青楼里与丁大宫主进行交易,而丁宫主也在那间青楼里偷偷与那些仙基童男交,交......” 说到一些不雅的内容时,红大小姐居然也会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小得我都听不见。 隐约吐出那两个字后,她又继续说:“那些男人被吸**元致死后,君临山庄还负责处理尸体,而君临山庄的报酬就是能够获得潭影落花宫的各种仙门功法和珍宝。在拥有苍桐国的人力、财富和权力支持,还拥有潭影落花宫仙门功法和珍宝的支持,君临山庄才会在短短十来年间发展得飞快,成了首屈一指的凡间修仙大派。” 潭影落花宫居然还暗中支持君临山庄,而君临山庄居然这么厉害,之前还真没听过它的传闻。 “说了那么多,你还没有告诉我原本的问题呢,这跟现在清玄道宗和大成寺、云山派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派人来包围潭影落花宫有什么关系?” “所以说你是大蠢材啊,已经说得那么明显了还不懂。” 红楹站在智商的制高点鄙视了我一番,解释道:“也就是说,清玄道宗、大成寺、云山派这三大门派之所以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赶到潭影落花宫,抛开派来的人修为很高拥有高超的御剑飞行能力不说,其实他们早就有准备的。一经调查确实有问题之后,就马上派来处理。而将潭影落花宫大宫主修炼禁法,还与君临山庄进行肮脏交易,这两个消息告知这三大门派的,正是我们夜神教,所以他们才会对潭影落花宫进行调查。” 我才明白过来,樟叶在桃花岛救我时,曾经说过自己是听说了传闻所以过来调查,原来消息是从夜神教里得到的。他老是跟原榆出来私下商量一些事情,大概也就是这件事。原榆之所以在昨晚冲出来救樟叶,大概是知道樟叶潜入潭影落花宫进行调查被发现,所以才出手相助。 既然早有准备,那么在确定大宫主修炼禁法的事情为真后,就算樟叶逃跑的时候没空发信号回本家,那么云山派的领队赵俊良也会通知三大门派人过来支援。 红楹见我逐渐醒悟,又得意地说:“你好歹也是半个夜神教的人,我再告诉你一些事,你知道为什么潭影落花宫允许我们夜神教参加试剑大会吗?这个得说起那些潭影落花宫的副宫主辛含桃,她还算是个有良知的修道中人,不认同丁曼岚修炼禁法,早就打算推翻丁曼岚对潭影落花宫的掌控。不过无奈潭影落花宫七个宫主当中,有半成是支持丁大宫主,而且这种丑事又不便外传,才忍了那么久。我们夜神教暗中与她联系,商量了这个让三大门派帮忙铲除丁曼岚的计划,她才同意我们夜神教参加试剑大会。顺便一提,告诉我你被抓到岛上又逃出来的消息,就是她派人告诉我时,我无意中问出来的,所以现在才来找你。” 看不出来,那个跟男人有仇的副宫主原来是个好人啊? “另外,你有没有发现在试剑大会开幕那天,五大门派的人都没有出来制止我,只有那些小门小派的人在嚷嚷?除了辛含桃与我们夜神教在合作外,其中清玄道宗、大成寺、云山派三大门派的人领了我们夜神教通报消息的情,所以才不出来制止。其实只要他们其中一个门派出来制止了,我就算再怎么能辩,再怎么演戏也是没用,但既然五大门派都同意或是默许了,其他小派也只得接受。” 这么说来也是,明明是非常重大的事,五个大门派自然要站出来表示,不过当天五大派不是沉默就是同意,细细一想里面确实有鬼。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用洗衣机的方式洗澡 试剑大会的幕后原来还有这些复杂的事情,也印证了来参加试剑大会之前,大师兄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些说话:“这个试剑大会,明面上是正道大派之间比武切磋,不过事实上十大门派龙蛇混杂,恶人小人比比皆是,各门派之间种种利益纠葛经常会在这种大集会的情况下暗中解决。” 大师兄那家伙贱了点、虚伪了点、恶毒了点,不过经历的事确实比我多,知道一些修真界中的黑幕,他那天的警告如今一看确实有道理。 “五大派,还那剩天诛门呢?他们怎么也沉默了?” 我一提起这样,红楹就扬起了好玩的笑容。 “你忘了吗?天诛门的领队被你们门派的樟叶打伤了,当天并没有出席开幕式。” ......这个还真够巧合的。 越听越觉得神奇,除了天诛门的领队被揍是意外,就好像一切的计划都在红楹的计划中,难道她才是在暗中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 佩服她的智慧的同时,我也有些心寒,有所警惕地问:“你们夜神教在背后搞了那么多小动作,到底有什么目的?” 红楹坦言道:“参加试剑大会。” “原因呢?” “你想啊,试剑大会是正道大派的集会,若果我们夜神教也能参加试剑大会的话,那不就是告诉别人正道大派都接受了夜神教,所以夜神教并非邪教这样的观点了吗?我只是希望那些不知情的人不要把夜神教当成是邪教,而是一个像佛教、道教那样的正道教派。事实上自从我爹爹接手夜神教以来,我们夜神教真的没有做过坏事!” 最后一句红楹说得很自豪。 夜神教的详情我并不清楚,也没有太多的偏见,毕竟作为一名穿越者我的包容性很强。 信不信姑且放下,我现在急着回去。 不过我得先洗一洗身上的污垢,不然这副模样实在太糗了。还有绿蔷薇也是,她这个样子实在惨了些,从公主圣女掉价成乞丐妹,相信她宁愿死掉也不愿意被知道她身份的人看到她这个样子。 我勉强扶着洞壁站了起来,但是还走不稳。红楹给了一个眼神,燕大叔就走过来嫌弃地扶着我。 我讨好道:“有劳燕大哥了。” 他用一脸想肛了我表情瞪过来:“臭小子,别套近乎!” “是......” 红楹将清姬插到衣袊里,又蹲下来将绿蔷薇放在地上的湿衣服抱起,对躲在我身后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绿蔷薇友善地喊:“过来吧,附近有点小溪,我带你们两个去洗一下,随便把衣服也洗了换上。” 绿蔷薇有点意外地抬起头,又神色慌张地低下来。她站起来后将白布衣往下拉,想尽量遮住她的屁股和大腿,还好我的衣服够宽大,不至于让她走光。 我摸了摸绿蔷薇的头示意她不用紧张。 “这两个人可以相信的,放心吧。” 不过感觉上她并不是害怕这个。 绿蔷薇一直低着头,这招摸头杀有没有效果我看不到,就让燕大步扶着我,另一只手拉住绿蔷薇跟着红楹走。 从洞穴里走出后,红楹带着我们穿过林子。我浑身酸痛,而且雨后的泥地湿滑,所以走得很慢。绿蔷薇跟在我后面,她就像昨晚雨夜里拖着我的时候摔得不够爽似的,现在就算被我拉着也摔了几次,连干净的白布衣现在也变脏了,我见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路途中红楹问起我的情况和搞成这样的原因,我便将昨晚的事情经过大概都向她讲了遍。 听着我所说的经历,红楹和燕归来都露出意外的神情。 红楹再一次问我:“那个朴弄影,你真的打败他了?” “不是打败,而是被打成狗了,最后能够逃脱也纯属侥幸。他要是从一开始就认真的话,我根本没有机会逃掉,而且我还嗑了药......”在红楹面前说起这事,我多少觉得有点丢脸。 不过红楹和燕归来的表情还是有点对我刮目相看的感觉。 连不喜欢跟我谈话的燕归来也在这时插口道:“根据我们夜神教的线报,那个朴弄影可是君临山庄的顶尖高手之一,能从他手中逃出来,你也有两分本事。以前觉得你是胆小如鼠、见利忘义、懦弱无能的货色,没想到你也有敢于挑战强者的一面。” 红楹笑嘻嘻赞同道:“本小姐也是这样觉得,如果不是姬姐姐也认同了你说的话,我都觉得你又在扯了。” 我板起脸,被这样子称赞,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那个朴弄影有那么了不起吗?” 红楹抬起手指向我摇了摇,指正道:“你一直呆在清玄道宗可能不清楚,凡间的修仙门派因为师资、天材地宝、功法等资源的稀缺,想修仙学道十分困难,就算有也跟真正的仙门大派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凡间的金丹期高手非常罕见,若愿意为朝廷效力那更是国宝级的存在。君临山庄的朴弄影听闻在三十岁时就达到了金丹期,如果他从小就送到你们清玄道宗栽培的话,他二十岁达到金丹期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惊道:“这样说来,他的天赋岂不是能跟我大师兄有得一比?!” “只是有可能,你大师兄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中的天才,估计朴弄影还是比不上。不过诚心的说,以那个朴弄影的天赋,就算先天的修炼差了点,将来修炼到化神期还是有可能的。” 化神期,听闻现在世上化神期的修真者只有十来个,其中大部分都是隐居山林洞府专心修炼的老头儿,朴弄影若能达到化神期,那是要载入修真史的人物。 不过那个朴弄影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在我看来,他就是个比较强的风流浪子而已,一点也看不出哪里了不起。 红楹对那个朴弄影赞赏连连,让我打从心底有些不悦,或者说是妒忌。 谈话之间便来到了红楹所说的那条小溪,燕大叔把我扶到溪边,二话不说在后面一脚把我踹到溪水里。我趴在溪水里,抬起纳闷地瞪着他。 “把心肺都洗干净点。” 他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就站到一边去,大概是在看风。 红楹选择偏帮自己人,就算看到燕归来对我施暴也无视掉,将绿蔷薇那堆衣服交给了我,就一个人走到树下坐着,拿出清姬来开心地聊着什么。 唉,先把一身泥洗掉吧。 见绿蔷薇手足无措地站在溪边,我坐在溪水里向她招了招魔爪:“你会自己洗身子不?要不要让哥哥帮帮你?” 她红了脸,压低声音冲我喊:“不需要你帮我洗!变态!” “哦,是么。” 看来贵为公主的她确实连洗澡都不会。 我也不管她,闭上眼睛用灵气控制着周边的溪水流到身上将自己包罩住,然后就像洗衣机一样让水流快速地在我身上流动、旋转,一阵龙卷风般凶残地旋转之后很快就停了下来,身上的污垢随着水流在小溪里流走。 绿蔷薇傻眼地看着我,她根本没想到我是这样洗澡的,其实我只不过随便做个动作都不便才这样洗而已。 至于她那堆衣服,我也同样控制着水流,将衣服都投入旋转的水流里,在经过一番剧烈的冲洗之下,衣服全洗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洗得出现脱色的迹象。 捧着这推衣服,摇摇晃晃地走到岸上的鹅卵石滩,一屁股坐下来。操纵着水灵气将身上和绿蔷薇衣服的水分全部都抽走流到地上,没一会身体和衣服都干了。 我转头望向绿蔷薇,再次问:“真的不用我帮你洗吗?很快就可以的耶。” 她猛地摇头表示不要。 也是,这样洗澡的法子看上去的确有点吓人,况且她又不会游泳,万一被水包罩住里淹到就麻烦了。 她小心地走进溪水里,水有点凉,冷得她有点发抖。不过为了改变这脏兮兮的外貌,她还是下定决心坐到溪水里,抖了一会后干坐着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转过头困惑的看向我。 我指着她身上的沾湿的白布衣,无奈地说:“你先把衣服脱了。” “在民间,洗澡都要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当然!” 绿蔷薇羞耻地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白布衣,又望向站在我们不远的燕归来,我也望向燕归来。燕大叔站在这么近,自然听到我们说话的内容,被我们的视线这么盯着后,他老脸尴尬地别过头,没看向这里。 绿蔷薇望向我,而我耿直地盯着她。 她羞红了脸,冲我喊:“转过去!” 如果红楹不在的话,我肯定不跟她客气,不过为了维护我在红楹心中“高大上”的形象,我还是捂着良心别过了头看向别处。 红楹正在树下跟清姬聊得开心,目光不时瞧向我这里,不知道她是在监视我还是跟清姬谈到我。耳朵已经听到了绿蔷薇在用溪水给自己洗澡的声音,心里痒痒的,但是红楹时不时看向我,我还是没胆偷看。 到底清姬有没有向红楹说我的坏话呢?我心里着急,可是又不好过去问。 红楹那小贱人对谁都是笑嘻嘻的,根本看不透她在想什么,是不是对我打什么坏主意,以她狡猾的性格要是坑我,我根本防不住。 对了!她骗光了我的钱,我待会还得问她要回来才行。 感情归感情,帐目要分明。 我的目光不自然地四处张望,偶尔望到另一边的林子里出现一道闪光。正奇怪那是什么,忽然那边的林子一阵熟悉的狂风吹起,呼啸的烈风带着无尽的风刃朝我们几人袭来。 正文 第八十章 有缘我们会再见面 危机来袭之际,手中连清姬都没有,我更加是连抵抗都做不到。 千钧一发间,燕归来高大的身影挡在我和绿蔷薇之前,大刀拔出来一挥,剑气将袭来的烈风驱散,同时也将溪水和鹅卵石都炸起来。 绿蔷薇才洗了一半就被吓住,用白布衣当成是毛巾那样遮掩住身体。 红楹已经从地上蹦了起来,手握清姬轻松抵抗了这股烈风,又马上朝那边的林子喊:“掀起一股伤不了人的风,阁下跟人打招呼的方式这么奇特吗?” “夜神教的大小姐说话还真幽默,猜得没错,这就是我打招呼的方式。” 朴弄影拎着狂啸,摇摇摆摆地从林子里走出来,仍然是那么一双快睡着的懒散眼睛。他的衣衫平湿,还沾了些许的泥土和杂草,看来昨晚找我找得好苦。手里还握着我的雕刻小刀,刀身上还沾了点血迹。 他冲我说:“我们又见面了,宇文老弟。” 我向他叫嚣: “朴老哥难道还想怼我不成?” “岂敢,在你面前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横行一方’燕大侠,就算是我想杀你,也要考虑下自己是否有命从他的刀下活下来才行。” 燕归来有多厉害我不知道,只知道实在不俗而已。 他怒声朝朴弄影说:“既然听说过我,你还敢出来挑衅,就不怕我对你动刀?” “我朴弄影贱命一条,何曾畏死?若燕大侠要取我性命,那尽管拿走。只不过我害怕黄泉路上寂寞,死也会拉两个人和我陪葬,就算晚辈实力再不济,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燕大侠动刀之前,还是考虑清楚比较好。” 朴弄影扬起无所畏惧的笑容,燕归来听此还真没动手。 我向他喊:“不是想怼我,那你还来干嘛。”又指向绿蔷薇问他:“莫非你也是想偷看她洗澡,被发现了才出来装样子?” 绿蔷薇听后,慌张地将身体捂住更紧。 朴弄影笑了笑:“我不像你,会对年龄这么小的姑娘有兴趣。既然已经杀不了你,我出来只有还你一样东西。” 他将手中的雕刻小刀抛向我,把我吓了一跳。还好小刀在中途就被燕归来用大刀击落,然后一踢,就将雕刻小刀重新送到我面前,掉在我旁边。看他刚才抛刀的动作还挺流畅,看来他肩上被我小刀插中的伤并没有太严重。 我将雕刻小刀捡起,收入小葫芦中,虽然不清楚朴弄影搞什么鬼,不过还是向他说:“谢了!”说完自己觉得够奇怪,昨晚明明还打个你死我活来着。 “如果下次相遇我们不是敌人,再一起喝酒吧。” 朴弄影向我抛下这句话,便转过身走入林子里。 我从地上爬起来,朝他喊:“下次我请!” 朴弄影往后摆了摆手,没一会身影已经消失在林子里。 燕归来和红楹收起了兵器,朝我投来古怪的目光。 红楹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对我说:“明明是敌人,你们两个男人的感情却出奇的不错,难道在此之前你们之间做过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不要乱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跟他只是一起喝了点酒!” “酒后......” “没有!” 抛开朴弄影不说。 绿蔷薇花了大把时间没把身上的污垢洗干净,红楹将清姬交回到我手上后,脱了长靴卷起袖子走进小溪里亲自给她洗头擦背。 魔教大小姐为一国公主做这种事,在燕归来看来是放低了身份,不过红楹倒是显得挺高兴的,就好像姐姐对妹妹那般亲切。我偷偷地瞄着这百合花开的一幕,见绿蔷薇在红楹表现得那么拘束,想了好久终于有点明白:她该不会是自卑吧? 好歹她也是一国公主,性格那么横蛮任性,没想到也会有自卑的时候。 不过想来也很合理,红楹无论是姿容、修为、性格、处世很多方面都堪称完美,就算绿蔷薇会迷上她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我自己也中毒了...... 终于洗干净后,红楹捧着我已经弄干净的绿蔷薇的衣服,带着她到小树林里换上。期间不时传出来绿蔷薇的叫声,似乎她被红楹“玩弄”了。 我和燕归来听得脸红耳赤,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这波稳了,燕哥。” “现在的年轻孩子真是......” 等红楹带绿蔷薇出来后,果然公主脸色潮红,一副更无脸见人的模样乖乖被红楹摆弄,我心想她要是在我面前都这么安分就好了。 燕大叔借了一件外套给我披上,我用软剑将衣服系好,总算不用整天裸/露遍布疤痕的上身。 燕大叔扶着我御风飞上天,以他的修为就算不用剑也可以随意飞行。 而红楹,意外地在后背张出一对由火焰组成的羽翼,将绿蔷薇以公主抱抱起,便从地上一飞冲天,一下子就飞到我们身边。 我惊异地望着她身后那对火羽翼,叹道:“记得你说过你是火相基的天才,一直都没见过你用过火相性的功法,现在看来你也没吹牛嘛。” “你居然怀疑主人的话?” 红楹飞到我下方,我还奇怪她想干什么,从她嘴里吐出一团小火苗。因为我有鞋子,小火苗直接飞到我脚底碰了我一下,烫半空扑腾哇哇大叫。 “哎呀呀呀!你这个混蛋!” “敢怀疑主人,这是给你的惩罚。” 红楹开心地笑了。 我恨恨地瞪着她。 绿蔷薇在红楹怀中目光复杂地望着我们,又默默地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红楹挥动火羽翼,朝月潭盆地的方向飞去,燕归来也扶着我随后跟上。 飞了一段路后,离盆地已经很快,远远就可以望到月潭上空有许多御剑而立的修真者,足足有三百多人。看他们的衣饰,其中清玄道宗、云山派、大成寺就占了近七成,大都是从本家过来支援的,凡间难得一见的金丹期高手,这里就有百来个。 红楹放缓了飞行速度,抱着绿蔷薇过来我旁边,向我说:“大蠢材,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听到她需要我帮忙,我心里竟生起一丝兴奋,当即就喊:“你说!” 她看起来有些歉意:“救下公主的事,你可以让给我们夜神教吗?” “诶?” 我花了几秒的时间来理解她这句话,当即爽快地答道:“可以啊!” “那就太好了,如果向其他门派宣称绿苗公主是我们夜神教救的,那在这个关键时候,就能大大吸引他们的好感。” “原来如此,这个主意不错嘛。” 红楹神色怪异地望着我,问:“我抢你的功劳,你不介意吗?” “功劳吗?” 我望向绿蔷薇,她在红楹怀中欲言欲止,我坦荡地说道:“我救她,只是没办法看到女孩子遇到危险不管而已,根本没想过什么功劳,倒是想拿这事跟我的同伴吹一吹。” 红楹凝视我片刻,随即露出开怀的笑容:“你很坦荡嘛,遇到女孩子就想追。” 她在曲解的我意思,我想跟她解释,不过事实上如果是男人被拐的话,我还真不一定会这么拼命去救。 这时,一直沉默的绿蔷薇却是插话了。 “我不同意!” 我和红楹惊愕地望向她,只见绿蔷薇又恢复了她那娇蛮的公主脾气,鼓起勇气冲着红楹喊:“凭什么说是你们救了我?你们想拿我来骗人,我绝对不同意!” 对此,红楹似乎早有意料。 她坏笑地对绿蔷薇说:“你会同意的,我有方法让你同意。” 红楹这么聪明,对付一个没有涉世经验的公主,那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绿蔷薇似乎看到了红楹眼中危险的目光,害怕地缩了缩头,又朝我看过来。我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那般别过头,就算不看也能够感觉到来自她的怨气。明明昨晚还一起经历生死,这么快我就把她卖了,从此她就不相信男人了吧? 来到月潭之前,我和红楹谈了一下怎么改成是他们救了公主的事情后,我们停下来。 红楹捧着含着眼泪不想跟她走的绿蔷薇,向我说:“让其他人见到你和我在一起不太方便,就让燕伯伯送你回去吧,我会将这位公主带到我那边的人去。” “得嘞。” 绿蔷薇见我要离开,看起来挺着急的,冲我喊:“你,你一定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就是昨晚我瞎编自己认识湘南大皇子,会叫他回去湘南,劝湘南王室取消或者拖延与绿苗的联姻吧?这么渺茫的事情,事实上我根本没有真心想帮她,不过此时也就先答应着,免得她要搞出什么麻烦来。 “肯定记得!” 会不会做又是另一回事。 就在燕大叔要带我飞走的时候,绿蔷薇又冲我喊:“喂!” 我回过头望向她,见她摘下了戴在手腕的金手镯,递给了我:“这是赏赐给你的......谢谢你救了我。” 哟呵,从公主里听到感谢的说话还是第一次,挺新鲜的。 既然是我应得的东西,我也不客气地接过她送给我的手镯,乐呵道:“拿去融了换钱也不错。” “不许融了!” 绿蔷薇气得就要哭了,见她副表情是我没料到的,马上改口道:“我说笑呢,肯定会好好收藏起来,留作纪念。” 她这才收起了那古怪的表情。 “那......鬼脸郎君,以后我们会再见面吗?” “如果试剑大会还继续举办的话,你肯定可以在特等席上面看到我的身影。如果试剑大会中断的话,相信你我有缘,将来肯定会再见面的。”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天下第一杀手猫 月潭上空,数百个修真者御剑而立。 其中白袍的清玄道宗、青袍的云山派、黄袍的大成寺,这三大派占了全部中人数的七成。 现场气氛严肃......除了像不懂得事态严峻,嬉闹个不停的清玄道宗一群人。 他们完全没有一点紧张感,一些衰哥痴女跑到别的门派去勾搭帅哥美女,也有几人从月潭里抓了肥鱼螃蟹在半空中用灵火烤,还有三五成群在天空里用冰制出一张八仙桌和一副完整的麻将牌,高高兴兴地打牌。那热闹的场景,就好像小学生在郊游,其他门派的人都朝他们投来了古怪的视线。 燕归来扶着我飞来白袍阵营,同门的师兄师姐马上就认出了我,指着我迎头就骂。 “看!是那个败类!” “我就说嘛,他不是来参加试剑大会了嘛,怎么一直没见着他,是不是怕我们揍他就躲起来?” “哎?他怎么搞成这模样?” “可能被谁先下手揍了吧?” 燕大叔带着我穿过人群,连他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低声地跟我说:“看来你的人品不是一般的差。” 我没有辩驳,自从在选拔赛拿小萝莉当剑使,用这种下三滥烂的手段来赢得参加试剑大会的资格后,我在清玄道宗就名气扫地,成了超越赵无极的“清玄道宗第一败类”,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此时不禁暗中侥幸红楹没有跟来,不然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要一毁再毁。 张眼一望,就看到了老熟人们聚在一起,与门派的其他人不同,他们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诶?少爷?!” 钱官姿最先听到人们的骂声而发现了我,立马转愁变喜,欢腾地御剑飞了过来。我才向她吃力地招了招手,只见她突然跳了过来一下扑到我身上,燕归来没把我扶住,我连同她一起从天上掉下去,扑通一声掉进湖里,摔了个半死。 然而这家伙根本不会游泳,在水里挣扎了一番后,被我拼死托上水面。再浮上来的时候,师妹、柳生、郑云飞、樟叶,还有其他凑热闹的吃瓜群众都已经御剑围了过来。 钱官姿呛了几口水后,紧揪着我的衣服蹭啊蹭,“少爷,我好担心你啊,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都担心得快死了......”被她前后这么一弄,我原本虚弱的身板又废了一半。 “我现在是快死了没错。” 师妹在上方剑上泪眼婆娑地望着我。 “二师兄......” 忽然她也跳了下来,搂着我的脖子连同钱官姿一起沉到湖里,过了一会三人又浮了上来,钱官姿又呛了几口水。 两人女孩子搂着我又哭又喊的,把我弄得死去活来。周围围观看热闹的清玄道宗单身汪用仇杀的目光射着我,从他们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们对我的嫌恶从此又多了一样新内容,似乎不把我这个看起来脚踏两船的人渣撕了不成。 然而事实上对我来说,她们只是我的妹妹和女儿罢了。 樟叶跳了下来站在水面上,欣慰地对我说:“王一,你没事实在太好了,我以为你昨晚没逃出来,就差带大家冲进去找你了。” “逃是逃了出来,不过我不觉得我现在像是没事啊!” 柳生和郑云飞也跳到水面上,只管乐呵地看着我,没有动手救我的意思。 “王兄,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出事,果然你还是平安回来了。” “王一啊,你这么不懂幸福就让人生气了。” “别鬼扯了,快救我!” 他们还是只管高兴地笑着,而师妹和钱官姿只管哭着,直到我实在体力不支开始往下沉,他们才慌张地将我打捞上来。混乱中,望到天上燕大叔对我淡漠一笑,又板起脸从清玄道宗的阵营飞走。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我半死地趴在樟叶长老铺在水面上的云毯,钱官姿哭够后在一旁开心地推着我的肩膀问:“少爷,你昨晚去哪里了?樟叶长老说了你可能还在潭影落花宫里,怎么就逃出来呐?逃出来怎么就不回客栈呀?害得我们那么担心你。诶,少爷你的身子怎么变得这么虚哎?难道从岛上逃出来后,马上就跑到青楼鬼混啦?现在就是传说中的X尽人亡的状态吗?少爷你说话呀,说呀!再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作为清玄道宗的人才,一个女孩子说话也这么没节/操。 师妹听了钱官姿的猜想后,从担忧变成一副准备跟我同归于尽的幽怨表情。 我趴在郑云飞的背上用尽力气跟她们解释:“不要瞎猜,我是嗑了樟叶长老给的药才变成这样的。” “原来如此,我给王一你的药它的后遗症确实是会这样。”不过他同时也觉得疑惑:“不过这药的后遗症应该没这么大才对,你昨晚肯定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过度透支元气。” “是啊,差点没命。” 见大家都围在我的身边好奇地等着我将昨晚的事情说出来,我便将刚才跟红楹编好的故事告诉他们。 大体就是在岛上裸/奔逃了出来后,还仍然被潭影落花宫的人追杀,没有机会跟客栈里其他人会合。在山中嗑了药跟那潭影落花宫的追兵大战了一场,然后趁机跳下瀑布逃掉。筋疲力尽之时,遇到夜神教的红楹和燕归来,他们刚刚从君临山庄的人手中救出了绿苗公主绿蔷薇。因为我跟红楹算是相识一场,他们就救了我,将我带了回来。 “事情就是这样!” 我与红楹共同编出来的故事应该没有漏洞才对。 他们在听到我在岛上裸/奔后就一直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钱官姿和师妹甚至跟我拉开了好一段距离。虽然我很想将我在岛上裸/奔那一段删了,但无奈被太多潭影落花宫的女弟子看到,而且也实在不好编其他理由解释我是怎么逃得出来的。 听完后,作为长老的樟叶不知该如何评论是好,似乎觉得我又给清玄道宗丢脸了。语重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能够活着就好,这种事情过段时间大家就会忘记的......还得多谢夜神教的大小姐出手相救。” “顺便而已,不用跟她道歉。” 柳生对于岛上的风光颇有兴趣,跟我扯皮了两句想了解多一点。我跟他说起岛上有很多漂亮的妹子单纯得很,没有见过男人。而师妹和钱官姿一直站在远处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我,没有说话。 我望向桃花岛上,见岛上一派风平浪静,就好奇地问:“话说现在都在干嘛,要开打了吗?” 樟叶道:“三大门派已经派人进入桃花岛上,对潭影落花宫丁曼岚大宫主修炼禁法一事进行深入调查。因为潭影落花宫毕竟是女子门派,派去调查的人不宜多。派去调查的人里只有六人,包括我们清玄道宗的厢长老和你师傅、还有大成寺的原榆和原椌大师、云山派的赵俊良和陈审先道人,都是德高望重的修真界前辈。” 师傅也来了呀...... 懒猫向来不会出山,外面就算闹个天翻地覆也不会管,这次之所以会来,想来是听说我陷入危险坐不住了。 樟叶忧心重重地又说:“王一你平安归来就太好了,我还担心你师傅会因为找不到你,血洗潭影落花宫,到时这事就比潭影落花宫修炼禁法还闹得大。” 柳生不禁困惑地问:“我见过九长老几次,它的性情应该不会那么暴戾才对。” 我也认同道:“我家的猫很乖,不会咬人的。” 樟叶长老苦笑:“但愿,刚才我已经用意念传音,告诉你师傅你没事,它现在应该从岛上.....” “阿一!” 话未说完,一只小小只、软绵绵的东西已经趴到我背上。 “阿一你没事就太好了,为师差点就要大开杀戒。你受伤啦?怎么受的伤?不过都没所谓,只要你没死就够了......” 樟叶瞠目结舌,大概连他也没想到师傅的速度会这么快,快到它什么时候来到我身上的也没看到。 柳生和郑云飞都向我背上的那只猫行礼,师妹和钱官姿想靠过来,却又退了回去,还是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她们估计现在都还没能接受我做出在桃花岛上裸/奔的事。 我伸手拎住背上的猫,在云毯上翻过身,双手捧着这只像小狗那般晃着尾巴,开心地凑过来的师傅。 “虽然我也想师傅你了,不过注意点形象啦,这里又不是山上。” “有什么关系,反正其他人又不知道为师是谁。” “也对喔。” 谁能猜想到,这只中华田园猫就是大名鼎鼎的“虐杀獠牙”。 樟叶在一旁问师傅:“九长老,现在岛里的情况如何?? “丁曼岚早就从秘道逃掉了,等我们进岛的时候,那些支持她的其他宫主和部分执事还想反抗,都被我制服了?” 我和柳生几人都对此惊诧不已。 我问:“就师傅你一个搞掂了她们?” “对啊,为师是不是很厉害呀?”它的尾巴晃得更加欢了。 樟叶:“那她们现在......” 师傅:“只是切断她们的筋脉而已,我好多年没有杀人了。” 我摸着它的皮毛,心里对师傅的实力又多了几重疑虑。 潭影落花宫也是五大派之一,就算大宫主不在,那其他的宫主也应该不弱才对,居然被师傅一只猫解决了?看岛上并没有发生战斗的迹象,应该都是被师傅一瞬间切断筋脉的,才会连打都没有打成就完结了。 这只猫天下第一杀手之名,真不是盖的。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我的某方面变强大了? 从师傅口中得知,潭影落花宫的大宫主丁曼岚与君临山庄暗地合作,吸食君临山庄拐来的仙基童男的精元以修炼禁法之事已经查实。可惜的是丁曼岚已经逃掉,无法与她正面对质罪行,也无法对她进行治罪。 至于潭影落花宫中支持她的那一派人都已经被制服,三大门派将支持辛含桃暂时担任潭影落花宫大宫主的职责,将潭影落花宫支持丁曼岚的党派肃清,所以剩下的事情只要留给辛含桃处理即可。大概就是为了借助其他门派的力量来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辛含桃挑了试剑大会这个日子来揭发丁曼岚的罪行和铲除她的势力,只要她现在联手三大门派向参加试剑大会的其他门派通报丁曼岚修炼禁法之事,丁曼岚即便是逃掉了也永无重归大宫主之位的机会。 不过丁曼岚逃掉始终是一个隐患,也不知道她对于被亲如姐妹的辛含桃背叛和夺位会是怎样一种感想,从我的角度来看辛含桃自然是做得正确的,但是很难猜想丁曼岚会不会做出疯狂的报复。 大宫主之位是丁曼岚也罢辛含桃也罢,这等大事与我一个小人物无关,我只知道现在身体疲惫极了,想回客栈休息。 老柳扶着我踏水归去,而见我平安,师傅也懒得管这趟浑水,趴在我头上随我回去客栈。钱官姿和师妹仍然跟我保持距离,似乎还在嫌弃我做出裸/奔之事。师傅在一问之下知道了我做出这么无耻的事,用长长的尾巴抽了几下我的脸,责怪道:“为师我可不记得把你这个徒弟教得这么不要脸,我们清玄道宗不是一向都是宁可被打死,都不能丢面子吗?” 我扶着发痛的脸,喃喃道:“师傅你还不是没穿衣服就四处溜达。” 它又抽了我几下。 “为师有一身毛嘛。” “这话说得,好像我那地方没有毛似的。” 它更加用力地抽了我几下。 柳生一边扶着我,一边讪笑道:“九长老,王兄,你们两师徒的关系真好啊。” 师傅趴在我头上叹气道:“唉,我们水镜峰只有几个人,自然亲如一家。要是在你们鸿雪峰有像他这么丢脸的徒弟,早就被你师傅凌济之那老贼打死了。” 我心里默默认同了师傅这话,八长老凌济之确实是个能下黑手的家伙。 “对了,柳兄。” 我将系着衣服的软剑解下,递到他面前,尴尬地说道:“你借我的剑,昨晚跟那人打了一场后,已经变成这样了。” 柳生打量着这遍布坑坑洼洼的软剑,神情十分复杂,“你要怎么打才会把这把剑弄成这样?” 柳生借我的软剑虽然用的是好材质,但不适合跟人硬碰硬,要是一般的刀剑倒也没什么,但对上的是九神剑之一的狂啸。昨晚那一战,我主要还是用清姬来跟狂啸交手,要是真的拿它来跟狂啸硬碰,那怕是早断成几截了。 他怜惜地把剑打量了一番后,又递回给我:“此剑就赠给王兄你吧,虽然已经破损成这样,但回山后找宝库的主事修理一下,还是可以继续用的。” 我当即将软剑接回来,塞入小葫芦里。 “你知道我的为人,给我的东西肯定照收不误,别到时候修好你又后悔了想要回来,那不行!” 柳生苦笑道:“你我的交情怎么只值一把剑呢?王一你前段时间从我这里学过流风回声和灵蛇钻心,若果没有我这把剑,你岂不是白学了?况且这种软剑并不算是稀罕物,我回山后向师傅请示一番,再索要些材料重新铸造便是。” 我心安地点头:“那谢过了。” 回到客栈后,疲惫极了的我喝过师傅给的仙药后就躺下来睡了。 过度透支而疲倦的身体终于得以休息,这一觉从早上睡到了夜里,潭影落花宫闹那么大的事我也不想去管。如果不是身体酸痛把我痛醒了,我还能够继续睡。 而在我痛得吱呀地轻声呻/呤时,从身边传来清姬清凉的灵气,减轻了我身上的疼痛。 睁开眼一看,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影。清姬就摆放我在床上,在我痛醒的时候默默给我疗痛。 再转过头一看,师傅以一个懒郁的姿势在我枕边躺着,那双钛合金镭射猫眼望着我。 “很痛吗?” “就好像被你同一时间抽了一百下。” “那挺痛的。” 还好在清姬的清凉灵气之下,痛意已经消退了许多。 师傅应该也跟我一起睡了好久,它从床上起来后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又走到书柜前用尾巴给柜上的油灯点火,微弱的灯光让房间里有了许些的亮光。 我躺在床上望着师傅慢悠悠地走到我的被子上趴下,它似乎又准备继续睡。 “对了师傅,小白呢?” “一个人在家啰。” “他会害怕的。” “男孩子,总要长大的嘛。” “虽然这么说没错......不过我记得小白好像从来没有试过一个人在家,师妹也是。” “你也是啊。” 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倒是习惯了一个人。 困意已经消失,虽然已经醒了,可是身体又痛得不方便行动。躺在床上无事,无聊之下师傅伸出长长的尾巴撩着我的脸,想找我聊天。 “阿一,我听青青说离开山门这几天时间里,你们特别是你经历了很多事情呢,而且为师还看得出来,你的灵力有所提升。” “这些事,说起来就复杂了。” “可以跟我说说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现在这么闷。” 在这个只亮着一盏小油灯的房间里,我从来绿苗国时中途斩了只鳄鱼开始讲起,说了找不到寄宿地时遇到了原榆老变态,说了和大家一起看烟花结果船沉了,说了在清姬的特训下我遍体鳞伤,说了被天诛门的人追到跳井的事,说了两次搭救绿苗公主结果被捉进潭影落花宫的事,而与红楹有关的事情都只字未提,也没有说昨晚是跟朴弄影交手,事实上还真想跟师傅吹一吹自己昨晚多么英勇。 花猫悠哉地听着,时不时点下头。 “都是很有趣的事呢,阿一。” “倒霉死了。” “可是,正因为经历这么多倒霉的事,修仙漫漫长路才变得有点意思,不是么?” 师傅说得很认真,听起来也有些道理,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倒霉。每次都把自己弄出一身伤,说不定下次再那么玩就挂掉了,我又不像大师兄那样捅穿心脏扔落山崖都不死。 看着我,师傅感慨颇多地说:“你变强了呢,阿一。” “的确是强了些。” “为师说的强,不只是说实力变强了。虽然师傅我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但是我觉得修仙应该是在其他方面变得更加强大才更重要,而为师我现在看阿一你,你在某些方面真的变强了。” “某些方面?” 我伸手进被子里,摸了摸裤档里那东西,顿时坏笑地对师傅说:“讨厌啦师傅,哪有变强嘛,还是那大小。” 它用尾巴狠狠地抽了我一脸。 我捂脸痛叫之时,房间的门被打开,马上就听到钱官姿喊我:“少爷!我想通了!” 我微微抬起头往房门的方向望去,只见钱官姿和师妹拎着大包小袋的东西,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决然,不知道她们刚刚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问:“你们干嘛去了?” “给少爷你买衣服!” “做得挺不错嘛,知道我现在又没有衣服可以穿了。”我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短时间毁掉五套衣服。 钱官姿将袋子里的衣服摆到地上,马上就冲过来扑到我身上,师傅及时避开躲到我枕边。 就在我觉得被压痛想赶她走的时候,钱官姿决然地冲我喊:“我想通了!就算少爷你的清白没了,可我还是不会放弃少爷你的,我依然那么喜欢少爷你!”说完她就激烈地趴在我身上,用鼻子猛着我的体味。 被她坦诚告白也有几十次了,我根本没当一回事,只是意外女孩子也会很在意男人走光被人看到这种事情,就是不知道红楹有没有像钱官姿这么在意。 看红楹早上听我说这事的时候反应那么平淡,估计是没有在意...... 师妹走到床边,也跟钱官姿那样,决然道:“我,我也是,虽然二师兄你的清白都被看光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钱官姿也就算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被看光了师妹也会在意。 “我的清白还在啊!”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师妹很想做的事 潭影落花宫闹出那么大的事,连大宫主和几名宫主之位都被革除,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当天辛含桃就宣布明天试剑大会继续举行。 从我了解的消息分析,她这样做的原因大概有那么几个:一是为了让严重的事态看起来没那么严重;二是为了在试剑大会上向其他门派通报丁曼岚修炼禁法和一些需要其他门派听证的事;三是为了遵循与夜神教的承诺,要是解决了丁曼岚后就不管帮助夜神教参加试剑大会的承诺,估计夜神教也不能接受。 不过说到举办试剑大会,潭影落花宫也不过是出了一块岛外的小地方,加之几个工作人员,当真没有什么吃紧的地方。就算它内部闹得再乱,辛含桃原本就是处理潭影落花宫日常大小事的副宫主,这点事情还是应付得来的。 喝过师傅的药,又经过清姬的治疗和自我调息,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些许,起码不会痛得厉害。本来还想跟大家一起去试剑大会看看,结果被劝阻,师傅吩咐师妹留下来照顾我后它就和大家一起去了观看试剑大会,在清玄道宗大部队还没有回去本家之前,它应该会继续留在这里。 我让清姬变成小萝莉在房间里陪着我,她在床上玩小木马,我坐在床上对着房间窗外空叹息。 “拿不了第一名了......” 没法去参加试剑大会铁定被取消了参赛资格,对我来说试剑大会已经结束了。虽然本来就不认为自己能拿第一,但刚燃起来的斗志还没打一场就这样结束了,多少还是会觉得可惜。红楹应该不会怪我吧,话说那家伙昨天又没有还我钱,夜神教有那么缺钱吗?她这个大小姐都穷得连我都下毒手。 房间的门被敲了敲,没一会师妹就推开门,捧着一碗粥进来。 “二师兄,今天由我来照顾你。” “哦,麻烦你了。” 本来是一件平常的事,师妹的表情却有些古怪。 她看了眼我床上的小萝莉,皱了下眉头。将房门关上后,她捧着粥碗走过来坐到我床边,拿起汤匙勺了一匙的白粥,用小嘴吹了吹然后把粥凑到我嘴边。 “二师兄,我喂你。” 什么?! 有问题!太古怪了啊,这还是我的师妹吗?以前有什么事都是我来喂她,现在反而要被她喂。就是于情于理她喂我都很正常,但我还是觉得很古怪,甚至还觉得非常尴尬。 “我自己来吧......” 但是师妹却显得有些执着。 “我喂你!” “你喂。” 我张开嘴,乖乖地接受师妹的喂食。 小萝莉爬过来,卖乖地对师妹喊:“青青,我也要~” 被师妹一眼瞪过来后,小萝莉赶忙躲到床角去,抱着她的木头小马颤颤发抖。 不对呀,自从鲲节那天晚上后,师妹就变得对我异常粘近。虽然确立了我们假义上的父女关系,变得亲密一些是理所当然。不过总觉得怪怪的,是不是我见识少了,还是师妹根本就不懂何谓父女,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说起来我们本来就不是父女嘛,会古怪点也是正常的。 我默默地安慰着自己不要想太多,在莫名的尴尬和羞耻感下,接受了师妹一勺一勺细心吹凉的粥。房间里充满了古怪的气氛,一碗热烫烫的粥,花了半刻钟的时间才吃完,师妹好像很享受这个过程,我却觉得坐如针砧。 等喂完后,师妹将粥碗放到床柜上。 “二师兄......” “嗯?” 师妹坐在床边背对着我,低着头搓着手指,从我这边能够看到她的侧脸羞涩的样子,使我有了种莫名的不详预感。 她不好意思地说:“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你不是去特训就是四处惹麻烦,一直都没怎么理我,那晚你跟我说过的话,到底还算不算数啊?” 我知道她说的那晚自然就是鲲节那晚。 “当然算,只是你也知道,我最近事多嘛。” 她幽怨地回过头盯着我:“都是借口,你去青楼的时候又怎么有空了?!” 这事又被摆出来说教了,我去青楼是我不好,不过老咬住这事不放我也会觉得很烦的。 “我去青楼还不是为了帮樟叶长老调查潭影落花宫大宫主修炼禁法的事,如果没有我牺牲色相诱惑那位大宫主发/情,樟叶长老又怎么能够查出得那个大宫主真的修炼了禁法呢?” “我让你编!” 她一手肘重重地顶我肺,痛得我俯在床上哀嚎。 师妹还在忿忿不平地指斥我最近的种种罪状时,小萝莉见我可怜,爬过来拍拍我的头安慰我。等师妹指斥完,望着我面前的小萝莉时皱起了眉头,小萝莉见师妹的视线不善,自觉地爬到一边去,免得像我一样挨揍。 等小萝莉爬到一边后,师妹又变得扭扭捏捏的,红着脸低着头说:“二师兄,现在这里没别人了......” 她这种微妙的提醒是想干嘛? 见我不开窍,师妹又羞又气地说:“自从鲲节那晚之后,我们一直都没有机会两个人待在一起,现在这么难道的机会,你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跟我说吗?” 我沉思了一下,想了想......好像真的没什么特别的话想跟师妹说。真要说的话,我还是有点想问她怎么变得这么奇怪,因为怕被打所以忍着没敢问。 想了一下,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哄道:“我家的青青,越来越漂亮了。” 师妹红了脸,乖巧地让我摸着头,却在一会后突然推开我的手,着急地喊:“不是这样!” 实在不明白她要闹咋样,我只好问:“那你想要我怎样?” 师妹想一下,凑近到我面前,仰起脸闭上了眼睛,看起来非常紧张,连身体也有点在颤抖。 我脑海冒出了无数问号。 见我许久没有反应,师妹睁开了眼睛望着我,羞涩地用微弱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你到底懂不懂嘛?” 看着她脸上的红晕,我就算再白痴,此时此刻也醒悟过来。 “师妹你......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的?” “快呀!” 她又闭上了眼睛羞涩地催促着我。 这该如何是好,就算师妹这么大胆,我不好意思做出如此羞人的事,而且小萝莉还在角落里睁大了眼睛等着看呢。可是看师妹也害羞得要死的表情,如果我不亲下去,她肯定从此没颜面跟我说话。 无奈之下,我闭上眼睛如蜻蜓点水那般朝师妹的额头亲了一下,又快速缩回来。脸上烫热烫热的,果然对从小看着长大的师妹做这种事感觉很奇怪,特别是现在还玩假扮父女的play,实在太羞耻了!我脸皮再厚也受不。 师妹呆愣地睁开了眼睛望着我,我还以为她也跟我一样觉得很羞耻,哪知师妹在发呆片刻后,嘴唇一抿眼睛一湿,忽然就哭了出来。 “二师兄你个笨蛋!” 她站起来猛地将我推倒在床,转过身从房间跑了出去,传来客栈的过道里的她哭骂声。 我从床上坐起来,听着师妹已经跑远了声音,茫然地望向小萝莉。 “她怎么生气了?” “唔......” 小萝莉看起来比我还茫然。 我挠着头想了想,很快就明白:师妹肯定是我亲完后觉得太丢人太不好意思,才会跑掉。既然自己都觉得那么害羞的话,干嘛一定要我亲亲,真是让爹操心的女儿。 发生这种事后,师妹一直都没有过来照顾我。 我和小萝莉闷在房间里,实在无聊于是跟她玩了做鬼脸游戏,教了她做这么傻缺的事,估计今晚御姐清姬会出现揍我。 无聊地度过几个时辰后,大家才从试剑大会回来。 钱官姿兴奋地踢开了房间的门:“少爷我又晋级啦!” 这意料中的事情没什么好激动的,她要是输了我还会好奇谁那么厉害能打败她。 樟叶和柳生、郑云飞也随后进来,师傅则趴在樟叶的头上。郑云飞看起来垂头丧气,还有点疲惫,想来他的比赛出现了问题。 我谨慎地问:“老郑你呢?” 他坐到房间另一张床上,叹了口气道:“尽力了。” 郑云飞在我们这一辈中应该是最出色的一位,就算在试剑大会也应该很难找到对手才是。 “你是跟谁比试?” 钱官姿替他答道:“又是那个老死板的和尚。” “上弘?” “就是他!还出家人呢,使那么一套攻不进去的气功和棍法,根本是在耍流氓!”钱官姿忿忿不平地诉说。 柳生理性地说道:“这么说就过了,上弘的实力确实与郑兄不相上下,只不过郑兄就是在各方面很优秀,但却缺乏某一方面的长处,才会惜败于擅长防守的上弘。” 钱官姿还在扬言明天比赛如果抽中了跟上弘比赛,要如何如何两三拳打败他。 师傅从樟叶的头上跳了下来,又走过来跳到床上问我:“刚才在客栈楼梯口见到青青闷闷不乐坐在那里,阿一你是不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对青青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 师傅看着我捂住良心的手,抬起头望着我:“收了你这个徒弟真是造孽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捡狗屎手的狗屎运 刚才师妹要亲亲那种羞人的事不好跟师傅解释,我遮遮掩掩的反而让师傅越发觉得奇怪,它眯着猫眼盯着我。这只猫着紧师妹多过着紧我,就算我将事实说出来,师傅也肯定以为是我占师妹便宜,用尾巴抽我个百十来记。 “对了!”面对师傅步步逼紧,我突然就说:“今天潭影落花宫有在试剑大会上说什么吗?” 这只蠢猫扬了扬猫须,似乎没意识到我在转移话题。 “也没什么,就是辛含桃宣布了丁曼岚修炼禁法和君临山庄私下肮脏交易的事。丁曼岚已经被潭影落花宫除名,今后将会是修真界一个被通缉的魔头。其他门派的人反应还挺大的,不过这些事他们管不来,只能够接受潭影落花宫的通告。其实很多门派的人连潭影落花宫的大宫主都没有见过,门内门外大小事都是辛含桃在处理,就算潭影落花宫宫主易位大家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差异。” 果然就像我所想那样,这大概也在辛含桃和红楹的意料之中。事情发展得这么顺利,虽然跟红楹她们的计划安排得那么完美有关,可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师傅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说道:“差点忘了,那个夜神教的大小姐昨天宣称她救了绿苗公主,还得到绿苗公主当场认同了,这事也蛮轰动的,夜神教也开始做好事啦?” 红楹又在比武台上威风了,我真想看一看。 因为早就知道这是红楹布的局,所以我一点也不惊讶,而是替他们说话:“或者夜神教改邪归正了呢。” 师傅很肯定地板起猫脸:“夜神教的教主木夙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他麾下的夜神教不可能会改邪归正的。” 这话听起来,感觉师傅似乎跟那个教主木夙有着什么多年的仇怨。正想详细地八卦一下内情的时候,正在跟柳生争辩的钱官姿忽然叫唤我。 “少爷少爷!” 她扑到我面前,激动地喊:“差点忘记了,我帮你抽了签,你又是轮空耶!” “哈?” 她一提,房间里大家都想起来了。 樟叶说:“没错,官姿帮你抽了比赛的牌号,又是一块空牌,你又直接晋级了。” 居然又让我碰上了这种好事?! 我顿时一股热火在心中燃起,问:“就是说,我明天还可以参加试剑大会?” 柳生摇着扇子欣悦地说:“正是如此,王兄你真是走狗屎运了。” 钱官姿扬扬得意地将柳生推开,喊:“这狗屎是我抽到的!像你这臭手肯定抽不到!” 柳生揉了揉被推的地方,嘲笑道:“抽到狗屎的手就不臭了?”说完就被钱官姿按在地上揍,樟叶纳闷地拉开要决一死斗的两人。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是大喜讯,不管钱官姿平时多么烦人,这次她确实为我做了一件大好事。高兴之余我冲钱官姿赞道:“你的狗屎手捡得不错!” 她放开柳生,回过身一拳将我捶得趴在床上。 “就算你是少爷,我也会生气的!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孩子呀!” “是吗......对不起。” 师傅这时给我泼了盆冷水:“阿一,你这样的身体还想参加试剑大会吗?” ......也对哦。 归根到底,我今天没去参加试剑大会就是因为现在的身体走一步路都困难,就算又让我晋级了,我谁都赢不了。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又变得沉重,见我如此泄气,钱官姿马上安慰我:“不要担心那么多啦少爷,如果明天我抽到对手是少爷你,我会让少爷你输得好看点啦。” “万一明天你真的抽到我,不许一下就秒我,起码要让我跟你过三十招以上。” 钱官姿满脸苦色:“少爷你本来就很水,现在还这副样子,怎么可能跟你过那么多招呢,就算加了特技观众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演戏嘛,你适当配合我一下就好,不过最重要的是不许打脸,我靠这张脸吃饭的。” 钱官姿纳闷地摆摆手:“知道啦,不过少爷你这张脸就算被打肿也就那样。” 师傅又劝道:“阿一,既然是必输无疑,为师还是觉得你乖乖躺着比较好。” “不,我想试试。”顿了下,我讪笑地问大伙:“明天还有抽空牌的机会不?” “没有了,现在晋级的人包括少爷你只剩下六个了。” “这么快?!” “许多人在比赛里受了伤就直接退赛了,哪像少爷你,都成废人了还想继续比赛的,不过少爷你身残志坚这一点还是很厉害的。” 总觉得她这话里的身残意坚是一种讽刺。 尽管她说得就是这个道理,虽然现在是个废人,但是我还是想拼一拼,正所谓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流眼泪...... 众人散了,怀着复杂的心情,我一晚上都在全力以赴调理身体。可到底身体生命力枯竭的情况不是能够三两日就恢复过来,还好我年轻力盛,要是那些老头儿说不定这一枯就枯成骨头了。 到了早上,我已经能够下床活动,可是做一些大动作还是有些痛,要想舞刀弄剑的分分钟连剑都飞出去。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想弃权。 整理一番仪容,带上清姬、淬铁牙和软剑,我头顶着一只猫出了房门。 楼道里遇见拖着犯困的钱官姿出门的师妹,师妹到现在还对我充满怨气,碰面就“哼”的别过脸,绝不要跟我走在一起。 师妹的脾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像大海岛上的天气,时晴时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打雷下大雨。然而我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难道昨天我有做错什么吗? 清玄道宗、云山派、大成寺前来支援的大部队还没撤回本家,因为月潭镇早已经没有寄宿的地方,他们只能在湖岸边安营扎寨。不过这点事情难不住充满创意的清玄道宗人,听柳生说,那群人这两晚嗨通宵,又是喝酒又是烧烤,玩得很热闹。柳生、钱官姿按捺不住,这两晚都跑去那里跟师兄师姐们一起嗨。不过钱官姿因为今天有比赛,所有早早就被管理着大部队的厢长老踢了回来,柳生则是早上才回来,两人都看起来有点困倦。 正好大成寺一行人也要出门,我们两队便一起同行。钱官姿大大咧咧地向大成寺那边的上弘叫嚣,声称如果抽到对手是他的话,要如何如何将他击败,被樟叶拉回来教训一顿。而上弘小哥对此充耳不闻,将钱官姿当成是空气一样,这反而更加激起钱官姿要跟他非打一场不可的战意。 乘上小舟后,师傅又再一遍劝我:“阿一,你真的能够进行比试吗?为师还是希望你乖乖躺在床上,反正就算你身体一点事也没有也不可能赢的。” “师傅你说话这么坦白真是讨厌啊。” 不试一遍我是不会死心的。 一行人乘小舟来到了水上比武台,今天要比平时热闹好几倍,因为三大门派的大部队还没有回去,基本上都乘小舟来观看试剑大会,清玄道宗那群人更是吵闹得要死。因为找不到那么多小舟,有些人干脆站在坐在水面上,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 在我们隔壁的云山派那几人看起来都很失落的样子,问了一下柳生才知道,原来他们门派的人已经全部被淘汰了。 因为我昨天没有来参加试剑大会,柳生就向我细数道:“经过两轮晋级赛,现在成功晋级的只剩下六名代表弟子。这里面有王兄你和那个暴力女、大成寺的上弘、天诛门的周万均、夜神教的红楹、还有潭影落花宫一个叫陆十七的女弟子。” 什么?!十七也参加了试剑大会还晋级了?! 潭影落花宫那么多漂亮的小姐姐,首轮比试的时候我还真没发现陆十七也在其中,那晚在桃花岛上也没问她们试剑大会的事情,没想到十七这么强,跟我这种靠运气进六强的人不同,她是靠实力打进去的。 柳生见我表情出现变化,疑惑地问我:“王兄你认识陆十七吗?” 钱官姿和师妹马上竖起耳朵在后面凑了过来。 我不可能告诉她们那晚上我在岛上裸/奔逃命的时候,还厚颜无耻请求了十七十九她们帮忙的事,当即就否认:“怎么可能认识?我就是试剑大会开幕那天见她挺可爱的,忍不住多注意了......” 钱官姿和师妹将我赶出了小舟,我又躲到大成寺那边去。 等了一会后,辛含桃副宫主携绿苗公主从桃花岛上飞出来,潭影落花宫的代表弟子也随后出现,我仔细一看,果然里面确实是有十七妹妹,还有活泼的十九也里面。 特等席那边,门派里闹出那么大的事,但是辛含桃却是春光焕发笑容满面,也不知道她是真的高兴还是装给外人看的。 相反的,绿蔷薇却是看起来有点忧愁,这点忧愁让她看起来更增添了一分公主的贤淑气质。 然而都是骗人的,她其实是个娇蛮任性的公主。 绿蔷薇在特等席往场上的观众望去,一番寻觅之下发现了我,露出意外的表情。 我朝她偷偷地挥了两下手,绿蔷薇看到后,刚要抬起来给我回应的手又放了回去,因为不方便让别人看到我们两个认识,她只是鼓着脸望了我一会又望去别处,大概还为我将她卖给了红楹而有怨气。 见到她平安无事我也放心了些,我哪止是把她卖给红楹,还准备把她卖到湘南呢。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大风车对蛮力爆发流 就像师傅所说那样,试剑大会如平常一样举行着。辛含桃在特等席上讲了一番话,为昨天获胜晋级的人表示了激励,同时又暗言嘲讽:“这一轮的比试,希望那位一直侥幸晋级的选手能够自觉点主动认输,不要侥幸自己还有机会再晋级。” 周围的目光齐唰唰地朝我望来,从大家的反应来看,他们都知道那位“侥幸晋级的选手”就是我。连趴在我头顶的师傅也被盯得不好受,从我头上跳到师妹怀抱里,有我这样一位徒弟实在太让它丢猫脸了。 辛含桃简单地把话说完,就让裁判出来主持比赛。 裁判依然是姐贵,这让我觉得有些意外。前几天送绿蔷薇回潭影落花宫的时候我还跟她交过手,被她捉进岛上。绿蔷薇也正是她交给君临山庄的,没想她居然没有因为绑架绿苗公主的事情被连累,还能出来主持比赛,这也太奇怪了。 姐贵叫晋级的选手上来进行抽签,上弘、周万均、红楹和十七都陆续上去了。然后在我跳上台的时候台檐被绊到,连同跟在后面撞上来的钱官姿也一起掉进水里,更加使场上的观众对我这个侥幸晋级的代表弟子各种诽议。 好不容易和钱官姿落汤鸡似地爬了上来,在饱受鄙视的目光下我用灵气将自己和钱官姿湿搭搭的衣服抽出了水,就赶忙跑过去抽签,就连捧着箱子的那位恐龙不耐烦地看着我。 我在探手进箱子的时候,跟红楹对视一眼,她的眼神似乎在为我担忧,不知道我身体是否这么短时间内有没有恢复。又看向十七,十七已经知道我也参加试剑大会,发现我在看她后,她马上跟我错过了视线不敢看向我。 光顾着看人都忘记了抽牌,旁边的肌肉姐贵对我呵斥:“看什么呢,慢慢吞吞的,快点!” 慌忙将摸到的牌子抽出,举起一看,上面写着一个词:落花无情。 这次又是什么规则? 钱官姿接下来也抽到了,我们互相拿来一看,她抽的牌上面着:不识好人心。 她当即向裁判抱怨:“为什么我抽到的这个听起来这么奇怪?” 姐贵白了她一眼,不悦地说:“负责后勤的人做的,问我也没用。你这个已经算好听了,我记得还有一张牌写着‘狗’。” 真是够莫名其妙的。 让六人各自回去,之后姐贵才开始讲述这轮比赛的规则。 “晋级第三轮的选手抽到六块牌里面一共藏了三句对子,分上下两段,等会念到那对子上下段的两位选手请出来比试。”然后她从衣服里取出一张撕碎的小纸片,大声念道:“试剑大会第三轮第一场,‘狗咬吕洞宾’和‘不识好人心’请上台比试!” ......总觉得她们潭影落花宫又在找机会骂人。 钱官姿爽快地跳上比武台上,大大咧咧地喊:“我是不识好人心,狗咬吕洞宾是谁?”引起台下一片笑声,而她还傻傻的不知道哪里出了糗。 另一边,天诛门的周万均略显尴尬的跳了上来,钱官姿不悦地喊:“你就是狗......” 周万均昂着头道:“我是周万均。” “那就是狗啰。” 台下又一片笑声,周万均气怒地瞪着钱官姿,而钱官姿无所畏惧地反瞪着周万均。姐贵左右看一眼,见两人这么大火气很是纳闷。 钱官姿戴上了赤红的拳套,周万均扭了扭肩膀活动身体,两人从姐贵里拿到护身灵珠后将护身灵气开启,姐贵便宣布比赛开始。 “试剑大会第三轮第一场,狗咬吕洞宾对不识好人心,开始!” 钱官姿一如既往一开始就爆发全力冲了过去,速度还是快得惊人。 周万均大概通过之前的比赛见识到了钱官姿一招秒敌的套路,刚开始时也不急着反击,而是凝聚全身力气举大刀抵挡钱官姿这一拳。不过钱官姿见周万均这动作,在冲到他面前后没将拳头打下,而是反应速度地蹲下来一个扫腿踢向周万均的下盘。 周万均一惊,迅速跳起来避开了钱官姿这一踢,并且在半空中往下一劈,开始给予回击。钱官姿一只手按在地面,借力避开了周万均的劈下来的剑气,又在瞬息间从地上弹了起来,跳起来对周万均一连串的拳脚重击。周万均都用大刀的刀面一一挡下,但身体还是因为冲击力被击飞出去,眼看就要飞出比武台,钱官姿再次轻松获胜。 站在我一旁的柳生叹道:“这周万均灵活性差了些。” 然而就在要掉到外面的时候,周万均却是空中踢了一下空气,灵气的波纹在他脚下荡开,他借着这股用灵气凝造的弹力回到比武台,翻了一圈后落地。 观众都为周万均这小技巧惊呼时,周万均和钱官姿都马上冲往对方。 避过钱官姿最开始的爆发后,周万均得以机会施展他霸道的刀法,抡起了风车大刀挥向钱官姿。在宽阔的刀面和霸气的刀法面前,钱官姿被迫猛刹并且不停地后退,一连串闪避之下,她连近周万均的向都难。 柳生拍着扇子激动地说:“糟了,一开始没能打倒那个周万均,暴力女的爆发打法还被周万均大开大合的刀法压制住,形势不太妙啊,难道这届试剑大会我们清玄道宗就此结束?” 我在柳生面前指了指自己:“还有我啊喂。” “王兄别挡我看比赛。” 他无情地将我推到一边去,继续望向比武台两人的打斗。 台上钱官姿被压制的情况稍微出现点变化,周万均的大刀怎么也碰不到灵敏得跟猴子似的钱官姿,他的表情有些着急,而钱官姿在不停的闪避中适应了周万均的刀法,开始在闪避中寻求反击,脸上居然还露出一些兴奋的笑容。 气急之下,周万均不顾消耗大,释发出强力的剑气想将钱官姿劈中。但钱官姿简直就是武神附身,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地避开了周万均强劲的剑气,使观众都看得目瞪口呆,而无论周万均他的刀怎么挥也还是没法伤着钱官姿。 似乎觉得已经看透周万均的套路,钱官姿终于开始反击。 叮—— 钱官姿用拳套的背面硬是挡下了周万均沉重的大刀,看她的表情虽然有点吃力,但还是能够承受得住。 周万均震惊于自己那么巨大的刀也被接住的同时,钱官姿已经趁这个防守空隙爆发全身力量扑到他面前,一鼓作气使出厢长老亲传的格斗体术“千击百破”,在周万均防备不及之时,以疾影狂风之势朝他打出了几十记拳脚。周万均被打得摇头晃脑分不清东南西北,护身灵气早就变红。最后被钱官姿一脚踢出,如炮弹一样飞出比武台,连撞了几艘小舟后沉到水里。 形势变化的速度快得观众又是一阵心塞的沉默,然后响起炸天般的高呼,都服了钱官姿打架的能力。 爆发流很容易疲惫,才打了那么一会,连钱官姿这样的体术怪物也喘了几口气。 马上就听到后面那些清玄道宗的师兄又没心没肺地齐声高喊:“痴女就是猛,痴女就是刚,痴女就是好样的!”然后一阵疯狂的哈哈大笑。没等姐贵宣判获胜,钱官姿就气如疯狗一样冲过去那群清玄道宗的师兄那里,捣起一阵混乱的追打,传来嘻笑和惨叫声。 柳生又转了风向,拍掌道:“周万均确实很有实力,但只是露出一点破绽,在片刻间那暴力女就可以结束比赛。” 我在一旁纳闷道:“你喜欢怎么说都可以。” 周万均被其他人从水里救起,没有例外,他也被揍得昏迷过去了。周万均的确很强,不然也不会打赢柳生,刚才输得丢脸是因为钱官姿爆发起来实力确实很惊人,就算是大一辈的前辈也难以抵抗。 裁判姐贵见钱官姿还在追着人打,就在比武台上宣布了钱官姿获胜,然后找人去把还在他们两个身上的护身灵珠要回来。 忙活了好一会将护身灵珠要回来后,第二场比试又要开始了,姐贵从衣服里取出小纸片,大声念道:“有请时运不济和命途多舛上台比试。” 这又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对子? 潭影落花宫搞后勤的那些人,肯定是随便挑了几句来用,根本没有多想。 六人中,上弘和红楹上了比武台,也不知道哪个抽到的是时运不济,哪个抽到的是命途多舛。姐贵将护身灵珠交给两人,各自做好准备后,彼此向对方礼貌地作礼,随着姐贵宣布比赛开始,红楹先动手向上弘进攻。 上弘还是用那一套“金钟罩”加“降龙棍法”无死角防守,红楹的舞着灵活的红绫几次尝试突破上弘的防守,但都无功而返。不是被“降龙棍法”击开,就是无法破开“金钟罩”的防御。 她又用红绫缠住上弘的长棍,想要夺走上弘的武器,却上弘的内功深厚力量非凡,差点就将红楹扯了过去反打一棍。 红楹又用螺旋剑跟上弘正面交锋,然而还是没用。 连钱官姿都看得出比武台上的形势,恼怒地说:“上弘老乌龟,怎么就这么坏呢!” 此时我才深有体会,难怪钱官姿对上弘那么气愤,说他是流氓套路乌龟打法。作为一个光大正的和尚,这套路打得实在太猥琐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我有必须获胜的理由 先前看上弘跟夜神教的何狄交手时还没什么感觉,因为那个何狄的细剑还是能突破上弘的防守,但如今看红楹跟他的交手,谁都看得出来实力上佳的红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此回头一看,那个何狄的实力还真是厉害,只不过一开始就碰上了上弘这只乌龟,初战就落败才会不太起眼。 尝试许久后,红楹将红绫收了回来,苦恼地对上弘说:“上弘大哥,你一味防守,是不是有违比武精神呢?” 上弘如石板般冷酷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的变化,平淡地说:“红姑娘,你的巧言利语对小僧没有用。既然你如此聪明伶俐应该早就明白,即使小僧主动进攻,你的招式还是被小僧克制,必败无疑。与其做些平白无用的挣扎,还不如早早认输,这才是明智的做法。” 大概是这番话点中了红楹不想承认的地方,她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失落。 我从来没有见过红楹露出这种表情,一直以来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是挂着笑容面对,但原来在无法战胜的困难面前,她也会有失意的时候。 失落的表情一闪即逝,她又充满乐观的笑容抬起头,朝上弘说:“真是可惜,如果这届试剑大会没有上弘大哥的话,我们夜神教必定能大获全胜。” 见红楹已经放弃了,上弘收起了迎战的姿势,小声地念了句佛语:“阿弥陀佛,红姑娘想要赢得试剑大会,肯定是有重要的原因,但请原谅小僧不能因此顺你心意。” 我深刻见识到,无论从哪个角度,上弘都是打不进的一块大石头。 红楹转过头对姐贵说:“我认输。” 台下响起高兴的欢呼声,都为上弘赢了红楹而高兴。 他们没有忘记试剑大会开幕那天,红楹跟十大门派订下了“如果夜神教不能够拿得第一,将来绝口不再提参加试剑大会之事,并且自认不如十大门派。若夜神教赢得第一,那将来这试剑大会中,也有夜神教一席之位。”这样的约定。 姐贵宣布了大成寺上弘获胜,而红楹默默地走下了比武台。 我的心酸酸的很难受,就好像心脏被人捏住揪住一样,难受得连心跳也几乎要停顿。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心痛得如此强烈,最痛的地方是我无力为她做什么。 樟叶惋惜地叹着气:“夜神教在这次试剑大会中的表现不错,这位夜神教的大小姐也算是虽败犹荣,加之昨天她救了绿苗公主的事,现在大家就算不喜欢这个教派,但跟一开始只对她恶意相对的情况相比,已经好了许多。” 师傅懒懒地在师妹怀里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毕竟那是夜神教嘛。” 柳生拍了拍扇子,神情显得有些小激动:“说起来,这位夜神教大小姐冰雪聪明,气度和胆识又是常人不能比拟,还真找不出有什么缺点。若不是门派站场有别,我都想过去跟她结识一番......不知她有恋人未有?” 我在角落里默默地盯着柳生。 阴险地盯着柳生。 钱官姿曾经被红楹戏耍过,所以红楹没有好感,听到柳生那么爱慕她,钱官姿便跟柳生闹起来。 我偷偷走到柳生后面,一脚将他踹进湖里。 众人愕然,柳生从水里浮了上来,激动地喊道:“王兄你作什么?!” 我喊:“不用多说了,友尽!” 其他人还莫名其妙,柳生却马上就醒悟地望着我,颤抖地说:“哦——王兄,原来你......”瞄了其他人,余下的话还是没说出来,只是表情暧昧地看向我。 他正想从湖里爬上来跟我细谈一番时,第三场比试就要开始。 姐贵又从衣服里取出一张纸片,大声念道:“第三场,请‘落花无情’和‘流水有意’上台比试!” 我将目光转而望向比武台上,突然心里一动,才想起来自己并非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赢了话......或者还有机会。 师傅再三劝我:“阿一你不要上去了,再乱动我怕你会没命。” 钱官姿了拉着我的手,担忧地说:“是啊少爷,你现在这副身体,上去打两下就挂了怎么办?那我不就是没有少爷了吗?” “我才没有那么脆弱!” 不过就算他们百般劝阻叫我不要逞强,就算我心里也明白没什么希望,我也必须上去。 为了红楹,“我会赢给你们看。” 我跳上了比武台,立马就迎来清玄道宗那群家伙一片嘘声,各种“人渣”、“败类”。受到他们的感染,连其他门派的人也对我嘘声一片。 饶是我天生乐观,但这种时候我要是还开心得起来那就出奇了。毕竟我是靠抽空才两轮直接晋级,就是一个靠狗屎运留到现在的,不喷我才奇怪。 “流水有意”久久没有上台,既然其他人都比完了,那就只剩下她了。 我朝潭影落花宫代表弟子那边望去,见十七不情愿地被十九推了出来,羞羞搭搭地望向我,似乎不想与我进行比试。 十七能够打到六强之中,实力肯定不弱。别说我现在这副身体,就算是全盛状态也估计不是她的对手。如果想赢她,在这种情况下,只使一些下作的手段才有机会获胜。可是她毕竟在我逃出桃花岛那晚帮助过我...... 犹豫了一下后,为了胜利,我决定对不起十七,把不要脸进行到底! 先将衣服的系带解开,又将衣服一件件脱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脱得光着膀子,然后正气凛然地站在比武台上,盯着面前越发脸红的陆十七。 公众场合做出光着上身这种不雅的行为,引起观众一片哗然。 姐贵大概没见过光膀子的男人,脸上露出辣眼睛的害羞神情,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愤怒地举起锤子指着我问:“你,你干嘛把衣服脱了?想做什么?!” 我一本正经地向姐贵解释:“我修炼的‘欲/火焚身神功’一旦发功就会产生很高的温度,所以每次打架之前都需要把衣服脱下来,免得衣服被烧着。” “有这样的功法?” 姐贵茫然地朝在特等席的辛含桃望去,辛含桃也苦皱着眉,似乎也没有听说过有这种的功法。 我不悦地问:“怎么?不就是光着上身,你们潭影落花宫会因此联想到一些污浊的事情吗?” 姐贵顿时生气了,举着锤子威胁我:“闭上你的嘴,敢对我们潭影落花宫不敬小心我用锤子砸烂你的嘴!” “对不起......” “继续吧。” 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也找不到不让我光膀子的理由,姐贵只得允许我继续比赛。她将护身灵珠交给了我,又给了十七,待我们两人都开启护身灵珠后,姐贵宣布了比赛开始。 看看十七,她虽然拔出了剑,目光飘移不定一直不敢看向裸着上身的我,就连握着剑的手也在颤抖。 有戏...... 虽然这样做很人渣,但是这次的试剑大会我一定要赢! 我大声对十七喊:“不要手下留情,尽管互相伤害!” 似乎被我吓到,十七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但是片刻后还是鼓起勇气往我奔来,将手中的长剑朝我刺出。我一手握住腰带猛地一扯,作势要脱裤子。十七又被吓到,把刺出的剑收了回去,同时还后退数步抬起手遮住眼睛。 姐贵向我怒喊:“怎么?你还想在这里脱裤子?” 我将腰带变成软剑,坦荡地喊:“你们潭影落花宫又在胡思乱想了,我王一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只是拔剑而已!” 姐贵气得咬牙,但我又确实没做错什么,不好治我罪。 “来吧!” 我横举着软剑,烔烔有神地盯着十七。 十七大概发觉自己被我耍了,恼怒不已,涨红了脸再次持剑向我冲来,我也立马举剑迎上。 两把剑终于交碰在一起,十七心神不定,这一剑并没有什么威力,我轻易就让软剑缠住了她刺来的长剑,同时脚下发力往她扑了过去。十七慌忙中往我打出没有什么威力的一掌,想阻止我的靠近。我靠着护身灵气的保护硬接了她这一记,连手中的软剑也不要了,双手死死地抱住了她,因为重力不平衡,我把她撞倒在地上并压在她的身上。 “哇!禽兽啊!” “清玄道宗第一败类又要犯罪了!” “人渣啊!烧死那个渣王啊!” 对于我这种借机占便宜的行为,比武台下的观众又炸天了,响起大片骂声,各种“禽兽”、“人渣”、“败类”之类骂人的粗词俗语起伏,一场仙家集会竟然就成了一场不堪入目的骂人大会。 在一片骂声中,我光着膀子盯着身下反抗不得,已经羞得溢出眼泪的十七。 良心在强烈谴责我,但我还是凑到十七的耳边,一边朝她耳朵里吹着气,一边柔声说:“小宝贝,认输好吗?我一定要赢这场比赛。” 十七紧绷的身体在我的吹气之下,变得酥软,双眼也变得迷离,但还是本能地进行无力的反抗:“没想到你这么坏,走开......” “你不认输我就不走,我还要咬你。”我张着嘴假装要咬她的耳朵。 “你......” 在我一再逼迫之下,十七惧怕地闭上了眼睛。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我伤害了一个单纯的女孩子 就在我准备进一步摧毁十七的反抗意志时,反而我的耳朵被揪住,一边痛叫一边被姐贵揪了起来。她用力一脚将我踢到一边去,又举起想要捶扁我的锤子,怒声道:“你果然是想占便宜!” 我站起来,捂住发痛的耳朵正气凛然对她喊:“不许诬蔑我!刚刚我使出的是我们清玄道宗独门秘技‘天一缠身术’!绝对不是在占便宜!” 然而清玄道宗根本没有这一招。 “你还想狡辩?” 姐贵握着锤子走上前两步,我赶忙跳开,指着她大喊:“住手啊!这里是试剑大会,几百双眼睛看着你这个裁判怎么当的,想偏袒你们潭影落花宫的人吗?!” “你个混账......”姐贵恨恨地磨着牙,几乎要扑过来咬我:“当时就应该把你打死算了。” 哟,这大姐没忘记把我捉进潭影落花宫的事情嘛。 似乎姐贵多少忌惮自己作为裁判的立场,最后也没有真的动手捶我。她将十七从地上扶起来,说了些安慰的说话,大概是叫十七不要多想,只管把我往死里揍就好。 她们谈话的空档我四周望了望,观众还依然在骂,红楹还是那副猜不透的笑容,而我队里的小伙伴都阴着脸望着我,师妹和钱官姿更加是一副要冲上来打死我的样子。 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够烂了,也不在乎再烂一些。 十七在姐贵的安慰和激励之下,擦了眼泪重新振作起来,举着剑一副跟我有仇的样子看着我,也不知道姐贵具体跟她说了些什么。 这下可不好办。 姐贵跟我们拉开了一点距离,让我们两个继续比试。 十七再次往我冲了过来,看来是想一雪前耻。就在她即将要刺到我的时候,我将手中的软剑一扔,毫无防备地迎接她的剑。 十七一愣,停了下来,手中的剑还是没有朝我刺下来,而是蹭怪地问我:“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我坦言:“我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要捅我,我再怎么反抗也没用。” 十七皱着眉头:“那你就快点认输。” 果然不舍得捅我,她真是个好孩子。 “我做不到!”我正色大喊:“我是个不会认输的男人,就算明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要我说出认输这个词,我宁愿被你打死也说不出来!因为,我不想在你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我用男人的气魄把她镇住了,十七傻傻地看着我,她的剑尖也开始垂下。 姐贵着急地在一旁喊:“别信他说的话,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快捅他!” 场上的观众也看不过眼,也齐声大喊:“怼死他”、“怼死他”、“怼死他”...... 那些无聊人这么闹腾,弄得我的计划没法顺利进行。我正气凛然地盯着十七的双眼,希望能够通过眼神来迫使她认输。尽管我的眼神烔烔有神,身上却是在流着冷汗。 挣扎了许久后,理智还是战胜的感性,十七最后还是选择动手,只见她闭上眼睛不顾一切地往我胸口用力捅来。 有门! 趁十七闭上眼睛,我迅速动手侧开避开她的剑,同时伸手一探,一招“擒龙爪”狠狠地打在她的胸部。 十七没有料到我会反击,胸部被袭后睁开眼睛尖叫一声地往退后。而我这时双手一转,打在她握剑的手腕上,将她手里的剑打掉并夺走。在十七停下后退时,我已经握着从她手里抢过来的剑,剑尖抵着她的脖子。 “你输了。”我说。 陆十七双手捂住胸部,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是愤怒、难受、还有失望,最后都化为酸酸的眼泪,一边哭着一边跑掉。台下的十九过来扶住了十七,将她带下比武台,还怨恨地回瞪了我一眼,两人回去桃花岛上。 我朝她们喊:“剑还没拿!” 然而她们没有理我。 “你这个家伙!”姐贵愤怒地走过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这时对我的骂声四起,铺天盖地的投掷物扔向我,姐贵被迫松开掐住我脖子的手,为躲避投掷物而跟我拉开一大段距离。 “王一你个禽兽啊!” “不要脸的东西!这样子对一个女孩子,你会遭天谴的!” “扔死那个败类!” 我默默地被这些臭鞋、鸡蛋、菜花、活鱼、鸡骨头、酒瓶、麻将牌......等奇怪的东西砸中。 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报应,甚至说这些报应都太轻了,他们也把我骂得不够彻底。像我这样的垃圾,做出玩弄感情的事情,就应该遭雷劈,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也为自己这样子欺负一个单纯而且曾经帮助过我的妹子而感到自责。 但是这次试剑大会我一定要赢,虽然对不起十七妹子。 得找个机会,或者今晚就去找十七道歉,尽管道歉已经弥补不了我对她的伤害。 场上观众扔过来的东西都快把我活埋了,忽然看到居然有一串章鱼小丸子扔了过来,我伸手就接住。还没有被吃过呢,谁这么浪费。 我咬了一口,还烫,很好吃。扫视了一眼,太多人,没找到是哪位兄弟这么好人。 我叨着这串章鱼小丸子,从垃圾堆里爬出来。把十七的剑和扔到地上的软剑都收入小葫芦里,因为满身都是蛋白蛋黄和其他脏东西我没把上衣穿上,把放在地上的衣服都收进小葫芦后,我就这样顶着一片西瓜皮一边吃着章鱼小丸子一边往自己队的人那里走回去。 然而刚走过去,我就看到师傅、樟叶、师妹、柳生他们都敌视地盯着我,让我意识到了危险并停下了脚步。 回去我会被他们打死的。 我转了一下方向,朝大成寺他们的小舟跳了上去,拍了拍旁边原榆老和尚的肩膀,随意地说了句:“借个位,老铁。”然后把头上的西瓜皮一摘,就自顾地坐下来,默默地啃着这串章鱼小丸子,感叹这天下已经容不下我这个垃圾。 那些无聊人还在喷我,不过我都接受就是。 “阿弥陀佛。”坐在我旁边的原榆念了句佛语,意味深长地说:“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啃着章鱼小丸子纳闷望向他,突然原榆转过头来激动地喊了句:“佛祖都不会原谅你个人渣,滚!”抬起就是一脚,把没有一点防备的我踹进了水里。 说好的出家人慈悲为怀呢? 我将已经泡汤的章鱼小丸子扔掉,沉到水里搓干净身上的脏东西。 正准备游上去找上弘算账的时候,偶尔往比武台底瞄了一眼,发现比武台下整齐地排着许多根大木头。原来这个水上比武台是靠着底下托着的木头来浮在水面上,而上面的比武台面是由无数块加强的坚固石板拼接而成,我还以为潭影落花宫是给石板施了什么法术,原来是这么简单的原理。 无意中发现这个,我没太在意继续往上游,浮出了水面。 比武台上遍地都是垃圾,好些人上去找自己的鞋在哪里,有些找不到的,潭影落花宫也没有给情面,直接从月潭引来大量的湖水将比武台冲洗干净。 现在我被神憎鬼厌,连大成寺那边都不允许我待着,只能找个比较空阔的地方给自己施个辟水咒,然后坐下。不过我周围邻居似乎都一样不喜欢我,在我坐下来后投来杀人般的视线。 姐贵去到特等席和辛含桃商量比赛结果,我望过去,发现同样坐在特等席上的绿蔷薇隐隐露出怒意的眼神望向我。 姐贵跟辛含桃商量好后,重新回到比武台上宣布:“清玄道宗王一,晋级下一轮!” 这意外的判决引起了极大的争论,场上的人纷纷喊我没资格晋级,连我自己也觉得靠这种小手段晋级的可能性不大,辛含桃还真让我晋了。 姐贵又补充道:“我派副宫主说了,没真正本领的人是不可能在试剑大会中获得最后的胜利,就让其他选手教他做人的道理。”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辛含桃就是想让其他晋级的选手揍我一顿嘛。 现在只剩下三人,上弘大概不会对我下狠手,但要是下一轮被抽到我和钱官姿比试,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会毫不留情将我打掉几颗牙。 其他门派的人还想看我被揍,但今天的赛事已经至此结束。 因为只比试了三场而略显短暂,在辛含桃告诉大家明天将举行试剑大会的决赛后,众人怀着不满足又期待着的心情散了。 大部分门派都已经结束了赛事,不过在试剑大会还没有完全结束之后他们还不会走,但是据说三大门派的大部队都要在今日之内回去了,毕竟潭影落花宫的事情已经不关他们事了。 撤了也好,不然剩下这两天我都得躲在房间里,免得出门就被打十遍。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可容忍变态不可容忍小人 试剑大会散场的时候,因为周围人都一副找机会揍我的样子,我赶忙回去师傅身边抱大腿。不过小舟上的小伙伴都嫌弃我,钱官姿更是站在船尾,搓着拳头摆好姿势等着我过去挨揍。 “有种就回来吃十个拳头,我还能再叫你一声少爷!” “白痴吗?一拳我就死了,怎么吃十个?” 我保持距离走在湖面,跟着他们后面和钱官姿斗嘴皮,其他人都忍着没骂我。 回到小镇后,我没敢跟他们进客栈,现在是连最亲近的人都不原谅我,进去就得挨打挨训。我就一个人跳上客栈的楼顶,找个干净的地方躺了下来,望着天上的云苦恼地想着事。 虽然不想去承认现在的心情,但我真的想知道红楹现在怎么样。今天试剑大会上她认输的一幕仍然让我难以释怀,想去看看她,但就算让我找到她也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此外还想去跟十七道歉,毕竟我今天做的事实在是过分了些。无奈这桃花岛防备严密,她们一发现我这个欺负十七的“淫/贼”,肯定把我剁成肉酱。 “怎么办呐?” 我泄气地唉声叹气。 既然什么也做不到,我干脆闭上眼睛用手背挡在脸上遮住阳光,就在这里睡个午觉。苦愁地胡思乱想了好久,不知不觉就睡着,梦中被一些奇奇怪怪如鬼魅的东西弄得不适。 突然脸上被猛地抽了一下,我瞬间清醒,捂住脸从楼顶坐起来。发现天边已经染了一抹红霞,我这一睡竟然睡了半个下午。 师傅坐在我肚子上,长长的尾巴盘回脚下。 环视了一下周围,没有其他人,看来是师傅抽醒我的没错。 它的表情不太高兴,不用想肯定是来训我的。我擦了一下睡觉时流出来的口水,明知故问:“师傅,你现在不是应该和厢长老回去了么?怎么......” “那边的事,就算我在不在都没所谓。现在为师就想抽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徒弟,你知道不知道?” 师傅一双猫眼烔烔有神地瞪着我,如是认真地跟我说。 要知道,这只猫是被称为“虐杀獠牙”的天下第一杀手,视人命如草芥。如果不是它就坐在我肚子上,我现在都要吓得跪下来。 战粟地往后仰了仰,我哀求道:“别啊师傅,一日为徒,终生是孙子,就算我犯了什么事,您老也总不能打死孙子吧?” 师傅又扬起尾巴“啪啪啪”地抽了我几下,痛得我“呜呜啊啊”地惨叫。 等抽得我两张脸都肿红后,师傅才解恨地收回尾巴,一双猫眼不悦地盯着我问:“你给我们清玄道宗丢脸这件事就算了,反正清玄道宗是什么样的东西大家都明白。而且为师也知道你是个变态,每次你做出变态的事为师哪有不是只眼开只眼闭的?可是这次你居然为了赢得比试而伤害了一个好姑娘,我们清玄道宗可以容忍变态,但不能容忍小人!” 虽然我想澄清我内心其实不想当变态,但看师傅都气得要炸毛,我就害怕得没敢解释这事。 “我......知道错了......” 听到我诚恳地认错,师傅才消气一些。 它的语气放缓了一些:“为师知道你不是个会为了名利,就伤害别人的人,这一点为师还是确信的。可是为什么你会这样做?这次你不讲清楚,为师是不会原谅你的。” “因为......” 因为我想帮红楹。 很简单的一个理由,我答应过她会尽力赢得这次试剑大会。现在她夜神教已经全败了,那我更应该尽所有可能赢得这次试剑大会。要说理由的话,就是想帮她,如果我赢了能够帮到她的话。 但是这个理由我无法对师傅说,它不可能会同意我帮一个夜神教的人,不只是会对我更加生气,还会禁止我参加决赛。 既然这样的话,我宁愿师傅对我生气,也要继续参赛。 “因为我就是想赢!” 我指着自己,对肚子上的师傅大声喊:“我才不是不喜欢名利呢,我是没法去争名夺利!你看啊师傅,像我这样的废柴,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角色,渺小得到死都不会有人记得我!现在难得有争夺试剑大会第一,我怎么可以错过?如果我赢到最后,拿下这次试剑大会的第一,等我回到水镜峰跟小师弟炫耀了!没错,靠出卖色相欺负一个单纯的女孩子来取胜是一件卑鄙的事,这种事情只有小人才会干!但大家都知道,我就是一个卑鄙小人啊!” 我喘了两口气,胆战心惊地看着师傅的反应。只是师傅似乎傻掉了,瞪圆了眼睛望着我,无法相信我会说出这种说话。 喊完后,我又讪笑地对师傅说:“所以,理由就是这样,师傅你能够理解不?” 它沉默了许久。 “......你这个徒弟......无可救药了。” 长长的尾巴扬起,对准了我的脸。 我立马哭丧了脸:“别打脸呀......” “去死吧!” 怒火滔天的土猫狠狠地一尾巴甩过来,连尾巴动起来的影子都看不到,我就被一下子抽得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街上繁华热闹吵醒了我。 我躺在楼顶上,望着漫天的星星。 回想一下,师傅从来没有对我这么生气过,它这次下手够狠的,就算我被抽得皮开肉裂也不奇怪。不过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坐起来伸手抹了一下被抽的脸,有血迹凝留在脸上,确实是挨了一非常狠的一记,但脸上却没有伤口。 我往身后的清姬问:“你治疗我了?” 她没有说话,但我们心意相通,这点事情不说也知道。 “谢了。” 就算所有人都误会我,但起码清姬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 站起来后,我趴到楼顶边檐往下望,男房和女房都亮着灯,听声音他们应该都在里面,可是我已经不能够进去了。 从楼顶跳到街上,周围的路人意外地看着我,我抬起头又往两间房间的窗户望去,郁闷地叹了口气后,我一个人往码头的方向走去。 思来想去,心里还是觉得有愧于十七妹子,无论如何也要去道个歉。 来到码头,我借着湖水将脸上的血迹洗去。看到码头岸上堆放了一堆木柴,想到踏水而行对我来说毕竟费劲,我偷了一根大木柴,扔到水里,又纵身跳到木柴上摇晃了一下后保持平衡站稳。 正准备像踩滑轮那样滑去桃花岛时,一个黄影却是闪身来到我的头顶上。 这毛耸耸的感觉,我马上就认了出来。 “师傅?” 我觉得很是意外地往上瞧,看着师傅这一身的黄毛,不知它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它不太高兴地站在我头上问我:“你想就这样去潭影落花宫找那姑娘赔罪?” 被师傅识破了想法,我尴尬地应了下。 “毕竟,我是个男人嘛......” “如果只是有一点,那就不要去了,潭影落花宫的女人要是毒起心肠,真的会把你绑在石头上,让你沉到湖底喂鱼。” 我行动之前不是没有觉悟,但被师傅这么一说,顿时就怂了。 “为师带你偷偷潜进去吧!”师傅突然就乐呵地跟我说。 我呆了两秒,发现师傅没有生我气,当即高兴地应道:“那最好了!走起,徒弟我带您老去妹子!” “为师是女的,你个变态徒弟。” 师傅又用尾巴抽了一下我,不过这次却没有那么用力了。 就是说嘛,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就算师傅会对我生气,也总不会彻底把我放弃。 我踩了一下脚下的湖水,小小一根木头载着我从平静的月潭上滑过,一路破开湖水映射出的粼光,朝湖中心的潭影落花宫滑去。 一边滑着,师傅一边在我头上说:“潭影落花宫的看守很严密,岛上必定有检测外来人的结界。虽然为师想上岛不难,但是带着你这么一个碍手碍脚的货,肯定会被结界检测到的。” “那怎么办?” “如果你变成为师我这个样子的话,结界应该检测不到。” 我往师傅瞄了一下,疑惑不解地皱起眉头:“师傅你这样?什么样子?” “高贵兼优雅的猫啊,你这个笨蛋。” 正文 第八十九章 黑猫黄猫特工猫 “咦——” 被师傅这么一提,我当即觉得惊奇不已:“师傅你要我变成猫?” 它好奇有点小自豪:“为师修炼的虽然基本都是杀人的功法,不过偶尔之下学习过变幻之术,只要你将身体和意识放松让为师施咒,就能让你在半个时辰内变成其他动物。” 我兴奋道:“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只有半个时辰哦。” “足够了!” 我早就幻想过如果变成其他动物会是怎样一种新体验,然而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师傅就会这种法术,怎么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听它说过。 就在期待着师傅会有什么样的方式让我变成猫的时候,头上的师傅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哈?” “难道你还想变成猫后衣服都沉到湖里吗?” 说得也是啊,虽然我能够变成猫,不过我的衣服却不能够变成毛。回想一下,发现怎么这几天老是要裸/体呢,我都有点迷上这种清凉自在的感觉了。 我停下踩木头滑行,纳闷又有些小期待地把衣服都一件件脱下,把东西都收进小葫芦里,连就算不喜欢进入纳物空间的清姬也暂且收入小葫芦里。最后脱到就只剩下内裤的时候,我抬起头望着师傅。 师傅不悦瞄着我:“怎么?在为师面前你就害羞,之前怎么不见你那些变态的行为收敛点?” “......好吧。” 如果换作是男师女徒的话,那这就是性/骚扰了。 我将衣服全部脱下,然后把东西都收入小葫芦后,将小葫芦挂在脖子上,对师傅喊:“来吧,变身吧!” “挺积极的嘛,你忍着点。” “忍什么?” 师傅马上用行动告诉了我要忍什么。 它的肉球按在我的额头,咒术纹路从爪子传入我体内,联结了我身体任何一个角落,形成了复杂了咒纹法阵。然后突然地,身体就像要被分解成灵气一样,开始疼痛得要被撕裂开,全身泛起了漆黑的灵光。 “呜哇啊啊啊啊!” 我痛得一阵惨叫,没想师傅这变身之术会这么痛。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过程只是持续了两三秒,很快疼痛和黑光都消失。还没有时间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就发现自己从半空中坠落。 “喵喵喵喵喵喵!” “邦”一声砸到木头上,又“扑通”一声就弹到水里。 “喵喵喵喵喵!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我在水里拼命扑腾,师傅就站在木头上眼睁睁地看着我沉下去,一会后才用长尾巴将我身体缠住,放到木头上。 得救后,我惊魂未定地趴在木头上,这时才发觉师傅和木头都变得好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只猫,就连这个月潭湖也变得如汪洋大海那么宽阔。 师傅坐在木头上打量着我,嘲讽似地说:“你这个家伙,就算是变成猫也优雅不起来,看着就是只到处浪的野猫。” 被它一提,我才赶忙打量自己的身体,发现趴在木头的双手满满的都是湿搭搭的黑毛,身上也是大片大片的黑毛,耳朵特别灵敏,一条尾巴被我下意识地扭到面前,小葫芦仍然挂在我的脖子上。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喔哦!真的变成猫了耶!)” 发觉自己说话有些奇怪后,我朝师傅急喊:“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听到我喵喵乱叫,师傅不满地皱着眉头:“说人话。” “喵喵喵喵!(我也想啊!)” 这只蠢猫茫然了一会才明白过来,恍然道:“对了,你才刚刚变成一只猫,还不会‘拟人发声’的方法。” 它想一下,走过来用肉球按在我的额头上,一股奇妙的感觉从肉球侵入我的脑袋里,然后师傅又收回了爪子,说:“你现在说话看看。” “喵喵喵?” “可以了,为师已经能够听懂你说什么。” 不知道师傅对我做了什么手脚,不过现在能够听懂了就可以。 我下半身还泡在水里冷冷的非常不适,想爬上木头上,木头翻滚了一下,我立马又栽进水里。 “喵喵喵喵喵喵!” 师傅又用尾巴将我从水里吊起来,整只放到木头上,这次我是颤抖地死抱着这根木头不敢乱动。 师傅看着我这怂样,无奈地说:“没用的家伙,真是丢了猫脸。” “喵——” 没办法,变成猫之后体内的灵脉跟人的完全不同,就算想用灵力也变得不会用,从一个无所不能的大侠变得连游泳也做不到的猫,不怂我就成淹死猫了。 师傅蹲在前驾驶着木头继续往桃心岛缓慢地进发,我在后面哆哆嗦嗦地趴着。 顺利穿过封锁着岛周围的迷雾,木头在浅滩上停下,抬头一望已经可以看到岛上的风光。与上一次来有所不同,这次所看到的建筑都变得异常巨大,就好像来到了巨人国一样。 岸边没有人,师傅从木头上跳下来,踩在浅滩的水面上,回头冲我说:“别磨磨叽叽的,你的变身只有半个时辰,早点找到那姑娘赔罪早点回去。” 我瞄一下木头周围还有浅浅的水,仍然趴在木头上不愿意下来。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连水都怕,你这只猫当得真没出息。” 哪有猫不怕水的?它是当猫多年当傻了吧。 它用尾巴缠住我,粗暴地将我往岸上一扔,我一声悲惨的猫叫一头栽到岸上的沙子里。 师傅走过来将我从沙子拉了起来,反而责怪:“小声点,咱们现在要潜入这小岛,别让人发现了。” “喵喵喵喵喵喵!” 它一尾巴抽我,让我闭了嘴。 抖了抖将身上的水和沾上的沙子都晃掉,我屁颠屁颠地跟上师傅往岛走去。用四肢行路还有点不习惯,而且有些莫名的羞耻。 和师傅一溜小跑,躲到一棵桃花树后,鬼鬼嘘嘘探出半只猫头往岛里望去。 与我上一次来这里不同,上次是因为樟叶跟丁曼岚大战,使得岛上大部分都出来了,看起来非常多人。不过现在,岛上行人很少,偶尔在楼阁廊坊行走的小姐姐都低着头,很少说话也少看到笑容,整个岛上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这种情况,大概跟最近潭影落花宫的大变动有关,这下复杂的情况下自然没有什么人能笑得出来。 “走。” 师傅小声叫唤我,我连忙跟着它的脚步,小跑到一栋建筑后面,又探出头四处张望寻找十七的身影。 小岛说小不小,就算我没有见过它的全貌,也大概估算有六七个足球场那么大,要在繁杂的岛上找一个人并不容易,何况还不能够让人发现,我有点怀疑半个时辰够不够用了。 为了快点找到十七,我和师傅加快了在岛上搜寻的速度。 路过有点眼熟的露天澡堂时,听到里面的女人的嬉戏声,我眼红地想跳上围墙往里面看看十七在不在,结果被师傅用尾巴圈起来拖着走。 “别想着趁机做坏事。” “喵喵喵喵喵喵喵——(有什么所谓嘛,呃——)” 师傅用尾巴勒住了我的脖子,直到我拍地三下求饶才放过我。 找了好久,差不多把整个岛绕了一圈也没找到十七,我有点累地蹲在一条石柱后面歇息,而师傅跑到不远处一栋房子后面四处张望,仍然在寻找十七的身影。 忽然听到石柱后面有人的脚步声,我马上警惕地躲起来。往外一看,有两个潭影落花宫的小姐姐一边聊天一边从这里经过。 “已经三天了,大宫主到底去哪里了呢?” “大宫主平时不怎么露脸,说实话每次见到她我就挺害怕的,如果她不回来,我觉得......嘻嘻。” “别笑了,让人听到就麻烦了。” “不怕,这里又没有别人。” “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比起大宫主二宫主挺好的,虽然有时凶了点,不过很少会真的生气。不过就算大宫主修炼禁法,这也是我们门派的事,二宫主怎么可以联合外人来对付我们自己人呢?” “说起来,前天进来我们这里调查的人里面,有一个男人好帅啊。” “嘿,你该不会是对男人动心了吧?” “哪有~我就说说而已,我的心还是属于你的......” 两个小姐姐说着些无关要紧的事,眼看就要从这里经过,我赶忙收回头躲在石柱后。 然而一转身,我才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捧着一木盆的衣服,像是刚洗完澡出来一样,秀发湿湿。正站在我后面,傻傻地望着我,那双眼睛闪闪发光,就像看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一样。 又是肌肉姐贵?! 正是亮瞎了眼,还好我没有偷看洗澡成功! “喵喵喵喵!” 我被吓得大叫,赶紧撒腿就跑。姐贵一窜步就闪到我身边,用两根手指捏住我脖子后的皮,把我拎了起来凑到她面前打量,随即姐贵姐露出了骖人的可怕笑容:“好可爱的小猫咪~” “喵喵喵喵喵喵!” 离她这么近吓得我几乎要哭出来,太TM可怕了! 救命啊?师傅呢?那只蠢猫跑哪里去了?! 我拼了命扑腾想从这可怕的姐贵手里逃出来,不过都是徒劳无功,眼看姐贵就要亲过来,为了清白和男人的尊严,我做好了咬舌自断的准备。 正文 第九十章 磨镜少女不可自拔 这边的动静让刚才路过这里没走远的两位小姐姐听到,她们看到姐贵拎住我后,欢悦地跑了过来围着我打量着,眼里出现了跟姐贵一样心动的闪光。 “哇~哪里来的小猫,好可爱啊。” “岛上是不允许养宠物的吧?” 姐贵在她们面前,稍微严肃了起来,之前想亲我的动作也收了起来,尴尬地挠着头道:“我也不知道,是刚才在这里看到的,可能是从镇上游过来的吧。” 猫是不会游泳的,我想再次提醒。 一个漂亮的小姐姐,蠢蠢欲试地问姐贵:“可以让我抱抱这只猫吗?” 姐贵为难道:“可以是可以,不过猫烈得狠,可以会咬伤你。” 我立马向那漂亮的小姐姐露出了乖巧的一面。 虽然被抓住了,不过换个角度看,这也是一亲芳泽的好机会嘛。 我成功欺骗了那小姐姐的萌心,她一把将我从姐贵的手里夺过来拥入怀中,**似地嗲叫。我幸福地被埋在双峰之间,享受着挤压着我的柔软,还借机用两只爪子推了推两团肉。 漂亮的小姐嗲怪道:“好色的小猫呀~”又将我抱起来亲了一下我的脸。 另一个小姐姐也不甘落后,把我抢过来埋在我的胸部里,抚摸着我的皮毛说:“也让我抱一下嘛。” 享受着两个漂亮的小姐姐的服侍,我幸福得就好像在天堂,都忘记了来这里是干嘛的。 姐贵在一旁不高兴地说:“怎么在我手里的时候就没这么乖?” 没有抱我的小姐姐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我的脸,意外道:“你们看它的脖子上绑了一个小葫芦,好像是有主人的吧?会是谁呢?岛上又不允许养宠物。” “它的脸有几道疤呢。” “诶?真的耶,它以前受过伤吗?真可怜。” 她们又吱吱喳喳地交谈起来。 我因为看不到自己的脸,所以对她们说的疤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不过可能跟我被炸后留下的脸上三道疤相似,变成猫之后居然也留下来了。 “可是......这怎么办?岛上规定不许养宠物,它要是被发现的话,说不定会被扔出去。” 这一听,我就警觉起来。 对了,我来这里是找十七赔罪的,可没时间在这里浪了。 姐贵似乎在她们中辈份要高一些,建议道:“这种事只能交给内务主事处理,如果内务主事找到它的主人,大概会进行处罚。或者将它送到小镇,让它自生自灭。” 抱着我的那个小姐姐担忧道:“可是,内务主事那么冷血,我觉得她会把猫随手就扔到月潭里淹死。” “就算如此也没办法,没有特殊理由我们又不能够到镇子上......” 气氛变得有点糟糕。 好像不太妙,还埋头在柔软中的我已经没心情享受,满脑子又是被淹死猫的恐惧。 跑路!这种情况下只能跑路了! 我忽然挣脱开小姐姐的怀抱跳落到地上,在她们惊叫之际,我以最快的速度窜进楼房间的过道里。她们边叫唤着我边追上来,我马上一个转弯跑到楼道的拐角。正准备找地方躲的时候,突然从上方落下一条绳子......是一条长长的黄毛尾巴,将我缠住,并且一把将我拉到屋檐上。 姐贵和两个漂亮的小姐姐跑到这个拐角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我。等她们四处寻找的时候,我回头一看,拉我上来的猫正是师傅。 师傅“啪啪啪”地抽了我几下,恼烦地说:“只是一会没看住,你又去干坏事了,怎么就不能让为师省点心?” 我纳闷地捂住脸:“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冤枉啊师傅,我是被她们抓起来淫了一番,最后拼了命才逃出来的!)” “闭嘴,听你叫个不停就烦。” “喵......” 剩下变身的时间不多,师傅准备带着我继续在岛上找一会,我也正跟在其后面,忽然就听到屋子下面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诶?十七,我好像听到屋顶有猫叫。” “别想太多了,岛上又没有猫。” 我和师傅相视一眼,师傅用尾巴将瓦片掀开,我俩同时往下望去。看到一间装饰普通房间,里面有两张床,然后在其中一张的床上有两个衣衫不整的小姐姐。 十九压在十七身上,两人交缠在一起深情地亲吻。 “十七......感觉怎么样?” “有点,怕......” “让我把你的衣服都脱掉吧?” “这......唔唔......不要......要......” 十九用舌头强势地将十七的嘴巴堵上,双手不规矩地解着十七的衣服。尽管十七在作出轻微的反抗,但还是双手反搂着十九,任着十九对她肆意蹂躏。 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舌头分开,口水还连在一起。 十九迷乱地问:“还难过吗?” 十七轻轻地摇头:“已经没关系了,我最喜欢的人是你,十九。” “男人都是骗子,拜他所赐,我也终于明白到十七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两人又沉沦于欲/望之中,整个房间都充气了淫/秽的气息。 透过揭开一条缝的空隙,我瞪大了充血的猫眼,痴痴地看着这令人邪火燃烧的一幕,看得我猫生第一次硬了。 就在十七十九要进行更深入的交流时,师傅用尾巴蒙住了我的眼睛和嘴巴,我肉球拍打它以示抗议,这么精彩的时刻就算是师傅也不可以阻止我! 师傅似乎将瓦片摆了回去,然后将挣扎着的我举了起来,从屋桅跳到地上,又拖着我一阵快得惊人地奔跑,转折了几个弯后,它才停下来将缠住我身上的尾巴松开,才那么一会它就已经将我带到来时上岸那片沙滩。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我坐在地上愤怒地向师傅抱怨。 它爽快地给了我十八连抽,打到我倒在沙子上,猫脸都肿了。 师傅生气地说:“打死你算了,都因为你这个造孽的徒弟,害得她们都成了磨镜。” “喵喵喵喵!(磨镜好啊!)” 它一尾巴把我的猫头拍进沙子里。 “去死啊,你这个变态徒弟。” 我艰难地把头拔出来,抖了抖头上的沙子,才郁闷地对师傅说:“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我也很无奈啊,没想到她们会发展出这种关系......)”顿了顿,又道:“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现在回想起来,我见这潭影落花宫的女弟子一般都是一对一对行动的,她们之间说话就好像在打情骂俏。果然像潭影落花宫这种封锁式全女子门派,要出现一群磨镜才正常,不然怎么解决生理上和感情上的需要嘛。)” 师傅回想道:“修真界曾经盛传过潭影落花宫有许多磨镜之好的女子,本来为师跟大多数人一样,只当是谣言。不过现在看过岛上的风气,还有刚才的事情,似乎此谣言不虚。” 我欣悦道:“喵喵喵喵喵。(磨镜不是挺好嘛。)” 师傅懒得斥数我的奇怪思想,只道:“既然事而至此,也不便去打扰她们,就当事情已经完了,回去吧。” “喵~” 我跟在师傅后面,找到了来时那根木头,师傅把我扔上了木头上,自己也随后跳了上来。 尽管跟来时赔罪的想法有些出入,但是既然十七已经被十九攻陷,已经忘却了试剑大会上的被我戏弄的事,我也不便去干扰她们。如果往好一点说,或者我还促成了一桩喜事......这样说似乎有点扯。不过如果她们真的喜欢彼此的话,我还是想祝福她们,在个人观点上我对女同还是很支持的。 师傅催动着木头往镇上漂回去,我抱着一荡一荡的木头,享受着这种悠然的感觉。半夜月下和师傅一起“游湖乘舟”,还真是奇妙的经历。 木头漂到中途,突然我的身体出现白光,一阵要解体般的疼痛又出现,我知道变身的时间已经完结了,强忍了几秒疼痛后,我又变回了人类,没有一点准备就从小小的木头沉入湖里。 我慌忙游了上来大口喘气,为自己变回人类而觉得喜悦,拥有使用灵力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师傅坐在木头上问我:“快点把衣服穿上,不然你打算在这里洗个澡再回去吗?” 我捂住下面喊:“转过去呀师傅。” “切,你那小玩意还害怕被我看到。”它不屑地说。 趁它听我话背了过去,我赶忙从湖里跳出来用灵气踩在湖面上,又从小葫芦里把衣服拿出来穿上,一边穿一边哼着歌,而师傅在催促着我 忽然见师傅动了动耳朵,奇怪地往水下看。 “阿一,你有没有听到,刚才这下面好像传来婴儿的叫声?” “哈?” 我觉得师傅在逗我。 “水下面怎么可能会有婴儿?我什么都没听到,师傅你是听错了吧?” “应该是婴儿的叫声......可能是真的听错了吧。” 我等穿好衣服后,将清姬拿了出来背上。再看师傅,它还是对水下的什么声音有点在意的样子。不过湖底有婴儿叫什么的,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将师傅抱起放到头上,在夜幕下,踩着木头滑回小镇去。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广场舞和风流仙人 从桃花岛回来,师傅就跑去找师妹睡觉去了。我还是没有进客栈,就算师傅原谅了我,其他人也不一定没生我气。 我又回到了客栈的楼顶盘坐下来。 时至深夜,小镇上的灯光稀微,入夜之后这里变得非常寂静。晚风寒凉,吹在我的身上有点冷。我就坐在楼顶上,运起灵气调理身体,以求还没有恢复过来的身体能够回归鼎盛,明天的决赛能够多一点机会。 这一坐,就是坐到天亮。 亮光把我从闭目调息中唤醒,我从楼顶站起来,叉着腰眺望远方初升的红日。 离试剑大会开始还有较长一段时间,趁着时间充裕,我站在楼顶上练了几遍剑法和做了套体操,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了八成。尽管活动了一下还是会很容易疲惫,但至少能够跟别人打一场,而不是像昨天那样靠着下作的手段来获胜。我是个男人,也希望能够堂堂正正赢一场。 正做着体操时,发现街上有许多人驻足停步仰望着我,不知道他们看了多久,对我指指点点的。 “那仙人在做什么,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 “可能是在练神功吧?” “要不咱们也学学,说不定练着练着也能成神仙呢。” 有了一两个带头,其他镇民也跟着我的体操动作,弯腰踢腿,扭头扭屁股的。 我觉得好玩,做了一会体操后又试着练了套尬舞,动作更加妖艳,跳得更加欢腾。镇民也傻傻地照着我的动作做,路过的人在看到这一幕后也凑热闹地加入尬舞的队列里,人数越来越多,在大街上自觉地形成广场舞方阵,很是稀奇。 正当我带这个广场舞方阵带得满满的成就感时,突然脚下客栈的房间响起窗户猛然打开的声音,原榆老头从窗户探出光脱脱的脑袋,朝我这上面激动地喊:“大清早的干什么呢?!昨天刚欺负了个姑娘,今天在上面又蹦又跳的,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啊?!” 我正想反驳,不过原榆隔壁的隔壁房间也窗户大开,钱官姿探出头来,朝我上面喊:“住脚啦少爷!我睡得好好的都被你逼得忍不住起来骂你了!” 中间房间的窗户也跟着打开,柳兄探出头来,朝我劝道:“王兄,早上锻炼身体是好事,能不能请你到一边去跳?” 三间房的人都对我喷个不停,而下面的镇民也不跳,一副看戏的表情望着这好笑的一幕。我老脸越发红,实在没法在这里待下去了,从客栈楼顶一越,飞身到另一栋民宅屋顶,马上继续往前面的一栋民屋跳去,后面传来镇民们的呼声:“哇!果然是神仙啊!”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修真者的存在。 比赛在即,我无处可去,于是干脆早点去比武台看看,观赏一下月潭晨光,就从屋顶上跳到街上慢慢走到码头。 趁着没人,我又偷了一根木头将其抛到水面,踩着它滑水而行。 这小技巧现在越来越熟练,不知道御剑飞行是不是也是如此一种感觉。虽然想尝试一下御剑飞行,但无奈身上的软剑和雕刻小刀都不适合飞行。清姬虽好,但她肯定不会愿意我踩在她剑身上。 何况,我和她在这次试剑大会结束之后,就必须解除契约了...... 也不知道她对我们的离别有什么感想,会不会舍不得我,不过她肯定是更想回到红楹身边。 月潭湖水在晨光下波粼闪烁,来得太早了些,一路滑到桃花岛前的水上比武台都没有见到其他门派的人,连潭影落花宫的人也还没有到场。无所事事之下,我从浮木轻跳一下跳到比武台上,走到比武台中央环顾了一眼,空荡荡的。 曾几何时,我也像其他同门弟子一样,有来参加试剑大会然后一战成名的梦想。如今梦想已经半实现,只可惜跟目标有些出入,我是衰出名气那种。 今日的决赛不知道我的对手是钱官姿或是上弘,也可能两人都要打赢,但不管是谁我都胜率渺茫。 不过机会虽渺茫,我都想赌一把。 站在比武台傻发了一会呆后,发觉在这里实在闲着实在无聊,我就走回去将刚才踩着的那根木头捞了上来,坐到比武台边,拿出雕刻小刀对这根木头进行加工。 这木雕手艺越来越精湛,很快把一根废柴雕出了人形。 一个人在这里雕了许久木头后,比武台周围逐渐来了些人,我就坐在比武台边缘瞟了他们一眼,都是镇上的百姓。正愁着坐在比武台上太突出,我就从比武台跳下来踩着水面走向一个五十来位老大叔的小舟。 刚要开口问借个地方坐坐,却见大叔看到我时眼前一亮,惊道:“哎?你不就是昨天调戏仙女的仙人?!” “你居然认出来了?!” “昨天的比试我也来看了呗,那么多人面前调戏一个潭影落花宫的仙女,当然印象深刻!”老大叔颇自豪和热情地说:“厉害了仙人,原来仙人中也会有这么风流的仙人,现在镇上的百姓都在传你的事迹!” 看来我是给修真界抹黑了。 “借个地方坐行不?” 老大叔当即爽快地答应:“行啊!你们仙人说的话,我们这些小百姓哪敢说不?” “这话严重了哈。” 我笑笑地在舟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又问他:“叔,比赛好看不?” “好看,噼哩啪啦的,可精彩了!就是我有点倒霉,这几天比赛的时候不是有一个姑娘很厉害,一拳就能把人打飞吗?我每次都换地方,结果每次她都把人送到我这里!我都翻了三次船了!” “......这可够倒霉的。” 我心里已经知道大叔说的那姑娘是谁,当作不认识她地跟大叔继续聊着。 话到中途,但见他的表情有些苦愁,叹气道:“见你这么好说话,那我也不妨跟仙人你说句大实话,我们月潭镇的百姓比起看比赛,其实更担心你们会惹鲲神不高兴。” 鲲神? 我有点兴趣地问:“就是传说中,把月潭盆地当巢穴,藏身在这月潭湖底的大鱼?” “仙人啊,称呼鲲神为大鱼就失敬了呀,我们月潭镇全靠鲲神的保佑,十几年来一直风调雨顺。我们镇上的人是担心你们仙人在鲲神头顶比武,惹鲲神发怒了,到时我们镇上的百姓会被连累遭殃了呀。” 老大叔看来很害怕这种情况发生,而且似乎镇上的百姓都有这种忧虑。 试剑大会原来给这里居住的人带来了这种烦恼,这种担心我还是第一次从镇民口中听说。我也没在意,毕竟鲲到底存不存在都是个未知数,更别说是在这湖底了,如果是有的话应该早就出现了才对。所以像老大叔他说的那种事,应该是不可能会发生的。 老大叔非常热情,我就在他的小舟上坐下来,默默拿出削出人样的木头和雕刻小刀,一边聊着一边削挖这木头。 大叔好奇地一旁问:“仙人啊,你还会木雕呀。” 我下意识回道:“我老爸是木工,他教的。” 老大叔顿时惊奇道:“你爹不是神仙吗?” 比武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许多门派的人已经都来了。比起昨天,因为三大门派的大部队都撤了回去,看起来要没那么热闹。不过这正合我意,要是清玄道宗那群没素质的在这里,肯定又要喷我。 红楹和夜神教的人也来了,大概有许多人会想夜神教在昨天全员淘汰后彻底放弃试剑大会,说不定今天会不来。 虽说我也有这样想过,不过清姬和月铃还在我手里,红楹应该没理由放下它们不管就离开。况且她还没有还我钱,她要是突然就走了,我肯定追她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钱追回来。 樟叶、师傅、柳生他们就在隔着我几条小舟的距离,他们发现了我,对于我跑到别人家小舟的这种行为见怪不怪。柳生和郑云飞只是对我摇摇头,师傅和樟叶更是懒得瞧过来。钱官姿看来还对我有点怨气,不过已经不至于摆出揍我的架势。只有师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怪怪的,似乎想过来跟我说些什么。想到这几天以来老是有惹她们生气的地方,我准备比赛后再找机会哄哄她们俩。 没多久,辛含桃携绿蔷薇从岛上飞到特等席上。 绿蔷薇看起来有些疲惫和厌倦,而辛含桃神情有点怪,看来是在忧虑些什么事。 潭影落花宫的弟子随后出来,十七和十九也在其中。从外表看不出她们昨晚经过了怎样的洗礼,但仔细看看,她们似乎在偷偷拉着对手小手。 百合无限好,可惜生不了。 辛含桃站在特等席上,向台下的来人简单地说:“今天是试剑大会最后一天,按照规矩,我们潭影落花宫作为本届举办方会给予本届试剑大会的最后优胜者特别的奖励,希望晋级到最后的三位能够努力争夺,同时也为你们的门派争光。至于决赛的规则,因为晋级决赛的人里面有一个吃干饭的。为了不浪费大家时间,我决定,最后决赛为三人同台比试!”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三人比试,必有占便宜者 “咦?” 听到决赛要三人同台比试,我深觉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在场的人都对此同样感到非常意外,多人同台比试很容易有失公平。不过在试剑大会中并非没有先例,大师兄就在上一届试剑大会中试过以一敌四还赢到最后,从此一战成名。 台下议论纷纷,辛含桃又道:“这样的规则是为了不浪费大家时间,否则今天会再多两场无意义的比试。依我看来,相信就算这三人同台比试,也不会对最后的结果产生影响。” 众人大都释然、理解并默许了这样的规则,这意思分明就是把我当成打酱油的,懒得为我另外安排比赛。不过也好,作为真的是打酱油的人,这样的规则对我来说算是占了便宜,我还得多谢他们看不起我。 钱官姿和上弘已经跳上比武台,旁边的老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仙人,该上场了。” “好嘞!” 我将木头人收回小葫芦里,将小刀插到腰间的刀鞘。 正准备跳上去时,老大叔在后面语气有点古怪地说:“你若是胜了,我可以考虑将我的两个女儿嫁予你。” 这大叔的想法真有意思,对一个萍水相逢的提出这么诱人的建议。不过感觉他的两个女儿肯定是嫁不出去的恐龙,才想着用这不手段骗我入坑。 我回头对他笑道:“免了,我已经有意中人了。”说完便纵身一跳跳到比武台上。 今天,我必定要夺得试剑大会第一的荣誉! 我心里豪情万丈,一溜小跑来到钱官姿身边,讪笑地凑过去。 “小姿......” 她不悦地看着我,就算笨蛋如她,也马上看穿了我的打算。 “少爷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要是在比试里面遇到你我是不会故意认输的,最多就下手轻点不朝你脸上打。” 我摆了摆手,仍然笑得跟煮熟的狗头一样,讨好道:“不要你认输,就是想跟你联手,一起揍那个家伙。”我指了指上弘。 站在不远的上弘分明就看到了我在和钱官姿商量联手对付他,只是双手合掌默默地念着佛语,没当一回事。 台下的观众对于我光明正大勾结钱官姿嘘声一片。 “那个烂人又准备使坏主意了。” 钱官姿还是很不情愿地摇头:“少爷你到底要不要脸了?你以前不是这么没节/操的,昨天是那样,今天又想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我要堂堂正正揍那个混蛋,绝对不会答应跟你联手的!” 如果在以前这丫头或许还会听我的,不过最近我惹得她那么不高兴,现在根本没当我是少爷。 这个她不答应,我又另生一计:“要不你先打赢他再来揍我,我让你当沙包打,这样可以不?” 钱官姿苦皱着眉沉思了一下,才勉强点头答应:“好吧,反正我不管怎样都要揍一顿少爷你来消气,放在后面也没什么所谓。” 计划通,我给了她一个大拇指:“说好的,到时随便你揍!” 钱官姿也有样学样地回了我一个大拇指。 比武台中央的裁判姐贵对于我们两个在公然勾结很有意见,举起了锤子威胁:“别想着商量坏事,要是让我发现你们作弊,我就用这锤子砸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我和钱官姿拉开了一点距离。 姐贵将三颗护身灵珠分给我们三人,又简单地说了一下规则。 我拿着雕刻小刀在手中耍杂技,装作随时可能会飞一刀过去,在心理上给他的精神施加压力。钱官姿则是在搓着拳头在热身,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我们站在两边坏笑地望着上弘,上弘举着铁棍略有些迟疑地左右看着我们,看来还是在意我们一起联手对付他。 估计谁都以为我和钱官姿准备联手对上弘使坏,但既然已经答应了钱官姿,那我就没打算出手。钱官姿笑是因为她早就想跟上弘打一场来证明自己,我笑是因为已经想好了获胜的计划,虽然这个计划很对不起钱官姿。 “试剑大会第四轮决赛,开始!” 当姐贵宣布了比赛开始,最先动手的还是钱官姿,她一如既往爆发全力冲了出去。 上弘早有提防用铁棍横挡接下了钱官姿的拳头,哪怕是钱官姿这全力一拳也没让他后退多少。 紧接着钱官姿一连串狂风暴雨般打出的拳脚,都被上弘的铁棍严密地防守给挡下来,即使偶尔被钱官姿突破防守,他的第二层防御“金刚罩”也能够大大削减钱官姿拳头的威力。尽管刚开始时连上弘也有点招架不住钱官姿蛮横的力气和猛烈的攻势,但在钱官姿的一波爆发变弱后,他也开始抓住机会反击,仗着长棍的优势,在不停招架的空隙中给予钱官姿回击。 挨了两棍子的钱官姿退了回来又是甩手又是甩脚。 “痛痛痛痛,没想到你这个混蛋和尚这么硬。” 她用拳头和脚来跟上弘的铁棍打,毕竟是皮肉之躯还真难跟上弘硬碰硬,可以说是拳头打到钢板上了。但胜在她的拳套不是凡品坚韧得很,她更多的是甩了几下脚,双手看来并没有多痛,估计厢长老有给钱官姿下血本。 短暂地停息了一下后,她又重新爆发力量一股劲地朝上弘冲了过去,这次她只敢用戴着拳套的拳头来跟上弘打,气势和攻势上差了许多。 在试剑大会第一轮时,柳生就猜测过钱官姿的打法会被上弘克制,现在实际打一场看看,当真如此。 因为我就站在一边看他们的打斗啥也不干,一旁作为裁判的姐贵不爽地瞧了我一下。 我看钱官姿处于劣势,心里有点担心,我还想着他们两个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趁机上去占个便宜的,但是然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恐怕钱官姿就是败下阵来,上弘也仍然会有很多体力。 想来到底是不能够放任这种结果不管,我就拿起小刀,对准上弘就是一招“飞鸟投林”。小刀一闪,已经来到上弘面前。上弘本来见我没有动手,已经是全力应付钱官姿,但在这种情形下不知是偶然还是危机意识,居然在激烈的打斗中将铁棍斜侧一挡,将我抛出了小刀在千钧一发间击开。 姐贵怒瞪了我一眼,台下的观众本来看我站在一边啥也不干本来已经不爽,见我一出手就是使阴的,他们更加是在下面对我谩骂。 “败类!” “卑鄙小人!” “这样的人就不应该进入决赛!” 我接住飞了回来的小刀,因为被骂惯了也就没把他们的骂声当一回事。 钱官姿本来可以趁上弘被我干扰的时候,猛烈反攻一波,但她却没有这样做,而是退了回来,冲我喊:“少爷!不是说好不用你管的吗?” “我这不是帮你......” “再插手我就先来揍你了!” 啧,这叫啥,狗咬吕洞宾。 上弘那就是流氓打法,穿了件反甲的坦克,像钱官姿这种猛攻型对付上弘铁定要吃亏,还跟他客气什么。 钱官姿又冲上去跟上弘噼里啪啦地打起来,看他们的样子,估计在钱官姿的体力还没有消耗完之前,一时半刻分不了胜负。我站在一旁实属无聊,四处望了望,无意中往比武台外高架的特等席瞄了眼,发现绿蔷薇正盯着我,神情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走近特等席,朝高高坐在上面的绿蔷薇喊:“公主大人,赏根香蕉来呗。” 辛含桃瞟了一下,没管我,又继续观看钱官姿和上弘的打斗。 绿蔷薇脸上有些怨气,看来对我这两天现在才找她搭话表示不满。但这里人多她没法发作,随手就从特等席的水果盆上拿了一根香蕉扔给我:“拿去吃,别噎死了。” 我接住,得意地说:“谢公主!” 掰开香蕉皮,我转过身一边看着钱官姿和上弘的打斗,一边慢慢地吃着香蕉。 姐贵看我这模样又不高兴了,证据凶巴巴地说:“这位选手,请你认真一点!” 我浑在不意地说:“我很认真啊,只是对大成寺的出手,我同门会揍我。要是我对我同门出手,最先被打出比武台的那个肯定是我。无论帮谁对付谁都是我的错,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姐贵想了下,认同了我的观点:“那你快点认输。” 我选择无视她,继续吃我的蕉。 这么一会时间,钱官姿的形势变得更加糟糕,就算她天生体术奇葩,还是被上**大的防守能力下给反打了几棍,上弘并没有受多少伤,只是在体力和灵力上,两人都消耗了不少。 看形势有点一面倒的样子,再不出手钱官姿就要输了。 我又忍不住,将还剩下的半截香蕉往嘴里一塞,又将香蕉皮远远抛到上弘的脚下,准备再阴他一次。 但是上弘后退的时候无意中完美迈过了地上的香蕉皮,反而是不停进攻的钱官姿没注意地上多了什么东西,一脚踩到蕉皮上,身体失去平衡地被滑了一下。 观众都替她惊呼。 我心里大喊一声:惨! 被香蕉皮滑了一下的钱官姿还没摔到地上,就被上弘老贼趁机打了一棍,尽管钱官姿千钧一发间用拳背挡住,还是狠狠地打飞出来。 她在半空中翻腾,勉强平稳落地,惊魂未定地朝刚才踩到的香蕉皮一看,立马气极地望向我。 “少爷你干嘛?!” “误会啊!我是想阴那混蛋来着!” 要不是上弘趁她分神之际发起进攻,我肯定要被她追着打。 正文 第九十三章 过来,我给你加个buff 钱官姿跟他交手一会就退开,在拉开一定距离后拼命地喘着气。 像她这种暴力爆发流,体力消耗得更加厉害,如果短时间内不能获胜,那么最后她铁定要被上弘打败。 上弘也不急,想等着钱官姿喘过气继续对她进行消耗,只要保持这种乌龟打法,如无意外的话他肯定能赢,而他也有这个乌龟般的耐性。 这时,钱官姿做出了让大家都感到很意外的举动。 只见她将衣带解开,将碍事的道袍脱下,露出一身黑色的紧身武斗服。深呼一口气后,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像是在聚气凝神地运功,从她的身上泛起火红色的灵气,连肌肤也因为高温而变得通红,短时间内力量层次就像提升到金丹期那般,压倒性的气势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非常吃惊,连上弘的表情也看起来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这应该就是厢长老亲传的功法“烛火燃天”,还是第一次见她使出来。 “这次我要用拳头把你的乌龟壳打破!” 钱官姿竭声大喊,整个人就如炮弹一样轰烈地奔向上弘,连空气也腾起蒸汽,当先就是燃烧着雄雄烈火的一记铁拳。 见此上弘也不敢有任何保留,激发全部力量,全身闪出金光,举棍硬挡钱官姿这一拳。焰红的灵气和金闪的灵气交碰,当钱官姿拳头砸到上弘的铁棍时,一声轰然巨响,铁棍出现了深深的凹陷。上弘被钱官姿强横无比的力量打得飞身后退,用铁棍插在石板上刹出一路火花才得以停下来,看他难受的表情,估计是在这一拳之下受了内伤。 这在试剑大会中百试不爽的超强防守套路,被钱官姿用暴力打破。 几乎在那一拳之后没有停顿,钱官姿马上追了上去,上弘不敢再硬挡,侧身避开跳到另一边。 钱官姿反应极快,马上又追了上去使出一记扫腿,在上弘匆忙回避之际,她又使出“千击百破”。在一连串的进攻之下,上弘只能运起“金刚罩”和“降龙棍法”,举棍拼命地抵挡。但还是被钱官姿疯狂的进攻之下,先是“降龙棍法”被钱官姿打乱,“金刚罩”也随即在钱官姿两三拳之下打散,最后钱官姿半空中飞身一踢,将上弘踹到了比武台边缘,差点就掉了下来。 这般强大的爆发力,我也从来见过她使出,场上的观众更是被震撼得无以得加,纷纷高呼并给以热烈的掌声。 上弘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糟糕,他半跪在地上,手里的铁棍已经变得弯弯曲曲的陷进去十几个拳脚印,看起来十分骇人。虽然身上的护身灵气虽然没有变红,但他却嘴角流血,想来是用内劲挡了钱官姿最后那一脚所受的伤,要不然他此时应该已经输了。 另一头,钱官姿停止了进攻,分开大腿叉着腰拼命地喘气,表情看起来有些难受,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模样。 她身上火红的灵气消散,通红的肌肤也变归原来的模样。“烛火燃天”虽然强悍,但消耗也非常大,只能维持片刻。而且从钱官姿难受的表情看来,她还不能完全适应“烛火燃天”的后遗症。这就好比我嗑了药,跟朴弄影打完后那极端疲惫的状态,只是钱官姿还不至于那么严重,等会休息完后她还可以继续与上弘一战。 看到两人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我也是时候动手了。 他们两人都在稍作休战喘息,我一溜小跑,跑到离夜神教小舟很近的比武台边缘,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感到意外的红楹问:“大小姐,你的红绫够结实不?借我用用。” 她表情古怪地问我:“大蠢材,你想用它干嘛?” “你猜。”我坏坏一笑。 红楹往比武台上那两人望了一眼,以她聪明的脑袋立刻明白,便将缠在衣服上的红绫解下,走到小舟船头递给我。 我伸出手握住她的红绫,但是她没松开手,迟疑地问:“你有没有仔细想过,这样做对你真的好吗?” “我不会后悔。” 听我这么说,红楹扬起一抹笑意将手松开,诚心地说:“愿永夜之神保佑你。” 我没在意她说的这话,拿到红绫后,也不管其他人对于我向红楹借东西有什么想法,我径直地走到还在休息的钱官姿身边。 “少爷?” 她茫然地看着我和我手里的红绫,正要开口问时,我抢先道:“看你这么累,你转过身,我给你加个buff。” “什么包袱?” “你转过身就知道。” “哦。” 她乖乖地转过身,还在好奇我说的包袱是什么。 我用红绫将她的双手缠上,打了结,又蹲下来用红绫的另一头将她的双脚缠上。 钱官姿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着急地转过头来,试着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开,不敢相信地冲我喊:“少爷你在对我做什么?你干嘛要把我绑起来啊?不是说加个什么包袱吗?” 等把她的双脚也缠起来后,我站起来对她坦言道:“对啊,加了个捆绑buff。” “为什么啊?!”她几乎要哭出来。 “还能为什么,这样下去大概你会赢,那我就先把你除掉呗。” 听到真相后的钱官姿“哇”了一声哭了出来,倒在地上像虫子一样打滚,一边哭一边骂:“不是真的!你不是我的少爷!你没人性,你不是人,你个坏蛋少爷!我不要你了,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呜啊啊——师傅啊啊啊——” 形势出现大反转,明白到我在做什么后,无论是台上台下都对我这种行为进行了强烈的谴责。 “天啊,这世间居然这么卑鄙的小人!” “居然为了赢把自己人给绑了,这种人不配参加试剑大会!” “裁判!裁判!快判这个人下台啊!” 肌肉姐贵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对于这种情况作为裁判的她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是好。我又没有犯规,只不过是把一个笨蛋绑起来而已,就算她要罚我,我也有理可以力争。 我弯下腰,将还在地上像小孩子那样打滚哭骂着的钱官姿扛起来,走到比武台边缘。 师傅、樟叶、柳生、郑云飞、师妹,都在下面的小舟上铁着脸望着我。 师傅:“阿一,你不要再做些刺激为师的事,我的心脏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柳生:“王兄,请问你还有人性吗?” 我黯然回道:“忘了我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吧。” 说罢,双手将钱官姿举起来。 钱官姿还仍然在拼命挣扎和哭喊:“放我下来啊少爷!我不要,不要被扔出去!啊啊啊——”最后还是被我狠心粗暴抛给了小舟上的小伙伴们。 搞掂她后,尽管受到千夫所指,我的焦点还是回到比武台准备将上弘也除掉,这样我就赢了。 上弘还是一副扑克脸,沉着地盯着我,看来丝毫没有受到刚才的事的影响。 我将淬铁牙拔出,像是流氓恶棍一样,用小刀指着他喊:“老铁,现在就投降吧,不然我这刀子可不认人。” 上弘举起他那根已经坑坑洼洼的破棍,摆出了迎战的架势,道:“王施主,虽然小僧身上已有些内伤,但小僧若是败给了你,那就是连人渣都不如。” “靠!假和尚,很毒舌嘛!” 我冲了过去,趁想上弘受伤,了结了他。 上弘没有退缩,用铁棍稳稳挡住了我的小刀,出乎我的意料。 我又握着小刀迅捷地耍出一阵剑花,他持铁棍“乒乒乓乓”地接下了我挥出来的所有剑气,还能够游刃有余打出几棍,逼得我惊险地连连后退。 拉开距离后,我有点气地冲他说:“你丫的还有力气?!” “佛门功法高深莫测,小僧岂会那么容易就倒下?” 看他还那么气定神闲的样子我就气,我已经舍弃了男人的尊严,利用了钱官姿对我的信任来大大削弱他的实力。如果这样还不能打败他,我的一切努力都岂不是白费。 “老子跟你拼了!” 我将软剑也抽出来,左右开弓,冲上去跟上弘缠打。 上弘又使出了乌龟套路,我左手雕刻小刀用清玄剑法,右手软剑不时用“流风回声”和“灵蛇钻心”发起进攻。本以为这两招可以克制他,可几轮进攻之下,上弘仍然稳稳地挡住了我的剑。越打不过我越急,一时乱了心神,给他轻易找到了许多的破绽。 我惊疑之时,突然他发起了反攻,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迎面被他连捅了我几棍,每一棍的力量都超出我意料的强,将我重重击开。 我半空中翻了个身,落在地上打了个绊,摔倒在地上。 台下的观众都高声为上弘叫好,特别看到我这种小人想害人却反陷险境的情况,更是令人心情畅快。 我蹒跚地站起来,突然发觉体内一阵撕痛,嗑药的后遗症还没有恢复,在刚才那么大幅度的运动对枯竭的身体造成了二次创伤。痛苦让我弯下腰大口吸气,强忍着让自己保持状态,不然这样下去完全没法跟上弘交手。 忽然从身后的清姬传来了清凉的灵气,充满我全身,治愈我出现撕痛的地方,顿时痛苦消去了许多。 “谢了。” “认真点。” 我抬头往上弘一望,他完全没有被钱官姿打伤的样子,淡定地等着我继续进攻。 扮猪吃老鼠啦!这家伙肯定还隐藏了实力!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站稳了,老铁! 早知道这样的话,就应该让钱官姿继续跟他打一会,到时还真说不定谁胜谁负。现在先不说我有点残废,就算是全盛状态我都不觉得自己能够打败他。 没办法了,既然这样的话,只能够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没错!就像上次在正阳峰的海选赛那样,召唤出萝莉兽逼得郑云飞主动认输的“绝技”,就算上弘这混蛋再怎么混蛋,他也肯定没胆量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小萝莉出手。 就算被骂也没所谓,反正我在这里的名声已经够臭的了,反正我就是卑鄙小人,管它什么下作的手段,只要能够赢就够了! 我将小刀收回腰间的刀鞘,伸手将身后的清姬拔出。 正准备念剑咒将小萝莉变出时候,清姬却是突然在我脑海里说话。 “你还想靠那样的方式获胜?” 我愣了下,自暴自弃地说:“不然这种情况,你叫我还能怎么做?” “就算楹在看着你也没所谓吗?” 她这句话提醒了我,让我猛然想起红楹就在场边。 我朝她望去,红楹就站在小舟上望着我,双眼透露说不清的复杂情感。 自己问一下自己,我是为了什么才会这么拼命,如果是为了自己,就算是我也决不会不择手段去争试剑大会第一。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像大师兄那么威风,凭借超乎常人的实力堂堂正正打败对手,获得荣誉和他人的爱慕。只是,并不是谁都那么幸运,能有大师兄那样的天禀。 我不想当小人,只是脸早已经丢光了,就不在乎再做出其他丢脸的事而已。 但我唯独不想在红楹面前丢脸。 虽然现在说这话有点迟,不过我也想当一次爷们! 我左右握着软剑和清姬,挺起了胸膛面对上弘,有胜算的,还有一个办法! “站稳了老铁,我发起疯来连自己都害怕!” 众人为我这话感到怪异之时,我手持清姬狠狠地往着石板一捅,清脆的“叮”一声响,溅点火花。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装腔作势。”有人这么骂我。 我没在意,往右走了七八步,又一剑捅在地板。 上弘警惕地盯着我,他还是用那套乌龟打法,不打算主动找我,而是等着我过去进攻。 你就龟缩在那里等输吧! 我扬起邪恶的坏笑,一边望着上弘一边继续绕着比武台走,每到差不多的七步的距离就一剑捅在石板,每一击“叮”的声音都会响彻比武台。台上台下的人不知道我到底在搞什么鬼,都疑惑盯着我没有说话,在我绕着比武台捅了两圈他们还没有搞明白,上弘还是不准备上来跟我打。 静得只能够听到远方的雁叫,还有我不时剑击石板的回响。 直到洛水派的长明道人激动地喊出:“他在破坏比武台!” 众人茫然了一会,很快都明白过来。 又有人喊:“他想让比武台沉入水底!” 他们惊然发现我的计划而议论纷纷之时,我对他们抱以嘲笑:“现在才看出来,你们这些笨蛋,已经太迟了!” 早在昨天,我被原榆那老贼踢落水里的时候就发现,这水上比武台下面是靠着一排排捆绑在木头来让这石板比武台浮在水面上的。刚才我每捅一剑,都是为了让清姬的剑气穿透石板,将下方的捆绑在一起的木头的绳子切断。绕了三圈,比武台下绑着一排排木头的绳子差不多都切断。之所以还没有沉,只是差一个契机! 我叉着腰,扬起邪恶的笑容问上弘:“老铁,你的水相性好么?” 上弘发现形势严重,开始动身提着破铁棍冲过来,不过这时才主动进攻已经太晚了。 “给我破!” 我握着清姬,奋力地一剑捅穿在比武台中心的石板,清姬控制着比武台下方的湖水,形成一个顺时针水流大漩涡,将下面已经没有绳子约束的木头弄得乱成一堆。这个依靠木头浮在水面的比武台变得不平稳地起伏,连比武台周围停泊的小舟也因为大漩涡的影响而变得摇晃不定,甚至有船翻人落水的架势。 众人惊叫,慌忙地呐喊。 还听到有人抽空骂我:“那个人丧心病狂了!” 听到这样的形容,我心情异常爽畅。 叫你们骂我骂得那么开心,这下爽了吧?大家一起同归于尽!果然我王一就是个当反派的料! 上弘已经冲了过来,我松开清姬让她继续控制大漩涡破坏这个比武台,而自己飞身跳开避过了上弘的这一棍,在速度上他还是逊色许多。 我落到比武台的边缘,随着已经开始倾斜的比武台,笑嘻嘻地望着这得意的杰作,和比武台上的上弘、姐贵分站三角,一起缓缓湖底沉下去。 “你这混蛋!”姐贵咬牙切齿地瞪着我,她手里握着锤子的手也在颤抖。 我不屑地挠了挠鼻子:“诶?有规定说不可以破坏比武台吗?你们的比武台做工这么差,被我捅几下就沉了,这怪我啰?” 她还想骂我,比武台已经沉到湖里大片,我们三人各自给自己施个辟水咒后,不一会就连同整片拼接的石板比武台一起沉入湖里。不管上面的人因为清姬制造出来的大漩涡乱成一片,这水下面,还是我们的战场。 气泡从比武台和沉坠物中冒出,透过青蓝的湖水升上了湖面。 上弘踩着继续下沉的比武台,朝我冲了过来,由于水流的阻力,他的速度变得更加缓慢。 哼!在水里你还想赢我? 我抬起左手,小葫芦对着他就是喷出了一道强劲的水流,趁他持棍阻挡之时,我控制着水流推着我快速地绕过他,来到了还插在比武台中间的清姬旁边,蹲下来将她拔出。 “姬姐姐,是你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清姬拥有非凡的水相性,像这种大江大河的环境,我占了绝佳的战场优势! 上弘意识到在水下跟我交手还不妙,控制着水流让自己往水面游去,不过他的水相性和御水的能力跟我比起来差太多了,在水下他的移动能力只剩下三成不到。借着清姬的力量,我一下子就越过他,左右持剑拦在他的面前。 “想逃?先给我认输!” 我举着清姬就是劈了一剑,剑气连同水漩涡一起袭向上弘,他皱着眉举棍抵挡,但还是被水漩涡推往了水下更深处。 借着水流的推动,我又追了上去,来到上弘面前用软剑使出“残菊重缩”,千百道剑影袭向他。上弘又用“降龙棍法”和“金钟罩”抵抗住,但是招式在水下使用又缓慢了些。 “残菊重绽”使出后,我马上用清姬使出“湖光十色”挥出十数道强劲的剑气袭向他,上弘勉强挡下后受到冲击力的影响,被打得在在水中翻转数圈,难以将身体稳定下来。 我在水中灵活在绕着他转,寻找他暴露出来的弱点不停地偷袭。上弘吃力地举棍抵挡,我从四面八方给他施以的威胁,轻易突破了他的防守捅了他七八剑。至今他的护身灵气之所以还没有变红,只是因为“金钟罩”将我的剑的威力削弱许多。 比武台大石板从上方落到我们之间,将我和上弘短暂地隔开。 上弘近它比较近,离他比较近,用力一脚将大石板踢向我,然后想趁想游上湖面。我调整身体,双脚踩在迎面而来的石板上,借着它撞过来的力量跑了几步,往上一跳追着想着逃掉的上弘。清姬在水中凝造了一条水鞭,将上弘的脚缠住,我在这个空档里再次拦到他的面前。 “都说了,想逃先给我认输!” 我再劈出一道强横的剑气和水流,将上弘逼落水下更深处。 连喘息的时间也不给,我马上又追了上去一路压着上弘打,直至来到湖底。这里只有大片的淤泥,我和上弘的打斗还有砸下来的大石板将淤泥掀起,混浊了视线。 裁判姐贵跟了上来,在我们上方观察着我和上弘的打斗。 上弘还是处处被我压制,不时被我捅中一两剑,眼看护身灵气已经快要变红。 他再也按捺不住,在防着我的袭击的同时,无法沉着地对我说:“王施主,在这样的地方打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公平?” 我跳到他的上方举起清姬,汇聚全身灵力注入其中,对上弘怒喊:“别当人傻子!像你那么坑爹的打法你以为谁都会迁就你啊!既然你一味防守不主动进攻,那就别怪我抢占地形优势,老子是靠智商打败你的!” 清姬闪出了照亮了湖底的亮光,我奋力一挥,一条巨大的水龙从清姬的光芒中出现,凶猛地扑向上弘。 一阵轰动整个月潭的巨响,卷起汹涌的水流和污浊的泥土。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难道是我叫醒了大怪兽? 拼尽全力使出这一剑后,我的身体也到达了极限,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慢慢往湖面浮上去。 之前身体枯竭的后谴症还在,与上弘这一架打得我身体出现了有点严重的二次创伤,尽管清姬还在给我治疗,还是感觉疼痛不已。 但是痛与痛快并在。 我这辈子一直都被人打,还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打败过别人。 或者我并没有那么废柴呢。 “二师兄!” 忽然听到师妹在叫我,睁开眼一看,湖面上阳光穿透重重水层照射下来,部分的道门观众游到湖面下,似乎早在上方进行观战,而师妹就在其中,借着灵气的推动潜游到我面前。 我调整身体平衡,将清姬和软剑收了起来,接住扑到怀中的师妹。 她的水相性并不算好,我责怪道:“干嘛下来?等着我凯旋回归就好了。” 师妹鼓起脸说:“我就是有点担心你。” 我的心头一暖,摸着她的头欣慰道:“好孩子。” 师妹并没有因为我的嘉奖而感到高兴,反而生气地给了我鼻子一拳,把我打得鼻子酸痛欲泪。 她怨气冲冲地朝我喊:“你怎么就这么讨厌!” “哈?” 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自己明不明白什么,怎么就会惹她生气。 想追问师妹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樟叶和趴他头上的师傅也借着灵气游了下来,在我旁边停下。 师傅从樟叶头上跳到我头上,趴下来后问:“暂时不追究你之前做的坏事,现在情况怎么样?打赢了吗?”这只猫似乎挺激动的,比我还期待结果的样子。 “这个......” 我往下望去,上弘正被姐贵从混浊的湖底扶上来,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虚弱,护身灵气已经变红了。 师傅顿时惊喜地狂摇着尾巴:“这不是赢了吗?” 情况看起来虽然如此,我却开心不起来:“不好说啊,我把小姿绑了,还把比武台拆了,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她们可能会判我违规。” 众人了然,师傅尾巴垂了下来,失落地说:“说得也是,确很悬......要是阿一你能赢的话,以后其他长老再笑话我有你这样的徒弟时,为师还可以拿你赢了试剑大会的事来挽救一下颜面。” 我更加黯然,原来其他长老经常拿我当笑料。 忽然后面传来辛含桃的说话。 “我并没有看到你违反任何一条规定。” 我们回过身望去,看到辛副宫主就在我们上方不远,还是那张世上所有男人都欠了她似的表情。 不过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认同我获胜了? 我还在思考她这话有什么深意,只见辛含桃漂了过来,离我很近,让我有些紧张和不安。 “见过你几次了,你叫王一对吧?” “是在下。” 辛含桃扬起高傲而邪魅的笑容:“从试剑大会开始到现在,你总是让我感到很意外,还给这个无聊的大会带来了许多乐趣。”她抬起手,食指勾着我的下巴,凑得我更近,几乎就要碰到鼻子的程度:“正如其他人所说,你这个人卑鄙、无耻、下流、人渣,能做出一些只有小人才会干的事。但是我,很喜欢你这样可爱的坏男人......” 我傻眼了,连师傅、师妹、樟叶也都愣住了,对她凑得这么近勾着的我下巴这种行动也没及时作出反应。 这是怎么了?变态吗? 我就说啊,像我昨天在比武台对十七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她应该把我淘汰掉才对,之所以把我留到了现在,原来这个辛副宫主是个喜欢变态的变态! 她捏着我的下巴,诱惑我道:“再过一段时间,我打算一改我潭影落花宫的陈规旧俗,让这个保守的门派变得开放一些。到时候我说不定会招少量的男人进来,你愿意加入我们潭影落花宫吗?“ 说实话,这位辛副宫主是个美人,足以让任何正常男子动心。 她的邀请很诱人,让一个男人加入全是女人的门派,肯定天天都有“故事”发生,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我激动地握住辛含桃的手:“请让我现在加入你们!” “咦!” 师妹吃惊地望着我。 师傅用尾巴缠着我的脖子,懒郁的语气里带着些威胁的意味:“你是不是忘了为师就在你头上?”它一用力,我的头就铁定断了。 我松开握着辛含桃的手,痛心道:“请给点时候我考虑一下。” “不许考虑!” 师妹一个手肘顶我个肺,痛得我呼吸不能,弯着腰干张着嘴。 辛含桃对此只是笑意盈盈:“如果现在不方便,那将来如果有一天你无处可去,潭影落花宫永远欢迎你。” 这是立flag,我会来的,我一定会来的!作为一名热心人士,我有必要从肮脏的清玄道宗离开,去潭影落花宫引导那些在百合路上迷途的少女们,教导她们异性的知识和人类繁衍理论。 师妹护崽般把我和辛含桃隔开护在身后,用威助似的语气冲着辛含桃喊:“他哪里都不会去!” 辛含桃对于师妹这种表现理解地一笑,并不在意。 正在我思考应该如何跟清玄道宗和师傅、师妹撇清关系时,突然一声如婴儿哭泣般的鸣叫响彻了整个月潭。奇怪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师傅和辛含桃还有樟叶的表情都瞬间变得严峻。 我们朝下方望去,姐贵刚扶着上弘过来我们这边,声音应该是从湖底传上来的,但这遍布淤泥的湖底我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会发出这种声音。 一向懒散不理世事的师傅此时的神情也变得有些紧张,“昨晚没听错,这湖底下面果然出现异样。” 它将目光投向辛含桃,试探地问道:“这种声音,只能是那只东西,对吧?” 辛含桃的样子可以说是花容失色,应道:“不会错的,它醒来了。” 奇怪的婴儿哭声又响彻月潭,随同这声音的出现,湖底出现了轻微的震动,还有还有席卷整个月潭的汹涌乱流,铺在湖底的淤泥被掀起弥漫了大片湖水,湖中的鱼群四处乱窜,就好像发生大地震了。 四方八面冲突的乱流把我推得有点不稳,师妹水相性不好,死死地搂住了我的手臂。 按理说,我也算是个聪明人,在月潭镇生活的这段时间没少听说关于月潭下的传闻,看到这么大的动静就能猜出来她们所说的醒来的东西是什么。 “还真有鲲?” “有哦。”师傅在我头上解释:“为师活了几百年,数次亲眼见到次这条大鱼。大概在三百多年前,它来到这个地方,把这里当作它的巢穴开始沉睡。按照规律,它应该没这么快就醒来才对,可能是什么东西将它弄醒了。” 把它弄醒...... 该不会就是我刚才用清姬放大招把它吵醒了吧? 我没胆承认这可能是我搞出来的大祸,而这时鲲的叫声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整个月潭盆地都开始震动,湖水变得更加汹涌,形势非常不妙。 樟叶急道:“再这样下去,镇上的百姓很可能会遭遇大难,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它吗?” 辛含桃摇头道:“鲲之大,力量无穷无尽,动则天地异变,即使是当今三位大乘期的仙人在此,也怕难以阻止。”她又道:“请各位现在先与我上去,与我潭影落花宫和各派道友,一起保护镇上的百姓不受大难!” 樟叶、姐贵、上弘都应诺了,急忙尾随辛含桃后面游上湖面,保护镇民。 我犹豫了一下,将搂着我手臂的师妹推开,说:“你先上去帮忙。” “可是......” “听话!” 我难得对师妹的态度强硬一次,她愣了下后点头道:“你要小心。” “有师傅在,没啥好怕的。” 师妹还是不放心,但此时也不再拖拉,往上一跳快速地游上湖面。 等师妹游走后,趴在头上师傅才问我:“阿一,这是连大乘期仙人也不一定有办法阻止的事,你留下来能做什么?” 我大义凛然地喊:“上面有那么多百姓眼看就要遭遇大难,作为一名仙门弟子,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阻止这条大鱼祸害人间!” 这么严重的事,我还是没胆说很可能是我弄醒了鲲。但这毕竟是我闯出来的大祸,我王一虽然衰了点,还是做不出抛下自己闯出的大祸一个人逃掉这么不负责任的行为。 了解我为人的师傅自然没相信我的解释。 “你就吹吧。” 大半个湖底的泥沙开始升起,一只超乎我想象的庞然大物的形态逐渐显形,就在我脚下正对着的地方出现两颗巨大的蓝宝石似的光源,仔细打量之下那就是眼睛! 这家伙,起码有一公里吧......我说的是它的头宽。 看到这么超巨型的大怪兽,我的心寒了一半,感觉自己双腿都在发抖。刚才还说要阻止它,现在发现辛含桃和师傅说大乘期仙人也拿它没办法,那是真的。 “师师师师傅,真的没办法可以阻止这条大鱼?” “办法也不是没有......将它宰了就行。” 这么说就是等于没有办法啊!就算我宰得动,宰一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切下一片鱼翅。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你从未见倾国倾城的猫 湖底的动静越来越大,鲲动了动抖开覆盖在身上的泥土后终于显现出它庞大无比的身躯,从头到尾就占了大半个月潭,大得超乎我的想象。 我连在水下抵挡乱流都困难,师傅在头上劝我:“快离开吧,这个大家伙你是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本还想着将功抵罪,但亲眼看到鲲的巨大后,我才不得不放弃任何一丝侥幸的想法。 它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往上方有亮光的湖面望去。身上几片厚鳍缓慢地搧动,立马将湖底的一切东西都卷起来,湖水变得更加混乱和凶恶,一点也不看出以往平静的样子。 我往水面游去,想要先暂且撤退。然而这时鲲的鱼头部抬起,搧动鳍往上游。 我只是回头望一眼就被吓到了,这个大家伙的头正好在我正下方,一往上游就等于追在我屁股后面。它那双蓝宝石似的巨大眼睛离我越来越近,像是在看着我,又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这个“小东西”。 我拼命地加速,快速地穿过了两个到处乱窜的鱼群,但还是没这大家伙那么快,眼看它就要撞上来。 “抓住了师傅,我要飚车了!” “了得!” 我猛地转了个弯避免被鱼头撞个正着,同时清姬给了我施加了一个水屏障包裹着我。 鲲重重地撞了上来,包裹着我的水屏障和护身灵气削减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后散开,我趁这个机会在它粗糙的身体上打了几个滚,趴在它的下巴位置紧抓住鱼皮的褶皱才得以停下来。 大鱼继续往上游,马上就要冲出水面。 我死命抓着鲲的褶皱,扯开喉咙大喊:“师傅,我害怕!” 师傅趴在我头上,用尾巴缠住我的脑袋,无奈地回道:“为师早就叫你快点离开,你非要在那里说什么‘就算粉身碎骨也要阻止这条大鱼祸害人间’,那你现在倒是去阻止啊。” “是我想太多了!” 鲲冲出湖面的那一刻,巨浪升起,我也随着它冲了出来。 月潭波滔澎湃,湖面上大部分的人已经撤进了桃花岛里。而桃花岛被鲲巨大的躯体碰到,轻易就损掉一小块土地。幸好整个岛由一层绿光结界保护着并没有大碍,正在全速远离鲲出来的地方,免得挨第二下冲击。 少部分人没躲开鲲意外庞大的身体,侧是撞了个人飞舟翻,幸好其他实力高强的修真者已经赶过去救助,估计被撞的人里面应该没有普通百姓,他们肯定都被带到像桃花岛或是镇上。 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雷呜电闪,颇有发生灭世大劫的势态。 鲲从湖里冲出来后,还在继续往天上飞。它原来并不是靠游水,而是凭借着无穷无尽的灵力来让巨大的躯体上天下海。 我在担心师妹她们安危的时候,鲲似乎已经飞到足够的高度,忽然转了个弯继续飞,受到惯性的影响我一个没有抓牢就被甩了出去,从高空上哇哇大叫地往下坠落。而师傅倒是不慌不忙地踩在我的背上,淡然得很! 忽然一人影朝我飞了过来,快速地划过并抓住了我的衣服,让我避免了高空跳水的体验。 转过头一看,见红楹得意扬扬地看着我。 “刚才看到你和鲲从水里冒出来,就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又救了你一命,这次打算怎么报答我呀?” 对于她这个问题,我想都不用想就立马回道:“我穷得只能以身相许了!” “好呀!既然你这么积极,那你就嫁给我麾下的一个金燕族勇士吧!” “我不!”我想娶的人是你啊! 红楹坏心眼地笑了起来,张开了华丽的火羽翼在天空中自由飞翔,很快就来到鲲尾上方。 忽然她发现了我背上有只猫,吃了一惊的同时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便闭着眼睛随手将我抛向鲲尾上。我狠狠地摔了个摔,师傅平安地踩着我落地,红楹在最后收起了双翼落到我身边,跟师傅保持了些距离。 “痛痛痛,你就不能够温柔点吗?” 红楹踢了一脚还坐在地上的我:“我怎么就不温柔了?看来你这个奴才还需要好好调/教。” 随后她的视线跟师傅对上,收起玩笑的态度,恭敬地问:“想来您肯定就是大名鼎鼎的‘虐杀獠牙’王喵喵前辈吧?” 师傅踩在我头上,昂首挺腰自豪地说:“没错,正是本座!” 也就只有我看得出来,红楹在看着师傅时的眼神像在打什么主意,她后退一步故作歉意地说:“晚辈红楹,对毛绒过敏,还请前辈见谅。” “本座也见过不少对皮毛过敏的,反正我也不喜欢别人随便摸我,只要你别靠我太近就好。”话才说了两句,师傅却突然露出了些敌意,不太友好地问红楹:“据其他人说,你自称是夜神教的大小姐,木夙的女儿,对吧?” 红楹开始卖乖,露出人禽无害的笑容回道:“我爹爹的名字确是木夙,也正是夜神教的教主。” 师傅阴着脸道:“本座知道木夙有一个女儿,不过他那个女儿不是你。” 我愕然,红楹不是夜神教教主的女儿? 红楹意外地愣了下,马上又恢复如常:“王前辈连这么隐密的事情都知道,看来与我爹爹关系非比寻常。” “啊,虽然我已经厌倦了杀人,但唯一还想杀的就是他。”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傅这么认真地说出狠话,现在它这番表现,再结合之前种种,看来它跟那个夜神教教主木夙在过往有着很深的故事。 师傅又问:“你似乎跟我这个傻徒弟很熟的样子,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本来还曾经想过让师傅和红楹见一次面,没想到真的碰上面后会是这么尴尬的情况。我不想师傅伤害红楹,阻止师傅深究下去,便一把将它抱起来喊:“这种事情以后什么时候问都可以啦,现在得想办法对付这条大鱼啊师傅!” 我们在谈话间,鲲在绕着月潭盆地缓慢地转圈,时而长长地鸣叫,不知是何意。 天空的乌云已经积累成厚厚的黑云,一阵巨大的轰鸣后,倾盆大雨哗然而下,把我和师傅、红楹都淋个湿透,整个盆地都陷入厚重的雨幕中。 月潭湖水泛滥,有些地方已经涌入了月潭镇,镇里到处都是镇民惊慌的叫喊声。在这个危急关头,忽然月潭两端都出现一都高耸起来的墙壁,一堵是樟叶长老的金光墙,另一堵泥土墙应该就是云山派拥有“不倒城墙”之称的赵俊良所制出来的。两堵城墙从月潭两端开始沿途升起,逐渐将整个月潭包围起来,阻止月潭的湖水继续涌入镇内。 待在桃花岛里的各门派侠士,还有潭影落花宫数百位女弟子,都尽数出动御剑到镇上营救百姓。 大雨,仍然在下。 师傅看来还有事情要问红楹,只是这种时候实在不是问一些无关重要的事情时候,它也就没追问下去。 我害怕因为自己弄醒鲲而闯出这么大的祸,着急地向怀中抱着的师傅问:“怎么办啊师傅?好像这条鱼一直不走的话,这里的雨和洪水就不会停的样子。” 师傅解释道:“鲲是水相性的神兽,它一出现必定伴随着暴雨和洪灾。所以潭影落花宫前几代宫主才会选择驻扎在这里,一直以看守鲲为己任,没想到它也有解开封印的一天,肯定是什么人给它解的。” 应该不是我吧?我就朝上弘轰了一剑,应该不至于那么巧解开封印了吧? 红楹忽然插话道:“我刚才飞来时,发现丁曼岚就站在鲲的头顶上,如果鲲的出现是因为封印被人解开的话,那么那个人最有可能就是原潭影落花宫大宫主的她。” 果然啊! 真的不是我的错,是那个修炼禁法被揭发还被通缉的丁曼岚搞出来大麻烦。要是她的话,作为前任潭影落花宫大宫主懂得解开封印也不奇怪,而且趁着三大门派的大部队在昨天撤走之后才这样搞。她之所以这样做,分明是想报复才解开封印将鲲唤醒,完全不在乎月潭镇数千百姓的性命! 虽然这种危急的情况下想这种事有点不妥,不过,明明我就要获得这届试剑大会第一了...... 师傅从我怀抱中跳出来,走了几步,道:“这么恶毒的魔头决不能放走了,为师要亲自过去将她抓住,或是杀掉。” 师傅要动手了吗?我还没有见过耶! 从它身上泛起了金光,只是片刻间,一只小猫就化作人形从金光中出现。 她成熟诱人的身姿穿着宽松暴露的彩服,金黄蓬松的头发上是一双高耸的猫耳朵,长长的猫尾从裙下露出。她回过头眺了眼我们,那是倾国倾城的美貌,还有一对黄金瞳孔。 “你们别过来,碍手碍脚的,会很危险。”女子懒郁的声音也分外悦耳。 话不多说,只留下一阵香风,她就瞬间在原地消失,怕是已经到了数公里外鲲的头部,去对付那位丁大宫主了。 每次看到师傅幻化人形,都会让我脸红心跳,拜倒于师傅的猫爪之下。 红楹初次见师傅人化,作为女性中已经非常漂亮的她此时也呆如木鸡,良久才感慨地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喵喵可以幻化人形,却总是以一只猫的形态出现了。” 我师傅王喵喵,除了是一只好吃懒做的蠢猫,还是一个优雅高贵的绝代美人。 正文 第九十七章 中华田园猫痛宰大鱼 暴雨仍然在下,鲲仍然在月潭上空徘徊。 我和红楹已经衣衫湿透,两人的样子都有点狼狈。特别是红楹,衣服湿了后紧贴在她身上,将其婀娜的身材尽数显露。 发现我在偷瞄她后,红楹坦然地叉着腰任我看,这反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视线。红楹脸上扬起了坏笑,如果不是现在情况危急,她还会笑话一下我。 师傅的速度快得非常可怕,没一会我和红楹就远远可以看到鲲的鱼头那里紫光与黑光交碰,动静比雷呜电闪还厉害。 这么大的动静,鲲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它裂开数百米长的可怕巨嘴大声吼叫,音波令人震耳欲聋,并且产生的狂风肆虐着整个月潭盆地,一些地面上的物体还被卷上天空,四处乱飞。 师傅吩咐过我们不要过去,但我会乖乖听话我就不是王一,何况我实在很好奇师傅认真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红楹估计有与我同样的想法,和她默契地一笑,明白对方有着一样的打算后我们就冒着狂风暴雨朝鲲的鱼头快速跑去。 师傅的相基是罕见的阴相基,灵气是黑色。 而上次从潭影落花宫逃出来时我就看到过,丁曼岚的灵气是紫色的。 鲲头部那边黑光比起紫光就如同随时会熄灭的小火苗一般,让我不禁担心师傅会有被丁曼岚打败的危险。但师傅的招式向来以快狠为特点,不华丽但绝对致命,灵光势微也不能说明她处于弱势。 等我们赶到鲲巨大的鱼头时,远远看到师傅居然压倒性地对丁曼岚肆虐。 前任潭影落花宫的大宫主丁曼岚,如今遍体血痕衣服破烂,狼狈得连一隐秘的部位也暴露了出来,昔日的风姿和高贵荡然无存,从她身上流出来了许多血,但都已经被雨水稀释不见。 丁曼岚的神经绷紧,如同发疯了一般胡乱地挥着那把紫晶长剑。而在她身边还不时闪过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疾影,丁曼岚极力举剑和制造紫光的结界来抵挡的同时,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多了几道血痕。尽管她已经是苦苦地在支撑,若是选择逃走,必然被追上不止,还会给这极度危险的对手致命的破绽。 我和红楹为了避免被发现,趴在鲲身上偷偷望着她们的打斗,任大雨打在我们身上。 雨水沙啦啦的,红楹紧挨在我旁边小声地说:“王喵喵不愧是天下第一杀手,尽管同为化神期,修炼了禁法的丁曼岚已经是实力超群,但面对王喵喵也只有死路一条。恐怕就算当今三位大乘期仙人能制得住她,也必定不好讨。” 我也没想到,我家的土猫居然如此厉害,作为徒弟我除了惊讶,还为自己平时小看了这只蠢猫而觉得羞意。 丁曼岚的修为在修真界已经算是顶尖人物之一,很难想象如果师傅没有来这里,或是昨天就跟厢长老离开这里的话,现场还有谁能够对付得了丁曼岚。 我打趣道:“我派掌门赵无极那个老变态就是大乘期,平时在我师傅面前怂得很。” “据我爹爹说,赵无极曾与你师傅打过一场,略小胜一筹。” “真的假的?” “我爹爹认真说的,绝对假不了。不过爹爹也说,如果偷袭的话,你师傅还是有机会杀掉赵无极的。” “......我师傅倒没必要杀那老头。”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 不止是老变态隐藏得很深,我们清玄道宗貌似有很多实力跟外表不成正比的人。除了师傅和掌门以外,还有三长老雀见、五长老樟叶,其他几个长老也很难从他们不正经的行为看出他们深藏的本领。 保护的丁曼岚紫光结界终被击破,结界破开的一瞬间丁曼岚身上就出现十几处伤口,手脚筋脉尽数被割断,握在手里的剑掉在地上,整个人无力地仰头倒下,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师傅的身影终于显现,她站在丁曼岚身旁,十指都伸出了三尺长的赤红利爪抵在丁曼岚的脖子上,冷酷地说着什么,丁曼岚痛苦地笑着回了几句话,因为距离太远而听不见她们两人谈话的内容。 我和红楹起来跑了过去,来到时师傅已经和丁曼岚交谈完。 师傅将抵在丁曼岚脖子的爪子移开,一双黄金瞳瞧向我和红楹,有些责怪地意思说:“不是叫你们不要过来吗?” 我讨好道:“我这不是担心师傅您吗?” “你过来只会碍事。” “嘿嘿,师傅这么厉害,看来我是担心是多余了。” 走近看到丁曼岚的样子,我就笑不出来了。 躺在地上的丁曼岚用手背遮住了脸,雨水倾然而下,我看不见她的眼泪,但感觉她像是在哭泣。 丁曼岚身上有太多的伤口了,血痕遍布了她的身体。本来好歹也是一个妖艳的美人,现在如此模样让人看到了都不禁会替她觉得可怜。但想到她为了修炼禁法害了那么多人,现在还解开封印唤醒鲲来祸害镇上数千百姓的性命,这样的下场她罪有应得。 师傅大概也注意到丁曼岚在无声地哭泣,她冷酷地说着:“站得太高,陷于世俗,放纵了自我,忘了当初修道的本心,终是铸成大错,造就今天的因果。我派掌门赵无极革旧规,让弟子先经历百事再回归道心,尽管也出现过祸世恶徒,但留下的都是正道支柱。阿一,今天所见,你要引以为诫,日后莫被魔障迷了心,不然有朝一日,为师就是你的断头人。” 我听得懵懵懂懂,不太明白她的真意,但还是明白最后一句,如果我犯下大错,她就亲手了结我。 “别这样嘛师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乖,怎么会变成坏人呢。” “你都做过多少坏事了,你自己说。” “好像挺多的。” 丁曼岚现在虽然如此菒,但好歹有化神期的修为,就算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会死。 师傅大概是担心丁曼岚会反扑,她收起了爪子后凭空变出了一枚黑色大钉,抬手将已经丧失了意志的丁曼岚拉起来后,另一只手将大钉从她后背里拍了进去,丁曼岚痛得竭斯底里地大叫,倒在地上手脚剧烈地抽搐。 这么狠的一幕我看得害怕,浑身都抖了一下。红楹倒是很淡定,不知道是不是见多了这种事。 “这样她就没法使用一点灵气了。”师傅无情地望着丁曼岚。 现在师傅虽然搞掂了丁曼岚,其实形势并没有转好。 鲲依然在月潭镇上空徘徊,暴雨仍然在下,尽管有两堵长城抵挡着月潭湖水的入侵,但是倾盆大雨已经在镇内积了许多雨水,一些街市已经被淹,镇上悲惨的叫喊和求救声彼此起伏。 望着下方镇子的惨状,红楹痛惜道:“如果鲲不离开,就算有数百位修真者在场,镇子也必然会被淹没。” 我心里为自己的无力而极度难过,那么多百姓口中的“仙人”在这里,却只能看着他们痛失家园,不管怎么说也实在太没用了。 “阿一,接着。” 师傅抛给我一瓶东西,我接过一看,青花瓷的瓶子里有木塞堵住,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大概是仙药之类的。 “什么来的?” “碧池灵液。” “碧池液?!” 我震惊得无比复加,颤抖地问:“师傅,你居然有这种东西?”随即忍不住猜:“难道是师傅你的?”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为师突然好想抽你一顿。” 师傅不悦地摇了摇她的尾巴,还是没抽我,又认真地对我说:“你知道的,为师很穷不会有这种好东西,只是前几天来此地时,掌门老头吩咐过我在适当的时机将这东西交给你的,现在大概就是他说的适当时机。” 赵无极那老变态果不是盖的,居然送我这种东西,话说这到底是谁的“碧池液”? 师傅又说:“阿一,你不是清姬的剑主吗?如果借助清姬强大的水相性能力的话,应该可以使这暴雨停下来。” 我迟疑地将清姬从身背拔出来,不敢相信地问她:“是这样吗?” “我确实可以做到。” “你怎么不早说!下面都快被淹没了!” 清姬反而冲我说:“你没有足够强大的灵力供应我驱散雨云,我就算说出来又如何?” 她生气了.....还真有点怕。 师傅和红楹看着我跟清姬吵架,她又解释道:“你喝下那瓶‘碧池灵液’后就能够在短时间内拥有非常庞大的灵气,足够使用清姬来改变天气。” 原来是补充灵气的“碧池液”啊。 早知道掌门老头通天道知晓未来的能力,居然把今天会发生的事也算到了。 师傅又补充道:“但是注意,你体内的容器太小,如果不能够及时将灵气都用光的话,说不定你就会被灵气撑得爆身而亡。” “碧池液”居然这么危险?! 不过现在镇上的百姓陷入生死危难,再危险我也只能上了。 我问清姬:“灵气供应没问题了,那下一步要怎么做?” “就算有足够的灵气,但太低的距离我无法驱散这雨云,还需要飞得更高才行。” “还要更高?” 我仰头望着天空,茫然道:“可是我不会飞啊。” 我才话毕,一旁的红楹就张开华丽的火羽翼。 “需要飞的话,本小姐可以帮你一把!”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鲲之大,鹏之大 有红楹带我飞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不过我有些在意地说:“可是鲲还在的话,就算驱散了一次,雨云还是会再聚起来......” 师傅再次伸出她那可怕的赤红利爪:“宰了它就可以了,大鱼交给我处理,雨云交给你们。” 我和红楹都为师傅这么想法而惊异不已。 我怀疑地问:“可是师傅,这鱼辣~那么大,你能搞掂吗?” “呵,要比赛吗?”师傅脸上露出自信且不羁的笑容:“不敢说能把这大鱼的皮都剥了,不过在你们驱散雨云之前,把它重创到没法再搞事情为师还是能够做到的。” 好狂妄的一只猫! 既然师傅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她能够做到。 “事不宜迟,开始吧!” “哼。” 师傅笑了一笑,一瞬间就原地没了影,与此同时鲲的头部四处都溅出了血。 虽然小伤对鲲并无大碍,但是浅浅的伤口在以看不到速度在增加,引起鲲在感到危机的惊慌的鸣叫和狂乱的燥动,狂风暴雨在一时间变得更加剧烈。 看这架势,说不定师傅真能在我驱散雨云之前将鲲给宰了。 我对红楹道:“我们也要快点。” 红楹走到我面前,伸出双手缠住了我的腰,紧贴着彼此的身体,隔着冷冷的雨水和湿透了的衣服,能够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她突然这样抱紧我,害我忘记了心跳,紧张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要出发了。” 红楹仰起脸对我说,因为连她的脸太近,暖暖的香风吹到我脸上。 明明从后面抓住我就可以了,但她偏偏要用这么尴尬的姿势,就跟热恋中的恋人似的。红楹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还好玩地对着我坏笑,分明是在戏弄我。要是让她知道我在她面前会紧张,将来肯定拿这个弱点来继续耍我。 我脸红耳赤没敢继续面对她,假装镇静地仰起头望着天空,应道:“走起!” 红楹扇动火羽翼一飞冲天。 天空已被黑云遍布,雷声震震使我不禁担忧我们会被雷劈。 我用左手拇指弹开了药瓶的木塞,拿起来喝了一小口绿色的“碧池液”,清凉的液体流入我喉咙,迅速化作我的灵气被我的身体所吸收,没一会就充满了我的体内。 又用右手将清姬拔出举在上方,引来周围的雨水形成了一个水屏障包裹着我和红楹。清姬自主地吸走我身上大量的灵气,闪出了温和的青光,照亮了小片的天空。从她的剑身涌出一堆奇怪的咒纹,扩散开来在清屏障外再形成了一层结界。 鲲在哀鸣和暴动,我没空往下看,它恐怕已经被师傅的利爪切得不成样子。 突然感觉一阵酥麻,我知道雷电即将要来临了,连忙将灵气奋力地注进清姬里,清姬剑身上的清剑变得更亮。一道白光刺眼的雷电劈下来,重重地轰在结界上。我和红楹瞬间被电得全身酸麻,红楹差点把我松开,我也差点让清姬脱手。 “剑罡护主!” 我借清姬的剑气将余电从我和红楹身边驱走。 雷光消散,尽管略有麻痹并无碍,只是结界被轰出了个洞。 红楹微缓了下后又继续扇动双翼快速地往上飞,我又灌了一口“碧池液”供应灵气,清姬抽走我身上的灵气后迅速将结界修补原样。 离天越高,遭雷劈的频率越高,硬顶几波雷电后,我们终于飞到了足够的高度。 红楹搂着我在天上停下,我又猛灌了一口“碧池液”,灵气在体内汹涌地奔腾,全被我拼命地引导进清姬里。奋力将清姬朝天高举,清姬闪出的青光照亮了大片天空,宛如末世的景象很快就出现了变化。 雨势逐渐变小,雷声也开始平息,天上厚重的黑云被缓慢地地驱走。阳光从散开的黑云中间露出,照射在月潭湖面,那汹涌的湖水熄灭了怒意,开始回归平静。随着云散雨停,阳光的范围扩大,月潭镇也得到阳光的眷顾,洪水从镇上迅速退下去,整个月潭盆地如同被水洗过那般清新,一道虹桥跨越了整个盆地。 鲲在哀鸣,那一会的时间,它庞大的身体已经遍布伤口。 似乎已经明白了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鲲开始往盆地外浮游。它巨大的身体发出了白光,体型迅速改变,从一条灰蓝色的大鱼变成了一只金黄色的大鸟。大鸟扇动巨大的翅膀从月潭盆地朝太阳飞去,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等清姬的光芒收敛时它庞大的身躯在我眼中已经变成兔子大小。 危难得以度过,我疲惫地松了口气,瞧红楹瞟了眼,发现她看着大鸟远飞看得出了神。 此情此景,既是二人世界,她又没有一点防备......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错过就没有下次了! 我将清姬和余下的灵液收入小葫芦里,在红楹回过神的那一刻,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脸。 “我......” 红楹呆然地看着我,我鼓红了脸看着她,在这个关头却紧张得胸闷头晕,话到喉咙不出来。 大概红楹也察觉到我想说什么,她看起来有些慌乱,搂住我腰的双手也在微微发抖。 “大,大蠢材,你......不要这样......” 她的声音很小,目光不敢看向我,双颊酒醉般晕红。 我再禁不住,鼓足了勇气。 “红楹,我......哎呀!” 后脑勾突然被清姬猛敲了一记,痛得我迎面一撞,亲到了红楹的鼻尖。 红楹浑身抖了一下,身后的火羽翼突然消失,没有了浮空的力量我和她都从高空掉落。 我失声尖叫,等注意到红楹奇怪的表情时,才发现自己丢脸大了。 “嘻嘻嘻嘻嘻!” 憋着一肚子乐的红楹笑了出来,强忍着自己不要笑出丑态。 现在在玩高空自由落体,就算掉到月潭也肯定摔个半死,这个没心没肺的小贱人还TM笑! 我又急又气地喊:“你笑什么啊?!快飞啊快飞啊!我都快吓出尿来了!” “你要我飞,我偏不要!” “你这个贱人!” “嘻嘻嘻嘻嘻!” “啊啊啊啊——” 最后掉落月潭时,清姬用水障包裹着我们,除了心灵受到创伤外,身体并没有受伤。 我大字型地仰身浮到水面,望着这个跨越月潭的彩虹。 告白失败了呢...... 失败了也挺好,这么冲动的行为不符合我“谨慎行事”的人生准则,虽然我经常闯出事来。 红楹从水下游了上来,上半身趴在我的肚皮上歇息,又转头望向我,含笑地问:“大蠢材,刚刚在上面呢......你想跟我说什么?” “啊......想说你有皱纹了。” “你真损。” 笑骂了我一句,她闭着眼,安逸地把头枕到我的肚子上。 我任着她,也闭上眼睛,陪同她一起静静倾听月潭的水浪声,品尝危机过后的平静,仅此足矣。 “喂,大蠢材。” 感觉到肚子被红楹轻轻捅了捅,我懒郁地问:“干嘛?” “我有一个主意,这件事需要利用你,如果你不答应我不会勉强你。。”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睁开眼往她瞄去,看到红楹的表情很认真。 我不屑地一笑:“谁要被你利用,我是中了你的毒,不听话你话就会被毒死,不然我王一堂堂七尺男儿,一身正气侠骨仁心,你以为我干嘛要理你呀?” 红楹听后轻声窃笑,笑嘻嘻地说:“对啊,你中了我的毒,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给解药你了。” “说吧!你要逼我去干什么坏事?为了活命,我泼出去了!” 听了我的“豪言壮语”后,红楹看起来非常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望向它处,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我:“你,愿不愿意......”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女人与女人的房事叫兽 桃花岛在鲲制造灾难的期间,一破前例允许其他门派的人上岛集合,一些伤者也被送到岛上接受治疗。现在灾难结束后大家还是逗留在岛上,因为担心师妹她们的安危,我和红楹没多久后也来到桃花岛。 上岛后我和红楹就分开了,各自找自己阵营的人。 不过我没马上去找大家,在与红楹分开后,一个人跑到一片没人的桃花林里将清姬拔出,念了剑咒让她变成小萝莉。 小萝莉还茫然一片,不知道我干嘛要叫她出来,我粗鲁地将她拉过来按在身上,抬起手给她屁股一掌。 一边打一边骂:“妈的!这么好的机会都让你给搅和了!前几天跟朴弄影交手的时候,你不是答应了只要我没死就让我追她的吗?你说话不算数!还在那么重要的关头敲我?我让你敲!让你敲!” 小萝莉在挨了两掌后就哭了,哗啦啦地哭喊:“不是我!又不是我的错......” 怎么会不是呢?虽然样子变了,本质上还是同一把剑!御姐的时候我不敢动手,变成小孩子了我还不敢打么? 拍了七八巴掌后我才收手,小萝莉鼻子一抽一抽的,模样很是可怜。 打了小孩子后心情异常舒畅,我拉着她在岛上找人。 一路都可以见到其他门派人和潭影落花宫的人,只是部分潭影落花宫的女弟子在看到我时,突然表情就变得古怪,羞红地别开视线,不难猜到她们见过我在桃花岛裸/奔,毕竟我这张三道疤的脸太好认了。 在通往岛上广场的一条小径上,看到十七十九手牵着手迎面走来,与她们在这个时候遇见,彼此都感到意外。 她们都对我露出怒怨之色,想从我身边快速经过,但是我一抬手就将她们拦住。 “请等一下!我有话想跟你们说!” 见我如此诚恳的样子,十九不悦道:“想道歉的话就免了,你们这些男人那么坏,我不会原谅你,十七也不会原谅你。” 我内疚地低着头:“我知道我是个人渣,不过就算你们不原谅我,我还是想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十七和十九的表情稍缓,就算嘴巴上说不原谅,但实际她们应该多少还是原谅了我一点点。 十九装作冷淡地说:“没其他事的话,我们要走了。” “有有有,这把剑忘记还给你了。” 我从小葫芦里取出一把长剑,这正是与十七比试时,她没拿走就哭着跑掉留下的剑,一直留在我葫芦里忘了归还,现在我双手将其承上。 十九代十七接过了剑,两人准备离开。 “还有一句话!” 我真诚地伸出双手,拍了拍她们两个的肩膀,脸带笑容语重深长地说:“祝你们幸福!” 两人都意外地愣了下,随即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顿时红了脸吱吱唔唔不知该说什么,似乎想掩遮但那样又会显得作贼心虚,羞得她们说不出话来。 我本没有恶意,看她们这样子后,又忍不住戏弄地说了一句:“如果对房事不了解,你们可以随时来问我。虽然我不是女人,但是我王一饱览诗书,对这方面也算深有造诣,只要懂得技巧的话,其实两个女人也可以很快活.....” “啪!”的一声,十九狠狠甩了我一个巴掌,在我捂脸痛嚎之时,十七走上来一记断子绝孙脚,踢得我捂档跪惨叫。 十九生气地骂了一句:“果然男人都是垃圾!”两人便气愤地从我身边离开。 不讲道理啊,我是真心希望她们能够获得“幸福”! 蛋痛得厉害,我跪在地上好一会,小萝莉过来安慰似地拍拍我的头。 站起来后,连想走得正常点也难,步履蹒跚地走在路上问了两个人,没一会就在桃花岛的广场找到了大家。 师妹正在用木相性仙术给一个小腿流血的大叔治疗,柳生他们都在旁观望。仔细一看,那大叔正是今天比试还没有开始前同意我坐他小舟的那位,他看来是在这次大混乱中受伤了被带到这里进行治疗。 师妹的木灵手镯里那只木灵也出来帮忙,化作一团绿光缠着大叔的小腿转。大叔一直紧紧地盯着师妹看,应该伤得没多重。在接受了一会的治疗之后,大叔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果然师妹还是更擅长一些非战斗类的道法。 大叔站起来后,对师妹和大家都是一脸怨气,哼着鼻子就离开,态度可以说是恶劣。 我拉着小萝莉走了过来,见我平安出现大家都很惊喜,钱官姿拉着我的手兴奋地喊:“少爷少爷!你又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被刚才那条大鱼吃了呢,吓死我了!诶?为什么你脸上好像有一个掌印?是被上弘那滑头用大成寺的掌法打到了吗?”看来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我将她绑起来扔出比武台的事。 “我怎么可能会被他打到,刚才有只蚊子在脸上,我自己打自己的。” 暂且将刚才的事略过,我指着刚才离开的大叔,道:“大叔怎么会这样,都给他治好了伤,他应该没理由这么冲才对呀。” 大家的表情看起来都有些哀伤。 郑云飞解释道:“因为我们是他们眼中的仙人他才对我们生气啊。” 郑云飞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记得那大叔他跟我聊天时也说过,最担心我们这些仙人在月潭上面比试会惹怒湖底下的鲲神。如今鲲确实是怒了,还给月潭镇带来了灾难,就算其实这不是我们的错,但也间接与我们有关。比若不是我们让丁曼岚逃掉的话,鲲就不会醒来制造出祸害。 其他门派大可不必理睬月潭镇民的想法,但潭影落花宫今后在这里的待遇估计会糟糕一些。 “阿一。” 土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跳到了我头上趴着。 我往上瞧问:“师傅,宰完大鱼之后你跑哪里去了?” “去把丁曼岚交给辛含桃了,潭影落花宫的人交给潭影落花宫处理比较好。” “哦——一直找不到你,我还以为师傅你被大鸟叨走了。” “你的脑袋锈逗了。” 师妹问到我和师傅在与她分开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我便替师傅讲了,鲲出现后我们爬到鲲的背上,师傅打败了丁曼岚并捉住了她的事。众人都对这只蠢猫刮目相看,毕竟很难从外表上看出来这只猫会有这种能耐。只是钱官姿一再揪住我,质问我跟红楹的关系怎么有点奇怪,我百般掩遮,柳生都对我投以暧昧的笑容。 就在我准备吹一下自己用清姬驱散了雨云的威风事来转移话题的时候,樟叶和赵俊良从天而降,各自回到自己的阵营,看樟叶样子有点疲惫。也难怪,支撑那延绵数里的金光长城换挡了洪水那么久,哪怕是樟叶也得元气大伤。 这时辛含桃从岛里的一栋大殿走了出来,她召集广场上各门各派的人像是有话要说,我们几人也跟着其他人聚集了过去。 辛含桃收起之前不恭态度,诚恳地向大家说:“感谢各位今日出手相助,不仅保我潭影落花宫不被鲲所毁,更感激各位保护了镇上百姓,此情义潭影落花宫会谨记在心,将来有需要潭影落花宫帮助的地方,我们必不会推却。” 清宇仙宗的书剑流奉承道:“济世救人是本份,正道门派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事,辛宫主何必向我们道谢。” 像书剑流那般跟辛含桃客套的人不少,一时纷闹扬扬,对辛含桃的称呼连“副”字也省下了,直接称为“宫主”。 很快就有人问:“可是......这本应封印在月潭湖底的鲲,怎么会突然出现造成此难?” 辛含桃往后招了下手,两名潭影落花宫的弟子将一个被枷锁铐着双手双脚的女人带了出来,许多人没看出来这人是谁,但我还是认了出来,这是换过一身粗布麻服披头散发的丁曼岚,身上遍体的伤口是最明显的特征。 “是丁曼岚!” “她什么时候被抓住的?” “原来是这魔头造的恶事,难怪鲲会被放出来!” 众人议论纷纷,很容易就猜出了前因后果,对着丁曼岚就是一阵痛责指骂。 毕竟丁曼岚也是潭影落花宫前大宫主,众人也没敢骂得太厉害。辛含桃只是将她带出来一下,就让手下弟子将她带了回去。看丁曼岚面无表情如同死灰的样子,想来已经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等丁曼岚被带走后,辛含桃又说:“辛某要向在此事中作出巨大贡献的四位大侠表示特别的感谢。” 她向站在人群前的赵俊良深深地鞠了身,又向这边樟叶鞠了身,敬道:“两位英雄各筑起半边高墙将月潭包围,阻止了洪水涌入镇内,避免镇子被毁,避免毁百姓被洪水卷走性命,实乃大功大德。” 这事大家都看得见,连连跟着称赞。 赵俊良冷淡地抱了一下拳不作多说,樟叶笑笑地说了两句谦虚话。 议论稍停下来后,辛含桃朝我这边鞠身,道:“鄙宫前宫主修为极高,若要行凶我等都难以将其捉住。全靠隐世多年的‘虐杀獠牙’出手,方才能够将其捉拿归案,避免再祸害世人,此事乃是大功。” 众人愕然,有些人看向我这边时一脸茫然,似乎根本不知道辛含桃口中的“虐杀獠牙”是谁,有些年轻小辈还以为辛含桃说的是我,让一些人都傻了眼。 直到识货的长明老道吃惊地指着我头趴着的土猫,激动地喊:“难道那只就是王喵喵?!” 正文 第一百章 最后的胜者 长明道人一喊,其他人方才醒悟过来,瞠目结舌地打量着我头上那只懒猫,很难相信它就是传闻中的“虐杀獠牙”。 师傅懒郁地摇了一下尾巴,向众人打招呼:“不用怀疑,我就是王喵喵,才这么短的时间,认识我的都没几个了。” 认识它的人确实不多,但是老一辈向它投来钦佩目光的却有不少,看来师傅曾经在修真界颇有威名。 众人惊讶的情绪未消,辛含桃又朝我这边鞠了身:“最后,要感谢王喵喵的亲传弟子王一,他用清姬驱散了雨云,避免洪水泛滥淹没镇子,年少英雄,将来必定前途无限。” 这下可让人大跃眼镜,辛含桃最后感谢的人会是我,连我自己也很意外。 “他居然是王喵喵的徒弟?” “王喵喵怎么教出这种败类?” “能够驱散雨云,难道他隐藏了实力?” “王喵喵的亲传弟子,那他岂不是那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王师恩的师弟?” “难怪啊,原来是王师恩的师弟,那肯定是隐藏了实力!” 一时间众人对我议论纷纷,各种猜测都出现,害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把我跟大师兄拉到一起比较,这是令我讨厌的事。我就是我,跟那个虚伪的家伙有个毛关系。 师傅纳闷地从我头上跳到师妹头上,抱怨道:“干嘛要特别提起你是我徒弟,净说一些多余的说话。”看来它又觉得我害它丢脸了。 听着他们小声的议论和不可置信的目光,我一扫以往的变态,装作正气凛然地喊:“解救百姓于危难之中,乃是修仙者之本份!我王一本事没有,这份侠心还是有的!虽然驱散雨云需要顶着天雷而上,可是需要我出手的时候怎么会含糊?哪怕是被天雷劈个粉身碎骨,只要能救到一个人,我王某人就在所不惜!” 我这番话说得浩气回肠,现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一些太年轻的小伙激动得连声叫好,连潭影落花宫的妹子也向我投来痴迷的目光,似乎忘记了我在试剑大会的种种丑态。 熟知我为人柳生他们一行人都笑而不语,钱官姿更是“呸”了一声,看她嘴型像是说了句什么吹牛什么的。 我连抱几拳,掌声渐消,辛含桃道:“此次试剑大会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不过既然由我潭影落花宫举办就应该有始有终,虽然这种情况下没法做得体面一些,但相信各位道友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得到众人并不介怀的回复后,辛含桃又道:“此次试剑大会中远道而来参加试剑大会的各门弟子都表现得十分出色,我潭影落花宫准备了对培基炼气颇有好处的‘葬花酒’,赠予在场各位仙界未来的栋梁。”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人,很快就有十几个女弟子用托盘捧着一瓶瓶的东西出来,分派给在场的每个年轻的弟子。看那些老家伙们的意外表情,这葬花酒似乎挺贵重的。对外人脾气不怎么好的辛含桃送出么好的东西,我猜她如果不是真心感激大家,就是可能打着什么主意,比如她即将继任潭影落花宫所以提前讨好各门派......我也就是瞎猜。 我也得了一瓶葬花酒,和许多得到酒的人一样,打开木塞嗅了嗅,酒香和灵气浓郁,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干了。 柳生握着酒瓶拍着纸扇喜道:“好酒!这趟没白来!” 有酒即喜,现场喜庆一片,有些嘴馋的已经小尝了一口,马上就变得如痴如醉。 我将葬花酒收起来,若今后有一天跟朴弄影那个混账相遇,我要让这酒诱/惑他,要叫我一声“大哥”才给他喝一口。 派酒的弟子撤开后,辛含桃满意地看了高兴的众人,又看向我,有些玩味地说:“此次试剑大会之中,有一人虽然两次靠运气获胜,又用为人不齿的手段赢了一场比试。但以炼气期的水平突破重重难关,在最后关头凭借着机智和实力夺得胜利,又能不畏危险驱散了雨云阻止了洪水泛滥,我认为他有足够的资格获得此次试剑大会的试剑之星。” 众人看向我,细声议论之下,虽然也有部分人对我抱有些许意见,但在这件事件后已经对我刮目相看,没有人出言反对。 辛含桃见大家都不反对,就向我示意:“清玄道宗弟子王一,你过来吧。” 诶嘿嘿嘿! 倒霉了半辈子,我王一终于也有今日啊! 钱官姿拍了下我,欣喜道:“去吧少爷!” “嗯!”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我昂首挺胸走了过去,迎接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光辉的时刻。向辛含桃抱拳行礼,又转过身向其他人行礼,清了清嗓子道:“王某不才,侥幸夺冠,今后必将加倍努力,方才配得上今日殊荣!” 响起好一番掌声,我又回过身面向辛含桃。 她含笑地看着我,小声地说:“你的口才很好。”她又从手背上解下一条银白的手链,不知何意。 “此乃是我的随身法宝,谓曰‘漪链’,用罕见的‘水玄银’所制,坚不可摧又可伸缩自如,乃是水相性法宝中的佳品。本来这并非是试剑大会的奖品,不过我见你擅长水相性道法,这‘漪链’在我手中又极少用到,若不嫌弃,这作为试剑大会第一的奖品如何?” 嫌弃倒没嫌弃,听她这样说这手链似乎是非常高级的法宝。只是刚从她手上摘下的女子饰物,她又作为一派之主,公然送出这随身饰物似乎有点不合适吧?不过环视了周围人一眼,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正要道谢接下之时,辛含桃向后示意一下,后面潭影落花宫的人散开,一个几个女子护卫着绿蔷薇出来。 绿蔷薇仍然一副圣女打扮,步调徐徐有礼,在人们的低声惊叹其圣洁不可玷污之时,她脸露慈母般的笑容来到我面前,首先就温柔地说了句:“恭喜你获得最后的胜利。” ......这个笨蛋任性的公主,居然在我面前装圣母。 我憋着没有笑出来,但表情一定很丰富,害得绿蔷薇的笑容中透露着怒意。 搞不明白她干嘛出现在这里,而辛含桃在一旁解释道:“绿苗公主想亲自为此届试剑大会的优胜者戴上手链,王一你就接受这绿苗国内尚高的荣誉吧。” 什么尚高的荣誉?!让她给我戴?怎么好像我比这笨蛋公主还低一等的样子! 我盯着绿蔷薇看了一会,见她还是那么圣母婊,她绝对是故意来打压一下我嚣张的气焰。 尽管万分不情愿,但在这种时候,我也只得在绿蔷薇面前半跪下来,抬起左手憋屈地说:“承蒙公主看得起,王某任君处置......” “王大侠真是幽默。”她慈爱地说道。 辛含桃将漪链交给了绿蔷薇,绿蔷薇拿着手链还装作圣母的脸上略有些高兴,俯身给我的左手腕佩带上这条手链。可是她弄了几下也没给我戴成功,脸上的表情有些慌张和尴尬,原来她根本就不懂得怎么戴。 我趁机报复她,小声地笑话道:“果然是个笨蛋。” 绿蔷薇气得怒意露于颜,辛含桃及时来指导绿蔷薇怎么给我佩戴上,她最后意思地说了一句:“愿夜母保佑你。”便不顾其他人奇怪的目光,蹭怪地瞪了我一眼后,和几个保护她的女弟子退到一边。 气坏了这个笨蛋公主,我心情异常舒畅,站起来后笑嘻嘻地向辛含桃说:“承蒙辛宫主看得起,厚礼相赠,王某一定会将此链当成传家宝一样好好保管!” “传家宝就不必了,你用它来儆恶惩奸就是最好的用途。” 我乐呵地笑了笑。 现场气氛大好,我偷瞄了人群中的红楹一眼。 红楹从人群中走出,又挂起那自信的笑容地转过身对众人说:“打扰一下,既然现在试剑大会的最后胜利者已经出现,不知道各位是否想起了那件事呢?” 看到红楹出现,尽管经过解救绿苗公主一事后,人们没有一开始时对她夜神教那么讨厌,但反应还是有些冷漠。 有人问:“忘了什么?” “哎呀?真的忘了吗?”红楹古灵精怪地说:“那我重新提一下好了,在试剑大会开幕当天,我代表夜神教曾向各位定下的一个约定:若我夜神教的人能获得此次试剑大会第一,那今后的试剑大会也有我们夜神教的一席之位,想起来了吗?” 书剑流马上就嘲讽道:“你们夜神教不是已经全部都输了吗?” “不不不。”红楹摇了摇手指,得意地说:“我们夜神教的人拿到了最后的胜利。”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 被几十道怀疑的目光盯上,我也是时候开始表演了。 我一把红楹拉到身边搂住,向众人大声宣称:“各位,实不相瞒,其实我王一和红楹早已经结为夫妻!”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红楹亲昵地搂着我的手臂,大胆地向大家说:“众所周知,清姬一向由我爹爹保管,我爹爹木夙就是因为已经认同了我们两个的婚事,所以才会将清姬赠予王一,也就是说王一早已经是我们夜神教的人。” 众人哑然之际,我向师妹身前的小萝莉招了招手。 “闺女过来。” 小萝莉欢快地跑了过来,抱住了我们两个的大腿,乖巧地大喊:“爹~娘~” 我将小萝莉抱起来,一家三口幸福地靠在一起,对众人说:“这个就是我们的爱情结晶,名字叫王萌萌,今年已经六岁了。” 这下连师傅也张大了猫嘴,失了魂地望着我们。 红楹脸上洋溢着甜蜜表情,得意地对在场的人说:“所以这场比赛应该是我夜神教和清玄道宗的胜利。” 试剑大会篇 第一百零一章 白学现场 半个时辰前,红楹向我提出假扮夫妻这个计划。 我好歹也是个聪明人,明白到这样做会招惹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被逐出师门也有可能,不过我还是义无反顾地答应了。因为“我中了她的毒”,哪怕刀山火海也得陪她闯。 在我和红楹表明了这个虚假的关系后,没一会,他们就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激动地开骂。 “原来你们两个一直在演戏骗我们?” “王一,你这个清玄道宗的叛徒!” “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大的孩子......王一你个败类!” 预料中的骂声一片,刚才还称赞我的人,现在都有着冲上来揍我的势头。 好不容易获得的些许好名声,这么快又变回一个人人喷骂的人渣,我的心情有些不好受。果然我还是更适合当个反派,什么狗屁大侠的,有个屁用! 师傅从师妹头上跳在地上,慢悠悠地走过来。 它的表情却有些危险,语气冷酷地问我:“你这个孽徒,真的打算做出背叛师门的事吗?” 其他人怎么看我都没什么大不了,唯有师傅,这种事情恐怕即使是和我关系如亲人一样的师傅也会生气,就算把我逐出师门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无法退后,大声辩驳道:“我没有打算背叛清玄道宗,我只是和红楹相爱而已!” “闭嘴!”师傅生气地说:“难道你不知道,为师有多讨厌夜神教吗?!” “师傅你才是不知道!这是我的爱情,跟师傅讨厌谁没有关系!” “阿一,你......” 我拍着胸口,搂着红楹理直气壮地对师傅喊:“清玄道宗弟子规第四十五条:只要双方年满十八岁及以上就可以结为仙侣,不论男男还是女女,不论巨/乳还是贫/乳,不论人/兽还是人/妻,不论是兄贵还是姐贵,不论同门还是别的门派,只要有爱都可以在一起!因为爱一个人是自由的!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是自由的!” 自从赵无极继任清玄道宗掌门后,清玄道宗就成了很开放的地方。既然自家门派都没有限定我跟谁在一起,那其他门派的人更没有资格在这方面约束我! 在场的人都镇住,安静得甚至有些诡异,师傅被我如此顶撞回去还是第一次,猫脸上露出一脸呆痴相,连怀中的红楹也痴痴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着气,将这番真心说话吼出来后,身体都有些颤抖和发麻。 最后我义正言辞地补充道:“我和红楹结为夫妻并没有错!我还是清玄道宗的弟子,只是同时我也是夜神教大小姐的男人!” 安静得诡异之时,却是响起一个人的掌声。 柳生感动地拍着掌,对我说:“王兄,你果然是一个性情中人,敢爱敢闹的真汉子,我支持你!” 我还没给他回以感激,钱官姿就一脚将他踢飞了几十米,气愤得直跺着脚喊:“不允许!我不允许少爷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骗人的,都是骗人的!那个孩子明明就是清......哎呀!” 我托着小萝莉走过去一拳头砸到她脑袋上,让她闭了嘴。 搞掂了钱官姿,却发现旁边师妹眼睛含着泪光地盯着我,神情是说不清的悲怨。 从未见过师妹这么难过的表情,我一时慌了神。 “师妹......” “是我,是我先,明明是我先的......” 她哭了出来,转过身拔开了人群擦着眼泪跑掉。 人们看到了这戏剧性的一幕,甚至将焦点都转到了这事上,小声地讨论起来。 “搞不懂诶,这是怎么回事?” “脚踏两船吧?” “真是人渣来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劈腿。” “那个夜神教大小姐各方面都那么出色,居然喜欢上这种人渣。” 不清楚师妹是怎么会这么难过,但她对我来说就是亲女儿一样重要,我心里着急万分,有心想追上去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又不方面离开。 忽然听见有人说:“公主怎么哭了?” 我回过头一瞧,看到刚才还装圣母的绿蔷薇,现在泪眼朦胧鼻子一抽一抽的,生气地瞪着我。突然间她就像个小孩那样哭了出来,什么圣女的形象都没有,捂着脸转身跑掉,身边护卫们连忙追上她。 她又是怎么回事?! 我茫然不解之时,周遭又是对我的一顿漫骂。 “难道连绿苗公主也喜欢上这个人渣?!” “这种人渣到底有什么好?!” “可能是他会什么邪术。” 我担心着师妹的情况,没有心思管他们这些胡乱的猜测。 红楹观察细敏,看出了我的担忧,走过来在我耳边小声地说:“已经足够了,这里就交给我吧。” 抛开经常对我使坏不计,她真的是个好妻子...... 我将小萝莉往她怀中一塞,装模作样地对小萝莉说:“闺女,乖乖听娘亲的话,爹我去去就回。” “知道啦~” 真乖,这个才是我理想中完美的家庭。 我又拍了下钱官姿的头,严肃地小声在她耳边吩咐道:“不许捣乱,不然就不要你了,等会我跟你解释就是。” 被钱官姿泪眼怨愤地瞪着我,没有说话就代表她同意了。 我匆忙从这里离开,拔开恶毒地盯着我的人群朝师妹跑掉的方向追去,相信我做到这个地步,以红楹的能力应该能够应付得了。 沿着师妹的足迹一路用轻功追去,穿过大片桃花林,花瓣也被风卷起。 从桃花林跑出来,马上就看到师妹站在岸边。 我大声呼喊:“师妹!” 她回头看了眼我,生气地将佩剑拔出,我还以为她要劈我,赶紧就停了下来并后退了两步。 然而师妹却是抛出飞剑,踏上去准备御剑飞行离开这里。 “哎,师妹别跑啊!” 我不会飞,要是让她逃掉那肯定追不上,连忙最快速度赶了过去,可是还是没能及时阻止师妹踏剑飞走,以现在她这个状态,跑去做出什么傻事也不一定。 千均一发间,我灵机一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意识驱使着漪链,注入灵气后让漪链伸长往师妹一抛,漪链一下子变长了十丈,精准地将师妹的腰缠住。师妹一惊,我一拉,她就被硬行地从飞剑上扯下来,惊叫地掉进月潭里砸出一阵水花,她的剑也因为失去控制而掉落水里。 下手太狠了...... 我内心谴责着自己粗暴的行为,将漪链缩短收了回来后,快步踏水跑了过去。 师妹从水里冒了出来,全身都湿透了,她懵然地发了一会呆,还为自己被如此粗暴地对待感到不可思议,突然就抿起嘴委屈地在水里哭了出来。 “呜呜啊啊......师傅、大师兄、师弟,我想回水镜峰......” 我有点怕,走到师妹面前蹲下来安慰道:“好好,试剑大会已经结束了,明天我们就回去。” 师妹一拳用力地捶在我鼻子上,砸得我仰身栽进水里,鼻血染了小片的湖水。 她真的好生气耶。 我从水里冒出头来擦了擦还在流血的鼻子,见师妹还在哭,我游了过去小心地安慰她:“师妹啊,你打我没关系,不过好歹告诉我,你干嘛这么生气呀?” 师妹停止了哭泣,用一抹带着杀意的目光盯着我,恨得咬牙切齿地喊:“你还有脸问我!” 吓得我往后游了游。 “师妹,你......你冷静点,有话咱们可以好好谈,爹什么都依你。” “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咦?!” 师妹一张手,将她沉到水里的佩剑召回手中。 没料到师妹居然会对我下此狠手,幸好我反应够快,离师妹很近,在她就要动手之际忙驱使漪链伸长缠住师妹的手脚。她一惊,手脚伸展不开沉进水里。我连忙游过来抱着她浮回水面上,师妹背贴着我的胸膛,还想挣扎开缠在她身上的锁链,不过漪链果然是个上佳的法宝,以师妹的修为根本挣脱不了。 “快放开我!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呜呜啊啊......师傅,二师兄又欺负我......” 左右看了看,还好,师傅不在这里。 我气急地问:“我怎么不要脸了?我怎么就欺负你了......用链子绑你是为了不让你逃掉!” 师妹用头撞我的下巴,哭喊道:“你明明说了喜欢我,又没把我当一回事,这几天欺负我就算了,毕竟你就是一个神经病,结果你现在还跟别的女人成亲了!” “你当真了?我只是跟红楹假装成为夫妻?!” “哎?” “哎?” 我们都愣住了。 刚才师妹说什么来着,感觉怎么有点奇怪。 师妹似乎冷静了下来,没有再挣扎,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那样,问我:“你跟她是假装成亲?” 我忙解释:“当然啊,师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在水镜峰待了十几年了,哪有可能突然冒出来一个已经成亲的妻子?何况你是笨蛋吗?那个孩子就是清姬啊,一听就知道是在吹牛吧。” 师妹似乎觉得我的解释有道理,但还是皱着眉头,像是审问那样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假装跟她成亲了?!” “我是为了大师兄啊!” 试剑大会篇 第一百零二章 陪不了你到天荒地老 师妹困惑不已:“这跟大师兄有什么关系?” 我开始使劲地吹牛:“你想想啊师妹,大师兄是红楹同母异父的兄妹,如果我帮忙给红楹和夜神教正名,让大家都接受他们,那么大师兄就不用掩饰自己的过去,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红楹兄妹相认啊!” 师妹一脸恍然大悟。 “你是为了大师兄,才这样做的......” 我一脸惆怅:“为了大师兄,我就是受点委屈,被大家误会被大家骂又算得了什么。” 师妹彻底被我骗了,在我怀中自责地说:“对不起,二师兄,我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为大师兄牺牲了那么多,我还对你发脾气。” 我见师妹软服,就将绑着她的漪链收了回来,仍然抱着她装作很伟大那般:“没关系!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师妹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么?只要身边的人能够幸福,我被其他人骂又如何?反正我都被骂惯了,一天不犯贱我浑身难受!” “既然二师兄你是为了大师兄好,才去跟那个大师兄的妹妹假装成亲,那我也不怪你,就是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沉默了一会,又掘起嘴,不满地瞪着我:“你早点告诉我你们的计划不就好了吗?” “早点告诉你,这戏就没那么真实了嘛,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大的反应。” 师妹顿时激动地捶了捶我的胸口,气道:“这不是肯定的吗?我怎么可能当什么事也没有,明明是我先的,你是我的......”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声,说得最后甚至有点害羞。 我摸着她的头安抚道:“放心吧,就算爹跟别人成亲了,你永远还是我的女儿,爹不会不要你的。” 师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这丫头情绪千变万化,我紧张地问:“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师妹哑然,又像是欲哭,连说话都颤抖地说:“之前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原来你一直当我是女儿......” 我一脸茫然:“不是师妹你说想让我当你爹的吗?” 师妹也是茫然一片,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就是鲲节那天晚上呀,你问我接不接受你当我女儿,我说当然接受啊!” 师妹张着嘴傻了眼,心如死灰地看着我,她的脸颊逐渐泛红,最后羞得眼泪又要溢出。 我有点不好的预感:“不是这个的话,师妹你那晚是想说难道是......” “你这个混蛋!” 她突然猛地一拳捶到我脸上,将我重重地打飞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后栽进水里。灌了一肚子水,我才从水里冒出来,拼命了咳了几口水,差点就被淹死。 抬头朝师妹一看,她已经再次御剑飞行,伤心地不知道要飞到哪里去。 因为距离太远,我没法用漪链将她绑回来。 “师妹——” 我大声呐喊还是没能将师妹唤回来。 察觉到身后有谁来了,我转过头一看,只见师傅踩在水面上看着我。 “师傅,师妹跑了......” “你去死吧。” 它恨铁不成钢地一尾巴抽过来,打得我再次沉到水里。 试剑大会至此结束。 我如愿获得了试剑大会第一名,这足够我威风后半辈子,今后再有人说我是垃圾,我大可以拿“试剑大会第一”这个名头顶回去。只是估计修真界从此会多了关于我的负面传闻,变态、禽兽、败类、人渣,之类的词汇铁定会用来形容在我身上。 明天,各门派的人都会从这里离开,柳生他们跟云山派那伙人交好,因为明天就要分开了,他们两伙人跑到镇里不知哪里开派对去了,抛下我这个试剑之星。 我坐在客栈楼顶上,捂着被打肿的脸。 小萝莉坐在我大腿上玩木马,无忧无虑的,不过再过一个时辰等御姐清姬出来后,她就会为今天我打她屁股的事情给予猛烈的报复。 师妹留在客栈里,她有师傅陪护肯定没事,只是现在的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 谁会想到,有一个优秀得接近完美的大师兄就在身边,她不喜欢,偏偏喜欢上我这种烂人。我很难相信这种事情,就算是现在还觉得是不是哪里误会了,又不敢找师妹确定。 换作是以前,我肯定是高兴得不得了。只是最近我发现,或者从以前开始,我就一直只是当她是女儿那样对待。跟大师兄争风吃醋只是因为我讨厌大师兄,不想让女儿嫁出去而已。 当初师妹送过来水镜峰时,实际上我的心理年龄差不多三十岁,尽管跟师妹的年龄相差不大,实际上我已经是个大人,一直照顾着她,已经很难再对师妹产生男女之情。可能从那时候开始,缺失父母照顾的师妹将恋父情结转移到我身上,逐渐这种复杂心理造就了今天她对我的感情。 我连亲一下师妹的脸都觉得别扭,今后如何该如何面对她,成了我头痛无解的问题。 佩带在身上的月铃响了。 暂且先放下这个问题,有一个人我现在非常想见她。 我一手托着小萝莉从客栈楼顶上站起来,飞身一跃跳到另一栋民宅中,再几个跳跃和小跑一段路后,赶到了与红楹见面的镇子广场。 她一身红羽衣的站在一棵柳树下,翘起脚向我招手。 我将小萝莉放下,她马上就扑向红楹,抱住了她的大腿,乖巧地喊了一声:“娘~” 红楹将小萝莉抱起来,亲了一下她的脸蛋,戏侃道:“不用这么叫了,再这么叫我可受不了。” 小萝莉回身指向我:“是爹让我继续这样叫的。” 红楹向我投以询问的目光,我咳了咳,假装没听见那般来到红楹面前。 “走一走吧。” “嗯。” 红楹放下小萝莉,我们站在两边拉着小萝莉的手,走在小镇的街上。 鲲的出现给月潭镇造成了不大不小的灾难,许多户人家的房子都有被水淹过门槛的情况,狂风暴雨肆虐了这个镇子,街道上一片狼藉,原来最热门的大街现在冷冷清清的连人影也没有几个。 我们就这样拉着小萝莉走过萧瑟的街道。 一路过来都没有说话,连小萝莉也懂得这种安静的愉悦,被我们拉着的时候开心地摇着我们的手。 走到码头,看到今天赵俊良为抵御洪水而升起的土墙,围着半个月潭。只是好像都忘记了将它拆除,也没有拆除的必要,就那么成为月潭镇新的风景线。 我们一人拉着小萝莉一只手,一起跳了上去,在高高的土墙上坐下来。为了离红楹近一些,我将坐在中间的小萝莉抱起来,让她坐到我大腿上,又偷偷地挪着屁股靠近红楹。 她分明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却没有说破,我心里窃喜,和她一起从高处望着粼光闪烁的月潭湖水。 我想,今晚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明天,红楹和夜神教其他人就会从月潭镇离开,我也必需和大家一起回去清玄道宗。今后再相见的机会渺茫,有些话现在不说的话将来恐怕没有机会,或者再过两三年,我会忘记了曾经那么喜欢她。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她忽然开口说。 我愣了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掩饰道:“说什么谢谢呢,我又不是自愿,说了是中毒被逼的嘛。” 她苦笑地看着我:“你就不能让我好好说声谢谢吗?” “不能!” “那我就不说了。” 红楹别过头继续望着那粼光闪烁的湖水,晚风吹着她的长发,就连空气也似乎弥漫着楹花的花香。 看着她美丽的脸庞,我收起了开玩笑的笑容。为她做了那么多,我并非是一点私心都没有,我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她的道谢,而是更重要的事情。 “小贱人。” “大蠢材。” “我有个主意。” “你说呀。” 红楹笑眯眯地看着我,似乎期待着我说些什么好玩的事出来。 我目光瞟去别处,装作平常那样说:“你看啊,今天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了我们是夫妻,你以后肯定是嫁不出去的吧?不如我吃亏一点,真的娶你,怎么样?” 她悬在半空中的双腿停下了晃动。 我装作淡定地朝她瞄去,见她呆滞的脸上忽然扬起了玩味的笑容,又开始悠然地晃着双腿,自信地说:“本小姐貌美如花,才不会嫁不出去呢。” 她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却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追问:“那你愿意......” “你是个好人。” 她给了个扎心的回复,我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红楹看着我,一字一句都那么温柔地说:“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一定有一个适合你的。” 内心的一片空白使我没法继续装下去,只有硬撑地板起脸,看着怀中的小萝莉像是自言自语那般说:“那当然,我王一长得这么帅,肯定能找到个又漂亮又贤淑的妻子。我这不是怕发生了这今天这样的事你会嫁不出去,才随便说说嘛......” 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以为她也喜欢我的。 连眼泪也抑止不住地溢出来,滴到小萝莉的头上。 小萝莉摸了摸头,仰起头望着我,看到我在无声地哭着,她有点不知所措,伸出细嫩的手指为我擦掉溢出来的眼泪。 她就在旁边,一定看到了我这么丢人的样子。 太丢脸了。 要不是还有点骨气硬撑着,我说不定就宁愿跳进湖里都不想在她面前这么丢脸。 然而,她却是把头轻轻地枕在我的肩膀上。 我擦了下朦胧的眼睛往红楹望去,她闭上了眼睛,枕在我肩膀的表情像是幸福却又是无奈。 她张着小嘴,用温柔的声音安慰我:“别哭了。” “谁哭了,我就是眼睛被风吹得有点酸。” 她苦涩地笑了笑。 “大蠢材,你是个好人,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只是我没办法陪你到天荒地老。” 我擦了擦眼泪,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她没有说话,枕在我肩膀上就像睡着了一般,微弱的呼吸声是那么安适。 我抱着也已经逐渐睡去的小萝莉,望着倒映着漫天星光的月潭湖。静得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肩膀和怀中传来的温暖,又告诉着我自己并不孤单。 等天亮了,就要各自分别了。 我愿意这一生都作为你的肩膀,可是却抵不过天亮。 试剑大会篇 第一百零三章 再见,是为了再见之时 就这样在土墙上坐了一个短暂晚上。 清晨的太阳从群山之间升起,昨天被鲲搅得混浊一片的月潭恢复了平日的清澈,山林间传来鸟雀的鸣叫。除了有点寒意,这又是一个美好的早上。 环顾了一下四周,只剩下我一个人。 怀中的小萝莉变回了剑体,红楹已经悄无声色离开。上次她也是狡猾地抢先一步离开,不过该走的还是要走,她这样做对我们两个都好。 我抱着清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坐了一晚上有点累。 不对! 我将清姬举到面前,呆呆地打量着她,又从衣服里掏出了月铃,它也在。 我意外地问清姬:“怎么你还在?” 按照我和红楹的约定,既然试剑大会已经结束了,她昨晚就应该把清姬也带走才对,怎么还在我手上? 清姬平淡地说:“我比你还惊讶,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我走。” “哈?” 那小贱人干嘛不带走她?这可是她夜神教的秘宝,非同寻常的水相性神剑。价值连城,甚至比得上一个国家的贵重之物,怎么可以随便交到我手上。 “我要把你送回去。” “你说什么?” “像你这么厉害的剑,留给我这样的废柴实在太浪费了,你还是认一个更厉害的人为剑主吧。” 清姬沉默了一会,又说出了她口头禅一样的说话:“想杀了你。” “我感觉得到。” 清姬一定是以为我嫌弃她才生气,实际上我非常舍不得她,只是像我这样的人实在没资格当她的剑主,我不是她的归宿。 红楹说不定已经和她的人离开了月潭镇,我能寻找她的方法只有一个。上次红楹在洞穴找到我,靠的就是两个铃铛之间的共联。尽管不知道具体的使用方法,我还是打算试一试。 举起月铃将意识融入其中,轻摇了下。 意识随着声响一下子荡漾到月潭镇外的山郊,回响了一下,又马上回来。 知道她的位置了。 我将清姬收回剑鞘,从土墙上跳了下来,用轻功拼命朝着那座山奔去,路上的人一大早被我吓了跳。 一跑狂奔之下,不消多时就赶到了那座山。又举起月铃摇了一下,发觉就在前面,我加紧脚步从山路小径一路追了上去。跑了不到百丈的山路,就看到了前方树林里,红楹、燕大叔、何犹,还有夜神教其他人。 他们正在往山林深处走去,燕归来率先注意到后面追来了人,回头一看发现了喘气呼呼的我,愕然地说:“你小子......” 被他一提,其他人都回过头来,红楹惊讶地看着我追了上来。 “大蠢材?” “你忘了东西。” 我将清姬连同剑鞘解下来用力一抛,清姬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到红楹手中。 她接过后,呆呆地看着清姬,又呆呆地看着我。 我朝她喊:“这么好的剑,我不配用,还给你了!”又举起月铃朝她喊:“这个我就不还了,终有一天,等我足够强大了,我会用它来找你!” 红楹抱着清姬发愣,愣了好一会后她不自控地傻笑,不顾形象地一个劲傻笑,眼泪随着笑声溃然流下,连身边的人都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你个蠢材,我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为什么你还要来找我?” “因为我超喜欢你啊!”我不顾一切地大喊:“说什么找一个适合我的女孩子,最适合我的就在我眼前啊!” “你真是一个大蠢蛋来的......” 她含着酸涩的眼泪傻笑。 燕归来递来一条手帕,红楹摇了摇头,突然将清姬朝我抛了回来。 我愕然地接住后,她开玩笑那般说:“姬姐姐说了,她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最喜欢跟你一起了。她还说想继续和你一起四处冒险,想被你当成小孩一样对待。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才是她的剑主,所以不需要还给我。” 清姬断然否认:“我没说过。” ......我感觉到她就是那么想的。 红楹这么大方将清姬交给我,我心有欠意,就从小葫芦取出昨天用柴木雕出来的小人,朝她抛了过去。 她接过后,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这是大蠢材你?” “没错,就是我!” 我喊:“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留念,这个木头小人是我自己雕出来的,虽然是用一根废柴雕出来的,不过我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就算是废柴也可以不平凡!” 她将木头小人扔入怀中,满是泪的脸上笑容灿烂地说:“谢谢,我很喜欢这个废柴。” 这个百花绽放般美丽的笑脸把我魂魄勾走。 她不再多留,抱着木头小人转过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走。 燕大叔向我点了下头,就带着其他人跟上了红楹,一行人渐行渐远,逐渐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在山林中。 我抱着清姬依靠着旁边的一棵树,仰望着树林上方的那小片天空,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跟个神经病似地傻笑,傻得连清姬都看不下去。 “你需要接受治疗。” 尽管也心痛也难过,却夹带着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我终于把那句“喜欢”说了出来。 擦了下笑得飙出来的眼泪,我对着清姬戏侃道:“真是的,明明这么喜欢我,偏要说些傲娇的话。” 清姬飞起来对着我就是“啪啪啪”一顿敲。 我捂头求饶:“不是你!不是说你啊!” 我王一,任性又放肆,即使如此也想接触到她的背影。 今日之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红楹再见面,不过我相信终会有一日会再见。就算碰不上面,等我足够强大的时候,我也会去找她,哪怕是天涯海角。 从山上下来,跃过几条小溪,放眼所见之物,一虫一草都那么美好。 走回到客栈前的街上,大家正在给大成寺一行人送别。 原榆握着樟叶的手不放,在那里感叹:“人生难得知己,美人何及小叶”。 樟叶一脸为难,倒是趴在樟叶头上的师傅根本不跟原榆老变态客气,直接一尾巴狠狠地抽过去。 等大成寺的人扶着原榆离开后,他们才发现我回来了。 师傅在樟叶头上责怪我:“阿一,不是说了今天一早就要启程回清玄道宗的吗?你这只野猫子,又是跑哪里野去了?” 我敷衍地说:“去找小鱼吃了。” 柳生、郑云飞、钱官姿都显得很兴奋,钱官姿拎着大袋月潭特产榨菜,聊着回去后要将这些榨菜拿去孝敬师傅,也不怕厢长老天天吃榨菜吃到吐。柳生则是有品味的拎着一大包绿苗族的首饰,说着回去后要分给他的一大堆朋友。虽然偶尔出趟远门很有趣,但果然还是清玄道宗最好。 唯独师妹一个人闷闷地站在众人之后,偷瞄了一眼我又转移了视线。 我现在跟师妹的情况很尴尬,即使是厚脸皮如我,此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现在我们两个最好都分开一段时间,给点空间处理各自复杂的情绪和感情。 想通后,我拉开下摆向师傅跪下。 “师傅,弟子恳请让我回山之日延期。” 大概我很少有这么正经的时候,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我。 师傅从樟叶头上跳到我面前的地面上,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延期?你有什么事吗?” “弟子身为湘南大皇子,已经多年没有回去湘南。此次难得出远门,弟子希望能够回湘南一趟处理凡间俗事,再回水镜峰静心修道。” 师傅懂了地“哦——”一声。 钱官姿将大袋榨菜塞到柳生手里,兴奋地来到我身边学着我那样跪下来,朝我师傅喊:“九长老,官姿时常思念父母,也想和少爷回家看看他们,你就答应嘛,顺便跟我师傅说一声呗。” 师傅犹豫道:“你的事本座不便决定......” 它又想了下,改口道:“明白了,你们两个回湘南的事我都答应,厢如松那恶老虎我来跟他说。” 我和钱官姿顿时高兴不已。 “谢师傅!” “谢九长老!” 师傅迟疑地对我说:“只是,阿一......” 它用眼睛往后示意了一下,我的目光越过师傅,朝站在众人之后的师妹望去。 师妹咬着牙,死死地盯着我,她不安的眼神似乎想跟我说不要走,掐在一起的手指就快掐出血。 我心里对师妹有愧,站起来径直走到师妹面前,将她拥入怀中。 “师兄我只是到湘南走走,很快就会回来,你和小白是我最亲的人,我不会不管你们的。师妹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只是我现在有点乱,给点时间我好好理清一下,等回山之后我会给你答复。” 师妹埋头在我胸口,紧紧揪住我衣服,点了点头。 ...... 樟叶带领着大家御剑飞走了。 我和钱官姿站在镇子人来人往的街道,望着他们几人飞远。 “呼——” 我拍了一下旁边钱官姿的头。 “好了,我们也走吧。” “好的少爷!” 钱官姿兴奋地一把搂住了我的手臂。 我嫌弃地推开她殷勤地靠过来的脸,斥道:“大街上矜持点好么?” “有什么所谓嘛......少爷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呀?” 我朝镇外的一座山指了指:“我打听过,离月潭几里的大江是湘江上游,我这几天还误打误撞去过两趟。那里有一渡口叫临阳津,我们可以在那里找艘顺湘南而下的船,直接乘到在湘江中游的湘南国南都。” “这么麻烦,为什么不直接御剑飞过去呀?” 我敲了一下她的头:“笨蛋呀你,我不会飞!” “不会飞的少爷才是笨蛋呢。” “少废话,走起!” 我粗鲁地拖着她就走。 钱官姿急忙跟上我的脚步,一边走一边拉着我的手臂坏笑:“大家都不在,这一路上我有大把机会可以对少爷你嘿嘿嘿了。” 我不屑一笑:“看来每天睡觉之前要用铁链把你栓起来。” “少爷你真讨厌啦!” 我和钱官姿吵吵闹闹地走在镇子大街上,朝渡口的方向走去。 前路未知,此行但愿能一帆风顺。 等我去到湘南后,顺便试着遵守与绿蔷薇的承诺,让她与我三弟的婚事取消掉,或者再拖它一两年。要是不成就算了,她嫁给谁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 总之,湘南国,我王一来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零四章 湘江上的滑板鞋 从月潭镇离开后,走了一段挺长的山路,因为钱官姿一路只顾着游山玩水,结果花了半天时间才来到这个叫临阳津的江边小镇。 据说,临阳津的货物大部分是通过陆路运到绿苗国都“莺溪”,所以临阳津的水路运输比较发达。同时这里也是渔业镇,所以船只都比较多,比月潭镇的湖上小舟大得多的船比比皆是,码头全是上船下船搬运货物的工人。 “哇——” 来到码头后,钱官姿站在边上望到那些大船后发出了惊叹。 “少爷少爷,你看啊,这么大的船,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耶。” 我在后面慢慢地跟了上来,不屑地冷笑:“没见识,你是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有一种铁做的大船叫做航母,这里船加起来都没它大。” “你又开始吹牛皮了少爷。” “啧。” 我用手指戳着她的头,责罚她不尊重本皇子。 收手后又道:“说起来,你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大船,当初我们从南都送去清玄道宗时坐的军船,是那艘船的三倍!”我指着一艘停泊在码头的船。 “我们还坐过军船吗?” 钱官姿挠着脑袋,想了一会还是没想起来。 “这么多年前的事,我都忘记了我们是怎么送过去的,少爷你连船有多大都记得呀,记性真好。” 那时候我还小,不过心理年龄已经有二十多岁了,记性还算不错。 我打算从这里坐船到南都,询问了一下码头的工人,了解到有艘大货船正准备去培曲城。虽然培曲离南都有着挺远的一段水路,不过到了培曲后可以转坐其他去南都的船,也没什么所谓。 我就带钱官姿找到了这货船的老板,请他载我们一程。老板是答应了,不过他的工人还在码头搬几十袋大米上船,估计得花一阵子时间。 反正等着也是无聊,我大方地让钱官姿帮他们搬。 钱官姿听了后愤愤不平地抱怨:“我去帮了,那少爷你呢?” 我马上假装病秧秧的样子,“你看啊,我本来旧伤未愈,昨天还那么一闹,现在身体更加虚了,再让我去干重活我估计就没命到湘南了。” 钱官姿没信,一边抱怨我只会使唤她,一边跑过去主动地帮那里的工人来回地搬大米。她的力气不是盖的,一口气扛六袋米不是事。几轮后就搞掂,把船老板和工人们都看呆,为表示感谢还免费载我们一程。 大货船在江上扬帆起航,我和钱官姿乘这么大的船虽然不是第一次,却像是第一次那样新奇地站在船头,看着两岸青山绿水奇谷怪峡,乐得我们两个都在傻笑。可惜准备有所不足,不然一边喝酒一边赏景就像郊游那样,感觉绝对很好。 新鲜感还没过去问题就出现。 钱官姿这货原来坐不得船,刚开始时还没什么,不到半个时辰就说有点恶心想吐,又过半个时辰就趴在船栏对着大好的江河大吐特吐,再过半个时辰已经没东西可吐就趴在甲板上如同死狗。 我蹲在她旁边,戳了戳她的脸:“又不会游泳,又不会在水上行走,还晕船,你这辈子就旱死在陆地上得了。” 钱官姿跟我顶嘴的力气也没有,眼角流下哀痛的眼泪。 “少爷,我可能陪不到你到南都了。” “谁管你啊。” 我也有点坐不惯船,不过运起灵气后还是能够抵抗货船起伏的恶心感。 等船开了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这货船的航驶速度太慢,问了一下船老板多久能到培曲,他答曰:“风顺无雨的话,七日即可。” “好慢啊。” 这还只是到培曲,我和钱官姿要去的地方是南都,按这样的速度起码要花半个月的时间。上船之前还一点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计算了一下,还不如直接用轻功跑去南都。虽然累了点,但是以我和钱官姿轻功的速度,就算一天只跑三个时辰也只需要八天,就当是锻炼,总好过钱官姿现在如死狗一样。 对了,还可以那样玩。 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我向船老板道别,说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他还奇怪我们要怎么去。 我来到甲板前,问了钱官姿能不能站起来,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干脆将她用公主抱抱起来。当钱官姿发现时她稍微精神了点,脸着红对我说:“少爷,你这个死色鬼,趁大家不在就想对我做这种事情。” 无视了她没脑的说话,我从船头跳到江面上,双脚凝聚灵气将下方的江水冻出一块薄冰,又驱使薄冰下的水流推着我在江面上滑行,就像冲浪那般速度非常快,一溜烟就滑了百丈远。 十月中旬,南方的天气已经变得有些凉,在江面上滑行时秋风迎面吹来,感觉异常清爽。 被我抱着的钱官姿很快就恢复了活力,望着江水快速从两边倒退,惊喜地对我说道:“少爷,你真是个天才!” “小意思!我这么聪明,只要动动脑子有什么问题能难住我?” “哎嘻嘻。” 顺湘江一路滑行,偶尔路过的船只上的人都一脸懵逼地看成着我们,估计他们这辈子还没见过有人在水面上滑行,还抱着一个女人的,速度还飞快。 滑行不同于坐船,钱官姿很快就彻底恢复了元气,还想赖着让我继续给她公主抱。被我扔到水里淹了一遍后,她才明白到我有多么残酷,一脸大受打击地站在薄冰上搂住我的腰,随我沿江滑行。 中途休息了几遍,滑了两个时辰,走了约四百里的水路,以这样的速度大概再过三天就可以去到湘南。 天已经黑下来时,我在湘江岸边一条村子停下来,带上钱官姿上了岸进到村子里四处问人,被介绍到一间简陋的旅舍。 店里的环境不怎样,有些昏暗,毕竟只是一条小村,也不能指望太多。 店老板娘是一个大肥妈,她站在柜台后面听说我们要去南都时,好心劝诫道:“客官,我不知道你打算去南都干什么,不过我劝你还是尽量不要去比较好。最近经过这里的商队都说了,现在南都很危险,苍桐的军队就在南都对岸集结,随时可能会攻过去,你们要去之前最好考虑清楚。” 之前在月潭镇时就有苍桐要进攻湘南的传闻,不过那时并没有听说过情况这么严重,总觉得这老板娘夸张了,或者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商队夸张了。 “没事,要是那边真打起来,我们就逃呗。” 大肥妈耸了耸肩,拿出册子和墨笔登记我们的住房,“你们俩夫妻要一间客房对吧?一晚十个铜板。” 被她这么一说,我和钱官姿都有些尴尬。 “要两间房。” “哦?” 大妈抬起头又打量了我们,问道:“没成亲?还是说,你们是兄妹?不像呀,这姑娘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猜得很准,钱官姿躲在我身后更加没脸见人了。 我凑近大妈,怪里怪气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是个正人君子。“ 大妈无视了我的说话,瞄了一眼我下面后,懂了般“哦~”了一声,看向我们两个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同情,“这么年轻就......给你们打个折吧,十八个铜板两间房,反正现在这里挺空的。” 其实我想解释一下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不过考虑到可以打折后,还是算了。 我往后打了个响指。 “是你发挥那丁点作用的时候了。” 钱官姿全身上下翻了翻,最后只捧着十二板铜板,“少爷,我只有这些了。” “什么?!” 我大吓一跳,用手指细细数了数她手掌上的铜板,震惊地发现的确只有十二枚,瞪大了眼睛问她:“怎么可能?我记得你师傅给过你一大袋银币吧?这么快就花光了?” 钱官姿纳闷地说:“我买了很多东西嘛,都让老柳拿回去了,少爷你没有吗?” 有个鬼啊! 小贱人到最后都没有还给我一文钱。 这都是搞啥,别的大侠游历江湖从来不把钱当作一回事,为啥到我这里就这么穷酸?难道我不是大侠?! 我僵硬地转过头望向老板娘,她已经听到我和钱官姿的说话了,之前那一点的热情都没有了,很直白地说:“看来你们还是要一间客房了,随便提一下,剩下两文钱应该够你们吃个白米饭,如果饭量不大的话。” “......好吧,那再借个厨房一用,我待会就去江边捉条鱼做菜,谢谢。” 看来今晚只能够跟笨蛋一起睡了,但愿她不要对我做出什么事比较好。还是说,像之前说的那样,睡觉前先用铁链把她栓住比较安全一些。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零五章 房间里有美女洗澡 旅舍的客房简陋窄小,环境有些差,但总比在荒山野岭过夜要好,特别是现在还下起了晚雨。 一顿简单的晚饭过后,小萝莉躺在床上打滚,很难理解她做这么无聊的事有什么意义。我孤身站在客房的窗户前,望着外面雨雾朦胧的树影和村道小径,想到明天连吃饭住房的钱都没有,不禁心生悔意。 早知如此,跟师傅回去清玄道宗好了。只是现在就算后悔,也还是要赶很远的路才能回到清玄道宗,这真是令人绝望的事情,更绝望的是今晚还要和钱官姿一起睡。 好歹我王一也是个品德端正的正人君子,对她就像好兄弟一样,提不起一点男女之间的兴趣,就算搂住她也跟搂着个男人差不多。但是以钱官姿对我的强烈占有欲,睡在一起的话很难保证她不对趁机对我做出什么禽兽的行为。按理说我作为男人也不吃亏,只是从今以要对她负责任什么的,我这辈子就完蛋了。 ......还是用铁链把她栓到角落吧。 正当我在窗户前打定主意时,房间的大门被粗暴踢开,不用看都知道她回来了。 “少爷!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我转身一看,看到兴奋异常的钱官姿扛着一个大桶走了进来,粗鲁地将木桶往房间地上一放,“咚”的一声响彻整个旅舍。 我疑惑地问:“这里已经够小了,你拿这么一个占地方的桶回来干嘛?” “洗澡呀!” 钱官姿“咻”一下跳进桶里,冒出头来笑嘻嘻地对我说:“这木桶是刚才下楼问老板娘要的,试剑大会这段时间因为超不方便,所以我一直都是用仙术灵火净化身上的污垢,可是还是好想泡一个舒服的澡。少爷你用小葫芦往桶里倒点水,然后我用火灵气来加热,不就可以泡一个舒服的澡吗?少爷你说是不是呀。” 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泡过热水澡了,倒是洗了几次冷水澡,有一次还在井里洗的。 我摸了摸桶里的钱官姿的头,赞道:“很好,做得很不错,那么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洗澡。” 钱官姿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不爽,拍开我的手,护食般凶巴巴地喊:“什么啊少爷,这木桶是我要回来的,你想抢吗?!” 抢是绝对抢不过的,要是她生气了,一拳揍飞我就不好讨。 “那我先洗,等会到你。” “不要!这是我拿回来的,当然是我先洗,再轮到少爷你!” “啥?你还当我是少爷吗?”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先洗!” 我和钱官姿怒目对峙之际,一直在床上玩的小萝莉朝我举起双手:“哦呢颤~清姬也要洗澡。” “一边去,哪轮到你。” 被我冷漠对待,小萝莉赌气地埋头在被子里。 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我坏坏地对钱官姿说:“这样吧,我们猜拳,谁赢了谁先洗。” “好呀!”好胜的她爽快地答应了。 我俩举起了拳头,数了“三、二、一”,迅速将手伸出,我的是布,钱官姿的是拳头。 “啊......” 钱官姿郁闷地望着自己的拳头,在我的冷笑之下不情愿地从木桶里走出来。 哼,她这个笨蛋干什么事都用拳头,猜拳时出拳头的概率也肯定很大,我起码有七成的胜率,这就是所谓的智商压制。 我用小葫芦洗了洗木桶,又倒入半桶清水,钱官姿拉起袖子伸手到水里,一阵过后桶里的水已经变成了热水。我试探了一下水温,觉得差不多后就叫钱官姿停下。 钱官姿站在一边渴望地看着这桶热水,楚楚可怜地向我建议:“少爷,要不我们一直洗呗。” 我戳着她的脸,骂道:“你还要不要脸了,女孩子应该点矜持,你这么放荡像话吗?” 钱官姿抱怨道:“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那时候少爷你还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现在玩够了就说我放荡......” 我立马激动地一掌拍下去制止了她:“不许提了!我不想回忆起当时的事!” “真过分呐。” 钱官姿捂着脑袋,泄气地一屁股坐到床上,小萝莉趴到她的背上,想骑马马。 我一边脱衣服一边冷眼地看着她。 “你还待在这里想怎样?” 钱官姿死皮赖脸地坐在床上赖着不走,“我在这里什么关系嘛,你之前不是在潭影落花宫裸/奔过吗?那些贱女人都看过的身体,我怎么就不能够看了?况且我小时候就把少爷你看光光了。” “能跟小时候混在一起谈吗?我问你,你跟小时候相比,有个地方是不是长出很多毛了?” 一向没羞没搭的钱官姿一愣,脸上红了个透,用怨怒的眼神瞪着我。 “少爷你这个变态......” “刚才还说想一起洗澡的廉价女人没资格说我!” 挥着外袍将她和小萝莉赶出去后关门上栓,把身上的衣服扔到地上,走进浴桶里泡着热水,感觉浑身都舒坦了,这几天下来的疲惫全都消散。 “活着真好呀......” 钱官姿还在外面不甘地敲门:“少爷,洗好了没?” “别催了,才刚开始洗,耐心点等吧。” “哦。” 这一等她就等了两刻钟,水都变凉了。 我犯困地打起哈欠,直到钱官姿快把门弄坏了我才从木桶里走出来,把身上的水都用灵气驱走,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后才将门打开。 钱官姿和小萝莉在门外蹲着在玩拍手掌,见我终于出现,顿时开心地跳起来,又不满地抱怨我泡了那么久。 洗个了澡后身体完全放松,加上奔波了一整天,现在我只想睡觉。回到房间的床上直接大字形躺下,闭上困顿的眼睛对钱官姿吩咐道:“先睡了,不要吵我。” “啊?” 她不服气地站到床边拉扯着我。 “少爷你打什么坏主意?刚才你都把我赶出去了,现在就想用睡觉的借口来偷看我洗澡吗?” 我睁开半只眼睛瞄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样嘲讽道:“你开什么玩笑,我会偷看你洗澡?我跟你不一样,我对你完全没有一点欲望。就算你在我面前洗澡,我也只是当看男人洗澡一样而已。” “少爷你太过分了!” 她气愤一拳捶到我肚子,痛得我像虾米一样在床上弓起来,小萝莉爬到床上来摸着我的头,只可惜她这种形态下使不出治疗法术。 教训了我之后,钱官姿泄气地走到木桶旁伸手到水里,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我泡过的水,加热了一阵子之后就开始解开衣服,准备轮到她泡澡。 不管她,我转过头,抱着小萝莉开始睡觉。 听着房间里悉悉素素的脱衣服声,又听到钱官姿迈进桶里时的水声,还有她那一声舒服的轻叹。 感觉有点不妙,刚刚我还自信自己不会对钱官姿产生一点欲望,但是实际上还是觉得怪怪的,本还想睡觉的现在变得莫名精神起来。 “少爷。” 没有理她。 “睡着了吗?明明我就在房间里洗澡,也不偷看一下。” 她有点泄气,开始洗着身体,听着滴滴哗哗的水声,我背对着她瞪大了眼睛,脑袋里已经开始幻想了钱官姿洗澡的场景。 好想转过身看看,她应该不会介意吧。 糟糕!我已经堕落到连对她都能产生兴趣的地步了吗? 不,自从上次一起洗过澡后,我就发誓过不会再对她做出低级趣味的事了。而且刚才都说了对她没兴趣,现在偷看的话肯定会被她看不起。 我继续装睡,努力压抑着体内的邪火。 怀抱中的小萝莉挪了挪,回过头奶声奶气地对我说:“哦呢颤,不要戳人家屁屁啦~” 不,我也控制不住。 装作没有听见,小萝莉见我没有理她,动了动后又舒适地继续睡。 钱官姿跟我混了那么多年,也算是饱读诗书,听到小萝莉这样说后就马上误会了,在后面嘲讽我:“少爷你真是够变态的,明明有我这么一个大美女在房间里洗澡,你却偷偷对一个小孩子做那么猥琐的事情,我对你肮脏的人格有了新的认识。” 我不是萝莉控,对小孩子没有一点兴趣,这只是误会。 不过就算是误会我也没办法解释,继续装死尸。 钱官姿没有追究,泡了比我还长的时间才从木桶里出来,我已经降了火,迷迷糊糊就快要睡着,听到了她穿上衣服声音又让我清醒了一些。 她似乎用火灵气来烘干头发,房间的温度有点升高。 又过了一会,她像是烘干的头发,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在我上方小声地问:“少爷~睡着了吗?” 我假装没听见。 又过了一会,她凑我越来越近,呼出湿暖的空气到我脸上,果然这个家伙会趁机袭击我。 我睁开了眼睛,看到钱官姿闭着眼睛,神迷意乱地嘟着嘴就要往我亲下来。我迅速驱使着漪链从被窝里伸出来,如灵蛇一样将钱官姿全身缠住。钱官姿一惊,睁开眼睛退了回去,发现自己被漪链绑得紧紧的,挣扎了一下后没挣脱,绝望地望着我。 “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 我坐了起来,朝她冷笑:“不把你栓起来,今晚我的清白就没了,你说你刚刚想对我做什么?” 钱官姿作贼心虚,慌张得说话都结巴,“我......我就是想看一下少爷你......你睡了没有。”又委屈地向我哀求:“放开我啦少爷,这样子没办法睡觉,我不会对你做奇怪的事的,相信我呗。” “信你就完了,我把你当兄弟,你整天就想着上我。” “兄弟?” “就这样子过一晚上吧。” “不要嘛!” 我将她推倒在床上,又一掌将漂浮在房间里的灵火光球击散,房间顿时回归漆黑,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她的泣呜声。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零六章 小兵哥和湘南大皇子 前往南都的路上,由于钱财全无,即使有村有店也不敢进,我和钱官姿只能够风餐露宿。 吃的是山林野果和江河里的鱼虾,睡的是河滩石卵地,晚上生一把篝火,听着山里的狼嗷直到天亮。第二天一早腰酸背痛地赶路,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受到了折磨。 唯一的好处是因为疯狂赶路,将原来四天的路程缩短为三天。 就在第三天下午,我和钱官姿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湘南国都——南都。 湘南作为中州四大国之一,军事力量稍弱,但是经济和文化都非常繁华。国都南都依傍湘江而建,传承千年,是军事、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也是抵御湘江对面苍桐国入侵的最重要力量。一旦南都被破,湘南可以说是离灭亡不远,所以南都附近肯定驻扎了强大的军队。 我和钱官姿站在南都人来人往的城门前,张着嘴仰望着高大的城墙。 月潭镇就够我们吃惊的了,来到南都才发现,月潭镇果然只是镇,连城墙都没有,跟真正的大都市没法比。 钱官姿战战粟粟地转过头向我说:“少爷,我有点发憷。” 我一听这没出息的话就气了。 “咋地,一副乡巴佬的样子,学学我,一点都不怂,不能让别人看出我们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孩子!” “哦。” 我拉着有点紧张的钱官姿往城里走,看样似乎有点可疑。 来之前我已经计划好,首先要去王宫找值班的守卫,告诉他们我就是湘南大皇子,让他们通知父王我回来了,准备好大排场迎接我的回归。别的不管,先大吃一顿王宫的佳肴,再找十几个宫女服侍我睡觉,可以的话我要到国库要几斤黄金花花,没钱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南都的妓院一定有很多美女,是我回来湘南必去的地方! 然而还没进城,大概因为我和钱官姿的举止有点可疑,马上被站在城门口的一个持长枪年轻守卫给拦下。 “站住。” 我和钱官姿立马停下脚步,都有点害怕地看着走到我们面前的小兵哥。 我结巴地问:“官、官爷,有什么事吗?” 小兵哥长得还挺秀气,他打量着我和钱官姿,脸跟扑克脸似的,没有什么表情,平淡地问了我:“外地来的吗?” “诶,这、这也看出来了呀?”果然我跟钱官姿看起来就是大山里的孩子,这不一眼就被看出来了嘛,“我、我们两个是从清玄道宗来的......” 见小兵哥听到清玄道宗这名号时有点愕然,我顿时就得意起来,想起自己的身份后立马充满了迷一样的自信,挺起了胸膛。 “实不相瞒,本人其实是湘南大皇子,前几天刚从清玄道宗下山参加完试剑大会,就想回来湘南一趟见见我父王母后。小兵哥,你们站在这里辛苦了,待会我进宫叫父王给点赏赐你们。” 守卫小哥长长地“哦——”一声,反应有点冷淡。 他又望向我身后的钱官姿,问:“那这位是?” 我随意地摆摆手:“一名随从而已,不用管她。” 钱官姿不高兴了,从我身后跳了出来,“我才不是随从呢,我是镇国军候钱坤之女,钱官姿!” 听到钱官姿大声报出自己的身份,周围的人好奇地望过来。 守卫小哥又长长地“哦——”了一声,表情还是那么淡然。 “我懂了。”他抬了抬手,示意我跟着他走,“殿下、钱小姐,这边请吧。” 他向其他守卫打了招呼后,就带着我和钱官姿走进城里。 我心里得意,这辈子还没怎么被人尊敬过,现在被人叫做殿下,记里莫名的爽快。连钱官姿也收起了乡下佬的怂样,笑嘻嘻地跟我一样挺着胸膛跟着小哥走。难得回来湘南逞威风一次,我一定要威个够! 不过小哥不是带我们直接进宫,而是来到城门后的一所青砖构造貌似是城门守卫休息所的地方,或是办公地的建筑。 走到里面可以看到几个文官在处理一些公文,看到小哥带着我和钱官姿进来后,有个戴着木框眼镜的老头坐在木椅上问:“白大人,这两个犯什么事了吗?” 兵哥向老头介意:“这两位,一位是大皇子,一位是镇国军候府的小姐。” “哦——”老头懂了般长长地应了声,说了句:“那得好好招待他们。”又低下头继续处理他的公文,一点也不尊重我,更没有向我作礼。 死老头,等我回到王宫就叫人炒了你,回乡下耕田吧。 小兵哥继续带着我和钱官姿往里走,我觉得奇怪,就拍拍他的肩膀问:“小兵哥,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嘛呀?不去王宫吗?” “殿下回来了自然需要特别的欢迎仪式,我先找个地方让殿下歇一会,待会就会有人从王宫来迎接殿下了。” 我一想,也对哦。 好歹我也是湘南大皇子,难道回来一次,就这么寒酸就进王宫了,有失王族颜面。 想通后我高兴地拍拍小哥的肩膀,赞赏道:“不错!你很有前途!” “殿下过奖了,这边请吧。” 他带着我和钱官姿走了两个过道,然后来到一个有铁门的房室前停下,打开了铁门对我说:“殿下和钱小姐就先进里面休息吧,等王宫来人了,我再通知殿下。” 我乐呵地拉着钱官姿进了房室,本以为里面会很豪华,然而进来才发现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木板床和被子,再加上一个像是当厕所的木盖桶摆在角落,连墙壁的白漆也有掉落了,上面写着“含冤入狱”、“宁我负天下,莫教天下人负我”、“城西郑浩然到此一游”.......等奇奇怪怪的字句。 “小兵哥,这里环境有点恶劣啊......” 我正觉得不太对劲,忽然身后“邦啷”一声响,我和钱官姿立马回过头去,但见铁门关上了,从铁门小窗口可以看到小兵哥正在锁门。 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脑海里冒出,我扑到铁门前,抓住铁窗的铁柱冲小兵哥问:“等等!你在干嘛?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呀?我可是湘南大皇子啊!” 小兵哥锁好门后,在外面还是一张扑克脸对我说:“冒充王族是死罪啊,殿下。” 什么意思?敢情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我?! “我真的是湘南皇子!” 对于我喊的话,小兵哥只顾着摆弄着漂亮的指甲,也不瞟向这里一眼。 “省省吧,你要是早一个月前来冒充大皇子,我还真不敢随便捉你。不过真正的大皇子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进宫里,接受陛下的亲自接见,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有第二个大皇子出现在这里。” “什么?!” 我震惊不已地一声怒吼,小兵哥无奈地用手捂住了耳朵。 大皇子已经进宫里了?那我算什么?二皇子吗? “不是啊!我才是真正的大皇子,王宫里那个绝对是冒牌货!绝对是来骗钱的!” 小兵看着气急了的我,淡然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大皇子的样子我亲眼见过,英俊潇洒,仙风侠骨,不愧是从清玄道宗修仙回来的仙人。哪像你,以为背把很炫玩具剑就是大侠吗?也不知道自己的长得整个地痞流氓似的,在城西我随便就能捉几个回来。” “你TM嘲讽我?!” 我勃然大怒,拔出清姬就要打破这道破铁门,到外面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兵宰了。 钱官姿在后面把我拉住,着急地喊:“不要激动啊少爷,冷静点!他只是说了大实话,你要是杀了人的话就完蛋啦!” 她强行把我拉回来扔到角落里,自个儿来到铁门前,透过铁窗向兵哥哀求:“这位大哥,你就相信我们呗,那个流氓真的是大皇子,而我真的是钱家的女儿,你要是还怀疑,可以叫我爹来验证一下。” 兵哥再一次不屑地冷笑。 “钱军候大人的女儿是陪真大皇子一起回来的,又漂亮又有气质,跟仙女似的。和大皇子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可配呢。你呢,一看就知道是个脑残,还想冒充仙女,也不知道去多读点书长点脑子。” “我今天要把你打成肉酱!” 钱官姿气得面目狰狞地抡起两个拳头,我在她面前拼命拦住她,着急地喊:“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冷静!他只是诚实了点,犯不着把他打成肉酱这么严重!” 我和钱官姿拉拉扯扯的时候,兵哥在外面说:“对了,把你们的武器都从这个窗口扔出来,不然我们就亲自动手拿了。我们动手的话为了安全起见,会对这个拘留室放软骨烟,到时你们就有得受了,建议你们还是乖乖将武器都扔出来比较好。如果听话,量在你们两个都有点傻,我会叫写文案的大爷改轻一点,不用你们被处死刑,最多罚你们到矿山挖十年矿。怎么样,我对傻瓜还是很有同情心的吧。” “辣鸡!” “魂淡!” 我和钱官姿趴在铁窗后面朝他大骂。 “就这样,中午之前将武器都扔出来,不然你们就有得受的。”兵哥拽拽地扬扬手,闲散地从拘留室离开。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零七章 大侠在街头耍杂技 我和钱官姿怒目目送小兵哥从过道转了个弯后走远。 钱官姿还怒气未消,抬着拳头喊:“少爷,我现在就把这破门砸了,把他捉回来揍一顿怎么样?” 我摇摇头,摸着下巴认真地考量:“这贱货先不管,在这里动手闹大了就麻烦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俩的身份被冒充。如果那两个冒充我们的只是骗钱还好,不过居然冒充湘南大皇子,我觉得这事有很大问题。” 钱官姿苦皱着眉:“那该怎么办?” “暂时想不出办法,先从这里离开再说。” 我走到拘留室里面的墙壁前,耳朵贴到墙用手敲了敲,听回响这层墙壁还挺厚的。 我瞟了眼钱官姿,用手比划了一下,“有墙有这~么厚,你行吗?” 钱官姿擦了一下鼻子,自信地叉着腰:“又不是铁板,我要是全力打过去,就算是铁板也能打穿。” “那是时候发挥你那丁点作用了。” “包在我身上!” 钱官姿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猛地一拳砸到墙壁上,顿时砖尘翻飞,拘留室的墙壁破开一个大洞。 我用手扇走灰尘往外一看,外面不知是南都的哪条大街,街上的路人都站在原地一脸震惊地看着这边,在墙壁后面摆着蔬果小摊的大妈被墙壁炸裂给吓得瘫坐到地上。 听到拘留室的过道已经传来官兵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声,我马上和钱官姿从大洞里跳出来,向坐在地上一脸懵逼的大妈连连道谢之后,拉着钱官姿朝大街的另一头跑去。 一路亡命逃窜,穿过十几条街后,我和钱官姿在一条小巷里停下。 我扶着围墙喘着气,钱官姿靠着墙蹲下来,捂住肚子幽幽地对我说:“少爷,我饿了。” “外面有个垃圾桶,自己翻翻看有什么吃的吧。” “呜......” 流落他乡,身无分文,还被官兵追捕,人间惨剧啊! TNND,沦落到这种田地,都怪那两个冒充我和钱官姿的假货!要是被我见到了,非抽死不可! 我来湘南可是为了当皇子的,顺便对绿蔷薇婚事尽我承诺,取消或是延期。哪曾想到会惹上这些麻烦,如果早想到的话我就不回来了......还是要回来,那两个冒充我和钱官姿的家伙要是做了坏事,到时这笔账岂不是算到我头上? 必须要去弄死他们! ......话说我也有点饿了。 这两天不是吃野果就是吃烤鱼,一点都吃不饱,本来以为撑到南都后可以到王宫吃一顿山珍海味,现在看来是无望了,我要是敢跟人说自己是湘南大皇子,铁定又要被捉起来。 目前的话,还是先填饱肚子才行。 喘过气后,我踢了脚还蹲在地上的钱官姿。 “起来干活!” 钱官姿不满地站起来,一点干劲都没有,“干什么活呀?” “杂技!” 哥有技术,流落他乡,身无分文,不去偷不去抢想马上赚到钱吃饭的话,只能靠耍杂技了! 我和钱官姿走到大街上,确定这里离刚才闹事的地方很远,又没有官兵巡逻后,放心大步走出来。找了个空阔的地方,我拍了几掌钱官姿让她快点躺下。 等她不情愿地躺在地上后,我大力地拍着手掌吸引路人的注意,高声大喊:“各位亲乡父老,各位先生小姐,小弟王一和贱妹王二初来贵地,身无分文,又无亲戚朋友,正愁连饭都吃不上。但有一身技艺可以供大家一笑,希望大家接下来若看得开心能打赏一两个钱,我王某和贱妹必定倾尽毕生所学,让大家高兴!” 周围的路人反应冷淡,但听到动静过来凑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这么一会就围上来十来个路人。 我也不废话,开始准备表演第一个节目。 蹲下来,众目睽睽之下就地掀起一块半个人大小的石板,压到钱官姿的身上。又拔出清姬,对似乎有点期待的观众喊:“各位可看好了,这块是辅在地上的硬石板,可不是那些江湖骗子做出来的假石板,绝对没有做任何手脚。我现在就用这把剑,给大家表演‘胸口劈大石’!” 观众高声喊好,又有人鼓掌激励。 我双手握着清姬高高举起,对准躺在地上颤颤发抖的钱官姿身上的石板。 “少、少爷,你可别砍偏了......” “闭嘴,想吃饭就给我顶住了,我劈!” 一剑劈下,石板当即被劈成了两段。 我的力度拿好了分寸,刚好让石板断裂就收手,钱官姿看起来只是惊吓过度翻了白眼,并没有受伤。 现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连片叫“好”,看来观众非常满意,这一会又聚过来十七八人,非常热闹。 我将晕乎乎的钱官姿从地上拉起来,接下来表演“小王飞刀”,让钱官姿头顶着一个木头小马站在围墙前。而我站远到观众之中,用手巾蒙住了双眼,又将雕刻小刀从刀鞘中取出。 蒙着眼听到钱官姿怕得要死地喊:“少爷,你确定真的不会扔偏?” “有七成把握不会偏!” “七成?!” 释放灵气,感知钱官姿的方位和木头小刀的位置,深呼一口气后,我猛地将雕刻小刀抛出。 “咻——” 只听见小刀插中了某物,马上周围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我就知道没扔偏。 自信地将蒙住眼睛的手巾拉下,见钱官姿已经吓瘫地坐在地上,旁边掉落了被小刀插中的木头小马。 我对观众挥了挥手,大笑几声地走过来将小刀和小马捡起来,钱官姿却是突然抱住了我的大腿哭喊:“少爷,我不吃饭了,不要再拿我来耍杂技了好不好?” “啧,没用的东西,待会赚到钱了你就吃剩菜吧。” 不过下一个杂技表演本来就没打算用到她。 我拖着抱着我大腿不放的钱官姿向观众们喊:“接下来的表演将不仅仅是杂技那么简单,我将为大家带来真正的仙术,请各位一定要睁大双眼看好了。” 围观的路人聚精会神,看来都对我的下一个表演充满期待。 我从小葫芦里引出一股清流,让水流在我身前转了个圆圈,没有见过这么神奇事情的观众顿时惊呼起来,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我又让水流分成十二个水团在空中漂浮,一起旋转绕着我旋转了数圈后,又让每一个水团改变形状,变成各种动物。 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十二生肖。 我让它们在观众之间飞来飞去,使得现场好生热闹。 一个多月前,我在水镜峰练习控水时贪玩练出来的技艺没想到如今这么受欢迎,今后可以拿它来表演赚钱了。 钱官姿也傻傻地看着这些飞来飞去水做的动物,我一边控制着十二生肖,一边悄悄踢了脚她,小声地说:“还愣着干嘛,趁气氛这么好,快去讨点钱呀。” “哦,哦。” 钱官姿跳了起来,兴奋地让双手合拢成碗状,笑嘻嘻地向观众要点赏钱。而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的路人,大都愿意解囊打赏。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城管来了!”,一大队官兵出现在人群后面,提刀持矛把人们驱散,当中的一人正是把我和钱官姿骗进拘留室关起来的小兵哥。 刚才的表演全白费了,气得我连十二生肖都化一滩水洒在地上。 小兵哥用长枪指着我,对他周围那一队的士兵喊:“这两人就是冒充王族的逃犯,把他们捉起来!” 路人们都慌忙散开,一队三十来人的士兵将我和钱官姿包围,都用长矛对着我们两个。看这架势,小兵哥还是有官职的。 不但把我和钱官姿骗进拘留室,现在还坏了我赚钱的路,气得我都想拔出清姬劈了这货。 我拉住想要揍小兵哥一顿来泄愤的钱官姿,冲兵哥喊:“报上名来!有种单挑!免得伤害无辜!” 兵哥淡然道:“我是巡防营副统领,‘银枪霸王’白鹤,若你想比个高低,我倒是有兴趣奉陪一下。” 没想到啊,这家伙看样子年纪顶多也就比我大几岁,居然就让他混到了这么高的职位,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守城门小兵的我真是看走眼了。 围着我们的士兵见白鹤要跟我单挑,都拉开了点距离,又把好奇的路人驱走,看来这小兵哥很喜欢跟人比试。 钱官姿叫嚣道:“老娘跟你打,一拳就能把你打出城外!” 我将钱官姿拦住,帅气地说:“这是男人的事,女人在一旁呐喊助威就够了。” 钱官姿牛头不答马嘴地回了一句:“少爷,你终于把我当女人了。” 不管这蠢货,我拔出雕刻小刀,灵巧地耍了下刀花后指着白鹤道:“我乃是清玄道宗水镜峰王喵喵次座弟子王一,兼湘南国大皇子禹一,今天就教训一下你这个吊毛,让你见识一下仙门功法的厉害!” “哼。” 白鹤耍了两个枪花,冷酷地用枪头指向我:“稍微懂点功法就装大皇子,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我虽然没有接受过仙家培训,不过对付你这个江湖冒牌货,足够有余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零八章 他胯下没有小JJ 我挥挥手让钱官姿离远点后,拿着小刀对着白鹤摆弄,坏坏地说:“我这把小刀削铁如泥可锋利了,待会如何削下你胳膊手指的话,是你技不如人,别怪我哦。” 小兵哥人看着挺老实,嘴巴却是我见过最衰的。 他拽拽地舞了下枪花,对我回道:“我白家的枪法是征战沙场的杀人枪法,暴烈如虎,要是收不住捅了你一个大窟窿,那是你持械反抗,我杀了你名正言顺。” “呸!有种你试试看!” 白鹤也不跟我客气,快步奔来一柄银枪直刺向我。看这枪的速度和威力都非同常人可比,难怪这么年轻就当上巡防营副统领。而且这枪刺来的力量有所隐藏,明显只是对我进行试探。 我侧身用小刀将银枪击开,迅速地凑到他面前,挥着小刀朝他划了几下。 白鹤脸露意外之色,像是没料到我反应这么灵敏。他在进攻时亦有所保留,当我避开了这一枪时他已经作出了回防,用枪身“叮、叮、叮”地连续挡截住我袭向他的小刀。淬铁牙锋利无比,划在白银时劈出点点星火,并且留下了浅浅的划痕。 短短数秒之内,我与白鹤交手几招,凭着近战后短兵器的优势略占上风,围观的其他士兵都一阵惊呼。 不过突然间白鹤的速度变快,一个不及防我被踢开数步,他又横枪一扫将我逼开一定的距离。 小看了啊,这货的实力应该有筑基期。 不是说凡间筑基期高手很罕见的么,怎么我一来到湘南遇到个当兵的就是筑基? 在距离拉开之后,他的长枪又占了大优势,一柄长枪使得气势万均,迫得我连连后退。他这次更加谨慎,没再大意让我有近身的机会,我在窜上窜下躲避他的长枪同时,又回以“湖光十色”用剑气给予他还击。 交手了一会,我们各自拉开距离,又重新准备迎战姿态。 白鹤瞄了眼他被我小刀划花的银枪,又朝我说道:“不错,把你当成普通的江湖游侠是我估算出错,你起码是经过正规的修炼的江湖游侠。” “哼。”我不屑道:“把你当作守城门的小兵我也大意了,你应该算作厉害点的小兵!” 白鹤没有生气,而是再次冲来,使出一枪刺出五环招式。 我立马认真起来,扑过去回以清玄剑法的“七星倒转”,跟他的长枪交缠在一起。脚下也不闲着地抬脚朝他一踢,被他用脚挡住,又舞起长枪大卷风,借着武器比我的长的优势和他筑基期的力量,把我力压了一阵。 围观的士兵为白鹤呐喊助威,钱官姿的大喇叭也不逊色地为我加油。 交手中途暴露了诸多破绽,被他长枪划伤了胳臂,钱官姿紧张地想过来帮忙,我喊了回去。 “一点小伤算什么?老子还没出全力呢!” 既然已经受伤,那我不再跟他玩了。单单用小刀没法跟他打,我在一边后退一边抵挡白鹤的长枪时,将缠在腰间的软剑抽出,抬起就是一招“残菊遍地”,千百度剑影朝他刺去。 白鹤表情终于露出惊讶之色,用长枪在身前舞出一个大圆圈挡住了全部剑影,并且迅速后退重整旗鼓。 我不放过这个好机会,握着软剑冲了过去,不断地使出灵蛇钻心将他逼得只能死死防守。 “你这是什么剑法?!” “清玄道宗的剑法!” 一拉近了距离,我立马换到右手的小刀发挥优势,小刀耍杂技般在白鹤面前挥弄,将他身上的胸甲切开了十几块。又往下一划,将他的裤带割断,使得他的裤子滑落,艳红的裤衩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噫——”我发现新大陆般惊叫了一声。 白鹤这下没法再淡定,也不管给我暴露了致命的破绽,羞怒不已地长枪朝地上一捅,激荡起来的劲风将我迫开,又朝我打出一掌将我迫退数步。 我刹下脚步,钱官姿从后面扶住了我,担忧地问:“少爷,有受伤吗?” 这一掌并不算什么,我现在虽然占了优势,但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后我已经不想再跟白鹤打了。 我怪异地瞟了眼匆忙拉上裤子的白鹤,对钱官姿说了句“撤!”便往旁边的民屋一跃,而钱官姿也愣了下,也赶忙跳了上来。 白鹤裤带被切断,没法马上追来,而其他士兵实力有欠,在后面喊着骂着却是没一会就跟丢了我们。 我和钱官姿在一间间民宅屋顶和街道飞跃,路人只能瞧到两道疾影一闪而过。 钱官姿追了上来问我:“少爷你干嘛要逃啊?明明刚才他裤子都掉了,是大好时机,随便虐他呀!” “我刚刚跟他交手的时候发现了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一边奔跑跳跃一边指着自己的胸口对钱官姿说:“刚才我切开他的胸甲时,发现他的胸肌有点大。” 钱官姿困惑地皱起眉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是太天真了,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像他那样的身材怎么可能会这么大的胸肌。我就是发现不对劲后,立刻切了他的裤带进行验证......” “验证什么呀?” 我露出微妙的表情,尴尬地对钱官姿说:“他下面没有那东西!” 见钱官姿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我指着自己下面,激动地喊:“笨蛋啊你,这都不懂,那家伙她没有鸡鸡!” 这下就算是蠢如钱官姿也立马恍然大悟。 “那混蛋是个女的?” “八成是女扮男装,当然也不排除太监和鸡鸡太小的可能,反正我是没办法对女人下痛手,干脆先撤了。” 钱官姿郁闷地说:“早说嘛,我是女人,我来打她还不成吗?干嘛要逃呢。” 我醒悟过来:“哦对喔,你也是女人。” 说话之间,我和钱官姿已经逃远,刚才追着我们的那些官兵这次肯定找不到我们了。 不过南都太大,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和钱官姿流窜在小街暗巷,时刻提防着官兵的出现。直到天色已经昏黄,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和钱官姿蹲在某户人家的外墙,如同乞丐一般望着街上来往的路人。 钱官姿按着肚皮,第二十遍幽怨地向蹲在旁边的我说:“少爷,我饿了。” 懒得理她。 我又不是奶妈,跟我讲这个我又无奶可喂,我自己都愁着呢。 我现在是多么的想现在就回去清玄道宗,可放着两个冒牌货在南都我又不放心,天知道他们冒充我和钱官姿想搞什么鬼。 但是就算留下来了,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他们,如何揭发他们。 这该如何是好...... 正越发烦恼的时候,一队人马从街道的一头缓缓而来。十多名身穿皮甲手拿刀矛的护卫跟在一辆马车的前后和两侧,前面还有两名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街上的人都自觉地为这队人马让路,看来马车里面的人派头挺大的。 我和钱官姿好奇地望着这队人马走近,本以为跟他们只是过路客,只是那队人马前头的一个骑马的护卫策马来到我和钱官姿面前,高高在上地对我们喝斥。 “你们两个小乞丐,坐在军候府前做什么,还不赶快滚?” 啥?乞丐?! 我怒了,但突然注意到他说话的一个词,军候府? 我站起来,向旁边府邸门口的门梁上高挂的牌匾望去,上面用金漆写着“镇国军候府”五个大字。 我愕然地问眼前这个护卫:“这里的镇国军候是指钱坤吗?” 经我一提,钱官姿也注意到了,表情似乎有些惊喜。 护卫大怒,握着手里的鞭子指着我,怒道:“放肆!竟敢直呼钱候爷大名?”他用鞭子往后面招了一下喊:“来两个人,把这两个不懂事的乞丐教训一顿!” 从那队人马中跑过来两个身穿军装的护卫,一人一手把我和钱官姿按住,想把我和钱官姿推倒在地,但一推之后发现我和钱官姿纹丝不动。 他们惊疑之时我望向那辆马车,马车上面插着一支旗帜,上面写着“钱”字,铁定是钱坤没错了! 这就太好了,我正愁着该怎么办,现在看来找钱坤帮助是最好的办法,只要想办法让他相信我和钱官姿的身份。 正考虑该怎么解释的时候,没料钱官姿一下挣脱了按住她的那名护卫,快步越过骑师跑到那辆马车前方。其他护卫看到这情况,赶忙拔出武器将钱官姿拦了下来。 她冲着马车激动地大喊:“爹!是我啊,我是官姿!” 骑马的护卫根本没听钱官姿在喊什么,慌张地拔出剑,向其他护卫命令:“有刺客!快!将她按在地上!” 拦在钱官姿面前的几人急忙动手,把武器架在她的脖子,又几人用力地想将她放倒。钱官姿不耐烦地一甩手,又胡乱地打了几掌,就将包围着她的那几人打飞,一个个倒地痛叫,转眼间这队人马就被打倒三分一。 我心里怕了,她这么闹,真被当成刺客了就没机会好好解释了。 众人对这个“刺客”的力量惊讶不已之时,钱官姿却是跪在地上对着马车里的人哭喊:“爹,官姿回来了,官姿好饿啊,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啊?” 连跟亲人相认也只顾着吃也是没谁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零九章 脑残和脑残她爹 钱官姿轻易就打倒了那么多人,刚才向我们问话的那个骑马护卫急了,拍马朝钱官姿奔去,举起剑就往她后背捅去。这么危险的情况,但钱官姿只顾着向马车里的“爹”讨食,没注意到后面的危险,这一剑要是捅实了她不死也重伤。 千均一发之际,我甩出漪链,将那骑师缠住粗暴地拉下了马重摔在地,听到后面的痛叫声,钱官姿才傻傻地回过头。 我气急地朝钱官姿喊:“注意危险啊,笨蛋!” 钱官姿还没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又有一骑马的护卫举剑下令:“放箭!射杀他们!” 没有受伤的护卫立马训练有素地迅速拉弓搭箭,对准我和钱官姿。 我见状,一跃跳到钱官姿身边,就在利箭射来之际将清姬拔出。清姬剑身亮起青光,一层水障包围着我和钱官姿,将那些箭全都挡在水障之外。 护卫们见射箭被挡下,一个个脸露惊异之色。 他们又要搭箭时候,从马车里传出一个威武的声音,“来者何人,连我钱坤的车也敢拦?” 我和钱官姿朝马车望去,但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掀开马车的车帘站到车头,一双眼睛目光如炬地打量着我们,相貌粗犷而霸气,跟头熊似的。 若他是钱坤,和钱官姿相比两人长得还真一点都不像,至少钱官姿在不说话的时候是那种外表看起来文艺范的少女。 见钱坤从车里出来,钱官姿惊喜地从地上站起,激动地朝他喊了声:“爹!” 这一声爹喊得钱坤有点慌,他的表情顿时变得丰富,指着钱官姿慌问:“你、你乱叫!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看他样子,年轻的时候肯定有去偷过腥。 钱官姿哭哇哇地喊:“爹,我是官姿,小时候被你送到清玄道宗修道,直到今天才回来湘南。” 听钱官姿这么说,钱坤尽管看起来抱有疑惑,但紧张的表情放松了许多,他根本没相信钱官姿说的话。 “哼,胡说八道,我女儿官姿早在一个月前就从清玄道宗回来,现在家中跟她娘聊得可好,哪里又多了一个从清玄道宗修炼回来的女儿?听你刚才在外面喊的说话,你分明就是打上我钱家的主意,想要钱乞食的骗子!” 钱官姿激动地喊:“我是真的钱官姿!我真的饿了!” 我在她后面看着,见这个笨蛋越解释越没法让人相信,就收起清姬向钱坤抱拳礼貌地说:“钱大人,请你务必冷静下来想一想,以我们两个的本领,做什么事不会赚大钱?我和她若只是为了行骗,何必犯得上做这么危险的事?” 钱坤听后沉吟片刻,摸着脸上粗犷的胡子,问我们:“若不是行骗,那你们想做什么?” “我和她半个月前从清玄道宗下山,参加绿苗国境内举行的试剑大会,结束后便顺便回来湘南一趟见见亲人,处理俗事。哪知道刚进南都,就听说湘南大皇子和钱家大小姐已经在一个月前回都,害得我们还被官兵追捕。但正如这个笨蛋所说,她确是你的亲女儿钱官姿,而你家府中钱官姿是假的,那位大皇子也是他人冒充的!” 钱坤很是惊讶,指着我厉声道:“你可知道,这种话不能随便说出。” “这些话我当然不是随便说,因为我就是真正的湘南大皇子禹一!” 周围的士兵都听着吓了一跳,连钱坤脸上也露出惊愕之色。 哈哈,没想到吧!我可是湘南大皇子! 正当我为自己报出大皇子的身份而爽极了的时候,钱坤抬起右手道:“将我的七尺大刀拿来!” 随行的一个护卫从马车里底下抽出一把大长刀,沉甸甸地捧到钱坤手上。钱坤双手握着偃月刀威风凛凛地舞了两下,突然把大刀指向我,怒声道:“一个地痞也敢冒充大皇子?看我今天亲自将你这贼人劈成两段!” 我气得什么形象也不顾,抓狂地喊:“怎么都说我是地痞啊?我刚才说话那么正经白费了哈?!我真的是大皇子!老子之前可帅呢,现在这样子是因为几个月前被炸,整容了而已!” “你的脸跟当今陛下完全不一样,整容能整成你这样?我倒很好奇是哪家医馆做的整容!” “清玄道宗正阳峰养生堂!” “等我砍下你的脑袋,看你还怎么再吹牛!” “好啊!你来啊,你以为老子真的怕你啊!” 钱坤提起大刀亲自往我奔来,看他身上的气势,就算是筑基期也是上乘。我也是怒了,拔出小刀和软剑,管他是谁的爹,先打一顿再说! 就在我们即将打起来之际,钱官姿突然从地上跳起,爆发出惊人力量从侧面来到钱坤面前。钱坤一惊,举大刀挡在身前。钱官姿先是片刻间打出两三拳,沉重的力量将钱坤的大刀硬生打开,又在瞬间踢了一脚,将钱坤踢回去撞到马车上。马车的马受到惊吓乱动,还将钱坤撞倒在地踩了两脚。 钱官姿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我垂下握着软剑和小刀的手,呆呆地对她说:“行啊你,为了我连自己亲爹也打。” “爹——” 钱官姿才反应过来,跑过去想扶起钱坤道歉。 但钱坤已经被其他护卫扶起,正以警惕的眼神盯着钱官姿,他绝没有想到钱官姿竟有这样的怪力。 旁边的几名护卫又杀了上来,被我直接用小刀用力一挥削断了武器,吓得他们苍白失色,又一脚将他们送了回去。 正当钱坤要动手对付钱官姿之时,我忙朝他喊:“钱候爷,你是否还记得汝女屁股上有块胎记?” 钱坤吃惊地看向我:“你怎么会知道?” “我跟你女儿一起洗过澡,看过她的屁股。”但见钱坤勃然大怒,我又慌忙解释:“别误会,我们那时候还小嘛,而且我说的你女儿是这个家伙,她屁股上真的有一块胎记。” 钱官姿羞耻地望向我,幽怒道:“少爷你这个变态,这么久了记惦我的屁股。” “白痴吧你,闭嘴!” 钱坤对于我知道这件事感到惊奇,疑虑地打量着钱官姿,突然说:“你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你屁股是不是真的有胎记。” 钱官姿捂住屁股,脸红地喊:“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会脱呀!” 钱坤又面露怀疑之色。 “我还有证据!” 见他不信,我从小葫芦里拿出一封镶着金边纹饰的信封,将其甩给钱坤。 钱坤稳稳张手接住,定眼一看,顿时表情大变。瞟了一眼我后,又认真地打开信封,详读里面信上的内容。 他一边看,我一边解释:“钱候爷,这是半年前湘南王室送到清玄道宗的诏书,令我回来湘南迎娶绿苗公主。但我因后来受到重伤,无法回国,所以改让我三弟迎娶绿苗公主。上面有湘南王室的金印,相信很难作假吧?” 读完书后,钱坤颤抖地将信收回信封中,抬起头对我道:“你若真是大皇子的话,那王宫那个大皇子......” 他仔细地打量着钱官姿,眼神中少了许多敌意。又扫了眼周围的人,除了护卫外还有些路人在围观。 “先跟我回府,再作细谈。” 钱坤又对周围的护卫吩咐道:“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亦不准提起,违者杀无敕!” ““是!”” 镇国军候府的大门就在前面,钱坤将大刀交给下手后,向我和钱官姿示意一下,就领着我们往府中走去,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走进府中时,钱官姿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地问我:“少爷,你什么时候带着这一封信的?” “月潭镇那时,师傅听说我要回湘南给我的。” “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呀?” “我这不是被你爹气蒙了眼,才刚想起来有这封信么?” 我们两人跟在钱坤后面走进候府,府邸大得容易迷路,先是穿过前院,又绕着长廊走去后院。中途遇到几个仆人,见到钱坤都低头叫一声“老爷”,又好奇地打量我们两眼。 钱官姿走快了两步,扯了扯钱坤的衣服,把他吓了一跳。 忙回过头警惕地盯着钱官姿,钱官姿捂住肚子幽幽地对钱坤说:“爹,我饿了。” 钱坤表情有些尴尬,对这个没确定是不是亲女的突如其来叫了一声“爹”给叫得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对还没有走远的两个侍女喊:“赶快准备点吃的,什么都好,送到我书房来。” 侍女应了“是”,钱坤又继续带着我们往府内走,不多时来到后院荷花池的一间雅致的房子前,推开门示意我们进去。 我和钱官姿走进去后,钱坤关上门再回身一看,钱官姿已经把他书房桌上的水果盆里的一串提子给啃了一半。 我歉意地对钱坤说:“抱歉,是我教导无方。” 钱坤直摇头:“像啊像啊,她这长相,这性情,这胃口,我早应该猜到,跟她娘实在太像了。” 我一听,有点替钱坤觉得可怜,难怪这个男人会出轨。 他走过去,掐了掐还在啃水果的钱官姿的细手臂,感叹地说:“而且这股怪力比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我的遗传的啊。” 钱官姿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望着钱坤,嘴里含糊地说:“不是吧,爹你怎么长得跟头熊似的,跟我一点都不像。” 那可好,说不定这脑残是隔壁老王家的孩子。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一十章 冒牌货小姐姐很漂亮 钱坤掐了一会钱官姿的手臂,松开手后谨慎地说:“虽然你们有王室的诏书,但不能否认有制假的可能。”他对钱官姿说:“你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屁股是不是真的有块胎记。” 钱官姿捂住屁股后退数步,不情愿地说:“我才不要,又不是小孩子,要光着屁股什么的,羞死人了!” 在我看来也觉得是,就算是亲女儿,但要求一个多年没有见面姑娘脱裤子这钱坤也够变态的。 他惋惜地说:“那待会给你娘看看。” 钱坤又望向我,沉吟片刻后道:“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你们的身份,若你真是大皇子,请怨钱某现在不能对你作多礼。” 我摆摆手,一点也不在意,“我本来就是粗人一个,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皇子的身份名存实亡,太客气反而让我不自在,随便点就好。” 钱坤了然地点头,他坐到圆木桌边的高凳,也示意我和钱官姿都坐下来谈。 待我们都坐下后,我给钱坤讲述我和钱官姿从六岁开始送到清玄道宗修炼所发生了种种事情,尽管大都是一些囧事,但还是如实地跟钱坤讲了。钱官姿一边啃着桌上的水果,偶尔插话两句,说我如何如何欺负她,还好没有将一起洗澡那件事说出来,看来她也知道廉耻。 钱坤一直细细地听得,表情变化丰富有如身临其境,会因为我和钱官姿发生的逗逼事而笑,亦会因为在讲到一些难过的事情时而黯然。 讲到一半,钱坤突然叹道:“王室每半年会寄信到清玄道宗,询问你们的情况,每次清玄道宗回了信陛下都会给我过目,好让我也了解官姿是否安好。只是往往寄三次只有一次回信,听你们刚才所说内容,与信中内容有许多一致的地方。因为寄回来的信是不会让外人看的,看来你们的身份确实无疑。” 见钱坤已经深信了我们的身份,我宽心了许多。 “既然候爷愿意相信我们,那请赶快带我们到王宫一趟,将那假冒皇子的家伙捉住,不然也不知道他会借这个身份搞出什么大麻烦。” 正当钱坤思考片刻正要回话时,有人敲了敲房门,在外面温柔地喊道:“爹,我拿了些吃的来了。” 听到这说话的内容,来人怕就是那个冒充钱官姿的冒牌货。钱官姿立马来气,站起来要冲出去将冒牌货揍一顿,不过我将她拉下来,悄声道:“忍着,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冒牌大皇子还在王宫里呢,可不能让他听到风声逃了。” 钱官姿不爽地说:“把这个女的关起来不就好了吗?” “不行,谁知道她在府中还有没有其他同伙,还是不要轻举莽动为妙。” 钱坤点头同意,起身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 站在房外门的是一个衣衫亮丽的漂亮少女,落落大方明眸皓齿,眨了一下眼睛就可以迷倒男人。真如小兵姐所说那般,像个仙女似的,我承认看到冒牌货这么漂亮我有那么点心动了。 钱官姿一记手肘我了个肺,痛得我弯下腰来。 既然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钱官姿是假的,老钱现在一定是百般滋味,面对着她时有点冷淡。 “有什么事吗?” 假钱官姿朝房间内的我和钱官姿看了眼,她手里捧着个木盘,上面的碟子装了些煎饼和酱油,“听小彩说有客人来了,爹吩咐她送点吃的过来,女儿刚好今天做了些煎饼,就想送来给爹爹和客人尝一下。” 钱坤看向她手中的木盘,迟疑了一下后接过木盘。 “有心了,爹和客人会吃的。” 假钱官姿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脸带友善的笑容望向房间里的我和钱官姿,好奇地问道:“不知道两位贵客怎么称呼呢?” 我马上梳了一下额前的两缕散乱的头发,帅气自我介绍:“本人乃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大侠‘鬼脸郎君宇文傲天’!”又指着钱官姿道:“这个是我不成器的妹妹,‘狂暴金刚宇文傲娇’!” 钱官姿一脸怨怒地盯着我,又捶了我几拳。 假钱官姿甜甜地笑了笑,歉意地说:“小女子姓钱名官姿,见识浅薄,并没有听到宇文大哥的大名,实在抱歉。” 我一脸色痞地问她:“不知道没所谓,诶嘿嘿嘿,美女你真是很可爱,不知道有男朋友没有?” 假钱官姿对我这么奔放略有些意外,又苦笑地应道:“官姿久在山上清修,与男子相处甚少,至今仍然没有意中人,亦无这方面打算。” 嘿嘿,这小妞真逗! 清玄道宗就是一个大染缸,还说什么清修的,真正的钱官姿整天跟一群男人打架,还缠着我不放。 气氛有点乐呵,钱坤也恢复了平常那样,能够装出温和的笑容对假钱官姿说:“爹还有事要跟客人聊聊,你去跟下人吩咐一下,今晚两位客人要住在府里,叫他们收拾好南阁的两间厢房。” “好的,官姿现在就去。” 假钱官姿又瞧了眼我和钱官姿后,作了礼后才缓步离开。 钱坤关上了房门,回来将木盘放到桌上,钱官姿正要嘴馋地伸手拿煎饼吃,被我狠狠地拍了她伸出的手。 钱官姿不满地瞪着我:“干嘛呀少爷?我饿了吃个饼都不行吗?” 我骂道:“白痴呀你,那个冒牌货拿来的东西你也敢吃,她在饼里下毒的话你就死翘翘了。” “对喔。” 钱官姿醒悟过来,可惜地望着盘上的煎饼。只是这煎饼做得真的挺香的,害得这白痴口水都流出嘴角了,又颤抖地伸手过来拿,“也不一定就下了毒吧......我吃一块尝尝有没有毒,哎呀!” 我又重重一掌拍了她的头。 钱坤坐了下来,看着我在斥责钱官姿,叹气道:“这性情,跟她娘太像了。我本来一直担心官姿会不会也变成怪人,见她回来后举止贤淑真的很高兴。现在再看她,我看多半都是做作,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完美的女儿呢,特别是从清玄道宗回来的人。素闻清玄道宗个个都是怪胎,如今一看,你们才是真正从清玄道宗修仙回来的大皇子和官姿。” 我和钱官姿板着脸面对着老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那么候爷,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今天太晚了,如果现在进宫见陛下阐明真相,想必会惊动那个假的大皇子。为了安全起见,我认为还是明早上朝时突然出击,跟陛下揭穿假皇子的身份最好,相信一晚时间那个假皇子也不会做什么特别举动。” “也是,我也想先休息一晚。” 与钱坤商量好计划,又聊了一会事情。 想到今天闹了一场的那个叫白鹤的兵官,我就向钱坤提起,说到了那白鹤的名字和巡防营副统领的职位。 钱坤道:“这个叫白鹤的女子可了不得,她是禁军统领白铿的女儿,又在前段时间赢了陛下举办的比武大赛,风头响彻整个南都。本来她便是京都衙门的头号捕快,无论是市井恶徒还是贪官污吏,她都照捉不误,可谓是功勋显赫。再加上她是忠烈世家白铿的女儿,陛下很欣赏她就直接提拔她为巡防营副统领。虽然是一个女儿家,但是陛下有心栽培她成白铿统领那样的人物。” 果真是个女人,而且听起来非常厉害的样子。 我倒是觉得这个女人满嘴毒舌,武功虽然不错,不过毕竟是凡间武学,比起在清玄道宗修炼过的我还是差那么一点,好歹我也是这届试剑大会的冠军嘛,输在我手上很正常...... 钱坤好奇地问:“殿下,你怎么会提到她呢?” “今天在城门自报身份时被她骗到牢里,躲逃追捕的过程中跟她交手过。” 钱坤顿时觉得有趣,有些意外道:“之前在王室的回信中一直说到禹一殿下天资不行,才会被诏回湘南。但殿下你能够从她手中逃出,想必是胜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脸得意地说:“这啥,之前信上关于我修为状况的事都是谦虚的说法,我可厉害着呢。我不会告诉候爷你我在回来之前刚在绿苗国的试剑大会上夺冠的事,相信这个消息再过十来天就会传回南都的。” 钱坤更加吃惊,“试剑大会可是修真界一大盛事,我钱某虽从未有机会亲眼观望,但也听闻能在试剑大会上夺冠的人,将来必定是修真界一大人物!”他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有些佩服之意。 我笑嘻嘻地摆摆手:“过奖,过奖了!” 钱官姿用手撑着脸,不屑地别过了一边悄声地说:“又是靠运气又是调戏女人还把我绑了才获胜的,有什么好高兴的。” 在房间里聊了许久,直到钱官姿实在饿得受不了,想把可能被下毒的煎饼也啃了,下人才来叫唤吃晚饭。再三叮嘱钱官姿不可以暴露身份,我们才随钱坤从房间出来,往府邸中的膳堂走去。 一进膳堂,已有数人就位,三男两女。其中就有假钱官姿端庄地坐在那里,另一个女的似乎身份在府中挺尊贵,坐在两个主位之一,样子看起来跟钱官姿有些相似,但要成熟得多。而三个男的都是年轻人,有个似乎才十一二岁,都比我和钱官姿年轻。 “哎呀?” 那妇人歪着头困惑地打量着我们,天真而且有点傻气地问:“坤坤,我们什么时候有了两个女儿?”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捕获美女刺客一只! 钱夫人此言一出,其他人都当她在随口胡言,只是知道真相的我们被惊倒了。 座中一年纪稍大的少年尴尬地对她说:“娘,你胡说什么呢,这两位是爹的客人。” “客人?” 钱夫人还是一脸困惑地盯着钱官姿看。 她又小声地喃喃道:“可是,我觉得她就是我女儿呀。” 我和钱坤都没料到,钱官姿她娘居然能够一眼就认出她的女儿,还大胆地说了出来。之前听老钱的描述,还以为钱官姿她娘也是一个脑残,现在突然听她说出这种话,哪里是脑残了?分明就是神一般的女人嘛! 而且为何对她丈夫的称呼那么奇怪?我就当她是像雀见长老那样“高龄”卖萌。 我偷偷瞄了下跟在身后的钱官姿,发现她也在盯着她娘看,眼睛有点红,似乎在努力忍着不让自己暴露身份,让一向直来直往的她如此忍耐自己的感情也是难为她了。 钱坤有点紧张又有点脸红,领着我们走进膳堂后,他站到钱夫人面前挡住她的视线,有点责怪似地说:“夫人,说过多少遍,不要在外人面前这样叫我。” 钱夫人呆气地问:“啊?在儿女面前也算是外人吗?” 看来她是认定了钱官姿就是她女儿。 这可很不妙,我已经可以看到假的钱官姿眉头微皱,似是思考着事情,这样下去就算她现在已经看出问题我也一点都不奇怪。 钱坤侧过身,抬手给她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客人,叫做......” 他刚要介绍就哑然,我在后面马上接过介绍的话头:“本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鬼脸郎君宇文傲天’,这个是我贱妹,‘狂暴金刚宇文傲娇’,见过钱夫人和各位少爷小姐。” 我拍拍有点发愣了钱官姿的手背,让她和我一起拱手作揖。 钱坤挤出牵强的笑容,连声应道:“对对对,这两位都是名侠,我就邀请他们来府上作客,听一些他们在江湖上的趣事。” 座中的钱家三位少爷和假钱官姿都站起来,给我们回礼,并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钱坤示意我们就座,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钱官姿本来还为不能跟亲母相认而难过,但一坐下来后注意力马上就被桌上的佳肴给吸引住,饥馋饿肚的她什么招呼都不打伸手抓起一个鸡腿就啃,使得大家都有点异色。 我连忙替她道歉:“我这个妹妹脑子有点问题,希望大家不要见怪。” 三位少爷似乎都是老善人,理解地点头。钱坤装作大方地招呼我们吃饭,我也跟着众人起筷。看见钱官姿那海吞虎咽的吃相,我也赶紧大口大口地啃。不是我随便说,这个女人要是饿起来,一个人就能够吃三个人的量,待会肯定是不够吃的! 众人诧异地看着我和钱官姿的吃相,钱夫人没有动筷,仍然在盯着钱官姿看,钱坤生怕她又说出什么真相,连连给她碗里夹菜,好声地劝道:“夫人,这里你最喜欢吃的香菇,赶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钱夫人拉了拉老钱的衣袖,小声地问:“坤坤,我是不是以前生过一个女儿,把她忘了呀?” 钱坤安慰道:“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会忘,你就只有官姿一个女儿而已。” 钱夫人左右看了看两个钱官姿,沉着苦恼考虑当中。 假钱官姿优雅地慢慢吃了两口,就开始装作随意地问:“宇文大哥既为江湖名侠,官姿见闻浅陋,未听过宇文大哥的事迹,不知可否趁现在大家都在,讲述一下您的见闻体会?” 我埋头在饭碗里,故意不多理睬她,含糊地回道:“吃不言,寝不语,你想听我明天再讲给你听。” 假钱官姿怀疑地看着我,又转而向钱官姿问道:“一个姑娘在江湖上行走肯定有许多不易事,不知宇文姑娘在这方面有什么体会呢?” 钱官姿更是光顾着吃东西,根本没有理睬她。 假钱官姿郁闷地闭了嘴。 三位少爷里年纪较大的钱石磊向钱坤问道:“爹,听下人说,刚才你和府中护卫在门外的闹了一场,问了他们又不说,不知是何事?” 钱坤脑子不够机灵,一时也编不出谎话,眼看要露出马脚之际,我立马从饭碗里抬起头替他解释:“刚才我与你爹在外面切磋了一场,不分胜负,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鬼脸郎君’在外面惹的恶人很多,为免牵连到贵府,我就劝你爹让下人不要多嘴。” 三位少爷懂了地点头,顿时他们都对我有点崇拜和好奇。 钱石磊问我:“能与我爹打平手,宇文大哥岂不是很厉害?” “你爹让你而已,我还差得远呢。” 假钱官姿找了机会插话问:“宇文大哥如此也得,不知可否讲一下师从何人?” “别说那么多了,吃饭吃饭,再不吃就没了。” 我马上又转移了话题。 她两次诱使我讲述自己的假身份,我倒是能够编出一百个故事来,只是她绝对会追根问底,到时没法回答得上就暴露了。 一餐饭,中途假钱官姿多少向我问话,试探我的真正身份,都被我遮掩过去了。 最后钱官姿吃得饱饱的,其他人根本没有吃到什么。 监于假钱官姿肯定已经注意我和真钱官姿的身份有问题,所以钱官姿与她娘的相认的事情暂时压后,毕竟这两个人看样子都是守不住秘密的,一不小心就会说漏嘴,就算是接触过多使是假钱官姿怀疑也不好。 为避免出现更多的问题,晚饭过后我和钱官姿分别洗了个澡后,就归厢房早早休息,等着明天一早进王宫怼死那个冒牌大皇子。 出乎意料的,假钱官姿没有过来找我麻烦,我还以为她会继续来问我事情,摸清我的底。倒是三位少爷来找过我,想向我指教一下武功,但是都被我今天疲惫想早点休息为由打发了。 时至深夜,熟睡中作着好梦。 忽然清姬在我梦中叫唤:“醒醒!” 她传递给我的危机感使我立马清醒,睁开了眼睛一看,看到漆黑的房间中有一人已经悄声走到我的床边,一把利刃在窗外的月光照射下亮着银光。 竟然大晚上来怼我?! 就在她要刺下来那一刻,我立马一拉左手的漪链,发动布置在床檐上的漪链陷阱,瞬间网状的漪链从床檐盖下,将来人捆在地上死死绑住。 好险!要是没有清姬的提醒,说不定我还真被她捅死了。 我一手拉着漪链一手握着放在床上的清姬,从床上坐了起来,口中酝酿了一会吐出一个灵光球,照亮了整个房间。往地上看去,那正是被漪链重重紧绑的假钱官姿。 她倒在地上,奋力挣扎了一番没能挣脱,抬起头恼怒地瞪着我,一点也没有之前所见的那副娇滴滴的样子,眼神有如野兽一样的凶光。 我跳落床站在她面前,用脚踢走她掉在地上的匕首,又用清姬剑尖抵住她的脖子,露出阴险的笑容俯视着她。 “美女,你失手了哟。” 她咬牙切齿,不甘地盯着我问:“你是怎么猜到我今晚会来行刺你的?” “啊?你误会了啊。”我好笑地说:“你以为这个陷阱是来防你的?错了,这个锁链陷阱我是用来防备跟我同行的那个女孩子,要是没有它我恐怕已经清白不保。没料到啊,你竟然这么快就对我下手,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了?” 她似乎有点不确切,但还是道出:“你是湘南大皇子。” “没错!” 我将清姬放到一边,乐呵地蹲下来伸出魔爪抚摸着她嫩白的小脸,色眯眯地说:“美女,你真是聪明,看来刚才吃晚饭的时候暴露得实在太明显了。” 她恼怒地别过脸不让我碰,冷冷地对我恶道:“既然刺杀失败被你抓住,我就没有活命的后路,要杀赶紧!” “杀你?”我伸手摸着她颇有弹性的屁股,坏坏地说:“杀了多可惜啊,我王一才不是那种不懂情趣的男人。还是留着吧,今晚不把你玩通宵,我都枉经常被人叫做禽兽!” 一旁观察着状况的清姬骂了我一句:“禽兽!” 尽管假钱官姿似乎是一个冷血的狠角色,但此时却有些畏怯地瞪着我。 估计是想象到落到我手中会发生那种不堪的污/辱,她在一瞬间张开了嘴,准备大喊或是咬舌片断啥的。而我有所预料,及时用手掌捂住她的嘴,在她猛地摇着头时,我从小葫芦里取出了一件衣服,强迫地塞到她嘴里,让她只能够发出反抗的呜声。 好奇妙,这种莫名的刺激感、兴奋感是怎么回事,感觉自己就像个坏人,在对漂亮的女孩子做那种事一样。 我又愉悦地检查了一番漪链,确定已经将她绑住无法挣脱后,开始对她上下其手,一阵摸索将她身上暗藏的小刀和毒针找了出来,全部收进小葫芦里。 搞掂后,我搓着手掌,兴奋地说:“好了,现在咱们开始玩游戏吧!” 她拼命挣扎了一番不得脱,现在喘着粗气望着我,努力隐藏紧张装作淡定,她这表情激起了我某方面的兴趣,害得我变得更加兴奋! “来,咱们先到床上,小爷保证你会****~” 我将她的靴子和袜子脱下,抱起她将她扔到床上,紧接着我也爬到床上,色眯眯地俯望着她紧张畏怕的小脸。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加藤鹰之手 这个晚上是个销魂的不眠夜。 我压在这个来刺杀我的美女屁股上,手指不断地挠动她的敏感部位,露出愉快的笑容。 她被我压在床上,在我的折磨之下,她顾不上假扮钱府小姐时端庄的形象,而是满脸涨红痛苦地呻/呤,两行眼泪不停地从她脸上流下。嘴巴被我用白布堵住,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叫,每到我用稍微用点力或是加快速度之时,她的呜声就越大。实在忍受不住刺激,就用头捶头床板,****。 我也兴奋得浑身燥热,一些汗珠已经从额头冒出,喘着粗气不停地用手指挠动她的敏感部位。 “呼......呼......怎么样?服不服?”我满腔色气地说:“我这只手是‘加藤鹰之手’,哪怕你是冷血的杀手,也得屈服在我的魔指之下,嘿嘿嘿......” 她绮丽的襦裙已经汗湿了大片,只能发出痛苦地呜声,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 摆放床边的清姬冷冷地在我脑海里说:“你真是一个人渣。” 对此,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瞧你说得,好像是我错了那样。她不仁我不义,难得有这么棒的美女送上门,我不把她狠狠玩弄在股掌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男人的身份?” 清姬没有理我,她只是有点生气,算默认了我的行为。 我终于停下了手,松开了她的左脚,甩了甩挠累了的手指。虽然我对自己的持久力很有自信,不过即使我有“加藤鹰之手”,挠脚底挠一个时辰手指还是会累的。 她也得以喘息的机会,半死不活地埋头在被子上,已经没有力气再作挣扎。 我压在她身上避免她乱动,侧着脸坏坏地问:“美女,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你们假扮我和钱官姿的目的是什么吗?” 她只顾着歇息,没有回应我的说话。 我又抓起了她嬾白的小脚,舔着嘴唇阴险地说:“行啊,我最欣赏嘴硬的女人了,我接下来我要用头发来挠你脚底,看你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我捏住一束头发,对着她的脚底准备继续折磨她的时候,她猛地回过头怒目地瞪着我。 这充满杀气的眼神,跟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本挺贤淑美丽的一个姑娘,现在我摧残得甚是凄惨。浑身被铁链缠绑不说,嘴巴还被白布堵得死死,鼻子一抽一抽的满脸眼泪,看得我有点良心过意不去。 想到此,我语气变得温和些许,对她苦劝:“何必这么倔强呢?你落入我们手中,肯定有天一日被会问出答案的。如果把你移交给钱候爷或是管刑罚的人,那你要受的折磨可比在我手中要惨痛得多。” 她眼睛闪过一丝忧色,但马上又恢复那凌厉的眼神,甚至还有点反过来威胁我的意味。 意志如此坚定,看来她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绝望。 我立马捏住自己的一束头发挠她的脚底,酸爽的瘙痒感再次使她露出痛苦的惨笑,管她是杀手还是仙女,这个时候也不顾形象地捶头床板,埋头在被子上眼泪直流。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今晚我就陪你玩通宵,让你体验笑死是怎么死的。” 她趴在被子上,流出的口水和泪水沾湿了被子,虽然看起来很不雅,但在我看来反而觉得很有趣,恐怕是我的抖S本性被激活了。 又挠了一会,逐渐发现她的哭声出现变化。 尽管她嘴巴堵着白布,但还是能够听出来,她发出了像是委屈的孩子那般憋屈的哭声。 我不是个冷血的男人,这般折磨之下都逼不了她交待冒充钱官姿的目的,实在是不忍心再折磨她了。 我再次停下来劝导她:“我跟你说啊,我是仙门弟子,对凡间的事本来不感兴趣。但是作为湘南大皇子,你们假扮我和钱官姿我又不能不管。” 她趴在床上,一个劲地喘着粗气,对我的说话还是没有理睬。 我脾气上来了,俯下身凑到她耳边说:“其实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现在也大概明白。寻常想骗钱骗身份的人,绝对没有你这样的意志,可想而知你是经过组织培训的间谍。据闻苍桐就快要进攻南都,这么一想的话,你们无非就是苍桐的间谍,目的不外乎刺杀湘南王,抑或是其他破坏,反正只要能够让苍桐顺利攻下南都就对了。” 她没有回话,因为离她太近,可以听见她的呼吸突然变缓了,这是努力使自己变得淡定的表现。 看来我是猜的都大体没错。 我凑得更加近,嘴巴几乎要碰到她娇嫩的耳垂,吹进她耳蜗里的湿气使她不适地动了动,故意避开我的挑逗。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目的,再强迫你也没什么意义。把你交给他人处理,被处死还是受刑我都于心不忍,不如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等天亮了我就偷偷放你走,怎么样?” 她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看着我,因为距离太紧,几乎就是脸贴脸。 她的目光有点不自在地望向它处,考虑了一下后,她又重新盯着我,眼珠往下动了动,示意有话要说。 见她终于愿意说话,我高兴地告诫她:“不要大声叫哦,我倒没所谓,你行刺我的事情让钱候知道了,下场你明白的。” 她同意地微微点了点头。 我用手将她口中的白布慢慢地取出,布团已经沾满了她的口水,被拿出时还连带她几丝亮晶晶的诞液,被我扔到床下。 她畅快地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将目光投向我。 我让她翻过来躺着面对着我。 “说吧,你真名叫什么?说出来我就放你走。” 她紧盯着压在她上方的我,语气充满对我的不信任:“我凭什么相信只说出名字你就会放我走?” “需要理由吗?” 我伸手将摆在床边的清姬从剑鞘中拔出来,一阵青光在房间中闪耀,我已把剑尖抵在她的鼻子上,“这就是理由,你的性命在我手里,只要我想,我就有比刚才残酷一百倍的方法来逼你就范。” 她盯着抵在面前的清姬,悄悄咽了下口水,又紧张看向我,连胸口呼吸的起伏也变得激烈。 我笑了笑,将清姬又收入剑鞘中。 “不过那样做的都是坏人,而我是好人,我才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她冷静了一些,但仍然怀疑地问:“我不能够理解,知道了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 “那为什么......” 我又得意地笑了一笑:“之前我都说了,作为一个仙家弟子,俗世的事情我不想管那么多。把你送交给官兵处理对我没有一点好处,而且想到你会因此遭受酷刑也太可怜了。知不知道你的名字,其实不是重要的事,但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放了你,即使是我也会不甘心的。” 听到我这么说,她呆呆地盯着我,眼神还是那么难以置信。 但逐渐地,她激动起伏的胸口缓慢地归于平静,似乎理解了我的想法。 不自在地偏过脸后,她小声地说:“寒雪飞。” 我追问:“哪个寒,哪个雪飞?” “寒冬凌厉,大雪纷飞。” “哟呵,挺好听的名字,你虽然表面跟我的清姬一样冷冰冰,其实还是很可爱的嘛。” 清姬恶恶地冒出来一句:“杀了你!” 寒雪飞听我这么说她后,反应也和清姬如出一辙,冷眼地盯着我:“若果现在不是被你绑住,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割下你的头颅。” “净说一些逞强的话。” “哼。” 她高傲地闭上了眼睛。 我偷偷伸的到她脚底,又用“加藤鹰之手”挠了她的脚底两下。 寒雪飞立即睁大了眼睛,高冷的表情顿时大变,正要痛苦地笑出来之际被我用手捂住嘴巴,只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声。笑过之后马上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我,张嘴抬头想要咬我捂住她的手,幸好我及时收回手避过危险。 我乐呵呵地说:“看吧,你果然很可爱。” “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知是笑哭还是气哭,她又流出了两行眼泪,含恨地怒瞪着我。 欺负够了,我一边用衣袖给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和嘴边的口水,一边好笑地说:“不放过我?那你打算拿我怎样?追我追到天涯海角吗?” 寒雪飞一点也笑不出,任我给她擦脸,只是怨恨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的长相一辈子都记在脑海里。 给她擦完脸后,我又用手给她稍微梳理一下有些凌乱的秀发。 “放心吧,天亮之后我会把你放走,但现在还不行。” 她正要说话之时,突然房门“吱”一声打开了。 我和寒雪飞都一惊,忙朝房门的方向看去,本来还想着会不会是被风吹开了,但一个人影却是从外面悄声地迈进房间里。 来人不知是谁,但深夜趁我入睡时造访,肯定不怀好意! 不管是我还是寒雪飞,若是被别人发现了,肯定都会有麻烦。我被人当成变态还只是小麻烦,寒雪飞行刺我的事情要是败露了,在这里被捉进天牢的话,铁定惨不忍睹。 想都不想,趁来人还没有完全踏进来之前,我趴到寒雪飞身上,将被子一掀盖住了我们两人,然后装作已经睡着了那样,一动不动静观其变。 我贴在寒雪飞身上,四目相对,几乎就要亲在一起。 尽管因为被窝里太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此时她绝对已经满脸通红。 而很快,进入我房间里的来客悄声将房门关上,小心地走近到我床边,极力压低自己声音地问了一句:“少爷~你睡着了吗?房间里怎么亮了个灵光珠呀?” 这一刻,我心中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一男一女在被窝里 完蛋了! 我都忘记了灵光珠还在房间里亮着,把最不该吸引来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潜入我房间的人是钱官姿,我早有预料她今晚可能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夜袭。其实就算没有施出灵光珠,正因为偷偷过来对我夜袭,她才会注意到我的房间有亮光。只是夜袭的时机这么巧,碰上了寒雪飞对我夜袭之后。 这个女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现在我跟寒雪飞在床上被窝,因为紧贴在一起,可以感觉到彼此紧张的心跳。 这情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钱官姿看到,不然可想而知她发飙起来会做什么,分分钟要先把我和寒雪飞这对“狗男女”打死再一起殉情。 苍天啊! 为何要这样对我?难道是因为我刚才对寒雪飞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在我面临崩溃之时,钱官姿在床边发出可怕的“嘿嘿嘿”古怪笑声,悄声朝我这边说:“少爷你是一个人睡怕黑才放出灵光球吗?那就对了,我一个人睡也觉得害怕,我来陪你一起睡吧!” 仔细听她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不能让她再进一步了! 我猛然从被窝里冒出头来,跟她面对着面,怒瞪着她道:“住脚!再往前一步我就生气了!” 钱官姿一身睡袍,被我突然从被窝里冒出来给吓了一跳,随即讨好地笑嘻嘻地问:“哎呀?少爷你还没睡着吗?”全然不觉我的被窝隆起得有点高。 寒雪飞的脸离我的脖子很近,呼出的温湿气体弄得我不止是脖子,浑身都觉得酥麻。要说明确一点的话,我下面的短剑立马狠狠地扎了她一下。 寒雪飞瞬间停止了心跳和呼吸。 尽管下面在兵刃交戈,我仍然装作一本正经地对钱官姿说:“这么晚还来我房间,你想干什么?!” “我,我想不着......” 钱官姿在装傻,笑嘻嘻地想靠近过来,但我又喝道:“停下来!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又指着床边的清姬警告钱官姿:“看!清姬就在这里,你要是稍有点不规矩的举动,我跟你说我真的会动家伙,拿剑扎你!” 她郁闷得很,嘟着嘴委屈地说:“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嘛......我就是想来跟少爷你谈一下心事。” 我朝她不悦地甩甩手:“大半晚的谈个屁心事,有病吗?明天你再跟我谈。” “不谈我睡不着!” 钱官姿撒了一下脾气后,又疑惑地盯着我问:“哎呀?少爷你的睡姿怎么这么奇怪?这是趴着吗?屁股怎么还拱起来了?” 糟糕!被她看出问题了! 我胡乱地解释道:“这是我最近在研究的汪氏睡眠法,有助于防止血液循环,第二天一早肯定手脚残废......你管我怎么睡,你自己乖乖回去房间睡觉就行!” 哪知钱官姿这次居然一点都不听话,一屁股坐到我床上,吓得我立马萎了。 还好她只是坐在床沿,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钻进被窝。 “少爷,今天终于再见到我爹和我娘,真的好高兴哦。特别是娘亲,一眼就认出我来了,我当时真的好想扑过来跟她相认,可是又不可以,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煎熬呀?” 煎熬个屁!后面你就只顾着吃东西,看起来都不知道有多满足。 不过我忍着没喷她,免得动静太大露出破绽,紧张地盯着她的后背,默默听她讲心事。 钱官姿继续把她想跟娘亲相认的心情向我娓娓道来,说到她娘有多可爱,多像她,但我怕得要死一点听的心情都没有。 大概是我的短剑一直扎着寒雪飞她的缘故,被窝里的温度在急速升温,感觉变得更加燥热,每当寒雪飞在我脖子呼着气,我就觉得全身变得更加酥麻,短剑颇有变成长剑的势头,我没颜面看她的表情,她现在对我肯定满腔愤怒。 我拼命在想办法赶走钱官姿,可是现在这种态度下大脑一片混乱,除了扎人以外,我根本想不到其他东西。 好想去死...... “咦?” 钱官姿说着说着,突然弯下腰,捡起一团白布。 “怎么少爷你扔了块布在地上,还粘粘的......” 我急忙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钱官姿像是脑补到了什么东西,触电一般被吓到地把白布丢掉,紧张兮兮地擦了擦手后羞耻地回过头看着我,语气怪异地说:“少爷你真是的,有需要的话明明可以来找我,偏偏要自己动手......” 好歹我也是一个机智的男人,马上就明白钱官姿联想到什么了。 这误会大了! 不愧是跟我混了那么多年的污妹,居然连这种事情也知道,我水镜峰里的小黄文她没少看啊! 我憋着屈辱的眼泪忍着没解释,又见钱官姿别过头,偷偷含住了刚才捡起白布的那两根手指,吸吮了一下后,小声地喃喃道:“没有什么味道嘛......” ......这算是她跟寒雪飞间接接吻吗? 我的三观受到了冲击,实在忍无可忍,压低声音激动地朝她喊:“你给我滚出去!” 钱官姿鼓着脸,满不在乎地对我说:“不要害羞嘛少爷,这是每个男孩子都懂的事情,你现在还想那个吗?虽然啦,作为一个女孩子我要矜持,不会主动提出来。不过要是少爷你强行把我推倒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不会反抗的啦。” 她故作娇羞扭扭捏捏的,害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再傻话了,赶快回去睡觉!滚滚滚!” 见我还是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钱官姿郁闷地站起来,叹了口气后从房间离开。 刚走了几步,无意中她踢到了什么,低下头一看,她惊奇地发出“咦?”这样的疑问声。弯着腰将地上的一对蓝白色的绣花鞋子和两只白长袜捡起来,好奇地问:“少爷,你这里怎么会有女孩子的鞋子和袜子?” 我的心“咔嚓”一声,碎了,紧张地回道:“这......这当然是我买来送给你的。” “怎么可能,你身上又没有钱。” 钱官姿嗅了一下鞋子和袜子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回过头冷冷地看着我。 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少爷,你跟我说实话,你被窝里是不是藏了个女人?”她语气诡异地问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眼神,立马拼命地摇头否认:“绝对没有!” “那让我掀开被子看一看,少爷你不会介意吧?” “没有就是没有,看什么看?哎哎哎!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我的话已经阻止不了入了魔的钱官姿,她又回到我床边,伸手抓住被子的边沿,用她那怪力一扯,我连反抗了余力都没有被子就被她掀开,我压在寒雪飞身上的不堪样子完全暴露在她的目光之下。 钱官姿先是一愣,盯着我身下的寒雪飞看了一会,手中的被子掉落在地上。 我连忙从寒雪飞身上滚到床下,跪在钱官姿面前手足无措地哀求:“你你你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像中那样的,我只是跟她在玩游戏而已,我是清白的!” 钱官姿脸上流出了黄豆大滴的眼泪,抿着嘴唇强忍着不要再哭出来,像是被抛弃的妻子那般对我说:“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你对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我还傻傻的当你是个正人君子。结果现在你居然跟一个只认识了一晚的女人在床上做这种事情,还玩捆绑游戏,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冒充我身份的坏女人!” 我慌乱失色,低着头解释道:“不是你想那样的,是她,是她夜袭我,我将她绑了严刑逼供!” 哪知她更加生气地喊:“她夜袭你就行,我夜袭你那么多次了,怎么就不见你逼我了?!” 根本不是一个频道上的对话。 “我不会再相信你这个负心汉了!” 她一拳抡过来,捶到我脸上,将我打得整个人砸到墙上,又从墙上滑下来压到寒雪飞身上,两人都痛叫了一声。 钱官姿看到这一幕看得更加生气,哭着地从我房间跑了出去,而我昏头转脑,半边脸已经失去了知觉,没有马上就晕过去这真是侥幸。 幸好钱府南阁这边没什么人,不然钱官姿闹得那么厉害,府中的人说不定就过来看看这里的动静了。 我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抬起头,发现身下的寒雪飞眼神像是想杀人那样盯着我,想必刚才我一直用短剑扎她让她羞耻成怒。 “对不起!” 我慌张地向她道歉,又坐到床边,抱起清姬。 “脸瘫了,给个治疗。” 清姬却没有照我说的话,而是回道:“自作孽不可活。” 我顿时就气了:“什么意思?!连你也要这样对我吗?” “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多吃点苦头,好好反省。” “反省个屁!” 臭剑! 不过仔细想了想...... 我一拍手掌,激动地喊:“好像这样也不错啊!” 本来我就没必要觉得对钱官姿有欠意,干脆借这件事为契机,让钱官姿对我死心,从此以后我就可以潇洒自在,爱谁谁追谁谁,不用再担心被她缠上。 哈哈,我真是个机智的烂人!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赶往王宫的路上 据闻上朝的官员都需要起得很早,天才刚亮,就有府中的下人敲我房门。 一个侍女在外面喊:“客人,老爷让我叫你起床,说再过两刻就要上朝,抓紧一点的话还来得及吃点早饭。” 我在屋子里回了句:“知道了,不用管我,你去干其他事情吧。” “是——” 真想自己也买个府邸,再领几个丫环服侍我,每日游手好闲的,岂不是神仙般的生活? 等外面的侍女离开,我才将目光转向床上的寒雪飞。 我坐在椅子上,她坐在床上,从钱官姿离开之后我们就这样差不多对视了一晚。我没再对她做出过分的事情,只是偶尔调戏两句,她都很冷淡很少回我话。直到刚才她还在打盹,现在已经完全清醒。 她用凌厉的目光盯着我,我笑了笑:“放心,我会遵守承诺。放了你之后,别想着揍我,你不是我的对手。或者是去通报王宫里那个冒牌大皇子,我不觉得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知到那个大皇子。” “哼。” 经历过这一晚的折磨,她居然还能这么高傲,实在让我对她产生了些佩服。 我站起来,意念一动,漪链就从寒雪飞身上松开,缩短后飞回我的手腕。 寒雪飞得以松绑后走落床,活动了一下被铁链捆绑了一整晚而酸痛的身体,又捡起地上的袜子和鞋子穿上。我在一旁哼着歌装作很随意地慢慢等她穿着好,实际上还是时刻警惕着她会在松绑后反袭我一波,尽管我不认为有清姬的保护下她能对我偷袭成功。 等寒雪飞终于穿好后,她抬起头望着我,眼中的敌意比刚才消减了些许。 她来到窗边,打算从窗户离开钱府,就在即将要离开房间之前,她回过头含恨地盯着我,留下了一句狠话,“我不会放过你的,君临山庄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她马上跳窗而出,几个纵跃就出了钱府之外,似乎害怕说了这话后我会把她捉回来似的。 君临山庄? 试剑大会的时候,在月潭镇就没少跟君临山庄的人打交道,还差点命丧于朴弄影的剑下,没想到南都也有他们的人在行动,寒雪飞竟然隶属君临山庄。 “这个女人真笨,既然说出来没所谓,早点跟我坦白不就免受惩罚了嘛。” 还是说......她最后说出她的身份,其实是在警告我小心君临山庄? 我不觉得她会这么好心,对我放了她感到感激,才告诉我这个消息,但是隐隐又有这种错觉。为自己这个滑稽的想法觉得可笑的同时,我也已经穿着好衣服,打开了房门迈步出去。 问了下人,要了装着骨刷和末粉、毛巾的木盆,我蹲在院子里刷牙。 府中忽然热闹起来,下人满府四处寻找着什么。 钱坤气得咬牙切齿地从在旁边的过廊经过,发现我后,他急忙走了过来对我喊:“糟了!殿下,出大事了!” 我一边刷牙一边眯着眼瞧向他:“淡定点,好歹你也是一品军候,能有什么大事让你慌成这样?” 钱坤走了过来,正要开口跟我说是什么事,看到我青肿的另一边脸后,他吓得当场怪叫起来。 “殿、殿下你,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昨晚有只蚊子飞到我脸上,我一招崩山裂地掌打过去,把那只影子打成酱,顺便我的脸就肿了。” “......殿下你真是喜欢开玩笑。” 我确实是在开玩笑。 为了转移话题,我主动向他问道:“慌慌张张的,说说出了什么大事?” 提到这个,钱坤正了正色,又着急地对我说:“昨晚我派人监视我那个假女儿的动静,本来一晚上都没什么事,刚才下人敲了她房间的门,发现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我吐出了口中的漱口水后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她发现了不对劲,逃掉了吗?” “是啊!” 钱坤在院子心急如焚地里走来走去,眉头紧锁地说:“正是因为她发现不对劲逃掉了,我才害怕呀!殿下你说,她会不会已经到王宫里给那个假殿下通风报信了?” 我用毛巾擦了擦脸,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先不说她怎么能进得到王宫里,就算让她进去通知了那个假殿下又能怎么样?都一个月了,那个假殿下都没伤我父王一根汗毛,现在只是通报一下他们就能刺杀成功?哈,天真!” 钱坤仍然解不开眉锁,停下脚步叹息道:“但愿如此。” 顿了顿,他古怪地瞧向我问:“禹一殿下?怎么你一点都不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泰山崩于眼前而无畏色,这才是成大事者应有的心态。” 我随口侃侃的话,让钱坤对我更加佩服,颌首道:“殿下明见,我虽然久征沙场,这种时候竟然先乱了阵脚,实在惭愧。” 我将脸盆交给路过这里的一个下人,对钱坤甩甩手道:“不跟你吹牛了,还是早点进宫吧,虽然不怕,但自然是早点进宫揭穿那假皇子的身份为好,而且我还真好奇那个假扮我的家伙会是什么鬼样,被我抓住了得狠狠揍一顿。” “这是自然,我已经准备好马车,现在就出发吗?” “不吃早饭了,走起!” 我跟随钱坤来到府门外,上了等候在那里多时的马车,随行的还有数名府兵,一行人赶忙往王宫进发。 马车颠颠晃晃,车内只有我和钱坤。 小时候还在王宫时似乎坐过几次马车,但是记忆模糊都想不起来了,现在再坐一遍,感觉格外新鲜。 钱坤偶尔提到:“今早听下人说,官姿的房间一直传出哭声,敲门也不理,不知她所哭何事,若不是这边有更加紧急的事,我都想进去问问她。” “大概......大概是想跟她娘相认了吧。” 这笨蛋,居然哭到现在? 我的良心有点过意不去,但要是这时候去安慰她,跟她解释清楚,那我昨晚那一拳就白被打了,最好还是这次一次性让她对我死心比较好。 我们不适合当恋人,还是当兄弟吧! 钱坤相信了我鬼扯的话,点头道:“现在既然那个假官姿已经跑了,那她们两母女再相认也无妨,说不定退朝回去,她们两个已经相认了。” “对对,这种家门小事先暂且放下。” 钱坤又忧虑地打量着我青肿的脸,不安道:“可是殿下,你的脸......这样子进宫不是太好啊。” “小事,马上就好。” 我将后背的清姬拔出,捧着她讨好地衰求:“姬姐姐,气消了吧?帮我整一整呗。” 清姬没有反应,但过了一会,从她剑身上传出的清凉灵气来到我被打肿的脸上,舒爽地给我消肿,以她神奇的治疗法术,没一会就让我肿得跟头猪似的脸消沉下去,而完成之后她也停止往我传来灵气。 我开心地道:“姬姐姐果然还是那么爱我!” 可以感觉到她有些不悦。 钱坤惊奇地打量着我手上的剑:“这就是仙剑吗?果然非同寻常,我若能有一把,那在战场上绝对所向披靡。” “这是高级货,就算是修真界也很罕见,候爷你就别想了。” 钱坤尴尬地笑了笑,又突然想起来那般歉意地说:“王宫之内平常人不允许带武器,等会进宫门就要查,殿下你还是先将这把剑交给我府兵保管较好。” 对了啊,这种事我早应该猜到。 将清姬交给其他人保管那是不可能的,至今我还没见过除我和红楹以外她不抗拒其他人,但回府将她放下又怕是来不及。 无奈之下,我再次讨好地求她:“姬姐姐......” “我说过不喜欢待在纳物空间。” “没忘!我这不就是在求你嘛。” “没得商量。” 被她断然拒绝了,真是一把麻烦得要死的臭剑。 既然不能够带武器,她又不愿意收进小葫芦里,那剩下的方法只有一个。 我默念剑咒,清姬“噗”一声,变成了小萝莉坐到我的大腿上,懵头懵脑地张望四周,“哎?哦呢颤,为什么要让我变成小孩?” 我无耻地说:“当然是想抱抱小清姬。” 钱坤眼中闪出诧异的目光:“真可爱,这把仙剑不但可以疗伤,还可以变成小孩?” “都说了高级货嘛,肯定跟外面卖的不一样。” 南都王宫位于城市偏中心的地带,围着王宫的城墙有着不矮于大城墙的高度和厚度,随行的府兵保卫着马车到了王宫城门口就离开,等到退朝之前他们需要再回来这里等候。 顺利通过了王宫守卫的简单的检查,马车颠颠晃晃驱进王宫里。 我抱着对一切都充满新鲜感的小萝莉拉开窗帘往外一看,跟我们一起赶朝的还有几辆马车,能从马车的档次看得出来这些官员的财力高低。 忽然一道疾影经过,一个骑着黑色大马,披铠带剑貌似是将领般的人物从我们几辆马车之间疾驰而过,他头盔下的眼睛还瞄了一眼我,森严的霸气竟让我有些惧意,但奇怪他在看到我的时候目光竟有些意外。 在那么一瞬间,他已经疾驰而过。 “老钱老钱,过来看看。” 我向马车里的钱坤招招手,他凑过来随我所指的看去,我问道:“那人是谁呀?可以穿甲带剑,还可以在王宫内可以疾马奔腾的。” “唔,他呀。” 钱坤收起视线,坐了回去。 “他就是昨天我跟你说过的,禁军统领白铿。”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本正经的湘南王 “带剑就不说了,这王宫之内能够策马奔驶的,除了传递紧急信令的使者,很少有允许骑马在王宫奔跑的人,白统领是这少数人之一。毕竟是禁军统领,而且深得陛下信任,自然不一样。” “这样啊。” 我撇撇嘴,又坐回马车里。 过了王宫门内的百米城防道,马夫赶着马车在一个驿院停下。 我拉着小萝莉跟着钱坤下了马车,那个白统领早已经从驿院离开,赶往不知何处。虽跟我无关,但我却有点向往这位白统领威风飒飒的身姿。他女儿,昨天跟我交手过的“银枪霸王”白鹤确实有几分她爹的风范。 步行前往大殿,钱坤偶遇两个同僚,互相客套地打了招呼,我带着小萝莉跟在钱坤后面来上朝,自然成了他们朝臣的焦点。 一个衣冠华贵的老头问老钱:“钱军候,怎么今天带了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小孩子来王宫?” 钱坤摆摆手道:“这是机密,待会到了朝堂上你自然就会知道。” “哦?” 那两位官员又不禁回头多看了我和小萝莉两眼。 王宫雄伟地广,走到朝见湘南王的“奉天殿”前,竟花了足足一刻钟。 钱坤跟殿外的守兵交待了一下,又嘱咐我留在殿外等待诏令,他就随其他官员一同进了殿内。其他朝廷官员都陆续地来上朝,经历殿门口时都多看了我和小萝莉几眼,好奇之余却不见有人询问我们的身份,想来等候诏令这种事在朝廷中并不罕见。 过了一会,有太监宣喊开朝了,殿内肃静中又不时传出有序的说话声,我想像中众人齐声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等待的时间很无聊,我和小萝莉蹲在外面许久,又起来在不远地方走了几圈,实在无聊之时想跟小萝莉玩玩跳阶级,却是被殿外的几个守兵低声喝住。 好歹我也是湘南大皇子...... 和小萝莉乖乖站在殿外又等了一会,正恼着钱坤磨磨蹭蹭的,怎么这么久没还跟陛下讲我的事。 突然听见殿内变得吵闹起来,很快又回归肃静。我好奇地想探头偷望里面的情况时,只听见殿内有太监响亮地喊“宣——王一——”。 终于要轮到我出场了,我立马就拉着小萝莉站了起来。 殿外守候的另一个太监问我:“你是王一?” “正是本人!” “赶快进来吧。” 他甩了一下毛拂,示意我跟上他。 我拉着小萝莉随他进了奉天殿,看到殿内金壁辉煌,跟我清玄道宗的朝阳殿有得一比。 径直走进来,殿中的文武百官都惊奇地打量着我,钱坤从两排朝臣之间出列,站在殿中间面对着龙椅上那个人。 我抬头往那人望去,见他穿戴着金袍龙冠,一个1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帝气外侧,有着无需言语即令人臣服的气度。相貌确实如钱坤所说那般英气凛然,难怪昨天老钱看到我的样子就肯定我不是皇子,现在连我自己也怀疑是不是隔壁王爷生的。 龙椅两旁,分别是刚才见过的禁军统领白铿和一个身份似乎挺高的太监。而领着我和小萝莉进来的那太监,在带我到钱坤身边后便退回殿外。 我和钱坤对视一眼,便拱手向湘南王道:“鄙人王一,久居山中修仙,不知朝廷礼节,还请陛下见谅!” 殿中静得让我略有些紧张。 我仍然拱着手,悄悄地向旁边的钱坤问:“没犯错吧,我应该没有不小心又做了什么贻笑大方的事吧?” 钱坤也悄声地回了句:“没,挺好的。” 湘南王由始至终都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沉默片刻,他从旁边的太监手中拿过那封诏我回湘南的诏书,缓声问我:“这信,是你在清玄道宗收到,带回来的?” “师父听说我要回来,就交此信交给我,作为信物。” “唔......” 湘南王将诏书交给旁边的太监,问我:“钱军候称你才是真正的大皇子,此事当真?” “这世间再没有我以外,第二个湘南大皇子。” “诏书可以偷、可以抢、甚至可以造假,除了这封诏书以外,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身份?” “有!” 我坦然向湘南王说:“对于儿时还没有送到清玄道宗之前的记忆,我还模模糊糊记得些许。” “哦?” 湘南王来了些兴趣,问道:“那你说来听听,都记得些什么?” 我大声道:“五岁时,我似乎曾因为偷看宫女洗澡,被母后惩罚。” 这事一说出,殿内一片低声笑声,只有湘南王仍然一脸严肃,不可置信地说道:“此事,朕并无印象,如今也无法找皇后证实,你再说说还记不记得其他事。” 我犹豫不决地看向湘南王,有些怯意地说:“还有一事,我记忆深刻,但若说出来,恐怕陛下会生气。” 湘南王:“你只管直言,是否生气是朕的事情。” 我装作迟疑不决的样子,畏畏怯怯地说道:“是这样的,有一天晚上,我路过不知哪里何处时,路过一寝宫时,听见宫内有人传出痛苦的喊声,于是便偷偷拉开门缝一看,只见父王被母后用鞭子抽打,还一脸愉悦的表情......”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猛吸了一口凉气。 殿内一片低声哗然,连钱坤也不敢相信地望着湘南王。 湘南王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我怒喊:“胡说八道!朕怎么可能会被皇后抽打,还、还一脸......” 我诚恳地说:“此事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当时父王露出的表情太销魂,让我记忆特别深刻!” 殿中的朝臣们表情变得更加丰富。 湘南王一拍龙椅,怒喊:“闭嘴!来人,把他拖出来斩了!” ““遵命!”” 殿中的卫兵持长矛向我快步走来。 我顿时被吓得腿都软了,就在那些卫兵要按住我的时候,我连忙跪下来大喊:“我闭嘴,我是在胡说八道,刚才说的事情都是我瞎编的,根本就没有那回事,绝对是我记错了!” “慢!” 湘南王抬手大喊,让那几个把我按在地上的卫兵都呵止住。 他艰难地犹豫了一下,神色像是憔悴了十几岁那般,挥挥手让卫兵都退开。在深呼吸了两口气后,他板着脸望着我,道:“朕,宽容大度,这次就算了,不允许你再在这里胡言乱语!” 意思是私底下可以说吗? “谢陛下隆恩!” 小萝莉搀扶着我,帮双腿发抖的我重新站了起来。 事虽如此过了,但朝臣面面相印,都颇有心照不宣的意思。 一旁的钱坤死里逃生地松了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责怪,因为我若被处刑,他这个称我是大皇子的人也决不好过。 幸好,湘南王并不是那种一个不爽就杀人的暴君,连我说这种话也容忍,看来他是相信我了,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 忽然,湘南王往朝臣那边望去,问了一句:“禹一,对于这个人说的话,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禹一,这不是在叫我吗? 我随着湘南王的目光望去,见那列朝臣中站着一个衣衫着装跟其他官员完全不同,年轻英气,颇有仙侠范儿的美男子。 当即我就明白了,就是这个狗日的冒充我的身份! 我们四目相对,我怒气腾腾,而假货清雅一笑,从朝臣中走出。 确实无论是相貌和举止他都是非常接近人们对仙侠的想象,简直就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美男,难怪人们会相信他是从清玄道宗出身的大皇子。事实上清玄道宗这么一个污潭,就算真的产出这么仙气的人,也只会有像大师兄那样阴险的伪君子。 经过刚才我冒险说出了那则旧事,现在湘南王应该已经明白到谁才是真正的皇子,要他出来对证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毕竟要湘南王承认我刚才说的记忆是事实,那是不可能的。恐怕假货此时也明白到自己的处境,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 假货站到我身旁,向湘南王拱手行礼,不急不慌地说:“儿臣当然是父王的孩子,这个冒充我的人,肯定是心怀不轨,想要谋害父王。” 我在旁“呵呵”,用鄙视的视线射死他。 湘南王淡然问:“可是他手中确有诏书,你对此怎么看?” 他苦笑道:“自然是假的。” 湘南王道:“可是他的诏书,连高总管也分不出真伪。”他指了指身边的老太监。 假货思考了一下,又道:“若父王无法辨认我们谁才是真正的皇子,儿臣有一计可献。” 其他分不出谁是皇子的朝臣先不管,我和钱坤、还有湘南王都疑虑地盯着这个假货,还真好奇他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湘南王:“说。” 假货:“真正的大皇子,从小送到清玄道宗修炼的弟子,剑术和功法自然超乎凡人,只需要让我和他比试一场,胜负分出之时就是揭晓我们真假之时。” 我当即拍掌叫好:“单挑?这很好!我TM正想揍你一顿,就是不好意思在这里提出来,没想你竟然主动送死!” 湘南王对我喊:“朝堂之上,注意分寸。” “哦......” 假货人畜无害地笑着看我,眼神却像是充满对我的不屑,总感觉他的阴谋并没有这么简单。 怎么,他还真有实力跟我这个试剑大会的冠军单挑吗?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刺客与飞剑 湘南王问我:“比试之事,你是否有意见?” 我拱手回道:“最好不过,我正想教训一下他做人的道理。” 湘南王:“既然如此,你们现在就在此殿内比试一场吧。国事繁忙,打完分出胜负,早点结束这场闹剧,朕还要继续开朝。” 似乎殿内比试是常见之事,两列朝臣自觉地让开一片空阔的地方。钱坤向我说了句“小心”后,也随着其他官员退到一边,只留下我和假货相对而视,还有一只小萝莉拉住我的裤腿。 假货向湘南王请求道:“清玄道宗是剑修宗门,请父王允许我们持剑比试。” “许。” 湘南王向一旁太监示意一下,老太监马上明白湘南王的意思,向殿后面的卫兵喊:“来两人,将你们的佩剑交给皇子和假皇子。” 这老太监话说还带刺儿,这时候还没分出谁真谁伪呢。 两个卫兵走了过来,假货接过卫兵的佩剑,耍了一个潇洒的剑花,果真有七八分侠骨仙风,起码我是耍不出这么漂亮的剑花。 “做作!” 我在旁骂了一句。 另一个卫兵在把佩剑给我的时候,我张手拒绝道:“我就不用了。” 假货握着卫兵的剑,嘲讽地笑道:“难道你打算赤手空拳与我比试?未免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吧?” “谁说要跟你赤手打了?剑客剑不离身,我自己带了剑!” 我拉住小萝莉的手,默念剑咒,一道青光之后萝莉化作剑体握在我手里。 殿内朝臣惊议,湘南王也显得对此意外。 我握着清姬摆好了剑姿,朝假货道:“哼,没见过吧,这是高级货,仙剑中的极品......哎呀!” 清姬不悦地敲了一记我的头,痛得我什么形象都顾不上蹲在地上捂头痛叫。 假货在惊诧之后,见到这样的一幕,不禁再次嘲讽我:“山野匹夫,这么好的剑落在你手中,恐怕不是偷就是抢,就算你拿最好的剑也只是俗人一个而已。” 我举剑威胁他:“待会你就没时间嚣张了!” 假货不屑地对我笑了笑,又朝湘南王说:“父王,待会比试之时刀剑无眼,儿臣虽不畏惧,但怕不小心伤了他,害得血溅殿内,这就不好了。” 湘南王:“所以呢?你想在殿外比试?” 假货摇头:“白统领是拥有金丹期修为的高手,只需他过来监督我们的比试,在必要之时帮忙制止即可。” 龙椅旁,一身盔甲的白铿望向湘南王请示,湘南王点头表示允许。白铿便从奏台走下来,每一步都在殿内响起厚重的盔甲摩擦声。直到走到离我和假货很近的位置,保持一定距离,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 湘南王:“那么,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比试开始吧。” ““是!”” 我和假货同时应了湘南王的话,并各自摆出了剑姿。 我是清玄道宗的弟子,虽不成器,但剑术和功法造诣亦非一般江湖侠客可比。但这个假货既然敢冒充我,又是君临山庄的人,难保他还真有超乎意料的实力。 仔细打量一下他的剑姿,看着有点眼熟,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来!” 假货先往我攻来,我连忙用清姬迎接他的剑,两剑交碰一起,溅出点点火花。 清姬非凡品可比,我只要稍加灵气即可将假货手中的凡劈成两段,但既然是比试又不是生死斗,那砍断他的剑没有一点意义。 我与假货在殿中你来我往地过招,火花不时溅起流光,金属交碰的响声回荡殿中。时而他进我退,时而我进他退,都在试探对方的实力。 我边打边认真地观察这货的剑法,越发觉得眼熟。 对了! 这是潭影落花宫的剑法! 我才回想起来,当初在桃花岛被捉进大宫主丁曼岚房间时,调查潭影落花宫的樟叶长老曾闯进来救我,说过潭影落花宫与君临山庄肮脏的交易内容:君临山庄为丁曼岚提供仙基童男,潭影落花宫为君临山庄提供仙家功法和珍宝,所以君临山庄才在十几年的时间内迅速崛起。 而如今,这个假货用的剑法,正是潭影落花宫为他们提供的落英剑法! 想明白后,我顿时加紧了攻势,一边出剑一边对他调侃道:“难怪看起来那么飘逸华丽,原来是一套女子剑法,很适合你这个娘娘腔!” 假货的功底还算不错,在我加紧攻势的情况下仍然能够保持不败,还冷静地回道:“清玄道宗的剑法,自然是飘逸的。” “屁啊!清玄道宗的剑法连千年杀都有,飘逸个毛线!” 我和他都不再试探,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打斗变得更加激烈,殿中的朝臣惊叹连连,估计凡间很少会有机会看到这般精彩的剑法比试。 可惜这里殿内人多,不方便用剑气类的招式,不然我用清姬使出绝招“湖光十色”足可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不过反正他不是我的对手,最后也只会败在我手下。 打着打着,他被我打得一直在后退。 离奏台越来越近之时,突然间,他眼中闪过一抹凶光,释放出一股内劲震开了我,他自己也被震得弹到奏台之下。 他的内劲本身并不足以伤人,释放出来反而会使得气势消散,更不是我的对手。我站稳正古怪他搞什么鬼,却见他突然转过身往奏台冲了上去,在朝中众人惊慌大叫之下,他露出险恶的笑容拼尽全力握剑直刺向湘南王。 糟糕! 本来我就奇怪他搞什么比试,原来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借着比试的机会拿到剑,再在打斗中“不小心”来到奏台之下,刺杀湘南王! 白铿作为我们比试的监督,离奏台拉开了一段距离,在假货突然来到奏台刺杀湘南王之时迅速反应过来,马上拔剑赶了回去,但这一刹那的事情他已经赶不及了。 眼前湘南王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刺杀于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来不及救驾。 千均一发间,我毫不犹豫地将清姬抛出。 飞鸟投林! 清姬闪出一抹青光,瞬间已经出现在假货的身后。 假货即使已经察觉到身后的危险也没有收手,他赌上性命将长剑刺向湘南王。而也就在一瞬间,清姬直接从他后背穿到身前,再气势万均地插在湘南王身后的金壁中,离湘南王的脑袋不足半尺距离险险擦过。 剑插金壁的嗡呜还在殿中回响,假货身上的大洞喷出一股血雾,他颓然地走到湘南王面前,手里握着的剑再无力刺下去,不甘地喊了一声“苍桐万岁”,便被喷了一身血的湘南王一脚踹下奏台。 我一招手,清姬从金壁弹开,在半空中旋转数圈后落到我手里,被我收起剑鞘中。 殿中的卫兵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检查了一下倒下的假货后,紧张地向湘南王汇报:“已经死了。” 白铿跪在龙椅旁谢罪,老太监手抖地拿着手绢为湘南王擦拭脸上和身上的血液,群臣都怕得要命,唯有差点被刺杀而死的湘南王尽管一脸怒意,却仍然能够保持淡定,即使刚刚假货的剑尖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也不见他有任何失态的表现,这才是真正的泰山崩于眼前而无畏色的帝王风范。 湘南王喊:“陈庸!” 殿中一个老头出列,正是进来王宫时,与我和钱坤一起上朝的那个老头。 他向湘南王低头道:“老臣在。” “今天你不用上朝议事,先给朕把这具尸体处理了。朕不管你是把他埋了烧了还是喂狗了,总之要给他应有的下场。处理好之后不用向我汇报,朕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事情。” “微臣遵命。” 陈庸指挥着卫兵将尸体拖出殿外,后又来了许多卫兵和太监赶忙将殿内的血迹擦拭干净。 众人在忙碌的时候,我仍然为自己刚才杀了人而不时发抖。 之前捅大师兄的时候也是,在月潭镇捅离焕的时候也是,每次捅了人之后我都怕得要死。平时吹牛还行,可是真的要杀人我比谁都胆小,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足以让我有种想吐的冲动,假货的尸体我更是看也不敢看一眼。 老太监给湘南王擦掉部分血迹后,劝道:“陛下,不如今天先退朝,回宫换洗一番吧。” 湘南王摆摆手:“不必了,什么危险朕没有见过,不用因为一个小贼而耽误了国家大事,继续开朝。” “可是陛下......” “开朝。” “是——” 老太监无奈地叫擦着地板的卫兵和太监都出去,殿中的朝臣自觉地站回两列,低头静候湘南王诣令。 我仍然站在殿中,面对着湘南王。 湘南王尽管有些狼狈,却还能脸露淡笑,对我说:“禹一,朕现在才这样叫你,不会怪朕吧?” 我收起失魂的样子,向湘南王拱手道:“父王圣德明理,岂有可怪责的地方?” “哼哼。” 他笑得更加明朗,一旁的老太监也牵强地陪笑。 “不错,虽然长相跟陛相比差了点,但不愧是朕的长子,刚才你于关键时刻救了朕一命,做得非常好。” 他要是不提长相问题,我就更开心了。 我装模作样地道:“父王过奖。” “朕必须给你重重的赏赐,你尽管可以大胆提出来,除了这个江山,不知你有什么想要的?”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成为皇子之后 使出飞剑投林击杀假皇子的那一幕,让我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那时候,杀死假皇子是不得不为之的事情,就算我当时没有杀他,他接下来都会因为弑君大罪被处以比死刑更重的刑罚。只是毕竟是我亲手杀了他,良心还是会很不安,人性道德上也难过说得过去,说到底其实就是我胆子小。 湘南王议国政,我作为一个不闻国事的仙门闲人,没等退朝就离开了。 钱坤要退朝之后才能够离开,我没有打算跟他一起回去军候府,而是随负责王族内务的太监,经过御花园前往王室子女居住的地方“东宫五所”,这里将是我这段时候居住的地方。 路上内务太监向我介绍,王室子女的居所由“东宫五所”和“西宫五所”各五所院落组成,每所院落又是三进院落,能让很多人。由于这一代湘南王的皇子女总共只有四个,所以东西宫的宫房大多都是空置,即使每所宫房都有一个皇子女居住亦有余。 皇子女那么少倒让我觉得惊奇,向内务太监一问,他解释道:“陛下难忘已故的雪薇娘娘,至今未立嫔妃,故王族伶仃。” 噫——这真是了不得的事情。 从古至今,无论诗赋中将一个帝皇描写得多么专情,但事实他们都拥有几百上千后宫。我这个父王身边竟然没有其他女人,若是因为真情于母后,那这份感情真是致深致重。 但如果是他某方面功能不行,或是有龙阳之好...... 佩服湘南王能够如此坚守真情外,我亦为生母已故深感唏嘘。 昨天没问钱坤,他亦没有提及到我的生母已经离世。尽管我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她毕竟生下了我给予我第二次生命,我王一虽然人衰了点,不过这份思情不会忘记。 追问了内务太监我生母是怎么死的,但他却变得遮遮掩掩。 “殿下,雪薇皇后逝世的事,陛下令所有人不得提起,违者重刑加身。请殿下不要问老奴,亦千万别问陛下,不然陛下连殿下你也会处罚。” 只是问我生母逝世的原因,怎么就要处罚我呢? 这里面恐怕有我不便知晓的故事,既然不能问那就不问,我处世的原则就是少惹事,尽管一直以来都是祸星降世那样没少惹事。 假皇子居住的“景明宫”正在被禁军搜查,大概是在查看有没有什么关于他作为间谍的线索。内务太监带我来的“景阳宫”在景明宫隔壁,我过来时顺道往景明宫里面瞄了眼,看到宫院门口有人守备,里面有许多往来折腾的卫兵。现在没有多少人认识我,因此见到我也没有人向我行礼。 直到景阳宫,我和内务太监还有陪同我们一起的两名卫兵走了进去。 景阳宫有着两栋三层大宫殿,院内更有八九间气势恢宏的大屋,院中种着几棵不知名的小树,还有芳草和花栏,环境十分舒适别致。就连刚才那不安的感觉,现在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我背着双手,喜形露于色地打量着这所属于我的宫院,装模作样地点头:“不错不错,地方还行。”比我在水镜峰的小木屋强一百倍! 领着我过来的内务太监知道我此刻心情很爽,讨好地向我鞠身道:“禹一殿下,这里就是你的起居住所,本来规格是四十人宫院,现在都是你一人的了。” “哈!这么大的地方,我一个人住是不是有点浪费呢?” 内务太监陪笑道:“殿下是非凡人,住大一点的地方,怎么能说是浪费呢?” 这太监是个人精,不过还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鬼鬼嘘嘘地对他说:“我是说,你能不能给我找几个漂亮的宫女来,服侍我的生活起居?” 太监顿时懂了般扬了扬眉,对我怪笑道:“这是当然的,平日景阳宫里就有两名宫女和两名小太监负责清洁打扫,现在殿下来了,奴才待会再调几名宫女过来服侍殿下。” 我乐得像煮熟狗头一样陪他笑:“好,很好!必须要漂亮!” 他笑了一笑,又收起笑容为难地说:“不过殿下,有一话奴才还是要跟您说一下,宫中严禁污流之事,若被发现,恐怕陛下会动怒。” “哦,哦......”我尴尬地说:“我怎么会污呢。” 太监又露出阴阳怪气的笑容道:“禹一殿下是仙人,自然不需奴才多言。” 这笑容看得我有点颇不自在。 湘南王是个严厉的皇帝,宫里的规矩也跟着严格。这太监明面跟我笑嘿嘿的,要是我真敢做什么坏事,他很有可能扎我后背。当然,我是个有节操的人,才不会真的去做什么坏事,大概...... 太监朝景阳宫里喊了一声:“殿下驾到,所有人速来迎接。” 不一会,宫院里慌慌张张就有几人从各处跑了过来,就是内务太监所说的那两个宫女两个太监,似乎刚才都是在干活,连袖子也掀起来了。 他们向内务太监喊了声,又好奇地望向我,内务太监提醒了他们:“这位是大皇子禹一,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主子。” 他们向我鞠身行礼。 ““殿下。”” 我大方地招呼他们:“不必拘谨,我是个很随便的男人。” ““是,殿下。”” 内务大监向他们解释道:“之前的大皇子是贼人假冒,现在你们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大皇子。今后你们好生侍奉这位大皇子就好,其他事情不需要多嘴。” ““是。”” 内务太监又交待了一些事,称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跟他提起,又说等会调几个宫女和送一些皇子的生活用品过来,然后就带卫兵离开。 我跟这四个宫女和太监聊了两句,见他们都有些木讷,大概是因为宫中无聊所以性格也变得这么无聊,同时也有因为我是皇子的原因,所以他们不敢跟我太近乎。无奈之下我也懒得客套,既然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南都回到清玄道宗,还是避免跟这里的人太过热络比较好。 我让宫女和太监烧热水,满宫院走了两圈察看这里的环境后,才去浴房泡个热水澡。 内务太监说要送过来的东西很快到了,我换过一件金黄色的外袍,又见了调来景阳宫的三名宫女。这三名宫女的确挺漂亮的,虽然作为一个品德非凡情趣高雅的人来说,我是说了不会对她们做什么坏事,但是让她们给我按摩,或者天冷给我暖个床什么的,这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吧...... 湘南王赏赐给我的三百枚金板也同时送来了,自由出入王宫的皇牌也随后送到,好东西都被我收到小葫芦里。 钱有了,身份有了,钱官姿没有了,我的心情变得特别爽。 让小清姬出来,带着她在景阳宫逛了两圈,又出了景阳宫到御花园里欣赏艳花奇树怪石,哼着歌谣迈着拽拽的步伐。 小萝莉在花园里摘了几朵花,这种事似乎是被禁止的。 王宫里的环境比清玄道宗远远不及,也比不上潭影落花宫,以较高的眼光来看的话其实也是那样,虽另有一番滋味但看久了还是觉得平庸。果然仙门大派比起王宫还是要高档许多啊,难怪那么多仙人对凡间的事物一定都不感兴趣。 看腻之后才开始觉得王宫的生活真够无聊的,在这里生活的人到底是怎么活得下去。 我从月潭镇来到南都,揭穿了假皇子,恢复了大皇子的身份,这件事情完结之后现在不禁有些迷茫。回想一下自己来湘南的原因,忽然想起来其实自己除了回来看看外,还有帮绿蔷薇取消或拖延婚事的事。既然答应过绿蔷薇就稍微尽一下约定内容,现在湘南王估计暂无闲暇,最好今晚再去找他比较适合。 最后小萝莉走累了,便到御花园池上的亭子休憩,她跪在石板长椅上趴着栏杆望着下方游来游去的锦鲤,我发呆地陪着她看鱼。 有点想钱官姿了,那家伙虽然吵闹,不过在无聊的时候还是一个排忧解闷的有趣笨蛋。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还有没有哭呢,还是跟她娘亲相处得好好的? 我并不讨厌她,只是,如果当恋人的话还是接受不了。 说起来,我以前还对这货动过心,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她没有了那种情感的呢? 正思考着钱官姿的事情时,听到御花园里有一嗒一嗒的声音。我的注意力从池子转而望向那声音的来源,见到有人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 那人很年轻,大概连二十岁都还没有到,长相英俊还有点眼熟,神色间有点令人害怕的戾气,身材瘦弱得有点病态。本来还是挺英俊的一个少年,只可惜走路一拐一瘸,之所以有一嗒一嗒的声音,是因为他手里拿着一根拐杖走路,每当拐杖敲到石板小径就会出现回响。 御花园不允许普通人进入,这个行路不便的人看起来既不是卫兵,也不是朝臣,虽然气虚得有点像太监......但气势上却非凡。 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也注意到我。 他在小径上停驻了一会,便朝我走过来,来到亭子坐到我的对面,望了眼看鱼的小萝莉,一双不详的双眼便直盯着我。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真正的皇长兄对吧?”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一十八章 醉酒入梦的清姬 负责内务的那个太监告诉过我,我在湘南王族里有两个皇弟和一个皇妹,没想这么快就在御花园里跟其中一个皇弟碰面,不知道他是二皇弟还是三皇弟。 我在亭子里意外地问他:“你是怎么看出我是谁?” 他礼节性地向我低了一下头,身上有种莫名像老头般的气质,淡如秋水地说道:“御花园除了园丁、宫妃和王室成员,一般人不允许进入。我见皇长兄能够坐在这里,又身着黄袍,神情姿态不像是贵族大家之人,想必除了真正的皇长兄归来,没有其他人了。”又道:“弟我方才起床没有多久,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如今见皇长兄在此,想必皇长兄是在今朝上朝时,使计揭穿了之前那个假冒皇长兄身份的人,刚恢复了身份而在宫中游赏。” 不得了,这家伙如果真的没有听到消息,而是全靠猜测的话,那还真是聪明得吓人。不过他说才刚起床,现在已经快到下午了,也实在能睡的,身为皇子难道就可以这么生活放荡吗? 我追问:“你是怎么看出那个冒充我的人是假的?” “久闻清玄道宗多怪人,那个自称从清玄道宗回来的皇长兄却那般完美,怎么也有点可疑。何况越完美的人越有问题,我只是多留意了点他,发现那个人透露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再加上平日里对他的一些观察,特别是他时刻想接近父王,我就断定他肯定有问题。” 越完美的人越有问题,这句话用在我大师兄身上同样适合。通过观察就能够发现这些问题,这个弟弟还真是厉害。 我赞道:“我今朝在朝堂上,见他演技十分精湛,你居然连他在伪装也观察得出来,实在是很厉害。” 他脸上没有一点喜色,就像是由衰气组成的这么一个人,客套地回道:“也就这点能耐罢了,看多了虚伪的人,自然容易发现虚伪的人有什么共同点。” 我不清楚这个弟弟是怎么回事,经过了什么,但是听他的语气和说话内容,肯定都是一些令人难过的事,可能是跟他有点瘸有关。 “其实为兄还是刚才听人说,我有三个皇弟皇妹,但未问名字,亦不知道你是第几呢?” “弟我禹极,辈分第二。” 原来是二皇子,诚心地说,我刚才有担心过他若是三皇子的话,会因为他脚有缺陷,而让绿蔷薇可能会更加抗拒。 我从小葫芦里取出两个杯子,又取出潭影落花宫送予的“葬花酒”,给他倒了一满满一杯子,道:“二弟,你我年纪相差不大,应该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面了,为兄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你,这葬花酒是我前几天在试剑大会中得回来的,你尽情喝。” 闻到酒香清凉浓郁,使得就连一脸颓丧的禹极也变得精神数分,拿起酒杯道:“弟我不客气了。” 我和他细细品尝这葬花酒,闭上眼睛去感受这酒的清香美味和它所蕴含的独特灵气。一杯之后,禹极多了几分血色,感叹道:“这是仙酒,弟我品酒无数,但是这么好的酒恐怕在人间是找不到。” 我将葬花酒瓶推到他面前,大方道:“弟弟喜欢酒的话,这酒你尽量拿去,为兄回山后大可再弄几瓶。” 禹极道:“皇长兄说这话时脸上有些心痛流露了出来。” 我尴尬地摸了摸脸问:“看出来了啊。” 他给自己再倒了一杯后,将酒瓶推回给我,说:“此酒太珍贵,再喝一杯我已经很满足,皇长兄是个坦率的人,就不要再客气了。” 我勉强地笑了笑:“你对人的观察力,还真是可怕。” 禹极忧郁地说:“父王也对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不过下半句皇长兄却没有说。” “下半句是什么?” “皇长兄还是不知为妙。” 真是一个古怪的弟弟。 我们又干了一杯,小萝莉闻到酒香,坐到我大腿上想凑过来蹭点酒喝,小脑袋顶着我的下巴。我想这也没什么问题,就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凑到她嘴边,她心急地一口气把酒都喝下去了。 葬花酒甜滑,就算是小孩子一杯子喝下去,也不会出现呛到的情况,小萝莉还意犹未尽地想再喝一杯,不过这么珍贵的酒,我是不会让她浪费的,气得她蹭怪地捶打着我。 禹极从进亭子就不时会打量小萝莉一眼,现在不禁好奇地问我:“皇长兄,坦白说,这个小孩不像是你的小孩。” “当然不是!你别想太多,我没喜当爹,这小孩是我的剑。” “剑?” 禹极困惑之时,突然小萝莉身泛白光,片刻之后竟然变成了御姐清姬,仍坐在我大腿上。 突然出现这种情况让我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怀中坐着完全形态的清姬。 第一次跟完全形态的她如此亲密地贴在一起,大腿可以感觉到她小屁股的柔软,双手不自觉地将她的细腰搂住。被她的清香吸引,不自觉地把脸深埋在她的长发中,嗅了一口,如凉风薄荷般清爽的香味。 清姬似乎也对于自己变回原样感到很意外,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回过头冷瞪了把脸埋在她后背的我。 为免身上被捅十几个洞,我急忙往后仰了仰,紧张地掩饰道:“我就是闻一闻,没想占便宜......” “啪”一声,脸上挨了一个巴掌,火辣火辣的。 清姬从我大腿上离开,坐到我的一旁。似乎还对我刚才冒犯她的行为感到生气。不过她对葬花酒仍然是那么馋,不客气地一把夺走我手中的葬花酒,拿过我的杯子靠在栏杆望着荷池独自小酌,不时偷偷地冷眼瞟向我,姑且解释了一句:“此酒灵气满溢,故让我完全现化。” 我在刚才也想到了这个可能,看来真不该让小孩子喝酒。 回味一下,她的屁股真软...... “啪”一声,她反手又给了我另一边脸一巴掌,火辣火辣的。 我与清姬心意相通这个能力有时候很麻烦,特别是在想些坏坏的事情的时候,时刻要提醒自己不要想些咸湿的事情。 禹极盯着清姬看,整个人看得傻眼了,直到清姬又打了我一巴掌后,他才稍微回过神,但视线还是很难从清姬身上移开。清姬美若天仙,一旦人态现化被其他人看到了,惊为天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禹极收起失态,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地说:“皇长兄,这位是?” “我的剑,只不过能够变为人,刚才那个小女孩也就是她。” 禹极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感慨道:“不愧是皇长兄,剑化为人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如今一看,实在是神奇,相信这绝对是非常罕见的一把神剑。” “确实罕见,像她这么拽的剑,世上也就几把。” 听我这么说她,清姬又冷眼投向我,小嘴仍在品尝的葬花酒。 之前也不见她对某种东西这么执着,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酒,可惜这酒太珍贵,下次如果有机会去潭影落花宫的话再看看能不能为她弄来几瓶。 禹极又次称赞道:“能够持有这么神奇的剑,皇长兄真乃神人。” 他不像是在恭维我,语气中夹带着几分羡慕,反而让我更加不好意思,挠着头道:“没有没有,就是比一般人厉害点点,比真正的高手我还差得远呢。” 清姬用眼角的余光瞧向我,带着鄙视的意思。 禹极又说了句:“皇长兄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不知道算不算是在夸我。 恰好有宫女路过御花园,禹极让她们弄些茶点过来,她们离开后,我们又继续聊话。禹极似乎对修仙挺感兴趣,问了我几个修仙上的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只是从他惋惜的表情看来,他的仙资恐怕比我更加平庸,这辈子都注定难以有所成就。 谈着谈着,没等到宫女带茶和糕点回来,忽然旁边的清姬往我身上一倒。我被她吓到,及时接住了她手中的葬花酒瓶,又将她扶住。低下头看她时,发现她似乎已经睡着,再看她睡梦般喃呢,原来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她已经独自喝醉了。 她冷清雪白的脸上多了一抹娇红,比起平日里的她更有几分诱人的媚态。 如此的清姬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俗人不起歪念是不可能的。我的心神荡漾,心里默念她只是一个剑灵来平伏自己的心情,又让她枕到我的大腿上醉睡,轻抚她的脸庞和秀发。 禹极更加失态,已经忘记了世间其他事物的存在,痴痴地年着清姬。 直到我让清姬枕到大腿上,他的视线被桌面所遮住才如梦初醒般一愕,随即向我尴尬地说道:“失礼,失礼了。” 我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也颇不自在地说:“二弟你看到她这副样子还能保持理智,已经实属难得,为兄我初见她人化时可是夜不能寐。” 禹极感慨道:“虽说剑化为人,她却是我见过最美的一位美人,要说她是仙女也不为过。其他庸姿俗粉跟皇长兄你怀中的仙女相比,都不过是绿叶罢了。” 我苦笑道:“她也只剩下漂亮这个优点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于御花园的详谈 宫女们终于送来茶点,摆在亭子的石桌上。 王宫的茶点精致诱人,这是清玄道宗和其他地方都难以一寻的。我和禹极又谈回修仙的话题上,一边解答了他几个问题,我一边尝了几块精致的白糕,实在十分可口。 我收了一碟糕点进小葫芦里,等大腿上的清姬醒来,我可以留给她也品尝一下。 禹极见我这市井小动作,全然不在意,当作没有看见。 等他问完后,轮到我问他。 “话说回来,二弟,我回来南都之前就听说苍桐欲进攻南都,不知此事具体情况是如何?” 禹极拿起茶杯的手一抖,几欲将茶水抖出杯外。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凌厉,就像一个沉谋远虑的策士,全然没有刚才一脸颓废的样子。 他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才徐徐问:“皇长兄真的想知道吗?” “毕竟我是湘南的皇子,听到这种事情,也不能当作没有听见。” 禹极的目光没有望向我,而是略有些无奈地盯着茶水看,拿起了一块糕点,有些为难地说:“老实说,皇长兄既已踏入仙途康庄大道,这凡间俗事,弟我其实并不希望皇长兄也涉入其中。” “稍微了解一下,无妨。” “既然皇长兄这么想知道,那弟我便认真跟皇长兄你讲解一下现在湘南与苍桐的战事情况。” 禹极从茶杯里倒了点水到桌上,用手指沾了沾点水,在桌上弯弯曲曲地绘了一条线,又在线两边各画一个圆圈,他指着这简单的地图向我介绍道:“这条是湘江,这里是南都,而正对岸就是现在苍桐集合的军队。皇长兄猜猜,这两方阵营的军队各有多少?” 我思考了一下,答道:“既然是倾国全力一战,那大概两军各有三十万吧,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我并不了解,二弟不要笑我。” 禹极点了下头,回道:“皇长兄不了解现况,猜想出来的这个量还算合理,但是事实远非如此。苍桐军队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从它全国各地征集士兵,再加上它原本就国力雄厚,所以他在对岸的军队我估计足足有三十五万。而湘南是在半年前才发现它们开始在对岸集结,匆忙之中召集军队对抗苍桐,再加上湘南向来只重要经济而轻军事,其实南都的军队只有十五万。” 我惊道:“相差那么大?” “可能更大。”禹极眉头紧锁道:“对岸的苍桐军队欠的只是足够多的船只渡岸,才拖延到如今还没有进攻,等他们造好足够的船,预计还有半年的时间。这半年时间,父王准备用来征集湘南各地的军队,到时大概能再召集来十万。再加上两个月后绿苗七万军队,凭借着南都城墙之坚固和湘江之天险,苍桐就算有四十万大军也没有可能会攻下南都。” 我听此,也放心下来,乐道:“这不就得了嘛。” 禹极顿时变得有些浮燥,眼神中竟有几分阴险之色,“皇长兄太天真了,父王也太天真了,朝中文武百官也都太天真了。” 我不禁好奇地问:“这里面有什么大问题吗?” “人谋事,人心不可测,战事自然变化莫测。父王和朝臣都以不变的现况来预测变动的将来,再考量对策,坐守南都等待苍桐进攻,无疑是被动的下策!既然是人为的战事,那所有预测都不可信。若苍桐突然准备好足够的船只,或者是通过其他方法提早了进攻南都的日期,那父王的这个应对方法必定会陷南都城破的危难中!” 禹极的表情看起来颇激动,他无意中用力捏紧了杯子,若是力气再大些,这杯子说不定就裂了。 “我湘南向来凭借着强大的水军坚守湘江以南,现在苍桐的水军还弱于我方,此时应当主动出击袭苍桐的渡口,目标不在于击败对方军队,而是毁坏他们的船只。只是指挥得当,小胜即退,每半月一袭一毁,即可绝了苍桐渡江入侵湘南的念头。” 我对打仗的事不懂,所以不明白他这么激动的缘故。在我看来,他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不过湘南王和朝臣都选择前一个策略,那么我也有些偏向于大众的观点。 我问:“你这个计策有跟陛下说过?” 禹极苦恼地摇头:“我是个没有地位的皇子,父王在我提出建议时就断然否定了,称这个计策太冒险,不如等地方士兵和绿苗的军队集结比较稳定。” 我现在对这王宫的事一点也不了解,但是他说自己是没有地位的皇子,这点还是引起我的注意。 突然他恨恨地捶了一拳桌子,过于激怒地说:“真是滑稽!难道守株待兔就是好计策?苍桐如今在积极准备战事,自然是有它的计划,而我们所不知晓。若苍桐真有提早进攻的方法,那南都就完了。一旦南都城破,苍桐在没有短期再南征的情况,我认为他们很可能会选择用屠城的方式以震慑湘南各地。国都被屠城,湘南就完了,即使不降,只是苍桐的军队一到,他们亦不敢抵抗。” 屠城啊...... 这种可怕的事情,只要是想想可能会变成现实,我都不禁心中怕怯。 大概从我的表情看出了我的想法,禹极收起了激动的样子,语气变得婉转了些:“这不过都是我的猜想,事实上苍桐能够攻进南都的可能性确实不大。实在到了危难关头,南都的将士和百姓,上下一心死守两个月等候援军应该不是问题。” 听此,我也稍微宽心一些。 清姬从醉酒后就一直没有醒来,我担心地摸着她的额头,还是以往那么清凉,并无问题。 见她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的,我默念了剑咒让她回归剑体,收入了剑鞘,佩带在身侧腰带。 禹极看着这一幕,已是见怪不怪地微微颌首。 忽然想起了绿蔷薇的事,联想到现在苍桐和湘南的战事,我不禁忧虑地问了一句:“那么说来,湘南和绿苗的联姻,是一件不由改变的事了?” “苍桐若真的攻下了湘南,那么国力薄弱的绿苗也必定离灭亡不远,两国实际上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如今苍桐即使进犯湘南,虽然联姻不是必定之事,但是若能联姻的话也为绿苗与湘南共同抵御苍桐提供理由,两国的士气才会更加高涨,从这方面来看,联姻虽非必要却是很重要。没有其他更重要的理由,那为何要改变这件已经定下的婚事?” 面对禹极的疑问,我讪讪地擦着额头的汗,不自然地说:“说得也啊,干嘛要改变呢,挺喜庆的事情来着。”我的心里此时已经非常后悔答应绿蔷薇这个约定。 禹极追问了一句:“皇长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向我隐瞒了?” 见我哑然,禹极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又说:“既然皇长兄有难言之处,那便不说,弟我只是好奇多问了一句而已。” 他能这么明白事理实在太好了。 禹极回想一下,估量了时间后道:“再过大半个月,绿苗国的公主就要嫁过来了。据闻绿苗公主即为绿苗圣女,每代圣女都拥有非同一般的美貌,弟我对这位公主的美貌还真有点好奇。” 想多了,那刁蛮公主也就那样,比我师妹差得远,可能是年纪还太小的缘故。 既然湘南和绿苗的联姻这么重要的话,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还是不要插手为妙。跟绿蔷薇那个承诺......喂狗了去吧,我能够回来湘南一趟,替她考虑过,做了点事就已经义尽了,谁管她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胡来的要求啊。 禹极突然又提到:“说起来,父王本来是安排皇长兄你来娶这位绿苗公主,后来清玄道宗回信称皇长兄你受伤了不能回来,才改让三弟迎娶她。就因为此事,本来皇长兄你是很可能要继承湘南帝位,现在不仅错过了帝位,还错过了一段好因缘。” 我笑道:“我还是算了,谁会想娶那家伙......我是说,公主的脾气一般都不好。” 禹极有些惊奇地看着我,不过忍着没有追问。 不小心说漏了嘴,我没敢再提起这方面的事。连忙喝了杯茶顺顺心,又向禹极问道:“二弟啊,那我再问你个事,三弟是个怎么样的人?” 禹极沉默片刻,吐出了几个字:“一表人才,仅此而已。” 这话里有话,让我不禁觉得有些古怪。 见我还想问,禹极又说:“皇长兄,关于三弟禹致,站在我的立场不方便对他作具体评价。” “只是谈一下,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禹极忧郁地解释道:“相信皇长兄你也看到,我先天患有脚疾,行路不便。湘南的皇位是不可能传给一个连走路也不得体面的皇子,而皇长兄你又踏上修仙路,那帝位将来只能传给三弟。禹致深得父王教诲,品行优秀,仪表大方,唯一可惜的是缺乏一个帝王应该有的自信和智谋。不过即便如此,三弟毕竟还是将来要继任湘南帝位之人,而我是不得宠的二皇子,若对二弟评价太多,只怕会招来非议。”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本来我就隐隐觉得禹极有着难以消解的结,大概就是这个了。 禹极忽然朝我身后的方向瞧了一眼,便收起了戾气,恢复了他平淡如止水的神态,说道:“皇长兄,你想了解禹致的话现在即可以面对面了解清楚。”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二十章 正中我的妹控心 我随他的目光往后一看,但见御花园里有人出现。 那人也是穿着一件黄袍,仪表堂堂,非常年轻大概只有十五六岁。与禹极的相貌并不相似,气质更是节然相反,浑身散发着说不清的活力和干劲。 这时就算禹极不介绍一番,我也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心里默默为绿蔷薇庆贺,这三皇子的相貌还是非常不错的,等绿蔷薇见到他很可能会喜欢上。 禹极对我:“三弟并非难相处之人,不过刚才我对三弟那几句评价的话,还请莫跟他说,免得麻烦。” 我答应道:“这没什么说好的,为兄会注意。” 三皇子禹致朝亭子这边一望,顿时满脸喜色地迈着流星大步走来,一进亭子我马上倒满了一杯茶摆到他的面前,笑迎:“给我喝!” 我和禹极在御花园平坐而谈,又身着黄袍,相信禹致已经猜出了我是谁。 他恭敬鞠身向我和禹极作揖,礼貌地喊:“皇长兄,二皇兄!” 抬起头将我倒给他的茶捧起,说了一句:“谢过皇长兄!”便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又爽快地坐了下来,虽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却是藏不住的一脸稚气和敬佩看着我。 我歪着头好奇地问他:“你小子肯定是禹致,怎么兴奋成这样?” 他对我流里流气的表现有些不适应,但看了一眼禹极后,他又高兴地向我解释:“真正的皇长兄归来,我当然会兴奋,之所以现在如此失态,是因为刚在他人口中得知皇长兄今早在朝堂上的作为,实在是令人赞叹!” 他一提,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正想装一下样子,禹极好奇地抢问:“我还不知道今早的朝堂上发生了何事,禹致,可否跟我讲讲?” “当然没问题!二皇兄,你必须听听这件了不起的事!” 禹致像是大小孩那样激动地将今早朝堂上发生的事描述了一番,先是真假大皇子殿中比剑,后是皇上险被假皇子刺杀被真皇子飞剑所救,再之后湘南王染血皇袍继续议国事。 因为他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事情,内容经过二次加工之后变得有些夸张。禹极作为一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里面的内容有些水分,偶尔向我问证了几点,但其实大体并没有变化。 最后在禹致说完之后,禹极感慨地说:“今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凶险的事,这些事无论哪一件都足以成为史官的创作源泉,肯定会被记载史册里,流芳百世。” 我乐得合不拢嘴,嬉皮笑脸地说:“作为修道之人我根本不在乎这些虚名。” 之前因为禹极的性格阴沉,所以谈话的气氛非常沉闷,现在这个充满活力的三皇子一现身,我又不禁暴露自己其实是个地痞的事实,净是跟他扯牛皮。 禹致又有些可惜地说:“不过他居然是冒充皇长兄的,其实我还是很难过,因为我跟他这个月来都交谈得很愉悦。” 禹极顿时有些责训的意思地向他说:“禹致,注意你的说话,一个冒充皇兄行刺父王的刺客,就算之前你跟他交谈得再怎么好,现在也不应该再提起。皇长兄是个随意的人,自然不在意这些。但若被父王听见了,必定会雷霆大怒。何况之前我不是告诫过你,不要跟那个人来往太多了吗?” 禹致郁闷地说:“道理我自然明白,之前还当二皇兄你疑心病又犯了,没想他真的会是假的。” “我没有疑心病,只是道出一个事实。” “是是。” 禹极和禹致的关系貌似不差,禹致敬重禹极,禹极虽将来位于禹致之下,却仍如普通的兄长训斥弟弟,不见两人闹出矛盾。 “对了。” 禹致变得正经了些地向我道:“皇长兄,刚才父王吩咐我,让我带你去城郊陵园祭奠母后,我们现在去吗?” 我点头:“自然要去,我从山中归来,没想到只能见母后陵墓。” 禹致叹惜道:“据闻母后贤良淑德,可惜生下小祈就逝世了,我那时还小,完全没有母后的记忆,这真是件毕生遗憾的事。” 禹极喝着已经变凉的茶,并没有露出任何难过的神情。 我好奇地问:“小祈,是四妹?” 禹致:“正是,四妹禹祈,现在才十四岁,父王已经在考虑将四妹嫁到绿苗。” 才这么小就要嫁人了啊...... 迎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在我清玄道宗是要被处火刑的。 禹致拍掌道:“对了!祭奠母后也带上小祈吧,这个妹妹也就除了每年祭奠母后的时候能够出宫一趟,平时都禁止离开景玉宫,可惨呢。” 我顿时激动地一拍桌:“岂有此理!既然妹妹这么可怜,你们当二哥三哥的自然要陪她玩,怎么可以抛下可怜的妹妹不管呢?抛下妹妹不管自己去玩,这种行为在清玄道宗的妹控团面前可是要杀头的!” 似乎我表现得太过激动了,禹极和禹致惊异地看着我。 禹致紧张地回道:“我,我平时都很忙,老师每天会交给我许多功课,实在没空陪她。” 禹极也解释道:“我虽是个闲人,但若经常找四妹玩,坏了她的学习,父王怪罪下来我无法承担这个罪责。” 一想到自己有这么一个可怜的妹妹后,我立马就按捺不住了,当即站了起来喊:“走起,去找妹妹玩!我要给她补偿这十四年来缺失的‘兄长之爱’!” 禹极拿起拐杖站了起来,说:“你们去吧,我不方便跟去,先回宫了。” 他大概是说走路不方便吧。 我们道了别,禹致带着心情热切的我去景玉宫找禹祈,禹极则是回去景德宫。 路上禹致向我问了些修仙上的事情,似乎他也对修仙充满兴趣。也难怪,帝皇虽好,最多也就当几十年,但若是修仙成功,多则有几百年寿命,再多的富贵荣华也比不上长命千岁。 我问了他关于禹祈的情况,禹致同情地回道:“宫有宫规,家有家规,四妹不像我们男儿,她作为公主不可以到外面抛头露脸,所以禹祈从小就一直在王宫中长大。每天不是学这个就是学那个,例如走姿、礼仪、什么场合该做些什么,还有琴棋书画、女红、茶艺、作曲,等等。” 我心痛道:“要是我的话,早就从王宫里逃出来了。” 这么一说,让我想起月潭镇绿蔷薇的事,现在不禁佩服这刁蛮公主的勇气,敢于追求自己喜欢的生活,虽然这种行为很冒险。 一路谈话,很快就来到景玉宫。 再见到这么大的宫院时感慨的已经不是住大房子的兴奋感,而是了解到禹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宫院后,产生了对她寂寞生活的同情。本来若是多王室子女住在一起的话,她还不至于如此凄惨,但是现在只能一个人忍受这种苦闷的宫廷生活。 进了景玉宫后,遇见的几个宫女都向禹致毕恭毕敬地行礼,喊一声“三皇子”,还是没人叫我。 我也没太在意,禹致问了一下,宫女说公主正在景玉宫主殿里学习绿苗文化,禹致便带着我往主殿走去。还没有进殿内,就听见一个优美的女声在唱着一首悠扬的绿苗民谣。 “十里长亭外~哥要下山去呐~” “百里桃花下~妹为哥远送哟~” “一去今生难相见~” “莫要忘了妹儿呀~” 歌声在殿中徘徊回响,如似天赖之音。 这首民谣我在月潭镇的时候听过,似乎绿苗族人都会这首。 我和禹致驻足在殿外静听,禹致努努嘴,示意唱这歌的人就是禹祈。忽然听见歌声中途停下,像是忘词还是忘了调。这段民谣的歌词我还记得几句,一时起了兴致,接着她的断掉的那段民谣一边唱一边迈步进了殿内。 “男儿心中有志呀~” “妹儿心中有苦呐~” “此情必不相忘啊~” 走进到殿内,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臃肿的胖妞背对着我坐在殿堂正中,在听到殿门口的声音后回过头惊奇地望着我。 不知怎地,我突然间就萎了,再唱不下去。 怎么说呢,还没有穿越之前,我也是有妹妹的男人。作为一名光荣的妹控党,我一直把师妹和师弟当成妹妹来养,但是毕竟 不是亲妹妹,感觉始终会有些不同。直到我在这个世界见到妹妹居然如此猪头,一下子扎痛了我的“兄长心”。 禹致发现了我傻站在原地,走上来问我:“皇长兄,你怎么了?” 我失神地摇摇头:“感觉多年的妹控病瞬间就治好了。” 正悲伤之际,忽然从胖妞身前冒出了个小脑袋,用她怕生的目光好奇地往我望过来。 这个小女孩大概十三四岁,身材娇小,因而被胖妞庞大的身体给遮住了。她还非常稚气,嫩白的小脸上长得精致的五宫。她身上穿戴着雍容华贵的服饰,还有细致的装扮,显得她比这个年纪更加成熟俏丽。 她看起来胆小怕生的,给人闷闷的感觉,天生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只要在发呆没想事情就会让人在想她是不是在忧国忧民,柔弱的样子激起了他人强烈的保护欲。 看到她的这一刻,我差点就要感动得哭出来。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和皇弟皇妹一起出宫吧 我就知道,公主作为整个国家人民的希望,怎么可能会长成猪头呢? 胖妞见禹致来了,紧张了站到一边,深深地低下头。 “三皇子殿下。” 禹祈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意外地望着禹致,用她那柔弱的声音问:“三皇兄,你怎么来了?” 禹致和我走到殿中,似乎因为多了我这么一个陌生人,当我一靠近,禹祈便怕生地低着头,不敢跟我的目光对上,。 禹致向她说:“小祈,我今天是来和皇长兄要带你出去祭奠母后。” “皇长兄?” 禹祈水灵的眼睛望向站在禹致身旁的我。 我再禁不住心中的喜爱之情,蹲下来将她一把抱住,像个痴汉般蹭着她的脸,兴奋地喊:“妹儿妹儿,我就是皇长兄啊,真是太可爱了,太可爱了!不能够让你嫁出去,绝对不能够!” 忽然被一个陌生人抱住,禹祈脸上害怕,却不敢用力将我推开。 她用求救的眼神望向禹致,禹致侧只管嬉笑地示意她不用怕,并向禹祈解释道:“这位就是皇长兄,之前那个皇长兄是假的,这位皇长兄才是真的。” 忽然说我才是皇长兄,使得禹祈一脸茫然,搞不清楚状况。 我停止蹭着禹祈的脸,仍抱着她不舍得松手,就像一样痴汉那样笑嘿嘿地对着她说:“祈妹啊,不用害怕,为兄会好好痛你的。” 可能我这张像极了坏人的脸吓着她了,禹祈的眼角已经溢出了眼泪。 我连忙松开手,退开跪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禹致这个小子当作看戏那样在一旁看着这有趣的一幕,在我再三向禹祈下跪道歉,他才再一遍详细地给禹祈解释清楚我的身份,还顺便讲了今早朝堂上的事。 明白到我的身份后,禹祈收起了部分对我的畏意,很礼貌地向我鞠身道:“皇长兄好。” “祈妹妹好~” 我痴态一露,她就躲到禹致身后了,经过刚才的事后她还是很怕我,让我的“兄长心”很受伤。 禹致问她:“四妹,现在我和皇长兄要去祭奠母后,你也想去吗?” 禹祈欣喜地一笑,但是马上又忧虑地看向一旁的那胖妞。这胖妞似乎是监管禹祈的人,她紧张地对我们说:“公主殿下接下来还有两节课,而且陛下说过没有特殊情况,公主不可以出宫。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两位皇子带公主出去玩,一定会怪罪奴婢的。” 听此,禹祈的情绪马上变得失落,禹致也有些犹犹豫。 我顿时不爽地对小胖妞说:“你管那么多干嘛?我们又不是带公主玩,我们是带她祭奠皇后,怎么就不能够出宫呢?何况带她出去玩又怎么了?只要我王一留在王宫一天,就天天带她出去玩!” 这不是开玩笑,有这么可爱的妹妹,天天陪她玩又何况? 禹祈听了我的话后惊奇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印象一下子改变了,变得光正大。被她这带着崇拜、仰慕的目光看着,让我顿时充满了莫名的虚荣感。 不行,不能留着这么可爱的妹妹在这里受苦,等我回清玄道宗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妹妹也拐回去! 我不是开玩笑! 胖妞为难地说:“可是殿下,要是陛下怪罪下来......” 我不屑一顾地哼着鼻子:“怪罪下来又怎么?我王一怕过谁了?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如果陛下怪罪下来,你就说大皇子强行将公主掳走就行!” 见我如此坚决,胖妞也就只能闭上了嘴。 禹致苦笑地说:“皇长兄难得回来一趟,即使任性一点父王也不会怪你的。” 我得瑟地仰起鼻子,爽了一把后,低下头问身边的禹祈:“兄长天天来找你玩,你开心吗?” 禹祈迟疑了一会又高兴地点头,她似乎没有什么警惕心。看来这个妹妹真的不谱世事,而且大概在宫里非常寂寞,哪怕是像我这样看起来像坏人的家伙,只要说陪她玩陪她走出宫门,她就会很开心地答应然后被拐走。 禹致道:“那就这样,我马上去准备一队卫兵,好保护我们安全。” 我顿时哈哈大笑,将清姬拔出来故意显摆地舞了一下,洋洋得意地说:“你是不是忘了有本大侠在?这么强力的高手在此,还要什么卫兵!” 禹祈呆呆地看着我的“英姿”。 禹致醒悟地喜道:“也对,皇长兄武功高强,有皇长兄在的话,就不需要那么多卫兵了。既方便又安全,还可以如平常人那样在市井游玩亦不会被人发现。” 禹祈立刻露出了期待的表情问:“等会可以到市井里玩吗?” 我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可以!不过要在祭奠母后之后再玩。” 她开心地把之前沉闷的表情一扫而空,一旁的胖妞无奈地带禹祈回房换件平凡些的衣服。 她们走开后,我从小葫芦里取出件青布衣服扔给禹致,让他换上,自己也将身上的黄袍换下来,免得招人侧目。等她们弄了好久,胖妞才重新带着禹祈回来,似乎女孩子的装容打扮很费时间,特别是公主殿下。 换过一身衣服和打扮的禹祈看起来稍微平凡了些,至少看起来只是贵族大家的小姐。 在胖妞为难的眼神下,我们把禹祈从景玉宫带走。 禹致带我们到了马厩,找到了管理马厩的小官,听他说要借一辆马车,我连忙阻止道:“等等,我们不是祭奠母后之后,要到街市上游玩吗?乘马车多不方便啊,不是到处都是停车场的吧?” 禹致困惑地问:“可是不乘马车的话,陵园远在城郊,走过去是不可行的,骑马的话四妹又受不了马背的颠簸。” “真笨。” 我坏坏一笑,指着自己:“不必骑马,骑人即可,大话不敢说,我其实对轻功还是很有自信的,背个人跑起来比马还快。” 禹致听后,一脸惊异。 “这......不太好吧。” “我既为兄长,让小的骑一骑有何所谓?” 禹致又道:“弟我年十六,已是成年,再让兄长背我恐有不妥。” 我顿时激动地说道:“呸!不要脸!谁要背你了,我是说我来背小祈。你的话,走走走,自己骑马去!” 禹致有些失落地去挑马。 我转过头一脸“友善”地对禹祈问道:“祈妹,你愿不愿意让为兄背背呀?” 禹祈有些怕怯和害羞地低着头:“皇长兄,这不合女子礼仪。” “管它呢,在皇兄面前没必要在意那么多礼仪,你就不想试试让我背着你,像飞一样跑起来的感觉?” “嗯!”禹祈肯定地点了头。 我高兴地笑起来,摸着她的头说:“放心吧,为兄的轻功贼稳,保证比骑马坐马车都舒服,起码不会晕车!” 似乎很少会被人摸头,禹祈在呆愣了一会后,脸上泛起青涩的微红,看得我更加喜欢这个妹妹。 不一时,禹致牵一匹大黑马从马厩出来,我们三人一起往宫门走去。以他这个三皇子的身份一路畅通无阻,最后在卫兵的注目下走出了宫门。 一出宫门看到市街和来往的百姓,这两位皇子和公主的表情都大大变化。 禹致这位三皇子似乎平时也很少会来街市,这次借着带我去祭奠母后的机会出宫门游玩,有点小孩子气地东张西望。 禹祈则是害怕却又充满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和在宫里没有看过的所有事物。就连别人买包子,也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们手中交换的几枚钱币和一袋包子,估计是在猜想那些是什么。不过却不见她问我,她似乎不习惯说话,也不习惯问人事情,规规矩矩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做错事。 她这样拘谨的样子反而让周围人都有意无意地注意到她,异样地望着禹祈这个看起来像是贵族家的大小姐。陌生人投来的视线使得禹祈更加紧张,她紧跟着我和禹致身边,又想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我借机拉紧了禹祈的小手,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出了王宫祈妹你就要小心了,一定要拉住为兄的手,不然走丢了就找不到你了。你要知道,民间里比我坏的坏人多了去,你要是走丢了说不定就会马上就被拐了。” 听了我吓唬她的话,禹祈果然胆小地拉紧了我的手,她那纤细的小手握起来软软的,一时间让我幸福得脑袋发烫,生怕太用力会弄伤她,只敢小心而窃喜地握着她的手。 清姬忽然在我脑海里冷冷地嘲讽了一句:“你真的没救了。” 我惊愕地低下头,望着佩带在腰带的清姬问道:“诶?你什么时候醒了?” 清姬又没有说话,仔细感受一下,我好像能够隐隐感觉到从她那里传来的羞愤之情。想想就明白,她肯定是因为自己醉酒了的事觉得害羞。 反正她也没做什么丢人的事,我便向她讲道:“喝多了点而已,你不用不好意思,只不过在我大腿上枕着睡了一会,没撒酒疯,也没做出什么有损形象的事。” 清姬突然出现一阵强烈的羞耻感,整把剑都激动地抖了一下,直把我吓了一跳。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又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吗?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作为妹控党的悲剧 其他人听不到我和清姬说话,当我给清姬回话的时候,身旁的禹祈和禹致奇怪地看向我。 禹致问:“皇长兄,你在跟谁说话?” 我还想跟她们解释,却又听见清姬她就像真的想将我杀了一般,含恨地在我脑袋里喊出了她的口头禅。 “杀了你!” 一言不合就要杀人,我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说错了什么,又不敢问她,只好忍气吞气当作没有听见。 我转过头对禹致和禹祈傻笑地解释道:“我在跟幽灵小姐聊天呢,你们没有看见吗?她一直在我身边,现在她在对着你们笑。” 禹祈表情瞬间变了,禹致当我这随口编的话是笑话,对禹祈解释:“皇长兄是在吓你呢。” 禹祈明白过来,再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分看坏人的神情。 我只管得意地哈哈大笑,笑够后又对他两人小声地说:“你们两个,在外面就不要再叫我什么皇长兄,免得被其他人注意到我们的身份,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禹致:“那我们在外面称呼你为兄长?” “要是叫我做欧尼酱就更好了!” 我就是在随便说说。 他们最后改口叫我做兄长。 走在街市的道上时,一个鼻涕小孩馋涎地咬着串糖葫芦从我们身边经过,看起来吃得很开心的样子。禹祈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那小孩看,似乎也想尝尝那糖葫芦到底有多好吃。 见此,我便带着她在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前停下,对她说:“祈妹,为兄要教你一件在民间常识,免得你也变成笨蛋公主。” 在禹致和禹祈好奇的目光之下,我从小葫芦里取出一枚金板。 “看准了,这就是钱!有钱就能够买到好吃的、好玩的!” 我将金板递给卖糖葫芦的老人面前,充满迷一样的豪气地喊:“大爷,给我来十串糖葫芦!” 老人回了一句:“大少爷啊,我这里做小本生意,你给我金板我找不开啊。” 这熟悉的场景又让我回想起在月潭镇与绿蔷薇相遇的那两次,只是这次犯傻的人是我。 我身上本来一文钱都没有,都是今天内务太监送来湘南王赏赐给我的三百金板,我才有了大把闲钱可用,现在要我拿铜板出来我还真没有。 还是得由禹致掏钱,买了三串糖葫芦,各分了一串。 我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抱怨:“行啊你,看来我是傻逼了,说了多余的话。” 禹致叨着串糖葫芦,给我讲道:“我今年已是成年,父王偶尔会让我独自出来体察民间,故而知道钱的重要。不过说起来,最了解民间的,恐怕是二皇兄。” “他?” “嗯。”禹致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像是歉意又像是羡慕地说:“父王很少管二皇兄,故而他能够自由来往王宫和民间。平日里二皇兄大都是在外面玩乐,有时还会喝醉回来,父王都不会责怪他。” 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事。 禹祈似乎还不合惯一边走一边吃东西,看我和禹致这样做,盯着手里的糖葫芦好一会,也学我们那样,舔了舔手里的糖葫芦,又咬了口,顿时满脸欣悦地闭上了眼睛,满心享受糖葫芦美味的酸甜,任着我拉着她走。 偷瞄这两个吃着糖葫芦的皇子和公主,我意外地发现他们的长相好像师妹有点像,不过仔细看的话又会颇不同。 不知道回山后,应该如何面对师妹呢? 南都很大,走出城内花费了很多时间,体弱的禹祈走到一半时已经有些疲惫了。本想出了南都再背她,我干脆现在就蹲在她的面前,让她上来。 “来~让为兄背你。” 这街上人来人往,禹祈犹豫了好一会才靠过来,伏到我背上搂住我的脖子。这香喷喷的气息,软绵绵的身体,顿时给我满满的幸福感来袭,还顺带清姬对我的鄙视。 我双手托住禹祈的那双大腿站了起来,掂了掂,禹祈很轻,背起来完全没有压力。 转过头对禹致道:“三弟,出城门之前,咱们先来场比赛,谁先到城东城门谁就获胜。” 禹致却是摇头道:“南都治安条例明文规定,城内非紧急情况不可骑马疾驰,免得撞伤了百姓。” “这么守规矩,你真是死脑筋啊。” “兄长若想早点到,那你便先带四妹去,我骑上马稍加快点速度还是可以的,到时我们在城门前再集合。” “也好,那我先带祈妹过去了。” 我叫禹祈搂住一点,便突然一纵而起,跳到旁边的一栋茶楼楼顶。 禹致和楼下的路人都惊诧地抬头看着站在茶楼顶的我,虽然有了我的提醒,但禹祈还是被吓到,死死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幸福满溢的同时,我被搂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向禹祈喊:“要死,妹儿太用力了。” 禹祈连忙松开了一些,但还是不敢松太开,害怕自己会掉下去。 我安慰她说:“放心吧祈妹,为兄轻功了得,绝对不会让你危险的。” “嗯......” 她小声应了我,听起来还是不放心。 我向楼下的禹致挥挥手,对禹祈喊了句:“又要飞了哟。” 说完,快步在楼顶红瓦上跑了数步,高高一跃,飞身到邻近的一栋商楼上。又朝着城东的方向,跳在下一栋楼屋的楼顶上。沿途都有人惊诧地看着我飞跃的身影,从大街道上空直接飞过时更是引起一阵小骚动。 一开始禹祈还闭着眼睛,不过跳跃几下之后,她就没有那么害怕。我回头看她时,她已经敢睁开眼睛望着周围一栋栋建筑倒飞而过,享受着迎面的清风,还有飞跃在屋顶上的刺激感。 我对她问道:“怎么样?好玩吗?” 禹祈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兴奋地喊:“皇兄,再快点!” “好咧!” 我提速数分,保持平稳起落,在每栋楼上停留不超过一秒就跃身到下一栋上,有如疾影一闪而过。 禹祈在我背上畅快淋漓地大笑,就像要把在王宫里压抑着的心情都笑了出来一样。听到她的笑声我如同打了激素地再加了把劲,一路狂奔飞跃,直到差不多到城东城门的时候,我才从楼顶上停下来,站在到大街上累得气喘如狗。 一时太激动,把自己差点累死了。 禹祈从我背上落地,稍微收起了心神,脸上还是像苹果那样红红的。 来到东城门的时候遗憾地没有遇到小兵哥白鹤,我还想着如果碰上她了,就让禹致向她证明我真的是湘南大皇子,借此来气一气她。不过联想到自己之前在跟她的比试中,用小刀切开了她的胸甲和裤带,对一个女子人家做出这么损的事,我又觉得还是不要再见面为妙。 我和禹祈在城门前等了许久,禹致才不快不慢地骑着大黑马赶来。 我大老远朝他喊:“太慢了太慢了,我们都已经等了很久了。” 禹致来到我们面前下马,郁闷道:“兄长,没想到你居然能够跑得这么快。不比了,我没信心赢你。” “不比就不比,要是不能够赢你,我又怎么能当你的兄长?” 城门口的检查有点严,不过借着禹致三皇子的身份,我们顺利出了南都。陵园位于东城落霞山的山顶上,禹致上马在大道上策马奔驰,他的马术颇为熟练。而我背着禹祈在后面沿途踏着树枝飞跃穿梭,紧跟着他。 林鸟被我惊动,飞散逃离时,我与它们并肩齐飞。禹祈欣喜地看着近在尺寸的小鸟,而在一瞬间我又落下,踩在下一棵树上,继续往前赶路。 这一段路并不算多远,半个时辰不用就到了。 东郊落霞山的陵园规模足有半个东宫那么大,这里是湘南历代王族墓地,每所墓位都是用上等大理石堆彻,环境清幽。陵园外还有小队驻兵和看墓人看管,以防有窃盗之心的贼人干扰前人的美梦。 禹致向看墓人展示了湘南三皇子的身份,将大黑马交给看墓人,又要了些香烛,才带着我和禹祈走进了陵园。 径直经过一所所陵墓,最后走到陵园较角落的一所陵墓前停下。 这里的陵墓打理得很好,旁边就种了些花贲。 我走到这所陵墓面前,看着墓碑刻着的最大几个字:湘南淑美雪薇皇后之墓。 我接过禹致要来的香烛,用灵火将香烛点着,亲自插到墓位前的小香炉。又从小葫芦里取出杯子,倒了一杯葬花酒摆到墓前。 我跪在墓前,默默地盯着晃动的烛火。 生母故世,虽是难过,却因为并没有多少关于她的记忆而并没有太多感觉。 再三叩头后,我重新站了起来,陪同我跪拜的禹致和禹祈也站了起来。我将杯中的葬花酒缓缓倒在墓土上,然后将杯子收起。 我忽然想家了,想另一个世界的家。 离我穿越已经过去二十年,不知那里的家人如今状况如何。时间是一个可怕的杀手,我已经把那里许多的事情都忘记了,连那里的父母的样子都已回想不清楚。我早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如今对我来说,水镜峰才是我的家。当然,若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回去那个世界看看那里的家人。 估计小时候像禹祈一样天真稚嫩的妹妹,现在已经成了欧巴桑了吧?这真是一个妹控党的悲剧。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会留下来见证你的婚礼 等待香烛燃尽的这段时间,禹祈看到漂亮的蝴蝶就追了过去,我和禹致站在原地远远看着她。 禹致看起来心事重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趁这个时候没有其他人,我才大胆地问他:“三弟,你知道母后是怎么逝世的吗?” 禹致惊异地望向我:“皇长兄,母后逝世的事父王下过禁令,任何人不得提起的。” “我知道呀。” “既然知道......” “所以我才想问你,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禹致犹豫了好久,才回道:“母后的事,宫中的人大多都是闭口不言,我当年年幼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偶尔之下,有次太师喝醉酒了,告诉我母后是被当年闯进宫里的刺客杀害的,具体当时情况如何却连他也不清楚,我认为父王是因为母后被刺杀,太难过所以才下令其他人不许提的。” “是这样吗?” 我觉得很奇怪,王宫里那么多重要的人,为何刺客偏偏要刺杀皇后?而且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怎地只是就提起这件事就要受到处罚了呢? 最奇怪的是,王宫戒备森严,若母后真是被刺客所杀,那刺客居然能在重重保护之下,闯进王宫里刺杀母后,实力还真的非常骇人。 我正思考之时,禹致偷偷瞧向我,吞吞吐吐地说:“皇长兄,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想问你说啊。” “关于湘南下任皇位之事......皇长兄你想当太子吗?” 我好奇地问他:“怎么问这个?” 禹致走到石灯柱旁,一手按在灯柱上,望着地面烦恼地说:“弟我愚拙,时常会把事情搞砸。没有父王的英明睿智,没有二皇兄的深谋远虑、洞悉人心,亦没有皇长兄你的从容自信。像我这样的庸才,即使有心治理国家,又如何能成事?” 这家伙虽然表面看着挺开朗的,原来还有这自卑的一面啊。 “皇长兄。” 他回过头,诚恳地对我说:“不如你放弃仙途,留在湘南继任皇位如何?以皇兄你的才智和气度,一定能够当一代明君。” 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虽然我很喜欢吹牛,把自己吹得多厉害多厉害,不过自从遇到红楹这个在智商上压制我的人后,我就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白痴这个的事实。而且说什么气度的,我走到哪里都被人说是地痞,会有皇帝像我这样无耻的吗?我是谁?我是王一,给个国家我治理也绝对会搞得一片混乱,而十个王一就可以毁灭世界。 我断然拒绝了禹致的这个建议:“为兄对于王位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想每天泡在酒池肉林中。” 见禹致不相信,我一手搂住这个弟弟地脖子,露出坏坏的笑容说:“男人嘛,你懂的。看你这样子,肯定还是个童子,要不今晚为兄带你去青楼,作为兄长,照顾弟弟长大成人是应该做的!” 禹致不自在地说:“难道皇长兄你经常去哪种地方?” “去过!” 月潭镇的时候去过一次,差点没命,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禹致有点气急地说:“皇长兄你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荒唐,要是让父王知道的话,那就糟糕了!” “没事。” 我仍然搂着他的脖子,热络地随意摆摆手:“你不说,我不说,咱们俩悄悄地去,又没有人知道咱们的身份,乐够了咱们就回来,怕个啥呀?” 禹致坚决地说:“绝对不可以!” 他开始对我一阵数落,大概他从小就被帝皇思想重度洗脑,成了一个老正经死板的皇子,对我作为一个修仙之人还去那种地方鬼混感到痛心疾首。 我见他那么激动,听他对我斥数完才拍拍他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跟你开玩笑呢,为兄虽然确实是去过青楼,不过只是喝喝酒,至今清白仍在。” 禹致收起了火气,迟疑地问:“真的?去青楼难道还可能只是喝酒?” 当然不可能。 “诶嘿嘿嘿,你认真瞧瞧我这小眼神,像是会去做坏事的人吗?” 禹致仔细地盯着我的脸打量了一番,最后像是悟出了什么般,叹惜道:“看来是我想错了,本来我还希望由皇长兄你继任皇位,不过我考虑不周到,要是让皇长兄你继任皇位,那天下必定大乱,王宫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荒唐事。” 天下大乱就夸张了。 “都说了刚才是跟你开玩笑,我不是坏人!真的不是!” 他好像将我的形象从高大上的皇兄,改变为一个不正经的流氓。 禹致侧过身,不愿听我的解释,我没有在这方面计较下去,将话题回到正经事上,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你现在才十六岁,既然有一颗治理天下的心就努力去做呗,有不足的地方就学就改呗,反正你这么年轻。为兄不可能会留下来,这里不是我的舞台,再过半个月我就会离开,哥的仙途才刚开始,没有理由会在这里停下来。” 见我如此认真地说这番话,禹致也放弃了继续劝说我,失落了一会后。他突然抬起头,向我请求:“那......皇长兄,还有不到一个月我就要迎娶绿苗公主了,你会见证我的婚礼后再离开吗?” “这个嘛......” 我的视线不自然地别过他处。 犹豫片刻,在他强烈的期待之下,我还是答应了他。 “稍微再延期半个月才回去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太好了皇长兄!” 我苦着脸为自己心软而感到后悔。 到时我低调点吧,千万不能被绿蔷薇发现我是湘南大皇子,不然谁知道那个疯公主知道我背叛她后,会搞出什么麻烦事出来。 祭奠结束,我们便回去南都,跟禹祈约定好的,带她在南都大街小巷到处玩。 一天就那么开心地过去,再回王宫时天色而黑。 禹祈看起来意犹未尽,不过也得乖乖回去上课,那胖妞看我们的眼神很不善,肯定是已经跟湘南王打小报告去了。 当晚,湘南王找了我短谈了一番,我还以为他会责怪我为兄不尊,不过他并没有怪我带禹祈出去玩,只是谈了些家常小事,问了我在清玄道宗修仙的日子如何。话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忙着去处理国事了,似乎是因为苍桐进犯的缘故,使得他非常忙。 虽然有想问他关于母后逝世的事,不过考虑再三后还是没问出来。 接下来几天,我每天都会带着禹祈出宫。 什么宫规都管不了我,虽然景玉宫的人为了防止我每天从他们手中拐走公主而作了许多努力。说什么公主不在,或是正在受课,可惜对我来说没有用,直接闯进去将禹祈背上就跑。如此几天之后,似乎因为连湘南王都没有教训我,所以他们就放弃了,由得我把禹祈带去哪里。 每天出宫什么地方都去,连赌场都带她去过,钱赢了不少。 我在清玄道宗学得最多的就是赌技,在不用仙术的情况下,我的实力仅次于赵无极之下,凡间的赌徒跟清玄道宗那几个老人精相比,还差得远呢。 至于青楼,想想还是算了,我就算再禽兽也没理由带妹妹到青楼鬼混。 这段时间还顺便向清姬学习了御剑飞行的技巧,虽然她仍然不愿意让我踩她,倒是能够同意让我踏着水剑飞行。 这种御水剑飞行的方式之前在月潭镇的时候也试过,那时是为了追上被姐贵带走的绿蔷薇,清姬临时教我的方法。清姬召唤出水剑并驱使它,而我踏上水剑,再通过与清姬的心意相通来驱使水剑。这种方式可比一般的御剑飞行简单得多,短短几天之内就能够灵活使用缺点是,要是清姬不在了,我就不会飞了。 禹祈最近玩得很开心,每一天对她来说都很新鲜,特别是不用上课。 她和我的关系已经非常亲近,每次看到我就会露出灿烂的笑容拥入我怀里,问我今天会去哪里玩。 尽管一开始觉得很幸福,不过我逐渐就有点肝不住了。怎么说呢,相信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在外面浪久了,还是会觉得宅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干是最好的。 第七天,只是在外面逛了一个下午; 第八天,只到外面浪了一个时辰; 第九天,禹祈说什么我都不出宫了。 第十天,因为我没有来找她,禹祈在变得没有任何人管制的情况下,一个人跑到我景阳宫里找我。 我在景阳宫的殿堂搬来几张桌椅,拿出市集里买来的一副麻将,跟景阳宫的太监和宫女们正在搓麻将。有宫女给我喂葡萄,还有宫女在后面给我按摩,就连喝酒也有漂亮的小姐姐给我倒一杯酒。在宫里活得这么好,我还有什么理由出宫呢? 禹祈使劲拉扯着我的衣服,见拉我不动后生闷气地在一旁看着我打牌,看得那些太监宫女紧张兮兮的。最后她拉着小清姬,两人跟去景阳宫的庭院玩去了,最近她跟清姬关系似乎不错。 日子过得这么清闲,我都不想回清玄道宗了,有种想在这里被漂亮的宫女小姐姐服侍一辈子的感觉。 麻将搓得火热,隐隐觉得最近好像忘记了什么。 傻笑地叨走小姐姐喂来的葡萄后,忽然听见宫院里有些吵闹,正想着是怎么回事,抬头一看看到有人闯进了我的殿堂,两个宫女小姐姐拦都拦不住。 来客明显是个贵族姑娘,年轻貌美,身穿华贵的服饰,身上戴好多闪亮的宝石首饰,还有几支精美的金簪玉簪,打扮得跟一只彩鹦鹉似的,不过确实非常漂亮。 就是举止有些粗鲁,表情有点凶,一进来发现我后就一直死死地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吞了一样。 殿中的太监和宫女被这个闯进来的姑娘吓得不敢说话,要知道,在宫中打麻将是要违规受罚的,这几天都是我逼他们打来着。 我不认识她,不禁好奇地问这个闯进来的贵族少女一句:“姑娘,你找谁呀?”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原来淑女是暴力脑残 我只是问了一下她是谁,那姑娘忽然间变得更来气了,莫名其妙地喊了一句:“你这个负心汉!”顺手将摆在门口旁的一个大花瓶举起,直接朝我扔了过来。 这动作有点熟悉! 我和那几个太监宫女都被吓了一跳,他们被吓得四散闪避,我为免花瓶砸到他们,从座位上跳起来朝那扔过来的花瓶一掌打过去。 “呯啷”,我一掌打空,花瓶直接砸到我的额头上,碎成了千百块。 丢人了! 我一声惨叫,随着漫天的碎片雨摔在地上。 等那些碎片叮零当啷地全掉下来后,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高手的风度全无,还好禹祈在后面庭院玩,不然在她面前如此丢人,我的颜面挂不住了。 那个陌生姑娘的表情大变,对于爆了我的头感到很意外的样子,似乎是失手造成的。 我捂住有点破皮流血的额头,怒气地指着那袭击我的陌生姑娘问:“要动手都不打声招呼,你谁呀?我认识你吗?!” 贵姑娘本来还满脸歉意的样子,但是一听我说的话,顿时就愣住了。 我又禁不住追问:“咋了?你果然认错了吧?” 突然,那姑娘抿起嘴,表情看起来酸酸的,眼睛溢出了眼泪,很快就像是黄河缺堤一样唏里哗啦地流下来,还一边哭一边伤心地说:“少爷,我不怪你花心大萝卜了,你别说些不要我的话好不好?” 这位姑娘难道是...... 我猛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擦了擦眼睛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的相貌确实是跟钱官姿很像。却怎地穿着一身漂亮华丽的服饰,风格跟那家伙完全不一样,特别是没有戴黑框眼镜,咋看之下就是个贤淑的千金大小姐。 可是那惨不忍睹的哭相,粗鲁的举止,还有那张抹了粉的脸,确实就是钱官姿无疑。 对了啊!我其实是跟这个家伙一起进南都的! 我就说最近好像忘了什么,原来我忘记了这个家伙的存在啊! 太监和宫女们眼看就要跑出去叫王宫的卫兵过来捉人,我连忙喊住他们:“没事!不用慌,这是本皇子的好哥们,跟我闹着玩呢。” 命他们收拾一下花瓶的碎片后,我谨慎小心地走到钱官姿面前,生怕她忽然给我一拳,直接把我挂了。 她还是拼命地哭啊喊啊,动静闹得特别大,我只好苦心安慰她:“喂,别哭了,我不是不要你,我是认不出你的样子。你看看你......几天没见,怎么你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还好你真汉子一样的内在没有变化,不然我还真认不出你来。” 她更加使劲地哭,眼泪流到脸上有混了点其他颜色,我伸手搓了搓她的脸,果然抹了浅浅一层粉。 “涂这些鬼东西干嘛?你又不是那种妖艳的贱货,都擦掉,擦掉!” 我直接用袖子给她擦掉脸上的化妆粉和眼泪。 钱官姿哭得差不多,闭上眼睛抿着嘴任着我给她擦,还断断续续地憋着眼泪问我:“少爷,你,你是不是还怪我那天晚上打了你了?是我不好,下次,下次你要是再跟别的女人在床上鬼混,我,我大不了当作没看见,你不要不理我......” 本来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景阳宫的太监和宫女们都当我是个好皇子,现在听钱官姿来了这么一说,他们看向我的眼神简直就是在看垃圾一样。 我使劲地给钱官姿擦回一副干净的脸,未了后又气又急地喊:“别说了,再说我下去,我这个人就变得烂到不能再烂了。而且这种事你没错啊,像我这种渣男,连我自己也想将自己打死!你怎么可以惯着呢?” “那,那少爷你是没有怪我吗?” “没有!” 她听我这么说后,看起来宽心了许多,才停下哭喊一会,她又有点埋怨意味地问我:“那少爷你,怎么这么多天了,都不来找我呀?” “说出来你可能不太信,我这几天玩得超嗨,完全把你忘记了。还有那么一种错觉,以为自己一个人来南都来着,想想都觉得逗,哈哈哈哈。” 可能是我太过诚实了,钱官姿一拳将我打飞了起来,撞到麻将桌上。 “少爷你太过分了!”钱官姿气愤地指着我。 我吱呀痛叫捂住被捶了的肚子,旁边的两个宫女小姐姐连忙把我扶了起来。但是当钱官姿一走过来,她们两个立马扔下我逃到两边,害我一屁股摔到地上。 为免钱官姿再动手揍我,我坐在地上向她道歉:“是我错了,是我不对行么,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德性,都说好兄弟不会计较那么多,再动手我就还手了啊。” 她看起来真的想再揍我一拳的样子。 我马上站起来转移话题,问她:“说起来,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怎么进王宫找到我的?” 钱官姿的单线程脑袋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非常郁闷地拉着自己的裙摆,喃喃地抱怨起来。 “就是我娘啊,她这个人超麻烦的耶,自从知道我是她女儿之后就像块油糕那样时刻粘着我。每天都要花大把时间给我打扮成这个样子,我又不敢说不,就任由她跟那些丫环随便弄,我都想回清玄道宗了。” 抱怨完后,她又说:“至于来找少爷你嘛,都怪你啊,那天进宫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找我。我就担心你啊,想你啊,我是求我爹求了好多遍,求得他都烦死了才答应带我来找你。今天他进王宫上朝就带上我,本来是叫在殿外等到退朝,他再陛下说一声,然后带我来找少爷你的。可是我等不及呀,就一个人到处找,问了好些人,他们说大皇子住在这里,我就过来找你啰。” 这王宫禁军守卫森严,怎么会允许她到处走,还来到东宫这个地方。 我心里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惊恐地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激动地问:“你是不是又打人了?死了几个?” 钱官姿甩开我抓痛了她的手,很不满地说:“讨厌啊,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呀?我又不是笨蛋,当然知道王宫不可以随便闯呀。我都是见了那些巡逻的卫兵就躲起来的,根本没有被他们发现。那些被我问到的宫女,她们又不知道我的身份,都老诚实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一掌拍了她的脑袋,赞道:“行啊你,几天没见你脑袋终于开窍了,这次居然没给我惹事!” 钱官姿不满地捂住脑袋瞪着我。 “不要这样子对我啦少爷,这段时间我跟我娘好好谈过了,她说少爷你之所以不喜欢我,跑去找别的女人了,都是因为我粗鲁得跟个男人似的。所以啊,这几天我就乖乖在家里,向我娘学了几天的礼仪,现在我已经改好了,少爷你看,我是不是变得淑女了?” 诚心地说,她的外表上确实是变得女孩子了许多,但是内在的话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不堪入目。 “咱们还是当好兄弟吧。” “呜......” 我派了个小太监去朝天殿外等退朝,让告诉钱军候他女儿跑到我这里来了,可能会晚点再回去,叫他不用担心。 接着我又准备继续召集大家搓麻将了。 “大家继续,今天不打个百来圈不许停!那谁,这个景阳宫内我就是老大,你自己随便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结果钱官姿一把将我揪回她面前,生气地说:“少爷,难得我今天来找你,你就陪我出宫去玩吧。” 我使劲地一手按在她脸上,努力将她推开一些:“才不要出去啊,我已经连续几天陪我那小宝贝出宫了,你知道我有多累吗?今天打死都不出去了!” 钱官姿立刻警惕起来,揪住了我的衣领生气地问:“什么小宝贝?你又趁我不在,跟别的女人好上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我今天就跟你没完!” 这货明明刚才还说就算我跟别的女人鬼混也当作没看见,现在这么快就反悔了。 我忙解释:“不是别的女人,是我妹,湘南四公主啦!” “你妹妹?” 钱官姿顿时来了极大兴趣,松开揪住我衣领的手,四处张望问:“哪里哪里?少爷你的妹妹在哪里,长得怎么样?可爱吗?是不是跟你很像?那也太惨了吧?” 真是个诚实得令人讨厌的女人。 我朝殿后一指,随意道:“她和清姬在后面庭院玩......” 钱官姿立马用她蛮横的力气拖着我往庭院的方向跑去,我连反抗都做不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尽耻辱地被她一路从大殿拖过了两条走廊来到庭院。 到了庭院闻闹声一看,只见小萝莉张手喷着一道小水流追着禹祈,禹祈气喘地到处躲避。 禹祈全身都被喷得湿透了,躲到一头石狮子后面叫小萝莉停手。不过小萝莉似乎难得找到了好欺负的人,变得意忘形起来,反而加大了水量喷到禹祈身上,还笑得很是高兴。 “皇长兄。” 禹祈在石狮子后面见到了我,哭哭凄凄地朝我跑过来。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乐坊里来了个危险的老铁 见禹祈被欺负,我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哭着跑过来的禹祈,心痛地问她:“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玩得好好的吗?怎么这样闹起来了?” 禹祈在我怀中抬起头,泪眼朦胧地说:“我发现小清姬她会变出水来,问她能不能浇花,她就往我身上浇......” “那家伙这么过分?!” 我朝小萝莉望去,她见到我就知道不妙,早就已经转身往反方向逃走。 对于这只萝莉的脾气我还是多少了解一点,外表看起来很可爱,其实性格顽劣尽显御姐清姬腹黑的一面。 我放开禹祈,只是一个纵身就跳到小萝莉面前。她吓了一跳,转过身又想逃,被我抓住她的衣服拉了回来。她还拼命地扑腾反抗,我对准她屁股就是响亮地一巴掌。 小萝莉当即“哇”一声哭了出来。 我一边打一边喊:“让你欺负我妹,让你欺负我妹!” 她还不服气地边哭边喊:“你偏心!你偏心!你这个讨厌鬼偏心!”妄想挣脱开我的魔掌,结果我更加用力地再一掌拍她的屁股。 “没错!我就是偏心,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妹控对于妹妹有多么执着!” 何况禹祈是不会犯错的,她这么乖,怎么会像这只腹黑萝莉那样做坏事? 小萝莉撒腾地喊:“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 任她是怎么叫怎么挣扎,我都照打不误。 等教训完这只萝莉后,我拎着一脸心如死灰的她回到钱官姿和禹祈身边。钱官姿正在抱着禹祈玩弄,怜爱地捏着她的脸蛋,如同痴汉一般地笑了出来。 “小祈祈,你怎么长得这么可爱,跟你哥哥长得一点都不像,你们两个真的是亲兄妹吗?” 禹祈没有见过钱官姿,性格非常怕生的她任钱官姿摆弄她不敢反抗,畏畏怯怯地回道:“是......我,我跟皇长兄是兄妹......” 她见我回来,马上向我投来求救的眼神。 “皇长兄......” 看到禹祈被玩弄得那么惨,我对钱官姿喝止:“臭流氓!松开你的脏手!不许碰我妹妹!” 钱官姿就是不舍得放手,就像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那样,一把将禹祈抱起来往她自己的大胸里蹭,殷勤地问禹祈:“小祈是吧?你要不要和嫂嫂出宫玩呀?嫂嫂给你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啊!这个脑残居然从我妹妹那里下手,真是卑鄙! 禹祈将钱官姿推开一些,看了眼我,再转而望向抱着她的钱官姿。虽然看得出来她不喜欢钱官姿,但她还是说:“我想出宫!” 见禹祈这么说,钱官姿当即高兴地说:“好!那小姑子今天就陪你出宫好好玩!” 我在一旁怒骂:“狗屁小姑子!”又忙劝禹祈:“祈妹啊,你别听这疯女人说的话,待在宫里多好呀,我陪你打一天麻将!” 哪知禹祈现在面对我也敢倔强起来,坚持地说:“我就是想出宫!” “你......” 我是无法体会到这丫头怎么想的,天天出宫就不腻? 看来想宅在宫里搓几圈麻将是不行了,今天非出去一趟不可。 我放下小萝莉将她交给钱官姿看着,用御水术给禹祈抽走了她身上湿透的衣服的水和全身沾湿的水,抱着她坐在栏杆上给她重新整理了好一会被弄乱的仪容。直到钱官姿实在管不住那只烦人的小萝莉向我求救,我才将不舍地将禹祈交给钱官姿,自己将小萝莉拎起来,这丫的还凌空踢了我的脸几脚,还是给了她屁股几巴掌才让她安分一些。 这只萝莉还是第一次对我这么凶,虽然有心让她变回剑体省得烦人,但难保变回剑体的她不会朝我捅几个洞,想想觉得还是算了。 我拎着小萝莉,钱官姿拉着禹祈,跟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说一声后便离开了景阳宫。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巧遇到了禹极,他驻着拐杖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御花园的小径,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沉闷的样子。 我拎着小萝莉跑到他跟前打招呼:“二弟,去哪呀?” 禹极意外地看向我,作礼后回道:“弟我在宫中无所事事,平日经常出宫寻乐度日,让皇长兄见笑了。” “这有什么,我还不是天天都带祈妹出宫玩,今天还带一群呢。” 禹极往我手里拎着的小清姬望了眼,又往跟在后面的两个姑娘望去,禹祈过来后乖巧地对禹极喊了一声“二皇兄”。 一听禹祈这么称呼禹极,钱官姿扬了扬眉,马上又使出了那招卑鄙的手段,殷勤地对禹极喊:“小叔子好!” 禹极听后愕然地朝我看来。 我解释道:“她脑子有点问题,二弟你别当真。”想到禹致曾说禹极经常出宫,对于南都的民间状况很了解,我不禁多问一句:“二弟你出宫要去哪里玩呀?” “南区古沙河岸边有间乐坊,环境和曲艺都很好,弟我今天准备在那里打发时间。” 钱官姿一听就来劲了:“曲坊?那是什么地方,我没有去过,咱们一起去吧!” 禹极还是闷闷地说:“无妨,人多点我也挺高兴的。”一点也看不出他有高兴。 今天既然一定要出宫,那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听曲子也不错,就欣悦地随禹极一起走。 我天天出宫,现在宫城门口的守卫都已经认识了我,就算不掏出大皇子的身份牌也可以大步阔步走出王宫。 一路上我们很容易就成为其他视线的焦点,小萝莉和禹祈长得可爱还是其次,她们两个毕竟还小。就是钱官姿这个家伙经过一番打扮之后,尽管脸上的妆容被我擦掉了大半,她还是漂亮得跟只鹦鹉似的,广受他人注目。可气的是,当她发现自己这么受欢迎后,就变得得意起来,鼻子蹬得老高。 虽然我对她这副样子有些不爽,不过实话说,她要是这副样子回去清玄道宗的话,昔日那些老撩她打架的师兄,肯定成片地转变180度态度来追她。 可惜的是,就算打扮得那么漂亮,她依然是个脑残。 她一路下来还老是向禹祈和禹极明显地讨好,小叔子前小姑子后叫得可好听。禹祈受不了钱官姿过度的热情,看表情有点厌烦钱官姿,所以老是躲到我身边。禹极则是内心已经洞察一切,一看就看出了钱官姿在打着什么小算盘,根本不需要我告诉他。 不过钱官姿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想法已经暴露,还在我的面前当街当众之下做出各种显眼的撒娇卖萌,一声娇嗲嗲的“一一”,寒得我满鸡皮疙瘩掉下来,连我手里拎着的萝莉也一脸要死的表情。 用脚趾头就能猜出,她这些小动作都是从她那个笨蛋娘亲那里学来的,这种小计量用来对付像钱坤这种笨蛋男人还行,想攻下本皇子还太嫩了,小爷只喜欢智商高的女人,而智商比我高的女人只有红楹一人。 禹极所说的那个古沙河岸离王宫不远,属于商业繁荣的街市,转几条街就到了。来往这里的路人有许多身穿华贵的衣服。南都这么大,要不是禹极带我来,我还真不知道南都有这样一个繁华的地方。 乐坊名曰“彩艺坊”,它的木楼比周围的屋楼都要高大,来往进出的人都显得很喜气,看来是个不得了的地方。 我们一行人有三个姑娘家,进到这种女子还少会来的地方有点引人注目。不过除了禹祈很是羞怯地拉住我以外,其他几人都不太在意别人眼光的人,禹极更是板着扑克脸当他们是空气一样。进来的时候我还担心带着这么多人会干扰了禹极的兴致,不过从他这表情看来,似乎一点真的都不在意。 随着接待我们的小姐姐的指引,我们来到二楼一角坐下。桌是矮小的小桌,坐的是垫地的坐垫,旁边靠着长框窗,可以望向窗外有些泛黄叶子的秋树,别是有一番趣味。 二楼与一楼的大阶梯中间,有着一个稍大的平台,台上有几名小姐姐在表演二胡。从我们这个位置就可以观望到她们的演奏,只是声音稍微小了点,要想靠近那里的位置早已经被其他客人占了。 禹极对一切都显得很老熟,看来是常客了,而我们都好奇地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曲坊的环境清雅,二胡悠扬的乐声回荡在楼中,就连急燥如钱官姿也开始静下心来,身子轻轻摇摆地听着曲子。 小萝莉不懂音乐,还因为我护着禹祈揍了她而对我生气,不时踹一脚过来给以我还击,她这劣性跟御姐清姬不服输的性格一模一样,简单来说就是打得少了。 不一时,有人送来了茶酒和小食,我和禹极碰了酒杯,一杯下肚。 钱官姿不想落后地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虚伪地给禹极敬了一杯酒,像个粗汉子那样一杯尽饮,一点都没有禹祈用袖子遮嘴小口品茶的端庄样子。 禹极看了钱官姿这喝酒的样子,酒杯仍凑到嘴边,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兄长,你真的是个温柔的人,辛苦了。” 我顿时感动搂住他的脖子,道:“就是啊,要是别人早一脚踹过去了,还是你这家伙心亮,如果大家都像你这么明白事理,那我就不用继续被人误以为是变态。” “兄长确实有很多值得被人诟病的地方。” 我们小声聊谈的时候,有一人来到我们身后,非常不客气地将我旁边的钱官姿挤开,坐到我身侧。 “宇文老弟,怎么不像上次那样,献唱一曲?” 听到这懒散的声音,我才意识到自己置于危险中。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看来又要多管闲事了 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会在南都听到这个声音,差点被吓得当场蹦了起来,只是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怕他忽然动手把我杀了地缓缓转过头看向他。 来者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脸上是没有剃干净的胡渣,一双懒郁的眼睛玩味地看着我。 半个月没有见,朴弄影还是这么一副样子,我何曾想过他会在南都出现,还这么熟络地跟我坐到一起,向我打招呼,我甚至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半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凭借强大的实力把我一再压制,最后我也只能从他手下侥幸逃脱,差点就重伤而死。 我还没开口,被他挤开的钱官姿就生气地站了起来,指着他喊:“喂!你谁呀,干嘛呀你,想打架吗?” 钱官姿不知道朴弄影的厉害,真打起来的话,我和她联手也很可能不是这货的对手。 禹极怪诡地看着我和朴弄影,似乎从我们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一只手已经伸到衣袖中,像是随时准备动手。 我努力保持冷静,长嘘了一口气的时候,朴弄影往钱官姿瞧去,露出狂傲不逊的笑容回道:“怎么可能有人喜欢打架呢,我跟你的男人是好朋友,这么巧碰见了,过来谈两句而已。” “我,我的男人......” 钱官姿的脸一下子红得不行,结巴地说:“这,这我不是......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你们。” 只是别人一句故戏侃的说话,钱官姿就害羞地躲到我的身侧,捂住嘴傻傻地偷笑,已经完全变成白痴了。 我都能够从朴弄影坏心眼的眼神读出他心里在笑话钱官姿这么好骗。 小萝莉大概还记得朴弄影,跑到我身后趴着,从后面冒出半个脑袋死盯着朴弄影手里按着的剑鞘里的剑,就算是这个形态的清姬也绝对认得朴弄影手中的剑是她的同类,九把神剑之一的风相性神剑狂啸。 我缓过来,心里明白既然朴弄影没有一开始就动手的话,就证明他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但还是警惕地问他:“吓到哥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朴弄影挪了一下同,挺着腰坐得舒服一些,眼角的视线望向我问:“你忘记上次分开的时候,你说过要请我喝酒的事情吗?” “怎么可能会忘,不过说真的,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坏事?” “除了执行任务还能有什么,难不成我千里迢迢赶来这里是欣赏风景?” “什么任务?” 朴弄影对我邪魅一笑,调侃般地说:“像你这么聪明的人,能知道的都能猜到,不能知道的,我肯定都不能跟你说。” 如今湘南与苍桐正值大战前夕,作为隶属于苍桐旗下的君临山庄,自然是要过来搞事情。像之前的寒雪飞和那个假冒我的人就是君临山庄的人,朴弄影结束月潭镇那边的事情后赶来南都协助这边的任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些事情,只想冷静下来想一想就明白,只是他具体要执行什么任务,我还没有空闲去想。 我给他倒了杯酒,问:“与我无关吧?” 如果目标是我的话,我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也不能说无关。” 朴弄影很爽快地将我倒给他的酒一杯尽饮,又不客气地拿过酒瓶给自己续了一杯,一边喝一边斜着眼向我说道:“你虽然是清玄道宗的弟子,不过毕竟也是湘南的大皇子,要说完全无关就不太对。” 所以他果然是来湘南搞事情的。 我有些意外地问:“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前段时间不是调戏了我的一个手下,还放走了她么?关于这个,我还真要向你说了谢谢。她向我汇报任务失败的内容时,对你形容了一番,说脸上有三道疤痕,带着一把青晶仙剑,自称‘鬼脸郎君’宇文傲天,是个臭流氓。都说得那么详细了,那个臭流氓除了是你还能是谁?” 说我是臭流氓的那个人,肯定就是寒雪飞。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回忆道:“你那个手下是真的倔,我用了很可怕的酷刑都没能套出话来,只问到她的名字叫寒雪飞,这真的是她的名字吗?” 朴弄影品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放下酒杯对我笑道:“没错,她确实是叫寒雪飞,还能问出她的名字,看来你那个酷刑不简单。” “毕竟是我想出来的嘛。” 这真是一件尴尬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朴弄影提起她被我抓住时,在床上狠狠玩弄了一番的事。这么羞耻丢脸的事情估计她没有跟朴弄影提起,不然他肯定会笑话我那时的所作所为。 朴弄影用手肘顶了一下我的胳膊,怪里怪气地说:“话说回来,像你这样的家伙居然是湘南大皇子,听汇报这么说还真把我给愣住了。” 像我这样的垃圾是湘南大皇子还真是失礼了。 我纳闷地问他:“你就不生气吗?我回来湘南使得你们的计划破产了,还害死了你一个手下。” 朴弄影顿时诡异地搭了一只手到我的肩膀上,语气怪怪地说:“不是害死,而是亲手杀死,对吧?” 我只是想说得婉转一些,岂料朴弄影连这都知道。 不过他马上笑了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边喝酒一边说:“哈哈,你紧张个屁啊,我跟那家伙又不熟,他死了我难道还要为他伤心吗?” ......这个家伙就是个怪人,我根本无法理解他的脑袋在想些什么。 钱官姿和禹祈还是一脸听不懂的样子,但是禹极这时大概已经看出我们之间有着奇怪的关系,就算他从我们的对话里听出了一些具体的情况,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钱官姿在我后面偷笑完后,一脸茫然地问我:“少爷,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听你们说,少爷你抓了他的手下,还行刑了?还说你杀了谁。这怎么可能呢,少爷你怎么可能会杀人呢?你们是在说什么故事吗?又不跟我们解释一下,听得都糊涂了,你们是好朋友吧?” 我郁闷地回道:“就算要我说,我也说不清楚怎么说好,姑且......我们算是朋友吗?”我将这个问题抛给朴弄影。 朴弄影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豪爽地说:“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这么问,当然是了!” 他答得还真快。 禹极这时也插话向朴弄影问道:“这位朋友看起来很不简单,请问你是何位大侠?” 朴弄影轻傲地一笑:“大侠不敢当,我的身份倒不怕说,只是说出来可能会吓着你们。” 见他根本不怕暴露身份的样子,我坦言向禹极介绍道:“这个人是我上个月认识的,差点把我杀掉的君临山庄杀手,好像挺厉害的。” 朴弄影大言不惭地说:“不是我自吹,贵国没有几个人是我的对手。” 禹极一听此话,那张扑克脸就变了脸色,左右瞧了几遍我和朴弄影,看不出我们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 倒是钱官姿,头脑简单的她直接当我们是在讲笑话,笑嘻嘻地说:“你们当我傻呀?如果你们真的打得那么厉害,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吗?” 我黯然道:“可能这就是男人吧。” 朴弄影一只手搂住我的脖子,对钱官姿怪里怪气地说:“很明显的事情,因为我很喜欢宇文老弟。” 钱官姿马上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噫——”地惊呼起来,表情一惊一乍的。她立马紧张地将我从朴弄影手里抢走,护食般将我护在她的身后冲朴弄影喊:“你眼睛瞎了呀?连这么差劲的男人也跟我抢!” 她还对朴弄影发出从喉咙里喊出来的野兽威胁声。 朴弄影笑了笑看起来觉得很好玩的样子,他又喝了一杯酒,正想要继续跟我说什么的时候,忽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微不易察的哨声。 听到这个哨声后朴弄影郁闷地放下了酒杯,站起来对我道:“有事要忙,今天不方便,咱们下次见面再聊。我挺喜欢这里的,可能这段时间都会来这里听曲子。” 我点头:“那你忙你的,我们有机会再在这里碰面。” “下次你可得唱几首歌。” 朴弄影抛下这话,握着狂啸直接从窗户跃了出去。 钱官姿望着朴弄影消失在窗外的身影,困惑地说:“那家伙搞什么的,突然出现又突然跑掉,又不像是个勤快的人。” 我站了起来,默念剑咒将清姬变回剑体收到剑鞘里。 禹极不安地抬起头对我说:“皇长兄,有点不妙啊。” “我知道了,小祈就交给你带她回去了。” “嗯。” 禹极放下酒杯,驻着拐杖站起来。 钱官姿和禹祈还是一脸茫然的,察觉到气氛不对,钱官姿紧张地问我:“少爷,怎么了啊?不明不白的。” “跟上我就知道。” 我来到窗前,回头对禹祈说:“今天兄长不能陪你玩了,快跟二皇兄回去吧。” 说完,也顾不到禹祈有没有听到我的话,马上往外一跃,跳到对面的楼顶上。站在楼顶朝四周一望,但见朴弄影和几个黑影也在各个楼顶上快速飞跃,朝同一个方向赶去。 钱官姿一头雾水地追了上来,又问了句:“少爷!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做法就是当作没有看见的话。 我没打算多管闲事,不过,如果只是去看戏的话,应该不会有事吧?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为这个任性的公主再次拔剑 我叫上钱官姿,两人一路跳跃在楼宇之上,朝朴弄影和那几个黑衣人的背影追去。耳边可以听到风呼啸的声音,他们的速度不慢,我们两个得全速追赶才勉强接近一些距离。 忽然朴弄影回过头,看到了我,我们远远地四目对视。 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有些为难地皱了下剑眉,似乎我会追过来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却也是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刚才我们分开时那些客套话都白讲了,要不是禹祈和禹极也在曲坊,听到他说“有事要忙”的时候我就动手制止这个家伙了。 他皱了一下眉后,又像是在挑衅一般,脸露不屑笑容地朝我比了个中指...... 绝对要宰了这货! 一边加紧速度追着他们,我一边对紧跟在身后的钱官姿喊:“小姿,等会要是打起来了你一定要小心,其他人的实力不清楚,不过刚才跟我们聊天那个家伙有金丹期修为!” 钱官姿一边跟着我跳跃,我已经是全速在追赶,但她的表情还是轻松有余,修为还是要比我强不少。 “诶?怎么回事呀?你们两个刚才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又要打了?” “像他那种装逼的,就该打死!” “啊?” 这种时候我无法好好跟钱官姿解释,只是含糊地说:“待会打起来的话,你千万别手软就是!” “哦,知道啦少爷!” 我这边正在跟钱官姿叮嘱要小心,朴弄影身边那几个黑衣人当中却有一人回头往我们望了眼。 这张俏丽的小脸,锐利的眼神。 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我仍然可以看得见,这个黑衣人正是之前假扮钱官姿的寒雪飞。她一改之前在钱府深闺小姐的妆容,只穿着一身利落的紧身衣,看起来比之前英气许多,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见到我追过来后,她的表情看起来比我更加惊讶,像是跟朴弄影说了句什么,朴弄影随意地笑答了一句。寒雪飞又回头复杂地看了眼我后,便别过头眼望前方专心赶路。 钱官姿也认出了寒雪飞,激动地指着方向大喊:“啊!那个坏女人!他们居然是一伙的!” 前方朴弄影和几个黑衣人忽然停了下来,站在屋檐上像是简单了交待了什么,马上七八个人一同跃下,很快那屋檐下的街道杀声和惨叫声响起一片。 虽然还不知道君临山庄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但绝对是在大开杀戒。 我和钱官姿匆忙更快地速度赶去,没一会就来到他们刚才所站的屋檐上。 往下一看,下方的街道一片混乱,许多普通百姓弃货而逃,有人摔倒也有人慌张失声惊叫。刚才从这里逃下去的君临山庄那几人,正在袭击街道上的一队几辆马车,双方混战了起来。 那队人马有着百名身着软甲,手里持剑,像是普通江湖游侠打扮的护卫,正在拼死保护着这几辆马车。看他们被袭击却一点也不慌乱,结成几个方阵保护着每一辆马车,如此训练有素根本就不像是一般的江湖游侠。 不过这队人马虽然训练有素,却缺乏真正的高手。袭击他们的君临山庄那几人都是以一敌十的角色,轻松就击杀了他们许多人,只有当这队护卫结成阵营才勉强抵挡得住君临山庄杀手的袭击。 特别是朴弄影,他来往自如,根本没有人可以挡得了他。以他金丹期的修为如果花点时间,就算独身消灭这百人护卫也不是难事。 但是他却没有顾着杀人,而是趁着他的手下搅乱这百人护卫的阵型的时候,冲破护卫的保护跑到马车上面,直接用剑鞘击开车蓬往里面看了眼,确实了什么后就马上离开,跳到下一辆马车里继续找着什么。 钱官姿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手足无措地问我:“少爷,咱们,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站在屋檐上看着下面剑出血溅,已经转眼间死伤了十数人,我仍在犹豫。 这趟事本来跟我没有关系,一旦插手其中,铁定要跟朴弄影再打一场,我可没有信心能够在他认真之后活过十招,可要是不管的话,就里肯定会有更多的人被他们所杀。 突然那些护卫中有人大喊了一声:“誓死保护公主!” 他们的士气立马大涨,不要命地跟君临山庄的刺客死拼。还真有一名黑衣人被一名护卫以命换命,在刺那护卫一剑的同时也被那护卫死抱住,被其他护卫用长矛一起捅穿身体。 我一愣,湘南的公主只有禹祈一个,现在大概刚和禹极从曲坊里离开,哪里来别的公主? 随即我就醒悟过来,这队人马是绿苗国的送亲队! 君临山庄的目标是藏在马车里的绿苗公主绿蔷薇! 虽然比预想中绿苗送亲队到来的时间要早了许多,但看他们这低调的打扮装束,明显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而时间提早那么多,肯定是认为早点到达会比较安全。 真是麻烦的公主,上辈子是不是我欠你太多东西了,这辈子还要我救你多少遍才行啊?! 我左右手各拔出小刀和软剑,对钱官姿喊:“小姿,要上了!” “好!” 钱官姿弯下腰,将碍事的长裙用力一撕,撕出一个可以露出了花白大腿的口子。 我们两人纵身一跳,落到这队马车的其中一辆马车上。周围的护卫见此,立马有两人跳上来挥剑对我们展开攻击。我和钱官姿在狭小地马车顶上惊险地穿窜闪避他们的剑,惊声大叫地解释。 “友军!别开火,是友军!” “对啊,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哪里听得进我们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仍在不分敌我地继续对我们挥剑。 这种情况下,我只喊:“做了他们,别下重手!” “嗯!” 我和钱官姿各对付一人,我用软剑缠住一名护卫的剑,一脚将那护卫踢出马车外。而钱官姿则是空手入白刃夹住了朝她劈来的那护卫的剑,抬起从长裙口子露出来的大腿,将那护卫远远顶飞。 一上来没帮上忙反而先击倒了两个友军,我和钱官姿都很是郁闷。 我们背靠背,警惕着四周。 钱官姿:“少爷,不对呀,我们到底是帮谁的?” 我:“穿黑衣服的都得往死里揍,其他人,你自己看着办,下手轻点!” 钱官姿:“了解!” 护卫那一方见我们打飞了他们的人,彻底将我和钱官姿当成了敌人,纷纷涌上来对我们两个出手。 再揍他们就彻底变成是来帮君临山庄了,我和钱官姿各自跳开为战,躲过这了群来劈我们的护卫。 我跳落到街上,迎面见到一个不认识的黑衣人,他刚用两支娥眉刺捅死了一个护卫,正要继续对付其他人时,我用软剑使出一招灵蛇钻心直刺他而来。 “小贼,看招!” 不过是我白痴了,那黑衣人一听到我的喊声,立马转头朝我一看,及时举起娥眉刺挡拦我的软剑。 我们又交手数招,他的实力虽比平常江湖游侠要强,但是跟正统仙门大派修炼过的我比还差许多。几招之后,我将流风回声将他的娥眉刺引偏,右手小刀一切,将他的两支娥眉都硬生切断。在他惊诧不已之际,用软剑又朝他一招灵蛇钻心,刺穿他的胳膊。 他忍痛地扔掉娥眉刺跳开,我正要追击时,忽然听见清姬紧急地提醒我:“小心!” 我连忙停止脚步,往后弹跳开,“咻”地一声,一枚飞镖狠狠扎进我刚才的位置,差点要给我受好。 被我刺伤那黑衣人已经趁机跳上楼顶,正站在那里紧张地盯着我,暂时失去了战力的他怕是不敢再轻易下来搞事。我便马上朝往抛飞镖的那人看去,又一枚飞镖袭向我,我挥划小刀将飞镖直接劈开,火花飞溅,透过眼前的火花再仔细一看,偷袭我的那人是寒雪飞! 她站在一栋酒楼的二楼屋檐上,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哪里不势头不对就扔一枚飞镖支援。 而现在,她冷冰冰的双眼盯上了我。 这种时候,肯定是先切后排! 两名护卫又盲目地向我袭来,我飞身避开,半空翻腾两圈后落到又不知道哪辆马车上。又朝那酒楼二楼纵身一跃,飞身来到寒雪飞面前。 她似乎不擅长近身交战,冷静地给我一枚飞镖后,急忙往另一栋楼宇跳去。 我又挥划小刀将那飞杀镖击开,双脚踩在她刚才所站的位置的栏杆,转过身猛地用力一跳,没有停顿地朝她再次追了过去,顺带叫嚣地喊:“小妞,别想逃!” 寒雪飞跳往另一栋楼宇时,在半空优美地翻身,有如新月的弧线,就在倒悬那瞬间她一甩手接连朝我抛出两枚飞镖。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她在做这么高难度动作的同时还能对我出手,匆忙在半空中挥刀挡下一枚飞镖。而另一枚就要扎中我的时候,被清姬用水障及时挡了下来。 清姬暗里嘲讽我:“别顾着做些无聊事,把性命送了。” “谁做无聊事了!” 我已经追近寒雪飞,寒雪飞惊异地看到她的飞镖又打空,当她快要落到另一栋楼宇的时候,我右手手腕飞出漪链,趁她还没站稳之际将她的身体再一次缠住。 寒雪飞失衡,就要摔落街上的时候我及时起来,拉住锁链将她扯回楼顶上,顺势揽入我的怀中。 我们面对面近不过尺寸,她仍然惊魂未定,冷酷的眼睛呆呆地盯着我。 我用挑逗的语气像个流氓地问她:“美女,你又落到我手里了。说吧,这次想挠脚掌还是挠胳膊窝呢?”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她和她再次落到我手里 事隔十天,她再一次被我调戏,寒雪飞气得双脸通红。 可惜想挣脱开漪链以她的本事还做不到,只能恨恨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地大骂:“淫/贼!” 我凑近她脸前得瑟地说:“我就是喜欢看到你这副想打我又打不到我的样子。” 寒雪飞又怒又羞地问我:“你想对我做什么?!” “虽然很想继续跟你玩捆绑PLAY,不过小爷现在没空跟你玩,下次再陪你!” 我将她往肩膀上一扛,她一声惊呼,已经被我扛到肩膀上。 我站在楼上朝钱官姿望去,看到她刚将一名君临山庄的人打到墙上。那黑衣人口吐鲜血,不死也没办法再站起来,以钱官姿的实力对付这种程度的君临山庄杀手,自然轻松有余。 我又往另一边朴弄影的方向望去。 他已经掀了四辆马车的车蓬,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在找绿蔷薇。 正当朴弄影要掀脚下第五辆马车的车蓬时,突然他的表情一变,时间弹跳开来。与此同时四把长剑破开车蓬而出,四名身着侍女服饰的年轻女子从车内跳出,分站车顶四角摆出剑姿,警惕地提防着朴弄影。 这四个年轻女子的实力不差,既然她们同在一辆马车里出现,那辆马车很可能就载着绿蔷薇! 朴弄影站在前方的马车上,挥了剑鞘将朝他射来的冷箭击落,对那四名持剑的姑娘道:“真是难为我了,本帅哥不想对女人动手,你们加起来都挡不住我的三成功力,还是乖乖放弃吧。” “上!” 只听见其中一个侍女喊了话,四人便同时朝朴弄影扑去。 朴弄影无奈地皱了下眉,突然一手握在剑柄上,将那把通体黑绿的长剑拔了出来。 一道绿光亮起,顿时整条街道狂风大作,风尘扬起。一些没稳站的人被当场吹倒在地。马匹在嘶叫,马车被吹得往后倒退。许多物件被吹得漫天飞起,有些还砸到了人身上。 四个侍女还没到朴弄影面前就被强劲的气流吹得四散开,就在那么一瞬间,朴弄影如同一道疾风那般,握着狂啸从四人中间的空隙穿过,来到了刚才那辆马车上,并且跳了进去。 只是在马车内待了那么一会,他便马上拎着一个挣扎大叫的女孩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我一眼就认出,他手里那人正是绿蔷薇! 她在朴弄影手下,还不知死活地叫骂:“放开我!你这个变态大叔!” 四名侍女赶忙回来阻拦朴弄影,但是朴弄影只是将狂啸舞了一圈,四名侍女全都被剑气和劲风震开,不是摔在街道上就是撞进了别的楼屋里,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绿蔷薇被捉走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我将软剑缠回腰间,趁朴弄影顾着驱散四名侍女的空档里,也不管可能会误伤绿蔷薇,一招“飞鸟投林”瞄准朴弄影将小刀抛了出去。 寒雪飞看到我的动作,立刻惊喊:“堂主小心!” 正往上跳的朴弄影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像是察觉到危险袭来那般,半空中转身一剑将我的雕刻小刀击开。虽然避免了致命的飞刀,却也被迫拎着绿蔷薇回到马车顶上,惊怒地朝楼顶上的我望过来。 被击开的小刀弹向拉着这辆马车的马,狠狠地扎进了马屁股里。马匹立刻疼痛嘶叫起来,什么都不顾就撒足狂奔,还沿途撞倒了几人。 我在屋楼上追着那辆跑动的马车,助跑了一段路后飞身拎着慌喊的寒雪飞跳了下去,平稳地落到马车顶上。 朴弄影挟持着绿蔷薇站在我对面,我也拔出了清姬,架到寒雪飞的脖子上。 ““不许动!”” 我和朴弄影同时朝对方喊。 第一次做出这种貌似挟持人质的犯罪行为,而且还是把剑架到一个女人脖子上,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被朴弄影掐住脖子的绿蔷薇吃惊地盯着我,愣了下后才惊喊:“鬼脸郎君?!” 本来的计划是不让这麻烦的公主发现我也在南都,结果她一进城我们就碰面了,还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到底是不是跟她有什么不可逆的孽缘啊! 一想到自己将这家伙卖了,我就有点不自在,满嘴炮火车地说:“这么巧啊,我是来南都玩的,这里的小龙虾真是美味啊,哈哈哈......”乱得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朴弄影冷笑地对我说:“宇文老弟,这种情况下你还能笑得出来,你也太乐观了吧。” “你没有看出我的笑容透露着贫穷。” 绿蔷薇高兴地对我喊:“鬼脸郎君,你是来救我的吧?快点把这个变态大叔赶走!” 别说得这么容易啊! 一向潇洒从容的朴弄影有点站不住了,露出不悦的表情盯着被他要挟的绿蔷薇,“本帅哥今年三十一,还不至于被称为大叔。” “我才不知道你多少岁,就是看你那一脸胡子,整个乞丐似的,难看死了!” mmp,这个公主还真不要命了! 朴弄影轻蔑地回道:“所以我才讨厌小丫头,根本就不懂得欣赏我男人的魅力,男人要留点胡子都显得性感。” 绿蔷薇厌恶地说:“胡子看起来脏兮兮的,恶心死了,分明就是个邋遢的大叔!” 朴弄影表情变得对自己的男人的魅力产生怀疑。 绿蔷薇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正因为这是由一个不会说假话的公主所说出来的评价,朴弄影才会那么在意。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渣,问我:“真得恶心?” 我:“刮了也没我帅。” “问你还真是白痴了。” 马车已经跑出这条街道,一路往前狂奔,路人都被吓得四散,后面那些护卫追不上来,没一会就已经被甩开。 我们又回到正题上,我把清姬的刃口迫近寒雪飞的喉咙,对朴弄影威胁道:“快放了那个小妞,不然你这个漂亮的手下就得死!” 寒雪飞咬牙向朴弄影喊:“堂主,不用管我!” 我又冲朴弄影威胁道:“快点放人!老子第一次做这种事,万一手抖了她的小命就没有了!” 朴弄影笑眯眯地对我道:“宇文老弟,你刚才有听到吧?她说不用管她。你应该明白,我们君临山庄的杀手为了能够完成任务根本不怕死,也不怕牺牲同伴,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手下?” 他说的这些话,我不觉得是骗人的,只是现在我除了寒雪飞一个筹码以外,再没有其他本事可以从朴弄影手里要回绿蔷薇。 朴弄影看出了我的没底,又嘲讽般说:“怎么,下不了手吗?需要我帮你动那一剑吗?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滥好人怎么可能会杀一个女人?” 还真的没法下手。 寒雪飞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我,我被看得有点尴尬,假装没有看见。 我只得掩饰道:“都怪你手下太漂亮了,作为一名怜香惜玉的男人,还没有品尝过就杀掉,总有点舍不得。” 绿蔷薇顿时气怒地冲我喊:“花心大萝卜!不要脸!” 妈的......不想救她了。 寒雪飞亦是气得满脸通红地骂道:“禽兽!” 我不爽地说:“说什么傻话,我是禽兽都不如,不然那晚肯定把你咸湿了!” “你!” 正跟寒雪飞斗嘴,却忽然看到朴弄影身后的街道前方站了一排湘南的士兵,举着长矛对准这里,看来是要硬行拦下这辆马车。而这带领着这排士兵挡在这条街上,独身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好多天不见的“银枪霸王”白鹤。 寒雪飞急忙对朴弄影喊:“堂主,小心后面。” 朴弄影回头一望,就在这瞬息间,我立刻毫不犹豫将手中的清姬转而朝他刺去,朴弄影早有提防地拎着绿蔷薇跳了起来,躲过了我的一剑。 马车冲到白鹤面前,但见银枪高举,重重地朝马匹的头一砸。马匹当即血溅当场,马和马车都摔倒在地,在街道上滑行了好一段路才停下来。 我拎着寒雪飞高高跳起来追着朴弄影。 朴弄影还在半空往上飞跃,正要挥下狂啸拦截我追过来的时候,却突然间遇到绿蔷薇手肘重重一顶,正中他作为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那一刹那,朴弄影如遭雷击,表情突变地弓起腰,喉咙里发出惨痛的哀号。 趁这个机会,绿蔷薇用力一挣扎便从朴弄影手中脱开,从上方朝我坠下来,而朴弄影捂住下挡失控地一头栽向楼顶。 看到这种情况,我立马将漪链解开,将寒雪飞朝朴弄影抛了过去。寒雪飞吃惊地飞在半空的时候,与绿蔷薇擦边而过。就在那一瞬间,她下意识地揪住了逃掉的绿蔷薇。 绿蔷薇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马上朝我伸出手,着急地喊:“贱民!” “小爷在此!” 我已飞身到她面前,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用力一扯,将她从寒雪飞手中夺了过来,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抱住。 寒雪飞被朴弄影接住,两人撞向楼顶的瓦片。 我抱着绿蔷薇掉落地面,半空中勉强翻了个身落地,只是鞋底打滑整个人连同绿蔷薇一起摔到地上。 “呜啊......” 片刻呻/吟后,我抬起头朝压在我身上的绿蔷薇看去。 她因为被我保护着所以并无大碍,只是紧紧地揪住我的衣服,颤抖的身体起来非常害怕。 但她不过害怕了一会,很快就全然不顾现况的凶险,抬起溢着眼泪的脸,鼓着一脸的怒气冲我责问:“你这个没良心的贱民!刚才是不是觉得那个刺客比我还重要?!是不是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伤害她?!是不是因为她比我漂亮?!”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对些小问题斤斤计较的,除她以外也是没谁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二十九章 错误地让公主看到了希望 刚被救下来绿蔷薇就向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坦白地对她回道:“还用说吗?当然是啊!就算是刺客,长得那么漂亮,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啊!” 坦白而言,寒雪飞是个成熟的大美人,确实比还是小姑娘的绿蔷薇漂亮得多。万一绿蔷薇真的丢了性命,我不会选择杀了寒雪飞来进行报复。我已经超额尽了作为路人的责任,就算强行算作朋友,我也觉得再没有比我更有义气的朋友了。 但是绿蔷薇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公主,听了我的回答后生气地瞪着我,看起来马上就要发公主脾气的样子。 “你生气什么?” 我伸手按在她的小脑瓜上,一改流氓的语气,温柔地安慰道:“你和我曾经一起共度生死,对我而言你肯定很重要啊,难道你不是这样觉得吗?” 大概我这么说让她满意了。 绿蔷薇愣神地看着我,慢慢地溢出来眼泪最后还是流了下来,滴落我的胸膛, “你这个坏蛋......” 她哽咽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你知不知道,我,我好想见你......” 她涨红的脸认真地跟我诉说着,流出来的眼泪似乎比平常的更酸涩。 “我,以为,以为你是在骗我,不会遵守我们的约定......” 她哭得连剩下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只管埋头在我胸膛里宣泄感情一样放声痛哭,紧揪住我胸口的衣服快把我的衣服也要扯坏。 绿蔷薇是一个坚强的公主,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们被河流冲到岸边,她一个人拖着濒死的我穿过森林,只有那么孤独无助的时候她才会显露懦弱的一面,然后又继续坚强地拖着我。 如今她在我胸膛里号啕大哭,却不像那时候蹲在树下无助地哭泣,这一次她是接触到希望才会哭得这么痛快。 我早已经决定不管她的婚事,可是现在却变得不知所措。 如果我注定会亲手熄灭她最后的希望,那我又何必救她? “小心!”清姬再次提醒我。 我将目光从绿蔷薇脸上移开,往上一看,十几道风刃呼啸地朝我划来。 我的身体被绿蔷薇压着,想要躲避已经不可能。我下意识地抱住她翻过身,用身体护在她的上方,心里在这一刻已经想到自己会必死无疑。 一阵猛烈的轰呜,我被混乱的气流吹得衣襟乱甩。 并没有想象中血肉模糊的场景,亦没有任何疼痛,我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是绿蔷薇哭得像个委屈的小孩子那样丑怪的脸。又回头一看,一柄银枪挡在我的身上,白鹤英气飒飒地站在我的身边,用眼角的余光瞟向我。 “再在这里打情骂俏,我是不会救你们的。” 她这人,内心可不像说话那么无情。 “谢了!好兄弟!” 我向白鹤道谢后,便匆忙拉着绿蔷薇站起来。白鹤带来的士兵赶来将我们包围保护,将长矛的枪口对准楼顶上的朴弄影和寒雪飞。 朴弄影和寒雪飞站在楼檐上往下方望来,他们两人的眼神都带着杀意。特别是朴弄影,他明显是想将打了他的蛋的绿蔷薇给抹杀掉,我有点理解蛋对于他这样风流的男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谨慎地向白鹤提醒道:“兄弟,那个男的有金丹期的实力,你要小心啊。” 白鹤横举着银枪,背对着我道:“不要再说奇怪的称呼,请殿下赶紧带公主离开,属下不知道能挡多久。” 她原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不满地拉着绿蔷薇走到她旁边喊:“啥?让你一个挡他?我怕你连十招都接不住,还是交给本少爷,我有跟他交手的经验,你赶紧将公主带到安全的地方。” 白鹤毫不退让地说:“保护王族是我白家世代应尽的职责,殿下别像个女人那样在这里磨叽了。” “谁磨叽了!女人是指你吧!” 绿蔷薇也不哭了,而是一脸茫然的望着我们,看起来对于白鹤称我为殿下感到奇怪,不过这时候已经顾不上这些细节的事情。 朴弄影再在楼顶上挥下一剑,强劲的狂风将普通的士兵都轻易吹走,只有我和白鹤运起灵气抵挡住了狂风。 绿蔷薇被气流吹得衣衫乱晃,双脚离地,但被我紧紧搂住避免被吹走。我和白鹤必须要有一人贴身保护她,要是让她离开我和白鹤的保护范围之外,任是朴弄影还是寒雪飞都能轻易将她拐走或是杀死。 朴弄影握着狂啸跳了下来,再一剑气势千均万马地劈向我们,这一次他仍然不留任何“好哥们”情面。 这次劈来的剑若没有同等的修为绝对接不得,我和白鹤及时避开,各跳向一边。 朴弄影一落到地剑气就将街道砸出个大坑,尘土和风尘翻飞。看到这么吓人的场面,那些躲在远处看戏的老百姓,顿时个个都惊慌地跑得更远。 朴弄影将剑锋一转直逼向我,我不敢硬接只能用清姬使出回风流声,虽用清姬施展得不完全,都还是勉强抵消了一些他的锐气在,一边抵抗一边带着绿蔷薇快速后退,勉强接下了他几招。 朴弄影一边朝我挥剑,一边冷冷地说:“再不将她交出来,你就会死!” 本来我就不是他的对手,带着个累赘后更加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我要是为了活命就将绿蔷薇交出去的话,那还算是个男人吗?! “我不!” 见我态度如此坚决,朴弄影挥剑的动作停下,聚气凝神地握着对准我,有形的气流在他手中的狂啸剑身上缠绕。 朴弄影怒声厉喝:“那你就去见阎王!” 完蛋了...... 朴弄影即将要一剑刺来,忽然一柄银枪朝他袭来,朴弄影瞟去一眼,凝聚在狂啸剑身上的气流散开。他握剑朝长枪一挡,狂啸将长枪击开,还在银白的枪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休得往前半步!” 白鹤全力连刺出数枪,诣在缠住朴弄影,使得朴弄影不得不分神对付白鹤。 那一瞬间,我立刻跟他拉开距离,并且将漪链甩出。锁链变长,如灵蛇一样袭向朴弄影。朴弄影刚将白鹤击退,给她手臂留下了一道溅血的剑伤,便立马将剑锋转向漪链,用狂啸将锁链挡下。 漪链一下子将狂啸缠住,但是朴弄影反而用力握着狂啸一扯,我整个人连同绿蔷薇一起不受控地朝他撞过去,如同伸长脑袋任他宰杀。 朴弄影空出另一只手,往我一掌打来。内劲和风迎面袭来,根本避无可避。我将绿蔷薇推开的同时将清姬挡在身前,清姬发出青光,形成一层水障挡在我面前,但以朴弄影的功力轻易就将这层水障击散,手掌重重打在我的胸膛上。 一阵闷痛和天转地旋的翻飞,漪链脱手,我猛地撞到街市的一个小货摊的推车,将那推车砸了个破烂。 几声咳嗽,上涌的气血还带着丝腥味,但又被我迅速压了回去。 这条街市的百姓,要不就早被吓得逃远,要不就是缩在角落里腥腥发抖,正巧这推车后面藏了个小贩,刚才被我当场撞晕。不过这时候顾不上跟他道歉,我马上驻剑站了起来。幸好只是浑身疼痛,并没有受到重伤,清姬正在一刻不停地给我进行治疗。 抬头朝朴弄影望去,他正一步一步走近坐在地上的绿蔷薇,那凶险的眼神看起来随时可能将绿蔷薇宰了。 反观绿蔷薇,虽然还倔强地向朴弄影瞪着眼,并且不知死命地喷骂,但是一边挪着屁股后退的样子,分明已经怕得要死。 朴弄影张嘴像是说了句什么,因为距离太远而没有听见,说完之后他就举剑对准了绿蔷薇。 “等等!” 我发疯地冲过去,但无奈被打飞得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绿蔷薇即将命丧于朴弄影剑下。 突然一个从朴弄影身后的屋顶如疾影般跳了下来,朴弄影瞬间惊觉,急忙回身御敌。但来人速度极快,连朴弄影也没及时挡住,被一记重拳打在他的剑身上,整个人飞了出去,在街市上擦着大道上的石板翻滚了十几圈,最后用狂啸插在地面好一会才得以停下,只不过这时他已经被打飞很远。 一拳将朴弄影打飞,如此震撼的一幕,我心里不禁感叹一声:强无敌! 不过看到来人后,我就觉得这种结果是理所当然。 来人就是钱官姿,她站在绿蔷薇面前,对着朴弄影摆出了拳姿,怒气冲冲地喊:“我以为你是看中了我家少爷的变态!没想到你居然还打我少爷,我是绝对不会将少爷托付给你这样的家暴臭男人!” 这个家伙居然在如此危急关头赶来了,实在太好了! 我连忙跑了过来,将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绿蔷薇拉起来,并且对钱官姿说:“小姿,你做得很好!” 钱官姿眼神不善地瞧见绿蔷薇弱弱地拉着我的手臂,有点抱怨意思地嘟着嘴说:“我只是没看住你一会,少爷你又到处沾花惹草了。” “谁会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还想着情情爱爱的事情!” 这里也只有她这么无聊会想这些事情。 不过既然钱官姿来了,以她怪物般的实力,再与我这个不成器的家伙一起联手,或者可以跟朴弄影打一场也不一定。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三十章 我不能够带你走 朴弄影重新站了起来,他身上看起来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一双危险的眼睛怨怒地盯着我们,无形的狂风在他周围狂乱地呼啸,灵压迅速上升到另一个档次,就如同月潭镇跟他交手那次,他要使出全力了。 白鹤已经来到我们面前,她一手捂住肩膀上的一道剑伤,一手警惕地举着银枪,对想要包围朴弄影的士兵喊:“全都散开,这里你们帮不上忙!” 听白鹤这么喊,早已对朴弄影产生恐惧的士兵纷纷退得远远。 我将绿蔷薇强塞到白鹤怀里,用命令的语气说:“你保护好她,那个家伙交给我们。” 绿蔷薇拉着我的衣服,但还是被我干脆地挣开。 白鹤看了眼绿蔷薇,又迟疑地问我:“可是,保护殿下是我白家的职责......” 我左手将软剑拔出,右手握着清姬,站在最前将白鹤和绿蔷薇挡在身后,对白鹤说:“保护好绿苗公主就是你现在的职责。” 寒雪飞仍然站在屋檐上时刻盯着我们,绝对是准备找准时机对我们发起偷袭,她的实力虽然比我还逊色得多,但如果搞偷袭的话说不定还真让她得了便宜。 “交给我和少爷就行了!” 钱官姿兴奋地跳到我身边,与我并肩作战,这种情况下这个笨蛋似乎还挺开心得。 朴弄影睁开了露出凶光的眼睛,沉声道:“两个筑基期还想打败我?既然你们这么天真,那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他立马以骇人的气势冲了过来,就算是笨蛋钱官姿也显露出畏意。她没有带拳套,面对朴弄影的狂啸无以抵挡,唯有用清姬跟狂啸硬碰硬。 隐隐灼痛的疤痕传来汹涌的灵气,我将这股灵气的力量汇聚在清姬上,迎面冲向朴弄影奋力地挥下一剑。 青光与绿光交锋,整条街道上亮出耀眼强光,强烈的灵气气流卷起一切,连躲在远处的人也被吹得站不稳。 当清姬与狂啸交碰的那一刹那,即使我拼尽全力也连一秒都挡不到就被震飞,握着清姬的手臂被震得发麻,青光消散绿光笼罩着整条街市。 朴弄影稍停了半秒,正准备追击的时候,钱官姿与我擦肩而过。她的身体泛起摇曳的赤红灵火,皮肤灼红并且冒出了白色的蒸汽,一边如闪电般冲向朴弄影,一边扯开喉咙大喊。朴弄影想用狂啸拦阻她,却都让钱官姿灵活地避开了剑锋,从各个出奇不意的角落出击,赤手空拳跟朴弄影激烈地打了起来。短暂的片刻间虽然险状横行,但竟然稍微压了朴弄影一筹! 可惜这种状态她坚持不久,我必须马上配合她一起赶紧将朴弄影击倒。 我在半空中翻身,一剑插在地面上,滑行了数丈才得以停下。马上就拔足狂奔,冲回到战场跟钱官姿一左一右对付朴弄影,软剑和清姬,“残菊遍地”和“湖光十色”接连使出,钱官姿也使出浑身武技对朴弄影猛攻。 朴弄影借着风的力量地左右迎敌,虽然他有着金丹期的修为却也显得非常吃力,不停地后退,频频出现抵抗不住我和钱官姿联手的情况。特别是钱官姿的拳头,朴弄影只是挡一下都脸色发青,显然受到了不少冲击,他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笨蛋看起来纤细的身体竟然蕴含如此不成正比的力量。 “两个烦人的东西!” 他怒火猛挥狂啸,掀起的烈风就如他现在的火气一样强盛,甚至将周围的一些大件的物体和老旧的房屋吹得倒塌,还有一些靠近这边的士兵在一声惨叫后连同其他杂物被吹得四处飞撞到周围的楼房里,再没有人敢靠近这边的战场。实力不济的我拼了命还是被吹得后退,只余下钱官姿抵抗住了狂风仍然在对朴弄影拳打脚踢不停地疯狂猛攻。 被吹得后退的人听到后方有些动静,回头瞧了一眼,发现寒雪飞趁着狂风制造了混乱的时候,握着匕首跟白鹤打起来了,她果然是想搞偷袭。 而这边战状也瞬息万变,当狂风稍息之后,钱官姿趁朴弄影再次掀风的时候一瞬间找准破绽使出了“千击百破”,对朴弄影连打了十几记拳脚,最后露出大白腿将他远远踢飞,朴弄影连鼻血也打得喷了出来。 狂风停止,钱官姿停了下来拼命喘气,她身上泛起的赤红灵火消散,通红的皮肤也恢复了原来的白皙。烛火燃天虽强,能让她即使对上金丹期的对手也可以一时占有强势,可惜时效实在太短了。 朴弄影半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驻着剑站了起来,那锐利的眼神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挨了这十几拳脚而丧失战力,只是他嘴巴和鼻子都流着血,看起来非常狼狈,如此的模样恐怕还连带重创了他高傲的自尊心。 双方都在拼尽全力后喘气,不过钱官姿的烛火燃天短时间内是不能再使出来,估计等朴弄影缓过来后,我们就该遭殃了。 突然后方隐隐听见群马奔跑的蹄声,又不久,街道的一端已经可以看见一队手持长枪的黑甲骑兵赶来,声势浩大。而且仔细一看,跑在那队骑兵最前头的是禁军统领白铿! 我一时喜颜露于色,扬起笑容朝白鹤喊:“白兄弟,你老子来了!” 我这话毕,突然朴弄影如同一道疾风般全速向我和钱官姿冲过去。我们两个紧张地摆出迎敌的姿势,只要能够再跟这货纠缠一会,等白铿赶过来后,对付朴弄影就有很大的胜算。 就在朴弄影冲过来即将与我们交上手的那瞬间,缠绕在他身上的狂风突然变得更加强烈,他的速度一下子猛地提升了许多,在我和钱官姿都料所不及的情况下他并没有与我们其中一个交手,而是径直从我们之间的空隙一闪而过,我们还错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目标原来是我们后方的白鹤和绿蔷薇! 我和钱官姿慌忙往回赶,但是速度根本追不上朴弄影。 正跟寒雪飞交手的白鹤看到朴弄影快速地往她跑过来,慌忙枪头调转对付朴弄影,一交手,那柄银枪就被朴弄影全力一劈砍成两截。 白鹤惊呆了,没有想到朴弄影手里的武器锋利到这种程度,而下一秒朴弄影的剑已经再次朝她和绿蔷薇挥来。 就在如此危急的关头,白铿从马匹上腾然跳了起来,有如一枚炮弹般射到天上。当白鹤断开的半截银枪的枪头掉到地上的那刹那,白铿在半空中大喝一声朝朴弄影抛出了一柄黑色长矛,黑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和势不可挡的威能捅在朴弄影面前,顿时将地面轰出一个大坑,如果朴弄影刚才更稍微靠前一步的话就会被这一长矛砸得粉身碎骨。 朴弄影急忙退了回来,擦了一下脸上的血的功夫,白铿已经如天神下凡般落到白鹤面前,整条街市地区都为之一震,连他脚下的碎石和尘土都震得飞起。 他抬头往朴弄影望去,铁盔下的眼睛露出骇人的目光。 朴弄影看了看面前的白铿,又看了看后面的我和钱官姿,最后只得不甘地对一旁的寒雪飞喊:“撤!” 两人迅速地跳上了楼顶,几个纵跃后便没了影。 安全了...... 余惊过后我心累地当街躺下,差点就要死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次面临死亡的危险,我还是无法习惯这种恐惧,此刻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少爷。” 钱官姿也累了,她是运动过度后的累,一屁股坐到我肚皮上,压得我一时喘不过气来。 禁军赶到,白铿并没有去追捕朴弄影和寒雪飞。附近有着些因为朴弄影吹起的狂风而受伤的百姓和白鹤巡防营的卫兵,白铿命随他而来的禁军下马救助受伤的人。 绿蔷薇忽然从白鹤逃掉,拉起碍事的裙摆往我跑来,她着急的脸看起来似乎有许多的话想要跟我说。 但是我一看她就马上害怕。 我侥幸从君临山庄的人手中救到她,但我不能从湘南和绿苗的联姻这件事里救她,因为在我看来这件事情是正确的,至少从大局观来看联姻是正确的。 我一把推开坐在我肚皮上的钱官姿,站起来指着绿蔷薇喊:“停下!” 或者声音太大,周围人都奇怪地看着我。 绿蔷薇愕然地停下了脚步,离我不太远的距离的地方停下,失神地望着我。 该说什么,我没有想好,只是不敢面对她,所以才将她叫停。 “那个......”我吞吞吐吐地说:“那啥......你没事就好......” 绿蔷薇又愣愣地往前走了一步,我慌张地叫住她:“住脚!” 她不解地又停下。 我憋了一会,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师父叫赶快我回山做猫粮,我要马上回去,所以那什么......祝你幸福!” 我拉着看傻瓜一样看着我的钱官姿,一个纵跃跳上楼顶,但听见下方绿蔷薇着急的大喊:“鬼脸郎君!” 我迟疑地从楼檐往下看了她一眼,见绿蔷薇站在楼下双手紧握着拳头盯着我。我还没有将没有帮她取消联姻的事情告诉她,但是她现在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全然不顾他人怪异的目光,闭上眼睛憋足劲地朝我喊:“带我走!” 我心头一颤,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喊完后,绿蔷薇睁开了眼睛,双眼祈求地看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说不出原因,大概是她这个眼神,我真的想带她走。 可是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的话,那又跟朴弄影又有什么区别?我这么拼命从君临山庄的人手里救下她,意义又何在? 所以我绝对不能这样做。 “对不起。” 我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然后头也不敢回头,转身和钱官姿匆忙地逃掉。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狗皮膏药皇子和疯狗公主 众所周知,我王一就是一个垃圾。 撒谎对我而言是日常便饭,说了不做对我来说最正常不过,吹牛放大话我是最喜欢了! 取消婚姻这件事本来我就不应该干预,当初答应了绿蔷薇帮她这个忙,是因为那晚在山洞一时脑抽才犯下的错,如果给我一次改口的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轻易说出这种话。 我没有错。 我已经救了那个家伙很多次了。 所以这次就算违背了与绿蔷薇的约定,我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心里有点莫名不舒服的感觉。 回去景阳宫后我马上洗个了热水澡,之后就趴在床上休息,让两个宫女到床边给我松松肩,按按今天打架受伤的地方。虽然有清姬给我治好伤口,但是一些部位还是有点隐痛,大概是连清姬也不可能完全将我的伤治好,得慢慢静养。 钱官姿回去钱府了,她今天打架弄得衣服破烂的,回去肯定有得挨骂。 “白痴啦!” 除了绿蔷薇的事以外,趴在床上接受宫女按摩的我还突然想起一件很郁闷的事情。今天在街市上打完之后,因为绿蔷薇的事而急着逃离现场的我,把落在那里的漪链和小刀都忘记了拿。小刀估计还插在马屁股上,漪链则是被朴弄影随手丢到地上。 这么珍贵的两件法宝,可不是能弄丢就弄丢,不找回来那就太糟糕了。 一边下床换衣服,我一边思索,如果那两件法宝被禁军或是白鹤给带走的话那还好,毕竟白鹤当时在现场可是见过我用漪链的,向他们要回法宝并不难。但是淬铁牙的话,白鹤没有见我用过,很可能就不知道那是我的东西。 刚换好衣服,一个小太监就敲了门,走了进来。 我正愁着这件事情,却听他说:“殿下,刚才外面有禁军那边的人来过,说是来归还殿下你的东西。”小太监捧着小刀和漪链递给我。 白家那父女还真聪明,都不需要我过去,他们直接将法宝送还上门了。 我接过小刀和漪链,将小刀收入刀鞘,将漪链戴在手腕里。 小太监又说道:“殿下,刚才还有陛下还派人传来消息,说绿苗公主已经来到王宫,陛下设迎宾宴于汾明殿,要殿下待会穿王室的服饰出席宴会。” “噫......” 刚刚才逃掉,现在又要去见她? 我不好意思地问:“我可以不去吗?” 小太监被吓了一跳,紧张兮兮地说:“殿下还是出席为好,这个迎宾宴需要湘南在宫的王族全部出席,殿下若是不去,恐怕陛下会责怪。” 我倒是不怕湘南王骂我,当然挨骂这种事情还是能免则免。最主要的是,我还有多少有点担心现在绿蔷薇是什么情况,她要是在晚宴里发脾气那可精彩了! 如果白鹤和白铿没有跟她说我的身份的话,她很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还是去一趟吧。 不过我这张脸,就算是穿上华贵的黄袍,也还是那么流里流气,绿蔷薇绝对一眼认出我,去之前必须稍微易容一下比较好。 我瞟了眼面前的小太监,见他额头贴了块带有绿色的泥的方形纸块,我不禁好奇地问他:“小受子,你脸上贴着的那东西是啥?” 小太监尴尬道:“奴才昨日磕着头,现在那里一片青肿,这膏药是宫里的医师给我的膏贴,能清凉消肿。” “哦......不错的玩意嘛。” 我摸着下巴思考了一番,击掌道:“就是这东西了,你现在马上给我弄十片这样的膏贴回来!” “哎?殿下你要这些这些膏贴何用?” 我狠狠给自己搧了一巴掌,打得脸上留下了一个红掌印,房中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我这种突然发神经而被吓着。 小太监紧张地问我:“殿下,你这是作甚?” “我整个脸都肿了,十个膏贴才够用!” 脸上贴了十块清凉膏贴的感觉非常爽。 我换上一身王族的黄袍,大步地走向汾阳殿,路上的卫兵和宫女太监都惊奇地望向我,就像是看到什么奇人一样。 事情上脸上贴了十块清凉膏贴,头发扎成十几条麻花束再扎起来这个超前卫发型,我确实看起来非常奇怪,如果不是穿了黄袍,早就被卫兵捉起来盘问了。 清姬太显眼,肯定马上就会暴露我的身份,被我放在景阳宫里。 因为宫女们给我贴膏贴和弄头发,弄这弄那的,到最后出门的时候已经有点晚,等来到汾阳殿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汾阳殿内分两列筵席,一边是湘南方面的王族子女诸如禹致、禹极、禹祈,还有一些重要官员。另一边则是绿苗的代表,包括绿蔷薇在内,还有其他一些我完全不认识的人。而最前正中的位置,自然是湘南王。 靓丽的几名舞女在两列在殿中翩翩起舞,许多乐师在殿两侧轻拢慢捻,整个汾阳殿气氛不错,只是当我走进来之后不少人都朝我投来奇疑的视线,毕竟看起来实在太可疑了。 我一边笑嘻嘻地绕后走到湘南这边的筵席,一边朝绿苗那边望去。只见绿蔷薇位于他们那边次座,情绪低落地耸拉着脑袋,没有看向我这边。在外人看来,她这副忧郁不乐的样子看起来另有一番美感,不过从我的角度来看,她就是觉得不高兴而已。 记得试剑大会那时,绿蔷薇虽然背底里燥得很,不过在人多面前还是很有公主范,这肯定是跟绿苗王室的教育相关。 见没有被发现,我放心了些。 在禹致、禹极、禹祈他们奇怪的目光下,我径直走到他们侧一个空位置坐下。 旁边的禹致忐忑不安地问我:“皇长兄,你这是在作什么?” 我还想回答,主座上的湘南王却是有带不悦地问我:“禹一,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我咳了咳,故意让声音变得沙哑奇怪,对湘南王回道:“禀告父王,我今天在城外游玩,发现了一个蜂窝,一时起了好玩之心就用树枝捅了捅,自以为剑法能够将飞出来的蜜蜂都击毙,哪知被针成猪头,只能向御医要了些膏药涂在脸上。” 听我这么说,殿内一片笑声,只是湘南王一点都笑不出来,而是有些气怒。在别国代表面前说出这种丑态之事,实在是有些丢人。 湘南王指了下站在他身旁的白铿:“你若想练剑,找白统领切磋便是,找蜜蜂有何用。” “我其实是想吃蜂蜜嘛。” 除了禹致在窃笑外,禹极和禹祈都古怪地看向我,他们两个今天和我一起出去,中途我突然离开肯定是有其他事。而以禹极聪明的头脑,听到绿苗送亲队被袭击的事后,肯定知道我是去那里搞事情了。 我偷偷注意绿蔷薇的反应,她只是在众人在笑的时候微微抬起头朝我瞧一眼,皱了下眉后又失落地低下头,看来并没有认出我是谁。 我默默地拿起面前小桌的杯子喝了杯小酒,又用筷子夹了些吃的。 湘南王将口话又转向绿苗那边,对坐在绿蔷薇一侧的一个中年男人说:“让使者见笑了,这个不成器的是我湘南的长皇子禹一,他刚从清玄道宗回来,言行举止难免有些奇怪。不过他的实力不俗,在上个月你们绿苗境内那场仙界的试剑大会里,他夺得冠军,据白统领的汇报,他今天还出手帮助击退了苍桐君临山庄的杀手。” 我和绿蔷薇同时喷酒,要死地拼命咳嗽。 没想到湘南王已经收到我赢了试剑大会的消息,而且我更白痴的是,居然没想到白铿会告诉他我今天出手救助绿苗送亲队的事,说不定会在宴会里提出来。 我一边擦着嘴,一边偷偷往绿蔷薇望去。 她还在咳嗽,刚刚喝酒的时候她被噎到了。现在双眼却是惊疑地盯着我,片刻之后不等宫女递来手帕,她就突然站了起来含怒地瞪着我,一副想把我撕了的表情。 哎呀,被发现了...... “你这个骗子!” 全然不顾此时身处湘南大殿之内,绿蔷薇咬牙切齿地冲了过来,殿内的人都因此慌了神,谁会想到这个刚才看起来还忧郁美的公主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 不妙啊!我可不能够坐在这里等她过来,立马站了起来往殿外跑,同时后悔要过来参加宴会。 众人慌乱一片,我才刚走到禹祈身后,绿蔷薇已经穿过几个舞女后竟然踩到禹祈前的小桌上,桌上的酒菜翻飞,在禹祈的惊叫中绿蔷薇一个飞扑将我推倒在地,抓住我的手臂张口就咬。 “啊啊啊——” 我一声惨叫响彻汾阳殿。 “你是疯狗吧!” 我转过往用力推绿蔷薇,但是她用尽牙力,把我手臂都咬出了血,两只虎牙还扎进皮肤里,推都推不开。 禹祈和禹致最先反应过来,站起来帮我拉开绿蔷薇,但是她就是不肯松口。 绿苗那边的使者也跑了几个过来,急忙劝绿蔷薇松口,实在是劝不了,众人合力之后终于将绿蔷薇从我身上拉开。绿蔷薇满牙是血,抿了下嘴唇将血都吞进肚子后,她还对我破口大骂。 “骗子!鬼脸郎君你这个骗子!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咬死你这个骗子!” 我坐起来看看被咬的手臂,两排破了皮的牙印,还在往外溢血。 看着这混乱的大殿,我心里已经直觉得这下惨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晚宴之中,打架之时 绿蔷薇被拉回他们绿苗那边的席位,被她的两个贴身侍女按住了一会后,她放弃了继续找我麻烦,坐在那边恨恨地看着我,似乎刚才那一牙咬得不够过瘾,还想再来第二口第三口。 这个疯婆子,真的变成疯狗了。 几名宫女紧张地收拾残局,我怕惺惺地坐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殿内的气氛非常尴尬,尽管乐师又开始奏起了音乐,但是殿中每个人的表情都怪怪的。他们要不就是望向绿蔷薇,要不就是望向我,更多人是看向主座上的湘南王,他的表情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禹致给我手臂上的咬伤缠上绷带,我摘掉脸上已经没有意义的膏贴,又从小葫芦里拿出抹布,擦掉像绿色大便一样残留在脸上的膏药。 禹致一边给我绑绷带,一边表情古怪地悄声问我:“皇长兄,难道你以前跟绿苗的公主有过节?” 事情说起来就大条,我遮遮掩掩地说:“谁会跟那脑子不正经的公主有过节,肯定是她见我长得太帅了产生幻觉,将我当成是以前见过的人。” “皇长兄......” 禹致皱着眉头,他并没有笨到就这样相信我的说话。 禹致另一侧的禹极,阴沉眼神像是看透了我的那一般,瞟了我一眼又低下头默默喝他的酒。御花园初次见面的时候,我曾经对禹极失言说了些关于绿蔷薇的说话,以他聪明的头脑现在肯定已经知道我跟绿蔷薇认识。 湘南王也同样聪明得可怕,在宫女收拾完东西撤走后,直言问我:“禹一,你与蔷薇公主认识?” 我的脑袋稍微冷静下来后已经开始编故事,站起来老正经地对湘南王回道:“认识倒不至于,不过我们在一个月前的试剑大会见面过。那时蔷薇公主作为贵宾观看比试,而我作为清玄道宗的代表弟子自然与绿苗公主有过几面之缘......” “大骗子!” 殿堂里响起绿蔷薇断然怒喊。 我用眼角余光往她瞄去,见她气冲冲地双手压在桌上,朝我激动地说:“什么叫几面之缘?你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你这个大骗子,跟我约定过的事情你是不是没有打算实现?!” 若不是她身边有着两个侍女拉住她,说不定这只疯狗又会冲过来咬我。 她这番话不管怎么听都透露着一股与我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在里面,无论是绿苗那边还是湘南这边,都对我们的关系更加怀疑。 这样被怀疑下去可不妙,要是她将我答应帮她取消联姻的事情说出去,湘南王肯定大怒,而作为未婚新郎的禹致对我这个兄长绝对没好看。 我选择无视绿蔷薇的怒目,急忙向湘南王也是向所有人解释道:“公主肯定是认错了人了,我和她只在试剑大会中见过几面。今天绿苗的车队被君临山庄的杀手袭击时我出手相救,我们才短暂交流过几句,公主肯定是被吓傻才会说出这些奇怪的话。” “你还说我傻!” 绿蔷薇一听就来气,突然间又站起来冲了过来,她身边那两个侍女拉都拉不住她。 我摆着架势指着她喊:“我跟你说!我虽然是湘南大皇子,不过我是不会见对方是女人就手下留情的!” 绿蔷薇冲了过来对我小腿踢了几脚,踢痛了她的脚又用小拳头对我胸口捶了几拳,我只管张手抵挡忍着她的打骂。 “负心汉!大骗子!胆小鬼!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是皇子!” 被骂了两个不能忍的话,我生气了,伸手抓住了她的两个拳头,不顾形象地冲她喊:“你以为你自己就很像公主啊?!现在你就是个疯婆!再动手动脚我就揍你!” 绿蔷薇仰起小脸气怒地反呛我:“你敢!” “我还真没有不敢的!” 我抬手就对她脑袋一拳,砸得她疼痛地闭上了一下眼睛,又马上用憋屈的眼神恨恨地瞪着我。 “你打我!宇文傲天你不是男人!” 我一听顿时乐了,转过头对湘南王喊:“父王你也听到了吧?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叫宇文傲天的男人!公主她果然是认错人了!” 绿蔷薇愣了一下,又急忙解释道:“你当时就是用这个假名来骗我的!你还说自己是鬼脸郎君!” 我冷冷一笑,对她摇了摇食:“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湘南大皇子禹一,才不知道什么鬼脸郎君宇文傲天,起这个傻逼名字的人肯定是个中二病傻子!” 绿蔷薇死拉住我胸口的衣服喊:“你就是那个傻子!” “死开啦!” 我用力要拉开她的手,但是她就是死揪住我的衣服不放,拉扯了一番后湘南王终于坐不住,冲我们喝道:“胡闹!朕不管你们是湘南的皇子还是绿苗的公主,这里不是任你们耍脾气的地方,都回去坐好!” 湘南王不愧有王霸之气的王者,一声怒斥之下,连绿蔷薇也秒怂了,缓缓松开了揪住我衣服的手。趁这个机会,我往后一退就挣脱开,绿苗使团那边的人才赶忙将绿蔷薇拉了回来,这次多了两个人看管在绿蔷薇身边,不管她这次怎么闹都跑不出来了。 我们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相互怒视。 绿苗那边的使者慌忙地劝了绿蔷薇几句,又不卑不亢地对湘南王说:“我绿苗的蔷薇公主向来贤淑,只是今天被杀手袭击所吓到,才会出现方才失礼的举止,只需要静养两天便无事。” 湘南王语气缓下来:“朕早已准备一所宫殿,既安全又清静,小公主必定会喜欢。” 他们扯了几句,本来要将刚才的事情带过去,大概是察觉到我和绿蔷薇之间肯定有问题,所以都不方便在这里将问题揭开。 绿苗那个使者却又突然说:“不过今天的事情实在让我绿苗使团很失望,南都之内居然会出现苍桐国的杀手,还在大街上对我方袭击,导致我使团伤亡多人,连公主殿下也险被杀手捉走。不论怎么说,贵国的招待和护卫做得太不周到,军队的力量在苍桐的杀手面前不堪一击。” 这明显是挑事儿,我一听就将注意力从绿蔷薇转向那使者。 湘南王听后表情不为动容,淡淡地说:“贵国使团是低调进都,在收到你们已到达的消息后,朕已先后派出大皇子和禁军来迎接你们。只是你们此行的护卫似乎有些训练不足,才那么短的时间上百个护卫的队伍就被几个杀手给撑混乱,听说连贵国公主也被杀手劫走。幸好朕的孩子禹一和禁军及时赶到,才将公主救回来,如此怎么能说是我朝的问题?” 绿苗那使者明摆出不悦之色,向湘南王问:“湘王莫非是看不起我绿苗的勇士?” 湘南王:“绿苗的勇士出了名英勇,朕自然是没有看不起之理。如今苍桐大军在湘北,绿苗国的勇士将与我湘南共同御敌,正需要两国联婚以振士气。大婚之事刻不容迟,再过半个月就举行婚礼,不知使者意下如何?” 矛盾被湘南王灵巧地转移,绿苗那使者看出了这点,低声“哼”了一下,有些不服气地说:“蔷薇公主不仅是我绿苗国的公主,亦是整个绿苗族的圣女,希望贵国能在半个月之内将婚礼办得好看,别损了蔷薇公主的光辉。” 我不屑地说了句:“分明是一个疯小妞,还说什么圣女......” 听到我这话的绿蔷薇和使者都瞪着我。 晚宴仍然继续,却已经变了味,歌舞仍在不过已经没有谁是有心情欣赏这些。 既然形象已经全损,那我干脆直接搬了桌子与禹祈的并在一起,在这场无聊的宴会里专心撩妹,骗她喝酒。又不时跟绿蔷薇互瞪,反正我现在已经跟她撕破脸皮了,而且现在很生气,才不会再理跟她的约定。 没错,这事本来我就没有错!就算有错也不过是个没有遵守约定的小错而已,这种小错谁都会经常犯,根本没有在意的必要。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想飞吗?哥哥带你飞 宴会结束之后的第二天早上,我废柴皇子的生活依旧。 不过当我仍在房间里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却有人来敲门。 小太监在房门外喊:“殿下,刚刚绿苗使团那边有人来传话,称蔷薇公主在房间里发脾气,打烂了很多东西,说一定要见你。他们那边的人已经管不住了,希望你能够去看看。” 这个时间,我还以为是禹祈来找我玩呢,没想一早上就来了绿苗那边的人。 绿蔷薇要见我? 哼,谁管她啊,我王一是谁想见就见的吗?而且还是这个麻烦的公主,昨晚那场宴会害我丢人了不说,还对我又咬又打又骂,有谁会对救了她几次的恩人这样做的?我要是去她那边说不定又把我咬了。 我仰起头朝门外喊:“不见!不去!告诉传话那个人,说除非绿蔷薇写八百字忏悔书,深刻检讨一下自己的罪行,不然别想我会过去找她!”说完卷起被子继续睡。 小太监应了声后便退了回去。 没多久禹祈果然到了我房间外敲门叫唤:“皇长兄,该起床了。” 以前她是不被允许私自离开景玉宫,不过最近被我硬闯了几遍景玉宫带走她后,看管她的宫女们已经选择了放弃,随禹祈自己要去哪里。 虽然我很喜欢禹祈,但是每天都要陪她出去玩实在太累人了,无论是现代的时候还是在清玄道宗的时候,我都是一个家里蹲,很少会出家门,很少会离开水镜峰,主要还是因为在其他地方没有朋友的缘故。这种宅了两辈子的本性让我逛了几遍南都之后就已经厌倦了,还是宅在王宫里好。 另外还有个原因是,昨天才跟君临山庄的人碰上打了一场,今天还是尽量不要出去为妙,天知道会不会跟朴弄影那个混帐又那么巧碰上。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了他的计划,还和钱官姿打伤了他,就算他之前不计较,这次总该找我算账吧? 我故意不应禹祈,装作不在这里的样子。 禹祈又叫了我几下,本以为她会离开,不过她却是推开房门进来了。 “皇长兄!” 她气怨地走到我的床边,推了推被子里的我喊:“皇长兄,你怎么还不起床呀,太懒了。” 我从被窝里冒出头来,装作很虚弱的样子说:“为兄今天生病了,不能陪你玩。” 禹祈已经悉知我喜欢骗人,被我一天骗十几遍后,绕是她再单纯再涉世不深,现在都已经明白到这个世间上是有撒谎这种罪行的。就跟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她现在不相信我说的话,气急地说:“皇长兄,你说过要天天带我出去玩的,你今天又说话不算数!” “为兄一向都说话不算数。” 我蒙上被子打算不理她。 “皇长兄!” 她有点撒小孩子脾气地拉着我手,想要将我从床上拉下来,不过她这点力气对我而言只是在妨碍我睡觉而已。 如今的禹祈跟初次见面相比性格变了许多,从以前唯唯诺诺最近变得有点爱耍小性子,大概是我太宠着她了,改作是以前她哪里敢打扰我睡觉。 实在拗不过她,我忽然就喊:“好!我现在就陪你玩!” 禹祈刚开心不到一秒,就被我反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到床上。禹祈还想反抗挣扎,被我抱住疯狂亲了十几口,在床上嬉闹了一阵子才放过她。 禹祈满脸通红,不过还是一副如果我今天不带她出去,她就决不离开的样子。 既然已经没办法睡了,我还是只得下床,用宫女送来的洗脸盆洗刷一番,然后背上清姬带着她来到景阳宫的庭院。 我叉着腰,满脸笑容地对说她:“今天打死都不出去,不过作为补偿我在宫里跟你玩个好玩的!” 听到我还是不意思出去,禹祈有些怨气,不怎么期待地问:“什么好玩的?” “兄长带你飞!” 最近我一直有跟清姬练习御剑飞行,现在已经对这种借清姬的能力来御剑飞行有了一些的自信。让意念与清姬心意相通,清姬使用她的水相性能力让周围空气中的水分凝汇在一起,形成了一把透明的水剑漂浮在我面前。 禹祈神奇地看着这把以清姬为原型的水剑,眼中满是对漂亮之物的欣喜。 我跳了上去,对下面的禹祈伸出了手:“来!要起飞了!” 禹祈高兴地伸手到我手心里,我握住她的手一把拉上了水剑上,让她站到我身后。禹祈胆小地从后面搂住我,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我一只手将她的两只小手握住,自信地说:“不用怕,为兄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不过大概是太过紧张,禹祈还是死死地搂住我不敢松开。 水剑随着我意志缓缓飞起,景阳宫里经过庭院的太监和宫女惊呆地看着我们,就跟看神仙一样。与月潭镇的百姓经常见到潭影落花宫的仙女御剑飞行不同,南都这里估计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御剑飞行。 禹祈一开始还不敢睁开眼睛,但是没一会还是好奇地眯着眼睛观察四周,从上往下张望,眼神就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虽然害怕,但是同时亦有些激动和惊喜。 记得我第一次背这个家伙用轻功飞奔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兴奋,难不成是平时被压抑得太久了,所以养成了向往一些刺激事情的性格? 我握住她的两只手,笑喊:“怎么样?高处的风景就是不一样吧?” “唔,嗯!” 禹祈犹豫了片刻后,高兴地点头。 我问她:“要飞得更高吗?” 禹祈马上死命摇头,看来十米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我只是一提速,她就被吓得腿软地埋头在我背上,随着我不停提速,水剑低空飞行载着我们两人出了景阳宫。景阳宫外的卫兵发现了我们,我从宫道间快速穿梭而过,向他们打了招呼,卫兵们傻眼地看着我们,呆得说不出话来。 沿着王宫井井有条的大道到处畅飞,凉风吹到脸上和身上感觉非常爽快,禹祈也逐渐从畏怕的样子逐渐变得高兴,眼睛充满了兴奋的光彩。 只是一到拐角转弯漂移的时候,快要甩出去的惯性的力量还是会让她胆怯地把我抓得紧紧的。 我在前面大喊问她:“好玩吗?!” 禹祈开心地说:“好玩!” “很好,我最喜欢这么有胆量的姑娘了,现在开始要加速了啰!” 我不停地用意念催着清姬,让水剑飞得更加快,一路吓到不少人,大概是催得太紧,清姬很快就不耐烦地在我脑海里说:“再快你会飞出去。” 好像是有点危险了。 考虑到背后还有禹祈,我让清姬稍微降低了点速度。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我瞧到了正在小径上驻着拐杖缓慢行走的禹极,他也听到后面风啸声于是回头一看,看到我载着禹祈御剑飞行后表情有些吃惊,但又迅速反应过来明白到是怎么回事。 我让水剑在禹极面前停下,笑嘻嘻地说:“二弟,去哪呀?” 禹极对我恭敬地说:“不过是平时那般出宫打发时间而已。”顿了顿他望向我脚下的水剑说:“皇长兄,不愧是仙人,这神奇的本领真让弟我羡慕不已。” 我不好意思地说:“这在修真界算是平常的事,我学得比其他人还慢,并没有可骄傲的地方。” “不同对象作对比自然有不一样的结果。” 禹极又恢复了淡然的常色说:“不过皇长兄,王宫之内是不可以这样飞驰的,你还是注意点为好。” “安心啦安心啦,我才不管王宫的规矩呢。” 我和禹祈向禹极道别,又往其他地方飞去。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飞到了王宫最空阔的玄武广场上,这里平时并没有什么人,又没有任何拐弯的地方,可以自由自在地畅飞。 不过往前一望,只见刚好有一队卫兵在玄武广场经过,而再仔细一看,那队卫兵最前头领队的人是禁军统领白铿。 他仍然是万年不变的一身漆黑的铠甲包裹全身,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突然见他朝我望来,我一愣,见他忽然就朝我奔来,目标显然是我,他看起来异常沉重却是速度飞快。 我被吓了一跳,想转弯从他身边绕过,但他却忽然停下来一脚踏地,脚下踏出一股可见的震荡起来的灵气,灵气迅速扩散,很神奇地就将我与清姬与水剑之间的联系击散。失去控制的水剑瞬间散开变回一滩水洒在地上,而我和禹祈当即大叫地飞了出去。 这位大统领是要作甚?! 眼看要惨摔地面,我在半空瞬间转身抱住禹祈,清姬也立即使出水障包裹我和禹祈。 正想调整姿势落地的时候,身后闪来一道黑影,白铿已经出现在我和禹祈身边,双手破开水障将我和禹祈分别拎住,带着我们两个平稳地落在地上,身手非常了得。 我和禹祈落地后余惊未定,白铿已经将我们放开。 “此地不得急驰,不得玩闹!” 他如是严肃地跟我们说。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什么跟什么,我被白铿吓得有点懵,只会畏怯地说:“是......对不起......” 白铿还站在我面前,头盔下的眼神还是那么凌厉,盯着我有些发毛。我想这事情是不是还没了,道歉没有用,是不是要关拘留几天,或者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惩罚。就算我是废柴了点,但是好歹也是湘南大皇子啊不能够这样子对我吧? 相比之下,禹祈更加害怕,她害怕做错事被罚,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很谨慎拘束的样子。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这位可怕的白统领,就好像要处罚我们的样子,再加上刚才差点就要摔在地上,她已经害怕得躲在我的身后战战发抖。 我们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白铿却迟迟地才说:“禹一殿下还没成亲,是吗?” “诶?” 我和禹祈才发呆地看着白铿,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反应过来后,我没多想就回答道:“没......没呢。” 白铿的目光似乎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又问我:“那不知道,殿下是否有意中人?” 我顿时老脸一红,看不出来啊,这个白统领这么八卦,连这种事情也问。我有没有意中人跟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喜欢上我不成? 不过既然现在我为罪人,还是老实在告诉了他:“啊......有一位姑娘占据我心。” 白铿的目光顿时又变得奇怪,似乎有些生气,害得我紧张地后退了半步,时刻提防着他因爱生恨把我就地正法了,第一次感觉对原来拒绝一个男人的告白是那么危险的事情,当女人真是可怜啊。 不过白铿却没有发作,只是还是那么冷酷地说:“打扰殿下了。” 他向我点了下头,便与那队卫兵离开,大概是巡防王宫去了。 我得以大赦地拍了拍胸口,才想起来好歹我也是湘南大皇子,其实并不需要在他面前这么怂,只是到最后都不知道他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我拉着禹祈的手说:“好了,也玩够了,我们回景阳宫吧。” “嗯......” 听禹祈的语气不对,我好奇地回头一看,但见禹祈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双眼复杂的盯着我,看起来非常奇怪。 我捂住她的脑袋,担心地问:“吓到了吗?没事没事,白统领肯定不会为难我们的,就算真的要跟父王告状,也肯定父王也肯定只是说我两句,不会怪你的。” 但是禹祈却是摇了摇头,看起来并不是愁这个。 再三追问之下,她低着头小声地问我:“皇长兄,你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 被妹妹问这个问题,我不禁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说:“啊哈,那什么,好像是这样子没错。” 禹祈又追问道:“她是谁?是昨天来找皇长兄那个吗?” 我花了两秒才明白她说的是钱官姿。 “不是!” 这话我说得无比决断。 但是禹祈仍然追问,我在好奇她怎么会这么在意这个问题的同时,对她说道:“皇兄我喜欢的那个姑娘是一个很漂亮很厉害的女孩子,她比我还聪明,比狐狸还狡猾,不过她只是当我是她的好朋友。” “朋友?” “嗯,我和她只是好朋友,不过皇兄我最爱的人是她。” 禹祈还是看起来有些茫然,不太能够明白我说的话。 我能够理解她这种害怕我被其他人抢走的心情,感觉禹祈就跟师妹很像,那种对某个人的占有心。 既然不让飞,我也没打算到王宫外去,又和禹祈回去景阳宫。刚回到宫门的时候就有一个陌生的小太监烦恼不安地徘徊在宫门口。他发现了我,连忙从衣袖掏出了一张纸,双手颤抖地递过来。 “禹一殿下,这是绿苗公主让我转交给你的信,奴才只是个传信的,求不要责罚奴才。” 我觉得很神奇,绿蔷薇那个高傲的家伙还真的写忏悔书了? 不过等我接过来一看,大大一张白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三个大字“大骗子”,然后下面还有一行话“王一你这个大骗子负心汉没良心的东西,快过来找我,我有话要跟你说”然后在不起眼的角落还写了“不来我就死给你看”。 我随手将这信撕了十几块,然后交给那个害怕得要死的小太临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负责照顾那个公主的吧?辛苦你了。” 小太临胆战心惊地问我:“那殿下,你能来见见蔷薇公主吗?” “当然是,不去。替我转告她,说不用死给我看,反正我又不在乎她是死是活。” 小太监一听,害怕地说:“殿下,怨奴才直言,绿苗公主闹得特别厉害,你再不去看她就真的要拆了整个西宫。” 跟在身后的禹祈听到这样的话,担忧地对我说:“皇长兄,其实你跟那位绿苗公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那么想见你?” 经过昨晚一事,我跟绿蔷薇恐怕已经多了许多不好的传闻,要是我还私自去找她,恐怕又难免会被外人所误解......其实部分上也不算得上是误解。不过我不去的原因还是那个,哪里有人对一个救了她几遍的恩人又打又骂又咬的,既然不愿意悔改,哪小爷才没有那么好心情去讨好她呢。 我掏挖着耳朵说:“没啥,就算见过几面而已,她觉得我长得特别帅,就老是想见我,这让我很难做的。” 禹祈脸红地小声说:“原因是这样。” 她倒是没有吐槽我自称长得帅。 我对小太监道:“就这样了,反正我是不会去见她的,除非她求我,说自己错了,否则要我过来找她?没门!” 小太监苦叹着脸回去了。 我带禹祈回到景阳宫,召集了宫中闲来无事的太监和宫女,又摆起了八卦阵,开始搓麻将。 宫里面那么无聊,等我离开之后禹祈肯定又要过回那种无聊的宫中生活。我还是临走之前将我十八般宅人技巧传授给她,好让她在宫中的生活没有那么无聊。 禹祈学得挺快,不过还是不太会玩,因为规则了输的人要被赢的人在脸上画一笔,所以没有多久禹祈就成了一脸黑人。看着她一脸憋屈欲哭的样子,我发觉她很可能会从此不爱麻将这种娱乐活动了。 忽然有人从门口走到殿里,我回头一看,是禹致。 “皇长兄。” 他一进来就向我恭敬地拱手喊。 我有点不自然地问:“诶?禹致啊,你那么忙,今天怎么来看我了?” 这里的太监和宫女们都马上站到一边,低着头喊了声:“三皇子殿下。” 禹致转头一望,见到这景阳宫殿里乌烟障气,又愕然地发现被画得一脸黑的禹祈,迟疑地问:“四妹?” 可能是禹致这有所迟疑的话,让受尽委屈的禹祈终于呜哇一声,哭着跑着离开了景阳宫。 禹致愣然地望着禹祈跑掉的殿外方向,傻傻地问我:“她这是怎么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随意对禹致摇摇手道:“没事,玩游戏输了而已,年轻人总要经历一些风流才会成长。” 禹致假装认同地点了下头。 我见禹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弄得我也跟着紧张起来。 要知道,他是跟绿蔷薇成亲的人,但是昨晚我跟绿蔷薇闹出那么一桩桩事,怎么看也很不适合。我最害怕他生气了,骂我和绿蔷薇“不知廉耻”、“狗男女”、“强夺人/妻”之类的话。我跟绿蔷薇是清白,我们之间不过是多了救与被救的关系而已,我对她一点那种意思都没有。 “皇长兄,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不知现在可否方便?” 有什么话是在这里不能谈的,听到他这样的要求我就觉得紧张起来了。 不过我还是得他好好解释一番。 我和他并肩走到景阳宫的庭院里,偷看了几眼他,发现他还是那般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紧张不安地问:“三弟,你有什么事想跟我谈的?” 禹致还是在犹豫沉默着,害得我更加不安。 哎哟啊,本来是坦坦荡荡的一件事,再不问我就老尴尬了! 片刻之后,禹致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皇长兄,此事我说出来,还请你不要轻易说出去。” “诶?” “这件事,是跟二皇兄有关的。” “诶?” 啥跟啥,我们现在不是在谈绿蔷薇的事吗? 虽然搞不明白,不过既然不是绿蔷薇的事,我心里就坦荡多了,虽然也不明白刚才自己到底在紧张个什么。 我一边走一边用可靠大哥的语气对禹致说:“你就放心说吧,有什么事不能跟为兄说的?跟禹极有关?哦,我懂了,他肯定是做了些什么很荒唐的事情,被你发现了对吗?” 我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禹致一脸吃惊地望着我:“皇长兄你竟然知道?” 我有些得意地说:“懂的懂的,禹极不像你忙里忙外的,他有大把时间自由进出王宫,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正是如此......” 禹致皱着眉头,苦愁地说:“恐怕父王和我一样,都对二皇兄平时经常出宫习以为常,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跟守军将领来往得那么密切。” ......啥?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公主死了的母亲的遗物 “有人告诉我,说看到二皇兄最近一段时间经常进出一些朝中大臣的府邸,特别是统兵将官的府邸。” 禹致说话的时候眉头紧锁,年轻仅有十六的他摆出这么一副严肃的表情,还真有点让人觉得挺老成的,有湘南王的几分风范。 我不知道禹极平时都去干什么了,只是听他说去些玩乐的地方,所以自然而然会想到是去些风花雪月的场所。还想跟禹致不要太在意,男人都是这样的。不过跟将领来往的......这有什么问题吗?皇子到朝臣熟络,一起玩什么的,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禹致看起来有些苦恼地说:“这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 “很奇怪。” 我们两个一边走一边谈,禹致突然就停下来,转过身面对着我正色道:“二皇兄一向不理朝政,跟朝中官员亦几乎没有任何联系,他若是最近真的经常跟那么多将官来往,这不是很奇怪吗?” 说是这么说,的确会有些奇怪。 但是我是一个完全搞不懂朝政的外人,就算跟我说这些,我也体会不到这里面有什么问题。难道禹致跟其他官员来往就这么奇怪?我倒是觉得挺正常的,不过是一时兴起,或者别的什么原因罢了,甚至连偶尔在青楼里跟那些官员碰见,一起玩什么飞什么的,从此结下一段“良缘佳话”,也不见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对禹致说道:“暂且不说你那个消息来源可不可靠,就算禹极真的跟那些官员来往频繁又如何?这代表什么吗?” 禹致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目光望向别处,吱吱唔唔半天才说:“最近朝里有些说二皇兄欲起兵篡位的传言。” 篡位?!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难怪禹致的表现得那么奇怪。 “不可能吧,禹极他......” 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我还有点震惊,不过稍微冷静了一点后,我就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前段时间我刚从清玄道宗回来时,他就曾劝......”劝我继任湘南王位。 话到一半就说不出来,这种事情似乎不太方便告诉已经内定为太子的禹致,不然听着就觉得好像我们在争他的王位似的,伤害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但是既然禹极已经劝我继任王位,那就说明他本身并没有夺位的想法,不然怎么可能会劝我呢?何况起兵篡位这种事情......总觉得太过天方夜谭,很遥远而不现实的事情。 禹致见我并没有说下去,古怪地问我:“皇长兄,二皇兄跟你说过什么了吗?” 我哑然了片刻,傻笑地回道:“没,没什么,他就是说你很聪明,很有负责心,很适合继任湘南王位。” 听到这些话,禹致尴尬地将视线望往别处,不好意思地说:“二皇兄,真的有这么说吗?不会吧......我倒是觉得他有时候对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没想到他在皇长兄你面前会这么评价我。” 看到禹致有些傻乐的表情,我的内心有点罪恶感。 当初我在御花园问禹极对禹致的评价,禹极对禹致的评价只有两三句,确实如禹致所想的那种评价并不怎么好。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作为兄长的我还是撒点小谎,修补一下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比较好。 我笑道:“对嘛,禹极那家伙怎么可能会篡位呢?” 禹致也连连点头认同道:“对啊,我怎么会听信那些小人的说话呢?二皇兄平时虽不热情,但是待我很好,因为别人几句话我就怀疑二皇兄起兵篡位,这实在是愚钝!” 他已经开始自我检讨起来,我在一旁看着。 很好,这件事情算是就此结束了。 正当我放下心来的时候,忽然自我检讨结束了的禹致却是问我:“说起来,昨晚宴会闹出的那些事情,我一直觉得好奇,皇长兄是跟蔷薇公主认识吗?” 该来的还是要来,我就知道禹致肯定会问这个问题。 “呃......” 禹致的视线倒是坦荡,并没有怀疑我的意思。 哑然了一会后,我叹了口气,苦恼地说:“本来为兄是不想提起这件事情的,不过既然三弟你想问了,我只好跟你说罢。” 我又开始骗起小故事来。 “就是一个月前那个试剑大会嘛,你知道的,我参加了比试,那个家伙作为贵宾和潭影落花宫的副宫主一同观看比试。我跟那位蔷薇公主见过几面,算是认识吧。然后啊,那个公主可够任性呢,有一天晚上居然溜出了潭影落花宫,到镇上游玩。我就碰了她呗,不小心将她那个‘死去的母亲留给她的白玉小猪头’给碰到地上摔碎了!” 听此,禹致一脸惊诧,顿时懂了吧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又装神弄鬼地继续说:“然后你应该能猜到吧,她可难过了。我想赔钱啊,可是那种东西是无价之宝啊,而且她特么一个公主从来不缺钱,我只是溜啰。没想到啊,她原来是要跟你结婚的那个绿苗公主,昨晚宴会里我在脸上贴那么多膏药,就是不想被她发现免得惹麻烦,不过最后暴露了啊!” 禹致又连连点头应道:“原来如此。” 我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之前我就见识过,那公主脾气可暴躁呢,昨晚居然还咬我呢!二弟啊,要你娶那样的公主,为难你了......” 我语气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心里其实在为自己居然瞬间能够编出这么完美的谎言而得意。 果然我王一就是个当反派的料! 不过禹致并没有因为要娶这样的公主而难过的样子,淡然地微笑道:“这无妨,弟我对男女之事并不太懂,但知道人与人若想相处和谐只要互相尊重就好。如今后她要对我发脾气,我对她让步就是。” ......这弟弟,真是一个好男人。 长得又帅、性格又好、还是湘南皇子,将来会成为湘南的皇帝,绿蔷薇那家伙能够嫁给禹致是三生有幸! 这更加充实了我放弃与绿蔷薇约定的理由。 “禹一殿下!” 突然宫门那边有人喊我。 我和禹致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景阳宫的前院,双双往喊话那人那边望去,但见那是之前从绿蔷薇那边来找我的那个小太监,他被守卫在景阳宫门口的两个卫兵拦住,在看到在前院的我后便激动地大喊起来。 我有心不想让禹致知道绿蔷薇在找我,便对禹致说道:“那啥,禹致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再找你。” 禹致随便地说:“我也跟皇长兄你过去听听就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吗?”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一时间也想不出让他别跟过来的说话。 只好和他一起走到景阳宫门口,对卫兵摆摆手让他们收起长矛,然后小心地问那小太监:“有什么事吗?” 小太监一脸慌张地喊:“大事不好了,禹一殿下,蔷薇公主上吊自杀了!” “什么?!” 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绿蔷薇自杀了? 就因为我没有过去找她,她不想嫁到湘南,所以就上吊了? 为什么她要这么蠢啊! 就在我有些晕呼呼,被禹致及时扶稳之后,那小太监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还好被服侍她的宫女发现,及时救下来了。” 我呆了半晌,抬手对着这太监的头就是一捶。 “你他妈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得完整一点啊!” 小太监委屈地连声道歉求饶。 被吓到了还有禹致,虽然他也很惊诧,不过表现倒是比我要淡定得多。 他放开了我,向那传话的小太监问:“公主她为什么要上吊?” 小太监害怕地看了看我,低声结巴地说:“可能......好像是......是因为禹一殿下不肯去见她的缘故......” 禹致大为不解地说:“就为了一块白玉,至于要以死相逼吗?虽然是她母亲的遗物。” 看来他并没有怀疑我说的话。 事到如今,我再不去见绿蔷薇的话,说不定她还要找些什么方法来弄死自己,既然不情愿我也得要去一趟了。 我对禹致道:“三弟,我去见见她,你先去办自己的事情吧。” “不行,我要跟皇长兄你一起去!”禹致一脸坚决地说:“她已经要以死相逼,若到那处她要用什么事情来为难皇长兄你,以你心软的性格说不定会吃大亏,我要陪你一同前去跟她说说理。毕竟我是她以后的夫君,她说不定会听听我的。” 啊,真是一个好弟弟! 不过我不是个心软的男人,而且就是因为你是她联姻的对象,她更加不愿意见到你,说不定一见面她立马就撞墙自杀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没事,这件事毕竟是因我而起,让你去替我说情,她要是记恨你了怎么办?将来你们俩成亲了,日子还怎么过啊?” 禹致还是想陪我去见绿蔷薇,但是在我几番劝说之下,他终于还是放弃了。 我便匆匆地随传话的小太监走,去西宫见绿蔷薇,看看她到底是要闹咋样。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自杀的公主与夺命锁喉臂 旧时的西宫和东宫一样,都是用作王室嫔妃和子女居住。不过由于现任的湘南王禹元既无妃嫔又少儿女,故一改旧例供以一些特别的人物暂住于此。比如外国的使臣,又比如邀请进宫的大人物。如今绿苗使团进宫后,大多数的下人和卫兵都由湘南负责,只有小部分他们的人暂住于此。 我随着小太监从东宫匆忙走到西宫,因为心里担心绿蔷薇现在的情况,故走得特别急。 虽然她不是我的什么人,不过好歹相识一场,她会自寻短见多少还是跟我有点关系,我若是再说不管她之类的话,就显得心胸狭窄了。 在我来到绿苗使团暂住的顺灵宫后,发现这边的卫兵比我们东宫那边的卫兵还多,守卫非常严。除了宫门有着一排十人的铁甲卫兵外,宫里面还有随处可见五人一小队在巡逻的士兵。想必是经过昨天君临山庄袭击绿苗使团的事件后,湘南这边担心绿蔷薇再出意外,故派了好些卫兵来保护她。 一路匆匆地走进来,走到一条几个拐角的长廊,又走进内宫里,再走了小段路后带着我来的那个小太监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前停了下来。 房门外有两个持剑的侍女站着,神情都非常人的冷漠,明显不是寻常的侍女。仔细一看,貌似是昨晚被君临山庄袭击时,从绿蔷薇那辆马车里冒出来对付朴弄影的那四个有些实力的侍女。还有两个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计是在昨晚的打斗中被朴弄影伤到,正在哪疗伤。 房间的两扇大门是打开的,我从外面往里面一看,里面的情况惨不忍睹。像花瓶、瓷碟、这些易碎该碎的都碎了。木椅、桌子,这些不容易坏的都被暴力砸坏。房间中装饰用的字画,都撕成纸片撒了一地,拼也拼不起来。连房门房窗都被砸出了好多个窟窿,就算说这里是八级地震的灾区现场我也相信。 我还真的有点好奇,绿蔷薇到底要怎么弄,才将这样弄成这样的。 小太监无奈地垂着眉头对我道:“殿下,你也看到了,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来麻烦你的。” “理解理解。” 当那个麻烦公主的仆人不容易啊,我都有点对自己这么晚才来感到惭愧了。 小太监对两个看管房间的持剑侍女说了一声,又叫在房间里面收拾的几个宫女先不用忙。等她们都出来后,小太监才抬手请我进去。 “禹一殿下,既然公主一定要见你,那麻烦你来开导公主了。” “我,我尽力......” 开导个啥,能够不刺激她有病的神经就已经万幸了。 我忐忑不安地往绿蔷薇的房间走进去,两人侍女并没有因为我是湘南大皇子而对我表现得温柔些,她们仍然用那冷漠的眼神看着我走进去。 本来我就很紧张,她们把我看得更加害怕。 直到我进了房间里,还没有来得及观察房间里面的情况,两个侍女就顺手将房门“啪”一声关上,把刚进去背对着房门的我给吓了一跳。 我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搞不懂她们为什么要将门关上,就好像她们是约定好的。 感觉就好像进了鬼屋那样。 现在房间里只有我和...... 到处环视一眼,就看房间里唯一的床上棉被隆起,里面分明就是窝着个人。而且细细一听,这特别安静的房间里面隐约有抽泣声。 窝在被子里那个是谁已经不言而喻,我不安地走过去,走到床边后见到隆起的被子在微微发抖,抽泣声也更加清晰。 我向来都不会安慰人,反不如说看到别人伤心还会幸灾乐祸嘲笑两句,像师妹和师弟都是在我一次次嘲弄之下长大的。不过我现在要是还笑话一个寻死的人,那就真够人渣。 “喂。” 我站在床边小声地朝隆起的被窝喊:“你没事吧?” 被子里那人一听我的声音就停止了哭泣,只是稍微静了一会,她就在里面生气地大喊:“你还来干什么?!” 我郁闷地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叫人找你两次了你都不来,等我要死了你才肯过来,你就是想看我死对不对?!” 真是不讲道理。 这个麻烦的公主已经发疯了,不过见她还有那么大的气劲我就放心许多,起码还有心情骂我。 我恢复了平时那拽拽的语气问她:“那你到底是想我来还是不想我来?” “我不想见到你!你这个大骗子!你去死好了!” “行,我回去找妹妹玩。” 我转身就准备走。 脚还没有迈开就听见被窝里的绿蔷薇激动地说:“你给我站住!” 我又回过头望向她,见绿蔷薇已经裹着被子坐起来面对着我,不过好奇的是她还是把自己裹着严严密密的,看不到她现在的样子。 “干嘛?你不是说不想见到我的吗?” 我就是笑话她的不坦率,但听见她在被子里气恼地喊:“我还没有叫你离开!不许走!” 真是个麻烦的公主。 我不知道一个要自杀的人是怎么样的,会不会像她这样有这么大的脾气,感觉就跟平常的她没有什么差别。既然她有话要跟我说,我就留下来听听便是,免得她又要生要死的。 我一屁股坐到她的床沿上,转过头对着裹着被子的她说:“你干嘛要这么想不开,不就是要嫁到湘南吗?女孩子总要嫁人的,我跟你说啊......” 我在长篇大论的时候,她没有责怪我坐到她床上,也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仍躲在被窝里,忽然就打断了我的废话。 “你真的是湘南大皇子?” 我顿了顿,应道:“唔,貌似是的。” 她用很怀疑的语气再问了一遍:“像你这样的流氓真的是皇子?” “像我这样的流氓是皇子还真是对不起你了!”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她比我更加生气地喊:“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这个身份?!” 对啊,为什么呢? 原因我早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好像是最刚刚遇见她的时候,为了避免自己的身份暴露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会戴着面具用假名跳出来救她的。后来还瞒着她,是因为心里面早就知道自己很可能不会出手帮她取消联姻的事,所以才没有告诉她我是湘南大皇子的身份,免得让她对我有太多的信心。 不过这些原因,现在我是不可能跟她讲得这么清楚的。 “事到如今,你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她用脚隔着一层被子踹到我的背上,一边踹一边生气地说:“如果你是湘南的皇子的话,说明你又骗了我!” 我挨着她这不痛不瘾的脚踹,像是死猪不怕热水烫那样直白地说:“骗你又怎么样?反正我骗你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多一件,要打要骂随便你。” 见我一点歉意都没有,她气恼地加了几分力来踹我,还一连骂了十几句“大骗子”。 直到她发完脾气,我才放低架子问回正题:“你刚才真的上吊自杀了?” 她“哼”了一声,幽怨地问:“我不这样做,你会来见我吗?” 肯定不会! 我当然不可能这说这种话,免得她又以死来要挟我。 正考虑怎么回她,让她不要多想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被窝里她偷偷地笑了一下。 我奇怪地回头望着隆起的被子,问她:“笑什么鬼?自杀这种事就这么好笑吗?你该不会真的已经疯了吧?” 她拽拽地“哼”了一声,有点胜利般的得意地说:“我是笑你明明是关心我的,就是不肯承认。” “哈?” 看来她真的是疯了。 我隔站被子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不爽地说:“你是不是傻?我都已经把你卖了,你还说这么奇怪的话。” 绿蔷薇缩了缩脑袋,又挺直了腰冲我喊:“你肯定是关心我!不关心我,你干嘛要救我那么多次?不关心我,你干嘛要回来湘南?不关心我,你干嘛一听到我有事了,就过来找我?” 她这番话就像雷击一样,击中我的内心,把我给镇住了。 不过稍微想想,我就觉得不对,立马不悦地反驳道:“你是傻了吧!我救你那属于见义勇为,换哪个女孩子有危险我都肯定会救她。说我为什么回来湘南,这更加有病了,我可是湘南的大皇子,我回来这里不是理所当然吗?还有还有啊,听说你要自杀了我就过来,我就是想看看你死了没有。关心你?姑娘你想太多了,我王一只不过见你可怜才会过来,才没有关心你啊!” 绿蔷薇从被窝里冒出头来,凶巴巴地冲我辩驳:“有!就是有!” 她脸上的表情非常激动,眼神充满了不容质疑的坚定。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对我这种相信,我明明已经违背了与她的约定,结果她还对我这么相信。 不过怎么......她刚才不是在哭吗?怎么眼睛也不见有眼泪,也不见有红肿? 见我奇怪地盯着也,绿蔷薇似乎意识到不妙,立马又缩回到被窝里藏起来。 “不,不许看!” 怎么说呢,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从一开始谈话的时候我就多少察觉到一些,她的表现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刚刚要自寻短见的人吧? 想明白后,我不禁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我懂了。” “懂......懂什么......”她在被窝里颤粟地问我。 我伸手拉了拉她的被子:“喂,干嘛不让我看?说起来你一直躲在被子里面干什么?出来嘛,要说话就出来好好跟我谈嘛。” 她非常不情愿甚至有点慌忙地喊:“不要!我现在没化妆,不想让人看到。你......你滚开啦!”她还用手拉住被子的边角,以免被子被我掀走。 她越是这样,我就越肯定我的猜想。 “你什么丑样我没有见过,好了,别藏了!” 我一把将被子掀走,绿蔷薇完全暴露在我的目光之下,她蜷缩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那模样分明就是做错事了被发现的样子。 将被子丢到地上,我一招“夺命锁喉臂”将她脖子给夹住,勃然怒道:“你刚才不是在装上吊吗?我现在就让你尝尝上吊是什么滋味!”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只不过这个游戏有点不快乐 这招“夺命锁喉臂”我用的对象不多,不过实践的次数却不少,大师兄和赵无极那个老变态都是我日常的练习对象。一但使出,就算是金丹期的大师兄,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也以得向我认怂。当然,在我松开手之后他马上就会反把我一顿。 我坐到床上一边夹着绿蔷薇脖子一边生气地喊:“怎么样?这就是上吊的滋味,你现在还敢跟我说你要上吊自杀吗?!” 绿蔷薇被夹得喘不过气来,拼命拍打着我,艰难地张着嘴说:“对不起......我不敢了......” 她眼泪都溢了出来,模样堪是可怜。 我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火了,要是被别人看到的话,一定会鄙视我作为一个男人这样子对一个女孩子的。 才这么想着,正准备松开的时候,忽然房门被用力打开,站在外面看守的两个侍女冲了进来拔出了她们的佩剑。两人同时用剑指着我喊:“放开公主!” 我居然把她们给忘记了! 动静明明不大来着,绿蔷薇求饶声应该不会传到外面,难道她们刚才一直在外面偷看? 不过这对现在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连忙将绿蔷薇松开,站起来抬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误会!我是跟你们公主闹着玩呢!我们玩得可开心了!” 两个侍女并没有听我解释,她们其中一个走过来用剑逼我走开,让我与绿蔷薇的距离拉开一点距离后用剑顶着我的胸口心脏的位置,警告我不要乱动。而另一个持剑走到床边,察看绿蔷薇有没有受伤,在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后,她警戒地将绿蔷薇护在身后。 “我跟你们说啊,我真的在跟你们公主玩,就是玩的内容有点暴力......” 被她们两个当成是坏人,我一番努力的解释没有意义,只能继续抬起双手,求面前这个小姐姐不要对我动杀手。 外面那个小太监匆忙走了进来,一看到这个情况,被吓得整个人都傻了。 “哎哟啊,你们是要对我们殿下做什么啊?!” 他想了一下,马上就往外跑:“殿下你撑着,我马上去叫禁军过来!” 这家伙很机灵,这个时候逃得很有理由。 话说起来,既然绿蔷薇没有上吊,那这混帐岂不是在跟绿蔷薇骗我? “等等!不用叫!” 我喊住他,免得事情莫名其妙就闹大了。 不过似乎我声音太大把面前用剑抵着我的那个侍女给吓着了,她手一抖,剑锋微微往前扎了一下,我的衣服被划出浅浅的伤口,所幸并没有受到皮,不过可把我吓得要死,双腿都在发抖。 我畏怯地对她说:“这位小姐姐,你悠着点啊!” 小太监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不知所措地问我:“殿下,那现在要怎么做啊?” “你站着就行!” 我朝被小姐姐护在后面的绿蔷薇喊:“喂!喘过气了吧?跟你的人解释一下,这是误会啊!” 绿蔷薇一只按在床,一手捂住喉咙,在床上咳嗽了好一会后,泪眼朦胧地瞪着我。 “你这个没人性的混蛋,你是不是想我死?!” “我在跟你玩呢。” “玩你个头啊!我真的以为要死了,你这个混蛋去死啊!” 绿蔷薇气愤地冲我发飙。 像是接收到命令那般,用剑抵着我的那个小姐姐目露杀意。我已经对她有所警惕,见到她手上的动作有所不对,连忙就往后退。 那小姐姐的剑果然朝我刺来,眼看我就要血溅于此,千均一发间将右手腕的漪链当作武器,甩出来缠住了她的剑,又用力将剑往右侧一拉,这一剑的剑锋偏转,与我擦身而过,给我手臂留下了一道划痕,一抹红艳已经随沿剑刃擦过。 一剑刺空,那侍女正要抽回剑再对付我,侥幸绿蔷薇终于反应过来,急喊:“住手!” 那侍女立马停下了动作,但剑尖仍然指着我。 绿蔷薇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将好侍女手里的剑按下来,生气地对她喊:“你在做什么?!” 侍女有点反应迟钝地问:“公主,不是您让我去杀他的吗?” 绿蔷薇脸上像吃了苦瓜一样的表情要多困惑有多困惑,很快她也反应过来,气急地直跺脚:“我是叫他自己去死,不是要你弄死他,父王怎么就安排你们这些笨蛋在我身边?!” 侍女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不急不忙地将用手帕将剑上的血迹擦掉收进剑鞘里。她虽然仍是一脸冷漠的样子,但还是看得出来她对此感到歉意。 她对绿蔷薇说:“对不起,公主,属下误会您的意思了。” 我看着就来气了,捂住手臂的伤口,喊:“喂!那个谁,你跟她道歉什么啊?你捅的那个人是我啊!” 侍女看了我一眼,向绿蔷薇问:“公主,我应该向他道歉吗?” 绿蔷薇气得不想再跟她说话,着急地走到我面前察看我的伤口,紧张地问:“伤得重吗?流了好多血啊......” 虽然很痛,不过我还是装作轻松地一笑:“这点小伤算什么?你不是没有见过我上次受伤是什么样子,就算是伤成那样我第二天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她才放心地点头:“也对哦,你这么厉害......” 哎呀呀呀!痛死我了!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没有将清姬带过来,我就快要痛得要哭了。 绿蔷薇埋怨地看了眼那两个侍女:“都怪父王,安排了一些奇怪的护卫在我身边,她们无聊死了,我一跟她们说话就生气!” 那个侍女就像是没有听见那样,也没有对于伤了我一剑而对我说些什么话,就那么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这种铁打的脸皮的确是让我很来气。 不过已经被误伤了,再跟她一个护卫计较那么多并没有卵用。 只是对于绿蔷薇这些表现我觉得有些好奇,用嘲弄的语气问她:“刚才不是叫我去死吗?怎么我一受伤你就这么紧张,已经不生气了吗?” 绿蔷薇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奇怪,她两只小手还抓住我受伤的手臂,愣了一下后才脸红地慌忙松开,紧张地解释道:“我,我没有紧张!我当然还对你很生气,我最讨厌你了!你去死啊去死啊!” 她发飙地冲我大喊,但是刚喊完,她又猛地回头朝那两个侍女望去,所幸她们并没有再对我拔剑。 我知道绿蔷薇是真的很在乎我,可能是因为救了她那么多次的缘故,又可能是她指望着我来帮她取消婚约的缘故。就是她说话太不坦诚了,除了师妹,我再没有见过这么不坦诚的人...... 好像我自己也不是怎么坦诚的人来着。 不过这伤不能一直摆着不管,我痛得要死的,得马上回去景阳宫求清姬帮我疗伤才行,再在这里待下去肯定得被她看到我痛得流眼泪那可悲的一幕。 我对她说道:“总之,你就安分等着嫁人就行了,我先走了。” 一转身,绿蔷薇就拉住我的手,我不得不再次停下来望向她。只见她表情复杂,像是还很难相信地问:“你就真的想将我嫁给别人?” 她说的话把我给吓到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对视了一会,我想她大概是表达错了意思,还是我理解错了意思。恢复常色后我对她劝道:“这是你的人生大事,我本来就没有插手的资格,之前答应得那么爽快是我错了。不过老实说,我三弟他长得又帅,脾气又好,而且还是湘南国的皇子,你昨晚应该见过他了吧?我敢向你保证他是世间难得一有的好男人,你能嫁这么好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再不满意就是不知足了。 我推开了她的手,牵强地笑着说:“你会幸福的,而我做不出破坏你幸福的事情。” 绿蔷薇默默地松开了手,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失望。 看到她这个心如死灰的样子,我又有点于心不忍。 我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凡事往好的一面想嘛,我三弟那么好的人,你只要跟他相处一段时间,肯定会喜欢上他的。” 说到底,女孩子始终会嫁人,就算她是绿苗公主、绿苗圣女也会有嫁人的那一天。如果她要嫁的人是一个渣男,例如像我这样的,我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多管闲事阻止一下。不过她要嫁的人是禹致,比我好一百倍的好男人,而不是像我这样的渣男。 我王一只是个浑人,哪会管别人过得怎么样,只要我自己过得轻松自在就行。不过这一次,我是真心希望她能够获得幸福,这番心里话天地为证。 她低着头,用手擦了擦眼睛,语气出奇的平静。 “他是怎么样的人,这根本不重要......” 她好像是哭了,连擦过眼睛的手背都是湿的。 “你说的我都懂,我说的话你什么都不懂,我不会再麻烦你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平静,以前都是像是炸药一样,哭得跟要爆炸似的。 不过人的成长总是伴同着眼泪,我没有必要太在意,没有再多说什么就从她的房间离开。因为我知道她嫁给禹致一定会过得幸福,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可能没把她当成是好兄弟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景阳宫庭院西南方向的一角栽种了一棵楹花树,因为平时宫女们照顾得周到,所以这棵楹花树长得很茂盛。现在正是花期,深红色的楹花瓣开遍整棵楹树,还将她树脚的地面铺了一片艳美的红毯。 我就在这棵楹树下蹲着,手里捏着一把杂草,另一只手还握着另一棵杂草准备将其连根拔起。不过在发现钱官姿正在翻墙进来的时候,我就僵在原地,手里还握住那棵杂草。特别在她已经翻到这边墙,我从下方可以看到她裙内春光时候,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不知道钱官姿是怎么搞的,突然间就出现在景阳宫里,我蹲在树下眼睁睁看着她翻过三米高墙跳下来。 “少爷!” 她一落地就看到我,表情顿时就亮了,惊喜地扑了过来。 不过刚扑到一半,她就停了下来,一副看怪人那样的眼神盯着我,郁闷地问:“少爷,你在这里干什么?” 对于钱官姿这个再明白不过的问题,我直言回道:“拔草啊。” 钱官姿投来的视线更加奇怪了,她指着不远处在庭院里经过的两个宫女,“你是湘南大皇子呀,干嘛要拔草啊?要做这些杂活的话,不是可以吩咐其他人来做吗?” 确实是如此。 “我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有点事情做而已,说不定拔着拔着就能参悟人生。” 顺便还将刚拔下来的杂草递向她,“要来一根吗?新鲜的,还带点青春的酸甜。” 她完全是一副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 最近我的心情特别烦躁,连打麻将的兴趣都没有,又不想出宫游玩,只能够以拔草为乐。这个庭院的草都差不多被我拔光了,等将这里彻底拔完之后,我准备到御花园拔草,把那里绿色的东西全部拔光。等完成这个伟业之后,我就完成任务可以回去清玄道宗。 禹祈正在庭院里追着小清姬,她们两个最近已经和好。原因是我把小葫芦借给了禹祈,教会她如何用小葫芦喷水后,她就拿小葫芦追着小清姬喷。之前用御水的能力欺负过禹祈的小萝莉现在哭喊地四处躲藏,要是被逼急了就回喷一道水流给予回击,不过以禹祈已经十四岁的身板来看,失去了喷水优势的小萝莉完全处于劣势。 她们两个在庭院里玩闹了好久,全身都湿透了,连路过的宫女也被水喷得衣衫半透,可谓养眼......我是说湿了身的宫们小姐姐们。 我也懒得问钱官姿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她经常被厢长老关禁闭又经常能够溜出来,已经练就了一身瞒天过海的潜行技巧,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我住在王宫哪里,想什么时候来找我就能什么时候来找我。 我自己坐到楹花树下,望着禹祈开心地追着小清姬,随手拍了拍旁边的石板,招呼她钱官姿:“坐!” 这石板沾着灰尘算不上干净,不过钱官姿自然一点都不介意。她笑嘻嘻地在离我更近的位置坐了下来,我还没有开始说话,她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开始说起她最近的状况。 “少爷少爷,我跟你说啊,我娘真的是个很烦人的家伙,老是把我弄来弄去。我今天实在是觉得不耐烦了,就说了她几句,说她岁数都那么大了,还整天跟个小孩子似的卖萌,问她是不是傻呀,她就哭了哇!我越劝她就越哭,我爹知道之后就开始说我了,说我都不知道让让她,我怎么就不让了?少爷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直来直往的,谁惹我我就揍谁,我对我娘已经很宽容了,什么事情我都让着她,换了别人我早就受不了一拳过去了,你说是不是呀少爷?这明显不是我的错呀!不知道娘她现在哭完了没有,我就是觉得待在家里面太烦了,才溜进来找少爷你的,刚才好像被几个卫兵发现了。不过没所谓啦,反正他们肯定不知道我躲在这里了......” 楹花树艳红的花瓣片片飘落,而我们坐在树下,沐浴在红色的花雨中。 她说得起劲,不时问我的看法,还用手大力地摇了摇我,不过我没怎么怎么搭理她。并不是觉得烦,现在觉得有她在旁边唠唠叨叨挺好的。 我无聊地听着,一边把一棵草塞到嘴里啃了啃。 钱官姿实在看不下去了,还用手肘顶了顶我的后肩,担忧地问我:“少爷你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能不能告诉我啊?别看我这样,我也可以替你分担一下!” 我停止了咀啃,迟疑地盯着她看,想了想后觉得也对,有些心事还是说出来比较舒服。 于是就将嘴里的草吐了出来,问她:“说起来,你是个女人吧?” “好过分啊少爷你!”她一掌拍到我的后背上,不知轻重的力量把我拍出了内伤,明早那个位置肯定得留下一个紫黑的掌印。 她激动地冲我说:“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疑问呀?我怎么看都是一个女人吧?!” 最近她被她娘打扮得跟着鹦鹉似的,而且本来就长相不赖,抛开我对她作为一个“好兄弟”的偏见,任是谁会一看就觉得她是个大美人。 既然她是女人,我就有个最近烦心的问题想问她:“你喜不喜欢长得又帅、性格又好、又很有权力的男人?” “唔?”钱官姿满脸不解地问:“为什么少爷你会这样问?” “你好好回答就行了。” 她还是觉得很奇怪,姑且闭上眼睛苦恼地想了想,想了好久才睁开眼睛,一脸开心地说:“我喜欢少爷你!” 这样的回答没有一点意义。 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正经地说:“不要说一些有的没的,就算你跟我说这些也没有用。我是问你喜不喜欢长得又帅、性格又好、又很有权力的男人,不是我。” 钱官姿委屈地捂住被敲的脑袋说:“少爷你这个问题很没道理啊,先不说这世间哪里找那么完美的男人,就算真的有一个那么好的男人在,那关我什么事啊?我就只是喜欢少爷你一个人。虽然少爷你在别人看来可能是长得不帅,性格又烂到没人要,不过在我看来少爷你就是很帅!我就是很喜欢你这么烂的性格!而且少爷有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气质,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很喜欢!” 看着她清澈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将她当成是一个女人来看待,我或许心动过。 她这些类话的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要是平时的话肯定能当作空气一样,不过现在却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 如果我没有遇到红楹的话,或者我将来某一天还真的会被钱官姿感动,会喜欢上这个家伙也说不定。不过现在的话,我还是只能当她是我的好兄弟。 我有些好奇地问:“什么独一无二的气质?” “唔......” 钱官姿深思了片刻,才犹犹豫豫地说出来:“流氓气质?” 这是什么? 看她也搞不懂的样子,还是不要再问了。 禹祈和小萝莉被宫女们拉走了,大概是带她们换掉湿衣服,被她们追逐打闹过的院子,满地的水滩在阳光下闪着如午后月潭湖的粼光。 钱官姿自顾自地靠到我肩膀上,安逸得像是与世无争那样,默默地享受着这舒心的午后。 有时候还真的羡慕她,如果我也能够有她这么无忧无虑的天性就好了。 一片花瓣轻轻落到她的头发,我伸手想将花瓣拿掉,不过手指碰到花瓣的那一刻,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觉得算了,将已经伸过去的手收了回来。 “少爷......” 钱官姿如梦语喃喃地说:“我们已经认识十四年了,我知道的,像少爷你这么乐观的人也会这么烦恼,那一定是有非常头痛的事情。你有什么烦心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说嘛,当然,像我这样的笨蛋可能会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至少我不会背叛少爷你,我会安静听你说话。” 以前没有注意,这个笨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点可靠了。 犹豫了好一会后,我决心将最近所烦恼的关于绿蔷薇的事情跟她坦诚地讲一遍。 我从月潭镇初次跟绿蔷薇相遇那时候开始讲起,讲到被朴弄影追杀躲到山洞里,在洞里面答应了帮绿蔷薇她取消婚约的事情,又讲到在南都里与绿蔷薇再见面后,她对于我不能够履行约定而感到失望。 至于像那晚在山洞里我们几乎是赤/裸,我还用短刀顶了绿蔷薇之类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不过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 钱官姿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跟我拉开了距离,坐到楹树的另一旁双手捧着脸像是看垃圾一样盯着我,她倒是遵守了刚才她所说的话,一直都有安静地听我说没有插嘴,不过这样的眼神还是看得我很心塞。 她会这样是理所当然的,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我都没有跟她讲过,也没有向其他人提起,她肯定会对我有所埋怨。 之所以事后我没有跟大家讲救过绿蔷薇的事,一是因为免得大家责怪我做出那么多危险的事,二是答应了红楹将功劳让给夜神教。还有理由三,主要是因为我懒得讲而已。 直到将事情的起始都讲完了,钱官姿才开口说话。 “真是的,少爷你又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到处沾花惹草了,要是别的女孩子听到这些事情早就打你了!” ......她说着些我摸不着头脑的话,我不觉得这跟我沾花惹草有关系,何况我什么时候有沾花惹草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么好的天气,去约会吧 说了不会打我,不过钱官姿最后还是没忍住,刚说完就来气了。 “不忍了!”随即一拳捶到我头上。 她这身力气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拳下来后我的大脑出现了半秒的断片,晃了一下脑袋后才清醒过来,立马坐在地上捂住头瞪着她:“干嘛打我?” “因为少爷你很气人啊!” 这我更加不解了,反问道:“我知道随便答应别人一些做不到的事情是不对,我只是为了让她不要再逃婚才这样说的好吧?” 钱官姿气得站了起来,叉着腰冲我说:“不只是答应了没有做到这个问题!虽然少爷你这样子骗了一个女孩子的确不对,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还有......哎呦,就是很气人啊!” 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坐在地上仰望着她,见她叉着腰深呼吸了几口后,改变了语气对我说:“不过既然少爷你没有那个想法就算了,我还能够勉强原谅你。作为一个女人,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才不会主动帮敌人提醒你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见我这样的表情,钱官姿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问:“那少爷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呀?” 其实应该怎么办,也没能怎么办,我只是选了软弱的做法:“总得见证完她的婚礼才能安心一些,到时候我们再回去清玄道宗。” 钱官姿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觉得我无可救药那般,没想到也会有被她这样看不起的一天。 她问:“听少爷你刚刚说的,新郎哥貌似是个不错的人呢。” 这一点我可以很肯定地说:“简直就是女性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虽然他还很年轻,不过就是因为年轻才可贵嘛,要是嫁给个大叔什么的,就太可怜了。” 钱官姿点了点头:“虽然让一个女孩子嫁给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是件残忍的事,不过少爷你的想法并不是全错的,毕竟世间并非事事都那么完美。既然少爷你觉得新郎哥那么好,那就撮合他们呗。” “撮合?” “对!”钱官姿似乎有点兴奋起来,貌似已经在计划了什么似的那样一边望往别处一边说:“只要让那个公主明白她要嫁的对象辣~么好,她不就会再闹了吗?” 经她一提,我有如在黑暗中见到一道曙光,整个人顿时眼前一亮。 只要能让绿蔷薇喜欢上禹致,那所有问题都能够解决了! 我之前并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只是下意识觉得这样做没用就自动省略了。为什么会觉得没用我已经忘记了,现在理性地想一想,这是打破现在困境最好的办法不过了! 我不禁激动得将手里的杂草都丢掉,从地上爬了起来对这个一直以为被我视为笨蛋的笨蛋赞道:“你真是个天才!” 难得被我称赞一次,钱官姿有点小得意地用手背擦了擦鼻子,又叉着腰自信地说:“其他事情我不敢说,要怎么撮合他们的事情少爷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可是看过了很多恋爱小说,熟知各种恋爱套路的恋爱大师!” ......她的主意是不错,不过我总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 她追了我十几年,然而到现在都没有成功的恋爱大师,真的可信吗? 不过走投无路的我还是问了一下她的意见:“大师,你觉得要怎么做?” 钱官姿像是个智者那般,举起手指,井条有理地说:“他们两个不是还不熟悉吗?首先呢,我们要给他们安排一次面对面交流的机会,让他们先熟悉熟悉。女孩子嘛,其实就算见到一个男得长得多么帅,但是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还是不会轻易喜欢上那男的。那些所谓的一见钟情的爱情在现实中虽然存在,不过会为此献身的都是一些*!” 我给了她脑袋一拳:“女孩子别说些难听的话。” 钱官姿挨了一拳,反而开心地捂住脑袋,眼睛闪亮闪亮的,“少爷你终于当我是女孩子啦!” 一时失言,让她得意了。 我又再给了她一拳,一本正经地说:“给他们安排一次交流的机会,具体是怎么样?” 钱官姿又迅速回归恋爱大师的样子:“就是安排他们见面呗,这一步很重要,要给他们对方都留下好印象,才能够推进下一步计划的顺利进行。不过因为他们是第一次交流,所以必须要有人作为媒人给他们拉关系。男方的话一般来说有没有伴都没所谓,不过女方的话,只有自己一人出席会很紧张的,说不定就因此搞砸。既然少爷你认识他们两个,那少爷你就作为女方的媒人,陪着女方一起参加他们的交流会。” 钱官姿又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听起来很有道理的关于他们见面时要注意的细节问题。 我对钱官姿肃然起敬,拉着她的手激动地喊:“大师!为何你如此熟练?!”就差带笔墨纸出来,将她刚才说的这些话都记下来。 钱官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红地说:“这些事情都是从很多研究恋爱的书籍上照说的啦。” 对于方面完全不了解的我来说,虽然觉得钱官姿很厉害,不过又同时觉得她有些可怕。 为了把我追到手,她是花了多大的心思去研究这些事情? 又吹捧了一会,钱官姿有点翩翩然起来,直到好一会后钱官姿才恢复大师的样子,说道:“本来恋爱是要一步一步慢慢来的,不过由于现在时间紧迫,还有十天他们就要成亲。所以在让他们互相了解之后,我们要用最套路最有效最快捷的方式,让皇子一招正中公主的芳心!” 大师说的话就是有道理,我不禁谦卑地请教她:“什么最套路最有效最快捷的方式?” 钱官姿奸诈地傻笑了两声,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跟我说了四个字。 一言惊醒梦中人。 我对钱官姿伸出了大拇指,阴险地说道:“大师,这波稳了。” “嘿嘿嘿,我出的主意肯定没问题!” ......感觉她这话好像是在立flag。 绿蔷薇一定会喜欢上禹致的,就算现在她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一谈到要嫁给禹致就要死要活的。但只能我和钱官姿用心去为他们培养,这段感情终会修成正果。 计划商量后的第二天,我就来到绿苗使团暂住的顺灵宫找绿蔷薇。 自从四天前从这里离开之后,我就很担心她。但是因为害怕面对她,所以一直没敢来这里看看她的情况。现在再次来到这里,我的心情变得更加忐忑不安。 站在宫外跟守卫说一声后,没多久之前那个小太监就从宫里出来迎接我。 “禹一殿下......” 他忧心重重地看着我。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就知道绿蔷薇的情况变得更糟糕了。 我走进宫里对他说:“带我去见见那个麻烦的家伙。” “是——” 走向绿蔷薇寝室的路上还是随处可见好几小队的卫兵在巡逻,这里的守备还是那么严谨。 小太监边走边忧心地对我说:“殿下,最近公主很少吃喝,终日郁郁寡欢,几乎没有出了寝室。我们已经用尽办法,但是公主还是日渐憔悴。” 这点我还是可以理解的,以绿蔷薇那性格脾气,如果他们能够开解得了她,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来到绿蔷薇的寝室外,看守在门外的仍然是上次那两个侍女,这次她们只是看了我一眼,甚至不用小太监多说,她们就将房门推开让我进去,望向我的眼神多了些请求的意思,大概是想要我改变一下现在绿蔷薇的情况。 房间没有开窗,看起来有些昏暗,但是可以大致看得见里面的东西都很整洁,跟上次来这里时,这里如同地震灾区那样的情况不一样。 我走进来后,两个侍女就将房门关上,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了。 不过透过纸窗外照进来的弱光,还是让我看到了床上有一个虚弱无力像女鬼那样趴着的小身板。如果不是现在气氛不太对,我都想笑话她是不是想扮鬼吓我。 黑暗中,她似乎动了动,朝这边望了一眼,眼睛在黑暗闪过微亮的光泽。 大概看不清我是谁,她并没有特别的动静,连话也没有说。 我走到纸窗前,将窗户打开,外面的光线照进来,也把我的身影照亮。床上趴着的绿蔷薇望着我,无神的眼睛顿时变得特别意外,似乎一下子恢复了精神。 我站在窗边含笑地问她:“外面的阳光那么好,你还想在房间里睡懒觉?” 绿蔷薇望着我发了一会呆,想起了什么似的,“哼”了一声别过了头,脑勺对着我继续装睡去,根本不想搭理我。 她还在对我生气。 我走到了她的床边,听到动静的绿蔷薇又不悦地转过头来盯着我,她的眼神就好像在告诉我:如果没有事的话,就赶快滚蛋。 我在床边蹲了下来与她的视线持平,用尽可能温柔地语气问她:“这么好的天气,要去约会吗?公主。” “......” 绿蔷薇发愣地望着我好一会,考虑了好久之后她才从床上坐起来,对我微微点了下头。 “勉强陪你一次也可以......” 有时候会觉得,她这不坦率的性格也挺可爱的。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四十章 宅在房间里的公主已经臭了 一连几天都窝在房间,没有出门也没有梳洗打扮的绿蔷薇,已经成了一个要烂掉的宅女了。 她长长的头发有点油腻,乱糟糟的跟个女鬼似的。 我凑到她身上嗅了嗅,闻到一股并不算难闻的怪味。 绿蔷薇一拳将我捶了回去,然后马上退到床角,满脸羞耻地将被子遮住自己,视线甚至不敢看向我。 “我,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她要是平时都这样,绝对被她绿苗王室的人处罚。 我倒是对她这个样子一点都不介意,像她这种美人胚子即使几天不洗涮,看起来反而有一种落魄的美感。 我蹲在床边对她说:“赶紧洗个澡吧,你这个脏公主。” “你说我脏!”绿蔷薇含泪对我怒目而视。 我不觉得我有说错,她自己也应该有点自知之明。 “脏就脏,之前在山洞里,你满身都是泥巴我都没有嫌弃你。现在你不过是几天没洗澡而已,这算得了什么?何况你身上的味道......其实我好像不怎么讨厌。” 听我前面的说话,绿蔷薇还有点感动的样子,但是听到后面她就脸红了,眼神奇异地看着我,小声地骂了一句:“变态!” ......我这么说只是在安慰她。 不管怎么说,虽然她再怎么脏我都不嫌弃她,不过她这副模样要是待会被禹致看到了,很可能就会被嫌弃了。 绿蔷薇将我赶出了房间,又叫了好几个侍女进去,给她梳洗打扮,我只能够在外面干等着。看着宫女进进出出,拿着大木桶和热水,还有其他一些洗澡的用具。良心地说,虽然我不是萝莉控,不过我还真想进去看看她是怎么样在房间里面洗澡的,而且是在那么多宫女的服侍之下。 这一等就等了不止是半个时辰,尽管我早已经将时间提早了许多,但还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内,估计已经被我叫去御花园等候的禹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尽管催了几遍,但还是一点成效都没有,这个麻烦的公主磨叽得很。 不就是出门走走嘛,我明明没有告诉她是要去见未来新郎。 等待绿蔷薇梳洗打扮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外面无事可做,只能跟那两个会武功的侍女大眼瞪小眼。她们爱不说话,我就一直撩她们说话,比如问她们什么今年多少岁、有没有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平时她们两个是不是一起睡觉之类的寻常问题。 她们没有理我,到最后实在是按捺不住动手拔剑的时候,我聪明地闭上了嘴巴跳到一边去。 像她们这样整天像个木头人那样,还真是可怜啊。 既然不让说话,我就站到她把守着的房间对面的走廊,用沉默不言的视线来往盯着她们两个。一开始她们还能够保持扑克脸,但最后也受不了我的视线。 那个之前捅过我的侍女隐约有点怒意地问我:“大皇子殿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见她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了,我得意地说:“我就是无聊,顺便报复你。”报复她上次差点把我捅了。 不过我并没有怪她,所以补充道:“主要还是太无聊了,人嘛,无聊的事情总是会做点事做,像昨天我就拔光一个院子的草。” 她们两个用看不透和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 大概是打开了话匣子,之前捅我的那个她第一次主动地问我:“你跟公主是什么关系?” 在取得胜利般津津自喜的同时,我对她回道:“也没什么关系,可能是好朋友吧。” 说不定连朋友也谈不上,反正就是很微妙的关系。 “是吗......” 她的表情微微有点失望,又抬起头认真地对我说:“我被派到公主身边,保护她的时间不长,不过我能够感觉到公主是个很好的人,请你不要欺负公主。” 我对于经常欺负她并不否认,只是一脸轻蔑地反问:“她那么难相处的家伙是个很好的人?”里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对我这样说法很不满地皱着眉头瞪着我,不过还是恢复常色地平淡地述说:“能够服侍公主是我这种人的福气,我希望公主能够开心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天愁眉苦脸。只是像我们这种地位卑微的人没有资格为公主做些什么,也没有资格要求作为湘南皇子的你为公主做些什么,不过既然公主那么依赖你,我很希望你能够对公主好一些,至少好好陪她度过这段不开心的日子。” 想不过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她,也会对绿蔷薇这么好。只是要我陪绿蔷薇度过这段不开心的日子,这个要求高了点。 我对她说:“在我看来你们跟你们的公主是平等的,相信那家伙只要有人真心待她,也不会在乎什么地位不地位的问题。等见证完你们公主的婚礼我就要离开了,到时要好好照顾她的是你们才对。” 她却不同意的坚决地摇头:“我们怎么可以和公主比较。” 估计她们是经常训练和洗脑出来的精英护卫,尊崇王族的思想已经在她们心里根深蒂固,我再怎么跟她们说都没有用。 不过等绿蔷薇等了这么久,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我走到紧闭着的房门前敲了敲,高声喊:“喂——里面那个公主,你弄好了没有?再不出来我就要走了!” 里面只有宫女们微不可听见的说话声,绿蔷薇根本没有回应我。 这个笨蛋是在耍大牌了吧? 我粗鲁地用力地拍了拍房门大喊:“别打扮了,快出来啦!你什么丑样我没有见过,就算不化妆你在我眼中还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没拍几下就被两位侍女小姐姐推了回去,怒瞪着我显然不再允许我这样继续拍门。 “再拍我们就对你不客气!” 我退了回去怂道:“不拍就不拍,你们叫里面那个快点啊。” 不过不用她们去叫,貌似听到房间里绿蔷薇发飙地怪叫了几声,又过了一会,房间的双扇木门终于被宫女们从两边拉开。 身着充满绿苗民族特色服装,戴着精致金玉道饰的绿蔷薇从打开的房间里出现,生气地瞪着我喊:“不许说我是小孩子!我已经可以嫁人了!” 经过一番打扮,绿蔷薇的模样看起来还是那么稚气,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姑娘,再怎么装成熟也还是那么幼嫩。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即露出了轻蔑的微笑:“那么平坦,分明还是小孩子。” “你!” 绿蔷薇一秒明白我的意思,羞涩地捂住了胸部,气愤地冲过来打我。 “你这个臭流——” 话还没骂完,冲过来的她迈的步幅太大,下台阶时一下子就被累赘的裙摆绊倒。两边的侍女都来不及扶住她,所幸我反应够快,就在她前面伸出手接住了她。不过她一头撞到我胸口上撞得我有点痛,还将她刚刚弄得好好的头发撞得稍微有点乱了。 “你真的是个小孩。” 我将她扶正,伸手给她理了理弄散了几缕发丝。 她这下倒是很乖,低着头没有再动手揍我。等我随便给她理好后,就站到她一旁道:“走吧,这王宫那么大,其实我自己都没有走遍,不过御花园倒是个不错的去处,我们就去那里走走。” 也不知道禹致还有没有在那里等我带绿蔷薇过来,要是他等得不耐烦已经走掉了那该怎么搞? 绿蔷薇听话地点了点头,在我开始迈开脚步的时候她也紧紧与我并肩齐行,贴得有点近让我多少有点不自在。 忽然发现跟在我们后面的还有那两个持剑的侍女,她们要是也跟过来的话,对于计划来说有点不便。 我便凑到绿蔷薇耳边,悄声对她说:“你能不能叫后面那两个不要跟来,就我们两个人走走就够了。” “两个人?” 绿蔷薇听后脸上好像闪过些看不懂的羞意,随后她还真的停下来回过头对两个贴身侍女吩咐道:“你们不用跟来,这里是湘南的王宫,而且有这个人陪我很安全。”她倒是对我很放心。 不过两个侍女并没有轻易听她们公主的话,绿蔷薇几番劝退没有用,还是发起公主脾气后她们两个才不得不回去。 “这样就可以了吧?”绿蔷薇抬起头羞涩地望着我。 “可以了,走吧!” 我带着她走出了顺灵宫,径直走向御花园。 一路上遇到我们的人都向我们行礼,看向我们的目光有点古怪,大概他们都在好奇绿苗公主怎么会跟湘南的大皇子一起出现,而且出行还不带侍女,这在宫中可是一道奇怪的光景。 绿蔷薇走得很慢,加上这几天都窝在床上没有动过,身体很虚弱。我得配合她,又是花了些时间的,等来到御花园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很晚。 一边走她一边问了我些事,了解我在清玄道宗修仙的经历,彼此都没有再问联姻的事,就像是都有意避免打破现在这平和的相处时间,聊了那么久她都没有再发公主脾气,这让我感觉还挺新鲜的。 直到我带着她来到御花园那个锦鲤池边的亭子时,我才终于告诉了她这次我带她出来的目的。 “给你介绍一个人。”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如何正确撮合皇子和公主? 我说要给她介绍一个人的时候,绿蔷薇看起来就觉得很奇怪。她顺着我的目光朝荷花池边的亭子望去,看到正站在亭子里彬彬有礼向她点头示意的禹致,她立即整个人都雷在原地,表情说不出的震惊。 早有料到绿蔷薇会很吃惊,但是她这么夸张的表情还是让我觉得很意外,难道是觉得太惊喜了吗? “走吧。” 我拉着她的袖子往亭子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绿蔷薇就猛地将袖子抽了回去,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她想逃走是不可能的,特别是还穿着这么一身累赘的衣服。我没两步就追了上去,扯住她脖子后的衣领让她逃无可逃,还在后面冷笑地威胁道:“逃什么逃?不许逃!今天你就给我乖乖坐着!” 绿蔷薇一边死命挣扎一边歇斯底里地骂:“大骗子!你又骗我!你明明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出来约会的!”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困惑地问:“我说过只有两人吗?我没说过吧!” “你放开我!你让我支开青影蓝影就是为了欺负我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对不对?我恨你!恨死你这个大骗子!” 说得没错,如果不支开那两个侍女,我还真的没敢这样子对她,省得她们又要拔剑怼我。 挣扎不脱后的绿蔷薇哭了出来,回过身边哭边拍打我。 要知道我王一就是个败类,面对这种有人向我撒脾气的情况,我从来都不会惯着她。既然已经决定做这种事情,我就要将恶行贯彻到底。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动用漪链将她双手绑住,握住链子的一端拖着绿蔷薇往亭子里走去。 绿蔷薇连哭带骂被我拖进亭子,我随手一推就将她推倒在亭子靠内的大理石长椅上,让她乖乖坐着。而我握住漪链的另一端坐到靠外的位置,免得她逃掉。 禹致见我这样粗暴地对待绿蔷薇,在发了一会呆后终于反应过来,着急地站在我面前喊:“皇长兄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蔷薇公主?快松开道歉啊!” 这弟弟就是好心肠,只是他不知道,要是松了链子绿蔷薇就肯定会扑过来咬我。 我看了眼坐在大理石长椅还在哭的绿蔷薇,不在意地向禹致摆摆手道:“没关系的,就这样子可以了,跟她客气什么。” “皇长兄!你,你怎么可以......你这种对待公主的行为是绝对不可为!所谓君子应善待女子,更何况是蔷薇公主?若是被父王或是绿苗的使团知道了公主所受的对待,皇长兄你恐怕会有一堆麻烦啊!” 没错没错,这样子怼我就正确了。 根据钱官姿传授给我的《恋爱宝典》第十七条:若第三者在场,可以请第三者扮演差劲的人与之作为比较,异性会自然对较好的那一方更有好感。 虽然我之前故意没有去提醒禹致这时候要怼我,不过禹致果然看不过眼我对绿蔷薇的种种恶行对我进行了“正义的教育”。想撮合绿蔷薇和禹致,我若不衰一点怎么能够让他给绿蔷薇留下一个好印象呢? 就在禹致喋喋不休对我说教的时候,我瞟了眼亭子正中的石桌,禹致早已经准备了许多小食和茶酒摆在桌上。刚才等绿蔷薇梳洗那么久,现在已经有些口渴,我便自己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咕噜咕噜—— 一杯下肚,神清气爽,我又挑了个看起来很好吃的蜜浆年糕,开始默默地啃起来。 见我不听劝教,禹致干脆不管我,他气急地亲自动手解缠绑着绿蔷薇双手的链子。我一边啃着年糕一边悄悄把漪链缠绑的力量变弱,禹致稍微用点力就将漪链解开了,随手将漪链交还了我,并且歉意地对绿蔷薇说道:“实在抱歉,我的皇长兄他行为做事向来奇怪,委屈公主了,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受伤?” 绿蔷薇没有搭理禹致,解绑之后选择没有马上逃走,而是擦了擦眼泪后马上将目光盯上了我。 突然她大喊一声:“我要咬死你!”便张开了虎牙向我扑了过来。 我早有预料她会这样做,仅用一只手就按住了她的头让她近不了身,只能对我挥打不痛不瘾的拳头,我啃完年糕后还故意打个了响亮的饱呃,气得她几乎又要哭出来的节奏。 “皇长兄、蔷薇公主,你们住手啊!” 经过禹致一番努力的劝解,对我打了十几记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的拳头后,绿蔷薇怒气未消地坐亭子靠内的位置,仍然被我拦不着让走,只能一直用好像“杀了她全家的仇人”的目光瞪着我。 “大骗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哼,这种台词她已经对我说过很多遍了,什么时候起过作用? 我对她的杀人目光不屑一顾,自顾自地拿着糕点吃,还一边品尝已经变凉的茶水一边笑眯眯地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她,气得她更加咬牙切齿。 真棒,我就是喜欢这种明明就在面前,想打我又不打不了我的表情。 劝说累了的禹致坐回了他的位置,不时观察我们的情况,看起来仍然有些心惊,害怕我们又要撕起来。 他似乎是想缓和一下现场的气氛,牵强地微笑道:“听闻公主你在王宫里住得不习惯,最近很少出房间,我和皇长兄就商量了下,想带公主出来走走,只是皇长兄的方法有点粗暴,还请公主你见谅。” 绿蔷薇两下擦掉了脸上的眼泪,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别过脸恨恨地说:“哪只是粗暴,我分明就是被他绑架了!” 说什么瞎话呢,我可以从绑架她的君临山庄那群人的手里救过她几次,真是一点也不知恩。 对于绿蔷薇一点都不客气的态度,禹致有些尴尬。他毕竟还太年轻,首次以“约会”的方式面对一个不熟悉的女生,该说什么也不太懂的样子。 虽说我也不太懂。 话说起来,本来今天这个见面会钱官姿也要出场的,不过可能是昨天她回去之后被爹妈关禁了还是怎么样,反正今天没有进宫。我还指望靠她的“恋爱知识”来撑撑场,现在看来只能够靠我们自己了。 气氛有点冷场之际,这可不妙,虽然我也能讲点笑话逗逗他们开心,不过现在我可是扮演坏人的角色。 我装模作样地咳了咳,对禹致说:“三弟啊,我听祈妹说,你十五岁的时候就带兵剿灭过一群山匪,这事是真的吗?” 禹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是上年的事情,其实我不过是作为副将跟步大将军学习一下指挥军队,并没有在剿灭山匪中起到什么作用。” 我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赞道:“嘿,你就是谦虚,现在像你这样长得又俊又这么谦虚的皇子很少见了......” 禹致更不好意思地连连否认,我偷瞄了一眼绿蔷薇,发现这货居然没有朝这边看过来,而是闹够之后拿起了块跟我刚才也吃过的蜜浆年糕在那里不开心地大口大口地啃,一点公主优雅都没有。禹致也发现了绿蔷薇这个吃东西的样子,表情有发愣。 我只好默默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边喝一边寻思要怎么说。 当我放下酒杯的时候,绿蔷薇已经啃完一块年糕,又开始贪婪地拿起其他糕点开始大口大口地啃。也不知道她平时是不是这样的,这吃相实在是有损她公主的形象。 不过只要一想就知道了,她这几天都窝在房间里没有怎么吃东西,现在肯定是饿极了。 我又装模作样地对禹致说:“对了对了,三弟你可是将来继任湘南王位的男人,有打算过娶多少个妃嫔吗?” 刚喝茶的禹致立马被我这话给害得咳出茶水,他偷偷看了眼绿蔷薇,见她只顾着吃根本没理会这边的谈话,只得尴尬地对我回道:“我认为婚姻之事应仿效父王,专一而非为情欲,只要从一而终爱一人度过一生就足已。” 这个问题我昨天就问过他,不过还是得感慨,这货到底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不过绿蔷薇还是没有看往这边。 我像是演二人转那样,立马对禹致一番称赞:“哎呦哎呦,从古至今,哪个皇帝不是大把后宫的?能够真正做到钟爱如一的,也只有父王了?禹致你能够仿效父王的专一,这多么了不起呀!将来肯定也会流芳千古!你这么专一,要是谁成为你的王妃,那就幸福啦!” 本来以为根本没在听的绿蔷薇在埋头吃糕点水果时候,忽然冷讽了一句:“这么羡慕,那你们干脆搞兄弟恋行了。” 我和禹致听她这么说,脸上都显得很尴尬。 真是的,乱说什么奇怪的话? 我往后靠着石椅仰着身子,像个废柴那么颓废地闭上眼睛说:“唉——要是为兄继任王位的话,就肯定做不到专一了。我若为湘南王,要招三千美女进宫做我的妃嫔,一晚换一个,天天......” “啪”一声,一碟年糕盖在我的脸上,把我还没说完话的嘴给堵住。 我伸手将脸上的年糕抹掉,睁眼一眼,见绿蔷薇又莫名其妙发怒了。 这家伙,是在找茬吗?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们好像聊得很开心 直到被盖了一脸年糕,我才发觉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说些开后宫的说话,实在是太渣了点。但是要我因为那些话而跟绿蔷薇认错是不可能的,我干嘛要向她认错? 我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糕点渣末,与绿蔷薇相互怒视对方。 “你这是干嘛?” “人渣!”她愤然地冲我骂道:“你不要脸!” 我仰起头不服气地对她回喷:“对啊,我就是人渣,我就是不要脸啊,我不要脸跟你有关系吗?” “像你这种人去死啊!” 绿蔷薇憋红了脸,愤不可竭地瞪着我。 禹致赶忙又站起来为我们劝解:“皇长兄只是在胡说八道,他并非是那种人。” 我说的那些话确实只是在装样子,让自己看起来很烂才好跟禹致作对比。不过那些话也并非全是胡说八道,我心里面还真有想过后宫三千......只是遇到红楹之后,我就断绝了这个想法。要是被红楹知道我那么烂的话,我跟她就真的只能够永远都当朋友了。 本来好好一场相亲会,被绿蔷薇各种不合作给弄得不高兴。从她的表现来看,她肯定已经猜到我是在替禹致说好话,就算我再待在这里也只会跟绿蔷薇越闹越僵,那干脆离开这里留他们自己谈算了。 我站了起来对他们说:“你们慢慢聊,我去上个厕所!” 然后随手拎走桌上的一壶酒,拍了拍禹致的肩膀给予他鼓励的眼神,便擒着酒壶懒悠悠地从亭子离开。 还听到后面绿蔷薇鄙夷地说了一句:“神经病,上厕所还带酒去,要尿到壶里吗?” 真是一个俗气的公主,同比之下禹祈也是公主,但是禹祈绝对不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我沿着石板小径出了御花园,又沿着御花园的围墙走到一所宫房后面。环顾周围不见有其他人在,于是放心地纵身一跃,跳到房子上立刻趴下来。又再从高处警惕地环视四周,不远处的宫道上有着两队卫兵巡逻,幸好没有发现我,不然就算是大皇子,要跟他们解释干嘛跳到楼顶上也是很麻烦的。 我挑了这个位置不错,不容易被人发现,而又能够远远望到御花园里的亭子。 我摆个了舒服的姿势躺着,一边品尝小酒一边在屋顶上观察禹致和绿蔷薇他们的情况。 遗憾的是,我不在之后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过话。禹致拘束地坐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绿蔷薇只顾着埋头就吃,照她这个吃法以后肯定会变成猪婆。 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了,回去肯定会跟绿蔷薇吵架,不如我自己把自己晾到一边,好图个清静。 见我久不归来,禹致终于开始向绿蔷薇搭话。因为隔得太远,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绿蔷薇偶尔也会抬起头,瞟禹致一眼,回以一两句。她对禹致的态度并不坏,但也不见得多好,普普通通的就像是在跟陌生人说话一样,显得有些冷淡,但起码没有因为联姻的事情而怪罪于禹致的样子,只是不感兴趣而已。 大概是见绿蔷薇有理他,禹致脸上露出了自然的笑容,从开始的说一两句就停下来,逐渐可以对绿蔷薇说起一连串的话来,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绿蔷薇的注意力也从茶点转向禹致,谈话你来我往,显然他们已经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绿蔷薇的表情变得有些变化,忽然间变得精彩起来,又是皱眉头又是握拳头的,还像是骂人那般凶巴巴的。我怀疑她是不是要动手揍禹致,随时准备飞过去阻止他们。不过禹致听绿蔷薇这么激动地说话,表情却是笑得很开心,还不时露出惊奇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吵架,我也就放心地重新躺下来喝酒。 没有我这个碍眼的存在,他们的约会看起来非常顺利,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在带绿蔷薇过来之后就应该闪人。 只是好奇他们才初次交流,到底是什么话题让他们聊得这么起劲?难道是聊婚后的事情?这确实是有很多话题可以好好商谈一番。 既然这么顺利的话,我就彻底撒手不管了。 太阳照在我的身上,暖暖的很舒服,还产生了一些困意。我将酒壶放到一边,从小葫芦里取出一个还没有完成的木雕面具遮住脸,闭上眼睛懒洋洋地睡觉。 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没有,时间这就么一瞬而过。 突然间木雕面具像是被小石头还是什么东西砸中,把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谁偷袭我?!” 我惊慌地坐起来将面具摘掉,另一只手已经握住腰间的雕刻小刀。 左右环视一眼,屁股旁边有一块手指大小的石头滚停在瓦片上,估计就是它刚才击中了我的面具吓醒了我。傻傻地花了点时间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屋顶上睡着了,不过四周并没有其他人,那到底是谁偷袭我? “皇长兄。” 听到屋顶下面有人喊我,我俯身往下一望,原来禹致和绿蔷薇就站在宫房下,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我躲在这里的。 他们两个站在一块,看起来就是天造地合的一对,无论衣着、相貌、气质、还是年纪,都非常般配的。只是禹致脸带笑容,而绿蔷薇却是一脸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 禹致背着双手,对我笑道:“皇长兄若要睡觉,还是回房间再睡比较好。” 对了啊,我是来这里撮合他们两个的啊。 我躺下来睡觉的时候太阳还是偏东,现在已经偏西,似乎刚过了正午。我大概睡了一个多时辰,不知道他们到底谈得怎么样,但是能谈这么久相信谈得挺可以的。 刚才向我投石子的肯定是绿蔷薇,禹致没有理由会对我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而且绿蔷薇脚边还有一块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红砖头,以她的脾气本来应该是拿这块大的扔我,不过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这样做,我猜八成是被禹致制止了才改用小石子扔我。 真是危险的女人。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后,就拎着酒壶屋顶跳下来落到他们面前,打着哈欠地问:“聊得还愉快吗?” 两人的表情有些奇怪,禹致略显得有些尴尬,而绿蔷薇却是红着脸看向别处。 “能和公主聊天,我很开心。”禹致带着奇怪的笑容回道。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就觉得奇怪。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在我睡觉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我所不知道的地步了吗? 虽然我很替他们高兴...... 好像有点不对劲,我怎么好像有点高兴不起来的样子。 我打量着绿蔷薇的表情,她厌恶地瞪了我一眼,傲娇地别过了脸。 不爽。 禹致咳了咳,对我道:“皇长兄,公主要休息了,我们一起送她回去吧。” 我摆摆手不感兴趣地说:“不就是送个人嘛,你送就行了,现在你们不是已经挺熟了吗?” 禹致却是有点认真地对我说道:“送完公主回去后,我有些话想跟皇长兄你说......” 不知为何,我觉得有点莫名的不耐烦。 钱官姿昨天跟我提醒过,要让禹致单独送绿蔷薇回去,这种即将分别的最后一段相处的时间最容易让两人彼此间产生情素,所以这种时候我应该赶紧找个理由滚到一边去才对。 但是见禹致的语气有些认真,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他。 “那就一起走吧。” 送绿蔷薇回去顺灵宫的路上,我后悔了。 我知道跟他们走在一起的话看起来绝对就是个大灯泡,于是干脆一开始就走到前面。不过在回头偷看他们的情况时,却见他们虽然是并排而行地跟在我后面,中间却隔了起码三个人的距离,就跟两个陌生人似的,非常奇怪。而且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静得让人尴尬得想死的气氛,除了偶尔遇到宫中的卫兵、宫女和太监,他们向我们行礼时打破一下这奇怪的气氛外,整段路基本上都很要人命。 搞什么? 他们到底是在搞什么?! 是害羞吗?还是因为我这个灯泡的存在,所以他们不好意思开口?明明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在亭子里聊得那么起劲,现在却是一句话也不说的,是因为有我这个碍眼的东西存在的原因吗? 我走在前面,心里在万马奔腾地思考着现在是什么情况,直到走到顺灵宫前,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真是漫长而痛苦的一段路。 绿蔷薇和禹致相互礼节性地点了下头。 禹致:“后天我会来接你。” “嗯。” 绿蔷薇平淡地应了后就往顺灵宫里走去。 她从我身边经过时不高兴地瞧了我一眼,就和出来迎接她的几个宫女走进了宫院,然后进了楼宇内,再看不见她的背影。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舒服。 送完绿蔷薇后,我便和禹致往东宫的方向走回去。 一路上我都心事重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些什么,明明今天这个计划还算是顺利,但是却感觉高兴不起来。 走了一段宫道后,我才想起来禹致就在旁边,他也很沉默,弄得我都差点忘记了他的存在。 我好奇地望向他,边走边问:“禹致,你想跟我说什么?” 禹致沉默了半晌,才下定决心似地问我:“皇长兄,你是不是喜欢蔷薇公主?”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喜欢绿蔷薇?那是不可能的 我愣了愣,下了一秒就像脚底被钉子扎了一样蹦起来,往后跳得远远的惊恐地瞪着他。 “卧槽!你瞎说什么可怕的事?!” 喜欢绿蔷薇?这是笑话吗?我就算喜欢上钱官姿也绝对不可能喜欢上绿蔷薇! 禹致一脸认真反问我:“难道皇长兄不喜欢蔷薇公主?” “不喜欢!” 这话说得非常坚决。 禹致用质疑的眼神望着我,他还是没有相信我的话。 他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以为我喜欢绿蔷薇?这是铁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激动地指着远不可见的顺灵宫的方向对禹致喊:“那个公主又任性又刁蛮,还像疯狗那样乱咬人,我估计中州四大国七小国众多公主里面就没有一个像她那么恶劣的!这么恶劣的公主,我是绝对不可能会喜欢她的!” 大概是我说话太大声了,路过这条宫道一队巡逻着的卫兵向我们行礼后就匆匆离开,似乎是在担心听到了什么不应该听到的对话会被我们治罪。 见我这话说得这么斩钉截铁,禹致也对自己这个猜想感到怀疑,“我今天跟蔷薇公主倾谈许久,并不觉得她有那么糟糕,而是觉得她这直率的性格很可爱。我从小在王宫里成长,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吸引我的女子。” 他说着这些话的同时,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看来他对绿蔷薇很有好感。 不过绿蔷薇那火爆的性格能称为可爱吗? ......好像,是有那么点可爱。 反正我是不可能会对她有兴趣,我这个人虽然烂,但是在感情上我只专情于红楹! 我发觉自己紧张过头了,便收起古怪的样子,走回到禹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就放心吧,你这么喜欢她,为兄是不会跟你抢的。我与那疯狗不过是先认识,看来比较熟而已。何况三弟你那么多优点,是个正常的女孩子都会喜欢你!” 禹致失意地说:“只可惜蔷薇公主她并不是寻常的女孩子。” 也对,像这么任性的公主,确实是很不寻常。 “我和公主生出王室,都没有办法选择喜欢的人。而我从小接受了着重大局的教育,就算这可能是不正确的,但也不觉得这种政治联姻有什么问题,只要为了国家好,娶什么人都没有所谓。但是蔷薇公主她不同,经过今天的交谈,我发现她是一个很独立自由的女孩,向往着我不曾渴望过的浪漫和爱情,讨厌我和她的政治联姻。” 像绿蔷薇这样,对于政治联姻那么抗拒的公主还真没听说过,也不知道绿苗王室那边是怎么教育她的,居然会教出这么一个任性的公主。 但是我这些都不关我事,我只是有点好奇地问他:“说起来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那个笨蛋公主?” “公主她今天跟我讲了很多关于她和皇长兄你的事情,还将你们相识的过程都告诉了我。” “诶诶?” 我又一次被吓到,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地问:“你们怎么会讲我的事?” 禹致歉意地说道:“希望皇长兄听了不要生气,其实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总觉得皇长兄和蔷薇公主的关系并不像因为你弄坏了她母亲的遗物才会让她那么生气,故而今天单独跟她聊天时向她询问是否有这件事。蔷薇公主她听了皇长兄你这个说法之后反应很激动,就跟我讲了你们相识的事情,今天几乎都是在讲皇长兄你的事情。” 原来他们聊得那么开心,是在聊我啊?! 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约会,怎么会想到他们把我也扯进来呢? 其实我跟绿蔷薇相识的过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多少会招来一些麻烦,而且我还答应过红楹将救绿蔷薇的功名让给她夜神教。 禹致见我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笑了笑,又道:“不知道皇长兄你是假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其实我觉得公主她是喜欢皇长兄你的。”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紧张地跳,激动地喝住他:“你又在瞎猜!” “皇长兄你在月潭和南都数次救过公主,她会对皇长兄你心生爱慕之情也不奇怪。而且从旁人看来,她喜欢皇长兄你的表现再明显不过了。” 就是这个!我之所以不敢跟别人说出跟绿蔷薇相识的过程,最大的原因就是知道别人肯定会这样误会我们! 禹致再进一步对我说:“她对皇长兄的感情,皇长兄应该有察觉到吧?” 察觉个屁啊! 我是不可能会喜欢她的,她也不可能会喜欢我的,像我这种烂人满大街都是,她一国高贵的公主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就算......就算退一万步说,她真的喜欢我了那又怎么样?我又不能够回应她的心意,更不想娶她这个麻烦的家伙,所以就算她喜欢我那又怎么样?就算我看出来了也只能潜意识里装作不知道吧! 思绪翻腾起伏得厉害,我没法好好整理出话语回答禹致,他似乎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没有再进一步逼问我。 我从衣衫里拿出梳子胡乱梳了梳发型,冷静下来后才将梳子收了回去。 “三弟......”我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跟禹致说话:“我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禹致的样子有些愕然。 我将他推到墙边,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板着脸道:“所以你明白吗?我是不可能跟那个麻烦的公主扯上什么关系的,你就好好娶了她,对她好好的,明白了吗?” 禹致愣了下后理解地点了点头。 “本来我认为皇长兄与蔷薇公主是很合适的一对,因此对于此次婚事有所歉意。但是皇长兄既已踏入仙途,心里又另有所爱,弟我最说些多余的话就让皇长兄难做了。” 我收回按在他肩膀的双手:“三弟,让你娶那个公主真是为难你了。” 回去东宫的路上我们又聊了一会。 禹致告诉我,绿蔷薇已经答应禹致去参加后天东山猎场的狩猎。这是我和钱官姿为了让绿蔷薇对禹致产生好感的第二个计划,绿蔷薇答应得很顺利,我还以为又要强行将她骗出来,或者直接绑走。按照禹致所说的,绿蔷薇虽然讨厌他们的政治联姻,但是并不讨厌禹致他本人。这是一个好现象,说不定绿蔷薇真的就会喜欢上禹致。 只是禹致说起绿蔷薇答应他去猎场的时候,神情有点不自然,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突然说想起来要去跟湘南王商量狩猎借兵的事情,就中途跟我分别,只余下我一个人回去景阳宫。 回去景阳宫的路上我尽量不再想绿蔷薇的事情,只要一想就头痛。 那个笨蛋公主喜欢我? 不可能的吧...... 一进宫就发现禹祈和小萝莉坐在厅堂前的台阶上,两人都捧着脸发呆地望着门口,一看到我回来她们两个就高兴地扑了过来。 因为小萝莉跑得快,比禹祈早一步抱住我,落后的禹祈只能站在后面不满地鼓起脸盯着小萝莉。 小萝莉抬起头委屈地对我说:“哦呢颤~你出去又不带我。” 我本应该随身带着清姬,但宫中不便带剑行走,而带着个小孩又不方便约绿蔷薇出来。 “对不起。” 我疲惫地抱起小萝莉,又摸了摸禹祈的头。 禹祈用幽怨小眼神看着我:“皇长兄,你这几天都没有带我出宫了......”她就要用眼泪来控诉我。 最近有点冷落她了,明明说了要每天带她出宫的,除了懒还因为担心会遇到君临山庄的人。不过已经过去了几天,南都那么大,今天出宫的话应该不会再遇到他们了吧?正巧钱官姿今天没有来找我,我得去找她准备一下后天猎场那个计划的特殊道具。 “好!今天就出宫走走吧!” ““好耶!”” 两个小丫头兴奋得叫起来。 我和禹祈换了些平凡点的衣服,便带着她们到马厩,出示大皇子的身份版向马监请个马夫和要了一辆马车,乘着这辆马车出了王宫赶往镇国军候府。 一出宫我就保持警惕,时刻担心那个朴弄影会从哪里突然冒出来。 到了军候府,我带着两个丫头下了马车,环视了街道没有发现敌人我还是不能放心下来。要知道除了朴弄影和寒雪飞,还有在月潭镇遇到的那几个外,在南都我再认不出其他君临山庄的杀手。 天知道蹲在军候府门口旁的那个乞丐会不会突然间扑过来,拿小刀捅死我。 我脸上的三道疤太好认,守在军候府门口的两个府兵似乎认得出我是之前在他们府上暂住过的那人,待我的态度也颇为客气,见我从马车下来就马上主动对我说:“宇文公子,我家老爷上朝议事仍未归。” “哦,我是来找你家小姐的。” 两个府兵相互对视一眼,神情古怪地对我回道:“小姐......小姐和夫人在厅堂里......小酌。”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喝茶吗?干嘛说得结结巴巴的。 小酌?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她和她娘的性格一个样 我初入南都之时,曾和钱官姿在军候府中暂住过一晚。因为当时着急于身份被冒充的事情,而且那时候是晚上,后来又一直没有再来这里,所以对钱府里面的环境印象不太深刻。现在再来这时一趟,“镇国军候府”几个金字的牌匾高挂在府门上,看着就觉得有些熟悉。 我说要来找钱官姿,府中的下人就将我们带往厅堂。还没有进里面,站在门槛外就闻到浓浓的酒味,我就知道她们肯定不止是小酌那么简单。 进去一看,几个府中的丫环忧虑地站在一旁,望着厅堂中醉熏熏地斗酒的钱官姿和她娘。一桌菜肴她们都没有吃几口,桌下已经东歪西倒地摆着几个空酒坛。她们俩母女也不拿杯子来喝酒,而是非常豪爽地各自拿起一个酒坛碰了一下,齐喊一声“喝”,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就算白开水都没法像她们那样喝的。 钱官姿的酒量在清玄道宗非常出名,山上那些跟她斗酒的家伙,往往坚着喝酒横着出门。没想到她娘的酒量一点都不逊色于她,我记得上次留宿这里时,她娘还一副柔弱的样子,原来是装出来的! 领着我们进来的那个下人难堪地说:“夫人和小姐已经喝了半天酒,老爷又还没有归来,我们实在是阻止不了她们。” 言下之意,要我来阻止她们吗? 再这样喝下去,就算是钱官姿也得倒下,我有事情找她可不能让她就这样躺下了。 让小萝莉和禹祈别过来,我走到钱官姿身侧一把将她正在灌的酒坛夺走。钱官姿张了张嘴没喝到酒,睁开眼发现酒坛不见了,迷茫了一小会,转头望见我拎着她的酒坛,便生气地揪住我的衣领,“还给我!不然我就揍你!”脾气还是那么的火爆,难怪府里的下人都不敢劝阻她们,他们随便挨钱官姿一拳都受不了。 向来只有我唬她,还真少被她反过来唬我的。虽然被揪住衣领,我仍然装腔作势地吼她:“认得出我是谁吗?你揍我试试?!” “揍就揍,你以为我不敢啊?!” 看钱官姿真的抬起了拳头,吓得我又连忙变了脸,求饶道:“住手!有话慢慢说!你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连我也揍?!” “唔?” 大概是听出了不对劲,钱官姿一把将我揪到她面前,距离近得我的嘴唇都快碰到她的鼻子。也不知道这么近的距离她是怎么认得出我的,她困惑地打量了我一番,才如梦惊醒地喊:“少爷?!” “是啊!是我啊!” 我现在才想起来,钱官姿是个大近视,在没有戴眼镜的情况下平时都是靠灵气感知来“看”东西。现在她已经醉了,灵气感知的能力没有使出来,自然是看什么东西都是一幅抽象画,我估计现在我在她眼里就是一坨打了马赛克的东西。 她显得很开心,仍揪住我凑得很近,就要亲上来那般问我:“少爷~呃——”她打了一个满是酒气的呃,吹得我额前的两缕头发都飞起来,又问:“少爷你怎么来我家了?” 我别过脸,不想再被她面对面打呃,“不是说好早上要进宫跟我会合的吗?你怎么跟你娘喝上了?” 她迷茫地看了看东摇西摆的她娘,又看了看我,“唔......为什么了呢......” 我挣脱开她揪住了衣领的手,她还是一脸白痴的样子,捂住脑袋想了好久才猛醒般说:“对了哦!我是要把我娘灌醉了,再进宫找少爷你的......我娘怎么还没醉啊?” 她娘已经醉了,她也醉了。 看钱官姿一副要像烂泥般倒下的样子,我无奈地扶着她说:“灌个屁!就算真让你灌倒你娘了,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能翻得了王宫的围墙?” “我没醉,当然翻得了啊!我现在就翻给少爷你看!” 她忽然甩开我的手冲出厅堂,站在门口的下人们和禹祈、小萝莉慌忙躲到一边去,结果刚出门的钱官姿就被门槛一绊,“哎呀”一声惨叫摔在地上,把站在旁边的下人们和禹祈、小萝莉都给吓坏了。 众人手忙脚乱赶过去扶起钱官姿之际,我一声叹气,转头望向她娘。 钱夫人像个乖宝宝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脸傻笑地看着我。她要是不笑,还是一位美丽贤惠的弱质妇人,但是一笑起来那笑容简直就是跟钱官姿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智障。 我想了一下不知道如何称呼她,就恭敬地说了声:“阿姨好。” 她娘顿时脸上的表情就变了,抿着嘴“哇”一声倒在地上把东西都打翻,把我给吓了一跳。但见她原来是在地上打滚撒气,哭着喊着:“我不是阿姨!我还很年轻!我不要当阿姨!”显然是在撒酒疯。 ......果然是因为基因遗传吧? 钱官姿和她娘喝醉之后都是疯疯癫癫的,府里的下人为扶起这两个人,可谓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是钱夫人平时也是这么闹腾的话,我都有点同情钱坤,然后更加深了只是跟钱官姿当好兄弟就够了的想法。 钱夫人还像是小孩子那样在地上打滚,过来搀扶她的下人连声哄骗:“夫人你别闹了,你还是小姑娘,你还很年轻,连小姐看起来都没有你这么年轻呢。” “真的?”她嘟着嘴问那丫环。 “真的!夫人你最漂亮了!” 看来这些下人对于如何对付这个夫人还是颇有心得的。 也不知道她是喝酒喝成傻瓜了还是本来就是傻瓜,想了想后,她满意地让下人将她扶起来,乐得跟小朋友似的,看来还真信了自己还年轻这些假话。 她又再望向我,迷糊地问:“你......你谁呀?来我家干什么?”看来已经把我给忘记了。 反正我已经不想跟这个奇怪的女人说话,只是敷衍地回道:“我是来找你女儿的。” “我女儿?”她就好像记不起自己还有个女儿似的,想了想后,又忽然前言不搭后语兴奋地问我:“你什么时候娶我家闺女?” “下辈子吧。” “下辈子是什么时候?” “就是等您年纪比你女儿还小的时候。” 抛下了句够她花半天时间去理解的说话,我赶忙退到厅堂门口找钱官姿干正事。 钱官姿正在推拥那些搀扶着她的下人们,声称自己一点都没有醉,禹祈拉着小萝莉躲得远远的。我一把揪住钱官姿的耳朵,凑过去小声地喊:“别发疯了,公主已经答应跟禹致去参加后天的游猎,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计划二是什么?” 耳朵的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按住我揪住她耳朵的手,皱着眉头问我:“什么计划?” 我就知道她现在肯定想不起来了,就干脆直接问道:“你不是说过你爹收藏了两套熊皮的吗?你带我去,我要拿那两套熊皮缝制一下。” “熊皮,少爷你要熊皮干什么?” “扮熊啊!” “唔?哦——少爷你跟我来。” 钱官姿大概是想起来熊皮的事情,挣开了我揪住她耳朵的手,摇摇晃晃地拉住我往厅堂后面的方向走去,还无视了招呼她继续斗酒的老娘,双眼朦胧半醒半晕地领着我经过转转折折的走廊来到后院,连经过走廊捧着茶水的丫环也被她撞得茶壶杯子摔碎一地。 我问了那两个漂亮的丫环没有受伤后,马上就被钱官姿大力拖走,最后来到一扇房门前。这间房貌似是禁止进入的,因为房门被大铜锁锁住,没有钥匙的话就进不去。但是这世间大部分事情都可以用暴力来解决的,只见钱官姿抬起了脚,醉熏熏地左右摇晃了一下,站稳后突然一脚带着威猛的力劲狠踹到铜锁上,房门随着一阵响声被粗鲁地踹开,那铜锁和坏掉的门把木屑掉在地上,并没有对我们制造什么障碍。 我虽然不要紧,但是等钱坤回来之后,还不将这个女儿打死? “就在这里了!”钱官姿将我拉进房间后便松开我的手,叉着腰得意地对我喊:“看吧,我果然没有醉嘛......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着?” 我环视了一眼这间房间,难怪这间房会上锁,原来里面摆放着的都是一些看起来挺有价值的东西。 比如做功精湛的盔甲和武器、许久未翻开过的珍贵书籍、几个好像藏了什么宝物的箱子、还有一些诸如鹿头和两件熊头熊皮、还有像儿时玩具的木摇马,看来都是钱坤在意的一些好东西。 我拍了拍已经有点迷的钱官姿,忐忑不安地问:“喂,我们拿走你爹的熊皮真的没关系吗?他会不会找我算账?” 钱官姿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豪言道:“少爷你放心,就算我爹生气了也只会来找我训斥,不会找你麻烦的!”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突然钱官姿脸色一脸,捂住嘴惊慌地四处张望,走了两步后她扶住那套以坐姿摆放着的盔甲,对着那盔甲的档部大吐特吐,场面不堪忍睹。 我在后面看着她的惨状,思考了片刻,毅然去取走那两套熊头熊皮,然后捧着它们离开了房间。 ......待会叫这府里的丫环来搞掂她吧,我不想管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油伞下的朴弄影和狂啸 我刚将两套熊皮收进小葫芦,几个听到方才钱官姿大力踢门响声的下人终于迟迟赶来。他们走进房间后,见到钱官姿这状况立马被吓当场惊叫。 一个老仆人痛心地喊:“小姐啊!你别再闹了,这是老爷的征战沙场的盔甲,你吐在上面,老爷知道了绝对会很生气的!” 老钱要是知道他两套熊皮被我拿走了,还会更加生气。 我从手忙脚乱的他们身边离开,回到厅堂里准备带禹祈和小萝莉离开,却在这里仿佛又看到了刚才的一幕——钱夫人扶着大花瓶,对着瓶内大吐特吐。厅里的丫环们都急忙扶着她,整个钱府已经没有人有空理我们了。 反正熊皮已经到手,我对禹祈和小萝莉打了个响指。 “走!回宫!” 她们两个充满怨念地望着我。 禹祈不听话地冲我说:“皇长兄,你说过带我出宫玩,现在都还没有开始玩!” “刚才不是坐马车绕了圈么?” “那怎么能算!” 我虚着眼望着撒着小孩子脾气的禹祈,她没有退让,刚见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可能被我教坏了。 可是我还得回宫缝制这两套熊皮,赶在后天的游猎派上用场。要是现在带她们去玩的话,怕说不定会赶不及缝制的进度...... 不过嘛,管它那么多呢!妹妹才是最重要的! 她们这几天闷在宫里觉得无聊,我也因为最近绿蔷薇的事情而终日闷闷不乐,甚至无聊到吃草。既然今天出来了,就好好陪她们玩一天! 我咧嘴一笑,爽朗地说:“玩就玩!我们今天就要浪!” 两个高兴的小丫头欢呼起来。 我拉着她们出了钱府,马车还在外面等着,我叫车夫自己先回去王宫,就带着禹祈和小萝莉到街上到处逛。 感觉拉着两个小丫头实在是惹人注目了点,而且我脸上这三道疤太好认,为避免被君临山庄的人认出来,我还是谨慎地戴上了还没有完成的木雕面具,虽然看上去多少有点奇怪。 不过是才走了半条街,我就发现不只是有点奇怪那么简单,应该说实在是太显然了!像我这样戴着奇怪面具的男子,还一手拉着两个小姑娘,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很奇怪。一路走来,街上路人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不是看怪人那么简单,那分明就是看拐子佬的眼神,就算会被人报官捉起来都不奇怪。 闲逛了两条街,走到之前禹极带我们来过的南区古沙河岸边的繁华街道,边走还可以望到古沙河墨绿的河水。 这里来往的人稍微有点多,我一直拉着她们不敢放松以防因为人潮而走散。小萝莉拉着我的手晃啊晃啊玩得很高兴,禹祈学着试了两下,觉得不好意思就脸红地没晃了,还是我拉着她开始晃了一会,她才慢慢适应过来跟着小萝莉一起晃着我的手。 这有爱的举动改变了旁人对我们的看法,再看向我的目光已经不至于将我当成是坏人。 禹祈和小萝莉很快被卖糖画的小摊给吸引住,糖画小摊的高桌上插着几根精致糖画,她们两个就那么凑近地看着,目中充满了好奇和渴求。禹祈还能矜持一些,只是看得有点发呆,但是小萝莉却是贪婪地盯着那几根糖画,口水都流了出来。 我拿出手帕给她擦掉流出来的口水。 “要是陪御姐形态的你出来,不知道那时候的你会是怎么一种表情呢?” 小萝莉一点害羞的自觉都没有,仰起头讨好地向我卖乖:“哦呢颤~我要这个。” 连禹祈也乞求地望向我,“兄长......” “每人一根,吃多了不好。” 两个女孩子欢呼雀跃地拿走了自己喜欢的那个糖画。 禹祈选了鸟,小萝莉选了鱼,我虽然也想跟着挑一个猫的糖画,但是两只手都用来拉着她们,想想还是遗憾地觉得算了。 我不是想吃糖,作为一个大人我怎么会被这种小孩子的东西吸引呢?只不过是看到那只猫的糖画想起师父罢了。 我想水镜峰想那只懒猫了,要是在水镜峰的话,就不会在那么多世俗烦恼。虽然在水镜峰也会有烦的时候,但是烦恼的事情都会很明确,而不会像现在这么茫然失措。 替她们付了糖画的钱后,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我不想碰见的人在向我打招呼。 “哟,宇文老弟,这么巧啊。” 又是朴弄影! 因为感觉不到危险,我并没有太慌乱地转过身,面对着他。 朴弄影还是老样子,一副废柴大叔的模样,看着我的懒散眼神没有一点要开打的意思。 我郁闷地摘下了面具收进小葫芦里,禹祈似乎认出了朴弄影,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害怕地躲到我的身后。 “又是你,怎么哪里都有你,你是从月潭镇跟踪我到南都吗?”明明我为了避免被他们发现已经戴了面具,结果还是被他逮到了。 往他身边一瞟,意外看到一个之前没有见过的女子和他走在一起。朴弄影撑着一把画着墨梅花的油伞,为这个女子打伞遮阳。而那个女子穿着一身墨绿的汉服,扎着一条直达臀部的长辫,一手拿着一个京剧面具半遮在脸上,一手拿着一串棉花糖用小嘴咬一口。半遮脸的面具下是一张尖尖的俏丽小脸,还有一双看一切都异常冷淡的墨绿瞳孔。 按照朴弄影的品性,他身边都应该是些风俗女子才对,不过现在跟他一起出现的这个女子却绝对不是寻常女人。 朴弄影见我盯着那女子看,大方地给我介绍:“你应该见了她几遍了,她就是......” “狂啸~” 清姬突然兴奋地从我手中挣脱,举着鱼糖画扑向那女子。 我怎么都想不到,她竟然是狂啸?! 之前就好奇过,清姬和焚魔的人态现化我都曾经一睹,那么我遇见的第三把九神剑,风相性神剑狂啸应该也能够人态现化才对。如今一见,尽管因为京剧面具半遮了她的脸,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她与清姬和焚魔一样都是超凡脱俗的美人儿。 狂啸冷淡地看着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的小清姬,视线转到清姬手里的糖画,她忽然弯下腰张开小嘴“咔嚓”地咬了一口清姬的鱼糖画。 刚才还因为跟狂啸相见而欣喜的清姬,发现糖画被咬了一口后,顿时气鼓鼓地仰起头冲狂啸喊:“你个坏蛋!人家又没有说过给你吃!你赔我!” 狂啸默默动了动嘴吃掉那口糖画,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见清姬向她抱怨,她便将棉花糖递到清姬面前。清姬高兴地张大了嘴,一点都不客气地咬了一大片棉花,满足地往嘴里舔。狂啸看着自己的棉花糖没了那么大一片,又毫不犹豫地再咬了一口清姬的糖画。 朴弄影扫了眼小萝莉和我身后躲着的禹祈后,对我进行了嘲讽:“你这个家伙,每次见你都是小女生混在一起,你就那么喜欢年纪小的吗?”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萝莉控!” “这是病,得治。” 扯了两句,我忙问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朴弄影坦荡地向我摆了摆手:“别紧张,不要每次见到我都这副样子,我不是跟你说过除任务之外的额外工作我是不会做的吗?虽然要杀你很简单,不过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我没有理由要伤害朋友。我不是故意来找你的,只是偶尔经过,顺道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你这么没有职业精神,你的同事知道吗?” “知道又怎样?又没有加班费,你以为我是那种会义务劳动的人?” 他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我已经多次阻碍了他们君临山庄的任务,又两次与他生死相斗,可他事后却完全没这些事一样,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朴弄影又解释:“刚刚我和狂啸经过这附近,她察觉到清姬的存在。既然她在的话,那你肯定也在,于是才过来‘问候’一下你。” 我厌恶地望着他:“我不想见到你。” “哈哈哈!说话很直接嘛,宇文兄弟。” 他拍着我的肩膀大笑,一点也不介意我这么不给他面子。 不过我还是注意到,朴弄影一直寸步不离地在给狂啸打伞,就算是拍我的肩膀也是伸长了手拍,没有离开她半步。我不禁又多瞧了眼狂啸,看她这独特的打扮,好奇凑近朴弄影悄声问道:“我说你啊,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陪你的剑闲逛的人,你这是在搞什么鬼啊?” 他听后便奚落我:“难道只许你跟你的幼/女出来玩,就不许我和我的剑出来逛?” “我这是因为要照顾小孩子!” “所以说你是个萝莉控嘛。” 这个人真是讨厌。 不过他瞄了眼正在摸着小清姬的狂啸,凑到我耳边悄声说:“你是清姬剑主,也应该知道这些剑灵都超麻烦的,如果我平时不讨好她,到要用的时候她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话。” 原来是这样,不止是清姬不听我的,赵无极管不住焚魔,就连朴弄影也得讨好狂啸。 我的心理就稍微平衡了一些。 朴弄影又贼头贼脑地悄声对我说:“我答应陪她一天,不能跟你多聊,不然她要生气了。”顿了一下,他语气变得认真地对我劝诫道:“我过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南都很快就会被苍桐攻下,你最好尽快从这里离开,最晚要在湘南和绿苗的联婚大典之前,否则到时候就算你会飞也不一定能逃得出去。”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他是我的老乡兼好基友 我愕然地望着朴弄影,他看起来不像在说谎。这个人向来诚实得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在策划着什么奸计阴我,但是几乎每次他都是说真的。如果他这次也是说真的话......南都会被苍桐攻下,连飞都飞不出去? 我被唬得有些紧张地拉着他的衣服追问:“你说清楚点,南都会被攻下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跟你说的这些我其实已经越界了,你别指望我会透露更多,我这个人嘴巴可严着呢。” 朴弄影用食指在嘴唇上一抹,邪魅地对我一笑,表示不会再说。看起来就像跟我开玩笑,他越是这个样子我越觉得害怕,要是他真的嘴巴严密的话,就不会跟我说这些了。 我只好松开拉着他衣服的手,困惑地问:“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别说什么‘我们是朋友’之类狗血的话,我可不觉得跟你算是朋友。” 这番话大概太直接了,朴弄影看起来有些遗憾,有些受伤,但脸上仍挂着一贯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是真的想跟你交朋友,因为从遇见你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和我是老乡。” “老乡?” “对,亲切得让我都有点喜欢上你了。每次我与你剑锋相对,我不会手下留情,但我每次都会祈祷你能将我打败,而不是我杀了你。” 我没好气地对他说:“你这个人还要不要脸了?” 这貌似是告白的说话,听得我鸡皮疙瘩都立起来。就连正在跟狂啸搂在一起的小萝莉,在望过来时也意味深长地“噫~”一声。狂啸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向我们的视线更加阴冷。 “哼哼。”他只是笑了笑。 我不知道他这些话里面有几成是真的,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够义气。 他说我们是老乡,难道他以前也是住在南都? 就在我仍然觉得不解的时候,朴弄影扭了扭脖子,散漫地对我说:“就这样吧,你赶快离开这里就对了,先失陪了,我们一定会很快就再见面的。” 他用眼神对狂啸示意,狂啸看了一眼清姬,将手里剩下的棉花糖塞到清姬手上后,她戴上京剧面具和打着油伞的朴弄影转身离去。 从后面望着他们两个的背影,看起来还挺搭配的,但性格上剑与剑主的性格却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虽然像我和清姬、赵无极和焚魔也是一样的情况。 不过,朴弄影说我和他是老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如果仅仅是他以前住在南都的话,整个南都人民都是他的老乡,这有什么稀奇的,何况我一直都生活在清玄道宗,算不上南都人民。 等等,他所谓的老乡,该不会是指他也是清玄道宗的弟子吧? 不是君临山庄从小培养起来的杀手吗? 等等,如果......如果脑洞再大一些,他也是穿越过来的? 我宁愿相信他曾经是清玄道宗的弟子,也不愿意相信他是穿越者,怎么说穿越这种事情也太无稽了,虽然我就是一个穿越者,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呢。 不过,如果朴弄影真的是穿越者,跟我一样来自地球的话,他一直以来都莫名其妙向我套近乎的理由就可以理解了。 这种事应该不可能吧,他有表示过自己是穿越者的举动吗?我并没有发现。 这种想法只要一冒出来,我的心情就激动万分,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去向朴弄影问清楚。但是他已经和狂啸走远,我这时候再去找他已经不知道到哪里找,何况身边还有两个小的不方便走开。 “皇长兄,你怎么了?”禹祈见我这副模样,忧虑地拉了拉我的手。 “诶,没事。” 冷静下来后,还是觉得算了吧。 若果朴弄影真的是穿越者,那肯定会像他所说的那般,我们一定会在因缘的路上再会。 领着两个小的继续逛街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想着朴弄影的事情,他劝我尽快从南都离开,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是又明明那么重要。脑袋就好像一堆麻绳纠结在一起,烦得找不到重点,我最近还得为撮合禹致和绿蔷薇的事情而努力,现在怎么就来了这么一趟事?那我还撮不撮合了? 像这两个小丫头这么无忧无虑,真是太好了。 烦恼很快就被中止,街上迎面走来一支城管小队,白鹤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飒地领着几个小兵径直地向我走来。 一见她,我立马兴高彩烈地向她打招呼:“嘿!那边那位不就是小兵哥么?” 绿蔷薇的送亲车队进入南都遭到君临山庄袭击的时候,白鹤曾与我们一起对付朴弄影,救过我和绿蔷薇一命。她在交手的过程中被朴弄影的风刃所伤,虽然伤得不算很重,但也不是轻伤。现在再见面,感觉格外亲切,已经没有当初进城时想冲上去揍她的冲动。 白鹤还是那么不善于言笑,领着小兵走到我面前将我围了起来,好像是我搞了什么事似的,弄得周围的路人都往这边望过来。 她的银枪已经被朴弄影的狂啸斩断,现在握着一柄普通的铁枪,提着它从马上跳了下来,望着我道:“刚刚接到举报,说有怪人拐骗了两个幼/女,原来是你做的。” 我立刻激动起来,咆哮大喊:“不对啊!还真有人报官啊?我就真的那么像坏人吗?!” 禹祈在后面不甘地对白鹤喊:“我已经十四岁了!”她对被人叫做幼/女很不满意,明明只要再多一岁就到了跟绿蔷薇一样可以结婚的年龄,她给人的感觉却很小。 白鹤摆摆手让包围着我的小兵都退开,冷淡地对我道:“你以后带小孩子上街的时候最好在脖子挂一个牌子,写明‘我不是人贩子’,免得又有人报官浪费我们巡防营的兵力,或者你少上街也行。” 这个毒舌的家伙说得太有道理,太令人讨厌了。 不过既然她知道我是大皇子,肯定没有将我当成是坏人吧?没有称呼我为殿下,应该是看得出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不方便。 想起她之前受过的伤,我有点不自在地问:“伤好了吗?” 白鹤听后,视线从我面前移开,望往别处冷淡地回道:“一点小伤而已,早就没事了。”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这表情出现在她脸上还真是稀奇,大概我现在也是一样。 我和她要说是朋友更像是仇人,说了一些表示关心的话总觉得有点尴尬。 她忽然问我:“之前家父是不是问过你是否已成亲的事?” 她爹白铿吗?我努力回想一下,记得前几天在宫中载禹祈御剑而飞时,被他拦下来过。当时他确实是问过我有没有成亲,有没有意中人的问题,听到我的回答他还有点怒气的样子。当时我就觉得他问我这些问题很奇怪,不过我并没有在意,早就忘了。 “对啊。”我随即不解地问:“你爹问我这个干嘛呀?” “什么都没有,你别想太多。” “我能想什么呀?” 好歹我王一也不是个聪明,当时没有搞明白的事情,现在面对着白鹤再提起这件事,突然间就恍然大悟。 我一脸坏笑地对她说:“哦~说起来,你是个女的耶。” 白鹤眼神一厉,突然踢了一脚长枪的枪柄,在一瞬间之内长枪已经顺势架到我的脖子上,顿时吓得我有些腿软,连忙求饶:“你别乱来啊!我是湘南大皇子,你白家满门忠烈,可不能因为你背上谋逆的大罪啊!” 小萝莉和禹祈在后面也有点慌,白鹤冷酷地威迫我:“我说了你别想太多,就算让你猜对了家父的意思,我也绝无这方面的想法,你别误会了!” “不就是你爹在给你找男人嘛,他担心得没错,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成亲了~” 我对她一番语重深长的劝诫非但没有起到作用,还让她更加生气,就连跟着她来的那几个小兵也畏惧地看着她。虽然白鹤不敢直接用长枪劈下我的首级,但还是用枪柄重重顶了一下我的肚子,一时痛得我蹲在地上痛苦地哀号。 “就算我要成亲,也绝不会找你这种烂男人,家父是瞎操心了。” 白鹤很不爽翻身上马,她向几个小兵招了一下手,就领着他们从我身边经过离开。 禹祈和小萝莉似乎并非完全帮我,并没有问我有没有事,禹祈还无奈地责怪我道:“兄长,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姑娘说那样的话呢?” 我蹲在地上郁闷捂住肚子痛苦地说:“我就是随口开炮......” 被打了也活该。 良久才在众人注视之下站起来,又领着两个小丫头在街上转了一圈后,我才往王宫走回去。 巧恰在王宫门口见到禹极缓地一拐一拐进宫的背影,我连忙领着两个丫头追上去,在后面喊:“二弟,这么巧啊,你今天也到外面浪了?” 禹极停下脚步,有点愕然地看着我。 禹祈恭敬地喊了声:“二皇兄好。”禹极才恢复回常色。 他露出笑容对我道:“皇长兄,四皇妹,你们也到外面玩了?” 闲扯了几句,我们一起进宫去。 问到双方都去了哪里,禹极如平常那般简单地交待了他今天又去了哪个乐坊,哪间茶馆。 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我想起来朴弄影所说了苍桐很快会攻下南都的事,我不安地向禹极请教问:“对了二弟,有件最近湘南和苍桐战事的问题,我想问问你。” 禹致表情淡然地道:“皇长兄怎么会突然对战事感兴趣?”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为了撮合皇子和公主的游猎 我可不能够跟他说,我是因为听了朴弄影说过的话,所以才问他的。 只得遮遮掩掩地挠着头:“今天在茶楼喝茶的的时候,听到别人说苍桐很快就会攻下南都呢。” 禹祈想插话,我怕她打破我随便撒的谎,就一拳敲她的脑袋阻止了她想问的话。 禹极瞧了眼我们之间的小动作,沉思了片刻,却是反过来问我:“皇长兄你觉得南都会被攻下?” “我......” 其实我没有什么实感。 来到南都的这段日子,虽然称不上安稳,但经过那几次波折之后,最近一直在王宫里安稳地过日子,每天不是撩妹就是撩萝莉,最不就是撩宫女。而南都城内没有一点紧张感的气氛,老百姓做生意的做生意,开工的开工。再过不久,湘南和绿苗就要举行联姻婚礼,这么喜气洋溢的都让我觉得湘南与苍桐的战争遥不可望。 “大概,不会被攻下吧。”我迟疑地说。 禹极少见地露出不显眼的笑容:“虽然之前在御花园时曾经与皇长兄说过些战事危急的说话,不过照现在的形势来看南都是不会被攻下的,皇长兄你不要听信谣言。” 他更像是在安慰我,之前明明说得那么坚决,现在突然就转变立场了,把事情说得那么简单。 不过比起朴弄影,还是更相信禹极这句话,他是我的亲二弟而且智谋过人,他说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过不到十天,禹致就会和绿蔷薇成亲,他们的婚礼一定会非常盛大,整个南都都会非常喜庆。等待而来的才不会是南都被攻下这种事。 我点头连称是。 走着谈着,我们来到东宫五宫的分岔路驻步停下。 禹极收起了他少见的笑容,有些认真地劝我那般说:“弟我愚拙,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冒犯到皇长兄,不过我见皇长兄回来湘南后生活有些散漫。弟我担心这样的生活会影响到皇长兄仙心,皇长兄既已为仙路中人,还是不要贪恋这种生活,对于凡间的纷争少管点,早日回清玄道宗修仙才是正道。” 我有些惭愧亦有些感动,这个弟弟还真替我着想,我回来湘南这些日子真的太懒散了,虽然我在水镜峰的时候也是这样。 禹祈突然插话,有点激动地喊:“不要回去!” 我们都意外地望向她,禹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脸红地低下头,一只手拉着我的袖子,一只手将在外面买来的竹草蜢捂在胸口。 “我不想皇长兄离开......” 她很舍不得我呢。 对于我来说,能够回来陪着禹祈,能够回来认识到禹致和禹极,还有在这里结识了很多人,虽然跟那个湘南王亲爹没聊上几句,但还是觉得回来得很有意义,除了摊上绿蔷薇这一宗事,其他的我都很满足。 离开南都,也意味着要离开禹祈,离开他们,还真的很不值得啊。 但是我更加想念远在清玄道宗的大家,我一定会回去。 我摸着禹祈的头,安慰道:“就算为兄离开了,也肯定会再回来见你的,看看你长大了多少。” 禹祈看起来想哭,但是忍住了,不乐意地盯着地面埋怨道:“我不想被皇长兄你看作小孩子......” 十四岁的小姑娘,不是小孩子难道还是大人吗? 禹祈抬起头看着我问道:“皇长兄什么时候离开?” “大概你三皇兄的婚礼结束之后吧。” 禹祈遗憾地说:“怎么这么快?” 我无奈道:“其实,这一趟下山,对我来说已经很久了,我在清玄道宗那边的亲人应该已经很想我了。” 禹祈不甘心地抿起嘴:“是什么亲人?比我还重要吗?” “亲人就代表了重要,可不能够用来比较谁更重要。” 我在安慰禹祈,连小清姬也有样学样地搂搂禹祈表示安慰,弄得好像禹祈比她还小的样子,这让禹祈有点受不了。 禹极这时插话道:“禹致的婚礼不过是一场仪式而已,怎么比得上修仙大事?何况离婚礼还有十天时间之久,既然皇长兄认为已经滞留在此太久了,那就赶快回山,不必太在意这些凡间俗事。” 禹极说得并非无道理,我也确实想什么都不管,马上就回去水镜峰见见我的猫、师妹、小师弟。 只是怎么觉得他有点催我快点离开的意思? 我只是微微点头回道:“我考虑考虑。” 从东宫五宫分岔路分别,我回到景阳宫后马上开始动手缝制熊皮,顺便还叫上几个宫女来帮忙。花了足足一天多的时间,才赶在游猎之前将两件熊皮缝好。 禹致那边也传来消息,湘南王同意了让白统领陪同我们一起去这趟游猎,让此次计划的安全问题得到保障。 游猎的地点是东山的一片王族的猎场,这里有很多供以狩猎的动物,平时湘南王和一些特许的大人物可以来此地狩猎。 根据湘南传统,皇子每到十六岁即是成年,冬至前要在猎场独立狩猎一只猎物以证明其勇气胆量。本来试练因为苍桐与湘南的即将到来的战事而搁置,现在因为我和钱官姿的“月老计划”而重新进行,禹致还顺利邀请了绿蔷薇参加。 游猎大队发出的当天,我早早到钱府叫上钱官姿,又和她站在普通百姓当中,看着白铿骑着黑马带三百名禁军保护着一队马车出行。 这么多辆马车,不知道哪辆才是绿蔷薇所乘坐的,说不定又像上次送亲队来到南都时,多几辆马车好让朴弄影找了一阵子。 这次外出游猎,一是遵从传统的皇子成年礼试练,二是为了撮合禹致和绿蔷薇的“月老计划”,三是想引出君临山庄的杀手,尽可能对他们一网打尽。这次就算是君临山庄想来劫人,也得考虑有没有活着带人逃出来的机会。 我拍了拍还在往里望的钱官姿:“别看了,我们也要起飞了。” “哦哦!” 钱官姿兴奋地跟我溜出了人群,悄悄走到一条没人的巷子里。 清姬从小葫芦引出一股水流,又让这股水凝造成一把水剑浮在半空。我跳上去稳稳站好,对下方的钱官姿努努嘴:“上来,哥哥带你飞!” “好呀!” 钱官姿欢喜地跳了上来,站在后面紧紧抱住了我,露出像是痴汉一般的神情。 清姬从小葫芦里牵引出一股水流,扩散开一层薄薄的水障将我们包裹住。水障反射着周遭的光线,使得我们变得如同隐身了的般。 钱官姿当然会御剑飞行,她的身上藏着一把可以化作大剑的小木剑,一般她用剑都只用作御剑飞行。不过因为需要依靠清姬的隐身水障,她必须要和我共乘水剑才行。 我感受了一下水剑承受的重量,有点怀疑地转过头问钱官姿:“你回家之后是不是变胖了,怎么感觉你好像重了那么多?” 钱官姿有点脸红地抱怨:“都怪我娘,老是做一些好吃的诱惑我......” “你娘还给你做了很多木瓜汤对吧?” 钱官姿惊奇地问:“诶?少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到的。” 平时看还没什么感觉,现在钱官姿把我搂得那么紧,来自后背的挤压感让我对钱官姿的“变胖”深有触感。 钱官姿还傻傻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已经从小巷子起飞,凭借着清姬的隐身水障,地面上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御剑飞上了天。 在高空中,我们跟着游猎大队出了南都,往东山方向缓慢前进。 一路飞飞停停,每每躲在远远的地方监察着大部队的安全,一旦发现他们出现危险就会随时赶去救援。所幸的是,君临山庄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虽然湘南王计划将他们一网打尽,不过如果能够不开打就尽量不开打,免得影响计划。 等大部队来到东山猎场,已经接近中午时分。 他们开始安营扎寨,休息到下午再开始狩猎,而我和钱官姿已经躲在林子的另一头开始野炊。 这猎场里动物很多,有攻击性的却很少,像老虎、狼之类凶猛的野兽都不见,大概被看守猎场的猎人给猎杀了,毕竟要保障来这里游猎的大人物的安全。虽说是试练,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危险。 我和钱官姿在林子里走了一小段路,很容易就发现了一只野兔在灌林丛中吃草。钱官姿立马兴奋跑上去捉,吓得那只兔子迅速地往离它不远的地洞钻去。眼看它就要逃掉,我将小刀从刀鞘取出,直接一刀飞过去了结了它的性命。 钱官姿拎着这可怜的兔子回来,我们来到河边解剖,开始搭架烧烤。 烤了一会,油脂滴到烤架下面的木柴上滋滋响,我撒了些调料到兔肉上,味道变得更加香。钱官姿在一旁看得口水都流下来,不时地问我烤好了没有,真是一点耐性都没有。 忽然河边后面的林子出现了些动静,我和钱官姿都立马惊觉。 立即回身一望,并没有看到危险的野兽,而是看到白鹤扛着一柄长枪从草丛中走出,不太高兴地看着我们两个。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次要,我当即板起脸对她道:“我可没准备你那一份喔。” 钱官姿也护食地威胁白鹤:“想吃自己捉!” 也不想想兔子是我捉的,肉也是我烤的,她最多就是捡点柴回来而已。 白鹤不爽地“切”的一声,我当然知道她不是过来找吃的,而是来找我们商量正事。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四十八章 熊出没 不知怎地,感觉白鹤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冷淡和不爽。 她从灌木丛那边走过来,“我是负责过来跟你们通报消息。” “你爹叫你过来帮忙跑腿?” 说起这个,白鹤更加不爽地阴着脸抱怨:“啊,就是因为你们,害得我要放下保卫京城的工作,陪你们一群无聊人搞这场闹剧,浪费百姓的税金。”听起来她对被叫来帮忙做游猎的工作很不满。 那还真是对不起,不过叫她过来帮忙那是她爹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错。而且推动湘南和绿苗顺利完成联婚是非常重要的事,不然绿蔷薇要是关键时候闹出什么问题来,那就事大了。 “你就权当放松一下嘛,整天那么认真会嫁不出去的......呜哇!” 她用枪尾顶了一下我的额头,痛得我倒在地上捂住头打滚。 白鹤收回长枪扛在肩上又道:“你们在这里生火,烟虽然不大,不过走近了看还是会有点显眼,弄完就赶快灭了,免得被人发现。” 我在地上打了一会滚后才捂住肿红的脑袋抬起头怨怒地瞪着她。 “知道了......那你们那边怎么样?都已经准备好了吧?” “再过半个时辰的休整后,有两百名卫兵就会分散到猎场外围,执行护卫的工作,应该听不到林子正中的动静。就算让他们听到了,我爹也吩咐了他们,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用管,必须坚守自己的岗位。到时,三皇子殿下会和绿苗公主殿下,再加上陪伴护卫的我,三人会一同进猎林狩猎,之后的事情就靠你们了。” 我和钱官姿扬起自信的笑容。 ““交给我们吧!”” 将行动地图交给我后,白鹤就回去营地了,临走之前她有点忧虑地向我们提起最近她在执勤时,听到的关于东山的一个传闻,说这里出现怪兽什么的,不过也只是谣言而已,我们也没在意。 我和钱官姿匆匆将烤好的兔子吃光光,然后就开始着手准备撮合计划的事情。先是沿着白鹤交给我们的地图走往目的地走去,因为猎场太大,找到那个指定地点的小水潭花了不少时间。按照计划,现在大概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禹致就会带着绿蔷薇来到这里狩猎,然后我和钱官姿就在这里埋伏他们,演一场英雄救美!绝了! 这个天才般的计划是钱大小姐想出来的,套路虽然老土了点,不过却是从古至今百试不爽。如果绿蔷薇能够因此一下喜欢上禹致最好,就算不能够一下子让绿蔷薇喜欢上禹致,那起码能够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联姻的事情就应该会顺利多了。 我将清姬放到地上,从小葫芦里取出那两套缝制好的熊皮,扔了一件给钱官姿。 “换上!” 钱官姿接过后惊喜举着熊皮,打量了一番,“这是少爷你做的?好厉害啊,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那当然,我可是立志要成为居家男的人,这些针线活肯定要会。” 她又打量了一番熊皮,转头望向我这边。愣了下后她立马用熊皮遮住了脸,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偷偷望向我,“少爷......你怎么脱衣服了?难道你想在这里跟我......”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发烧那样红着脸迷离地看着我。 脱得剩下内裤后,我开始穿上熊皮,没好气地对她说:“省省吧,你整天都想些什么呢?这身熊皮穿到身上超热的,你最好也把多余的衣服脱了再穿上它,不然热晕你。” 钱官姿郁闷地将熊皮放下,应了声“哦”后,就开始在我面前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下。 我停下手,径直地盯着她脱衣服。虽说我没有将她当成是女人,但是...... 果然不是太好。 我转过头,背对着她默默地将熊皮继续套到身上。 似乎钱官姿看到我这个样子后有点得瑟了,我刚把熊皮穿上去,却听见后面钱官姿在嗲声嗲气地叫我:“少爷~人家不会穿这东西呐~你帮帮人家好不好?” 我穿着熊皮转过身朝她看去,但见钱官姿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两件略显小孩子气的内衣,白皙的肌肤尽露无疑,纤弱的身板和丰满的屁股和胸部在脱去宽松的衣服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一双小脚已经踏进熊皮里,但是却没有将熊皮往身上拉,摆出诱人的姿势含情脉脉地向我送来秋波。 就算我老是说她不像个女人,但是此情此景,实在太色气了! 忽然钱官姿急切地向我喊:“少爷,你怎么流鼻血了?!” 擦了擦鼻子,果然见红了。 见她马上恍然明白过来,在那里得意地扭扭捏捏的,还挑逗似地说:“如果少爷你想对我做些什么的话,在这种地方人家虽然也会很害羞啦......不会我还是会很乐意的。” 我随手擦掉鼻子流出的血,一本正经地说:“穿了熊皮后果然很热,热得鼻血都流出来了。” “真是的,少爷你就别装了,我都已经这么主动了,你又不是那里有问题,干嘛老要在我面前假正经,你的身体可比你嘴巴诚实多了。” 被这个女人这样说,实在是不爽,不过现在自己这个模样实在是丢人了点,没有办法辩驳。 “别玩了,快点把熊皮穿上去。” “人家不会穿嘛......少爷你来帮我穿呗。” 说什么不会的傻话,她分明就是在引诱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我是不可能被她诱惑成功的,要是就这样被她征服了,那我还有什么颜面面对以后的自己? 下定决心后,我板着脸走过来,钱官姿又在那里扭扭捏捏的,看起来紧张得就像马上要被侵/犯的样子。 就在她紧张得叫出怪声的时候,我弯下腰,双手将她放到地上的熊头捡起,然后啪一下戴到她头上。 重新再打量她一番,不过是拥有一个诱人身材的野兽而已,我身上的*马上降下来了,然后开始不慌不忙地给她穿上熊皮,淡然得就跟开了圣人模式一样。 熊头戴在她脸上,我看不到钱官姿脸上是什么表情,但相信一定很精彩。 我弄来弄去,让她抬起手臂就择手臂,抬起脚就抬起脚,她都言听话从没有说一句话,等给她穿好之后我再站远一点打量她一番,脸带欣慰的笑容说:“还挺像的嘛,学熊叫两声来听听。” “嗷~嗷~” 钱官姿装腔作势地举起爪子嗷叫了两声。 感觉有点萌。 我满意地点头:“就这样了,待会再练习几遍,免得到时候露馅。那个笨蛋公主没有见过世面,这里又没有电视可以看《动物世界》,她肯定看不出我们是假扮的!” 钱官姿摘下了熊头,难受地说:“有点热。” “忍着!” “唔——” 我突然想起来,向钱官姿吩咐道:“还有一件事,从现在开始我会叫你做熊二,而你叫我做熊大。” “什么奇怪的名字?为什么要这么叫呀?” 我一拳捶到她头上:“好玩啊,别管那么多,你照做就行。” “哦,知道啦少爷。” 我又给了她一拳。 钱官姿幽怨地说:“知道啦,熊大。” 我给了她一个大拇指以示鼓励:“给点精神嘛熊二,干完这一票,我请你吃西域烤羊!” 钱官姿勉强提起一点干劲。 我将她脱下的衣服都收进小葫芦里,然后戴上熊头跟她练习装熊,虽说那个公主没见过世面,但是太假了还是可能会露馅的。我们轮流袭击对方,轮到我袭击她的时候被她反手一掌打倒在地,力气实在是可怕。不得不多次提醒她要注意力气,我们是来让禹致显威风的,可不能够将他给打倒了。 练习了一会,林中忽然响起一声奇怪的鸟叫,是白鹤发出的信号,告诉我们禹致和绿蔷薇马上就要到了。 我和钱官姿马上戴上熊头,狗趴式地躲到水潭两边的大树后面,远远地用熊掌给对方招了招手,示意已经准备好。 趴在大树后好一会,蚊子的嗡嗡的叫声也能够听见,戴上熊头后实在热得有点厉害,这身熊皮内如同蒸桑拿一般,钱官姿也有另一头难受地挪着身体。 又安静地趴在树后等了一会,林子的一头缓缓出现两个人,禹致和绿蔷薇默不作声地走过来。 禹致身上背着弓箭,昔日雍容华贵的服饰换成一身方便狩猎的紧束服饰,英气飒飒的同时眼神却有点不自然地到处瞟,并没有向身旁一起同行的绿蔷薇搭话。而绿蔷薇身上的服饰也变得轻便一些,她的视线就跟作贼一样到处望,也不知道是觉得周围的东西新奇还是想看可爱的小白兔,反正就是觉得他们两个有点怪怪的。 禹致真不懂泡妞,这个时候应该多点跟绿蔷薇交流,增进感情嘛。 白鹤呢? 那家伙不是说要随行保护他们两个的吗?难不成被禹致支开了?那就更好了!让他们两个人独自就再好不过了。 我给钱官姿打了个手势,钱官姿给我回以“准备好出击”的手势。 行动! 我和钱官姿突然就从树后中跳出来,朝天上喊出一阵熊的嗷叫,大发熊威之后以狗跑式地姿势向他们扑过去。 只见绿蔷薇马上被我们的出现所吓到,畏惧地缩起了身体。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我内心深处的抖S属性被激起,都能够想象到熊头之内的自己笑成煮熟的狗头那样合不上嘴。 颤抖吧!尖叫吧! 就在我要吓唬绿蔷薇去抱住禹致的时候,只见绿蔷薇畏惧了片刻,突然伸手进自己裙子里,我还奇怪她要掏出什么大宝贝的时候,却见她居然从裙子里拿出了一块红亮亮的方砖!一砖砸向正在扑来的我! “给本公主去死!!!”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恋爱故事不按剧情走 看到绿蔷薇拿出砖块我就下意识想刹车,但是没等我停下来,她就迎面给我全力一砖。 当一砖砸在我的熊头上时,只觉得脑袋空白一片,随着一阵天转地旋,一头栽到旁边的草地上。幸亏我最后拼死拉住了熊头,这才没有出现一砖打得熊头都飞出去的尴尬。 晕晕晕......妈呀,差点就要脑震荡了。 也幸好戴着熊头缓解了一下冲击力,虽然她的力气并不大,但是根据砖的重量和挥动起来的惯性产生了冲击力。我除了觉得非常晕以外,并不算痛,只是待会肯定额头要肿一片。 我哪会知道这个笨蛋公主居然会下这么狠的毒手,而且还随身带块砖! 那边钱官姿刚冲出来,按照事前准备好的剧本,她现在应该正准备跟禹致演一场武打戏,但是发生这意料之外的状况后他们两个都懵了,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禹致连那句准备好的台词“公主不用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都没有机会说出来,整个人傻眼地拔出了剑站在原地,想过来扶我又不敢。 “少......唔!” 钱官姿一说话就害得我们要露馅了,立马用两只熊掌捂住嘴。 我在地上趴了一会,清醒过来后迅速地站起来往后一跳。面前的绿蔷薇颤抖地拿着那块红砖,望着我们的眼神除了些许的害怕和慌乱以外,还似乎对钱官姿居然说出人话觉得无比惊奇。 她觉得古怪地随口问:“什么,它们是什么东西?” 现在为绿蔷薇的裙下为什么会有块砖已经是次要的问题,再这样下去我们肯定要露馅,到时她知道我们在计算她,也不知道会发什么疯。 我双手扶着熊头摆正,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用熊掌指着绿蔷薇,弄出吓人的像怪叔叔的声音喊:“可恶的人类!你以为拿了块砖头我们妖怪就会怕你了吗?刚才只是一时大意,等会我就把你按在地上大口吃掉!就算你到时向本妖怪大爷求饶也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是妖怪的话,就算是说人话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绿蔷薇初次见到妖怪,看向我的眼神又出了一份新奇,有点畏怕地问:“妖怪?” “没错!我就是熊妖!” 我本以为这时候她好歹知道点害怕了,但是绿蔷薇却是指着我逞强地喊:“我我我警告你!我是绿苗国的公主,我们带了几千士兵出来,你要是敢动我,我马上叫他们过来把你们拉去斩头!” 哪里来几千士兵,就几百而已...... 之前她就是这样,就算遇到危险也仍然要摆公主架子,也不知道她的胆子大还是说就是一个笨蛋。这样的情况我都觉得自己有点丢脸。这种时候好歹要又哭又叫什么的啊,不然这叫我抖S的心情如何发泄? 钱官姿和禹致很快就反应过来。 禹致持剑将钱官姿护在身后,慌张不已地说:“公主你别怕,我,我会保护你的......” 禹致估计在演戏方面很不在行,本来非常帅气的话,由他说出来就变得有点懦弱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突然变换的状况给吓慌了,比起绿蔷薇那空有一身拽拽的气势差很多。 钱官姿担忧地问我:“少......熊大你没事吧?” 我不屑地说:“人类怎么可能伤得了本大爷?” 她指着我的头:“可是你的头都陷进去了......” “诶?是吗?!” 我急忙用手摸了摸头,刚才被砸了一下的那个地方果然凹进去了。 急忙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挤了挤,按了按,弄了好一会后,才将凹进去的地方按回原样。再转过身面对着他们时,禹致和绿蔷薇,特别是绿蔷薇像看到非常神奇的东西一样看着我。 我叉着腰装模作样地喊:“害怕了吧?这就是妖怪,受点小伤马上就可以复原!” 绿蔷薇信了,有点胆怯地后退了两步,可还是没有向禹致露出求保护的意思,看来还吓得不够。 虽然出了点意外,不过大体跟原计划一样。 我朝钱官姿喊:“熊二,你对付那个男人,这个女的就交给我吧,在吃了她之前我要嘿嘿嘿!”还像个变态那样笑起来。 绿蔷薇恶心地看着我:“禽兽!” 我现在确实是在演禽兽来着。 钱官姿应了句:“知道啦!” 我和钱官姿一步步威迫地接近他们,但见绿蔷薇越来越害怕,空有架子没有实力果然只是个纸母老虎。而禹致也看起来越来越紧张的样子,虽然我实在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禹致还是横剑挡在我们面前,紧张地喊:“你,你们再靠过来,休怪我,我剑下无情......” 不对啊...... 听着我就觉得很不对劲,这明明是钱官姿编出来的很帅气的台词,怎么现在觉得听起来那么怂呢? 我对钱官姿示意一下,她点了下头,一边嗷叫一边扑向禹致。禹致慌张地举剑挥挡,将钱官姿逼退。钱官姿退了回去后,又嗷叫地冲上去,如此往复。禹致虽然剑挥得有点乱,但钱官姿是个武戏演员,又蹦又叫各种夸张的演技,虽然并没有砍伤也没有打中,但看起来还真的两人正在世纪大战一样。 钱官姿这个笨蛋虽然平时经常犯傻把事情搞砸,但是偶尔还是挺有用的嘛! 看着他们打得那么激烈,我也不能够干站在这里什么事不做,望向躲在禹致后面的绿蔷薇,她呆呆地看着禹致跟熊打架,握着块砖头站在看起来不知所措。 我大声嗷叫地冲向绿蔷薇,但才刚走几步突然侧边剑光一闪,我下意识感觉到危险地往后一仰头,一把剑在我眼前飞过,掉落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差点就要插到我脑袋上。 我惊魂未定地转过头朝禹致看去,但见他手里的剑已经没了,姿势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显然是一副不小心将剑扔了出去。 搞什么啊?! 我不记得剧本里面有要求他使出“飞鸟投林”这招啊!而且差点就真的就插中我了,他是故意还是失手?! 看他的表情,应该是不小心将剑甩出去。 禹致没有了剑,钱官姿只得后退了两步,打又不是退又不是地待在原地,熊脑袋望向我,我已经看到了熊头里她向我求救的眼睛。 禹致今天的状况特别糟糕,不知是因为要他表演欺骗绿蔷薇而紧张,还是他的身体不在状态,再这样演下去难保他会露出马脚,还是先撤退为妙,不然被绿蔷薇发现这都是一个圈套就更加糟。 我装模作样地对禹致说:“好一招‘飞鸟投林’!没想到你除了长得帅,还居然是个高手!”我向钱官姿喊:“熊二!再打下去我们定会被这个高手想杀掉,今天先撤了!” 钱官姿傻傻地应诺:“好的少......好的熊大!” 我一挥手,和钱官姿一同迅速地钻进林子里,穿过几重树灌跑到禹致和绿蔷薇看不到的地方趴下来,和钱官姿会合在一起。 钱官姿一摘下熊头,就激动地小声对我喊:“失败了,熊大!” 我也摘下熊头,摇摇头说:“不算成功,也不算是完全失败,应该地有点效果吧......”我也不太肯定。 钱官姿很在意地说:“那我们回去看看?” “嗯,别让他们发现了!” 我深呼吸了几口空气后,又戴上这个又热又闷的熊头,钱官姿也戴上了熊头,我们两个趴在地上俯身前进,回到刚才水潭旁的树后,从树干后面悄悄抬起头往禹致和绿蔷薇望去。 但见禹致心有余悸地跟绿蔷薇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走到刚才甩出来的那把剑掉落的那些灌木丛里,弯下腰仔细地翻找着他的剑。 我和钱官姿远远地观望着,钱官姿小声地在一旁说:“这个人怎么这样,这种时候应该好好安慰女生才对嘛,怎么把这么宝贵的一段时间浪费在找东西上?” 我也有点无奈:“禹致毕竟才十六岁,还没有谈过恋爱嘛。” 我们说着悄悄话的时候,却见绿蔷薇慢慢地走到了禹致身后。 本来这没什么,但是她的表情不太对劲,有点阴暗可怕还是怎么地,手里拿着那块方块举了起来。 “诶?” 我已经察觉到有问题,但是禹致因为背对着绿蔷薇在弯下腰来找剑,全然没有一点防备。 然后,就那么突然地,绿蔷薇一砖砸在禹致的后脑勾上,随着一声闷响,禹致整个人就那么失去意识地“噗咚”一声倒在地上。 哇啊啊啊! 要不是我及时按住了自己和钱官姿的嘴,我们都要吃惊得叫出声来。 这是什么情况? 这完全没有安排剧本安排来走啊! 砸晕禹致后,绿蔷薇后退地后退了两步,将手上的红砖扔落地,作贼心虚地四周环视了一眼,确定没有被人看到后才安心一些。她小心翼翼地蹲下来,用手指探了探禹致鼻子的气息,然后放心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绿蔷薇紧张地站起来,四处望了眼,然后像是下定决心那般,往与来时的路相反方向的林子跑去,穿过重重树影没了人影。 一看她这样的举动,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之前我就觉得她会那么爽快答应禹致来这里游猎是件奇怪的事,还多余地想了很多强行让她来参加游猎的方法,结果她那么爽快同意禹致来游猎是为了趁机逃婚啊!身上带了块砖是用来敲晕禹致的啊! 真狠啊这个女人!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五十章 熊与公主 直到绿蔷薇逃没影了,我和钱官姿才从这场神转折中清醒过来。 可不能让她逃了啊! 我着急地站了起来对钱官姿说:“你把我弟弟带到营地里让那边的人帮忙照料一下他,我先去把那个任性的公主捉回来!” “哦,好的熊大!” 钱官姿应诺了。 我们分头行动,我运起轻功迅速地往绿蔷薇逃跑的方向追去,跳到树上寻觅着她的踪影,为了避免被她听到身后的动静而躲起来,我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只是穿着一身熊皮,实在是太碍事了些,好几次我都差点从树上滑下去。 在林子里一路追寻,我不停地张望,心里恼怒地想着事情。 我们好了那么多心思去撮合她和禹致,虽然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但现在她一砖头砸了禹致,这让他们两个就算成亲了,以后还怎么相处?很难猜测一个能对男人下这狠手的女人,在成亲之后会对那个男人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现在就算绿蔷薇愿意嫁给禹致,我都担心禹致敢不敢娶她。 再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绿苗使团和湘南朝廷双方的人知道了又会怎么看待,搞不好会因为这件事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这个公主怎么就这么麻烦啊! 以她的身体素质肯定逃不了多远,我沿着她逃跑的方向追了一会,很快就看到了她拉着累赘的裙子下摆,跳过荆棘丛的身影。 这片林子她肯定没有来过,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逃到哪里去。 不过她已经没法再逃了,因为我已经来了! “贱人!站住!” 我一个猛虎下山,飞身一跃从树上跳下来,远远跳到她的面前落下,沉重的落地声吓得周围树上的鸟儿都惊叫地飞走,相信这气势足够吓得绿蔷薇不敢跑了。 我背对着绿蔷薇抬起熊掌,用可怕的语气问:“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熊掌心吗?” 这帅气的台词说出来了一会,但后面久不见动静,我缓缓转过头,发现绿蔷薇居然不见了! “诶?人呢?!” 我吃惊地四处望,心想这家伙作为绿苗圣女是不是会什么奇怪的法术,比如隐身,或者是瞬间转移之类的。 原地忙找了一会后,我无意中瞟到离我不远的一棵大树后面的地上露出一块粉色的彩布,我的心马上就有底了,绿蔷薇这家伙就藏身在大树后面! 这小贱人,竟然敢戏耍本大爷? 我轻手轻脚地走近那棵大树,探头往那树后望向,果然看到了绿蔷薇,她正站在树后颤颤发抖地默默祈祷着什么,想来肯定是祷告她娘夜母保佑她。 这个公主,原来也知道害怕啊。 “嗷哇啊啊!” 我猛然从树后跳出来,高举两只熊爪吓唬她。 绿蔷薇被我吓得惊叫地一屁股摔到地上,抬起头畏惧地望着我,双眼满是绝望。 看到她这副害怕的样子我觉得莫名的很爽,计划失败的怨气,再加上刚才她给我和禹致一砖,都让我想继续吓唬她一番。 “我要吃了你!” 我凶恶地大喊,随即就扑到她身上,将她按在地。 绿蔷薇被吓得失声尖叫,我压在她身上狰狞地笑了两声,还想继续吓她。可是这个时候绿蔷薇哭了出来,一边挣扎地推打着我,脸上流下了两行止不住的眼泪。 “不要吃我......对不起,不要吃我......” 她真的被吓坏了,求饶声中带着哭腔,胸口像是喘不过气那般急促地起伏着。 我才意识到我太过分了,把一个女孩子吓成这样。连忙从她身上站起来,慌张地道歉:“不吃你!不吃你!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打算吃你!” 绿蔷薇还是在哭,她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眼睛空洞地望着上空,我都害怕她是不是被我吓傻了。 又无意中往下一望,但见她大腿根之间那位置的裙子已经湿了,竟然被我吓得尿裙子了。 这下玩大了啊...... 我不敢摘下熊头,要是被她知道是我在吓她,还不得恨死我! 百般无奈之下,只能惭愧地冲她跪了下来,大声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真的没打算伤害你!请原谅我!对不起!” 一连向她叩头十几下,并且不停地说“对不起”,在我不要尊严的道歉之下,绿蔷薇终于从被吓得失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她停止了哭泣,缓缓地坐起来,擦了擦眼睛看向我。在发现自己被吓得尿了出来后,她羞耻地捂住了湿透的地方,她被吓得苍白的脸也因此一下子变得羞红。 她紧张并且害怕地问我:“你你你真的不吃我?” 我非常诚恳地向她跪着喊:“你放心,我不会吃你的,我也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绿蔷薇又被我激动的语气吓着,但是听我说的话这么认真,她有点安心又同时怀疑地问我:“为什么?你,你不是妖怪吗?” “我是妖怪!” 这个时候只能够继续装下去了。 我吱吱唔唔地说:“虽然是妖怪啊,不过我其实是个好妖怪来着,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其实我都是在吓你来着。你想想嘛,在山里面的生活多无聊啊,我就是找人吓着玩来着。” 虽然绿蔷薇并没有完全理解我说的奇怪的说话,但她表面上还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她想站起来,但是腿软得几次都要跌倒,还是扶着旁边的树干才勉强站了起来。 我仍然跪在她面前,害怕一动就会吓着她,绿蔷薇站起来后畏怯地看向我,又再次问我:“你真的不会吃我?” “人品保证!” 虽然我现在是在扮妖怪。 绿蔷薇怀疑地望了眼我后,还是赶紧一步一步艰难地想尽快离开这里,不时紧张地回过头望我,生怕我会追上来吃她一样。 诶?不对啊! 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捉她回去的,我立马着急地喊住了她:“你等等!” 一听到我的喊声,绿蔷薇立马就腿软地摔倒在地,坐在地上回过头欲哭地望着我,就像早料到我会反悔那般。 “不要吃我,对不起,不要吃我......” 我连忙站起来向她解释道:“不不不!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就是想问问你,这荒山野岭的,你想去哪里?我跟你说呀,这山上可是很危险呢,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很容易会没命的!” 我就是在吓唬她,吓她回到营地那边,回去好好当她的公主。 坐在地上的绿蔷薇低下了头,像是在思考,久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又再次劝她说:“像刚才那样我要吃掉你的情况,可是随时可能会发生的,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险,像你这样没有一点求生能力的人,能到哪里去呀?” 她脸上露出了畏意,看来是终于知道害怕了。 我心里有些高兴,但见她捏紧了湿透的裙子,闭上了眼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再次支撑起狼狈的身体站起来。 “想通了吗?”我问她。 她的双腿在发抖,但是似乎比刚才站得要稳一些,就好像她现在内心已经有种心情超越了害怕,她睁大了眼睛冲我喊:“我要去清玄道宗!” 我惊愕地望着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么说,结结巴巴地问她:“你去那里干什么?” 绿蔷薇颤抖的双手死死地扯住裙子,坚决地冲我喊:“因为,只要我到了那里,只要拜那里的神仙为师,我喜欢的人就没有理由再避开我!他不会再逼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她竭尽全力地喊了出来,再禁不住委屈地又哭了出来,抿着嘴在抽泣着。 我呆呆地看着她哭。 林子里,就好像只剩下了她的抽泣声。 事到如今,我再装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是真的傻子了。 我走了过去,绿蔷薇被吓得后退了半步,但在我把粗糙的熊掌轻轻地按在她的脑袋上后,她停止了抽泣,害怕又好奇地抬起头望着我。 “别想着去什么清玄道宗,回去吧。”我苦心地劝她:“只要你回去了,就有很多人保护你。吃不愁,穿的不愁,想怎么发脾气都行。但是你再往前走,前面就是一条长满荆棘的路,你会走得很辛苦,会被这条路上的荆棘扎得很痛,甚至会丧命,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她大概没有想到一只熊妖会这样对她,在愣神了半晌后,她坚定对我说道:“就算那样也没关系!” “为什么?那个人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吗?” 绿蔷薇低下头,又想了好一会,困惑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那样人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地方,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他。” 对啊,如果没有遇到我,说不定当她来到湘南见到禹致的时候,她就会喜欢上他。 绿蔷薇捂住胸口,难过又坦诚地说:“如果没有遇到他的话,我永远不会知道,原来有些人比所有的事情都重要,即使是我自己的未来。我知道,既然让我遇到了他,那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只能是跟他在一起。”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的心有一种怪怪的,难受的感觉。 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说出劝她回去的话。 看到我在发呆,绿蔷薇擦掉了脸上的眼泪,一只手小心地按在我的肚子上,感激地说:“熊.....熊大哥,我现在知道你是个好妖怪了,谢谢你刚才没有吃掉我。” “啊......呃......” 我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绿蔷薇向我乞求道:“你能告诉我,怎么去清玄道宗的路吗?”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头淫X的熊 这个笨蛋公主,真的要去清玄道宗? 就为了我这种烂人? 我看向别处,遮遮掩掩地说:“......我,不知道那个清玄道宗怎么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打破了她的梦想和希望那样,绿蔷薇失落地低下了头。 我的内心在隐隐疼痛。 但是只能够这样回答她,就算骗她也好,难道要我真的告诉她清玄道宗在哪里?她不可能去到那里,我也不可能带她去,弃湘南的危难不管。 绿蔷薇后退了一步,离开我的熊掌下,抬起头对我感激地说:“谢谢你,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她转过身,步履蹒跚地往前走,明明知道前面就是深渊,也那么执着地继续走。 我想追上去,这荒山野岭的,就算她逃婚也不能够挑这个地方。可是双脚就像被定在原地,嘴巴半张着却说不出一个字,就好像害怕一旦追上去后就会犯错。 不过她刚走了几步,突然前面的密林里就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和绿蔷薇抬头朝它望去,立即都被吓呆了。 这突然出现的东西又是一头熊,这头熊明显跟普通的熊不一样,不但拥有接近十尺的身高,还浑身遍体红毛,从内到外散发出一股不详的妖气。右眼受过伤,有一道旧刀疤在右眼附近。正一手捧着一些蓝莓,另一只手拿起一颗颗往嘴里扔,满嘴都是蓝色的浆汁,还露出尖锐的牙齿,这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一只非常危险的大怪兽。 红熊淡定地望着它身前的绿蔷薇,一边吃着蓝莓,一边用人话说:“我就说这林子里的人味怎么变得那么浓了,刚才捡果子的时候还听到这么吵的人声,原来真的有人类来了。” 绿蔷薇全身颤抖得就像又要倒下来的样子,她怕得欲哭地转过头问我:“这这这是你朋友吗?” 不...... 虽然我现在在扮熊妖,但是怎么说呢,我们两的身材差太多了,我连两米都没有,这家伙都快三米了吧?! 为什么东山会有这么可怕的熊怪啊?! 啊对了,白鹤好像刚才有提过,说最近传言东山有怪兽出没来着,难不成就是我好死不死遇到的这头熊妖? 见我尴尬地摇了摇头,绿蔷薇又恐惧地回过头,发抖地看着她面前这头巨熊。 没想到,她选择的充满荆棘的路这么快就被结束了,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那头红熊也注意到了我,愕然地打量了我一番。我心想这下完了,身份铁定要暴露出来。刚才绿蔷薇还在我面前说了那些羞耻的话,要是让她知道真相,她就算觉得超丢脸到想自杀也不奇怪!而且肯定是先跟我拼命了,再去自杀! 但是世事就是那么不寻常,红熊打量了我一番后,好奇地问我:“这里是你的地盘吗?” “哎?诶?” 我呆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哈腰低头对这头熊哥讪笑地讨好:“不不不,小弟刚到此地,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若有顶撞前辈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哈......” 红熊懂了地点头,继续吃着他的浆果,口齿含糊地说:“原来是这样啊,我也只是刚来这里没多久而已,见这里食物又多,又少其他敌人,就打算在此地占山为王。”它稍微想了一下,又问我:“你要当我小弟吗?我正缺小弟,这里食物很多,我不介意分你一份。” 我连忙摆摆手,抗拒地说:“大哥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路过这里,待会还要回乡下呢。” 红熊失望地说:“啊,这样啊......” 我正松一口气的时候,红熊忽然盯着我下面,困惑地问:“话说......你是母的吧?” 母的?! 我急忙往下面一看,一堆棕毛里还真没有那东西! 就算本来是有的,也肯定被钱坤拿去进补了吧? 我害怕地看着红熊有些异样的目光,紧张地解释道:“不,大哥你听我说,我已经有爱人了,她等一会就会回来。” 红熊还是那么淡定的样子,说出了禽兽般的说话:“有什么关系?你就让我爽一发,我器大活好,保你满意。等你伴侣回来了,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就好。” 真是一头淫/乱的熊! 什么器大活好,身型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要是捅进来了,我还不得直接捅死? 它有点*地望着我问道:“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还是说,你干脆把你的伴侣甩了,跟我过好了。” 我呸! “啊。”红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之前的妖怪都叫我做刀疤强,你叫我强哥就好。实话跟你说,我刀疤强可是很厉害的!” 光看体型的话,确实是很吓人。 我们聊着些十八禁话题的时候,被吓得坐在地上的绿蔷薇,已经悄悄地,尽量不被注意到地,像虫子一样缓缓地往别处爬去,想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但那头熊还是注意到了想逃跑的她,走了两步,蹲到绿蔷薇的面前一边吃着蓝莓一边问她:“小姑娘,你想去哪里?” 绿蔷薇见被发现了,包受折磨的她勉强挤出怪异的笑容,流着眼泪说:“我,我想回家......” 红熊摇了摇头:“不行哦,你可是我今天的食物,逃走这种事情是不允许的。” 绿蔷薇听后一脸绝望,连逃走的勇气也被这头熊可怕的样子给吓得没有了。 红熊蹲在地上向我问道:“一个人我吃不完,分你一条大腿怎么样?这么嫩的人肉,一定很好吃。” ......什么意思? 它已经吃过人了吗? 红熊将手掌中的蓝莓吃完后,一只熊掌突然露出了锋利尖长的爪子,准备伸向绿蔷薇,夺了她的性命。 清姬! “给老子住手!” 我大声地怒喊,并且一瞬间使出类似“烛火燃天”的能力,燃烧身体里的灵气,爆发出强劲的力量冲了过去。 红熊在片刻间感到危险,退避开并且把凶悍的熊瞳瞪向我。我已经来到绿蔷薇身边,停住脚步将绿蔷薇拎了起来。在这短暂的时间,清姬已经穿过重重的树影,从之前被我在水潭边放下她的地方飞闪了过来,稳稳地被我握在手中,并顺着她飞极速飞过来时剑身上那股千军万马的气势,一剑朝巨熊妖劈了过去。 剑气霸道地划过,沿途劈断无数的树木,最后远远地在前方爆炸结束,整个林场为这一剑所震荡。 随着一声嗡呜的剑啸,它的右臂陪同着飞溅的鲜血,掉落在地上。 我拉着一脸呆痴相的绿蔷薇,一手握着清姬指着面前痛苦地按住断臂的熊妖,超不爽地说:“这个女人,可不是你能够碰的!就算要吃她,也只能够我一个人吃!” 清姬:“就算再怎么耍帅,穿着这一身东西的你只是在搞笑。” 切,这把剑真讨厌。 红熊促不及防地被我劈下一臂,本来我是想一下子将它了结,但是它在关键时候却是躲开了致命的一剑。如今它正在一脸痛苦和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望着我,充满怒意地问:“你......这一身仙气,你不是妖怪!你是修真者?!” 我嘲讽地说:“哼,一头笨熊,现在才发现吗?” “混蛋修真者,居然敢骗我!” 它张开了口,一股妖火在它口中形成。 我深觉危险,忙将手中的绿蔷薇往后一抛,也不管会摔着她。 马上运行全身灵气将清姬护在身前,红熊将口中红色的妖火喷了出来,汹涌如潮地袭向我。清姬及时形成了一层水障,将妖火勉强地挡了下来,但是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的气流竟将我头上戴着的熊头吹走,连同卷起的尘土、树叶、草石、还有其他杂物都一下子吹飞到不知道哪里去,连我自己也要被吹走的势头,还好运行灵气站稳了。 突然后面绿蔷薇惊喊:“鬼脸郎君?!”她仅仅看后脑勾就把我认出来了。 没空思考被她认出来了该怎么办,我现在只能够专注跟这头熊拼到底,并且我已经发现了我不是它的对手! 哪怕是刚被劈断一条手臂,红熊的实力也不是我的能力能够对付得了的。反不如说,正因为被我砍断了手臂,它像是被愤怒和疼痛激发了全部的力量那般,猛烈的妖火不断地从它口中喷出,幸好我刚才将绿蔷薇扔远了,不然我身边的高温和水蒸汽就不是她能够承受得住。 清姬急切地在我脑海里说:“一会就挡不住了,你的灵气没有它那么雄厚!” “我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我最大的弱点就是灵气薄弱,没一会灵气就要见底。但是后面就是绿蔷薇,我要是不挡住这雄雄的妖火,被烤成乳猪的就是她! 关键时刻,我决定放手一拼。 我一手持清姬维持着水障抵御妖火,另一只手犹豫片刻后狠心伸到水障之外,让雄雄妖火焚烧我的整只左手,憋着眼泪忍着这剧烈的灼痛。 清姬吃惊地问:“你疯了吗?” “现在哪能疯啊!” 我把手放在外面忍受着火烧了一会很快就收了回来,套在手掌上的熊掌皮已经被烤得成焦烂,我只一用劲就将这段被烧焦的熊掌甩掉,露出被烤得面目全非的左手。 这一身熊皮可是连在一起的,现在已经没空闲脱掉它,我能想到的最快脱掉它的方法只能是这样做! 我忍着灼痛,从左手手腕的小葫芦里取出雕刻小刀,朝红熊的方向奋力抛出。 臭狗熊!接老子一招“飞鸟抛林”!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连不喜欢她也说不出话 飞刀抛出后,林中回荡起巨熊惨烈的哀号,那朝我喷来的雄雄妖火也随即熄灭。它巨大的身影在妖火消散后出现我前方不远,胡乱抛出的小刀插在了它的脖子里,虽然正中弱点,但小刀太小而并没有造成致命一击。在红熊忍痛将小刀拔出来后鲜血如喷泉一样从血洞中涌出,将地上被烤成灰烬的草的余火浇熄。 妖火波及到林子周围,到处都是烧火的树,摇曳的火焰将入眼所能看到的东西都映红,树木燃烧时的声响就像是森林在无声地惨叫。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 清姬迅速对我被严重烧伤的左手进行治疗,让我所受的疼痛消减了许多。我趁喘息的机会回头看了眼绿蔷薇,她坐在后面不远的地方傻傻地望着我,幸好并没有受伤。 她不管现在是否已经安全,只是将目光的焦点都集中在我的脸上,用那双不敢相信的眼睛盯着我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脸掩饰道:“啊啊啊?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清姬:“不专心点你会死掉的。” 被清姬冷冰冰的语气一提,我才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红熊身上。 拥有强韧身体的它并没有因为受了重伤而倒下,它捂住脖子的血洞,用赤红的单眼瞪着我,愤怒地咆哮:“可恶的修真者!我要将你撕尸万段!” 它朝我扑过来,举起了巨大的熊掌和尖锐的爪子。 我一刻都不怠慢,被烧伤的左手从小葫芦里取出漪链,待巨熊冲到我面前利爪挥下之际,我往一侧跳避打了个滚躲过了它这危险的一击。就在滚地的那瞬间,我驱使漪链伸长朝它抛去,漪链如灵蛇一般迅速地缠住了它的头、手臂、双脚、躯体,又一瞬间分作十三条锁链插入地面,紧抓住土层将这整头熊牢牢锁住。 “混蛋!” 红熊发出了野兽的咆哮声,疯了一般不停地喊“杀了你!”并且奋力挣扎,只是一会就已经有过半的铁链被它用蛮力从地面拔了出来,漪链根本没法控制住它多久。 我停下了打滚,站在它的身后握住清姬,对准它的身体静下心后汇聚全身灵气到剑上。 “湖光十色!” 手握清姬一瞬间挥出十数道闪烁的剑气袭向它,红熊避无可避,尽数挨了这十数道剑气,它最后的哀嗷在血肉横飞中停止。我将绑缠在它身上的漪链缩短收了回来,红熊的巨大躯体也随即轰然倒在地上。 结束了。 “哎呀呀呀,痛死我啦——” 我顾不上形象,用双腿夹住左手压制神经来止痛,打起来时根本顾不上疼痛,打完后左手的灼痛要命一样涌入我的感官里,我都要痛得打滚了。 清姬不悦地说:“松开,你这样我很难给你疗伤。” 她通过剑与我身体的连接来对我受伤的部位进行治疗来着,只能将手抽出来,忍着灼痛乖乖让她治疗。 我朝绿蔷薇望去,她也在一直望着我。 再假装熊妖已经无用,暴露身份之后我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正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突然她的视线往我身后望去,表情骤然大变。 “小心!” 她急切地提醒了我,同时清姬也我脑海里喊:“避开!” 反应过来后,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侧身躲避,闪避的瞬间里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的林子上空有一柄黑色的长枪如若破军之势朝我的方向抛来,伴同破开空气的震响与我擦身而过。 我摔在地上,那柄黑色长枪重重地插在了我刚才所站的位置后面。 慌忙爬起来一看,红熊刚抬起的熊爪又无力地垂下,那柄黑色长枪穿透了红熊的胸口将它死死钉在地上,它含恨和不甘的单只眼睛没多久就瞳孔扩散,真正地死掉。 好险!这家伙刚才没死绝,想袭击我吗? 这柄长枪有点眼熟,我顺着这长枪抛来的方向望去,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高大身躯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向我半跪道:“未将救驾来迟,还请殿下原谅!” 禁军统领白铿。 原本应该在营地指挥禁军的他,从听到这边的第一道剑气轰响就赶过来,果然金丹期的高手连速度都那么快。他出现得还真是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一直躲起来观察现场情况,在最危险的关头才冒出来的。 我用套着熊皮的右掌对他摆摆手道:“不要对我这么客气了,白统领,多谢你救了我一命。” “谢殿下!” 白铿又坦荡地站了起来。 林子还烧着雄雄大火,周围的温度很高,任这样继续烧下去可不太好,等那些赶过来的禁军灭火也不太现实。 我高举着小葫芦,喷出的水流涌上半空,随后又举着清姬借她的力量来驱使这些水,让它们如下雨般落在林子里,慢慢地浇熄正在燃烧的火焰,持续了地下了一会“雨”后这场大火才终于完全熄灭。 我的穿着熊皮,所以只是头发湿了点,白铿也因为穿着盔甲而并没有问题,只有绿蔷薇颓然地坐在上,失了魂似的,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淋得湿透了。 要是平时,我肯定还笑话她淋透就能将尿裤子的事情给掩盖住了,不过现在一点都笑不出来...... “熊大!” 钱官姿从林子里冲了出来,看到我后马上扑了过来。 她还戴着那只熊头,来到我面前后着急地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刚才送完你弟弟回去后听到这里有很大的动静,马上赶过来了。啊啊啊!熊大你的手,你怎么受伤了呀?!” “啊......这是因为......” 我正要解释,钱官姿看到旁边的熊妖尸体的惨状后,惊叫地跳了起来。 “呜哇!好大一只熊啊!熊大你是被同类袭击了吗?” 突然不想理这个家伙了。 陆续有小队的护卫兵听到这里的动静后赶了过来,白铿指挥着他们处理尸体。 我让钱官姿别过来,独自走到绿蔷薇面前,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扶住。 绿蔷薇现在看起来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像是猜出了前因后果那般怨怒地望着我,并没有说出责怪的说话,她的脸就像被烧着了一样烫红,大概是她回想起自己刚才在不知我假装熊妖的情况下,对我说出了那些类似于告白的说话而觉得羞得不行,但是她看起来又是那么害怕,与面对危险的时候的害怕不一样,她用迁怒于我来使自己看起来那么懦弱。 我扶着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驱使水灵气,将她湿透的衣服的水份抽干,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她都乖乖让我摆弄没有说话。 等理清思绪后,我才将手从她脑袋上移开,憋足了勇气歉意地对她说:“对不起。” 绿蔷薇一脸愕然地看着我。 我惭愧地低下头,就连自己的灵魂也在颤抖,“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我不是讨厌你,只是......你应该明白的,现在湘南必须和绿苗联姻,我......为了这个国家,我不能救你。” “为了这个国家......” 绿蔷薇低下了头,失落得不再看向我。 “理由说得这么好听,其实不就是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她的眼泪滴在地烧焦的土地上。 “是我一厢情愿,有那么多好男人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 声音也小得几乎听不见。 “你救过我、欺负过我、打过我、骂过我、也对我笑过。已经让我迷上你,结果最后要放弃我,你要我怎么办?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爱上别人了。” 她的拳头砸在我的胸口上,一拳又一拳,每一拳都那么沉重而又无力。 “你说话啊!你不是人来的,想要我不要缠着你,只要你说一句不喜欢我就可以了,你就连说一句不喜欢我也不会说吗?”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任她的拳头打在我的身上都无法被她原谅,更无法被自己原谅。 她停止了对我捶打,虚弱地靠在我的胸口上,沉默了好久后,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那样对我说:“我明白了,我不会让你难做,我会听话,乖乖去跟别人成亲,这样做你就满意了吧......” 她像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我胸口的衣服,就算没有说出来,也能通过这股力劲体会到她心里面的难过和绝望。 只是我什么都做不到,因为害得她这么难过的那个人就是我。 忽然间,她抓住我衣服的手无力地松开,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下来,我要用力扶着才能让她不要倒在地上。用灼伤的左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一看,见到她双眼郁郁地闭合,才知道她已经昏迷了。 为了大局,我这样做是正确的,可是牺牲了她。 我将她横抱起来,往营地的方向走去。 “熊......少爷!” 钱官姿忽然在后面喊住了我。 我木然地转过身望向她,钱官姿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的绿蔷薇,古怪地说:“咱们回去吧,回去清玄道宗,你已经那么难过了,不要参加什么婚礼了好不好?那都是跟咱们无关的事。” 我发愣了好久,像快死了一样说:“对啊,早点回去吧,我已经不想待在这里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段宅到变死肥宅的日子 闹剧结束了,我变得更宅了。 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离开景阳宫,也很少踏出房门,窝在房间里就像个死肥宅。 本来既然决定了离开这里,那就应该早点离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些什么,迟迟不肯动身。难道真的等她完成婚典后才离开?我怕自己到时没有勇气去见证她和禹致的婚礼。 花了很长时间去让自己接受绿蔷薇很喜欢我这件事。 只有十五岁的女孩子,居然就爱得爱去活来的,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是又不能用一般的情窦初开的少女的眼光来看她,一般的女孩子哪会经历那么多事,还会爱得这么深? 我知道,我所做的事情很不是男人,但是我没错啊! 我又没有喜欢她,而且诚心说一句:我根本没把她当成是女人! 只有十五岁的女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对她有那方面的想法?如果我真的喜欢她的话,就算与整个国家为敌我都不会让她嫁给别人! 如果我喜欢她的话...... 那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萝莉控! 萝莉控的都是死变态! “皇长兄。” 房门被敲了几下,禹祈今天又来找我了。 我现在没有心情陪她玩,就装作不在,继续缩在被窝里没有应她。 这个皇妹已经习惯了我的套路,喊了几声没有人应后,她就在外面大声说:“皇兄你再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啦。”等了一会后,她还真的用力地推门。 不过要是以为这样就能够闯进我的地盘就太天真了,我已经把房门从里面上了木栓,从外面是进不了来的。 果然推了几下推不开后,禹祈气恼地在外面喊:“皇长兄你开门呐!” 喊了几声我还是没有理她,禹祈就放弃了,听脚步声似乎已经从门外离开。我又得以安心地继续窝在被子里,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就那么浑浑噩噩地睡死过去。 忽然听见窗户那边有动静,我马上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往窗户那边瞟了一眼,看见禹祈竟然从打开的窗户努力翻窗进来,因为繁臃的裙摆实在太碍事,她干脆把裙子拉到大腿上才继续翻窗,然后顺利地进到我的寝室里。 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换作以前那是想都想不出来。 难不成真的被我带坏了?将来该不会也变得像绿蔷薇那么任性吧?那就真的悲剧了。 禹祈溜进来后往床上瞧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被窝里面的我,气冲冲地说:“皇长兄你果然躲在房间里面,我喊了你那么多次,为什么不理我呀?!” 我缩在被子里,闷声回道:“为兄想静静,你找清姬玩吧。”顺便伸出手,指了指摆在床边的清姬剑体。 禹祈小声地叨咕了句:“清姬没有变成小孩的时候好可怕......”她早已经有所体验。 她走到床边拉了拉我的被子:“皇长兄,我不是来找你玩的,我是见你老是躲在房间里面不出来,想带你出来散散心。遇到什么事都好,你别整天都躲在房间里嘛,你跟我讲一讲也行呀。” “大人的烦恼你小孩子懂个屁!别管我,自己找我宫里的太监宫女玩去吧,他们现在一个个都是牌精了。” “皇长兄——” 拉扯着我被子的同时,禹祈嗅了两下,脸上露出嫌弃之色,“皇长兄你是不是除了不出门,还几天没洗澡了?都有点味道了......” 的确有点酸爽。 我在被子里探出头说:“洗什么澡?人活着不应该一辈子都那么干净,也要偶尔体验一下在床上窝到臭的感觉!不然一直干净的人生岂不是太乏味了?” “噫——” 她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嫌弃了。 又拉了拉我的被子,关切地劝导:“皇长兄你就起来嘛,就算不洗澡,好歹也出来走走呀,不然你会发霉的。” 这个丫头都学会教训我了。 我撒谎吓唬她道:“你再拉被子,就能看到你为兄的裸/体了,还是说你想被我拉进来亲几口?” 禹祈愣了下,脸颊马上就变红了,迟疑地问:“皇长兄......你没穿衣服?” “对呀,裸/睡对身体健康啊,你到底要不要看看兄长我的裸/体?” 我装作要从被子里爬出来的样子吓她。 “皇兄不要脸!”禹祈被吓得闭上眼睛转身逃走,因为房门没打开她还一头撞到门上,慌手慌脚打开木栓后才跑了出去,远远能够听到她哭哭凄凄的哭声。 真好骗啊这个孩子,清姬就在房间里我怎么可能会裸/睡? 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犹豫了下要不要起来,最后还是决定算了,继续窝着吧,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师父那只懒猫了,一天睡到晚。 房间里亮起一阵白光,是清姬变成人形了,我没在意。 正想着我这么臭她还会不会钻进被子里时,却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伸出头往外一望,发现这大白天之下清姬竟不是化作小萝莉,而是变成御姐形态出现在床边。 “哎?”我困惑地露出头问她:“你不是晚上才能变成御姐的吗?” “以前是,现在你的灵力已经足以供应我白天人态现化的需要。” 清姬素衣白裙坐到窗边的椅子,望着窗外晴朗的风景,只留给我一个美丽的侧脸。 我觉得惊奇地问:“我已经这么强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段时间你已经将用玉肌凝肤液重铸的那部分肉/体内的灵力潜能激发了出来,比你原来的灵力总量还要高,记得你之前还是炼气初期的水平,现在估计已经达到筑基期。” “真的假的?!我已经达到筑基期了?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伸手到自己衣服里面摸来摸去,实在不觉得炼气期和筑基期有什么不同。 清姬始终望着窗外的风景,平淡如清水般说:“因为你的灵力提升的方式与普通人不同,仅仅是看你丹田的灵气你还只是炼气期的水平。” “喔喔——” 得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到达筑基期,这是这些天日子中难得的一件大好消息!二十岁就达到筑基期,这虽然在清玄道宗很常见,但是放眼中州其他门派却能称得上半个天才,我废柴了半辈子如今也算成了半个天才了!虽然我是用邪道达到筑基期的.......但是这不影响我已经是筑基期的男人这个事实不是么?! 我为之高兴不已地在床上打滚了几圈,无意中瞟到清姬将目光注视着我,虽然平日里我老是做出白痴的行为被她鄙视,但是这次感觉她的眼神有点古怪,我不禁尴尬地停止这幼稚的行为。 “你怎么了?”我不自在地问。 清姬的视线又别开,平静地望向窗外,“你开心就好。” 我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郁闷地说:“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我读得书少,只听过剑生锈,没听过剑也会生病的,诶嘿嘿嘿。” 她对准我弹了一下手指,内劲隔着丈八的距离打到我额头上,好生疼痛。 清姬:“你这个人真是令人讨厌。” 我捂住额头恶巴巴地望向她,她有些不悦之色的盯着我,随着我忍不住嬉笑出来,清姬在愕然片刻后露出没好气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我心意相通,这些天你总是闷闷不乐,我也跟着不好过。” 虽然早明白这点,不过被她一提我才注意到这个问题,歉意地低下头:“抱歉。” “你什么时候才能跳出这个心结?” 我又躲回被子里沉闷地说:“再让我逃避几天,几天就够了,我会满血复活给你看。” “那就快一点变回原来的你,现在你难过我也会跟着难过的。” “知道了。” 清姬不再说话,我也不想说话。 房间又回归安静无声,直到我听到清姬从椅子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听到她在书架前找书的声响,随后又坐了回去,时而出现轻微的翻开书页声。 我冒出头来望着她,看着她坐在窗边捧着一本书默默地阅览。 清姬是个超凡脱俗的美人,当她看书的时候,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在这无聊又无事可做的时间里,我就这么望着她打发时间,稍微不经意就过去了半个时辰。 现在虽然她能够白天完全现化,但似乎并不能够维持多久,看了半个时辰的书后,清姬的脸上就已经出现倦意。 “累了吗?”我问她。 “嗯。” 清姬合上了手中的书籍,从椅子起来,将书放回书架后变回剑体回到剑鞘中休息。 我蹉跎了一会,还是决定不要再窝下去了,就从床上下来,将她连同剑鞘一起拿起来。又走到书架边将她刚刚放回去的那本书拿出来,望了望这本书。书名叫做《长青雪》,一本诗赋集,书架上共有一至十册,我拿着的这本是第七册,书架上其余的书都是些文艺的玩意,用作装饰房间的意义大于让人看的。 记得在水镜峰的时候,她读是我收藏的故事书来着,而来到王宫居住的这些晚上她都是一个人看这些诗书,还真是个闷葫芦。 走到那个窗边的椅子坐下,将清姬放到胸口前,双手翻开那本《长青雪》诗集。 “看到第几页了?” “......三十一。” “哟西,那就从那里开始一起看吧,小爷也是时候应该吸收一些文艺的东西了。” 本想着不想让她因为我难过才陪她看书的,不过她并没有领情,而是冷淡地说:“你几天没洗澡,不要碰我。” 真是一把讨厌的剑。 我不管她喜不喜欢,只管翻开书页。 宫女拿着扫把打扫院落,几只麻雀站在屋檐上啼叫,天气晴朗吹进来阵阵清爽的秋风。 我陪着清姬看着我不喜欢的诗书,而清姬陪着我度过这并不快乐的日子。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江边 颓废了几天,心情恢复了很多。 一大早,宫女送来了一盆水和毛巾。我坐在铜镜台前一言不发,让她帮我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扎了一条清爽的马尾。又用小刀剃掉了胡子,洗涮了一番之后,到膳厅吃了早餐。 最后将木头小人和一封信件交给一个小太监,让他午后转交给禹祈。 木头小人是用之前和禹祈到街上游玩的时候,在市集上买的一根上品香柚木做的,这几天除了窝在房间里,就是在院子里雕小人。花了几天的心思,终于让我雕成了小王一。我今天就要离开了,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留给她,不过雕一个木头小人我还是很熟练的。只会这个了,也只能给她这个了。 信件是辞别信,我想过了,与其面对面告诉她我要离开,被她哭哭凄凄拉着不让走,还是现在偷偷溜掉比较好。想说什么,都已经在信里面写下了,一封信除了有想对禹祈说的话,还有对湘南王、禹极、禹致说的话。我这个人不善于写这些麻烦的,也就是随便写一写而已,字太丑不堪入目,估计禹祈看着看着会哭得笑出来。 皇兄我不得不离开啊,明天就是绿蔷薇和禹致的婚庆大典,我再不离开南都就晚了。 没有跟任何人说,我默默地从景阳宫走到御花园,又经过演武场,尽量装作平常那样,不想引起注意。 王宫内到处都张贴着彩带、挂着红灯笼,随处可见忙碌着的下人。他们的脸上除了着急和紧张,还偶有洋溢着喜悦和期待。出了王宫,走在南都的街头,随处可见的红灯笼,还有笑呵呵地讨论着明天大婚的老百姓。 太子殿下大婚,这可是整个王朝一大喜事,就算是无关的人也会衷心祝福他们。 婚庆大典一定很隆重,这么多红灯笼,等到明天晚上的时候从上空俯视整个城市,红红火火一片,绝对会非常美丽。 我也祝愿他们能够幸福,虽然这句祝福传达不到他们那里。 一路下来,我走到了与钱官姿约定的见面地点,古沙河岸的小桥边。 钱官姿来得比我早,正坐在岸边防堤无聊地拿着柳枝鞭打河水。她旁边着放了好几个大包袱,加起来比起她整个人都要大,有些招人注目。说起来她没有纳物的法宝,只能够出门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老是跟我抱怨厢长老没有送她纳物的法宝来着。 我走到她身后:“跟你爹你娘道别啦?” 听到我的声音,钱官姿转过身来抬起头望向我。她又戴上了那副土得掉渣的木框眼镜,跟着文静的女孩子似的,能够看到她眼镜下的眼睛有些泛红,看来是哭过了。 她小声地咕嘟道:“道别完了......” 我走近摸着她的头:“怎么样呢?你娘是不是哭得要很精彩呢?” “是呀,我都差点出不了门了。而且不止是我娘,我爹哭得也很精彩,少爷你是没有看到啊,一个大男人的哭得跟小女生似的,老丢人了。” “是吗?那还真想看看。” 真难想象老钱哭得像个小女生是什么样子,绝对很辣眼睛吧。 我将她那些包袱都收进小葫芦,钱官姿拍了拍坐脏的外袍,跟上我和我一起并肩而行,朝城外走去。 过了两条街,走到长桥上。 钱官姿看到桥两边装饰着的两排红灯笼,又从桥上高处回望南都,看着那遍布全城的红灯笼,表情怪怪地说:“少爷,我们以后成亲了,婚礼不要这么铺张,简简单单就好。” “你想得还真遥远。” “不远了,我们都已经二十岁,早该成亲了。” “走吧少女,不要做梦了。” 我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先一步下了桥。钱官姿驻足片刻又望了一会南都后,才匆匆追上我,挽住了我的手臂。瞟了眼强颜欢笑的钱官姿,我还是由了她。 走了好久,我们出了城门,走到小山丘上拿出罗盘和地图,研究了一番方向后才起飞。 御剑出入云宵,俯望大地,曾几何时这也是我的梦想。现在做到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是觉得出来御剑时拂面而过的凉风也挺舒服的。 我的灵力薄弱,驾驭的又是借清姬的力量控制维持的水剑,半天时间只大概飞了两百里的路程。如果单单是钱官姿自己飞的话,她一天飞八百里也不难。而南都离清玄山路途非常遥远,相距大概一千四百里,按照我这样的速度,可能需要四天的时间。 等回到清玄道宗要跪舔师父,求它赐我一把可以御剑飞行的仙剑才行。 飞飞停停,眼见已经黄昏,前不见村后不见镇,再飞下去等天彻底黑下来什么都看不到,我们便在江边停下,找了片稍微空阔的地方搭起帐篷。 出发之前我就吩咐过钱官姿买两套帐篷以防这种露宿荒山的情况出现,现在翻找了一番她的包袱才发现这家伙虽然买了帐篷,但是只买了一套帐篷。 想到自己居然吩咐她买帐篷,我也是白痴了。奈何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够如她所愿一起睡,钱官姿立马就变得精神起来。 在江边搭帐篷的好处就是不愁用水,也不愁没吃的。钱官姿不会游泳,我便跳进江里捉了些活鱼。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后,用钱官姿捡回来的木柴煲了鱼烫,又煮了些面条,就这么露营荒山吃了顿简单的晚饭。饭后无事可做,我拿出西洋牌借着篝火的光亮和钱官姿玩起了抽乌龟,实在玩得无聊了就早早睡觉。 她又想趁一起睡觉的机会对我做些禽兽的事情,被我费了些心思才将她绑了起来,扔到外面吹了一阵子夜风才放她进来,得以松绑之后她才不敢乱来,乖乖盖上棉被睡觉。虽然老是往我这边挤过来,还毛手毛脚做些不规矩的小动作,不过我也懒得再呵斥她,既然她今天这么不开心,就让她任性一下好了。 到了半夜,我还清醒得很,而钱官姿已经睡如死猪,大白腿已经搭到我肚子上。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帐篷顶,只听见帐篷外的虫叫和鸟叫声,还有帐篷内钱官姿微弱的呼噜声。 “唉——” 轻叹了一口气,我推开了钱官姿的大白腿,给她盖好被子,一个人无声地离开了帐篷,走到江河边。 天清气爽,月光披洒山林和江河上,是一个舒心的夜晚。 只是我衣衫单薄地走出帐篷,被这个时候的晚风吹得有点冷意,衣摆凌乱的翻动。我得双手抱在胸前压着衣服,缩着脖子来到江边的鹅孵石滩坐下。百无聊赖之下,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抛向江面,扁石在江面上弹了三下才沉没。 我又捡起一块石头,重复一次又一次打水漂,直到周围扁平的石头已经没了,我不管是什么样的石头都往江面上扔去。 直到我察觉到有异样,不用看也已经感觉到,清姬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停下了扔石头,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又没有控制住这烦心的情绪。 清姬没有对我毒言相对,她只是静静站在我身后,我能够听见她的一身白衣被风吹得拂动的声音。 “你应该了解过,我有过三个剑主。”她忽然向我讲起话。 我很好奇她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应了下说:“了解不多,不过这个还是知道的。” 不知原因为何,还是第一次,清姬对我说起她的事情。 “也许是一千年前,也许是更遥远的年代,据说我的第一任剑主是神农,神农打造了我,还创造了其他八把神剑。但是我对神农没有一点印象,因为在我形成意识成为剑灵的时候,他已经逝世百年。” “那第二个呢?我记得是叫什么冰......” “我的第二任剑主是冰原圣女,我的意识就是从那时候形成。冰原圣女修炼的心法是‘冰魄蚀魂诀’,那是冰相性极至的功法,把自己的灵魂和心都炼成了冰,以获得举世无双的冰神之力,而代价是永远都只能够像一块冰那样活着,毫无人的感情。我作为她的剑,只记得从形成意识后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都一直在那个冷冰冰的冰原,除了她以外再没有其他人。所以即使那时候我产生了意识,可是什么感情都没有,就像她一样。” 还是第一次从清姬口中了解到她有这样的过去,我回过头瞧她,清姬望着粼光闪烁的江面,像是陷入回忆。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从她那里离开,转折在修真界中,学会了一些人的感情。那些得到我的那些修真者无一不是想获得我的力量,或是想从我这里学到冰原圣女的玄功秘法。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那么讨厌人类,讨厌别人碰我,更不会愿意同意那样的一些人成为我的剑主。” 我理解地应道:“你那么厉害,难免别人会起坏心。” 清姬又道:“前些年,我落入夜神教教主木夙手中。木夙故意让我陪在楹身边陪着她长大,我的人格也随着楹的长大而成长,学会了以前从来体验过的温暖和善意。因为有楹,我才逐渐从冰原圣女的影响转变。虽然你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与以前的自己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她和红楹之间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难怪红楹叫清姬为“姬姐姐”,清姬对待红楹时的态度也会别样不同。 “而你是我的第三任剑主。” 清姬的目光从江面转向我。 “你让我体验到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把剑替我承担罪孽 有那么一瞬间,我被她这句话给电到了,也误会了。 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郁闷地对她说:“啊,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通过心意相通,体验到我对红楹的爱意嘛,拜托你说得清楚一点。” 清姬神色如常,似乎把我说的废话当成空气那般,“我还从你身上体验到了快乐、烦恼、执着、还有很多我形容不出来的情感,对于我来说获益良多。而爱上一个人的感情是最特别的,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很苦涩......但是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清姬的视线从我面前移开,脸上还是第一次出现了貌似害羞但又不明显的表情。 老实说,很可爱,但是也很怪异。她就是一把剑而已,害羞个什么劲?还小鹿乱撞吗?该不会因此也相谈恋爱了吧?这就非常了不起了。 我更加郁闷地问她:“然后呢?你说了那么多,是想告诉我你已经通过我对红楹的感情爱上了她?这可是搞姬啊,你是我的情敌吗?想抢走红楹我就跟你翻脸了!”虽然我跟红楹的关系肯定比不上她和清姬的关系。 清姬收起了那的表情,恢复淡如清水的样子。 “我是告诉你,虽然你脏了点、恶心了点、脑残了点,但是跟之前的剑主和那些修真者相比,我并不讨厌你作为我的剑主。” 这是多么傲娇的说话。 我默默地盯着她,盯得她露出了些不好意思,像是威胁地说:“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我早就看透了她那特好懂的内心,坦言地摆了摆手道:“你就直说很喜欢我就行了嘛,你萝莉形态的时候可比现在诚实得多,整天说喜欢我喜欢我的......” 她动了动手指,几团江水升上半空形成了水剑,剑尖都指向我。 我当即下跪求饶:“是我多嘴了,对不起!” 水剑化回清水一连串落回江河里,我才安心地坐河滩的鹅卵石上。 和她相处了三个月,我也逐渐懂了,这把剑其实就是还没学会如何处理害羞的情绪,才会表现出这么奇怪的傲娇方式。不是开玩笑,有时候调戏过度了还真的会有性命危险。 远处的江峡吹来了一阵晚风,我和清姬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阵风。 直到这阵风吹过,清姬才露出不悦,严肃地说道:“虽然你让我体验到了很多从来体验过的感情,但是最近从你那里传来的情绪,我很讨厌。” 借着月光和江面的反光,我可以看到清姬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又一次被清姬指责这个问题,我也觉得很歉意。 “对不起。” “你的事情我本不想管,但要是不解决它,你就会一直颓废下去。我不会接受那样的你再作为我的剑主,因为我讨厌你身上消极的情绪。” “对不起。”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我没可能一直颓废下去的,过段时间后我就会忘记我曾经辜负了她,最后还会将她忘记。” “你真是败类。” “......我只是就事论事嘛,虽然听起来我的确是个垃圾。但是啊,我跟她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我又不是喜欢她,她要嫁人了难道我还要妨碍她得到幸福不成?何况这可是两个国家的大事啊,我怎么能够插一脚浑水进去?万一搞出了什么大问题,我怎么负责得了?” 这可是我这几天思考了许多个日日夜夜得出的分析,无论哪方面看来都很理性不是么? 年轻人啊,总不能够一时冲动就搞出个大新闻。 清姬:“你不喜欢她?” 我断然地摆摆手道:“当然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年纪的小孩子?她喜欢我是那啥,一厢情愿啦,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从清姬鄙夷的眼神看来,就算不说出口我也知道自己刚才那些话很渣。 清姬思索了一下,突然冒出来一句:“可是我感觉到,你说谎了。” “嘿?” “你面对她的时候,明明是有一种很喜欢她的感觉,为什么要不承认?” “嘿?!” 不会吧?!不可能吧?! 但是清姬不会撒谎的,她清楚我的感情,所以难道我真的喜欢那个笨蛋公主,只是一直没有发觉?有这种事情?! 夭寿啦!难道我王一真的是个萝莉控?! 清姬又补充道:“那种喜欢,就跟你面对禹祈、面对那个暴力脑残、面对你师妹、面对你师兄的时候一样,虽然深浅层次不同,但是本质上这种感情是一样的......” “打住!” 我蹦了起来,一手挡在清姬面前,板着脸道:“我算是知道你说什么了,你是说的喜欢是单纯的喜欢对吧,你又说了令人误会的事情就算了,但是为什么我会喜欢师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清姬稍微想了一下,脸色如常地说:“你师弟。” 这两者差别可是很大的喂! 净是说些让人误会的话,这把剑该不会是在耍我吧?虽然我感觉不到她有耍我的意思,只是还是觉得很怀疑,难不成跟我混多了,连剑也变成奇怪起来了? 清姬:“既然你喜欢她,她也是你在乎的人对吧?” “在乎个鬼啦,我才不会在乎她!” 我从鹅孵石滩捡了大小适合的石头,发泄不满地猛转过身朝江面一抛,那颗石头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后掉落在水中,因为距离太远而听不见落水声。 “那就这样了。” 我回过身往帐篷走去,从清姬旁边擦肩而过,说了句泄气地说话:“困了,我要回去睡觉。” 清姬站在那里没动,她仰望着天上的月亮。 “其实我,希望你能够任性一点。”她语气复杂地说。 我停下脚步望向她。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我是一把剑,本来不想干涉任何事,但是可能是你的心情影响了我,或者我有点期待你能去救那个公主。”她语气里似乎有些向往。 真是神奇,她居然会对我抱有期待,而且是期待这种事情。 但是。 任性一点,可以吗? 我的任性,能被允许的吗? 我握紧了拳头。 可能会导致湘南陷入危机,可能我任性之后事情非但没变好,反而变得更加糟糕! “我允许。” 清姬的视线从望着月亮收起,微微转过身望向我,她那抱以期待的双眼也像是在鼓励我那般。 “去做吧,放手任性一次,不需要理性,不需要计较后果。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无法断定,万一真的搞砸的话,你可以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我。” 只是两句话,但是却使得我全身动弹不得。 我看着清姬,她脸上的表情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尽管我没有说出来,但她就已经从心里听到了我的说话。 那披洒在她身上的月光,江面上波光粼粼的浪花,就连天空的淡云也变得格外清晰。 胸口中有一团火,要炸了,就快要炸开了。 “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 “不是吹牛哦,那啥,如果搞砸的话,我可以将责任都推给你吗?因为啊,是你教唆我的。” “我只是一把剑,我不在乎,也不介意为你承担罪孽。” 那样的话...... 我盯着紧握着的拳头,兴奋得浑身颤抖。 “那我不管了,不管会发生什么事,就算是做坏事......啊,我王一本来就是个反派角色,做坏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只为自己的喜好行动,管什么国家的。就算搞出了大麻烦,也是你教唆我的错,我、我......我仅仅只是不想看到那个笨蛋流泪而已!” 清姬长长地呼了口气,问我:“现在动身吗?天一亮,婚礼就会开始了。” “走起!我已经压制不住我的冲动了!” 实在是太兴奋了。 我糊涂了那么多天,为什么事到如今才发现这样做才是我真正想做的? “少爷!” 正当我想什么都不管,马上就飞到王宫将绿蔷薇带出来的时候,钱官姿的声音却是喊住了我。 满脑子都被兴奋劲弄得晕呼呼的,我都忘记了还有这家伙在,差点就把她留在这里,一个人飞回南都了。 我急忙回过头一望,但见钱官姿从帐篷里探出头来,溢着眼泪望着我。 哎?哎? 刚才我跟清姬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钱官姿从帐篷里爬出来,一身松垮的衣服被晚风吹拂,她有些受凉地捂住身体,幽幽地对我说:“真是的,少爷果然要回去,虽然早料到少爷你最后关头会改变主意,会去救那个公主,虽然我很不甘心......” 她抿着嘴,委屈地流下了两条眼泪。 “这是也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因为我就是喜欢这样子的少爷。虽然不甘心,这场戏的女主角不是我,但是少爷你要去胡闹的话,我也要陪少爷你去!”钱官姿气势冲冲地朝我喊。 我默默地看着她,她的身体在颤颤发抖,不知道是衣衫单薄被晚风吹得发抖,还是其他原因。 我走了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用手指给她擦掉了两行眼痕。 “想来,你就跟我来吧,回去大闹一场!如果闯祸了,你就陪我一起承担吧。”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为了岳父,不救公主了 本来我要去救别的女孩子,这种事情不应该麻烦钱官姿才对。 但是现在既然她要去,那就一起去吧,我也会害怕自己会胡来,害怕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 钱官姿擦了擦眼泪,问我:“少爷,我们回去南都后该怎么做呀?” “还能怎么做?首先偷偷带她走是不可能的。顺灵宫那么多卫兵看守,她身边的侍女又不是白吃饭的,绝对会被发现。何况带着一个累赘怎么溜得出来?干脆直接闯进王宫,劫走笨蛋公主,如果被包围了就杀出来!” 我说得壮烈,但是钱官姿根本没有相信,而是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少爷你是在吹牛的吧?” “没错,我就是在吹牛!” “那到底该怎么办嘛?” “不知道。” “不要不知道呐,连要做什么事情都不想清楚,会白走一趟的。”这个笨蛋居然教训起我。 从南都飞到此处荒野,我们花了半天的时间,现在又过去了大半夜。且不说回去之后应该怎么做,连能否在婚礼之前赶回去都不知道。何况绿蔷薇婚事的复杂性,远不是我将她带走了就可以解决的,这也是我一直没下定决心救她的原因。 “如果实在想不到办法的话,就算硬闯王宫我也要带她走!” 这一次,我不会再考虑那么多后果,只管蛮干! 听到我这么肯定地说,钱官姿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正当我们为如何救走绿蔷薇而头痛之际,远处江面那边却传来了掌声。 我和钱官姿、还有清姬都被吓了一跳。慌忙回头一望,但见昏黑的江面上不知何时站了个人,踩着江水一步步走过来。那刹那带来的印象,给人的感觉就像从黑暗中而生,从黑暗中超脱出来。 来人穿着一身翩翩然的黑衣,脸上戴着遮住上半边脸的古怪面具,双手在不缓不慢地拍掌的同时,面具下半边脸露出了奸邪的笑容。 “不枉我千里迢迢过来见你,一见面就让我听到这样的豪言壮语,不过想闯王宫救人,凭你们的实力是绝对做不到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男的,看其下半边脸的脸容,似乎才三十不到。 这大晚上的,荒山野岭没理由跑出来一个不认识的普通人,而且此人看起来还颇有实力,难不成是君临山庄派来追杀我的杀手?! 我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一手已经从小葫芦里取出了淬铁牙。 却见清姬似乎认识他,她望着这个神秘人的时候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但又恢复常色地转过头对我和钱官姿说:“不需要管这个人,想救公主就赶紧出发。” “真的不用管吗?”我多问了一句。 清姬露出厌恶之色地说:“一旦跟他扯上关系,肯定会很麻烦。” 诶啊,连清姬都露出这样的表情,说出会很麻烦这样的话,弄得我还真的好奇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鬼。 “咦呀呀呀呀!” 神秘人突然放声大笑,跟他方才神秘的形象完全不同,他慌慌张张地从江面跑过来,快速冲到我们面前。我以为他是要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但见他跑过来后却是凭空变出一把梳子梳理了他的头发,还一边怪里怪气地抱怨向清姬:“小姬姬你真是的,自从你被那个狗贼盗走之后,我们已经数月未月未见,你就对我这么冷淡吗?” 小姬姬...... 我立马明白清姬所说的,跟这个人扯上关系肯定会很麻烦的意思。 “闭嘴!” 清姬的表情变得凶狠,她突然挥动手接连划了数道剑气袭向那个面具怪人,但那人却边梳着头发边蹦边跳边闪,以奇怪的姿势轻松避过了我绝对避不了的剑气,简直就是神人!我和钱官姿都看呆了。 怪人一边避躲,还一边游刃有余地朝我望过来说:“顺便一说,那个狗贼就是你的大师兄王师恩,王狗贼已经三番四次破坏我们夜神教的行动了。” 他是夜神教的人吗? 这个我听说过,虽然不想承认,不过王狗贼还真是厉害。 待清姬满脸恼怒地停下手后,怪人也跟着收起了梳子,扶了一下满是油光的发型后笑眯眯地对清姬说:“哎呀哎呀,真了不起,认了剑主之后你变得更加危险了,刚才你差点就劈中我了。哈哈,我是说笑的,哈哈哈哈!”无情地对清姬进行了一番嘲讽,在我和钱官姿看来这个人就是一个神经病。 砍不中也拿他没有办法,清姬忍着怒火,不耐烦地问:“为什么你要出现在这里?” 怪人收起了张狂的笑声,沉声道:“你知道,我每年都会来南都一趟。” “现在离那个日子还早。” “哎呀?我搞错日期了?啊哈哈哈哈,真是大意啊!” 怪人像是个神经病般傻笑,突然闪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用屁股将旁边的钱官姿撞到一边去,几乎要凑到我鼻子地对我说:“其实嘛,我提早过来是想来看看我的女婿。” 女婿? 这个怪人还真是锈逗了,说话还真是奇怪。 但至少看起来并不像是敌人,我就虚着眼不客气地这个凑很近的怪人问:“大叔你谁呀,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婿?” “哎呀哎呀,年轻人记性真是不好!”怪大叔难过地叹了口气。 被撞开了钱官姿气愤地回来扯住怪大叔的衣服。 “你用屁股撞我!还凑我家少爷那么近干嘛?快走开!”但是以她的神力居然一点拉不走这个怪大叔。 怪大叔没搭理钱官姿,又突然像是醒过来那样,欢喜地摇了摇我激动地喊:“哦对了!上次见面的时候,我戴着人皮面具,还没有跟你表明我的真正身份,难怪难怪......”他装作自责的样子。 我像清姬一样不耐烦地看着他:“什么人皮面具?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话说你到底是谁呀大叔?” “我是谁?我是谁呀?”怪大叔苦恼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地说:“我是路人甲,我是村人丙,我是街边行乞的,还是在青楼卖身的......啊啊啊,到底哪个才是我真正的身份呢?” “死开!” 我一脚将他踹到一边去,向清姬问道:“你认识这个神经病吗?” 清姬不耐烦地告诉了我:“他是木夙。” 样子看起来很头痛的怪大叔猛地惊呼一声,恍然大悟地喊:“对了!我叫木夙!” 木夙,这名字有点熟啊。 我努力回忆,在大脑数据库寻找关于这个名字的线索,突然想起来貌似夜神教的教主的名字也是叫木夙...... “岳父?!” 醒悟过来后我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拼命地蹭。 “岳父!真是太帅了,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啦!求你一定要将红楹许配给我,要只要能让红楹嫁给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让我背叛清玄道宗加入夜神教也绝对没有一点问题!我不是骗你,其实我从小就非常仰慕夜神教,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加入的机会,才去了辣鸡清玄道宗,现在见到教主大人你实在太好啦!” 清姬痛苦地捂住脸,钱官姿则是被雷住了地望着我。 只有木夙慈爱地摸着我的头,笑得很勉强地说:“哎哟哎哟,也不是第一次见你了,不过每次你都能够让我觉得你很有趣。” “我们真的见过?” 木夙略为得意地说道:“见过!就是一个多月前的试剑大会上,我们还谈了好久的话,那时候我就说过要将女儿许配给你,是你说不要的,现在又求我将楹许配给你了?” ......胡扯什么?像他那么奇怪的人,我要是见过会忘记? 啊,这些不重要。 我激动地抬起头问:“岳父你同意把红楹许配给我?!” “从我叫你做女婿那一刻开始,我就表现同意了,不是吗?” “岳父!我爱你!” 我感动得涕泪满脸,把鼻涕和眼泪都擦到他的裤子。 木夙:“住手,就算是我也会生气的,你是没有见过我剁人的手段。” 他想推开我,就算用鞋底踩过来,我死抱着他的大腿不放。 钱官姿生气地用蛮力将我从木夙的大腿拖开,拉到一旁后才放开,一脸怒气地高高站在我面前瞪着我询问:“少爷你从刚刚开始都说些什么啊?!什么女婿岳父的?他是什么人呐?少爷你什么时候成亲的?还是和那个夜神教的妖女红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啊,对了,关于我和红楹的事情,钱官姿知道得不多来着。 我板起脸道:“安静点,我正在岳父交流感情,现在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岳父重要,你给我一边去。” “少爷!” 我笑满面地朝木夙爬回去,钱官姿又将我拉了回来,气愤地问:“少爷是不是被这个神经病的给感染了?不要在无聊的事情上磨蹭了,我们还要去救公主啊!”见我这么奇怪,她好像也有点慌了。 我不屑地说:“救个毛线,公主算个啥,我不救了!” “哈?!” 没错,现在可是关系到我和红楹的终生大事,绿蔷薇的话......我哪管得了她那么多!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来自岳父的营救计划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夜神教的教主是怎样的人,现在亲眼见过后,发现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怪人。 我挣脱了钱官姿的魔爪,飞身扑向木夙。 “岳父!!!” 他仅是微微侧身,我就扑个空一头栽到鹅孵石滩上,很痛。 木夙站在我身边,就算他是一个神经病也有点招架不住地说:“哎呀,你这个人真是......虽然我是同意了,但是我那个认真的女儿好像拒绝了你不是吗?说到底,就算我同意了也没有一点用,关键还是靠你自己。” 原来是没有用的吗? 我站起来,拍了拍弄脏的衣服,一脸嫌弃地望着他。 “哦,这样啊,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态度转变得真快!” 木夙有些郁闷,又很快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并不是专程是见你,只是其中一个目标而已。其实我每年都会来南都一趟,只不过刚收到你要离开南都的消息,所以决定提早一点过来见你,免得你回到水镜峰再找你会被你师父杀掉,我承认不是她的对手。”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师父似乎特别讨厌这个人来着,要动手杀了他也不奇怪。 不过我更困惑的是:“你知道我要离开南都?” 我和钱官姿离开南都时,除了钱官姿向她爹娘告别外,我谁都没有告诉过我要离开南都,只是留下了一封告别信,他是怎么知道我要离开的?而且好像在离南都很远的地方收到我要离开的消息才赶过来。 木夙显得稍微有些得瑟,左手摆了个“7”字的姿势在下巴前。 “女婿啊女婿,我夜神教情报力量的强大,你想都想象不到。比如今天早上帮你梳洗的那个胸口带痣的宫女,就是我夜神教的人!” 那个经常陪我打牌的小梅是夜神教的人?! 难以置信,完全看不出来她有问题。 但是如果是她的话,那我从南都离开事情会被知道也不奇怪,毕竟我今天早上的行为确实显露了要离开的迹象。而且小梅今早确实替我梳洗了头发,她胸部确实有颗痣......我是偷瞄到的。 之前一直没有感觉,现在体验到夜神教的情报这么强大后,我才觉得夜神教有些可怕。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这里可是荒山野岭,你们夜神教的人难道跟我们飞了一路?” “自然不是。” 他从衣服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在我面前摊开了手掌,“我是靠这东西找到你的。” 我一看,那是一个银白色的铃铛,竟然是月铃! 我也拿出身上藏着的月铃,对比了一下,没有搞错!他手上的就是月铃! 我倍受打击地问:“这玩意还有第三个?” “并不是,月铃世间仅有一对,我手上这个月铃是今天冒着被打死的危险,从我那个笨蛋女儿那里偷来的,想在你回到清玄道宗之前找到你,只能够是这样了。不过这样做她肯定猜到我来找你麻烦,就算还回去她肯定也要生我好一阵子气。” 有这样的爹,红楹真的辛苦了,怎么他们父女一点都不像呢? 木夙搂着我的脖子说:“谈回正事,之前在试剑大会那会,我为免得被我那个笨蛋女儿发现我也在场,干扰她的傻瓜计划,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这次我过来找你是真的有些话要跟你好好谈谈的。” 我还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他,怕是他装成了一个连红楹也认不出的路人来跟我搭话。 “啊?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还急着去抢亲呢。” 钱官姿站在我身后愤愤地说:“哼,还以为少爷你已经忘记了。” 木夙阴险地对我笑道:“我找你的其中一件事,就是来帮你抢亲。” “帮我?这样做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极度怀疑地盯着他,毕竟那啥,岳父帮女婿抢亲,而且抢的还不是他亲闺女。虽然我对绿蔷薇没有歪念,但是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我就真不相信这个世间有这么好的岳父。 “当然有好处!” 木夙有些兴奋地说:“如果我帮你解决了这个困局,你就欠我一个人情,等你这边的事情搞掂之后,我有一件事......不,是两件事需要拜托你,而这两件事也只有你能够做到。” 果然没安好心! 我更加怀疑地看着他:“哪两件事?” 夜神教的教主亲自来拜托我,这两件事到底有多么可怕?是杀人放火还是作为无间道助他摧毁清玄道宗?虽说我王一不是个好人,但是这些伤天害地的事情也只敢嘴上说说而已,真要做的时候我没那么胆量。 “放心吧。”木夙一脸友善笑容地对我说:“这两件事,一件你肯定愿意去做,另一件你一直在替我做。” “一直在替你做?” 我越听越懵,到底我一直替他做了什么伤天害地的事? “现在跟你说具体内容的话会让你分神,还是等你处理好你的后宫问题,我再跟你说。” 说这些话的时候,木夙很正经,看来是套不出话的。 我瞧向清姬,她一直站在不远处冷冷地听着我们讲话,并没有要我提防木夙的意思,看来她对木夙还是多少有点信任。既然清姬相信他,那我姑且听一听木夙的主意,看能不能破解现在的困局。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杀进去,抢人,再杀出来。” 木夙用九个字简单地概括了他的计划,我和钱官姿都畏怯地看着他。 夜神教教主要血洗湘南王宫? 他的语气突然从杀意转变为开玩笑那般,像个傻瓜那样说:“你们当真了?啊哈哈哈哈!这是不可能的,你们看看我的笑容,我像是那么暴力的人吗?我更喜欢用智谋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老实说,他刚才说这话的时候,还真不像是开玩笑。 “多谢岳父千里诏诏来见我,不过指望你我还真是傻逼了。” 马上转过头对钱官姿说:“小姿,收拾东西,我们自己去救人。” “好的少爷!” 我们走向帐篷,准备将那些东西随便收拾就赶紧回去南都。但眼前黑影一闪,木夙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张开双手拦住我们的去路。 “等等,等等,别这样嘛,岳父我可是真心想帮你。关于那个绿苗公主的情况,还有你们之间的事情,透过情报网我大概都了解,当然知道硬闯的话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硬行带走她也不是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联婚......哎呀呀,别走,听我说完。” 他说那么多全都是废话。 我和钱官姿无视他,越过他张开的手,收拾起帐篷和其他东西,随便把衣服都换好。 木夙只得一个人站在旁边继续卖弄自己的智商地讲道:“好好想一想,既然带走那个绿苗公主是不可行的,那为什么不逆转思维,以她必须联婚为,再想解决的办法?例如找一个人代替她去成亲。” 他的话就像电流,一下子电醒了我。 我停下折叠帐篷的动作,缓缓转过头望向他,迟疑地问:“......偷龙转凤?” “准确点来说,是偷凤转龙。” 他一挥手,凭空变出一张纯白的面具,用诡异的笑容望着我道:“女婿啊女婿,不知道你有没有你愿意为那个公主做到哪个地步呢?” 我担忧地望着他:“......你想怎样?” 他坏坏一笑,凑到我耳边述说了他的计划。 我越听越心惊,内心挣扎了好久后,默默地点头同意了他的计划,忐忑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白色面具。 “这可能会是我这辈子最羞耻的事情。” 木夙拍拍了我肩膀安慰我:“放心,这么好笑的事情,我肯定会跟我那个笨蛋女儿分享的。” “不要分享啊,你这个混蛋!” 怎样都好,拜他所赐,绿蔷薇的事情现在有一个还不错的解决办法,除了要牺牲我之外......反正我的脸早就丢光了,也不在乎再丢一次。 钱官姿收拾好东西,看着我和木夙在说悄悄话,她很是不满地说:“你们到底想怎么做?” 我对她断然道:“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呀?” “没为什么,因为这次事情你是帮不上忙!” “啊?我就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没有!” 这个计划绝对不能跟钱官姿说,不然我以后都没法在她面前抬起头。 木夙打断钱官姿的追问,向我们道:“不能再拖拉了,就让我送你们一程,不然以你们御剑飞行的速度,回到南都根本不够时间实施这个计划。” 就在我好奇他要怎么送我们的时候,只见他全身泛起漆黑的灵气,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木夙一手按住心脏的位置,泛起的黑气迅速在他手中凝聚,形成一个黑色的柄状气团。他握住那黑柄一拉,一把漆黑的剑状气体从他心脏的位置抽出,一刹那连天上的月亮都变得暗淡失色,周围的空气弥漫着一股黑雾,不详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如此由黑气汇聚而成的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禁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木夙面具下的嘴角扬起,得意一笑。 “我的爱剑,名曰‘夜幕’。” 夜幕,九把神剑之一的阴相性神剑,竟然落在他手中?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趁月黑,潜入公主寝室 木夙将夜幕插在地上,下一刻,以剑为中心周围的土地变成了如同油墨的黑洞,又像是漆黑的泥沼,将我和钱官姿、还有木夙本人都慢慢沉陷进去。 “我靠!这是什么鬼?!” 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状况,吓得我和钱官姿都慌了,拼命挣扎想离开这个黑洞。 但是被吸进去的双脚就像被水泥方块固定住,一点都抬不起来,而且很快整双腿都沉进去了。 木夙不慌不忙地身体慢慢沉进黑洞,痴笑地对我们说:“这是‘影遁’,可能会有点辛苦,不过也只是一会而已,你们不用害怕,哈哈哈哈!” “哈你大爷!放我出去啊!我要跟红楹投诉你这个疯子!” 我破口大骂的时候,身体已经沉进去大半。 清姬叹了口气,随着一阵白光化作剑体,从上空飞来插入我背着的剑鞘。 仰起头,我最后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便完全被黑暗淹没,整个人沉入黑洞之中。 没入黑洞里的感觉非常奇特,我想挣扎但完全动不了,屏息闭气不敢呼吸。睁开眼睛一看,就如同身处于时光隧道,入眼所见都是一片流光残影,分辨不出是何物,连自己的身体也看不到。但看那些残影都往身后倒退,傻愣了一会后我才明白到自己正在以奇妙的方式前进,速度快得连周围物体的残影都看不清。 木夙那个家伙,还真的在“送”我们到南都,只是方式奇特了点。 完全无法接受啊! 我好歹也有筑基期的实力,屏住呼吸十几分钟都可以做到。默默看了几分钟残影后,突然眼前的景象一变,我又回到了正常的世界。但那一瞬间我也发现了自己的头正在往地上坠落,着地的时候脑袋重重撞了一下像石头那么硬的物体,差点就脑震荡过去。 “呜......啊......” 我连叫都叫不出来,晕呼呼地躺在地上望着夜空。 天上还是黑夜一片,只是云层变多了,看来这里离我们刚才所在的地方很远。 听到旁边走过来的脚步声,我默默地转过头望去,但见木夙将夜幕收回了自己心脏的部位,像是一点事都没有地走到我旁边停下,笑容夹带着恶意地问我:“怎么样?很快吧,你们已经回到南都了。” 我摇头晃脑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于高山之上,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悬崖。 模糊地瞄到下方有些亮光,我站起来擦了擦眼睛,走到悬崖边缘往下一望。看到山下有一座依着江河而建的大城,虽然现在是深夜,但城中好些地方亮着光,特别是红灯笼的亮光。 这座城无疑就是南都,明天它就迎来湘南和绿苗联姻的婚庆大典,即便是婚庆的前一天这里也已经充满喜气。 不可思议,还真的几分钟就到了,这样的速度几乎可以与师父匹敌。 我情不自禁地说:“好快!” 木夙从我身后走上前来,和我一起俯视着这南都古城。 “没有这种本领,我怎会收到你要离开的消息后,就马上千里诏诏来找你?” “切。” 我对他的自吹自擂回以不屑的嘲讽:“我家的猫都比你厉害多了!” “你师父确实是天下第一快。” 突然想起钱官姿,我回头一看,却见她正扶着一棵树大吐特吐,她平时就很容易晕船,现在显然是受不了木夙“影遁”那种的怪诡感觉。 我问她:“你还行吧?” 她举起手摆了摆,示意没事,然而又马上扶着树继续呕吐,有点不堪直视。 木夙:“还有一段时间才天亮,我送你进王宫吧。” “嗯,麻烦你了。” 虽然我不喜欢他影遁的感觉,但是天亮之前就算是皇子也不得进出王宫,我只能够再次借用他的力量。 木夙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这边他没有准备借助夜幕来使用影遁。 就在要动身前,我忍不住问他:“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要帮我?” 木夙望着我的眼睛,他不再发疯卖傻,而是很正经亦很无奈地说:“如果一定要给出让你满意的理由的话,我只能够说因为你和我很像,无论我以前的性格还是你现在的遭遇。很多年前,我也遇到过类似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但是当时我选择了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决定。现在眼看你就要走上跟我一样的路,我自然而然想帮你一把,或者我打从内心希望你能弥补我当初没勇气去做的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苦涩的笑容带着浓浓的愁伤。 我在想,像他这样的疯子,肯定是经历了什么惨痛的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是说我遇到了跟他类似的事情,我还真是很好奇是什么。 见我还想继续八卦的样子,木夙收起了愁伤,郁闷地说:“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告诉你的。” 他发动了影遁的能力,被他一只手按住肩膀的我,随他一起慢慢沉入地面的黑影。 “诶?少爷!” 吐完的钱官姿转过身发现我要跟木夙用影遁离开这里,着急地跑过来问:“少爷你走了,我该做什么?” 我已半身沉入黑影里,只来得及说:“你再回去陪你爹妈聊几天,我完事了就来找你。” “那要聊到什么时候啊?!” “不知道!” 最后看了眼钱官姿欲哭的苦瓜脸,我已随木夙没入黑暗之中。 再次陷入残影的世界中,但木夙显然是放慢了速度,我还是能断断续续看到周围的光景。城墙、街道、河准、打更的大叔、然后经过王宫的城墙、穿梭过许多座宫房,最后在一堵宫墙外面停下。 大概十秒不到的时间,很快就来到王宫。 我们贴着宫墙的阴影处出现,出现的时机似乎有点不妙,面前就有一队卫兵持长矛巡逻经过。但是大概是木夙施了什么隐匿的法术,他按住我的嘴,静静地等着这队卫兵从我们面前经过,却一眼也没有瞧向我们,不久就从我们面前走远,还真有几分惊险和刺激。 待他们走远后,我和木夙开始说起悄悄话。 他往宫墙后面指了指说:“你翻墙进院子里,迎面的第一间房就是你的公主的寝室,然后该做些什么,你都知道吧。” 我困惑地问他:“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对湘南的王宫这么熟悉?” “我以前经常在这座王宫潜入潜出,如果这里没有大改的话,我应该没找错地方。” 他以前会经常潜入这里? 围绕着这位疯子教主的秘密有很多,只可惜我现在没空问他太多。 木夙鼓励似地对我说:“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如果这个计划出现变数的话,你自己看着办。是选择一条不会后悔的路,还是选择一条会后悔的路?但愿你不要重覆我当初的悲剧,再见!” 他的身影没入阴影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真是朵奇葩。” 我琢磨了一下他说的话没听明白,便开始行动起来。 四周望了眼,暂没有巡逻的卫兵小队经过。我便跳了起来双手抓住墙头,探出脑袋往里面鬼嘘地望了望,没有人。 听脚步声,远处巡逻的卫兵小队就要回到这里,我赶忙爬到高墙上,又用轻功跳到墙内的一棵小树上,借着小树的枝叶藏起来。 小树因为我的路来而轻轻摇了摇,洒下几片秋叶,但并没有太大动静。 我站在小树上往院内望去,按木夙所说,迎面的第一间房就是绿蔷薇的寝室。那寝室现在窗户正打开着,房间内亮着微弱的灯光,而一个小美女正坐在窗前的椅子,趴在窗槛上像是睡着了。 像这身材和衣着,九成就是绿蔷薇了。 这笨蛋也不到床上好好睡觉,怎么就趴着窗槛睡觉呢?虽然我也知道明天她就要嫁给禹致,今晚肯定睡不着。 她房间里应该没有人,不然肯定会将她扶回床上。 但我又不敢轻易下树,免得被从院内拐角出现的宫女太监、或是卫兵看到,就站在树上小声向她“喂”了几声,可是她都没有醒来。 无奈之下,我从小葫芦里取出一枚铜板,对准她的小脑袋扔了过去,铜板砸中了她的头。 “唔!” 她抖了一下,从睡梦中惊醒,捂住被砸中的脑袋慌张地左右张望,并没有发现有人。 我又朝她低声地喊了声“喂”,她终于听到了,寻着声源发现了树上的我,一震惊地盯着我看。 自从发生了猎场那件事情后,我就一直没敢来见她,如今再看到她,发现她本来就瘦弱的身材,现在更加消瘦,这几天肯定没好好吃饭。 与她默默地对视了一会,我伸出食指抵住嘴唇,示意她不要吵。 见院内没有人,我轻飘飘地跳了下来,落到窗户外面,隔着窗槛站在她的面前张开了双手。 “过来。” 绿蔷薇仍像梦游未醒似地望着我,缓缓抬起双手伸出窗外。 我正要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出窗外。但突然她扑了过来,双手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但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她搂住了我的脖子后,她的两瓣樱红的嘴唇迅速与我的嘴唇贴合在一起。 我惊慌地后退了半步,但是并没有挣脱开,两人之间隔着一堵窗槛,而她越吻越深情。 这一辈子,我恐怕都忘记不了这个晚上,还有这一个吻。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幽会 这可是我的初吻。 至少是正统意义上的初吻,竟然被一个还没发育起来的小丫头给夺走了。 绿蔷薇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生涩地只懂得让嘴唇与我的嘴唇贴得一起,即使用力得生痛也毫不在乎。 我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逐渐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她不过是个未长大的女孩而已。伸出手抱住了她的后背和屁股,将她从房间里抱到窗户外面放下。但是她双脚落地后仍然要吻着我的嘴唇,不给我离开和说话的机会。我的内心做不到强行将她推开,只是用手轻轻拍拍她的脑袋,见她没有理我,又再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绿蔷薇终于愿意分开,她睁开眼睛,搂着我的脖子目光迷离地望着我,从她的瞳孔里我似乎还能看到天上的月光。 一丝唾液还连着我和她的嘴巴,我尴尬地抬起袖子擦了擦嘴,把这丝唾液擦掉。 我知道我现在的脸一定从来没有过这么红,擦着嘴的袖子遮着半边脸不敢移开,恼怒地用责怪的语气低声喝斥她:“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还知不知道害臊了。”以此掩饰内心慌乱的心情。 痴恋地望着我的绿蔷薇,被我这么一说,顿时她也红了脸。 “我、我怎么了,唔......” 她气愤又结巴地反驳我,被我及时用手捂住了嘴。她困惑地怒盯着我,我用食指抵到嘴前,小声对她说:“不要这么大声。” 她明天就要成为我弟弟的妻子,我现在来见她,被别人发现了就算被说是月下幽会也不奇怪。 绿蔷薇明白地点了下头,我才松开手。 她又小声地骂我:“你、你一个男的,就这样欺负一个亲了你的女孩子吗?一点风度都没有......”说着说着,还生气地给了我几拳,打在我身上不痛不碍事。 我没皮没脸地说:“我就是个败类,讲个屁风度。” 她不满地嘟着嘴,很快又紧张和期待地问我:“你来找我,是要带我走吗?” “不是。” 她愣了下,一时说不出话来,看起来大受打击。 我赶忙解释道:“虽然不能带你走,但是我找到了一个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你乖乖听我说。” 绿蔷薇憋着眼泪,忍着没有溢出来,将信将疑地对我点了头。 “我相信你。” 她的信任使我的立场不禁有点偏移。 稍过片刻,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认真地对她说:“既然你怎么那么讨厌和我弟弟成亲,那就让我代替你,我去跟我弟弟成亲。” 她的表情从没听明白,逐渐变得困惑,又变得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我。 “哈?” 我艰难地给她解释道:“就是,明天的婚礼,我假扮是你,代替你去和我弟弟成亲。到时候你和他有了名义上的关系,湘南和绿苗也顺利完成了联姻,之后你还在不在湘南都没什么大问题了。等婚礼结束之后,以我的身手偷偷离开,你到时再现身说自己不舒服,要继续在顺灵宫休养,然后赶紧让你们使团那些家伙送你回去绿苗。要是他们不愿意送你回去,那我就亲自送你回去绿苗。回去绿苗之后,你就拿出你绿苗圣女的身份,声称一定要留在绿苗为百姓祝福,什么都好,能拖多久就看你的本事了。直到哪一天你想通了,想回来湘南跟我弟弟在一起了,你可以再回来。” 绿蔷薇听得有点呆,等听我讲完之后,她还点失神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够理解这个计划。 我抬起手指又再补充道:“事先说好,这其实是一个不是什么好计划,会破坏你和我弟弟之间的关系......虽然在猎场那会,你那一砖头下去估计关系也差不多就那样了。但是你在婚后马上逃回绿苗的话,将来就算你想回来,我弟弟也不一定能接纳你。明白了吗?你同意这个计划吗?” 绿蔷薇低下头沉默不语,我等着她考虑过后得出的回复,同时警惕地往这院落四处张望,生怕突然有人发现了我们。 没多久,她终于开口回道:“我不同意。” 我的心情复杂,平淡地应道:“嘛,这确实不是好主意,不管怎么看,你最好还是遵从安排乖乖嫁给我弟弟比较好,要是真的那么做了,可能就毁了你一生的幸福。” “不是这样!” 绿蔷薇突然大喊,把我给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过已经来晚了,虽然院落里并没有来人,但是她的房间的门却被强行打开,她的两个贴身侍女青影和蓝影听到动静后进到房间里,恰好从她们的角度能望到窗户外面,看到我和绿蔷薇在一起。 她们略显惊讶,拔出了剑指向窗外的我。 意外的是,她们倒是没有呼喊其他的卫兵,而是压低声问我原因。 “你想对公主做什么?” “额......这个嘛......” 我低下头瞧了眼绿蔷薇,她溢着眼泪生气地瞪着我,还搞不懂她生气的原因。 我犹豫了下,还是松开手,对青影和蓝影说:“明天你们公主就要成亲了,我就是想过来跟她说两句话。” 青影和蓝影相互望了眼,青影率先收了剑,蓝影也随即收起剑。 青影:“殿下今晚的行为,我们不会说出去,但请殿下和公主进屋再谈。” 诶?居然这么客气? 一般情况来说,她们发现我大半夜偷偷来找绿蔷薇,应该直接拔剑捅我,并且呼喊其他卫兵将我捉起来才对的吗? 虽然有些不解,担心这里面是不是有阴谋,但是我还是领了她们的情。拉着绿蔷薇走到窗户前,我先翻了进来,再拉着绿蔷薇将她扶进来。 青影和蓝影还点亮了几盏油灯,房间里亮起了亮光。她们没有退去,而是持剑站在房间一侧一直光明正大监视着我,要是我对绿蔷薇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她们就会对我动手。即便是如此,她们也算是对我非常宽容了,再对她们要求太多是不可能的。 我不敢进屋子里,只是坐到窗槛上,向面前的绿蔷薇问:“我说的那个计划,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绿蔷薇捏着裙子,气急地冲我喊:“我不同意!这算是什么计划?你还是不愿意带我远走高飞,到最后还是要让我和别人成亲,我想嫁的人是你呀!” 我着急地将她拉过来按住她的嘴,郁闷地喝斥道:“你小声点啊,就说你不知道害臊,你还不承认了。” “就算我不知道害臊,都是你的错!” 她被气哭地捶打着我。 我瞟了青影蓝影一眼,还好她们并没有当我在欺负绿蔷薇,而是淡定得跟看惯了这种事似的。 等绿蔷薇冷静下来后,我握住了她的两个拳头,板起脸对她道:“你还是不懂吗?湘南和绿苗必须联姻,你也必须嫁出去,什么远走高飞,这么不负责任的行为我做不出来!” “我不远走高飞,只要你娶我!” 绿蔷薇咬牙切齿地对我吼。 我不禁有些怯意,这臭丫头轻轻只有十五岁,意志却比什么都坚定,逼得我拿她没办法,“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如果你不打算娶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她满脸是泪地瞪着我。 我说不出话。 原本我已经离开了,但是我又忍不住回来了。 我回来不是为了她的幸福,也不是为了两个国家的联姻,如果一定要追究内心最深处的原因的话。 我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我来找你,是因为我不想你嫁给别人啊!因为我喜欢你这个笨蛋啊!只是把你当成亲女儿那种喜欢!让你嫁出去就好像要让我将亲女儿嫁出去一样,如果你们两情相悦,我会祝福你们。但是你不想嫁出去的话,老子辜负任何人都不想让你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就算你要嫁的那个人是我弟弟,我还是舍不得啊!” 丢脸! 实在是太丢脸了! 像这种内心里的话,要是被人听到了,绝对会被当成是变态的。 不过青影和蓝影并没有用恶心的眼神看我,也没有感觉到清姬对我的鄙视变得更深一层。 绿蔷薇从我怀中抬起头,怨气冲冲地对我说:“这种话,你早说出来不就行了嘛!” “诶?” “你早点说喜欢我不就行了嘛。”她羞怒地说。 “......你可能误会了,我说的是那种是很普通的喜欢。” 她不服说:“这是暂时的,只要你心里喜欢我,这种喜欢迟早会变成那种喜欢!” 我不知道未来会不会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对她的感情会变成那种喜欢。但是如果不是早一步爱上红楹的话,可能现在我已经真的喜欢上她了。 不过,不管是哪种喜欢,我喜欢她,这都是件不想承认的事实。 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 即将天亮了。 如果要实施那个计划的话,那就必须赶紧开始准备。 我认真地问她:“再问你一次,我说的那个计划,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考虑清楚,这是关乎你一辈子幸福的事。”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六十章 女装大佬 最后还是要面对这个痛苦的选择,绿蔷薇看起来难以接受。 她低头深思,闭上了眼睛苦苦考虑,但是等了她好久都没有回答,我只能替她作出决定。 “看来不用选了,现在就算让你打扮好去嫁人,你死活不会愿意。既然如此,现在只能实行那个拖延计划,等你哪一天想清楚了,再决定自己的未来吧。” 绿蔷薇内心痛苦地挣扎了一番,结果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我就当作她同意了。 “待会替你出嫁,我要做一些准备......” 我正说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怪怪地问我:“你代替我去成亲,不就是要嫁给一个男人吗?” 我使劲地摆手,拒绝认同这种事情:“不不不,中州没有一个国家的法律是允许同性婚姻的,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次的婚事都只是胡闹,是不成立的!我不能算作是嫁出去了!” 绿蔷薇安心了一些,随即还是担心地问:“可是,你怎么代替我出嫁?这么明显的替换,肯定马上就会被人发现的吧?” 我从小葫芦取出了木夙交给我的那张纯白面具。 “放心吧,有了这张面具就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 木夙给我的这张面具,能够让我的相貌转变为他人的相貌。借着这个面具,我可以让自己的样子变为绿蔷薇的样子再去成亲。但是限制条件有很多,效果也只有两个时辰,还是一次性道具,而且只是脸部变化,其他地方需要另外自行调改才能扮成绿蔷薇去出嫁。 向她解释了一番后,她还是盯着这张面具满脸奇惑。 我站起来扫了眼房间内的布置,已然作为婚庆的房间,连新娘的嫁衣也已经被木架大字型地架在房间里,还有其他装扮的用品都提早摆了进来。 我招呼着青影和蓝影:“再过一个时辰婚礼就要开始,麻烦你们趁现在帮我装扮一下吧。” 她们两个一直在旁边听着我的计划,已经明白我想怎么做。现在我叫她们帮忙,她们两个还是迟疑不动,毕竟这种事情她们没法拿主意,而是寻求意见地望向绿蔷薇。 绿蔷薇自己也矛盾了好久,才终于开口对她们说:“你们照他说的做。” “......是。” 借着天边逐渐照亮的光线,几人开始忙起来。 我将衣服脱得只剩下内裤,坦荡地站在她们面前。 绿蔷薇发现了青影和蓝影不自在的样子,转而谴责我:“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了?!” “我连假扮女装替你出嫁这么丢脸的事都做了,你以为嘲讽两句话就可以打击得了我吗?” “唔......” 连绿蔷薇都有点鄙视我,但又不好意义说我什么。 青影和蓝影拿来了新娘的嫁衣,帮我一件件穿上,系好整摆好。不穿一遍不知道,原来这一身嫁衣好看是好看,但穿起来十分麻烦,连走路都不方便。 一边观望的绿蔷薇从刚开始的抱怨,慢慢开始对我点评起来,偶尔还帮忙给我拉拉衣角,整整带子。 “你还真瘦啊。”她盯着我的腰板喃喃地说着。 本来我就很弱,之前还被炸成重伤,躺在床上三个月,那会整个人更是瘦得可怕。 现在还好点,原本为绿蔷薇准备的嫁衣,我还是能够勉强穿进去。而且嫁衣十分宽松,只要差别不是太大就很难看出身材有什么不同。只是身高这个问题,我实在是高绿蔷薇不少。 婚鞋的鞋跟很厚,我蹲下来一掌拍掉鞋跟再穿上去试试,婚裙将鞋子几乎都遮掩住,身高看起来没那么突兀。 天空已经彻底亮了,院落里也可听见下人们在走动。蓝影把另外两个贴身侍女红影黄影也叫了过来帮把手,简略地告诉了她们现在的情况后,让红影看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来,让黄影帮我梳起出嫁的头发。 不羞耻不紧张那都是假的,老子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穿女装,而且是新娘的嫁衣,还是我的第一次出嫁。想想待会自己要众目睽睽之下登上大殿举行婚礼,这实在是让我紧张得抖腿抖得地板“咯咯咯咯”地响。 绿蔷薇这时竟然起了玩心,在梳妆台旁望着正在被青影黄影梳理着头发的我,脸露怪笑地取笑我:“还像模像样的,本公主以后是不是叫你王姐姐比较好呢?” “你试试这样叫我,我知道你那么多黑历史,现在就告诉青影她们,看谁更丢脸!” 绿蔷薇不高兴地坐回到床上。 我待会出嫁的那段时间,她都必须待在房间里,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不然计划暴露了就惨了。 借着铜镜的反光,我能够看到她在床上双手捧着脸,忧郁地望着我。 我不能转过头,坐在梳妆台前让青影黄影梳理我的头发,背对着绿蔷薇问道:“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怎么可能没有。”她望着镜子里那个我,憔悴地说:“就算是你代替我去成亲,可是名义上嫁给你弟弟那个人还是我,我不希望这样。” “世事哪有那么如意,名义上的事情,你想开一点嘛。” “你就不生气不心痛?” “不。” 倒不是生气或者是心痛,而是更加复杂的情感,虽然我并没有对绿蔷薇有那种想法,可是也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比起我对禹致的背叛欺骗,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肯定比不上发现真相的禹致。希望他能原谅我,尽管这是不可能的事。 “呜唔唔唔!” 绿蔷薇烦心地埋头被子里,重重捶了几拳枕头。 外面已经有人来问情况,那些被安排过来给绿蔷薇梳理打扮的下人都被红影拦在外面,声称已经有自己人在给公主妆扮,不需要他们的人。外面的太监和宫女都很着急,毕竟这事可不能出现一点耽误。 待我的长发终于梳理好后,青影给我两边的耳垂扎了个小洞,挂上孔雀样的耳饰,不痛就是觉得非常羞耻。最后给我戴上孔雀金冠,又盖下红纱将我的脸遮掩住。 蓝影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两块馒头,摆到胸前问我:“需要垫吗?” 我回过头,打量了一眼绿蔷薇的胸部,接过蓝影的馒头,咬了一口边嚼边说:“不用了,平点比较真实。” 绿蔷薇远远抛过来一个枕头,砸到我的孔雀冠上,偏了,青影又重新给孔雀冠摆正。 外面闹得实在厉害了,红影似乎已经拔剑,她一个人估计拦不了多久。我让绿蔷薇躲到屏风后面,将两个馒头啃完后便拉下红纱遮住脸。黄影打开久候的房门,让负责这方面事情的老太监和宫女进来公主的房间。 老太监见我已经穿着好嫁衣,头发也梳理好后,看样安心了许多,强颜欢笑地对我说:“公主,莫怪奴才一定要见你,实在是此事出了什么差错,奴才担当不起啊。” 我不便说话,不然就暴露了男声。 房间里出现迷之沉默,老太监久得不到回答显得有点尴尬,片刻后青影才反应过来,替我对那老太监说:“公主心情不好,不想说话,既然你已经见过公主妆扮好,就赶紧离开。” 老太监讪讪地低头哈腰道:“奴才这就告退,约莫半个时辰后就会有人来通报公主进殿,奴才到时再来告知。” 他交待了要说的话后,就和几个宫女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既然已经准备好,我和绿蔷薇只有紧张地等待着,就连房间里的青影、蓝影和黄影都显得有些紧张,毕竟她们算是我们的共犯,万一事情暴露了说不定会连累到她们。 在这折磨人的时间里,我紧张得都有点后悔回来南都。 等了一段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我就让绿蔷薇过来,拿出白色面具让她戴上。她戴上之后,纯白的面具变幻出她脸部的模样。模样完全复制到面具上后,我又让她摘了下来,戴到我的脸上。随着面具对我脸部的一阵紧吸和融合,整张面具都几乎与我的脸融为一体,看着这变化的绿蔷薇和青影都奇异地望着我。 搞掂后,我问绿蔷薇:“怎么样,看得出毛病吗?” 绿蔷薇不敢相信地盯着我,表情怪怪的。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了碰我的脸,又轻轻捏了捏,涨红了说:“这就是我吗?我、我有这么可爱吗?” “你说什么自恋的话。” 这么厚脸皮说自己可爱,跟个傻瓜一样。 我对着铜镜照看,虽早知道自己变成了绿蔷薇的样子,但是以自己的角度打量绿蔷薇的脸,连镜子里绿蔷薇的脸也随着我的变动而变动,慌忙的表情跟绿蔷薇平时的一模一样,我还是被这诡异感弄得怪怪的。 我摸着自己的脸,不,绿蔷薇的脸,我......呀不,绿蔷薇这货,还真的有点可爱呢...... 绿蔷薇突然揪住了我的嫁衣,脸着红结结巴巴地喊:“你你你用我的脸脸红什么呀?!” “我我我哪有脸红啊!” “你有!” “没有!” 绿蔷薇红着脸憋着一脸怨气地喊:“不许用我的脸露出这么傲娇的表情!” “胡说什么!是你自己长得傲娇,我......我只是在生气!” “呜......” 我们两个僵持不下的时候,青影急忙提醒我们:“外面的人会听到的。” 绿蔷薇不甘地松开揪住我的手,不甘地被青影拉走,真是难以理解她是怎么想的,看到我的脸变成了她的脸就那么难以接受吗? 我捂住胸口,心头有些怪异的感觉。 真糟糕透了,我真的变成了女装变态了吗?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嫁给了我的弟弟 细数一下我做过的变态事儿: 偷小师妹衣物、占小萝莉便宜、对着猫发/情、在女人岛上裸/奔...... 罄竹难书,哪一件都是要被千夫所指,饱受舆论和道德谴责的行为! 但是像今天这样,假扮女装代替别人出嫁的,而且还是作为哥哥嫁给自己的弟弟,那真的逆天而行,必须要遭天谴! 青影和蓝影给我这张假脸简单地抹了一些胭脂水粉,直到有太监迟迟来通报吉时到,我才从化妆台前起来,让青影和蓝影扶着我双手,拖着这累赘的嫁衣准备上殿成亲。 绿蔷薇突然在身后拉住了我的衣服。 我和青影她们回过头看她,绿蔷薇神情黯然地说:“还是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是名义上嫁给别人我也接受不了!” 这家伙到现在还说这样的话。 我从青影手里抽回手,敲了一下绿蔷薇的额头:“你就乖乖待在房间里等我回来就好了。” 她默不作声地低着头。 想到清姬,我指了下摆放在化妆台旁的清姬,对绿蔷薇说道:“我回来之前,你帮我看一下这把剑。” “......” 她低着头没有应许。 不管她那么多,我让黄影打开了房门,随青影和蓝影搀扶走出了房间。 来迎接我的太监和宫女早已等待多时,啰嗦了两句后领着我出了顺灵宫。宫外又有一队仪仗队等着我们,老太监请我坐进轿子里,随后一队人缓慢地朝朝阳殿行进,我在轿里颤颤发抖。 我学着女子的走姿走得不自然,还好有轿子坐,不然走过去的话累死还是次要,如果暴露了身份的话就完了。 轿子轻轻晃动,一会后来到朝阳殿前,仪仗队在台阶前停下,轿子也随后停下。 老太监笑呵呵地请我下轿,两个红衣宫女搀扶着我出来,透过红纱我可以看到地上的大红地毯,还有前方装潢喜庆的朝阳大殿,两排身上缠绑着红带的禁军士兵整齐地排列在殿外,直到另一头的紫门,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像是号角似的东西,当我从轿子下来后,他们齐声吹起吹角,一阵充满威严宏伟的呜声奏响。我先是被这阵势吓破了三分胆,全身发抖地让两个红衣宫女扶着我走上通往朝阳殿的台阶,而青影和蓝影都已不知何在。 之前还没那么怕,但是见识到这么大架势后,我的心已经怂了七成。 众目睽睽之下,我孤身一人扮演着这个小丑一样的角色,万一暴露了那我该怎么办?完蛋了啊! 由不得我后悔那么多,看似高筑的殿前台阶已经走完了。 我站到朝阳殿门外往里面一看,满殿文武百官都充满好奇和期待地朝我望来,湘南王坐在龙椅上,禹致穿着一身喜气的新郎衣着站在殿正中,转过身望向我。因为被红妙遮住脸,看不太清楚他们的表情。但是他们应该会失望吧,因为绿苗公主其实是太平公主。 殿内的几十个乐师奏着喜庆的乐曲,我随着两个宫女搀扶,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进殿里,直到走到禹致身边,与他并肩站于殿正中面对着湘南王,搀扶我的宫女则走到我身后。 偷偷抬起一点头,瞄了眼禹致是什么表情。 但见他额头已经流下了汗滴,如临大敌地看着我。见我在偷瞄他,禹致还缩了缩脖子。说他是紧张,其实更像是恐惧地看着我。 干嘛了这是,不就是绿蔷薇那家伙在猎场给了你一砖头吗?用得着这么看着我吗? 我又偷瞄了这殿其他人,但见禹极和禹祈也在,他们分坐于湘南王两边的台阶之下。禹极神色如常,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样子,犹刃有余有喝了杯茶。而禹祈则是一副灰心失意的样子坐在另一边,手握着我留下给她的那个小王一,想来她已经看过了我留下的信,现在正难过着。 湘南王坐于龙椅上,非常高兴地大声说道:“今日是朕的皇儿与蔷薇公主大婚之日,亦是湘南与绿苗二十年来再次联姻之日,乃是天大的喜事!禹致、蔷薇,你们两个今后要相亲相爱、相互扶持,替朕好好管理这个国家,别辜负了两国百姓对你们的期望和祝福。” 禹致低下头抱手行礼:“儿臣谨遵父王圣诣!” 我本还想着像他那样行礼,刚要抬起手,发现不对后又连忙收回手,摆了女子礼姿微微向湘南王点了头。 湘南王似乎对此很满意,没有人注意到我有问题。 一老太监走出来,对湘南王说:“陛下,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 湘南王:“那就开始吧。” 老太临向湘南王鞠了身,回过来对殿内两边的宫乐师拂了一下毛拂,几十名宫廷乐师又开始齐声奏乐,一时间殿中的气氛一改严肃变得轻松喜气起来。 老太监对我和禹致高声喊:“一拜君父,子孙万代!” 禹致拉开前摆向湘南王跪下,我也有样像模地学着跪下来,一起向湘南王叩头。 唉—— 直到要拜叩这时候,我又不禁再次感叹自己真的要嫁给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我的弟弟,我王一果然是个衰到要遭天谴的人...... 老太监似乎对于我的反应迟钝有点意见,但没有提出来,等我们站起来后他又高声喊:“二拜君父,家国兴隆!” 我们又再一次向湘南王叩拜。 “三拜君父,社稷无忧!” ...... 如此重复,对湘南王叩拜了三次,又转过身对着殿外叩拜了三次,最后还得对彼此叩拜三次。 九拜九叩,麻烦之余,幸好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完事后,我们又转过身面向湘南王。 我已经心如死灰,一副要死掉的样子,正想着还会有什么麻烦事的时候,突然那边绿苗使团的使者大叔走了出来,站到老太监相对的位置说:“还有一步,按照我们绿苗族婚嫁的规矩,新娘新郎在叩拜完,最后还要当众亲一下彼此,以立下双方愿意共同白首偕老的契约,恳请湘王恩准!” 卧个了大槽?!还要亲嘴?! 我和禹致发抖了一下,殿中的朝臣也稍微有点异议,不过湘南王倒是很大方地将我卖了。 “朕尊重绿苗族的规矩,准了!” 众人将目光瞧向我和禹致,老太监对旁边的宫女用眼神示意,那宫女便走过来,缓缓地将遮住我脸的红妙掀起,顿时殿中群臣悄悄议论起来。 “听闻绿苗公主美貌非凡,如今一看并不是谣言啊。” “虽然年龄还小,但是已经这么可爱了。” “你们看她的脸,那一抹娇羞,还真是堪比桃花......” 我怒烦地气着,真想打死这些群猥琐大叔。 禹致既是脸红又是畏怕地看着我,现在再比较一番,我拍掉了鞋跟之后身高竟然还是比禹致高一点点。 现在我是被一群逗逼逼上梁山,不亲禹致不行。瞄了眼其他人,他们都在充满期望和好奇地盯着我们。想着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禹致已经尝试慢慢亲过来,我也只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嘟着嘴亲向禹致,眼泪都要溢出来。 对不起!为兄要夺走你的初吻了! “不许亲!” 忽然殿外传来一声大喊,打断了我和禹致的接吻,就连乐师的奏乐也因此被打断。 一听到这声音我就顿时懵逼了,睁开双眼和众人一同望外殿外,但见绿蔷薇喘着气站在殿门外,手里还抱着清姬,气急望着我和禹致,她的身后只有一个宫女跟随着。 竟然出现了两个绿蔷薇,殿内一片惊奇的喊声,不少人也像我一样傻了眼。 我的心里顿时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本来要是我失手暴露了身份也就认了,好不容易骗过了所有人走到了这一步,结果这货最后还是没有乖乖留在房间里,而是在关键时刻冒了出来破坏了计划! “你这个白痴!唔!” 我对她失声怒骂,想闭嘴的时候已经晚了。 殿内的群臣转而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望向我,他们怎么想得出来拥有这么可爱的外貌的人竟然会喊出这么粗犷的男声。 “男......男人?” “他不是绿苗公主是谁?” 众议声中,最先作出反应还是湘南王。 他怒拍龙椅,指着我喊道:“大胆妖孽!居然敢冒充绿苗公主,在朕皇儿大婚之日闹事?来人,将他拿下!” 说我妖孽就过分了啊,我假扮女人最多就是个人妖而已。 殿中的卫兵持长矛冲了过来,离我较近的宫女和老太监都惊慌地走到一边去,只有禹致还痴呆地望着我。 我举起双手,着急地大喊:“等等!等等啊!都是一场误会,误会!” 湘南王怒哼道:“误会?!” “对啊对啊!” 我指着自己又指着殿门口的绿蔷薇,嬉皮笑脸地对湘南王扯蛋道:“其实是这样的,我的确是绿蔷薇,而那边那个其实是我的双胞胎妹妹绿菊花,她是来参加姐姐我的婚礼来着......” “来人!把他拿下!” 正当那些卫兵又涌过来之际,禹致和禹祈却是同时地喊了出来:“皇长兄?!” 哎呀呀,哪怕是戴了一张假面,仅是听声音也被他们认出来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为了她杀出王城 我用两根手指摆出个X字,坚持地对禹致和禹祈喊:“不!我不是皇长兄,我是绿蔷薇!” 卫兵们扑了上来,一把将我按倒在地,死命叫他们对女人要轻点力,但是他们还是对我一点都不客气,在我要反抗的时候还给我后背一记重击,一时打得我喘不过气来。 ““住手!”” 禹致和禹祈几乎同时喊,他们跑了过来将卫兵都赶开,左右两边扶着我。 禹祈将我的袖子卷起,露出遍布缝疤的手臂,随即肯定地盯着我的双眼说:“你果然是皇长兄!” 我很尴尬,这么丢脸的事情在她面前暴露了,今后我还有什么颜面面对这个妹妹? 禹致不敢相信地问我:“皇长兄......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唔......” 我冒充绿蔷薇搅坏了禹致的婚礼,又该如何面对这个弟弟? “让开!” 绿蔷薇抱着清姬跑了过来,将围在我周围的卫兵推开,冲过来一把将我搂住,两双薄唇贴在一起。 殿内一片惊异的呼声。 绿苗国的公主不是与三皇子成亲,而是与她外表相同的人亲起来...... 什么家国太平,什么伦理道德,什么错还是对......既然已经没有退路,在这一刻我彻底不管了。 我推开绿蔷薇,没有呵斥她跑过来破坏了计划,而是一手按在脸上,用力将面具撕摘下来,恢复本来的样貌抓住绿蔷薇的手对认真地禹致说:“禹致,对不起,这个女孩子我不能够让给你!就是你恨我骂我,觉得我枉顾兄弟情义,我都不能够将她让给你!” 禹致比其他人都要震惊地看着我,他已经被眼前所发生的情况弄得说不出话来。 “禹一!” 龙椅之上,湘南王朝我怒吼。 我转过头望向他,他勃然大怒地望着我,打量了一番后,他愤怒得瞪大了眼睛,道:“果然是你!你这个逆子,本来念你从清玄道宗回来不知规矩,朕也没有想过约束你,昨日听闻你已经离开还为此感到遗憾,怎料你今天居然在这场婚礼里闹出这么荒唐的事!告诉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就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 “当然是这个家伙给了我胆子!”我将绿蔷薇拥入怀中,扯开喉咙对湘南王大喊:“一个愿意为了我抛弃一切的女孩子,我王一怎么可以比她还胆小!今天老子就算把这条命搭进去,也不会让她跟别人成亲!” 禹祈拉着我的衣服,看向我的眼神满是莫名的仰慕。 绿蔷薇责怪我道:“你现在终于说出这些话了!” 我抽空瞟了她一眼,不爽地说:“这么羞死人的话,我怎么可能随便跟你说。不会再说第二遍的,这一次你就记清楚了!” “禹一!” 湘南王再一次向威喝道:“你可知道,现在你怀中那个女人,是你兄弟的妻子。等朕将来退让帝位后,她即是湘南国未来的皇后!” “我知道!” 他忍着怒火,一只手按在龙椅的扶手上,用力握住那个龙头道:“既然知道,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已经不能放手了,况且我根本不想放手。 我拉着绿蔷薇随我一同向湘南王跪了下来,诚心地说:“父王,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之前你遭到那个假皇子刺杀之时,我曾救过父王你。当然父王说过答应我一件事,只要不是江山要什么都可以。” 他不悦地问:“没错,那你现在想说什么?” 我向他重重地叩头道:“现在我恳求你让我和绿蔷薇成亲!” 朝中文武百官惊议,被我拉着的绿蔷薇的小手猛地抖了一下,可知道她被我这句话吓到。 我并非真准备娶绿蔷薇,但是现在情况危急,只能用这样的借口来拖延一下,要是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够真的娶绿蔷薇为妻,这还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但是满腔怒火的湘南王还没有发作,一旁的绿苗使者就站出来喊:“不可以!我绿苗国公主的婚事,岂能如此儿戏?!” 绿蔷薇立刻炸了般朝她国的使者怒喊:“你闭嘴!” 把那使者吓了一跳。 她又满怀喜悦地说:“嫁给湘南大皇子的话,本公主可以考虑一下......就嫁给他了,决定了!就这样!” 笨蛋就是笨蛋,这种情况还能这么开心。 湘南王阴着脸对他身旁的白铿说:“让禁军进来。” 白铿应诺,大喊:“殿外禁军,速来——” 响亮的喊声在殿内就令人震耳欲聋,就相信在连殿外也清晰可闻。 马上一大批身穿黑甲的禁军卫兵冲了进来,从两边展开将殿内所有人都包围起来,就连殿门也堵了个水泄不通。随白铿手一指,喊了声“布刺阵”,立马所有禁军士兵都将长矛朝天倾斜地对着我。 朝中的官员都慌了,纷纷散开,躲到那些士兵后面,免得殃及池鱼。 我没想到湘南王对我也会做到这个地步。 将头上的孔雀金冠、耳垂的耳饰都摘下来,扔到地上。又把还拉着我衣服的禹祈推到禹致身边,对禹致说:“带她到一边去。”说罢便将绿蔷薇手里抱着的清姬拔了出来举在身前,准备死战。 “皇长兄!” “皇父!万万不可以这样做啊!皇父!” 他们两个都彻底急了,拼命向湘南王替我求情,却是被几个士兵上前来,强行拉到一边去。 那个绿苗的使者也着急地对湘南王说:“湘王,千万不能伤了我国公主啊!” 湘南王在龙椅上阴脸沉声地对我说道:“禹一,哪怕你是清玄道宗的弟子,但你亦是我湘南犯下奇耻大错的皇子。朕再跟你说一遍,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换作是平时的我,恐怕此刻已经跪地求饶。 不过今天我特别不想认输。 我也有我的坚持和不怕死的时候,在拔出清姬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战死在此的打算。只是手里还拉着绿蔷薇,她面对这种阵势已经害怕得浑身发抖。 “喂,笨蛋公主。”我叫她。 绿蔷薇战粟地望着我。 我问她:“嫁给别人,还是跟我杀出去,你选一个。” 她呆呆地望着我,好一会后才决绝地说:“如果嫁的人不是你,那我活着也没有意思。” “......你真是个白痴。” 连她也这么说,那我更没有退缩的理由。 若实在是冲不出去的话,我会尽最大努力保住绿蔷薇。 见我和绿蔷薇意向已决,湘南王阴着脸,大手一挥:“逆子不可容!殿内将士听朕口令,不管是死是活,给朕拿下这个逆子!绝不能伤了绿苗公主!” 真是狠心啊。 我拉着绿蔷薇,环视围着我一步步迫近的黑甲士兵,不管禹致和禹祈怎么撕心地求情,湘南王都丝毫不为动容。 已经靠近我的士兵整齐地停下,长矛对准我,银白的枪头骇人的锋利。 不知谁一声令下,他们的长矛避开了绿蔷薇,从十多个不同方向同时朝我刺来。清姬展开了水障包裹住我和绿蔷薇,我正要施展剑法将刺来的长矛都击退之际,整个殿内都发生了惊人的异变。 无数的黑影从地面上凭空出来,凝成一个黑烟异人,有着与士兵相似的外形和相似的武器,每一个黑影人都与一个黑甲禁军士兵对峙着,那刚刚还要对付我的士兵全都停下了手,惊恐地望着这些似人非人的东西,不知所措。 突然出现这么多黑影人,殿内立马惊乱一片,白铿立即横举漆黑长枪护身湘南王。 本来还准备死战在此的我懵了。 望着这乱成一片的大殿还有那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黑影人,却听见绿蔷薇发现一阵忍俊不住的笑声。 我疑惑地望向她,绿蔷薇眼角溢出了不知是好笑而流出的眼泪还是开心而流出的眼泪。她擦了擦眼睛,表情古怪又好笑地看我,窃喜地说:“虽然为了我杀出重重包围,这是非常浪漫的事情......但是我才不允许你冒那么大的危险!最重要的是,你已经说了要娶我,这就足够了!” “......什么意思?” 绿蔷薇没头没脑地说:“刚才其实是祭司大人偷偷进宫里找到了我,教我来找你,我才过来的。他很厉害的,有祭司大人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祭司大人?谁啊? 我更加懵了。 却听见身后传来没多久前听过的那一阵掌声,回过头一看,看到那个随绿蔷薇闯到朝阳殿的宫女竟然鼓起了掌,表情诡魅地望着我们。原本因为不起眼而没有注意到她,但是现在她的掌声在这危情四起的朝阳殿内显得那么的突兀,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宫女。 “精彩!精彩!不枉我专程来此看戏,这绝对是我今年看过最感人最真实的一场幕,哈哈哈哈!“ 那宫女身上散发着奇特的气场,站在她前面的士兵都不禁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随着她身上一阵黑光闪逝,她变成了穿着一身黑衣的木夙,面具下的双眼冷酷地望着湘南王。 “老朋友,好久不见。”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兵临城下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木夙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 湘南王盯着木夙,打量一番后突然瞪大了眼睛喊:“你是木常青?!” 木常青?好耳熟的名字。 湘南王的眼神饱含对木夙的畏惧和愤怒,几乎要从龙椅上站起来,他指着木夙激动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回来这里?!” 木夙毫不客气地说:“天下之大,何处我不能去,又何需向你说明理由?” 我望了望木夙,又望了望湘南王,他们两个看来是认识的,而且以前肯定发生过很不寻常的事,不然这两人都不会对对方露出现这么深的恨意。 他们对视之时,绿蔷薇窃喜地拉了拉我的衣服,凑到我耳边悄声对我说:“他是夜神教的教主,也就是夜母的大祭司,他会保护我们的。” 被她一提,我才发现夜神教与夜母都带了个夜字。难道夜神教夜神二字的意思,就是绿苗族人生活中最重要的神,夜母?可是夜神教不是邪教么?他们和绿苗族人所崇拜的夜母到底是好还是坏? 不过现在,想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 我瞟了眼绿蔷薇,向木夙问道:“教唆这个家伙不按照计划来这里的是你吧?你来这里要干嘛的?” 绿蔷薇惊奇于我和木夙已经认识,而木夙在一瞬间转恨为喜,带着诡魅的笑容对我道:“女婿啊女婿,我若不来,你今天岂不是交待在这里?”就好像刚刚那深沉的恨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般,他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样子。 木夙边走过来边说:“这是我给你的一个考验,也算是给你找了个一次性解决烦恼的机会,现在你作出了非常了不起的选择,这很令我欣慰,把红楹托付给你我就放心了,虽然我会对你桃花缠身这个问题很头痛。” 他走过来的时候,士兵和黑影人都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直到走到我和绿蔷薇身边,他打个了个响指,那些黑影人都沉到地上消失,凭空而来又凭空不见。 我听不懂木夙在说什么,但起码明白了这个疯子是在耍我。明明是他教我这个计划却偏偏在关键的时候来搞破坏,害得现在我四面楚歌。如果打得过的话,我真想将他按在地上打一顿。 木夙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想法,讨打似地怪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我绝对没有愚弄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帮你一把。事实上即使没有发生这个插曲,这场婚礼也无法继续下去,还不如趁此加上一点好玩的事情。” 我困惑地问:“为什么无法继续下去?” 这么多双眼睛望着我们,但我们还是自然而然地谈话,湘南王已经气得不行。但他却没有下令让士兵们将我和木夙拿下我们,而是忍着怒火瞪着我们,就好像他没有办法拿我们怎样。 夜神教的教主,阴相性神剑夜幕的剑主,还能将喵喵惹火没有被杀掉的人。相信他的实力至少有元婴期以上,在凡间绝对能称得上横行无忌,保我安全离开这被禁军重重包围的地方应该不是难事,我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低声下气抱他大腿比较好。 木夙望向龙椅上的湘南王,又将视线转而望向龙椅旁边台阶之下的禹极。 “这个时候不出来解释一下吗?二皇子殿下。” 说来也奇怪,禹极一直平静地从在侧位的椅子上,冷眼观望着朝阳殿内所发生的一切。哪怕是我要被禁军围杀也好,他也没有一点反应。一开始时我觉得禹极就是这种性格,但是现在再想想,他实在是冷静得可怕。 禹极平淡地望着木夙,沉默了片刻,他拿起了靠在旁边小桌的拐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殿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只听见禹极驻着拐杖,哒、哒、哒,慢慢地走到木夙面前,微微地向他点了下头以示敬意,又转过身面向湘南王,恭敬地拱手作礼。 “父王,儿臣恳求你带诸位朝臣出城,向苍桐投降,将湘南全境拱手相让。” 禹极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引得众议纷言,湘南王更是找他来泄怒似地拍椅大骂:“荒谬!禹极,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疯话?!” 禹极淡然缓缓说道:“儿臣前些日子,在曲坊见了一位君临山庄的人,请他带我去湘江对面的苍桐军营一看。见那里的船只和军械早已经准备好,兵将加起来哪止三十万,随时都可以渡江进攻南都。” 众人听禹极所说之言,都吃惊不已。 我一听就想起来,禹极说在曲坊里见了君临山庄的人,那除了朴弄影还能有谁?绿蔷薇初到南都时,我们几人在曲坊遇到朴弄影。难道因为那一次契机,禹极在那之后主动又到曲坊找上朴弄影了? 湘南王惊异问道:“你去了苍桐的军营?” 禹极微微点头。 湘南王激动得站了起来,指着禹极怒骂:“逆子!原来你也是逆子!你勾结君临山庄去苍桐的军营有什么目的?!” 禹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平淡地说道:“敌军三十万,船只已准备妥当,而我南都只有十万将士,百姓既无防备之心,朝野又松懈轻敌。只要苍桐的大军强行渡江,我南都必定城破沦陷。我到苍桐军营与敌军元帅交谈过,正如我所想,待南都城破之时,苍桐既无马上继续南侵的力量,为防止有残存的力量自发抵抗,必定会对南都屠城以震摄湘南全境。” 听禹极所说的话,殿内兵将官臣都畏怯地小声议论,湘南王神情有些慌乱,怒喝:“一派胡言!我南都十万将士与百姓齐心协力,必定能够抵挡苍桐渡江。再会合绿苗援军,苍桐的军队绝对过不了江!何况苍桐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造出足以渡江的船只?不可能!” 禹极没有回应,只是陈述事实那般继续说道:“成事在人,只要苍桐军队血汗加鞭,这半年造好并非做不到,此乃我亲眼所见绝无虚言。更何况现今南都之内百姓与军士都无防备之心,待苍桐进犯时根本无可能齐心御敌” 湘南王嘲讽地冷哼一声:“若他们真的准备好船只,为何不早进攻?!” 禹极又说:“苍桐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只是等待时机,而这个时机便是今天。” “什么?” “现在南都全城都在庆祝婚礼,此即是好时机。故我这些日子里,已经暗地劝服了驻军将领和守城军将,与他们商量过,请他们在今日围住王宫,封锁与江边守军的联系,又大开城门,迎接苍桐军队来接管南都。” 禹极深深地向湘南王鞠躬。 即使是我也听得一脸骇然,禹致跟我谈过,传言禹极最近经常与一些将领联系。我还跟禹致说那都是不可能的,没想到禹极在暗地里真的搞了这么大一件事。 那天在古沙河边的集市遇到朴弄影和狂啸,朴弄影跟我说过必须在婚礼之前离开南都,现在看来他是真心为我好。 湘南王气得什么威严形象都不顾,手指颤抖地指着禹极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禹极:“是,现今王宫和整个南都都应该已经被守城驻军包围,隔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几乎就在他说完这话,殿外就远远地传来急促的号角响声。并且一响百应,接连有号角声从王宫四面八方响起,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非常不妙的事情。 殿中朝臣彻底慌了,连禁军兵将也迟疑失措。 此时我和绿蔷薇和事情已经变得不重要,整个湘南都已危在旦夕,而木夙露出愉悦的邪笑,他分明知道这一切。 湘南王一把拔出了旁边白统领的佩剑,气势冲冲地走下台阶,带着杀气怒吼道:“你这逆子,我就知道你脑后生反骨!今天朕要亲手杀了你再处理这困局!” 禹极无畏地望着湘南王举着剑走向他。 突然白铿抬起一看,又迅速冲向湘南王。殿上方的瓦顶破开,一个人影握着一把墨绿的剑随破碎的瓦片直插下来,那剑势如若破竹,似是要一剑将下文的湘南王劈开。但幸在白铿统领及时赶上,将湘南王往后一拉,抬起漆黑长枪将那气势万均的墨绿长剑一挑。 “轰”一下巨响,两把兵器交碰之后,激荡起狂乱的气流。一瞬间整个朝阳殿内都像身处飓风之中,除了少数几人,其他人都被狂流吹得大叫倒地。 我搂住绿蔷薇,用清姬使出剑罡护主抵挡住乱流的同时往后跳远,免得卷入战场之中。 白铿带着湘南王回到台阶之上,朴弄影拉着禹极退开数步,两人仅交手一招便迅速分开,并没有要跟对方死斗的意思。 朴弄影握着狂啸,懒懒洋洋地歪着脖子说:“又失手了,可惜了啊。” 湘南王余惊未消,白铿只管护住湘南王不敢随便出手。 那倒下的兵将中又有人迅速站了起来,持剑与长矛冲朴弄影。朴弄影像是随手一动,迅捷地一剑将几个黑甲士兵的盔甲破开,将心脏都捅了个穿。那些士兵就那么惨叫地喷着血倒下,再起不来。 空气变得血腥,众人都被吓得脸色发白。 禹极虚弱地咳了咳,面无表情望向湘南王,徐徐地说:“父王,就因为我不是你的亲儿子,你不但当年摔断了我一条腿,还一直对我不理睬不任用。现在就这么狠心,想亲手了结我的贱命吗?”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逃难 二皇子禹极,竟然不是湘南王的亲生儿子? 他的腿是湘南王摔断? 听到禹极说出这么惊人的事情,我吃惊地张开了嘴,打从心里觉得难以置信。大概殿内其他听到禹极这些话的都与我有着同样的想法,禹致和禹祈都是一脸震惊地望着他们的二皇兄,内心所受的震撼绝对大于我。 但是湘南王并没有否认,而是惊慌地望着禹极,问:“你是如何得知?!” 竟然是真的! 禹极细细陈述:“一直以来,我都对父王不肯任用我这件事抱以疑惑。以我的才能,即便因为脚疾而不能继任皇位,但任用在三省六部任何一个官职都有余。我开始怀疑我的身世,后来当我对母后的事情调查了许久,找到了那个一直照顾母后的老宫女,在她临死前问到了当初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湘南王激动地用手中的剑指着禹极怒喊:“住口!” 但是禹极并没有要住口的意思,继续说道:“知道那时发生的事情后,我还是不能够原谅父王你。” “你住口!” 湘南王激动得再次持剑冲向禹极,但被白铿和老太监拦住,毕竟禹极身边可是站着同样金丹期的朴弄影,一靠近禹极湘南王绝对会有性命危险。 禹极瞧了禹致和禹祈一眼,又再望向湘南王。 不知湘南王从这微妙的动作中读出了什么意思,他发出了可悲的笑声,对禹极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现在是想嘲笑朕是不是?” 禹极向湘南王再次拱手作礼。 “如今苍桐大军即将渡江,很快就会攻入南都。但望父王能为南都以及湘南的百姓着想,放下帝位将湘南交出,如此可保湘南免受战火摧残。若一味顾念尊严,想坚持拥兵抵抗,只怕苍桐攻入南都之后会屠城。” 湘南王癫狂地大笑道:“你觉得朕会放弃帝位?会大方到将湘南送给苍桐王?真是笑话!朕告诉你,不可能!朕会带领臣民抵抗到最后一刻,哪怕城破国亡,朕都不会将禹氏列代先皇传承下来的王朝拱手送给苍桐!” 禹极像是早有意料那般,黯然地闭上了眼睛,一会后他转过头对禹致和禹祈,又望向我。 “皇长兄,以你的本领,趁乱逃离南都应该不是难事。但禹祈是无辜的,我已是苍桐的谋臣无法照料她,希望你离开前把禹祈也带走,带到清玄道宗或是其他安全的地方,南都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禹极背叛了湘南,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虽然不认同他这样做。但并没有觉得他这样做就绝对是错的,因为他也说了,苍桐的军队早已经准备好,但是南都却仍然是没有防备,南都被攻陷是尽早的事。如果湘南王愿意让出湘南的话,那南都还算是平安。若南都能够因为禹极的内反计策而顺利被苍桐接替,那么能免于被屠城的厄运也证明,禹极的做法或者是正确的。 而禹极最后让我照顾好禹祈,也说明他的本性并不坏,至少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向他点头,答应道:“我不会让小祈有危险的。” 禹极最后看一眼湘南王,随后便转过身从朝阳殿离开。朴弄影随禹极从我身边经过时,玩味地瞧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其实还想问他关于他所说的“老乡”的事情。 忽然湘南王指着禹极大喊:“拦下他!杀了他!” 殿门口的兵将一同持刀矛冲向禹极,朴弄影随手挥了一下狂啸,那些兵将要不就是被风刃切开两段,要不就是被强风吹出殿外,马上就清出了一条血路。又有好几个有些功底的将领跳出来偷袭朴弄影,几招交手之下都被朴弄影轻易击杀,一时间殿门口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一些没见过这种场景的人当场就呕吐。 眼看他两人走出了朝阳殿,朴弄影带着禹极乘一股旋风飞上了天,地面上的卫兵朝他们射出一阵乱箭,全都被旋风吹弹开,反而落在地上插到了他们自己人。 再不久,就只能看到他们两个飞远的身影。 经过诸多沉重的打击,湘南王让老太监扶着,颓然地坐回到龙椅上,捂住额头沉思。 朝中的官员又聚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跟湘南王说如何应对现况的事。他们都不敢提起投降的事,生怕一旦提起就会被此时的湘南王一剑劈了。 我想我现在也该离开了,不管接下来该如何做,先离开南都再说。 已经没有人管我们,我将绿蔷薇推到木夙面前说:“先帮我看一下这家伙。” 绿蔷薇还畏怯于殿门口那几具尸体,我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慰,然后我独自走到失神地站在殿里一角的禹致和禹祈面前。 我直白地对他们说:“跟我走吧,现在这里太危险了。” 禹致痛苦地犹豫了片刻,摇头道:“皇长兄你带走祈妹吧,我不能够走,我是湘南的太子,就算南都现在再危险我也必须留下来。如果在这时候逃掉了,还不如让我死在这里。” 我就知道他肯定会这么说,所以也没有抱有太多希望,刚才禹极没有叫我将禹致也带走就是明白到这点。 我看向禹祈,但她迟疑地低下头道:“我,我也要留下来......” “你就别在这里掺和了,跟我走。” 我一把将她扛到肩膀上,禹祈慌慌张张的抓住我的衣服不敢乱动,生怕掉下来。 转过身刚迈开一步,我又停了下来,惭愧地回过头对禹致说:“还有......对不起。” 禹致苦涩地道:“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扛起禹祈后,我最后又看向禹致,尽管只是相处了一个月,但毕竟有兄弟情义在里面。 “保重!” “皇长兄和四妹也要保重。” 身穿喜庆的新郎服的他,说出这话时显得更加憔悴。 我扛着禹祈回到绿蔷薇和木夙身边,尽管周围还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但是已经没有人敢拦路。只是当发现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湘南王从龙椅上抬起头望向我们,那双眼睛分明是有话要说。 禹祈从我肩膀上扑腾地跳了下来。 “父王!” 她想跑向湘南王,但是被我死死地拉住。 禹祈急切地向湘南王喊:“父王,我留下来陪你!” 我将她拉回来抱住,厉声道:“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能留下来,就算你留下来也没有用。” 禹祈转过头哭着向哀求我:“我不管!我只是想留下来陪父王!” “不行!” 我再次厉声喝止她。 湘南王似乎恢复了些许平日的冷静,像个威严的慈父那般对禹祈说:“小祈,不许任性!现在只是要你跟你皇兄外出一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平时不是很喜欢跟他到外面的世界?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你再回来便是,现在你跟你皇长兄走!” “可是父王......” 禹祈哭得唏里哗啦,难过地跪在地上,朝湘南王重重地叩头。 看到这一幕,我和绿蔷薇的心情也很难过。但是我到底不能任由禹祈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在注视着她叩完头后,又重新将她拉起来。 湘南王将视线移向我。 “禹祈就交给你照顾了。” 这一句话的沉重,就像是生离死别一样沉重。 “......嗯。” 尽管从他刚才下令要处决我时,我已经没有将他当作是我父亲,或者说我只认同我本来的世界的木工父亲,而不是这个湘南皇帝。而从我穿越到这里这么多年,几乎没有跟他相处的印象,所以并没有觉得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此时听到他托付我照顾禹祈,让我觉得他也并非那么不堪。湘南被他治理得国泰民安,虽然他可能不是那么完美的人,但还算是一代明君。 木夙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握住绿蔷薇,而我握住禹祈。随着木夙发动了影遁,我们四人逐渐沉入地面的黑洞。 临最后分别之时,木夙像是嘲讽般地对湘南王冷冷说道:“这是你犯下那个错的报应。” 湘南王不屑地冷哼一声。 “若是报应,朕愿意坦然承受。” 随着身体缓缓往下沉,绿蔷薇和禹祈都紧张地拉住我,在殿内众人注视之下,最后完全没入黑暗之中。 周围的景象如残影般飞逝而过,在黑暗中度过了漫长的几秒,我们便从南都某个阴影处再出现。 从王宫中逃了出来,一现身就发现自己置身于某条有点眼熟的街道中,身后是一堵府邸的外墙。 绿蔷薇和禹祈从黑暗中现身后就变得脸色苍白,晕呼呼地摇晃着差点要倒下,我得将清姬收入佩带在腰间的剑鞘,再一手一个扶住她们。 忘记没有跟她们说清楚影遁有很大的负作用,作为凡人的她们自然会觉得辛苦。 扶稳她们后,入耳听到街上非常纷闹。 我抬头一看,望到街上乱成一片,城中百姓四处奔走,许多人携带着老幼和行李,推着推车跑向南门的方向,似乎想从南门逃离南都。大概是因为北门是正对着湘江,城中的百姓收到苍桐入侵的消息后就想从南门逃难。还有人趁机抢夺、打人、踩踏,街上已经乱得不成秩序。 远远可以看到城中有几处黑烟升起,也不知道那些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一大队骠骑队伍从街上飞驰而过,路人都纷纷闪避一旁,我朝那队骠骑的头领一看,看到那人是白鹤。只见她一身盔甲,英姿飒飒的策马飞驰,手持沾血的银枪,从我面前一闪而过的那一刹那只是瞟了我一眼,片刻间已经骑马跑远。而紧跟在她身后的是数百名浴血骑兵,随白鹤一同直奔王宫,恐怕是去救驾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六十五章 留下来共赴黄泉 不知何时,厚厚的乌云已经将整片天空笼罩,光线变得越来越昏暗,眼看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明明今天应该是一个大喜日子才对。 街上变得那么乱,苍桐的大军马上就要过来,南都已经不能够继续待下去。 木夙扶了扶他的面具,对我道:“我送你到这里,之后该去哪里随你喜欢,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办,等办完后自然会来找你,在你回到清玄道宗之前,我有些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我看了下左右扶着的两个晕呼呼的丫头,现在是对前路一片迷茫。 现在应该是将绿蔷薇送回绿苗,然后再带禹祈回清玄道宗。还是先将她们带回清玄道宗,再送绿蔷薇回绿苗?总不能够两人都带回去清玄道宗,谁知道师妹会乱想什么,说不定天天都是修罗场。 我对木夙说:“还是要谢谢你,在关键时候来救了我一命。” “啊哈哈,谁叫我是你岳父呢,自然不能看着儿子去送死。” 感觉我被羞/辱了。 “别得瑟,既然你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你应该告诉我,让我有点准备。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彷徨,我还照你说的代替这丫头去成亲了!女装了!我穿了女装了!” 说起这个我就心塞,从此我的人生又多了一个污点。 “哼哼哼。” 木夙发出戏谑的嘲笑,笑过后又对我说道:“那就这样,我先撤了。顺便提一下,你那个笨头笨脑的姑娘就在我身后那栋府邸,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忘了她吧?” 他弹了一个响指,身体作为黑影潜入阴影处,一眨眼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笨头笨脑的姑娘,是指钱官姿吗? 不提不记得,现在的状况那么乱,我还真的把她忘记了。 转身一看,这里是某个熟悉的院落外墙,旁边就府邸门口,高挂府门的牌匾刻着五个大金字:镇国军候府。 难怪周围的环境这么眼熟,原来是钱府。 我干脆将两个还在发晕的丫头都粗鲁地扛起来,走到钱府门口处,但见有几个府兵拿着家伙守住外面,紧张地警戒着。外面变得这么乱,看起来他们也害怕会有匪徒闯进来,只是恪守职责而不敢跟着逃而已。 当我走了过来,几个府兵当中就有认识我的,慌忙问我:“宇文大侠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来府上有什么事?” “来找你家小姐。” 他担忧地迟疑了,特别是看着我肩膀扛着两个年幼的丫头,不难猜出他们肯定是觉得我在这危难的时候在做禽兽的行径,比如拐走*什么的,毕竟我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 懒得解释那么多,我干脆扯开喉咙对府里大喊:“小姿——” 没等一会,就见钱官姿哭哭涕涕的从府里内走到门口,在门槛后看到我后,哭得更加哀丧地问我:“少爷,怎么一晚上没见,你就去拐走两个姑娘回来......”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噗”地哭着笑喷了。 “少爷穿的是新娘子的衣服吗?挺好看的。” 哭得这么伤心,就别笑出来啊。 我也不跟她废话,直接说:“走!我们要离开南都了。” “离开......” 钱官姿想了想,拼命地摇头说:“我娘不肯走,我爹还没回来,我也不能走。” 跟我的情况不同,钱官姿跟她爹娘可亲呢,现在形势大乱,她更加不愿意抛下她爹娘离开。但是单人难敌万军,等苍桐的军队进来南都后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就算钱官姿再厉害也不是人海的对手。 我朝她厉声道:“必须走!你娘不肯走?你就像我这样,扛着走啊!你爹......老钱死哪去了?” 钱官姿擦了擦眼泪,疑惑地问我:“我爹不是去王宫参加太子的婚礼吗?少爷你有没有看到他呀?”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 哦,好像是看到了,那大叔今天在殿里跟其他官员站在一起,在我有难的时候也没敢站出来替我说话......虽然替我说话就肯定会牵连到大祸,不过想想还是有点气,亏我那么照顾你钱家的傻女儿。 “你爹就别管了!他是朝廷军将,现在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你赶紧把你娘拽出来,我们一起逃难!” “可是......” 钱官姿似乎还是放心不下她爹,急得又要哭出来。 旁边几个府兵听着我们说的话,也急切地对钱官姿劝导:“大小姐,你就听宇文大侠的话,赶紧带夫人还有小少爷们离开吧!听闻苍桐就要打过来了,这南都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我等留在府中守候便是,等局势变稳定了你们再回来吧!” 听着府里下人也这么劝告,钱官姿左右摇摆内心终于决定好了,立马就转过身往府里跑,估计是回去劝她娘和她的弟弟们跟我们一起离开。 我请府兵们让让,扛着绿蔷薇和禹祈进了钱府,沿着熟悉的路径走到钱府的厅堂。 一进来就看到钱官姿抱住她娘的大腿哭求:“娘,你就跟我走嘛好不好?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将肩膀上那两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丫头放下来,再看钱夫人,见她安然地坐到厅堂的主位,脸带慈祥的笑容望着哭着喊着抱她大腿的傻女儿,两人的反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钱夫人身边还有她的几个年轻的儿子,他们都忧虑地站在一旁,但显然还是太年轻,无法对现在的形势作出什么决定,连劝说他们母亲的证据也显得那么无力。 她摸着钱官姿的头,安慰道:“别哭了,娘亲是不会离开的,你们走吧。” 钱官姿“哇”一声,哭得更加厉害了。 “为什么呀?” “因为,我要等你爹回来,你爹不回来,我哪里也不去。” 无论身边的儿女说什么,钱夫人就是不肯离开。 禹祈看到她们这一家了,因为触景伤情,大概为要离开她父王而难过,默默地哭泣起来。 绿蔷薇见禹祈如此,她也没比禹祈多大,却像个姐姐般用手帕给禹祈擦眼泪安慰道:“别怕,嫂子会照顾好你的。” ......这种时候她还想趁机拉关系。 我都懒得吐槽她,就冲钱夫人说:“夫人,别怪晚辈无礼,现在形势危急,你若实在不愿意跟我们走,那就算把你绑起来,我们也要把你带走。” 说着,我就把漪链从小葫芦里取出,哗啦地伸长,捧着这铁链走向她。 钱夫人看到我这铁链就变了表情,竟然从袖子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向我厉声说道:“你若要敢这么做,我就马上自刎!” 钱官姿和几个弟弟都吓了一跳,不敢乱动,只是苦声哀求他们娘亲不要这样做。 我也没想到这个柔弱兼傻缺的女人会突然来这么一出,连忙退了回来,转而嬉皮笑皮地退让道:“别别别,我就是跟您老闹着玩呢,不要当真哈。”她要是出什么事了,我非但良心上过意不去,恐怕钱官姿一辈子都不能原谅我。 钱夫人仍用匕首抵住脖子,威迫地对身边的孩子说道:“娘亲什么都明白,现在外面的形势非常糟糕,但是你们爹爹还没有回来,我哪里都不去。我不怕死,若无法和他一起躲过这此大难,那就一同共赴黄泉!” 这性子,可真是烈得出乎意料,跟平时完全两个性格。 钱官姿哭地跪着哀求道:“不要啊娘亲,我好不容易回来见你一次,难道你就忍心我以后都没有娘亲吗?” 她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其他弟弟都在苦苦哀求。 钱夫人见孩子们这么难过她也很伤心,但仍然态度坚决地说:“你们理解不了娘亲和你们爹爹的感情有多深,只要能够一共赴死,就什么都不怕。但是你们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们,你们不能够留在这里,快跟你们大姐走吧。” 他们一家人还在纠结,我实在有点看不下去,走到厅堂外扶着门框望着外面变得昏暗的天空。 心好累。 外面街上越来越吵闹,不时传来的悲痛的哭喊听得我的心揪着揪着的,特别难受。刚才只顾着自己和禹祈、绿蔷薇她们的安危,只要能够带着她们逃出南都就放心了,根本没有空注意到别人情况如何。直到现在看到钱官姿这一家,我才意识到不单单是钱家要面临家庭破碎的状况,这一幕放眼现在整个南都到处都是。 难道我真的就这样离开南都就算了吗?满城的百姓遭此大劫,我真的要弃他们不顾? 随着几道闪电和阵阵轰呜,一场倾盆大雨哗然而下。 雨水打在钱府院落的青苔石板上,漫起泥尘的气味,沙啦啦的雨声掩盖住了外面部分的哭喊声,但气氛也变得更加压抑。 绿蔷薇在安慰禹祈的时候,注意到我望着外面天空发呆,走过来陪在我身边并肩站着,用手肘推了推我的手臂,悄声问我:“鬼脸郎君,你在想些什么?” 我对着昏黑的天空苦叹一声。 “我在想,怎样做才能让这场雨停下来。”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人独抗三十万大军 我站在厅堂门口,听着院落里“哗哗”的雨声,望着遮蔽着整座城市的蒙蒙雨雾,隐隐有许多哭喊声穿过雨声传到我的耳中,都在告诉我这场暴雨想掩盖南都正面临的灾难。 我的内心一直在挣扎,是赶紧逃掉,还是做点什么阻止这一切。 我知道面对这样的局势,以我的能力能做到的实在是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 但是即使是像我这样的败类,也受过侠客故事的毒害,也有想拯救他人的愿望。知道那么多人正遭受大难,可是我只顾带着几个小丫头逃难,我做不到。 绿蔷薇不知道怎么就猜到了我的想法,忽然从后面抱住了我,像是命令我那样激动地以我喊:“不许去!你是我的!好不容易才让你留在我身边,你现在想冒那么大的危险,我不允许!要是出了什么危险,那我该怎么办?!” 我侧过脸,看着后面抱着我的绿蔷薇。 她的一双泪眼充满了着急,把我的衣服揪得紧紧的,生怕我会离她而去。 绿蔷薇也肯定会因为这么多人蒙受大难而觉得很难过,如果我像她一样没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我能够以此为借口只管逃走就好。 但是我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 我转过身摸着她的脑袋,笑嘻嘻地安慰道:“放心吧,我最看重自己的性命了,如果会有危险我才不会干呢。而且啊,要是我什么都不管的话,怎么成为你心目中那个大侠?” 绿蔷薇不相信我,激动哭喊:“你就是个流氓你逞什么强呀?!对面是三十万大军,你怎么对付得了?!” “我是个男人!就算百万大军我也对付得了!” 我就是使劲在吹牛,在说这话的时候双腿都在发抖。 就算对付不了,也要尽我全力去拖延一下。哪怕为南都的百姓逃难争取多一分钟也好,让南都的军队多准备一分钟也好,只要我尽量去拖住,能多救一个人我就满足了,我尽了我的能力救到了人,到时候我才能够坦然带着她们逃回清玄道宗。 绿蔷薇撒小孩子脾气地哀求我:“别去,王一,别去......” 我强硬地拉开她的手,将她推到禹祈身边,对她们两个吩咐道:“你们两个臭丫头留在这里等我。” 知道已经阻止不了我的绿蔷薇哭泣起来。 禹祈也在哭泣。 听到这边的动静,钱官姿将注意力从她娘那里转过来,抽着鼻子问道:“少爷,你要去哪呀?” 我转过身往门外走去,往后面随意地摆了摆手,故装轻松地说:“没事,只是出去溜达一圈。” “那你快点回来。” “知道了。” 我大步走出厅堂,顿时全身都被大雨淋湿。 回过头朝钱官姿大喊:“你要替我照顾好这两个丫头。”如果我没有回来的话。 不管钱官姿有没有听见,也不管绿蔷薇和禹祈能不能接受得了。我顶着狂风暴雨,一个纵跃飞出了钱府跳到大街上,看了眼街上那些冒雨狼狈地奔走逃难的百姓,再跳上前面一间民宅屋顶,随后几个纵跃跳到附近的一栋塔楼上,站在楼顶扶着塔尖,从高处俯视着整个南都。 闪电轰隆作响,狂风在呼啸,倾盆大雨几乎将百米开外的景物掩遮。耳边能够听见风雨的呼啸,隐约还传来百姓悲惨的哭喊,至于城北则被雨雾所完全遮住,距离太远看不见那边是什么情况。 清姬:“你有想过什么策略?” 我:“有。” 清姬:“是什么?” 我:“正面上!” 我从楼顶飞身一跳,清姬吸取周围的雨水形成一把水剑,接住我并快速朝北面飞去,在这狂风暴雨的南都上空如一道流星划过。暴雨打在身上形成了阻力,呼啸的劲风把我和脚下的水剑吹得摇晃,难以驾驭。 直至飞到南都北面的江面城墙,从上空往下面,城墙已经聚集的许多驻兵。他们都紧张地观望对江面,看来苍桐的大军还没有进攻过来。 幸好还没有过来,这样的话我还能做点什么,要是他们都上岸了我来了也没用。 我再飞了一段路后就消散了水剑,从上空跳到江面上,踩着滔滔江水继续朝北面奔走。 一路狂奔,直到眼前雨雾朦胧的江面忽然出现了几个巨大的船影,我才停了下来。站在起伏起荡的江水之上,望着巨大的船影越来越多,排列成一字阵势欲横渡湘江,看“一字”的两边都被雨雾笼罩遮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艘船。而我正前方的几艘大船终于冲破了雨雾,在我面前展现了它们巨大的躯体。每艘大船上都挂着深蓝青龙的苍桐旗帜,站满了苍桐的士兵,还载着沉重的大炮。 我有若是一只蚁蝼,面对一群奔走而来的大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使我当即产生了几分畏意。 稍微让自己振作了一番后将手按在清姬剑柄上,准备随时拔剑。 清姬:“你会死掉的。” 我:“我还不至于傻到来送死,我有办法。” 迎面那艘大船的船头上,站出来一个将军似的大叔,指着我大喊:“来者何人?!竟敢只身拦我苍桐大军的水路?” 我高声回道:“鬼脸郎君宇文傲天在此!希望贵国船只能停一停!” “我停你老母啊!” 那将军从旁边的士兵手里夺过一把弓,对准我就射了一发箭。 早料到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拔出清姬挥剑将那箭击开,又从小葫芦里取出葬花酒,仰起头喝了一小口,那清凉浓香的酒水灌入肚里,顿时体内充满了灵气。 那苍桐的将军见一箭不行,下令船上的士兵都向我射箭,顿时一阵箭雨朝我射来。 我将葬花酒收回小葫芦里,握着清姬望向这迎面而来的漫天箭雨。 “要上了!” 即使是三十万大军,我也要一个人把你们拦下来! 我猛地一踩水面,身后的江水顿时掀起一阵浪花,身影有如疾风闪过,避开了朝我射来的箭雨,冲到那艘军船面前。 “喝啊啊啊啊!!!” 清姬闪出青色的光芒,我一剑插到船身上,踩着江水沿着船身一边跑一边握着清姬奋力切开这艘军船的船身。清姬所经过之处,船身如炸裂般蔓延出巨大的裂口,直到我一路跑到船尾刹住脚步停下,整艘船的侧面已经被劈开一道宽大的口子。内舱开始涌入大量的江水,军船船身逐渐倾侧,沉没已经是不久之事。 第一艘。 船上的兵将在惊慌大叫,有人朝我射箭,但随着颠簸的船身起伏,好几箭都不知射到什么地方去了。 搞掂了第一艘后,我马上踩着江水跑向第二艘,迎面朝它船侧一剑劈下来。随着一声轰呜,军船被这一剑破开了一道大裂谷,滚滚的江水灌了进去,也开始出现沉船的迹象。 第二艘。 不知道哪艘船率先敲响了警钟,连接几艘、几十艘、甚至上百艘军舰都迅速敲响了警钟,顿时江面上出现了盛大的钟声奏曲。 从其他船只射来了暗箭,我挥动清姬击开了几支箭后潜入水底,躲过了两艘船上士兵射来的一阵箭雨。 借着水流的推动,我偷偷来到第三艘军船的船底,一剑击穿了船底。又迅速游到第四艘大军船底下,倒踩在船底上将清姬插了进去,然后握住清姬沿着船底跑起来,直到跑到船尾,活生生将整个船底撕出一个大洞。 第四艘。 能行!照这样下去,在灵气耗光之前应该能重创苍桐的军队,阻止他们渡江! 我心生一丝喜色,又迅速潜水到下一艘军船下面准备搞破坏,游到中途却发现几艘小木船。这些小木船分担了大船运载士兵的任务,每艘大概载着十几个苍桐的士兵,全都不知道我已经潜到他们的正下方。 我游上去,准备这几艘小木船也顺便击沉,刚举起清姬又不禁迟疑了片刻,又将剑收了回来。 算了,几艘小船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现在下着暴雨,他们这些凡人若是落入这滔滔江水之中,恐怕水性再好也活不了。尽管想一想,我每破坏一艘船,就意味着起码有上百人因此要随沉骨鱼腹。但现在又不是杀人游戏,能够饶过一个便是一个。 我内心挣扎思考的这段短暂的时间,突然小船上那些人都纷纷跳进水里,而随后刚才被我破坏了的那艘大船庞然地倾倒下来,砸中了这几艘小船,无数苍桐的士兵堕入江水里。水性好的还能勉强游到水面上,但水性不好的,却只能随着沉船的大炮、旗帜、木屑、还有武器和其他杂物沉入大江,或是无声地被江水卷走。 来此之前我就有了心理准备,早决定承担害死这么多人的罪孽。但我并非是杀人魔,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此时此刻望着一个个被江水吞没的生命,又不禁犹豫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 我出手拦截苍桐的军队渡江,或者是挽救了南都,挽救了湘南,但同时也害死了许多苍桐军队的兵将。但既然已经决定出手,就已经不能够收手了,我若是现在才收手,非但没有救到南都,还白白害死了那么多人而找不到脱罪的理由,活活一辈子都被今天的阴影笼罩。 这一次,就算铁了心,变成蛇蝎心肠也要把苍桐的军队拦下来!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六十七章 醉中仙 清姬乃是水相性武器之最,凭借她强大的水相性能力,我得以在江河下来往自如,把一艘又一艘苍桐的军船击破大洞,搞掂后立即转移下一艘军船,以求最快的速度将全部的船只破沉! 可能是第十七艘,也可能是第十八艘。 昏黑的天色再加上狂风暴雨,百米外的范围皆是漆黑一片。尽管如此,每当我穿行在水底时,还是随处可以看到沉船、浮木、和被淹死的苍桐士兵。 苍桐渡江的大军船,每艘起码能载四百人,每击沉一艘,这四百人当中能有五十人逃出生天就已经是奇迹。 我游到江面上喘息,心里默默算算自己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往小里算也有六千人葬身湘江。 ......我啊,真是个当反派的料。 就算是在给自己找理由也好,就算是推卸责任也好,如果不是时刻告诉自己没有做错,我现在是为保护南都的百姓而害死这么多人......如果不这么说,可能我早就退却了,即使事后明白到自己做过了如此罪恶的事情,自刎谢罪也是活该。 我又灌一口葬花酒,酒意已经逐渐上脑,尽管弥补了灵气不足的情况,可是喝太多还是让我产生了些许的醉意。只是一直依靠清姬用清凉的灵气刺激我,让我保持清醒才没有醉酒过去。 清姬:“你不能再喝了。” 我:“我不会醉的。” 清姬:“在你还有余力之前一定要撤退!” 她的语气有些急切,看来是在关心我。 “啊,你放心就好了,我王一出了名怕死,所以绝对不会在这里丢掉性命!” 我从水下飞身跃出,如蜻蜓点水踩在江面上飞过,来到一艘大军船后面高高一跳,左手抛出漪链伸长射到主帆杆的最高点,缠住木杆,又借着漪链收缩的拉力一下子将我拉了上去。 伸手一抓,我握住帆杆停在最高处,从上方俯视整个江面。 附近不停闪烁的雷光能将江面照亮非常短暂的一瞬间,我得以看见在这风雨飘摇的湘江上,苍桐的船队正以三排并行的阵形往南都前进。左翼这边的船队被我毁掉一半,其他地方的船只还能勉强保持阵型继续前航。只是这狂风暴雨之时,湘江洪滔漫天,苍桐的军队想往前驶变得异常困难,但它们已经离南都不远,等他们一上岸我就算灵气再充裕也拿他们没办法。 之前听禹极对战事的分析,他说过苍桐的军队不可能一次性将三十万大军全送到对岸,顶多一次只能送三成。再加上我已毁掉他们不少的船只,他们运兵的能力肯定大打折扣。还没上岸就折了那么多兵,估计很难能攻破南都沿江的城墙。 时至深秋,冷风冷雨打在我衣服湿透的身上,带来一阵渗入骨髓的寒意。 “好冷。” 我呼出一口气白雾,正准备继续照这样的方法毁掉苍桐其他的船只之时,忽然一支冷箭从下方射来。清姬匆忙凝塑水盾挡箭,但没料这箭威力强劲,竟将水盾破开扎进我的臂膀上,剧痛当即使我失声地叫了出来。 清姬惊忙用水疗术给我止痛。 我低头一看,但见下方军船的甲板上有一军将打扮的人全身沉重的盔甲,提着一柄巨大的斧枪踩着帆杆奔上来。能身着这么沉重的盔甲,还能跑得如此轻松,看这轻功就知道不是寻常人物,恐怕就是金丹期的高手也不奇怪,刚才那霸道的一箭大概就是他射出来的。 “鼠贼受死!” 那军将粗犷地大喊一声,气势如虹冲上来砍我。 我没想跟他硬碰硬,慌忙忍着痛跳向第二根帆杆。 他马上随我从主杆跳过来,双手高举斧枪想在半空中将我劈成两段。 我及时将漪链朝次杆抛出,缠住那根木杆将自己迅速拉了过去,得以避开这气势恢宏的一斧。仅在这根帆杆上停了一下,立即借力弹跳回江河里。落水前转过身一看,看到刚才所站的那根帆杆被那军将劈断了一截,砸落到军船的甲板上。 “扑通”一声,我坠入水下。 不带一点迟疑,我伸手握住扎进我左臂的那支箭,咬着牙忍痛地一用力,将这支碍事的箭粗暴地拔了出来。 鲜血染红了一股江水,即使有清姬的治疗,但那一刹那的剧痛痛得我在江水里抽疯地一阵翻腾。 太痛了啊! 由不得我继续扑腾,从左面、从右面、从正上方,陆续跳下来七个实力非常的军将,颇有将我包围起来之势。 刚才袭击我的军将,他对自己施了个辟水咒后,在我正上方怒声问我:“你是什么人?!” 我冷冷回道:“鬼脸郎君宇文傲天!” 自然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号。 他又怒声问我:“你是湘南派来的人?既然有如此实力为何不择良主而从,却要妨碍我苍桐渡江?!” “老子不是任何人的走狗,来阻止你们渡江只是我自己的意思,为的是挽救南都百姓的安危!” “原来如此。” 那军将冷笑道:“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普通百姓,你竟敢只身拦我苍桐三十万大军,还算你是条好汉,我项某会记住今天杀过一个宇文傲天的人!” 他一招手,其他六个军将从各个方向朝我发起进攻。 “谁杀谁还说不定!” 我借着清姬的力量迅速往江底下潜。 他们也马上追上来,以我和清姬水相性的本领,仅有那个姓项的将军能够勉强跟得上,可还是被我甩开了一截。就算是金丹期,但是在水下,还穿着如此厚重的一身盔甲,能追上我就有问题了,在水下的世界是我的地盘! 江底本身昏黑,再加上雨云遮住了光线,几乎就是睁眼盲。 凭借着清姬在水下强大的感知,和我与她的心意相通能力,轻易就确定了他们几人的现在位置,他们想分散开摸黑地包围我。 视线内看不到我,感知能力也绝对没有清姬厉害,就算人数和实力相差很多,但是主动权握在我手中! 绕开包围圈,我悄悄来到一名军将后面不远我从小葫芦里取出雕刻小刀。 凭借着感知,闭上眼睛,猛地将小刀抛了出去—— “飞鸟投林!” 小刀正中那军将的胸口,直接穿体而过。 他在惨叫了片刻,马上就被灌入喉咙的江水噎得喊不出来,在水底里拼尽余力挣扎了一番,但受了这穿体的一刀绝对离死不远。 当其中一人出了意外后,他们其他人才惊觉到我的危险。 我用漪链缠住小刀,将它拉了回来收回手中又迅速转移到别处。 等他们扑过来那边找我的时候,我已经绕到了他们后方。仔细地用感知确认他们的位置,找到其中一个落单的抛出漪链,一击即中缠住了他的脖子,使劲将他拉过来。 他拼命地挣扎,想呼唤其他人,但脖子被缠住喊不出话来。无奈他的力气比我大,在他伸手想扯开缠住脖子的铁链时,我借着水流的推力一下子来到他身后,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将清姬从后面穿透了他的心脏。 他的身体在抽搐着,很快就变得一动不动。 我又再一次亲手杀了人。 你我本无仇怨,只是立场不同,各自都为这场战争赌上了性命而已。 我推开了他的尸体,正准备转移其他地方时,突然通过清姬察觉到前方袭来一股内劲,想闪避已经来不及,急忙用清姬水障护身。 当内劲打了过来,水障被破开,我只是受到些微的冲击被震得退后。 “若你是个真汉子就来堂堂正正打一场!” 姓项的将军大喊地冲出黑暗,一柄斧枪气势万均地朝我刺来。但终究速度太慢,我侧身避开后借水流的推动快速潜远,他想追来也追不上。 不跟他们纠缠下去了,根本没有一点意义。 我又游回苍桐的船队中,见船就毁,破开一个大洞后立马转移到其他的船只。虽然中途有几名筑基期的人想追上来解决我这个大麻烦,但只要我一潜进水底就可以轻松绕到其他地方。在水下我的优势直接让我的实力上升了一个层次,苍桐三十万大军中也没有一个能够追得上我。 一连毁了苍桐十艘船,又有数千人淹死在湘江里。 我从水里冒出头,想再喝一口葬花酒补充灵气,但是往嘴里倒了倒,只流下来几滴,瓶子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狂风消停了,雨势也减弱。 我随手将酒瓶扔到一边去,身体变得非常疲惫,就算灵气供应充足,但是体力也不可能是无限的。何况喝了半瓶了葬花酒,就算是清姬给我清醒头脑,但是醉意来袭已经有点抵挡不住,眼前的景物已经变得晃动迷糊。 清姬再次对我劝道:“够了,快收手,你再这样下去随时可能没命。” 我逞强道:“我还能够再战三百回合!” 清姬:“你醉了。” “我没醉!” 正跟清姬狡辩之时,无意中朝南都的方向一看,发现苍桐军船竟然已经驶到了离南都北岸仅只有一里的水路,马上就可以上岸。 我顿时酒意消退了半分。 失算了! 虽然我已经重创了苍桐的军队,但还是不够。如果让他们登岸了,那我背上了这么沉重的罪孽,害死了上万名苍桐的兵将,这又有什么意义?! 我心急如焚地思考。 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他们?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这就是美女救英雄吧 我扫视了一眼剩余的苍桐军船,脑子快速思考能够马上阻止他们渡江的方法。 随着雨势的减弱,雨雾退散了一些。 忽然瞟到不远处有一艘大军船上挂着一面绣着“帅”字的旗帜,毫无疑问这三十万大军的苍桐统帅就在这艘船里面,只要能够杀掉他们的统帅,说不定就能够马上迫使他们撤退。 这犹如让我在黑暗中找到了光点,也可能是酒精给我带来的刺激,当即毫不犹豫地握着清姬朝这艘统帅船冲了过去。 清姬:“别去!离开水面你会很弱!” 我心急地喊:“我才不弱!只要杀掉他们统帅就足够了,这是最好的办法!” 清姬也急怒道:“你会有危险的!” 我:“有危险也不怕!” 船上有人发现了我朝他们的船踩水奔来,都纷纷朝我射箭想阻止我。一路加快速度,击开了两支船上士兵射来的箭,我一纵跳上船头的护拦上,横挥一剑用剑气将想拦住我的几个士兵重伤。 几名苍桐的士兵倒地的短暂片刻,我双眼快速地在船上众多兵将身上扫过,很快就发现了站在帆杆下几名盔甲着束明显比周围人要高档许多的将军。他们正在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在听到这边的动静后迅速地转过头朝我望来,目光都露出了惊恐之色。 这么多个......哪个才是元帅? 已经没空分哪个是统帅,只能够将这几个高级军将全部都赶紧杀掉! 我从小葫芦里取出软剑,什么安全也不管,用最快的速度从重重士兵身边穿过,直奔那几个苍桐军将。他们意识到我的意图,在大声呼喊人挡住我的同时,他们也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拦住那个红衣服的刺客!” 但看他们身上的气场,应该不是善武之人。 我一路用清姬和软剑刺伤数名想拦路的士兵,已经要冲到他们面前。 能行! 只要能杀掉他们,加上渡江的船队已遭我重创,这次拦截苍桐渡江的目的达到了! 一个粗犷的男声从上空响亮地大喊:“鼠贼休想再往前一步!” 下意识感觉到危险,我迅速作出了选择,停止脚步并往后退开。 下一刻,一个健壮的男人从天而降,将斧枪重重地砸到我刚才要前进的甲板上。木板瞬间爆裂了大片,木屑飞弹四射,整艘船都为此震荡,周围实力不足的士兵都被灵气的冲击力吹得倒地。 刚上头的醉意,立即就变得清醒。 只见来人上半身赤/裸,露出一身伤疤和强壮的肌肉,是个满脸胡渣的大壮汉。 他提起斧枪,怒目圆瞪着我大喊:“害我辛苦找了你好一番,果然你要来刺杀我军统帅,这次我卸下那身累赘的重甲,看你还如何从我枪下逃掉!” 认出来了,是刚才带人到水下追杀我的那个姓项的将军。 不妙! 在船上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恐惧让我立马什么元帅都顾不上,往船栏跑去想马上逃回到江面下。 “休想逃!” 几乎在我动身的时候,这家伙就追了过来。在船上这家伙的速度比我快很多,没等我从船上跳回江河里,他就来到我面前,一柄斧枪分外凶猛地横挥而来。 我的心已经意识到完了。 立即使出全力,将清姬和软剑举到面前档格。 但是他的力量超出我的意料之外,当三把武器交碰在一起的那瞬间,我看到正面挨了他一斧子的软剑整把剑破裂,碎片连同剑柄一起四散纷飞,如在我面前洒下一把花瓣。 清姬也抵挡不住这股力量,连同我一起被打飞。当斧枪的力劲传来我握剑的手臂时,那惊人的力量不但震得我整只手发麻导致清姬脱手而飞,那瞬间我还察觉到几根手指,还有手臂好几处都被震得骨折。 被击飞的同时,斧枪在突破清姬后,还在我胸口前划过。我整个人远远地飞了出去,划过江面时呆呆地看着胸前溅出一抹鲜血,然后就如炮弹一般撞到邻近的一艘军船,直接破开船身撞进船舱里。 几乎要昏迷过去。 直接撞穿船舱的冲击力,使我整个身体几近瘫痪,身体多处骨折。 这疼痛已经不是我能够忍受,我趴在木板上痛得连叫也做不到,狼狈不堪地咳出几口肺血,就算马上失去意识死掉也可能。 完蛋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完全失去了逃走的能力。 我真的喝醉了,这么鲁莽地冲过去想杀掉苍桐的统帅,那么重要的人物肯定会有很多高手保护。 等我想明白过来已经晚了,重伤不起的我耳边听到周围有吵杂的叫喊声,微微睁开眼一看,似乎是撞进了兵舱还是哪里在,离我不远一大群身穿工服的人围着我观望着,突然有人撞进船舱还伤成这样,绝对吓到了。 顾不上那么多,我必须马上逃跑,求救的本能催使我挣扎地爬起来。 可惜爬起来不到一半,一个重物跳进了船舱里,我能够感到船舱的震动。 我还想从小葫芦里取出小刀进行最后的抵抗,脑袋已经被一只大手按住,直接从地上提起来悬在半空。 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那姓项的将军站在我的面前,提着我不屑地嘲谑道:“鬼脸郎君宇文傲天?看你在水下灵活得像只猴子,一离开水就成了离开池子的鱼。真是可笑,我苍桐所向披靡的军队竟然被你这种货色重创,损失那么多兵将。” 好痛,可是也好不甘!明明我拼尽了全力,结果还是没有能够阻止得了他们! 只能够硬着嘴皮,对他逞强地挤出狞笑。 “哼,没错,就是我这样的猴子毁了你们那么多船,杀死了你们那么多人,哈......你们,被一只猴子耍了,连猴子都不如!”我使尽力气将这话说完,之后只剩下虚弱的呻/吟。 他恼羞成怒,按住我脑袋的手一用力,我感觉头骨就快要裂开一样撕心地惨叫起来。 “你这只猴子说得对,这次我们确实栽了跟斗,这足够你在黄泉下跟鬼差炫耀一番。那么这就是你的遗言了?说完的话,现在就由我苍桐第一勇士项雄送你下去!” 他提起斧枪,我准备给我最后一击。 结束了。 害死了那么多人,亲手杀掉了那么多人,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但是钱官姿、禹祈和绿蔷薇她们都还在南都,即使是临死的最后一刻,我只默默祈求她们千万不要有危险,一定要从南都逃掉。 现在想一想,如果没有多管闲事,充英雄阻截苍桐的军队渡江,我早已经带她们逃远了。 但是很遗憾,我要死在这里,没能回来带她们离开。 原谅我...... “你还死不了。” 就在项雄的斧枪即将刺来的前一刻,我似乎听到了清姬的声音。 没有听错,不是存在于脑海中的意念交流,而是确确实实用耳朵听到了她的声音。 项雄停下手,提着我转身一看,只见清姬已灵体现化,半隐半现的灵体握着她的剑体站在船舱破开了大洞前,她的白衣飘荡在空气中,一双明眸盯着这边。 她如仙女一般降临于此,美得不止只船舱里的士兵都如痴如醉,连项雄,甚至是我自己都一时失了魂,忘记了此刻的疼痛和危险。 没有再说一字,她闪身而来,手一晃使出一招剑法,漫天白色剑影犹若一阵白色的光芒笼罩住了项雄。 项雄不得不松开我,提起斧枪迎战清姬。 就在掉落地的那一瞬间,我迅速作出反应,让左手的漪链甩出在片刻间伸长缠住了项雄。 项雄一惊,随即一阵白光闪过,他似乎在大半身被锁链缠住的情况下仍接住了清姬的这一剑。但是当双方的武器交碰那一刹那,一阵寒冰袭击了整个船舱,无论是人还是货物,大都被一下子冰封,整个船舱成了一个冰雪世界。 项雄虽然接住了清姬这一剑,身上却也挂了彩,受到冲力的他带着凝结了一层冰的身体撞穿后面的船身,“噗咚”一声掉落到江下。 我冻得几乎也要跟着成冰雕,清姬出现在我面前,一只小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扶着我迅速从另一头跳出了船舱落到水面,即后带着我踏水而行,快速地离开苍桐的船队。 “我刚才并没有伤到那个人多重,他随时可能会追上来。你要撑住,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将你放下进行治疗。”清姬一边扶着我离苍桐的船队越来越远,一边表情紧张地说着。 身上使不上一点劲,沿途都流了不少的血,意识也越来越迷糊,只有剧痛让我稍微保留了一点意识。 真是难得,这次我明明没有听她的话,她居然愿意灵体现化来救我,这样做一定会让她元气大伤的。 但是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够听你的话。 我偷偷念起剑咒。 清姬大吃一惊,瞬间被强行变回了剑体,而我也失控地在水面上栽了个跟斗,并且和清姬一起沉进水里。 清姬怒不可遏地在我脑袋里大喊:“你这是想自杀吗?!” 从来没有见过清姬这么生气。 “不是自杀......” 水镜峰的师父、师妹、小师弟,都在等着我回去,我不能够在这里死掉。 但是让我这样子就逃掉,南都里的钱官姿、绿蔷薇、禹祈,还有城内的百姓都处于危险的状况之中,我若没有成功阻止苍桐渡江,那我害死了那么多人就找不到为自己的罪孽开脱的理由,一辈子都活在内疚里。 如果是这样活着的话,我宁愿死掉——也要阻止苍桐的军队踏上南都一步!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已经死去也没所谓了 清姬随我一起徐徐沉下,落到我面前,我虚弱地伸出左手接住她,苦苦地哀求:“再帮我一次,拜托了,求你了。” 清姬怨怒地对我说:“我就是讨厌你这一点,就算那么没用也要逞强,根本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这个时候要是笑话清姬关心我,那就太不懂气氛了。 我知道我的要求对清姬来说很过分,如果她不在乎我的状况,自然随便我怎么挥霍自己的性命。但是对于一个在乎我的人来说,怎么可能随便我胡来。 但是现在我必须要站起来,就算死也要继续拦住苍桐的军队。 “求你了,姬姐姐。” “你......” 清姬越发生气,可是也改变不了我的固执, “我知道了,如果死掉了别怪我!现在我会封住你的痛觉,同时会防止你体内的血液外流。但是你要记住,你还是受着重伤,过度活动还是会要了你的命!” 她终于向我屈服,心软地答应了我,这还是第一次。 我自信地说:“放心吧,我会珍惜这条命的。” “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 清姬迅速封住了我的痛觉,体内的血液避开了伤口沿着不同的路线流动,身体似乎恢复了大部分的行动能力。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你不可能打败刚才那个人。” “行,我还有这个。” 我从小葫芦取出了碧池灵液的瓶子。 之前在月潭镇鲲苏醒作乱时,师父交给我一瓶碧池灵液,我还没有喝完就驱散了雨云,剩下这一点一直保留至今,现在也该把剩下的这点喝完了。 用拇指把瓶口的木塞弹开,我将碧池灵液一口饮尽。 顿时感觉到体内汹涌显现的雄厚灵力,我迅速控制它们,溢透进体内每一个细胞。然后仿照钱官姿“烛火燃天”的强化原理,在一瞬间以燃烧灵气的方式激发全身细胞的能量。 力量迅速被提升到一个惊人的层次,哪怕是已经骨折的右手,在封闭了痛觉后也可以重新活动。 灵气持续地燃烧,这一身汹涌的灵气急着寻找能够释放的地方,狠不得马上就大战一场! 这玩意,喝多了可是会爆体而亡的。 我握紧清姬在水下翻了个身,大力一踩水下,如炮弹一样冲出了水面,又落回水面上平稳地站住。 燃烧着灵气的身体通体发红,产生的高温将身上的水分蒸发,逐渐地还使得皮肤开裂喷出了热量,哪怕是呼出一口气也变成了白雾。 这么庞大的灵气,又用不正确的方式使出的“烛火燃天”,威力可不简单。 没等我行动起来,一个强壮的身影已从高空跳下,重重地落在水面上砸开一片水浪。 项雄追着我来到这里,他的身上、胡子上和头发上挂着几片薄冰,赤/裸的上半身多了十几个刚才被清姬所伤的小洞,正在往外流着血。但他一点都不在乎,而是战意满满地提着斧枪望着我,另一只手缠住从我这里得到的法宝漪链。 他惊异地打量着我冒着蒸汽的身体,问道:“这一身雄厚的灵气是怎么回事?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提升到这种水平实在闻所未闻,刚才你还是个猴子,现在勉强算是个对手。只不过你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再强的灵力也没有用。” 他一点都没有把我放在眼内的意思。 我冷冷地回道:“你马上就是具尸体了!” 清姬从我身上吸走大量的灵气,闪出照亮大片江面的青光。我提着清姬径直地朝他冲去,只是一踏江面,身后就掀起一片巨浪。 直到我已经扑到项雄的面前,他才惊觉危险,横举斧枪全力迎挡。 “给我去死!” 我一剑奋力挥去,清姬气势万均地一下将项雄的斧枪劈成两戴,强盛的剑气在项雄身后掀起大片江浪。 项雄惊恐地往后退,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和恐惧,“怎么可能会这样?!” 我落到水面稍停片刻,立刻又再扑到他的面前。 “湖光十色!” 一瞬间挥出十数道强劲的剑气袭向项雄,他举着两戴断开的武器不断地挥挡袭来的剑气,尽管已经击散了大部分凶悍的剑气,身上还是划过几处深深的伤口,最后一道剑气径直将他的左劈切开,当即血涌如泉。 他连惨叫的空隙也没有,脸上只露出惊恐之色,我又追了上来,聚气凝神将清姬朝他刺出千百道剑影。 “残菊遍地!” 项雄一边倒退一边单手举着断截的斧枪苦苦抵挡我刺来的剑影,身上挨了几十记剑伤,大大小小的血洞都在同时喷出的鲜血,连他的一只眼睛也被我的剑影刺瞎,再忍不住地放声惨叫出来。 我奋力一踩水面,全力冲到他面前,项雄胡乱地挥动半截斧枪作最后的抵抗,被我使出“灵蛇钻心”用清姬突破了他的斧枪,穿透了他的心脏。 击败了。 接连受到重创,特别是最后的致命一击,项雄已经呕血濒死。 他艰难地张着嘴,对近在尺寸的我断断续续地说:“想不到......我苍桐第一勇士,竟然败在你这样的货色手里......宇文傲天,苍桐......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 我一把将清姬从他身上拔了出来,血如泉涌,沾染了我大半身,项雄随即颓然地倒下。 我用意念将漪链从他手上引了回来,瞟了一眼项雄逐渐沉入湘江的尸体,内心黯然地感慨了一番。 不多作停留,我又马上往不远处苍桐船队跑去。 此时狂风暴雨已经停熄,来得快去得也快。天上的乌云开始散去,几束阳光洒下,我踏着波光粼粼的江水回来,一路避开船上射来的暗箭,发现苍桐的船队已经驶至离南都沿江城墙不到百米的距离。 来得及,还来得及! 我兴奋地从后面找到了那艘苍桐统帅的军船,船上的士兵都朝我射箭,但全被清姬包裹着我的水障给挡下来。 只要统帅死了,应该就可以制止这场战争了。 我一点也不保留地汇聚全身的灵气注入清姬,借助她的力量牵引浮滔滔江水随我来到天上。升起的水流形如一条巨大的水蛇,又迅速成形,成为一条巨大的水龙,高高地蔑视着苍桐的军船和船上的兵将。 我随水龙停于半空中,可以清晰看见船上的人惊慌在四处逃跑。 结束吧,这场无意义的战争! 我对着苍桐统帅的军船挥下清姬,巨大的水龙从半空中袭下来,一刹那将军船破开两截,各种东西都飞散破裂。水龙又将整艘军船都带入深江之中,久久都平息下来,船上的人即使有不错的实力也难逃一死。 其他军船上的兵将都震惊地看着这震撼一幕,似乎连统帅被消灭也已经不重要了。 能做的我已经赌上了性命去做,使出这一招后,我体内汹涌的灵气终于全部用光。烛火燃天的效果当即消失,我的身体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如同脱线木偶一样颓然地跌落江河里。 江水浸没了视线,我能够看到天上投下来的光束。 越往下沉,就能看到越多飘浮在江面的尸体、木板、坏船,还有暴雨过后满是泥沙的江水,逐渐将照下来的阳光遮掩。 人是自私的,是需要逃避的,如果不逃避的话,担子上的重压就会把人压垮。因为有些事情无法辨别正确与错,为了保护自己认为更重要的人而伤害其他人,尽管知道伤害别人是不对,但还是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善良,所以承受不住这种罪责,所以必须逃避。那些冠冕堂皇说不可以逃避的人,大概是被磨练得心如铁石,或是没有尝试过承受到真正的重压吧。 清姬:“我会优先全力治疗你的伤势,已经不能浪费灵气做其他事情。” 我:“......还有得救吗?” 清姬:“你安分点的话,可能还有。” 我:“那就交给你了,我可能需要小睡一会。” 清姬:“嗯,我会将水与你隔离开,至于会漂到哪里,我不管了。” 我:“啊,那就随便漂到哪里吧......” 我闭上了眼睛,彻底放松身体的那一刻,疲惫和无力感迅速涌来,一下子将我最后一丝意识吞没,就这样沉睡在江底。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七十章 期限是半年或者是一年 再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在作梦一般,身体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本能地寻找任何能够证明自己还活着的证据,很快就听到了有人在拍到着我的脸,在耳边大声呼喊我。当意识逐渐变得清晰一点的时候,身下的压感让我意识到自己像是趴在什么地方,还有摸着我胸口的手还有一点点温度,都在告诉我我还活着。 因为有人在喊我而习惯性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半身趴在沙滩上,半身泡在混浊的江水里。 又听到那人一阵惊奇的呼声,我艰难地抬起头望去,在我的面前蹲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衣着简朴的年轻妇女,她蹲在我旁边自上而下盯着我看,似乎喊了几句话,大概是在问我是否能听得到她说话,又喊了些什么听起来太迷糊没有听懂的话。 我无力地埋头在沙子里,浑身沉沉的、软软的,只想继续趴着什么事也不想管。 她又喊了些什么,我似乎失去意识了一会,没多久又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被抬起,迷糊地半睁眼睛到处张望,模模糊糊看到自己被躺在一辆似乎是手推车的木板上,有人用推车载着我经过了大片的田地,一路的颠簸让我总是半晕半醒,看到的东西也是断断续续。 我想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可是还是没有办法。 后来似乎被送到一间简朴的黄泥屋子里,隐约看到那位年轻的少/妇将我推到床上,身上的衣服被解开、脱下,身体似乎被奇怪地摸索,随即因为躺在床上太安逸而沉沉睡去。 似乎睡了很久很久,睡梦中一直在作恶梦,经常幻听到那些淹死在湘江的苍桐士兵在惨叫。 不断地破坏一艘又一艘的军船,亲手杀掉一个又一个不认识的人。 突然被一剑刺穿身体,把我惊吓得醒来。 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陌生的黄泥彻的房间中,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纸糊的窗子外面透射进来一阵舒适的阳光。 “呃——” 我长长地呻叹一声,对现在的情况抱以困惑的同时,发现自己的身体沉重无比,浑身都像是灌了铅一样。 用手撑着床缓缓地坐起来,带给我一阵撕扯的疼痛。 好不容易坐起,当被子从身上滑落,惊异地发现上半身赤/裸。很快又察觉到下半身凉飘飘的没有一点安全感,我紧张地将被子微微掀起往下一看,顿时心情有点复杂。 回想一下我到底经历过些什么—— 我将绿蔷薇和禹祈从王宫里带出来后,一个人到南都北面的湘江上拦截苍桐的军队,成功地重创他们。再之后,我重伤力竭陷入了昏迷,在清姬的保护下随着江水漂到不知道哪里。万幸的是,现在还活着,也就是说清姬成功治愈了我。 迷迷糊糊之中,记得自己似乎不知何时漂到了岸上,被一个......什么人救了,带到什么地方来着。 身体的虚弱和疼痛让我现在一点都不好受,就好像在发高烧一样无力。生命活动的水平降到了很低,全身的细胞就好像冬眠了一样,连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出奇的缓慢,感觉上自己就好像一个僵尸,连动作也生硬而缓慢,稍微动一动都变得特别痛。看看自己的手背,还有身体的许多地方都在脱皮,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你醒了。” 清姬的声音忽然在我脑海里出现。 我急忙四处张望寻找,很快就发现她被摆放在房间里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清姬也在我就放心下来。 可以感应到,她现在已经变得很虚弱,就像快睡着了一般,但还是勉强保持着现在这种状态。想一想就明白,在作为剑主的我已经耗尽灵气的情况下,她还要对我进行疗伤那么严重的伤,自然只能损耗了她大量的元气来救我。 “谢谢......” 不过清姬只是冷淡地回道:“不必。” “等我伤好了之后,带你吃遍全天下所有好吃的!” 她还是冷淡地说:“你做不到。” 我是说真的,我想带着她继续闯荡江湖,吃遍所有好吃的,现在的我只能够用这个约定回报她,对我这种败类不离不弃。她是个吃货,只要说一声“嗯”这个约定就成立了,真是一把不坦诚的剑。 清姬:“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清楚。” 我正想问她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裸着,却听她语气严肃地如此说。 隐隐已经觉得问题的严重,我露出无所谓的笑容问道:“你要说什么?奇奇怪怪的。别看我吊儿郎当的样子,心可大着呢。尽量放心跟我说,什么事我都承受得住!” 沉默了一会,清姬才继续说:“你已经两次在重伤的情况下燃烧生命来战斗,上一次我已经说过你的寿命大减,但是好好调养的话,以你的修为最多还可以活到六十岁。但是这一次你身体的损耗比上一次还严重几倍,所有的器官几乎都要停止运作,我只能够勉强让你的生命活动减缓,将你的寿命再拖延一段时间。” 她冷酷地将我的情况陈述出来。 ......我当然知道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回想一下自己在拦截苍桐船队时候,我使用那么危险的方法在短暂的时间内提升实力,打败了项雄和击沉了苍桐统帅的船只,就算当时就死掉也在所不惜。但那都是一时冲动,或者说一头热血之下作出的行为,要是让我在冷静理性的情况下作出选择,我很可能会选择逃跑保命。 只是既然已经作出了选择,已经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我勉强地扬起笑脸问:“那我的寿命还可以拖多久?”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那还真是有点短啊。” 我还在笑,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清姬又道:“除此以外,你的身体还必须保持低限度的活动,每天都要静养、少动、多睡。像御剑飞行这种事情,随时都可能要了你的命,要是再跟人打起来,还没有出招你就已经先倒下。” 这样的生活方式好像有点熟悉。 “噫——这不就是跟我家那只懒猫那样吗?” “别开玩笑了!” “是!” 我就是想缓解一下这有点沉重的气氛,但是清姬比我还激动,竟然生气起来了,让觉得对不起她的我有点不知如何应对。 她懊恼地说:“当时我就不应该答应你那么愚蠢的行为。” “别生气嘛,没那么严重的......其实你只要想想,我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还能够继续活一年!这样换个角度一看,感觉是不是好了很多呢。” “你闭嘴!” “是!” 她还真的非常生气。 我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虽然我的呼吸已经变得非常微弱。 说实话,现在就算是告诉我只有那么点时间,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吃惊,不过内心好像也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梦想,也没有舍不得的功名利禄,死掉也就死掉了。要说舍不得的,就是那几个人,放心不下的,也是那几个人。我没有勇气告诉他们我的死期,如果能够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死掉就最好了。 但是想想师妹她们知道我的死讯后会是什么反应,我就有点不敢死了,这才稍微有了点害怕死亡的感觉。 清姬还在生气,她不想理我。 我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深深体会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废人这个事实后,又再仔细打量这间陌生的房间。 我对自己来到这里的经过还是大致有点印象,正想胆怯地问问清姬具体的经过时,特别是我现在光脱脱的这是怎么情况。恰好这时房间的木门打开,一个女人捧着一盆水走了进来,看到我坐在床上后她有点意外。 她见我坐在床上,柔声问道:“小兄弟,你醒啦?” 我愕然地点了下头。 “嗯。” 仔细一看,她虽然是一身村姑打扮,但是长相并不差,身材也很好。年轻,并且有点女人的妖媚,像是一个年轻的少/妇。 想起来了,虽然记忆有点模糊,但是我记得我倒在岸边被叫醒所见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不难猜测到很可能是她救了我,将我带到这里来,这里大概是她的家吧。 她将水盆放到桌边,缓缓走过来坐到我的床边,伸出双手握住我苍白的右手,柔情似水地问我:“小兄弟,你现在的身体还好吗?” 看到她这怪怪的表情,还有握着我的手的微妙动作,都让我觉得有点不妙,结结巴巴地回道:“感觉、感觉身体被掏空。” “这样啊......” 她伸手过来,抚摸着我的脸庞,眼神迷离地说道:“说得也是,我给你解开衣服的时候,看到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虽然看起来已经没什么事了,但肯定还很虚弱吧。” 是她脱光我的衣服了?! 不妙,她摸着我的脸在干什么?为何要用这种色眯/眯的眼神着我? 她趁我昏迷期间,脱了我的衣服对我做了什么啊?虽然我的内心是不愿意的,但是我现在这么虚弱,她硬是要对我做点什么我没有一点反抗能力。何况她还救了我,将我带到她的家,按情理我应该报答一下人家,例如以身相许什么的。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和一个寡妇的故事 这个村中少/妇柔情脉脉地凑过来,颇有一种要将我就地正法的意思。我在紧张地往后仰的同时浑身有点躁动,对于我这种没有见识的男人来说,就算是现在的情况那么不妙也会产生一点歪念,还能明显感觉到清姬对我的鄙夷。 清姬:“你还这么有活力,连一点快死的人的觉悟都没有。” 这句话貌似她曾经在哪里说过,大概后悔费了那么大的元气救了我这个渣滓。 不过那啥,这属于自然反应,自然反应是不可违抗的。 这个年轻的少/妇幽幽地握着我的手问道:“小兄弟,你怎么会受了那么重的伤呢?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昏倒在江边,不醒人事,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的小手虽然有点粗糙,但是好温暖、好刺激...... 我结结巴巴地说:“是啊是啊,一场恶战,可恶呢。” 她挪了挪屁股,几乎是贴在我身边问:“据说湘南和苍桐准备打仗,这两天从上流时常有尸体浮下来,难道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这两天? 我顿时急彻地问她:“我昏迷了很久吗?” “从我前天将你带回来为止,你已经整整昏迷了一天两夜,今早才刚醒过来。” “是......是这样啊......” 清姬又补上一句:“加上你在江中漂了一天,现在是第四天。” 已经第四天了啊......完蛋了完蛋了。 我有点忐忑不安,因为我抛弃了绿蔷薇、禹祈和钱官姿,只身赴往湘江拦截苍桐的军队。我说过我会回来,但是如此一去就是四天,又不知道她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最担心她们以为我死了,像绿蔷薇这种浪漫主义的,而钱官姿一根筋的,禹祈这种胆小怕事的,哪知道她们会做出什么傻事,就算没有做出傻事也肯定很难过。 我又紧张地问这个少/妇:“苍桐攻进南都了吗?” “这个......”少/妇难为地说:“这里不过是一个小渔村,了解不到外界的情况,我不知道。” 什么歪念头都消散,我尝试下床,但是动一动身体都变得异常痛苦,疼痛地躺在床上呻/吟起来,这个样子完全没有办法回去南都。 少/妇一见我想下床就关切地问道:“诶诶,小兄弟你才刚刚醒来,身体还没有好,不要勉强自己,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满足你的。啊,对了,我的夫君两年前上了战场一直没有回来,所以你不用担心太多,安心地住在这里养病吧。” 满足个啥?担心个啥?跟我说这些,到底在暗示些什么?!是寡妇吗?想我留下来陪她? 看着她热切的双眼和娇好的身材,我不禁又生起歪念。随即慌忙摇头,激动地说道:“没有什么需要的,我现在就是想回去!” 少/妇立刻阴下脸,显然有些不高兴地问道:“莫非......小兄弟你有家室了?” “啊,这......自然是还没有。” “哦,是吗?” 好诡异,我已经意识到这个女人对我不怀好意。虽然我并不介意发生点什么......不过果然还是不行,特别是我现在这副身体,要是稍微被那个啥了,动作大一点说不定忽然就挂掉。 少/妇瞟了一眼摆放在房间角落里的清姬,松开握住我的手,从我床上起来走到房间门口,回过头对我说:“你身体不好,待会我做点粥喂你。” “是......” 她春意盎然地离开了,随手关上了被白蚁蚀食过的旧木门,隔了不远我还能够听到房门被反锁的声音,这是要把我关起来圈养的意思。 不妙不妙,出了龙潭又入虎穴,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晚节不保啊!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既然已经活不长了,不如放纵一下自己,不然死后还是个童男就太可怜了! 趁那少/妇离开房间,我着急地问清姬:“现在你还能不能载我回去南都,我有很重要......” “不能!” 没等我说完,她就断然拒绝了我。 也是啊,她为了救我已经耗费了不少元气,还要求她载我回南都,这实在是强剑所难。 她有点无力地说:“我需要休眠一段时间,既然你醒了就自己注意点,现在你没有一点力气,要是那个淫/妇想再对你意图不轨,你可以把我唤醒。” 那个女人真的对我做过什么苟且的事情吗?! 虽然早有所料,不过从清姬那里得知还是有点后怕,不过幸好被她阻止了。 我怕生生地对清姬应道:“知道了,轮到你好好睡一觉吧。” 清姬没有多说,随即已经中断了与我的意念联系,已经进行了休眠,看来她真的已经非常疲惫了。 我晦气地躺在床上,心情特别糟糕,脑子已经乱成一团麻。 我死不死现在已经是次要的事情了,最头痛的是我现在必须赶紧回去南都,让绿蔷薇她们知道我还没有死,还有就是了解南都现在的情况,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但是没有办法,我这副身体没有办法动,清姬也已经非常疲惫,让她载我回去南都是不可能的。 躺在床上也浑身疼痛难忍,我默默地运功吸纳灵气,然后对身体进行调息,希望早一步能够将身体调整过来。 又不久,那少/妇打开了房门,捧着一碗粥进来,坐到床边一勺子一勺子喂我。而且粥是淡了点,不过能够救了我,还给我喂食,我也很感激她。但是老是想咸湿我、对我图谋不轨这种事情,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被占了点便宜后,她心满意足地离开房间说是要干农活去。我又得以躺下来难受地调养身体,然而根本没有什么作用,果然我的身体已经走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连清姬也救不活我。 到了半夜,我还是痛得没办法睡着,被折磨许久后,忽然听到房门外面的木栓打开的声音。我心里暗觉一丝不妙,这么晚了,她怎么还要过来找我? 难不成是那种事情?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姐的活很好 就这样被沾污了清白,我可接受不了。 “姬姐姐!姬姐姐救命啊!” 我在意念中慌忙呼唤清姬,又小声地朝被摆在房间角落的她喊,可是清姬像是熟睡了一样怎么叫都不醒,明明说过有什么危险就叫她的!怎么关键掉链子啊! 房门“吱”一声打开,身穿着一件新娘嫁衣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幽幽地朝房间里问:“小兄弟,你睡着了吗?” 我躺在床上装睡,打死都不敢应她,只是半眯着的眼睛偷偷观察情况,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她那件新娘衣服就是从我身上剥下来的,原本应该由绿蔷薇穿的那件,因为打斗而撕破的口子也被她缝好。难怪我现在光着身子,她穿了我的嫁衣进我房间是想干嘛? 少/妇又喊了我几声,我都没有应她,只是继续假装睡着,心里还在不停地呼叫清姬。 她变得更加大胆,坐到床边眼神像是野兽般热切地打量着我的身板,伸出手缓缓地掀开我的被子。就在我的小伙伴快要暴露于空气之下时,我再忍不住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朝她喊:“停!” 她被吓了一跳,但随即欣喜地捂住胸口,*地问我:“小兄弟,你原来是醒着的呀?那就好办了,赶紧躺下吧,姐姐让你快活一晚上。” 我连忙摆手:“不不不,不需要!小弟身体欠佳,经不起折腾。” “这样啊......” 她遗憾地垂下了眉头,突然用食指点住自己的嘴唇,诱惑地问我:“那姐姐用嘴好不好?” 我犹豫了两秒。 “不行!我跟你讲,我可是个正经的男人!” “嘿嘿,你真是可爱,乖乖躺下让姐姐服侍你吧。” 她强行将我按在床上,自顾自地亲了过来,我别开脸拼命地挣扎大喊:“不要啊!求求你放过我,我是个正经的男人,啊!啊!住手啊!” 论力气,现在的我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根本扭不过她,两三下就被她压在身下。她如饿狼一样什么也不顾疯狂地舔着我的脸和脖子,任是我怎么痛哭大喊也阻止不了她,平生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没有力量的无奈。 苍天啊!我王一一辈子的清白,今日就要被人强行夺走了啊! 悲痛地侧过脸,突然瞟到枕边摆放了我那个小葫芦,立即如获救星一样伸手将小葫芦握住,用灵识寻找里面有什么可以救我的东西。 雕刻小刀? 太狠了! 漪链? 没有灵气,根本运用不了。 突然找到了月铃,我的心顿时一喜,将它从小葫芦里取了出来,急促地摇起来。 救命啊!快来人救我啊! 少/妇越舔越往下,已经舔我的肚脐眼,眼看要把我最重要的宝贝也要玷染。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房间闪过一个黑影,木夙一身黑衣地出现在房间里,就在床边望着绝望的我。 “哟,正在办事呢。” 他一开口说话,立马就把少/妇给吓到。 她慌忙从我身边缩到一边去,惊恐地指着木夙,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这里是我的房子......” 看到木夙出现,我顿时感动地痛哭落泪地喊:“岳父!幸好你赶来了,不然你就没有我这个女婿了!哇啊啊啊——” 木夙谑笑地说:“你是怎么回事?已经消失了几天,我还以为你早死掉了。”但随即他眉头紧皱地盯着我,走过来一手按在我脖子的脉搏上,沉思了片刻后收回手,严肃地问我:“这是类似龟息法的状况,一般只有闭关修炼时才会使用,难道你受了很重的伤?” 我随意地摆摆手道:“你先带我离开这里再慢慢说。” 木夙迟疑了一会,凭空变出一颗绿色的丹药递向我:“吃了它。” 我没有一点犹豫,拿起这颗丹药就吞了进去,很快就可以感觉到这丹药化作一股灵气,还为我治愈了疲惫的身体,虽然效果有限。 我贪得无厌地向木夙求道:“岳父,再赏我几颗呗。” “起来吧你。” 他一把将我从床上拉起来,撕扯的疼痛让我痛得叫起来。他瞟了眼我下半身什么都没穿,郁闷地随手变出一大块黑布,往我下半身一甩,黑布缠住并包裹我的下半身好几圈。又一招手,将清姬吸到他手中握住。 “走吧。” 他准备用影遁将我带走。 “等等。” 我从小葫芦里取出一把金板,放到床上,对还在惊诧地望着木夙的少/妇道:“很抱歉,你救了我一命,但是我已经有意中人了,不能留在这里。” 她顿时着急地问我:“你真的要走?” “对不起。” 在她不舍的目光下,木夙带着我沉入阴影处,随着一阵难受的穿梭,没一会我们就重新现身,落在一座高塔上。 影遁的负作用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有点勉强,难受地躺在塔顶的瓦片上,幸好有刚才他给我吃的那颗丹药,不然被这么一折磨我根本受不了。 木夙站在我旁边,在胸前抱着双手,俯视着下面的景色。 他背对着我问道:“是你阻止了苍桐的军队渡江?” 我很意外木夙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我什么都还没有说就被他猜到这件事。 “啊,是我。” “真看不出来,你有这种胆量。” “只不过是一时任性乱来罢了。” 我支撑起身体坐起来,发现塔下就是南都,月色下的南都宁静而安详,没有因为战争而受到影响。 木夙:“你守护了这座城市,守护了你想保护的人,但是你没有守护好你自己。” “能守护了那么东西就足够了嘛。” 看来苍桐后来是撤军了,目的已经达成,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至少我可以为自己找到开脱罪孽的理由,然后等半年后死去。 木夙转过身,将清姬插在我的旁边,又向我递来一手心的丹药,对我道:“吃了它们,调理一会,等天亮之后你再去找那几个小姑娘吧,你现在肯定很在意她们怎样吧。” 真的太懂我的心意了,我感激地接过这些丹药:“谢了,岳父。” “哼,以你现在这个样子,楹也没有理由不嫁给你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这是为百姓所知晓的大皇子 我不知道木夙为什么这么说,大概只是随口一句话,不用太过在意。 “先去完成你自己的事吧,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他化作一道黑影,在夜幕下眨眼间已经没有了踪影。 真是个怪人。 木夙离开后我盘坐在楼顶上,吃了一颗他给的丹药后开始运功调理身体。如此直到天际的晨光亮起,丹药已经被我吃完,身体也稍微恢复了许多力气。 我站起来,在塔顶上望着东山上升起的红日,还有接受黎明的光辉而醒来的南都。 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本来我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能够拯救那么多人,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伟大的功业。 ......这些都是安慰自己的话,我确实后悔了。 如果当初什么都不管,带着大家一走了之的话,那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早上的凉风吹在只裹着一块布的身体上,害我打了个哆嗦。从小葫芦里取出一套衣服换上,整了整仪容,最后将插在塔顶上的清姬拔出来。 清姬一晚上都没有动静,她还在休眠,她的情况比起我所了解的还要严重得多。但是我没有办法为她做些什么,只能够默默等着她醒来,然后尽我最后那点时间补偿她。 将清姬收进剑鞘后背到背上,接下来就要去找其他人了,好让她们不要担心那么多。 只是走到塔顶的边缘往下一看,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要摔个半死。木夙那个混账很可能是故意的,把我这个重伤未愈的病人带到这么高的地方,这不是想为难我么。 幸好我机智,用漪链缠住塔尖,然后伸长,拉着它从塔顶徐徐滑落地面。 正要为自己这么聪明而佩服不已之时,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楼塔,居然还养了只黑毛狗看门,我一滑下来就被它发现,朝我凶恶地大吠特吠还扑了过来,吓得我差点拔剑迎敌。不过这狗原来被绑了一条麻绳,扑到一半就扑不过来了,但仍凶恶地向我吠叫。 放心下来后我就气了,指着这条狗就骂:“岂有此理!要不是有本大侠保住这里,你这只死狗早就被苍桐的人煲了!还吠?还敢向我吠?老子抽死你!” 举起漪链对这只黑毛狗抽了两记,挨打之后它才听话,一阵哀号后躲回塔门后面。 我油然生起一股胜利感,忽然发现自己被街上的路人投来鄙视的目光,自觉这样的行为有点傻,赶紧捂脸走人。因为腿软无力又走得匆忙,没几步后“哎呀”地摔了一跤,引得附近的人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糗人了啊。 我狼狈地爬起来,一拐一拐地走开。 这里没有人知道我救了他们,我也不在乎是否被人知道,只是觉得多少会有点难受。 转了个街口,就发现自己来到古沙河边,蹲在台阶下洗了个脸,湿得水梳理了一下头发,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再站起来沿着熟悉的街道,往镇国军候府走去,这一路街景跟以前比较没有出现多少变化,百姓脸上也露出了喜庆的表情。偶尔听到有俩书生在讨论为何苍桐会撤军,说是湘南城防的军队把苍桐击退了。虽然我的心里有点不甘心,但他们会这样想是很自然的,哪有人会猜到是我一个人拦下苍桐的军队渡江? 心里面的失意感越发难受,就算我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在意的,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接受这些残酷的虚荣,可难受就是难受,这种打从心里的感觉是没有办法掩饰的。 慢吞吞地穿过两条街道,正觉得特别累人的时候,突然又听到路人在讨论不一样的说法。 “听说,击退苍桐的,是那位从清玄道宗回来的大皇子呢。” 我停足驻步,好奇地望向她们。 那是两个正在上街买菜的大妈,没有注意到我,一边从我身边经过一边在笑言交谈着。 “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人吗?” “你哪懂那么多,从清玄道宗回来的都是神仙,神仙有什么事情做不到的。” “也对啊,大皇子可是神仙啊......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今天早上,有好几个像是官差的人四处通告,这可假不了。” 我站在原地傻眼地看着她们走远,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知道是我阻止苍桐渡江的,只有清姬和木夙,再者就是绿蔷薇她们几个,怎么就有官差通告这件事呢? 心里觉得奇怪,又继续往钱府走去。一路上讨论是大皇子击退了苍桐的路人越来越多,逐渐成了讨论得最多的话题,几乎每隔几步都能听到不同的人在谈论这件事。 到底是谁说出去的? 带着这个疑问,我一路走到钱府门前,门前的两个府兵认出了我,顿时惊慌地朝我跪了下来。 “大皇子殿下!” “诶?” 我深感意外地问:“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平时都是叫我做宇文大侠来着。 两个府兵紧张兮兮地抬起头,犹豫了下后对我回道:“据闻大皇子殿下脸上有三道伤疤,而且又跟我家小姐是青梅竹马,老爷又经常吩咐我们要对您恭敬点......我们早就猜到了。” “哦——” 我还天真地以为没有被发现呢。 我让他们起来,又问道:“你家小姐呢?” 其中一个府兵担忧地回道:“小姐她这两天一直出门找殿下你,还没有回来。” 我已经四天没有回来,钱官姿那家伙肯定很担心我,只是既然不在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我又问他们:“那我带来这里的那两个丫头在哪里?” “她们......后来老爷将她们送回王宫了。” “这样啊......” 既然苍桐已经撤军了,那么禹祈回去王宫里也是理所当然,只是绿蔷薇又该怎么办?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去见见绿蔷薇和禹祈比较好,就交待两个府兵:“如果你们家小姐回来了,告诉她我已经回王宫了,过两天会再来找她。” 虽说我会来找她,但要是钱官姿得知我已经回到王宫的消息,恐怕没等我来见她,她就硬闯王宫来找我。 两个府兵应诺了我的话后,我转身准备走去王宫。 忽然他们其中一人在后面喊道:“殿下!” 我回过头,见那一个年轻的小伙期待又胆怯地问我:“听话、听说是殿下您击退了苍桐的军队,这是真的吗?” 我迟疑了一下,随即扬起笑容回道:“你们就当真的吧。” 就在他们充满崇拜的目光下,我往后摆了摆手潇洒地扬长而去,自我感觉非常帅气。 但是没走几步又尴尬地绕了一圈回来,向他们请求道:“那啥,能够请你们府里的马车载我到王宫吗?我实在是有点走不动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七十四章 要不要上吊玩玩 乘着钱府的马车回到王宫,在宫城门外被卫兵截停,要求检查身份。 我拉开马车的窗帘,给他们展示了大皇子的身份牌,那几个卫兵当即吃了一惊,并迅速跪了下来喊:“殿下!” 大概他们是听闻了我拦截苍桐的军队的消息了,才会在这时候对我表现得格外尊敬。 我随意摆摆手道:“干嘛这么客气,像以前那样就好。” “是——” 又一卫兵道:“属下现在就去报告陛下,转达殿下你平安归来的喜讯!” 这个其实没有必要,我回来只是想见绿蔷薇和禹祈,又不是要见湘南王,告不告诉他都没所谓。 卫兵让马车进了王宫,最后我在马舍里下了车,向钱府的马夫道了个谢后,一个人慢慢地走进王宫。一路下来,宫中那些认识我的下人和守军看到我回来后都表现得非常惊奇,只是向我问候一句也不敢多攀话。我之前的废柴皇子形象,现在在他们眼中大概成了一个神仙了吧,只是我现在这个有气无力一脸肾虚的样子,反而看起来更加废柴了。 禹祈和绿蔷薇现在应该都很担心我,不过我还是决定先找绿蔷薇,那货的性子实在是太任性了,我实在是很担心她。 走过御花园,走到西宫,中途因为实在走不动了,就让一个恰好经过的小太监搀扶,扶着我来到顺灵宫。我想了下,想给绿蔷薇一个惊喜,让小太监扶我到顺灵宫的外侧宫墙,也就是绿蔷薇的寝室正对着那堵墙。 我这要是翻墙进去,吓那个笨蛋公主一跳,那该多好玩! 说做就做,尝试跳了跳,以往三米高墙一跃就可以翻过的,现在竟然半米都跳不起来。 让小太监在下面托着我,我努力往上爬,吱吱呀呀地这太监憋足了劲,结果还是因为力气不足害得我摔倒在地上。再爬起来的时候,见有一队巡逻的卫兵路过,连忙招呼他们过来,叫他们托我上去。 作为看守顺灵宫的卫兵小队,本来让他们帮我翻墙进公主寝室是件有违职业操守的事。不过也不知道他们是听说了我和绿蔷薇的“奸情”绯闻,还是被我拯救了湘南的大英雄身份给镇住,听了我的请求后他们个个都露出了男人间微妙的笑容,还真的齐心合力把我托上去,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不自己跳上去,毕竟这样问有些不敬。 我得以爬到高墙上,刚探出头往里面一看,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背对着我,站在一张高凳上,双手握着一条挂在桂花树上的长绢,把长绢打了个结,然后心灰意冷地把脖子伸进绳结里。 刚看的时候我还有点懵,但是马上就醒悟过来,大喊:“给我等等!” 绿蔷薇被吓了一跳,慌乱之下双脚不小心把凳子踢开,整个人当即被悬吊在半空。绳结死死地缠住她的脖子,她越是扑腾挣扎绑得越紧,脸上满是痛苦和恐惧。 关键时刻,我从小葫芦里取出小刀,朝挂在树上的长绢一抛,划过的小刀将长绢切开,绿蔷薇摔在地上拼命地喘气和咳嗽,侥幸保住了性命。 我一鼓作气翻过墙,从三米高墙摔在院内的草地上,忍着身体的痛意爬到绿蔷薇面前,迎面给了她额头一捶。 “你这个白痴在干什么啊!” 绿蔷薇还没喘过气来,也还没有从死亡的恐惧中恢复过来,一看到我出现就愣住了,直到被我捶了一拳她痛叫地捂住脑袋,随即满眼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就像是看到鬼一样。 “王......王一?” “不是我还能是谁啊?” 有时真受不了她,为了恋情就要生要死的。 她的嘴唇抿起,眼泪溢出了眼角,忽然就扑了过来把没有一点防备的我扑倒在地,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死死地揪住我胸口的衣服。 我痛苦地喊:“住手啊!我现在可经不起你的折腾,饶了我吧!” 可是绿蔷薇已经完全听不进我的话,只管自己哭得唏里哗啦的,边哭边哭诉:“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啊?!你没死干嘛不早点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已经死掉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难过啊!”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你先起来好不好?” “不行!我要是起来了,你又要跑掉!” 她把哭脸埋在我胸膛里,还给我了几捶,换作以前看在她可爱的份上我姑且还能原谅她,现在我的身体都快要垮了,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正好这时青影和蓝影听到动静后绕到院子察看情况,看到绿蔷薇压在我身上哭闹的这一幕后,她们的表现很淡然,或者说似乎对此有点不耐烦了,马上转过身就走。 我连忙喊住她们:“喂喂喂,别走啊,把你们家的公主拽起来啊。” 青影回过头冷冷地说道:“请不要一次又一次在单身的人面前秀恩爱,会遭报应的。” “我什么时候秀过了?!” 她没再理我,就那样走掉了。 我只能靠自己勉强地推开绿蔷薇脸,苦苦支撑身体坐了起来,才得以喘了口气。 绿蔷薇坐在一旁边哭边恨恨地望着我,像是谴责我不但现在才来找她,而且回来后还对她这么冷淡。 我只得苦叹地解释:“别这样看着我嘛,不是讨厌你啦,只是那啥,我现在身体不太好......” 绿蔷薇顿时止住了眼泪,凑过来紧张地问我:“身体不好?你受伤了吗?很严重吗?” 我不可能跟她说我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我也说不出这么狠心的事实,只能轻描淡述地欺骗她,笑嘻嘻地说:“没多大事,你看我身上也没有伤口。只不过男人嘛,总有过度疲劳的时候,休息几天半个月就好......” 这个笨蛋相信了,她稍微宽心了些。 “没事就好。” 绿蔷薇乖乖地坐回去,束手束脚地捏着裙子,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那样说道:“对不起......” 嘿,这是她第二次道歉还是第一次? “我知道你去赶走苍桐的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一见到你就对你发脾气,还不知道你身体有事就擅自压到你身上,对不起......” 这个笨蛋真是的,要是继续发小脾气的话,我才能呵斥她一顿嘛。 现在的话,我只能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扬溢着笑容安慰道:“没事,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我鬼脸郎君宇文傲天又回来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她最后还是要嫁出去 这个笨蛋公主见我没有回来就要上吊殉情的,我理解不了她小女生的心情,但是我能明白她很喜欢我。 我陪着绿蔷薇哭完,陪她坐在院子的草地上,听她讲述这几天多么难过。为了哄她开心,我讲着自己如何如何英勇地阻截苍桐的船队渡江,好让她忘却难过的心情。 “那时苍桐的船只密密麻麻的,多得跟这南都的房子一样多,黑压压地朝我驶过来。我当时就想啊,如果我要是退缩了,这南都的百姓就要遭殃了。所以我不能够退缩,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会拦住他们!于是我左手一把剑,右手一把剑,不顾一切冲入苍桐的大军之中,手起刀落一剑劈沉了他们十几艘船。有如天神下凡,闯入无人之境,又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绿蔷薇非常容易就沉迷于这些英雄故事当中,特别是这个英雄是我,她的眼神里充满幻想和仰慕,就算不需要我废话,她也能够自行脑补一百万字。 在她这样崇拜的眼神下,我说着说着开始习惯性地使劲吹牛起来,说自己如何以一个人躲过数百名高手的追杀,突破重重阻挠之下击杀了敌军大将。因为不敢说自己受了重伤让她担心,只是说最后自己战到力竭被滔滔江水卷走,在一户正正经经的村民家恢复气力后才回来。 虽说向小女生吹牛找成就感有点低级,不过本人确实是拦下了苍桐的军队,只不过稍微夹带了一点水分。 说起来也有点口渴了,我想进她的寝室里喝点水。 绿蔷薇突然满怀期待地问我:“那你什么时候带我离开王宫?” 我当即想起来了还有这么大问题。 现在的话,最好的选择应该将绿蔷薇送回绿苗国,不管她愿不愿意,反正她那么笨撒个谎骗她就可以。 但问题是,我已经不可以御剑飞行,想回清玄道宗还得指望钱官姿御剑载我,难道要让钱官姿载二人改路,先送绿蔷薇回绿苗国?我觉得三个人的重量,以钱官姿的水平飞那么远的路程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绿苗王室知道她没有完成与湘南的联婚后,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罚她,要是又将她送回湘南联婚,难不成我还得再来抢亲? 可是带她回清玄道宗的话......师妹铁定要跟我没完。 绿蔷薇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揪住我的衣服憋屈地喊:“你是不是又打算抛弃我了?!” “你你你瞎猜些什么!”我有点慌。 还真让她猜对了。 “你肯定是这样想的,看你的表情就知道!” 这就是被骗太多有了经验吗?就算我还没有开口骗她就已经被发觉到有问题了。 我使劲地想推开她揪住我衣服的手,她像是不肯放过我那样死死地揪住,还一副我要是敢说出抛弃她的话,就一口咬过来的模样。 实在是拿她没办法,我恼烦地喊道:“你给适可而止啊,我王一不打女人,你别逼我破例!” “你还想打我?!” 她双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好痛,好辛苦!现在我已经弱得连她这个废柴公主都打不过了? 我才不会败给她,先一招扫堂腿让她摔在地上,又趁机翻过来整个人压到她的身上,使出一招夺命锁喉臂死死夹住她的脖子。 “你奶奶个腿!都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现在问你服不服!” 绿蔷薇难受得溢出了眼泪:“你不是个男人!” “不是男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掏出我的短剑捅了你!” 恰好这时青影和蓝影领了个人过来这里,见到我这样对绿蔷薇,她们两人都同时拔了剑。 我当即松开了手,跪地叩头求饶:“不要杀我!我是跟你们家公主瞎闹,对不起!请饶了我!” 绿蔷薇咳嗽了几下才爬起来,我和她抬起头一望,发现随青影和蓝影而来的居然是禹致。 禹致欣慰地望着我:“皇长兄,见到你平安无事实在太好了。” “见到你没事我也很高兴......” 被禹致看到我和绿蔷薇这样打闹,实在是让我羞耻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勉强爬了起来,被绿蔷薇报复性地一拳打倒在地上,这混帐公主根本不懂得体恤我这个病人。还是禹致心底善良,将我从地上扶起来,还看出我身体情况的问题,问了句:“皇长兄你受伤了?” “没事,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听我这么说,禹致也就没太在意,仰慕地对我说另一件事。 “皇长兄只身击退苍桐大军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南都,父王听闻你回来了,特意派我来请皇长兄你到朝堂一趟。” 之前我在朝堂上强抢绿蔷薇的时候,那货都要下令杀了我,虽说我是理亏在先,但彼此恩义已尽,没有必要给面子他也不想再见面。 我没兴趣地摆摆手道:“我去干嘛?不去。” “皇长兄还是去吧,你拯救了湘南,父王这次是要重重嘉赏于你。” 嘉奖个屁啊,我都快死了,对荣华富贵什么的早就不稀罕了。 不过还是有点好奇,瞟了眼禹致,问:“你......你知道赏些什么吗?” 禹致却笑意盈盈地说:“除了数不尽的黄金财宝、良地豪宅,就算皇长兄想要一座城父王也很可能会同意。” ......那还真的有点心动哦,虽然寿命已经不到一年,但是死之前过阵子土豪的生活也不错。 禹致望向绿蔷薇说:“关于蔷薇公主你的事,我父王决定尊重你的意愿,不会强迫你嫁给我。” 我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相比起那些钱财什么的,这个消息来得实在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就不需要带着绿蔷薇浪迹天涯,不需要带她回清玄道宗引发修罗场惨案什么的,可以送她回去绿苗她也不受到责罚,至少不会那么重的处罚。 绿蔷薇又非常敏感地察觉到我的想法,一把揪住我的衣服威胁地问:“你是不是想把我扔回绿苗不管了?!你肯定是这样想的,看你笑得这么开心我就知道!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人渣,我要跟你拼了!” 我无可辩驳,老实话,实在是太高兴任她怎么骂我人渣都没所谓。 然而禹致却笑得很奇怪地又说道:“另外,既然公主你和我皇长兄情投意合,我已经向父王建议,父王决定安排你们二人明天举行大婚,以完成两国联婚事宜。” 我和绿蔷薇都一脸震惊地望向禹致。 绿蔷薇喜上眉梢,我面无表情。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被一个大龄剩女绑了 湘南王要安排我和绿蔷薇的婚事,而且还是明天那么赶,简直就是急着将我和绿蔷薇的婚事定为事实的节奏。是湘南王中了邪还是我听错了?再不靠谱点,难道是禹致在逗我?可是看他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啊。 真的要跟绿蔷薇成亲? 我盯着笨蛋公主还没有发育好的胸部好一会。 良心地说一句,绿蔷薇长得还是很可爱的,要是让萝莉控看到了绝对会迷上。但是我又不是那种变态,对年幼的小女孩没有一点兴趣。虽说在这个时代里已经是可成亲可生育的年龄,但是十五六岁对我来说小了点。或者等几年后,这丫头会长得倾国倾城,问题是我已经没有那么长的命可以等到那时候。 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心有所属。 所以说,要我娶她,还是算了吧。 绿蔷薇还仍然处于惊喜之中,含羞答答地望向我:“喂,我们好像要成亲了。” “好像是的。” “你就不能够表现得开心一点吗?” 我挤出牵强的笑容,乐呵乐呵地拍掌道:“真是好开心啊,哈哈哈哈......那我先回去景阳宫准备一下,明天过来娶你。” 绿蔷薇扭扭捏捏地说:“我又没有说过要嫁给你......” 我马上就走人。 她一把揪住我的衣服,怀疑地瞪着我:“你该不会想逃婚吧?” 这笨蛋变得很了解我啊。 让她怀疑了可不好,我转过身伸出手摸着她的脸,露出帅气的笑容道:“你这个傻丫头,在瞎说什么呢。咱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哪有理由要逃婚?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难道你就感觉不出来?” 我的甜言蜜语对绿蔷薇有特效,她脸红得像是发烧那样,半天才小声地责怪我道:“既然你这么诚心求我嫁给你,那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嫁给你就是了。” 嫁给我这样的垃圾,真是委屈你了。 绿蔷薇甜滋滋地贴到我身上,不止是我受不了打了个冷抖,就连禹致和青影、蓝影都一脸恶寒地看着我们。 禹致见我不愿意去见湘南王,只好把我同意联婚的事拿回去禀告,顺便还告诉我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帮我准备明天大婚的事。而我费了一番口舌,说是先回去景阳宫好好休息才骗得绿蔷薇松开了手将我放走。 一边匆匆从顺灵宫离开,我一边想着。 娶她?这是不存在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娶她的。 等我见完禹祈再溜出王宫,要是钱官姿回了军候府的话,我马上跟钱官姿飞回清玄道宗,然后混吃等死,有没有机会再见面那就听天由命了。 匆匆从顺灵宫出来,去景玉宫见了禹祈。 这个妹妹一见我回来就抱着我哭,因为看得难受实在不忍心马上离开,就在景玉宫里逗留了许久。因为一整天的疲惫和劳累,明明是在跟她讲故事的,反而最后在她闺房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变黑,我搂着禹祈在床上睡了一觉。 糟了! 天黑之后王宫不允许进出,要是以前我倒是能凭借高超的轻功翻过王宫的高墙,可现在得规规矩矩地从宫门出去。 清姬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不然或者可以借她的力量翻过宫墙,她这样一睡不起的情况又让我多了几分担心,出宫后得赶紧找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悄悄从景玉宫离开后,我寻思着能不能以大皇子的身份或是大英雄的身份强行出宫,宫里那些卫兵说不定会被我的身份吓到,放我出行呢。 结果还没有走到宫门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队人在东宫外面的长道拦下来了。 “这么晚了,殿下想去哪呀?” 拦住我的竟然是白鹤,她换了不同平时的一身军装,加上夜晚光线昏暗,我竟然一下子没有认出她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好奇地问她。 “很奇怪吗?前几天南都大乱的时候,我带人到王宫救驾,你也看见了吧?陛下后来因此提拔我到王宫,保护王宫的安全。” 她说这话时有点郁闷的感觉,看来是对这次提拔很不满意。向我发了一下牢骚后,又再问我:“问你呢,这么晚,到底是想去哪里?” 能在这个时候在王宫里遇到白鹤是件好事,毕竟有熟人在的话,那就好说话多了。 我凑近过去,勾了勾手指让白鹤靠近一点。她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把耳朵转向我这边,听听我会说什么神神秘秘的事。 我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姐,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现在出宫啊?” 她怀疑地盯着我问:“为什么?” “我师父、师弟、师妹全家老少都过来南都看望我了,我得现在出去跟他们聚聚。我跟你说啊,我师父非常凶的,会咬人!它要是见我没有从王宫出来见它,说不定会闯进王宫找我了,到时它一怒之下打伤打死无辜的人就不好处理了。” “哦——” 白鹤明白了,理解似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还真的得让你赶快出去跟她们见面才对。” 我感到欣喜,白鹤能够这么好懂事实在太好了,看来今晚出宫是不成问题了。 但见她转头对身后的手下问:“你们带绳子了吗?” “带了!” “给这位殿下打包一下。” 哈?打包个啥? 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将我围住,手里还带着麻绳。我顿时觉得很不对劲,急忙喊道:“你们是想干嘛?有话可以好好说啊,我可是湘南大皇子,拯救了湘南的英雄,你们不能够对我太粗鲁啊!” 这几人手脚麻利地将没有缚鸡之力的我绑了起来,就算我怎么喊也没有,没一会我就被绑成了虫子,被两个大汉扛了起来。 我朝着白鹤大喊大骂:“你们是想造反了吧?!居然敢绑我,我马上就喊人过来把你们捉起来!” 白鹤无所谓地掏了掏耳朵:“别浪费力气了,是绿苗公主跟陛下说了你可能会逃婚,陛下就专门派我来监视你的,结果还真的让那个公主猜中了。” 不敢相信,绿蔷薇那个笨蛋居然下了这一手棋?! 白鹤颇感兴趣地对我说道:“即使是我这样不爱八卦的人也多次听闻你们两个之间的绯闻,难道那些绯闻都是假的,其实你根本不喜欢那个绿苗公主?” 我一脸认真地对白鹤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小孩子?你知不知道,其实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哦,是吗?” 白鹤表现得很冷淡。 “虽然我到现在还没有成亲,也还没有谈过恋爱,不过你以为随便说句话就能让我放了你,那就太天真了。” 啊啊啊!这个大龄剩女居然没有被我攻下! 我顿时痛哭流涕地挣扎起来:“不要啊!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人啊!”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或者我也想娶她为妻 我被软禁在景玉宫里,就连房间门口都站了八个禁军卫兵。 趁在房间里没有人注意到我,想从窗口溜出去,一探头外面就有十几双眼睛盯过来,我房间外面的庭院居然布置了这么多人,可见我已经无法从看守如此严密的情况下逃出去。 景玉宫里那些平时跟我玩得很嗨的太监和宫女,在得知我明天就要成亲后个个都开心得像煮熟狗头那样。 负责景玉宫的那个老太监还苦口婆心地对我说:“殿下你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成家立室后应该会正经点,我等都替你高兴。” 正经点有什么好的,男人一旦成亲了,代表这辈子潇洒的日子都结束了。 我暗示他们帮我开溜,结果全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我甚至还塞了一把金币到老太监手里,但是他死活不肯收下,看来就算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帮我逃离这个地方。 “走走走!全部都走!” 我发起脾气将他们赶出了房间,将房门的门闩锁上。 不过饶是我如此做,还是能够隔着房门听到他们在外面很开心地讨论着我的婚事。 我的心情特别难受,他们这样对我都算啥,这王宫上上下下全都是没有人性的!我是拯救了湘南的大英雄,现在落得惨遭软禁的下场,要是我的身体没有变成现在这样,早就拿剑杀出去了! 突然想起我还有月铃,顿时拿出来拼命地摇,就算所有人都不来帮我,至少我还有岳父! 但是那个行事诡不可测量的怪人久久没有出现,不知道他是没有听到月铃在响还是故意不理我,就算我摇了半个时辰也没有人过来。 “天亡我也!” 我恨不得将月铃摔在地上,刚抬起就犹豫了,最后还是止住了这个冲动并把月铃像宝贝那样藏起来。 将那些烦人的家伙赶出房间后,只剩下我一个被关在里面,忽然就有点后悔了。 我只能抱着清姬如同咸鱼一样躺在床上,眼睁睁望着天花板。 自从遇见清姬之后,我就几乎没有孤单过。无聊的时候可以把小萝莉叫出来玩,就算御姐清姬烦我也可以找她讨个骂、讨顿打。如今她一睡不醒,我想被她教训也没有机会,心里面那种失落感和空虚感难以言语。 想想我还有不到一年寿命这件事,我心里面已经有了打算。等我交待好一切之后,我想跟师妹她们撒个谎,说是去旅行也好,是去人间过地主土豪的生活也好,我想一个人带着清姬离开清玄道宗,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度过最后日子。所以清姬一定要快点醒来才行,不然的话我到最后也没有人陪着。 细细想想,既然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爱红楹,那趁现在还能站着,和绿蔷薇成亲也不错。起码解决了湘南和绿苗两国的联姻问题,绿苗也就没有理由惩罚绿蔷薇。只是害了绿蔷薇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如果她将来能够看得开点,改嫁一个她所喜欢的人也不错。 直到窗外照进来清早的阳光,我才发现自己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 太监和宫女们拿着妆扮的用品和服装推门进来,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让我坐在梳妆台前如同行尸走肉般任他们摆布。感觉像是回到代替绿蔷薇出嫁的那天早上,那天早上我也是被这样摆弄,只不过这一次我是要正正经经当一个新郎。 老太监媚声媚气地劝道:“殿下,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笑一下嘛。” 我用双手推了推脸,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老太监开心地说:“就是这样啊,开开心心的多好,殿下你不是最喜欢那位绿苗公主吗?” 我和绿蔷薇的绯闻,已经连这个太监也听说了。 “喜欢啊。”我回道。 “那殿下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有什么不高兴的,怎么能够一一跟他讲。 心肺有点气闷,我咳了咳,突然喉咙涌上来一阵腥味。我定了定神,知道这是内出血的征象,把血气憋了回去不想表露出来。 老太监正给我理着眉线,注意到我脸上微妙的改变,忧心地问:“殿下,你怎么了?” “没事,昨晚受了点风寒而已。” “哦?神仙长生不老,也会生病吗?” “哪有长生不老,我都活不长了,生个病很正常。” “呸呸呸,殿下你平日里说话随便点就算了,这个好日子就不要说些晦气的话了,你善心仁厚,绝对能够活到九千岁的。” 据我所知整个修真界中活得最长寿的,是已经超过三千岁的蓬莱仙翁。 老太监在一旁向我说说笑笑的,姑且听他说话聊解苦闷。 直到一切都已经搞掂,没等一会就有人来通传可以开始了。老太监就扶着我起来,离开房间出了景阳宫。白鹤和卫兵们护送着我坐上了轿子,一路来到朝阳殿后让我下来。 一切都似乎与我代替绿蔷薇出嫁那天相似无异,我一步步沿着大红地毯走上台阶,走进朝阳殿门外,里面朝廷中的文武百官早已经等候多时。 我迈步走进殿里,无法逃避与绿蔷薇成亲的事,心情反而变得异常平静。 或者我并不讨厌她成为我的妻子,和她在一起我可能每天都会很幸福,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直至走到大殿中央,在众人注视之下,再一次,以相似的身份站在这里。 我抬起头望向湘南王,这个昔日威严霸气的男人,在短短的几天里变得苍老憔悴了许多。尽管现在是进行大喜事,但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只是平常地望着我。 而他的两边椅子坐着的,则是为我成亲而高兴的禹致和禹祈。 禹祈脸着红,小声地向我说:“皇长兄,你今天好好看。” 禹致笑着道:“应该说,皇长兄今天像是真的长大了。” 什么傻话呢,我本来就很成熟稳重。 湘南王在默默注意我一会后,才深呼一口气,缓缓地对我说:“禹一,朕知道无论说什么,对你而言都没有意义。但是对于前几天南都所面临的危机,你所做的英雄壮举,朕还是衷心感谢你,感谢你挽救了湘南。” 我嘲讽道:“要是真心感谢,就不要逼我成亲。” “彼一事此一事,对于你和绿苗公主在那一天闹出的事,朕自然没有道理再去追究。只是既然你当天已经说过要娶她,那就应该要说到做到。如果你不打算娶她,那天又何必闹出那种事?湘南和绿苗的联姻因你而中止,现在也该由你来延续。” 在我看来,他强逼我和绿蔷薇成亲,都不过是利益考虑而已。 我已经无气可气,算是认命坦然接受这种安排。 殿外再次出现号角齐响,我和殿内所有人都一起往外望去,平静地等待着,还有一点期待着新娘的到来。 然后看到了,绿蔷薇穿着新娘的衣服,打扮得非常漂亮地出现在殿外。她的目光隔着红纱望过来,与我四目相对。她很紧张,动作也有些拘束和生硬,像是在向我求救般望着我。这个笨蛋就算是打扮成新娘,给我感觉也就跟小孩子一样,永远也长不大。 我无奈地走过去,走到殿门前向她伸出了手。 “别慢吞吞的了,赶紧跟我成亲吧。”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成亲?这是不允许的 绿蔷薇握住了我的手,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紧张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拉着她的手走过红毯,来到大殿正中停下,面对着湘南王。 众人对于我和绿蔷薇有着不寻常的关系早已知晓,但是看着如今我和她还没有成亲就拉着手,还是有点异样地看着我们。不过既然本来这场婚事就够奇怪的,也没有人指出这个小问题。 湘南王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两个,闹了那么大的风雨,现在得以走在一起,希望你们今后能够永结同心、白首偕老。” 白首偕老是做不到的,我已经活不长了。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我和绿蔷薇一起微微向他鞠了身。 老太监高声喊:“吉时已到!” 师父、师妹、师弟,还有大家,遗憾你们没有来参加我的婚礼,今天我要成亲了。 我和绿蔷薇松开手,紧张地准备成亲的仪式。殿中众人站的站好,坐的挪了扭屁股,只有禹祈闷闷地看着我们,我成亲她似乎有些不高兴。 “一拜君父,子孙万代!” 我和绿蔷薇应声向湘南王叩拜。 就像重复了前几天的那一幕,只是今天我真的要成亲了,和绿蔷薇成亲,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情顿时间又百味翻腾,特别的复杂。 重复地三拜君父、三拜天地,轮到夫妻叩拜的时候,我和绿蔷薇对着彼此跪拜下来,可以透过红纱看到她脸上窃喜的笑脸。注意到我到盯着她后,绿蔷薇羞涩的瞪怪地看着我,看得出来她真的非常高兴。 我和她深深地对彼此叩下了头。 ......居然要向这个笨蛋跪拜,想想都觉得有点不服气,越想越不想成亲。 叩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三次。 老太监:“礼成!” 九拜九叩结束,我和绿蔷薇结果还是完成了婚礼的仪式,按照礼俗我们已经成了夫妻。 啊,跟十五岁的小姑娘成亲了,今后都要跟她一起生活了吗?虽然,我挺喜欢绿蔷薇的,也想抱着软软的她睡觉,可是这种感情毕竟不是那种感情。 我的心特别的难过,反观绿蔷薇一脸欣喜的,真想这时候就给两个拳头她尝尝。 绿苗使者又站出来喊:“还有我们绿苗族那个以亲订契的仪式。” 啊——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绿蔷薇亲吻,我真的想现在就死掉算了。 由不得我不这样做,我无奈地抬起手将绿蔷薇脸上的红纱掀起。她看起来也是羞得不行,但是表情更多的是兴奋,她稚气的脸上一双含情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我,看得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想亲下去,可以肯定的是看到她这么可爱的脸,我有点心动了。 死就死吧! 我双手捧着绿蔷薇的脸,她在微微颤抖,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我缓缓,缓缓地凑近,低着头往她的嘴唇亲下去。 就在我即将要亲下去的前一刻,忽然殿外传过一阵呼啸声,还有卫兵们惊慌大喊,像是有什么东西出现了。我惊忙睁开眼,随众人朝殿外望去,但见一个人影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在殿门外,将周围的守卫全都震得散开倒地。定眼一看,这个闯进王宫的人竟然是钱官姿! “少爷!” 她穿着便于运动的紧身装束,戴着赤红的拳套,从大木剑上跳下来,立刻着急地往殿内张望,一看到我后她立刻兴奋不已地叫喊:“少爷你真的没有死啊!” 我下意识地问道:“你来干什么呀?!” “我来救你呀!” 救我? 我惊呆地站在原地。 钱官姿的出现震惊了全场,但是并不见众人太过于吃惊,可能是有了之前的经验所以对于抢婚这种事更多是看热闹那般好奇地散到一旁观看着。 湘南王沉着,或者说有点习惯了地对身边的白铿下令:“赶走她。” 白铿高声喊:“禁军听令,布刺阵!” 上百名禁军士兵从殿内殿外冲了出来,想要将钱官姿包围起来。不过钱官姿没想傻站那里等被包围,而是径直地朝我冲过来,那些想拦下她的士兵全都被一拳一脚打飞,全都是他们的惨叫,完全不是钱官姿的对手! 这时殿外突然冲进来白鹤,她提着银枪追上钱官姿。钱官姿听到身后的动静后回过身击开了白鹤挥来的银枪,却是被白鹤灵蛇游龙般的枪法给阻拦住,两人乒乒哐哐地打了起来,钱官姿一时无法从那一头走来到我这里。 虽然论实力她可比白鹤强得多,但白鹤只是要将钱官姿拦住,钱官姿越急越难以冲过来,情急之下她朝殿内那些躲到一边的官员喊:“爹!快来帮忙啊!” 藏身于众官之后的钱坤表情一惊,像是被阉了一样难过。他只好站了出来,从士兵手中夺过一把长矛后摆好姿势对钱官姿装模作样地怒喊:“岂有此理!朝堂之上哪里允许你胡闹,还不赶紧给我收手!” 钱官姿傻了一番,险些被白鹤击中。 她往后退了退,又着急地对钱坤喊:“爹你是在跟谁说话呀?我吗?!” 众同僚都惊议,原来钱坤是这个闯入王宫的少女她爹,不禁又会让人产生各种不好的猜想。被众人以怀疑的目光盯着,钱坤顿时就怂了,转过身对湘南王解释道:“陛下,你也知道我家闺女跟禹一殿下是青梅竹马,她从小就爱慕禹一殿下,今天殿下要成亲,所以她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还请陛下你......” 湘南王苦叹道:“朕知道,如果这场婚礼有那么顺利就奇怪了,钱候只管将她带走便是。” “谢陛下!” 钱坤向湘南王道谢后,提转矛头对着他女儿喊:“你这个不懂事的东西!今天惹出这等大祸,幸好陛下不追究,你还不赶紧离开!是不是要你娘亲教训你才收手!”他还使劲向钱官姿挤了挤眼,示意她赶紧离开。 钱官姿愣了片刻,生气地回道:“爹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想摆出娘亲来教训我!我不管!我今天怎么都要将少爷带走,谁都拦不住我!” 她又冲了过来,这次她认真地使出了全力,就连白鹤也挡不住她几招就被击打到一边去。正又继续走来时,钱坤迫于无奈之下,大喝一声提着长矛就冲向钱官姿。俩父女一交手,钱官姿抬脚将就将钱坤手里的廉价长矛踢断,又补上一拳捶到她爹脸上,也不知道是放水还是认真的,才两下钱坤就被打飞出去,砸到躲在一边的同僚身上,那是一片惨痛的叫喊。 连她爹也敢下此重手,钱官姿是不顾一切要将我带走了。 她又冲向我,离我已经很近,我才反应过来,明白到现在我终于有了逃婚的机会了! 就在这时,就在我身边的绿蔷薇闪到我身前,张开双手拦住钱官姿,冲她大喊:“这个男人是我的!不许带走他!”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再见了,笨蛋公主 钱官姿眼看就要来到我的面前,最后关头却被绿蔷薇拦住。 钱官姿下意识想将绿蔷薇就像其他碍事的人一样拍飞,正要搧过来的手掌及时停了下来。绿蔷薇被吓得缩了缩脑袋,却没有避开的打算。 钱官姿气冲冲地喊:“让开!我一巴掌就会打死你的!” 绿蔷薇仍倔强地将我护在身后:“我不让!这是我的人,干嘛要让给你!” “你的人?” 钱官姿打量着我们两个,愤怒地向我询问:“你们已经成亲了吗?!” 她要是再来早一点的话,或者我就能不用成亲了。 我吱吱唔唔地不知道怎么回答,绿蔷薇却是干脆替我回道:“我们已经完成了婚礼的仪式,现在我们是夫妻了!”她还大胆地钱官姿面前亲密地拉着我的手臂,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我觉得很是尴尬。 钱官姿震惊看向我,似乎想从我这里得到认证。 我确实已经名义上跟绿蔷薇成为夫妻,再怎么否认也没有用,只能惭愧地低下了头,用无言来承认了这个事实。 钱官姿当即悲愤地对我大骂:“少爷你这个幼/女控!” “我没有!” “我不是幼/女!”绿蔷薇也生气地反驳。 钱官姿指着我的脸,激动地对绿蔷薇问道:“你是瞎了眼了吗?!像这样的人渣,你居然愿意嫁给他?!” 绿蔷薇小脸一红,气势顿时变弱了,但是她又马上反呛钱官姿:“就算他是这样,我就是喜欢他,你管得着吗?!” 我:“我是人渣真是对不起你们了!” 两个女孩子在朝堂上怒目相对破口大骂,那些已经有了一次经验的朝臣们个个都表情丰富地看戏,就算是去看戏班子的表演都绝对没有现场看的精彩! 湘南王招了招手,对白铿说:“你亲自去赶走那个钱家的丫头。” “是!” 白铿提着漆黑的长枪走下台阶。 钱官姿马上感觉到了威胁,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白铿身上,那气势颇有要使出烛火燃天来对抗白铿的前兆。 要是真的打起来了,那就没法好好收场了。 “住手!” 我从手腕的小葫芦取出清姬,将剑锋抵在脖子上。 众人看到这样的一幕都吓了一跳,白铿停止了前行,钱官姿结巴地劝我:“少少少爷,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乱来啊。” 绿蔷薇想碰我又不敢碰,弱气地向我哀求道:“夫君,你不能抛弃我......” 钱官姿一把将绿蔷薇扯了过来:“你干嘛乱喊我家少爷!” 绿蔷薇用力地一甩,从钱官姿手里挣脱后不屈地回驳:“他现在是我的夫君,我说得有错吗?你这个单身狗,就是酸!” “你!!!” 钱官姿智商低无以辩驳,眼看要动手跟绿蔷薇一决胜负。 我气得将清姬收回小葫芦里,一手给了她们各一掌,骂道:“吵吵吵,吵个鸡儿!你们给我安静点!” 挨了揍,她们两人都看起来很委屈,仍然不服气地瞪着对方。 离开,我是必须要跟钱官姿离开的,只是就这样走的话肯定会被拦下。 我转过身对龙椅上的湘南王喊道:“婚礼已经结束了,湘南和绿苗联姻的事情已经解决,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湘南王淡然道:“你已经是踏入仙途的人,朕本来就没打算强留你,既然联姻大事已经落下尘埃,那后面的事你自己决定便是。” “那好!” 我走到钱官姿身边,对绿蔷薇说道:“抱歉,我不能一直陪着你闹,我现在就要走了,你保重!” 绿蔷薇像是早有意料,不甘心地拉着我的衣服问我:“你就一定要离开吗?难道修仙比我重要吗?!” “你重要。” “那为什么?” “因为......” 有太多原因了,仅仅是我陪不了她长大,这就足够成为我必须离开她的理由。 但是我没有办法将真相说出来,犹豫了片刻,我敞开邪恶的笑容。 “还用说吗?!像我王一这么帅气的男人,当然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我要开后宫!我要娶十八个老婆!所以我怎么可以止步于此!天下这么大,我想将我的种子散播到世界上每一个角落!” 我骄傲地仰起头哈哈大笑。 绿蔷薇和钱官姿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朝堂上的官员都一脸震惊地望过来,就连殿内的空气都变得安静起来。 不是随便编,这真的是我的梦想啊! “这个人真是无耻。”也不知道是谁偷偷在后面骂我。 不管被怎么鄙视,就算被看垃圾那样看着也没所谓,比起被当成英雄来仰慕,像我这样的人果然还是更习惯被当成人渣来看待,或者说我的本来就是个人渣,一条贱命! 我给钱官姿面前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撤!” 钱官姿憋着一脸的鄙视和怨气与我并肩离开,她对我刚才说出的豪言壮语表示很有意见。 “不许走!”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绿蔷薇喊住了我。 我回过身望她,绿蔷薇倔强地抿着嘴,冲我大声喊:“本公主不许你走!你这个流氓、变态、贱民!你是我的仆人,我不允许你走!” 我驻足片刻,又往回走了回来。 “少爷......” 钱官姿小声地叫我。 但是我还是回来了,站在颤抖的绿蔷薇面前,抬起双手捧住了她的脸,认真地盯着她的瞳孔。 “还有最后一个仪式没有完成。” 我亲了下去,用嘴巴堵住了绿蔷薇的双唇,深情地把我对她的情意传递给她。 我还清晰记得我们在月潭镇因为棉花糖而结识的情景。 我记得她冒着响雷和大雨绝望无助地将我拖进林子。 我记得我们曾在洞穴躲过雨,她坐在我的大腿上,我们向着彼此取暖。 我记得我回来抢亲的那份心情,我不想她嫁给别人,虽然要让我承认会尴尬得说不出来,我想独占她,我想娶她。 但是我们最后到底是不能在一起。 我离开她的嘴唇,看着她脸上流下了两行眼泪,被她含恨而又不舍的双眼谴责着,说不出道歉的说话,只能伸出手为她擦掉眼泪。 她咬着牙关,苦苦支撑地问我:“你会回来见我吗?” 我无法承诺,她很可能等不到那一天,我只能露出笑容回道:“你快快长大吧。” 松开捧着她脸的双手,我摘下胸前佩带着的红花球随手一抛,花球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最后落入禹祈的双手中。 “有缘再会。” 我向在场的人作了最后的道别,转过身潇洒地往殿外走去。 “王一!” 绿蔷薇在后面怨怒地喊着我的名字。 “你一定要回来见我!”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只是往后随意地摆了摆手,从容地走出了朝阳殿的大门。 再见了,笨蛋公主。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八十章 传奇英雄 我乘上钱官姿的大木剑从王宫飞离,直到飞到遥远的高空才敢回头往下方望去。勉强看到朝阳殿外,绿蔷薇那小个的身影,因为身着红嫁衣而格外显眼。 这时候的心情真是难受啊。 离开南都,离开绿蔷薇的身边,这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相比起要留在那里,我更喜欢无拘无束、放松很自由的生活。不难过,只是有点不舍,有点留恋而已。回去清玄道宗后,我要自豪地跟小师弟讲我的英雄事迹,告诉他二师兄我一个人拦下了三十万大军,还保护过一座城。 钱官姿平稳地驾驭着木剑,我背靠着钱官姿,缓缓地从大木剑上坐了下来,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就这样离开了,恐怕我剩下的日子里,都要活在对绿蔷薇的愧疚里。但是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既然没有别的选择,那就只能够去承担这种愧疚。不过以我的性格,估计过半个月就会忘记了吧,这还是挺好的,作为一个没心没肺的烂人唯一的好处就是活得可以很轻松。 钱官姿见我坐下来,她也干脆坐下来,贴过来与我背靠着背。 “少爷,你很难过吗?” 她像是有点幽怨地问。 想一想就知道,她肯定会对我刚才离开前那样亲了绿蔷薇的行为很在意。 我大大咧咧地说:“难过个啥,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们回来南都之后缠上那么多麻烦的事,现在终于可以离开了,现在我心情可好呢!” 见钱官姿一副还有后话的表情,我立马转移话题:“你呢,要离开你爹娘了,难过吗?” 钱官姿顿时苦恼地甩甩手道:“嗨~少爷你也别提了,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跟我爹娘分别了,哭都哭不出来,我娘今天早上还烦我为什么还不走人,我自己都觉得超尴尬的!” 都被嫌弃了啊。 就算钱官姿这么笨,还是很快又想起来那般,向我追问:“少爷,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公主吗?就这样离开了,你就一点都不难过吗?” “傻瓜啊你。” 我往后仰了仰,压着她的后背,笑嘻嘻地说:“她那么小的女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在咱们清玄道宗,要是敢对这种年纪的女孩子出手是要被处以火刑的!我亲她只是想占她便宜,你懂吗?可以名正言顺,还不违法占小女孩便宜,这种机会去哪找呀!” 钱官姿顿时对我投来严重鄙视的眼神:“卧靠!少爷你知道她小还亲她,你是变态吗?!” “对啊,我是变态了,怎么了?” “真想一脚踢少爷你下去!” 往下方一望,只要想想会掉下去就害怕,我马上认怂向钱官姿求饶:“我是在开玩笑呢。” “哼。” 钱官姿不高兴地往后仰,将我顶了回去。 “要是少爷你像亲她那样亲我,我就原谅你花心大萝卜的行为。” “......那你还是不要原谅我了。” 说真的,亲她比亲绿蔷薇更加尴尬。 钱官姿赌气地不再跟我说话,我乐得安静地望着渐飞渐远的湘南王宫,还在下方诺大的南都。突然喉咙一痒,我忍不住咳了几下。 钱官姿赌气了才一会,一听到我的咳嗽声就马上转过身担心地问我:“少爷你生病啦?话说回来,你现在身体变得好弱哦。” 我捂住嘴,轻描淡述地说:“没事,只是在跟苍桐的军队大干一场之后有点疲惫而已,再休息几天就好。” 钱官姿没有多疑地点了点头。 一阵无言,我努力调养气息,免得暴露更加糟糕的一面。但看见钱官姿驾驭着木剑飞出南都后,朝南都东面的东山郊外飞去,与回去清玄道宗的方向正好相反。 “你是路痴吗?飞反了啊!” 经我一提,钱官姿才惊悟地回过头对我说道:“对了啊,忘记跟少爷你说了,其实是那个戴面具的怪大叔叫我到王宫救你走的,然后叫我带少爷你过去见他,他好像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喔。” 戴面具的怪人? 也只有木夙了。 说起来,他一直说有话要跟我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也该听听他要说些什么,我还真的好奇了。 钱官姿载我来到南都东山的陵园,之前我和禹致来过这里一次,是来祭祀我的生母的。钱官姿说木夙叫她带我来这里见他,是因为这个地方好辨认吗? 避开陵园的看守亭,我和钱官姿在小树林里落下,跳下飞剑时还得钱官姿在下面扶着我才得以下来。 因为不知道木夙在哪里,我和钱官姿在陵园里四处寻觅了一番,最后找到木夙时,竟然见他站在我生母雪薇皇后的陵墓前,背影萧条地对着陵墓发呆。 他认识我生母? 我和钱官姿走了过去,一靠近木夙就缓缓回过头,面具下的双眼微笑地望着我们。 “哟,果然不需要我动身,你们就真的从王宫出来了。” 看着他贱贱的笑容,我气得走过来就是一拳,尽管打他不痛,但还是发泄了一番心里那股怨气。 “我昨晚摇了一晚上的铃铛,你都没有过来救我,知道我有多么绝望吗?” 木夙侧身避过了我的拳头,仍然贱贱地说:“我是故意不来的,要是我来了的话,你的事情能像现在这样处理得那么好吗?” “哪里好了啊?!” 我到最后还是被迫成亲了! 不过......算了,虽然不服,不过或者这真的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我看了眼生母的陵墓,看到灵碑前摆着一束朴素的菊花,顿时我就可疑地盯着木夙:“你来这里干嘛呀?” “我不是说过每年都会来南都吗?这不,我是来看她呢。” 他的嘴角上扬地说着话,双眼却是惆怅地望着灵碑。 我困惑地问:“我跟我母后很熟?” “嗯。” 木夙随意地应了一下,又瞟了眼钱官姿,意思不言而喻。 我对钱官姿甩甩手:“走走走,一边摘花玩去,男人说话女人离远点。”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两个怪胎!” 钱官姿愤懑地骂了一句,气呼呼地走到别的灵碑上坐着歇脚,非常不尊重死者。 我懒得呵斥她,转过头对木夙问道:“你说吧,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他一本正经地说:“在说那些话之前,我先告诉你我以前的身份。” “啊?是搞笑的戏子吗? “十六年前,我还是清玄道宗的二长老,最为世人所知晓的英雄大侠,木常青。”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百岁老太太为何惨遭毒手 噢噢噢噢! 记起来了,之前在王宫的大殿内,湘南王就曾经喊木夙为木常青。当时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后来还以为是听错,现在他竟然声称自己就是木常青?! 我吃惊得张大了嘴巴,转过头朝钱官姿望去,想找她征求一下木夙这话的可信性。但见她坐在别人家的灵碑上,一脸苦闷地捧着脸望着我,根本就没有听到这边的谈话内容。 我转过头,掩饰了自己吃惊的样子,瞪着木夙喊:“天真!你以为我会信?!证据呢?拿出来!” “证据?我就是证据。” 木夙含笑地走了两步绕过来,背对着钱官姿,朝我缓缓摘下了面具。 我的心揪着揪着,看到木夙摘下那神秘的面具,展现他丝毫没有大叔感、菱角分明、年轻俊朗的美男脸。他那一双充满男子魅力的眼睛和迷人的剑眉,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花痴心,让任何男人忌恨又羡慕。 一改我觉得他是个神经病的印象,还是第一次,仅仅是外表就有一种面对高山雄峰时说不出的仰慕感。 随即我就发现了,他的样子跟师妹好像! 诶诶诶! 据大家说,师妹是清玄道宗二长老木常青的遗孤......他们两个如此相似,难道真的是...... 我一脸震惊地望向他后面远远坐在灵碑上的钱官姿,想向她询问一下意见。钱官姿又是茫然地望了我一眼,随后盯着木夙的背影看,不安分地往左往右伸出了脖子,想一探木夙面具下的真容。 我收起丢人的表情,板着脸对木夙喊:“长得帅了不起啊!用了你给我的那张面具就知道,你的易容术那么厉害,要给自己整一张帅破天际的假脸一点都不难!至于整得跟我师妹很像,也不奇怪!” 木夙不在意地笑了笑,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你看清楚点。” 我再仔细打量一番,才注意到他额头有一道不易发现的旧伤疤,伤口非常细,几乎只有一根头发那么细。 “这道伤痕,是我背叛清玄道宗后,你师父给我留下的,差点要了我的命。” 啊,说起来,师父似乎跟他的关系非同一般来着,好几次提到夜神教教主时,它都一副恨不得将他杀掉的样子。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不过那啥,如果这货真的是木常青,那师父跟他认识也不奇怪。而且他提到背叛了清玄道宗,所以才因此遭到师父的憎恨? 他又道:“要摸一下吗?这道伤疤是真的,这张脸也没有半点掺假,长得这么帅我也很为难。” 我还真不想摸这个超自恋的家伙的脸,大男人摸大男人的脸,想想就恶心。 木夙见我说不出话来,重新将面具戴回去,一脸坏笑地对我说道:“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传闻中木常青已经死掉,这不过是清玄道宗散布的假消息。一位天下闻名的大侠堕入魔道,还是清玄道宗本家的长老,最好不要传出这个真相为妙。而我毕竟对清玄道宗有着感情,所以才戴上这个面具,以木夙为新的名字即是意为木常青已死,又是为了避免影响到清玄道宗的声誉。不然的话,你师父,还有我在清玄道宗的老朋友们都肯定不会放过我。你若是还不相信,回去后大可以问问你师父,只不过听到你跟我鬼混在一起,你师父肯定要大发脾气。” ......就我家的猫那脾气,我还真的不敢开口问。 “你好像跟我家的猫很熟的样子耶。”我将一直以来的疑问提了出来。 木夙坦言道:“因为,它是你的师父,也是我的师父,按辈分我可是你的师兄,要是没其他人在的时候你也可以不叫我做岳父,叫我做师兄也无不可。”说这话时,他还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觉得这样的关系很有趣。 “噫?” 又听到一个超乎意料的消息,我问:“你不是二长老吗?我师父才九长老,怎么就成了你师父了?” “清玄道宗长老的排位,是根据功德的多少来排行。我当年跟雀见,还有几个老朋友一起闯荡江湖,做了许多清玄道宗的任务。当年的同伴大多已经因为种种事情而逝世,而我和雀见则是功德大满,轮到三十年一变的长老易位时,我排为二长老,雀见为三长老,而你师父太懒,故为九长老。负责门派诸多事务的徐志觉,则理所当然成了大长老。” “哦——” 这个规定我没有听说过,不过还算合情合理。 我忍不住心里面的八卦精神,拿出本子和石墨笔,向他追问道:“你跟雀见长老闯荡江湖?你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你有做出什么侵/犯幼/女的事情吗?”虽说据闻雀见长老是已经年过百五的老太太,但外表看起来只是萝莉! 木夙扬起一副不可告人的笑容。 “雀见,她当年还没有返老还童到这个地步......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如果你不怕死的话,你可以去问她。” 不能说,不能问,那绝对有问题! 我握着石墨笔,在本子上记下标题:木常青侵/犯幼/女,雀见老太太惨遭毒手。 木夙:“......你别写些有的没的。” 写完后,我抬起头又问:“我姑且相信你是木常青,那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清玄道宗?还有啊,你为什么要抛弃清清?”说到师妹的事,我挺生气的。 “哈......” 木夙变得惆怅起来,他走到我生母的陵墓前,伸出手摸着灵碑,深情地盯着灵碑上面刻写的字:湘南淑美雪薇皇后之墓。 “一切的错,都要从我和她之间相见的那天说起。” 又是一件不得了故事,我赶紧握着笔准备记下来。 木夙徐徐地说:“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和你的遭遇很像。当年我还没有堕入魔道,有次在绿苗剿杀夜神教恶徒的行动中,为了窃取夜神教的机密而潜入绿苗的王宫。也就在那时候,在机缘巧合之下我遇到了你的娘亲。你娘亲真的非常美丽,无论是容貌还是内心,即使是初次相见我马上就被她迷住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这是一个原谅她的故事 “雪薇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一点都不怕我,她一直生活在王宫内,从来没有到过外面的世界,也不懂得人间的险恶。我那时候多次潜入绿苗王宫,全都不是为了夜神教的机密而去,而是想见见她。我趁着晚上没有人打扰,偷偷溜进她的寝室和她聊天,听听她的心事,告诉她一些王宫外的事情,还有送给她一些外面的小玩意。当时她还是雪薇公主,也就是你现在那个小情人蔷薇公主的姑姑。按照湘南和绿苗历来的关系和传统,她马上就要嫁到湘南,而我又已经是名冠天下的大侠‘剑光流影’。因此我即使很喜欢雪薇,也只能选择放弃。” “原来你和我娘还有这样的故事......” 作为一个旁听者,即使像我这么不懂风情的人也感觉很浪漫。虽然对两人没能走在一起觉得很可惜,不过要是真的走在一起的,那就没有我的出现了。 我拼命地记下这则故事,同时不忘抬起头问了句:“你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就一点都不害羞吗?” 木夙没有理我,他温柔地摸着灵碑的手突然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但是......” 气氛一变,木夙的语气变得危险。 “但是我没能真的放弃,而是藕断丝连,就像是中了毒瘾一样,一次次去找她,让这种痛苦的幽会持续了漫长的六年。” 听他这么说,我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有些站不住了,压低声音地问:“你该不会那个啥了吧?” 还是没好意思明确地说出来,这货难道绿了湘南王,也就是我爹?!虽然我从来没把他当成是我爹,但是这、这就我的立场来说,实在是有点尴尬。 木夙黯然地说道:“我那时候是一个愚蠢至极的男人,可能是受到道德的束缚,也可能是大侠之名让我无法去做这违背侠义的行为,又或者是清玄道宗一众前辈对我的期待,让我没有勇气舍弃一切带她私奔。我亲自护送她到湘南,亲手送她嫁给湘南王。然而我又舍不得离开,自此以后很少回清玄道宗,也很少再去除魔卫道,而是总是徘徊在南都附近,时常在深夜时潜入王宫去见雪薇。那时候我要是能早点下定决心将她带走的话,就不会是如今这样的结果。” 尽管只是站在他的后面,听到他说着说着声音有点不对劲,我一探头就看到了他面具下流下了两行懊悔的眼泪。 我替他觉得可怜,不过上一代人的事情,我不方便评价太多。 “那我娘呢?她是怎么想的,她就没有叫你带她离开吗?” “雪薇她,嫁到湘南的第一年里就曾多次叫我带她走,去找个没有知道我们的地方隐居生活,但是我都没有同意。‘责任’二字是不允许我们这样做,我们各自肩负着不同的责任,她需要维系湘南和绿苗的关系,而我需要保护这个天下。所以到了第二年以后,她已经没有再提离开的事。她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也明白到了自己的责任,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有点爱上了禹元那个家伙了。” “诶诶诶?!” 我母后会爱上木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木夙现在虽说是个神经病,但是以前是个名冠天下的大侠,又长得帅破天际,而且两人又是最早相见的,只要是有少女情怀的女人都自然会爱上他。 “但是湘南王,那样性格的男人,她怎么会爱上?” 木夙嘲讽地冷笑了一下,道:“禹元,他当年并不是现在这般暴戾,他年轻的时候跟你那个弟弟禹致非常相似。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很好的男人,非常有耐心,对雪薇很体贴,几乎没有强迫过雪薇任何事情。即使是不久后他发现了雪薇与我幽会,他还是选择了原谅了雪薇,没有多作责怪。我和雪薇都知道,他非常爱她,这份温柔打动了雪薇,以至于让她已经无法狠心离开他。等我受够了第一年的煎熬,终于狠心与清玄道宗决绝,再来找她带她私奔的时候,却是到了她无法离开的情况。她爱上了禹元,同时也明白到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 “你......你们两个......” 听得我都想大骂他们白痴,虽然站在我的立场不该这样说,不过还是想骂他:既然最后还是想带我娘走的话,那早前干嘛去了? 纠结,纠结死了! 忍着没骂出来,木夙又说道:“后来我因为伤心而离开了南都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又重新接触到夜神教,因为一些事情,我有了机会重新了解这个教派。当时的老教主看中了我,希望我能到他那里继任夜神教,并且不余力地将所以秘法神功和夜幕都传授于我,但是我仍然碍于曾经的身份和心里的正邪之分而没有答应。后来又过了数个月,我因为思念而再回来南都见雪薇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而且更重要的是,按照那些日子来算,她胎中的那个孩子绝对是我的骨肉。” 我坐在旁边的草地上拿着本子和笔快速地记录这则故事,听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惊讶地抬起头瞪着他。 这人......虽说是两情相悦,虽说是那啥,可是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这样的话,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算他和我娘爱得多深都好,但是一旦连孩子都有了的话,这感觉上就有点过分了。老实说,站在湘南王的角度一看,木夙不旦绿了他,还有了孩子......这简直就是禽兽啊!人渣啊! 真是踹一脚这个混蛋啊! 不过我没动手,却有人替我动手了。 “人渣!” 钱官姿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一脚将木夙踹飞了十几丈,气呼呼地指着摔了个狗吃屎的木夙骂道:“你这个禽兽!刚开始听我还挺感动的,越听越觉得生气。你绿了别人老婆就算了,居然搞出孩子了!简直比我家少爷还人渣的人渣!” 我听得专心,一直没有往后面看,也不知道这货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 虽想鼓掌赞她踹得好,但冷静下来想一想,这事情又没像我们这些局外人想得那么容易简单。在这三角关系当中谁都是可怜人,我们这些局外人没资格评价些什么。 说起来,木常青和我娘的孩子......就是师妹吗?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主角变反派BOSS的故事 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我没去多想,见钱官姿突然冒了出来,就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的脸头过来责怪道:“你这货居然学会偷听了?” 钱官姿嘟着嘴为自己辩解:“我没偷听!我就是坐得近了点,不小心听到的!” “这不是偷听吗?” 我给了她额头一记拳头尝尝。 又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 钱官姿捂住脑袋,郁闷地说:“我都说了没偷听......就是从他说,潜入绿苗王宫的时候开始听到呗。” “那你岂不是什么都听到了?” “七七八八啦。” “让你七七八八!我让你七七八八!” 我又给了她几拳尝尝。 木夙挨了一脚后,从那边的陵地爬起,按住被踢中的后背走了回来。 他看向钱官姿的眼神不太友善,钱官姿也看他不爽。不过木夙毕竟是个大人,懒得跟小孩子计较那么多,只是冷嘲热讽了一句:“本来我都不想说你,像你这样勾汉子的方式太差劲了,这男的早晚跟别的女人跑了。” 钱官姿鄙夷地朝吐了吐舌头,不屑地说:“谁要你管那么多了,我乐意!” “切。” 两人之间的硝烟暂熄,木夙干脆坐到雪薇的灵碑旁,既然钱官姿已经偷听了那么多,他也不在乎钱官姿待在这里,又开始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雪薇有了我的孩子,那我再怎么犹豫不决,这次也要将雪薇带走。只是可惜,离开南都的这几个月里,雪薇和禹元的关系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而且因为有我的孩子,雪薇觉得对不起禹元,所以更不忍心离开他。我无法强行将怀有身孕的雪薇带走,只是留守在南都,直到雪薇将那个孩子生下来,那个孩子也就是清清。” 钱官姿一脸惊异地“喔”喊了出来。 我刚才就想到了,所以没多少吃惊。现在回想起来我,之前已经好几次说过师妹跟禹祈非常像,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 木夙:“清清是我的孩子,将来必定有着非凡的仙缘和天赋,我不希望她留在王宫里过那些没有自由的生活,走上跟母亲相同的路。特别是禹元已经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为了确保清清的安全,就算雪薇反对,我也还是在她生下清清当晚潜入王宫里将清清抱走。但是结果被卫兵发现,我就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清清杀出了王宫,然而我也身受重伤,幸好杀出来后在南都找到了老朋友。他虽然听说了我叛离清玄道宗的消息,但念在旧情他还是出手救了我和清清。至于那位二皇子禹极,其实就是禹元为了顾及王族颜面找来的一个代替品而已,禹元还在一气之下摔断了那婴儿的腿,这自然也有避免其将来争夺王位的打算。” 我坐在地上一边拿笔记着,旁边坐着的钱官姿生气地插话道:“卧靠!那个湘南王那时候就那么狠心了呀!” 木夙:“王族颜面的事,可不是一个普通百姓的婴儿可以比较。何况那段时间里,他实在是被孩子不是他的,还有我潜入王宫抱走清清的事气得变了一个人似的,即使没有责怪雪薇,但是他心里的怨气却是越积越厚,也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隐患。” 钱官姿直白地骂道:“归根到底,就是你这个人渣的错!” 木夙选择了不理睬钱官姿,又说道:“我抱走清清以后,以我当时的情况,满天下都是我的仇家,连自身的安全也无法保证。所以我最后还是选择投靠夜神教,在老教主的赏识下,我得以在夜神教的庇护下安稳生活。在那段时间里,我除了照顾清清以外,还有学到了老教主传授的夜神教各种奇功妙法。以我的天赋,当时的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我本乃是千年第一奇才,二十到金丹,三十到元婴,在那年我仅五十就达破到了化神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后来又得到夜幕承认,成为其剑主,这天下之大已经鲜有我的敌手。” 五十到化神,这让我和钱官姿都无比震惊。 要知道,即使是被誉为当今修真界最强者的赵无极,据闻也只是八十高龄才迈入化神期,又在百五之时才迈入大乘期。现在照木夙这个速度,他就算是百岁之前修得大乘也绝不奇怪!这个速度,放眼整个修真界的历史都非常惊人! 我不禁吐槽了一句:“难道你才是这样世界的主角?” 木夙听我这么说,苦笑了一声,不要脸皮地说:“我曾经也是这样认为,上天给了我这么帅气的相貌,又给了我这令人羡慕不已的天禀,没有遇见雪薇之前我风光无限。只可惜在我加入了夜神教的时候,我就注定了是一个只能够身处于黑暗的反派。想一想那段我从清玄道宗叛离后颠沛流离的日子,所到之处人人喊打,即使是好不容易找到了没人的地方睡觉,也要整夜提防有人来要了我的性命。” “你要是不说长得帅的事,我还能同情你一下。” 确实可怜可惜,木夙要是没有走上歪路,那现在修真界就多了一个强力的正道支柱。 木夙又说:“我和雪薇余情未断,后来我还是偶尔会去南都与雪薇幽会。她那时已经过得还算幸福,先后还为禹元生下了现今的三皇子禹致和四公主禹祈。我无法带清清来见她,只能为她送来清清几束年幼的头发。我来往绿苗与湘南之间,和雪薇的幽会持续了几年,即使我们知道这种事情是错误的,但还是像中了毒瘾一样无法自拔。然而最后,我们幽会的行为还是被禹元发现了。” 说到这里,木夙的双眼已经显露出了凶光和杀气,尽管没有盯着我们,而是瞳孔的焦点也跟着他陷入了回忆之中,但我和钱官姿还是觉得有点害怕。 “禹元,那个愚蠢的男人,他居然杀了雪薇。被发现我和雪薇幽会那一夜,他很生气地提剑进来,尽管我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内,但是没想到在争执之下,他竟然失手造成了大错!”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八十四章 那年的小鬼和师妹相遇了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惊动了周围的鸟兽,引起林子里一阵骚动,一批鸟雀惊叫地飞走。 在木夙的怒声中,我终于了解到当年的惨剧。 原来我娘是被湘南王错手杀死的,难怪啊。难怪宫里面没人敢提起,还说是被闯进宫里的刺客杀死的,真相原来是这样。 作为儿子,现在知道了娘亲是死在谁手里的,我是不是应该找湘南王报仇?可是好像也不太对吧,这种上一辈的感情纠纷,连他们也无法好好处理,我作为一个后生还是省省吧。 木夙紧握着拳头:“我无法原谅他,如果不是雪薇临死要我保证不伤害他,我当时就绝对要了他的命!” 随后木夙又显然憔悴、后悔并无力地说:“但我更恨的是我自己,我当时在场,却是没有救到雪薇,我学了那么多杀人的功法,唯独学不会救人的功法!” 连一向直来直往的钱官姿,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三个人的爱情结局里,谁都是输家。 木夙落得身败名裂,从前途无限的大侠堕入魔道。 湘南王错手杀了最爱的人而感到愧疚,后来终生不娶妃嫔,也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我的生母,雪薇皇后最后红颜薄命。 木夙长叹了许久,良久才提起精神来,抬起头望着我说道:“所以你明白了吗?我之所以帮你抢亲,就是因为从你身上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如果雪薇嫁到湘南王的那一天,我能够勇敢一点,打破这世俗的束缚,那就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现在的话,也算是理解了为什么夜神教的教主会对我的事这么热心。 我苦着脸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对那小妞没兴趣,就算她嫁给别人了也没什么......” “真觉得没所谓?别忘了,求我带你回来南都的是你自己,我甚至没有劝过你回来做出抢亲这么大胆的事情。” 我木然地仔细一想,好像是哦,劝我的人是清姬才对。 不过木夙随后又说:“不过现在看来,我帮了你,反而是害了你。”他的语气中透露出遗憾。 我知道他是说我寿命大减一事,当即郁闷地摆摆手道:“没事,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虽然有点后悔,不过再让我选一遍我可能还是会这样做。” 钱官姿听得糊涂,困惑地问我们:“你们在说什么呀?我都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 我和木夙都没搭理钱官姿,任她一人坐在旁边愣头愣脑的,我又向木夙问道:“后来清清怎么就被送到清玄道宗了?你不是在夜神教陪着她的吗?” 木夙:“雪薇死后,我没多久就从南都回去了夜神教,回到后才知道老教主已经仙逝,下面那群野心勃勃的家伙想谋夺教主之位,但是作为教主象征物的夜幕早已经传给了我,所以他们就打算联手起来将我先铲除了。本来我无心争位,他们谁要当教主就谁去当便是。但那群不要命的东西居然趁我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抢走了年仅才四岁的清清,想借此来威胁我,我当时刚为雪薇的死而悲痛不已,回来一听到这个消息就顿时怒火滔天,拿着夜幕直接杀了过去他们的大本营。以我的实力,他们连威胁的机会都没有就全部化为夜幕的祭品。也在此事之后,我正式成为了夜神教的教主,重新整顿这个教派。” 似乎说了那么多有点口干,木夙变戏法那样谈出一瓶酒,仰起头大口大口地灌了半瓶,像是想痛解苦愁。喝完后朝我递了过来,大概是想到了我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喝酒,他又收了回去。 “后来,虽然我成为了夜神教的教主,但夜神教因为这次事变而实力大损,无论正邪两道都对我们虎视耽耽,若清清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只怕像之前那样的危险会一而再三出现,我无法时刻陪在她的身边。何况夜神教毕竟是个邪教,尽管我已为魔道中人,亦不希望清清也像我那样走上邪道,而是希望她能够成为当年那个行侠仗义的我,作为我的孩子,若踏上仙途她将来必定有所成就。因为这两个原因,所以我带着清清厚着脸皮重新回了一趟清玄道宗,想将清清托付给你的师父照顾。” 确实是,如果师妹继续留在木夙身边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也难说,他将师妹送到清玄道宗尽管使得师妹成了孤儿,但就结果而言还是平安健康地成长了。 “我偷偷重返水镜峰,想留下清清和托付的信就离开,我自信以我影遁和潜行的能力即使是你师父也难以察觉我来过。但好死不死,我刚将清清放下到后院,就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发现了,我那时候记得水镜峰除了王喵喵以外没有其他人居住才对。当时我叫他不要吵,还给了他一袋钱币贿赂他。那臭小鬼见钱开眼,当即答应了我不吵不闹,帮我带清清和信件给你师父,我见他和清清玩得挺开心的,也就没过多提防。结果那卑鄙的臭小鬼拉着清清过了一个拐角后就大喊有贼!害得我被你师父发现,追了我几百里打了几百里,我额头这道差点要了我的命的伤口就是那时造成的!” 木夙说着到最后气得不行,吱牙咧嘴的,要是面前出现那臭小鬼他肯定得痛打一顿才解气。 那么多年前的事,我都记得不清楚了,现在被木夙一说才有点印象。 当时我才六岁,刚被送到水镜峰没多久,好像是在水镜峰那几间破宅子闲逛的时候,发现了有个鬼鬼嘘嘘的男人带着个小女孩出现。然后......现在对那时的印象还迷迷糊糊的,连那个男人的脸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超帅的,当时我都看得一脸懵逼。然后觉得那个小女孩很可爱,就陪她玩玩。然后收了一袋钱币贿赂啥的......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木夙极度怀疑地盯着我问:“那时候的小鬼......是你吗?” 我连忙激动地晃着双手否认:“不不不!你想想啊,当年我才六岁,还那么天真无邪,哪有那么深的心计。你当时遇到的肯定是我那个大师兄,他那时已经八岁的,从小就阴险狡诈,那么坑人的事情肯定是他做的!” 反正有什么坏事都推到大师兄身上就对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愿天下有情人都是亲兄妹 木夙可疑地盯着我,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话。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只是我死口不承认,他总不能在没确定的情况下动手打我吧?以我现在这副身体,打一掌就要挂了。 木夙收起了疑心,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追究下去。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说起你师父,我当初为了雪薇而叛离清玄道宗已经惹得她很生气,后来成为了夜神教的教主更加是无可原谅的重罪,你师父对我这个徒弟恨之入骨,一见面根本不听解释,非要杀了我不可。我本以为凭我当时的实力,就算不能打败她也起码能安然逃脱,所以才大胆上山。没想到,她以前从来没有使出过全力,一交手我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即使想逃也得挨到晚上才有机会逃脱,最后只能拿出师徒的恩情才勉强打动了她,一时心软将我放走。虽说是冷血无情的天下第一杀手,但事实上并不能做到真正的无情。” 我家那只猫有多强,两个月前在月潭镇就见识过。无论是秒杀潭影落花宫一众高手,还是压倒性打败大宫主丁曼岚,又或者是痛宰大鱼,在我看来都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不过我才这么想,木夙随后就像是吹牛自夸那样说:“下次再见时,她没有再放过我的道理,不过以我现在的实力,在黑夜的情况下还是有信心与她一战。” “你就吹牛吧你!” 木夙想打败我家的猫,那是不可能的,我不相信这种事情。 钱官姿在旁边无聊地边听边摘着供奉给我娘的那束菊花的花瓣,听到木夙这么说后,鄙夷地说:“就是啊,像我家少爷那样净会吹牛!” 我拍了她几掌,将菊花夺了回来摆回原位。 木夙不在意我们对他的鄙视,将往事都向我倾诉出来后,他的心情很快又恢复了,站起来望着远方的风景,背对着我道:“我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让你了解我的处境,告诉你关于清清的身世,然后想拜托你第一件事。” 我好歹也是个聪明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懂了他要拜托什么。 我也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替你照顾好清清对吧?放心,比起你这个十几年都没有见一次面的爹,我一直都像她亲爹那样照顾她。” 木夙背对着我苦涩地笑出声。 “我知道了,这样看来清清还真是可怜呢。” “什么话啊你这是?” 我对师妹那么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他转过身面对着我,嘴角扬起一抹潇洒的笑意,衣衫也随着山风吹得拂动。 “虽然是在难为你,特别是在你所剩无几的时间还向你要求这件事,我自己也觉得很过分,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只能够拜托你。木常青已经死了,我不能够再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知道有这么一个失败的爹还活在世间,我还是希望能够留给她一个坦荡的大侠父亲形象,而不是一个魔教教主。” “知道了。” 我理解地点了下头。 钱官姿听不太懂我们在说什么,咬着手指困惑地看着我们两个。 木夙对钱官姿道:“你听到了这么多,可别说漏嘴。” 钱官姿仰着鼻子不屑地说:“你当我是笨蛋吗?我的嘴巴可严呢,这种事情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这话说得,我一点都不放心,只是既然已经被她偷听到,那就没办法了。 木夙最后看了一眼雪薇的陵墓,又瞧向我,浅笑地说道:“今天跟你这小子说了那么多,是这么多年来我最痛快的一段时间,还说了很多不必要的废话。想拜托你的事情已经说了,我也需要赶回教派处理一些事宜。对了,顺便跟你小子一提,我前天收到情报网的消息,北方的金燕趁着苍桐主力大军进侵湘南,现在已经派十万铁骑南侵苍桐。这下苍桐不但在湘江吃了大亏,还得手忙脚乱对付金燕那群蛮子。虽然我恨不得马上杀了禹元,但他确实是一位明君,将湘南治理得国泰民安。如今湘南得以保住好长一段时间的和平,这都多亏了你挡住了苍桐的军队渡江。” 被木夙称赞,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曾经也是一个天下闻名的大侠,而我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多少觉得有点光荣。 不过我还是得瑟地仰着鼻子道:“那当然,我可是大侠‘鬼脸郎君宇文傲天’,拯救世人维护和平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钱官姿小声地骂了一句:“真不要脸。”随即又高兴说道:“不过我很喜欢这么不要脸的少爷!” 我反手就给了她一记拳头。 木夙微笑地望着我和钱官姿打闹。 “那么,就这样吧,本来我还准备了些谢礼想给你,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有用了。” 虽然我命不长了,但我还是很好奇他要给我什么...... 他背过身,对我们挥了下手道:“如果还有机会,我们在缘因的路上再会吧。” “喂喂!” 就在他要离开之前,我及时叫住他:“你之前不是说过有两件事想拜托我吗?你刚刚才说了第一件。” “第二件嘛......” 木夙迟疑了一下,苦涩地笑了笑,扶了下面具后故作神秘地背对我说道:“第二件事,告诉现在的你反而会成为你的负担。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那就让我看看你不是轻易就倒下的男人。否则,第二件事,我是不会拜托一个没用的男人。” 黑影将木夙全身包裹,他潜入影子之中,在地表上如同一道闪电闪过,穿过草地、山河、丛林、岩石......眨眼间已经潜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以我的眼睛已经跟不上他的速度。 我用手掩住灿烂的阳光,远远地望着木夙的影子离开的方向。 “什么嘛,吊了我的胃口就跑掉了,真是恶劣。” 钱官姿在后面拉了拉我的衣服,无趣地说:“少爷,我们也应该走了,我现在好~想回去清玄道宗见我的朋友和师父哦。” “嗯,我也是。” 真想回去见见他们。 虽然说起来,我根本没有几个朋友就是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看向我生母的陵墓,走到灵碑前面跪了下来,重重地叩了一下头。 “母上大人,孩儿禹一不孝,此别恐怕不会再回来了,请您不要牵挂。” 又再深深地叩了一下响头。 钱官姿看状,也兴奋地对灵碑跪了下来,我抬起头望着她奇怪她要干嘛的时候,见她对我娘的灵碑说:“婆婆婆婆,我是官姿啊,就是你的儿媳妇啊。虽然现在还没有成亲,不过终有一天我和你的儿子会成亲的,您就放心将你那个不省心的儿子交给我吧!” 说罢,她也深深地向灵碑叩了一下头,然后笑嘻嘻地和我站起来。 虽然听了她说的话后想给她一拳,不过在生母的墓碑面前,还是忍忍算了。 我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走吧好兄弟,又要你载我了!” 钱官姿的表情瞬间变得苦闷,但随即又灿烂地笑了出来。 “没问题!” 她将木剑抛出,化作大剑悬停在半空,先是自己跳上了去,又蹲下来往我伸出手,握住我的手后一把将我拉了上来。 木剑缓缓地朝着清玄道宗的方向飞去,直至飞入云宵翱翔天际。 再往下望时,东山和南都已经变得非常遥远,湘江的江面上闪烁着粼粼光亮,这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这一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我坐在大木剑上,回忆起在南都这段时间里发生过的一件件事情,充满感慨地长呼一口气,闭上眼睛享受着身处于云海中心旷神怡的感觉。 “呐,少爷,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 钱官姿一边驾驭着飞剑,一边疑惑地问:“我刚才就一直在想啊,少爷你的娘亲是雪薇皇后,清清的娘亲也是雪薇皇后,那你们算是什么关系呀?” 我稍微想了一下...... 顿时有如雷击,大脑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盯着钱官姿的后脑勾。 钱官姿转过头,皱着眉头问我:“你们算是兄妹吗?” “......” 该说这是命中注定,还是命运弄人。? 按情理来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我和师妹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朝夕相处了那么久,我一直那么喜欢她,特别是最近终于知道师妹原来也喜欢我,现在我正准备回去清玄道宗回应她这份心意,虽然不是师妹想要的答应就是了。结果木夙突然告诉我和师妹的娘亲都是雪薇皇后,我无法将我和师妹的关系一下子转变为同母异父的亲兄妹,像这种荒诞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少爷,少爷,到底是不是呀?” 钱官姿扯了扯我的衣服,有点急切地问我。 这个消息来得有点突然,我接受不了打击,心脏明显有点疼痛。 我已经不敢回清玄道宗面对师妹了,看了眼下方湘江滔滔的江水,毅然地从木剑上站起来,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跳。 妈蛋!这算什么啊?!不活了,让我现在就死了算了! 湘南王朝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清玄道宗不一定是安全的 古语有云:久别思故乡。 于我而言,清玄道宗就是我的故乡,也是我的家。 尽管有时会觉得这里实在无聊,想下山赚大钱过废柴地主的生活,但到外面的世界溜了一圈之后才发现,到底还是这个鬼地方适合我。 从南都御剑飞回清玄道宗花了四天,本来可以更早一些,但一剑载二人毕竟不是件易事,中途休息的次数多了,耽误的时间也就长了,特别是钱官姿每天载着闲散的我飞行都要累成死狗了。 这几天休息的时候,钱官姿每晚都会袭击我,以为趁我身体虚弱就可以霸王硬上弓,但是在我以死相逼之下,她还是怂了,我得以保住了贞/操。不过晚晚睡在一起,被占了点小便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除了最重要的部位,这货基本上把我全身上下淫了一遍,第二天就充满能量地起飞。 按情理来说,我也是个男人,面对她的挑逗多少还是有点上火。但正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我是不会对自己的兄弟发/情的,这一点我可以很自豪地说。 飞在云海之上,远远望到了清玄道宗五峰十八峰,为终于回来而兴奋不已的同时,钱官姿驾驭木剑往正阳峰山脚的门坊降落。 清玄道宗五主峰都是飞行限制区域,在里面怎么飞都没有问题,但从外面飞进来却是有限制的。除了诸如掌门、长老、执事和一些有特殊身份的人拥有自由御剑进出的特权,外人和一般的门派弟子都被禁止自由飞行进入。没有权限的人硬要飞进来就会被护山法障挡住,这样做的目标是为了防止外敌从上空突袭。 我和钱官姿乖乖遵从规矩,降落到正阳峰山脚的正门,在这里接受站岗的弟子检查身份,然后才可以上山。 正阳峰的门坊地上铺着花岗石板,周围有几处杂草和灌木,还算是比较空旷恬静。而这花岗石板之上是高大的门坊,门坊上摆放着墨石匾,匾板用剑刻下了四个大字:清玄道宗。而门坊两边,是两只巨大的狰兽石像,显托着威严的气势。而门坊后面,就是倾斜往上的台阶,直通山顶云海,看似无边无际。 与这气势非凡的门坊和台阶成了鲜明对于的是,门坊之下摆着一桌八仙桌,三个清玄道宗的弟子吆喝地用西洋牌打斗地主,对于我们这两个归来的同门只是瞟了一眼,又继续他们的打牌事业。 看到这一幕,我又想起来这个地方是那么的不堪。刚看到清玄道宗的山峰时还觉得挺感动的,但是一见到这几个人就觉得自己为回来这个鬼地方而感动是不是傻了点。 我和钱官姿已经换回清玄道宗的道袍,一走过来,他们就有人随意地背对着我们懒散地喊:“身份牌。”连看一眼我们也没兴趣。 我平时很少从正阳峰正门上山,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从水镜峰上山下山,很少有要检查身份牌的时候,所以有点不太习惯。 我的灵识在小葫芦里寻视了一下就将身份牌找到,刚拿出来就见到身边钱官姿慌手慌脚翻身衣服,一边找一边惊疑地发出怪声。 好一会后,钱官姿突然惊醒道:“哎呀!我忘记了啊,之前在月潭镇分开那会,我把手信和身份牌装在一个袋子里,扔让老柳叫他帮我拿回来了,我的身份牌现在不在身上啊!” “哎哟,你怎么老是这么粗心大意啊。”我苦恼地责怪她。 钱官姿很沮丧,我们正想着该怎么办之时,那几个同门弟子听到我们的对话后,其中一位大兄弟很大方地将视线从纸牌转过来,对我们说:“嗨~你们那么认真干嘛,没有就没有,你们不是还有一个人有吗?就算你们两个都没有,我们都照样会让你们上山的,安心啦。” ......真是一个不靠谱的门派,要是这样都照样让我们上山的话,还他们在这里站岗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说起来,被派过来山门站岗的都是一些被处罚的弟子,本来就是行为不良的家伙,不能要求他们能有责任心这种东西。 “那谢了,大兄弟。” 我将自己的身份牌递了过去。 接过我的身份牌的那同门随意瞄了一眼牌面,就将身份牌扔回给我。 “可以了,走吧走吧。”然后兴奋地往桌上的牌堆里扔出了一个炸,跟他的同伴正斗地主斗得乐呵,根本不想搭理我们。 这个工作态度,我很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看清楚。 不过检查这么随意对我来说还是好的,我将身份牌插到腰带里,便转过身跟钱官姿一起上山。 突然那个老兄大喊:“等等!” 他的两个同伴都被吓到了,我和钱官姿停下来回过身,还想着这大兄弟是叫我们还是打牌太兴奋随口喊出来的。但见老兄确实回过头死死地盯着我,神色异常地打量了我一番后向我伸出手。 “身份牌,再拿来看看!” 他的语气有点强势,气氛变得不对劲,他的两个同伴都紧张地把手按到佩剑的剑柄上。感觉到战斗的气息,钱官姿也变得紧张起来,双手搓着拳头,双脚微微弯曲,随时准备迎战。 尽管平时看起来那么不靠谱,但是清玄道宗的弟子在关键时刻还是会表现出可靠的一面。 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我不在这段时间清玄道宗发生了什么?为何这位刚刚还那么随意的大兄弟要对我露出如此敌意的表情?要是真的打起来了话,我现在没有一点动武的能力,钱官姿又恐怕不能在三人手下保护我,我绝对会被轻易杀掉的。不过,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迟疑片刻后,我还是将身份牌重新拿了出来,隔着两丈的距离将身份牌抛给了他。 那同门接住后,将我的身份牌举到面前,和后面的两个同伴凑近一看。忽然他们三人的表情都露出震惊的神色,而随后他们都充满敌意地打量着我,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杀气变得更加浓烈,有一人甚至已经把佩剑拔出了一半。 一场恶战,在我刚回来清玄道宗就要展开。 清玄道宗篇(二)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单身狗了会生病 拿着我身份牌的那位大兄弟用剑鞘的末端指着我,古怪地问:“你是水镜峰的王一?” “......正是在下。” 什么啊,我是王一有什么问题吗? 身份牌都让他们看了,我找不出其他否认的说话,只能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谨慎地问:“三位大哥,小弟刚从外面游历完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几位见到我怎么这么激动?” 哪知那兄弟张口就骂:“人渣!” 我和钱官姿都意外地愣了神。 另外两个同门也气愤地骂我:“禽兽!”“种马!” ......我生气了,干嘛要莫名其妙这样骂我,被诋毁戴上这样的称号我可不能忍了! “诶嘿嘿,三位大哥别生气哈,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闭嘴!你这个禽兽,你已经活不长了!” 他突然就喷出这么一句,直把我吓得缩了缩肩膀,怎么也不明白他是怎么会知道我寿命大减的事,这是需要何等高深的道行才能一眼就看出来?! “你、你们居然知道?” “哼,这山上谁不知道你这个禽兽?! 大兄弟甩着我的身份牌喊道:“水镜峰王一,清玄道宗最大的败类!不但利用幼/女夺得参加试剑大会代表弟子的资格,还用卑鄙的手段夺得试剑大会冠军,又传闻已经跟魔教妖女成亲。最重要的是,据说你跟清玄道宗最受欢迎女性前三名有着异常的关系,像你这样的人渣不打死还留在世上干什么?!” 原来如此...... “都是误会啊!前面的姑且还能够理解,最后说的那个跟我有毛关系啊?!” 我三个月前,确实利用萝莉清姬来威胁郑云飞,在一片骂声中夺得参加试剑大会的资格。我也确实在试剑大会中使了些卑鄙的手段,例如把钱官姿绑了扔出比武台、戏弄了十七来夺取胜利。后来我又确实当众之下宣布我和红楹已经成亲,虽然是骗人的。 但是最后那个,跟清玄道宗最受欢迎女性的前三名有异常的关系......最受欢迎女性第一名是图娅娜长老,第二名是雀见长老,第三名是师妹木清清。除了跟师妹有点暧昧的关系外,特别是最近已经知道我们是亲兄妹,任何幻想都已经破灭。至于说我跟图娅娜长老和雀见长老有染,这也太奇怪了吧!虽然平时接触会有点多,但是完全没有任何奇怪的关系啊! “你个人渣不承认?” “诶诶诶,大家都是斯文人,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 清玄道宗的疯子和脑残特别多,像这个不听解释的直接气愤地过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我想推开他但是根本没什么力气。后面的钱官姿看到我和他发生争执,立马上前来一拳将他揍飞,那个大兄弟当场倒地昏迷,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现脑震荡。 他的两个同伴看到自己人被揍,愤怒地想上来教训我们。我见争斗要升级了,就从小葫芦里拿出一把金板,朝他们身后一撒。 “撒币啦!” 那闪亮闪亮的金板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但见他们开心得像疯狗般跑去捡钱,我让钱官姿扶着我赶紧上山跑,匆忙逃到半山腰,见他们没有追过来才放慢速度。 钱官姿一边手给自己搧风,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真是一群怪人呐,我家少爷人渣怎么了,我都没有嫌弃,他们这些根本不搭边的人生气个啥?” 我扶着台阶石栏,喘着气回道:“单身狗嘛,单身久了都会有病的。” “就是嘛,一群有病的,整个门派都是这样一群神经病。” 钱官姿喋喋不休地咒骂。 我靠着石栏歇了一会,望了好一阵子清玄道宗五峰十八岭的风景,又从石栏回过身对钱官姿说:“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你飞回去镇雷峰,我从这边捷径走回水镜峰。”我指向台阶一侧的分支,有一条石板小路通往树林别处。 “为什么?我可以载少爷你回去呀。” “不用,剩下这小段路,我就想自己慢慢走。” 钱官姿担心地说:“可是少爷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好......” 我故作轻松地活动了一下,坦荡地说:“没事,我的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呜......好吧。” 她也肯定归家心切,想早一步回去见她师父和朋友。 她最后叮嘱我道:“那少爷你自己注意路滑呀,我先飞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没事的话,你明天不用过来也行。” “呜......” 钱官姿有点幽怨,随后开心地向我挥了挥手,抛出木剑念咒让其变大,跳了上去后马上心急地飞走。 我望着钱官姿飞朝镇雷峰,一会后转身走向台阶一侧的树林小径,我可以经过这里走到虹云廊,然后再经过虹云廊回到水镜峰。 对于以前的我来说,这点路程算不上什么,不过就现在的我来说还是有那么点疲惫。可我还是想这样走一走,重温一下漫步清玄道宗山林那种放松的感觉。路过山林里听着山间奇鸟异兽的叫鸣,踏着青苔山路时那湿滑的地表,穿过云虹廊时在高空走路,把以前习惯了的地方现在重新走一遍,这种感觉很微妙,特别是闭上眼睛的时候非常有意境,我还是很喜欢这种清修的生活。 而且我也该需要点时间做心理准备,考虑下我已经活不长了,还有师妹是我亲妹妹这个事实的情况下,该如何面对师父、师妹和师弟。 想着想着,已经穿过虹云廊来到水镜峰,再往山上走一段路就可以到家了。 时季已经步入深秋,连水镜峰的树木也大部分都变得枯黄,洒落在地面上的叶子铺了一地。 我踩着铺着枯叶的小径往山上走,每一步都疲惫地喘着气,还是禁不住内心的兴奋,脚下的速度反而加快了些许。 只是一抬头,发现上山的路被一个湛蓝的长方体盒子给挡住了。 也不知道是谁放了这样一个蓝色的大盒子在这里,我疑惑地走上去来到大盒子面前细细打量这东西。盒子散发着寒冷的蓝色灵气,雕刻着精致的古代符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东西,但看起来肯定价值不菲。 再仔细一看,这哪里是盒子,它的形状看上去分明就是一副棺材! 谁摆在这么一个邪门的东西在这里? 我正疑惑着,突然山上发生一阵爆炸巨响,把我吓得抱头蹲了下来。往上一看,山上冒出了浓浓的烟尘,许多被炸得飞起的树石泥土纷纷往这边下方掉落,眼看其中一棵几人大的树干就要往我身上砸来。 清玄道宗篇(二)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个冰山天然呆师姐 迎头砸下来的树干起码有三个人那么粗壮,要是就这样被砸中,以我现在的体质恐怕直接爆头都不奇怪。 这么危险的时刻,吓得我直接抱头蹲下来,根本无力躲避。 突然身前闪来一个深红色的人影,她举玫瑰红的长剑一劈,剑气将砸下来的树木、石头和泥土都驱散开。那剑气之强大,甚至将原本的地皮都掀起,就像被光炮轰了一般气势浩大。 我深被震撼地抬起头,看见她那没有收束的长发和蕾丝随风飘扬,站在被轰开的山坡前散发着无比的英气。 这个突然出现为我挡下危险的人,身穿着酒红色的紧身皮质装束。虽然脖子以下连手指都被酒红色的皮质物包裹,但紧身的皮质装束却有点过分暴露她苗条婀娜的诱人身材,身上衣着宽松的地方只有胸前围着的蕾丝带和腰间简单地系着蕾丝裙,即使大腿被酒红色皮质包裹,透过蕾丝裙也可以看到她那修长的大腿和微翘的臀部。 ......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很色/情。 她将砸下来的东西都驱散后,收起了玫瑰红的晶体长剑,缓缓回过身望向我。 她有一张非常美丽的脸,只是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一点表情,给人一种冰山美人的印象。但事实上,我认识她,而且了解她有着跟外表不太一样的内心。 “师弟,不用怕。”她语气没有一点波动地说。 我惊讶地盯着她:“七长老,你怎么会在这里?” “叫师姐。” “不是啊七长老,你外出都两年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吗?” “叫师姐。”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一回来就马上找我师父打架,才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的,是吧?” “叫师姐。” 她仍然执着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位穿着色/情,长得非常漂亮,并且实力强劲的冰山大美人就是图娅娜长老,在清玄道宗最受欢迎女性排行第一。 我正惊讶于她回来了,突然一只猫跳到了我的头上,兴奋地对我喊:“阿一!” “师父!” 一听到这只猫的声音我就开心得不行,立马将它抱下来。看着它熟悉的猫样,看着它在我双手里也是起劲地晃着尾巴,一脸兴奋地看着我,我久违地将它一把抱住,拼命地摸着它柔顺的皮毛,而师父也高兴地往我脸上拼劲地蹭。 “阿一,你终于回来了” “师父!我好想你啊!” “为师也好想你,都两个月没洗澡了!” “哇,好脏!” 我连忙将它拿开一点。 它还仍然兴奋地晃着尾巴,突然就被旁边的图娅娜长老用手敲了一下脑袋。 师父顿时不爽地停下晃尾巴,转过头眯着猫眼不善地盯着图娅娜:“你干嘛?” 图娅娜:“打中了。” “哈?” “我赢了。” 一向不服输的师父顿时就生气了,充满怒气地说:“什么啊,我变成猫跟我徒弟亲热着呢,又不是在跟你打,不算不算!” 图娅娜:“你没说停,打中了,我赢了。” “趁机偷袭算什么,不算就是不算!” “我赢了。” “你这个人真是烦耶!都说了不算,重新打一场怎么样?” “可以,不过,这一场我赢了。” “啊啊啊!” 师父被气得炸毛,露出尖牙利爪瞪着图娅娜,但是图娅娜长老仍然一副冷冰冰的脸。 对于现在这一幕,我倒是并不陌生。 很多年前,我还没有拜入水镜峰之前,图娅娜曾经是师父的徒弟,在水镜峰待过几年。但是她和我师父都是那种超级固执不肯认输的人,谁都不肯向谁退让,特别是图娅娜是个战斗狂人,整天找我师父打架,实在是让喵喵烦不胜烦。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她们俩师徒经常闹矛盾,师父后来生气之下将图娅娜逐出了水镜峰,从此图娅娜长老就很少来水镜峰。整个清玄道宗知道图娅娜长老是我师父的徒弟这件事的人不多,只有部分老一辈的人知道。 按关系,图娅娜长老算是我的师姐,虽然是过去式。不过为了避免误会和招人注意,还有其他诸多不方便的原因,我们几个后辈一般都尊称她为七长老。不过她本人一直都不喜欢我们这样叫她,至少在没有外人的情况后,她每次都会执着地纠正我们的叫法。不过叫惯了还是很难改,而且一叫她做师姐,我们就会被当成小孩子那样对待,实在是有点不爽,所以我和师妹、还有大师兄都不会叫她做师姐,只有小白年幼听话会这样叫她。 我们跟图娅娜长老平时很少来往,她大多数时候都在外游历学武,就算回来清玄道宗她也是寄住在只有女弟子的妙音峰。住在妙音峰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是她的美貌和穿着问题,实在太色/情了,很容易引起男弟子犯罪。无论对她说多少遍都仍然不改,她的理由是这样的穿着最适合战斗。 总之就是一个非常美,外表是冰山美人,但内心又天然呆又超级固执的一个人。 眼看师父就要被她气得再战一场,为避免这水镜峰遭受被毁灭性的破坏,我急忙想办法制止她们。 “对了!师父,我这次从南都回来,带了好多不同品种的小鱼干,你要尝尝吗?” 它的一双猫耳顿时坚立起来,兴奋地望向我说:“要啊要啊,阿一你做得不错,快拿几根鱼干让为师尝尝。” “遵命!” 我从小葫芦里拿出小鱼干喂猫,看得它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姑且让这个笨蛋忘记了打架的事。 只是一旁的图娅娜长老望着我们的表情发生了一点变化。 她走到我身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 “师弟......” 朝她看去,哪怕她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算不说出来,我也看得出来她想要干嘛。 我无奈地说:“不知道你会这时候回来,没给你买手信......” 她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了微妙的失落表情。 看到她这样子我就受不了,泄气地从小葫芦里取出一张木面具,递给她道:“好啦好啦,没别的东西了,这个是我亲手做的,本来是打算自己用,现在忍痛送给你了!” “谢谢。” 她接过面具,面无表情地看着,虽然一点表情都没有,但看得出她很开心。 其实还是个挺好打发的家伙,即使是随便捡块石头送给她,她也会珍视如宝石,特别奇怪的一个人。 我瞟了眼摆在小路中间的散发出蓝色灵气的棺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呀?好像是棺材,里面装了什么吗?” 正在试戴面具的图娅娜随口回道:“这是寒冰棺,里面装了师弟你......”她突然就止住了说话,用木头面具遮住了脸,语气微微变得有点古怪地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清玄道宗篇(二) 第一百八十九章 像我这么没用的东西随便死 “......”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用可疑的目光盯着图娅娜,她戴着面具目光望往别处,分明是想逃避刚才她不经意说出的话。 “七长老......” “叫师姐。” “师姐,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 “有,你刚刚说了棺材里面装了......” “没有。” “分明就有说嘛,怎么回事,你有什么事情隐瞒我吗?” “没有。” 啊啊啊,跟这个人说话真是特别累。 算了,就她这种性格,如果她不想回答的话,我问再多遍都没有用。 只是心里仍然禁不住好奇,我看着这副棺材,这所谓的寒冰棺有什么特别,里面装的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打量着这个寒冰棺,空出一只手摸了摸棺材盖,冰凉冰凉的触感,就好像一个大冰箱一样。低头头瞟了一眼,发现手里抱着的师父表情严肃,眯着眼闷闷地盯着我看。 我还没问它干嘛,师父就直白地说:“阿一,你活不过一年了,对吧?” 咦?! 我被师父这话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也冷静下来。 其实我回来之前就考虑过,以师父的修为肯定看得出我身体的异常,就算它看不出来,赵无极或者是其他长老都肯定看得出来,所以本来就没想过瞒它。 “额,嗯......没错。” 我结结巴巴地回道,也不知道师父会怎么骂我,才外出一趟就搞成这样,实在是太对不起它了。 师父闷闷地盯着我没有说话,旁边的图娅娜长老则是用皮质包裹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像是安慰那般说:“师弟,真可怜。” 我抬头看向她,图娅娜脸上戴着我给她的木头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 可是...... “我怎么觉得你在笑呢?” “没有。” “有,别以为你戴了面具我就感觉不出来。” “没有。”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我都活不过一年了,图娅娜又不是无情的人,怎么可能还会笑呢。 师父郁闷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对我说道:“你这个徒弟,该说你什么好呢。为师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修仙之路漫漫,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全,少惹点不必要的麻烦。就算想管闲事,也等你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才到外面乱闯嘛。这下可好,你只剩下这点寿命,就不觉得后悔吗?” 本以为会遭受它狂风暴雨般的痛骂,没想过师父并没有呵斥我,而是平平常常地责怪我。 我低头认错:“师父你说的都没错,我现在确实是很后悔。” “后悔也没用,你消耗自身的寿命,清玄道宗的仙丹灵药都救不了你,时限一到你还是会死。” 我更加沮丧地说:“我知道......” “现在说知道有个屁用啊,你这个白痴徒弟!” 师父尾巴一甩,给我的脸抽了一鞭子,火辣火辣的很痛。不过我还希望它再抽我几下,好让我心里面的苦闷消散一些。 它跳到我的头上,懒散地趴了下来,还郁闷地“唉”了一声,说:“不过,你寿限将至这件事,还真的如赵无极那家伙说的那样啊。” 我惊奇地问:“掌门知道?” 师父平平如常地讲道:“知道哦,他好多年前就算到了你会有一死劫,活不到二十一。最近他又观看了星相,发现你的死劫已至,还跟为师提起了一下来着,因此为师对你的死早就有心理准备。不过算天之人不可逆天改命,不然就会遭受更严重的大难,所以才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啊...... 我早就注定了会死了吗?想想还觉得有点悲凉,原来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说了那么沉重的话题,似乎都没有影响到师父的好心情,它随意地说:“嘛,算了,反正跟为师没什么关系,是你自己找死,好好为自己那么鲁莽忏悔吧。你今天回来了,那就先去跟我去找赵无极汇报一下情况,然后回来做饭吧,为师好久没有尝过你的饭菜,小白和清清的厨艺都有点欠火候,还是你做的饭最好吃的。然后今晚要给为师搓澡,我已经两个月没有享受到你的手艺了。哦,记得今晚给为师的晚饭加点你带回来的小鱼干,挺好吃的。” 听到师父这么说,我突然间有种伤感,心脏在隐隐作痛,甚至还想哭。 “师父,那啥,我快死了啊......” “为师知道啊。” “那,你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淡定了点呢,还说吃饭什么的。虽然你能够这么豁达我很高兴,还以为你会非常伤心痛骂我一顿之类的,但是太过豁达我也很难受的......” 师父懒散地说:“有些事情是一出生就注定的,我萌故我在,你丑你去死。你虽然快死了,但是水镜峰还有小白、清清和你大师兄在,少了你一个没用的影响不大,大不了再招一个进来就是了。” 我再也忍不住,伤心地用手背擦了擦手背溢出了眼泪。 原来我在师父心中的地位,还有在水镜峰的地位,都不过是可以随便替换的“没用东西”。 图娅娜又摸着我的头安慰我,“师弟,要坚强。”但是完全感觉不到安慰的意思。 就在我无比伤心之际,山上突然传来了小白兴奋的喊声。 “二师兄!” 听到声音后,我擦掉眼泪往山上小路一看,看到小师弟和师妹站在山坡上,一脸惊喜地望着我。才两个月没有见,总感觉她们好像长高了不少。 小白从山坡上兴奋地跑下来,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 “二师兄!” 就要离我很近的距离时,他开心朝我一跳朝我扑了过来。 以我现在的身体,根本挨不了他这么一下,连忙大喊:“等等!” 来不及了,我下意识地侧身一闪,躲过了小师弟的飞扑。他没想到我会躲开,随着忙张的叫声摔到后面的斜坡,又随着斜坡往山下滚了好几圈直至撞到一棵树上才停下来。 清玄道宗篇(二) 第一百九十章 师妹又长大了 小师弟摔得这么惨,我的心也跟着揪痛,站在斜坡上弯下腰朝他喊:“小白,没事吧?” 小师弟抬起头,脸上沾了些泥巴和草,道袍也脏了,看起来很狼狈。茫然了一会后,他逐渐抿起嘴,当场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二师兄从外面回来就不要我了,呜哇......” 师父和图娅娜都用谴责的眼神盯着我。 我深感歉意,步履蹒跚地走下斜坡,来到小师弟身边尽力将他拉起来,一边解释道:“小白你听我说,不是二师兄不要你,是二师兄现在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 没能成功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反而自己鞋底打滑,不但拉着小师弟再摔了一遍,连我自己整个人都压到他身上,师父倒是很灵巧地从我头上跳到地上,一点帮我们两个徒弟的意思都没有。 还是小师弟自己推开了我爬了起来,幽幽地望着地上躺着的我问:“二师兄你的身体不好?” “男人嘛,总有过度疲劳的时候。” “严重吗?” “小事,休息半个月应该能恢复。” 我不想让小师弟和师妹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她们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的,这种事还是能遮掩住就遮掩。 师父的两只肉球按在我的额头上,郁闷地趴在我的脑袋上俯视着我,看它的表情应该是明白我的想法,也没打算揭穿我对师弟撒的谎。 小师弟听了我说只是小事就放心了些,在他的搀扶下,我得以站起来。 往山坡上一望,师妹走到了图娅娜长老和冰棺之间,双只小手相互掐着,紧张不安地望着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却是扭捏地没有说出来。 我大概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在月潭镇分别那会,我曾经跟师妹约定过,从湘南回来清玄道宗后就会给她一个回复。她这两个月来,一定是等这个回复等得很焦急,这种心情我能够理解的,因为我在这两个月里也为这件事感到很踌躇。本来我已经下定主意,准备给出不是师妹想要的答案,但是现在我知道我们是亲兄妹后,问题的重点变成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才好。 “师妹......” 我有点尴尬地向她招招手,打招呼:“两个月没见,你又长大了。” 师妹涨红了脸,捂住胸口羞恼地别过脸。 师父趴在我的头上,用可疑的眼神盯着我:“阿一,你是在性/骚扰?” “没有啊!” 真是的,都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很普通的一句话,居然被扭曲成这样。 不过嘛...... 我盯着师妹的胸部仔细一看,貌似真的长大了一点...... 师妹发现我又在盯着她的胸部看,羞得捂住胸口往山上跑回去,分别两个月后再见面,她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跟我说。 师父一尾巴抽在我脸上:“你还敢说你不是性/骚扰!” 就连小师弟也有点鄙夷地说:“二师兄,修真者应该清心寡欲,你不要老是做些奇怪的事情啦。” 我揉着被抽得生疼的脸,说不出辩解的说话。 什么嘛,作为亲哥哥,我是不可能对师妹有任何奇怪的想法的。刚才那只是有点好奇,是那种......对妹妹生长发育的关怀而已! 训斥了我一顿后,师父在我头上对小师弟说:“小白,为师要和你二师兄,还有七长老去见一趟掌门,商量一些事情。你和清清先回山上做好饭,晚点我们就会回来。” “哦!” 小师弟乖巧地应了声,又向图娅娜道别,图娅娜歪着脑袋向他挥了挥手,小师弟便兴奋地往山上跑回去,刚才摔了一屁股的泥迹看起来特别显眼。 师弟和师妹都走了,师父才严肃地对我说:“走吧,去正阳峰找赵无极那家伙,跟他商量一下你的事。” “等等,让我歇一会。” 本来就够累的,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我现在已经有点体力不支。 我一屁股坐到台阶的石板上,师父皱着眉头说:“你真是没用啊。” 不是开玩笑,我都快死了,这只猫还说出这样的话,不愧是冷血无情的天下第一杀手。直到今天才发现,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师徒感情薄得像件衣服,旧了破了就换,我的心都要碎了啊。 抬头往山坡上看,见图娅娜将木头面具移到脸的另一侧戴着,随后将冰棺抱起,用一条长长的蕾丝带将冰棺绑住,然后背到背上。她那苗条的身材背跟这么大件的冰棺反差很大,看起来很不和谐,不过估计她本身对此并没有什么自觉。 图娅娜朝下方的我望了过来,不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见她背着冰棺从台阶走下来,走到我身后停下,那沉重巨大的冰棺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的行动。我正好奇她要干嘛,却见她一言不发就从后面用公主抱的姿势将我抱起。 我慌张地挣扎大喊:“等等等等!师姐你这是要干嘛?!” “师弟,不要乱动。” “怎么能不动啊,你想干嘛啊?!” “你累了,抱你到正阳峰。” “住手啊!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了,快放我下来!” “听话,不要乱动。” 我肯定又被她当成是小孩子,所以我才那么讨厌叫她做师姐,有这么一个脑袋缺根筋的师姐实在是太烦心了。 奈何我扑腾不下来,这个人又根本不听别人说的话,身体就像磁石一样被她的双手吸住,挣扎了一番后很快就没力气了。 图娅娜低着头望着我,面无表情地说:“师弟,抓紧。” “啊?” 她俯下身,脚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整个人抱着我往前跑了几步。吓得我下意识地搂紧了她的脖子,但见她助跑之后全力一跳,地面枯叶百草都被气流卷得纷飞,她抱着我高高跃起。 在跳起来那一刻我就被吓得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自己仍然飞跃在半空中,慢慢才敢睁开眼睛,发现离正阳峰越来越近,而此身处于水镜峰与正阳峰之间的山谷上空飞跃。原来她竟用粗鲁地直接跳往遥遥相望的正阳峰的方式,不但背着一个沉重的冰棺,而且还抱着我这个大男人,果然元婴期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好奇地往山谷下看一眼,要平时走在虹云廊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我顿时就被深幽的谷底吓得半死。双手又再搂紧一些,发觉不太对才转过头朝图娅娜望去,发现自己的脸离她的脸近在尺寸,而她正在盯着我看,像是在好奇地观察我害怕的反应。 “呜哇!” 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连忙拉开一点距离,但又因为害怕而不敢松开搂住她的手,想想自己惊慌失措的表现就觉得很尴尬。 师父枕着图娅娜的胸沟,躺在我的肚子上唉气叹道:“幸亏为师当年早就将这个讨厌的女人赶出去,不然继续留在水镜峰,肯定又要被你毒害。” 清玄道宗篇(二) 第一百九十一章 被师姐以公主抱姿势降临 图娅娜这一跳,飞过水镜峰与正阳峰之间的山谷,眼看马上就要落到正阳峰。要是修真界开个运动会,我觉得这一跳可以拿个很高的名次了。 但是落地的位置似乎有点问题...... 居然是人来人往的演武场! “停停停!不要落在这里啊!” 发现这个问题后我就急忙大喊起来,但是这高空之上我又不敢乱动,图娅娜又听不进我说的话,照着跳跃路线停到演武场正中央,落地时震动和响声很大,一瞬间吸引了周围的人注意,那些在演武场来往的同门弟子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 当图娅娜站起来时,众人的眼睛立马瞪得都大,并且发出一阵惊叫。 “图娅娜长老!” “图娅娜长老回来了!” 就算戴着一侧面具,可是整个清玄道宗这身打扮的,仅只有她一个。 清玄道宗最受欢迎女性真不是盖的,就算在整个修真界也颇有名气,据闻在其他门派有贩卖她的人模手办。这次她在外出两年,再回来清玄道宗人气亦仍然只高不低。 因此被图娅娜抱着的男人,自然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诶?她手上抱着的那个人是谁?” “难道是图娅娜长老的伴侣?” “不对啊,他身上的打扮,应该是我们门派的弟子。” 周围众议声纷纭,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问,毕竟在外人看来图娅娜长老就是一个冰山美人,可远观而也不可靠近。 我双手捂住脸,不敢让其他人看到我的样子,不然单凭我脸上那三道疤痕,他们一定会很容易猜到我就是传说中的败类王一。本来我的名声就够烂了,要是再跟图娅娜扯上关系,那我很可能活不过下个月。 在议论声中,我捂住脸被抱着走了好长一段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等来到正阳峰普通弟子禁止进入的殿落群,我张开手偷瞄了一下周围,见没有别人才敢松开捂脸的手,奋力一跳从图娅娜手上失手摔到地上,痛得捂住腿吱呀地叫。 图娅娜担心地问我:“师弟,你没事吧?” “有事啊!” 我忍痛站了起来,憋屈地瞪着她喊:“都说了不用你抱,你偏要抱!抱就抱了,你还跳到那么多人的地方,要是被别人发现你被的人是我,那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而且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个男人,你就不知道害羞吗?!” 面对我的呵斥,图娅娜有些意外,眼神有些失落。 “你累了,我没想那么多,对不起。” “啊啊,你又这样。” 她只要摆出一副露出道歉的样子,我就受不了。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说了都不改,每次她露出这副样子我就忍不住对她妥协,然后一次次循环。 我泄气地说:“唉,行啦行啦。啧,你抱我过来......谢了。”艰难地道了个谢。 她马上露出温和的表情,看得出来内心很高兴。 我唉声叹气:“走吧,找掌门那老头。” 我纳闷地往殿落里走去,想想自己被一个女人抱着走在大广场上,还是觉得有点气,气得心胸有点发闷。图娅娜默默跟在我身后,一会后上前主动搂住我的手臂扶我走,我不耐烦地抽回手,但见她一脸失落的样子又不得不向她屈服,向她伸出手臂任由她怎么弄。 这种被当成是小孩子的感觉,还真是令人讨厌啊,特别是我现在身体确实不行的情况,更加郁闷了。 绕了几个拐角,我和图娅娜,还有头上那只猫来到太平殿前,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往里面一望,看到赵老头坐在殿正中的玉石地板上捧着经书翻阅,经书的封面写着《一个住持和十七个村姑的故事》,他大爷的又在看小黄书了,整天就知道看小黄书。 “老赵!” 我进来开心地喊他。 老头的脸从“经书”上抬起头朝我一看,顿时咧开嘴,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黄牙黑牙。 “嘿!龟孙子,都快死了还这么乐呵!” 他还真的算到我快死了。 三个月没有见面,这老头还是那么猥琐,猥琐得我都觉得有点亲切了。 “嗨~死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当个乐死鬼嘛。” 我笑嘻嘻地在图娅娜的搀扶下走进来,正要坐下,却发现殿里面还有一个人。 鬼医先生坐在殿内靠后的椅子上,默不作声地翻阅药经,她旁边的茶几上摆了个小金炉,燃点着她平时最喜欢檀香,香味在整间太平殿内弥漫,难怪我一进来就察觉到这檀香有点熟悉。在我们进来之后鬼医先生才开始缓缓将经书合上,放到一边后站了起来。 她面具下的眼睛盯着我,我察觉到,她似乎是专门在这里等候我到来的。 图娅娜松开扶着我的手,将背上的冰棺解下,放到赵无极面前横摆着,冷无表情地对赵无极说:“东西,带回来了。” 赵无极和走上前来的鬼医先生围着冰棺,两人对冰棺又是摸又是看欣赏了一番,就像这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赵老头贪婪地笑道:“好啊!太好了,辛苦七长老你了。蓬莱老家伙这回总算是明白事理一次,老夫还担心他要是不愿意帮这个忙那该怎么办,现在可以安心去死了。” 图娅娜:“仙翁吩咐,东西还没有做好,还需要调合。” 赵无极对此点点头,像是早有预料。 鬼医先生难得说句话:“剩下的交给我负责即可。” 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趴在我头上的师父倒是听得很认真,却是没有说话的打算。 我疲惫地坐了下来,对于他们这么在意这个冰棺感到好奇,就问了一句:“这里面到底是咋玩意,有那么宝贝吗?” 听了我的问题,赵无极却是先看了图娅娜和我头上的师父一眼,师父摇了摇头,图娅娜也跟着摇了摇头。赵无极才望向我,神神秘秘地问道:“你想知道?” “想啊。” “想知道,你不自己打开看看?” 我惊喜地问:“可以吗?!”还真的很好奇里面是什么了。 赵无极贱笑回道:“当然不可以!” 我立马了收起惊喜的笑容。 “那你问个屁啊。” 这个老头还是那么令人讨烦。 清玄道宗篇(二) 第一百九十二章 老人和硅胶娃娃的故事 戏耍了我一番后,老头笑嘿嘿地敲了敲冰棺的盖,对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具从东海蓬莱仙翁那里订制的泥人偶。外貌看上去跟真人无异,摸上去更像真人一样。因为价格高昂,所以就算在修真界中也是奢侈品,老夫是抱着那仙翁的大腿才求得他做了这个人偶,特别是这具人偶用的女娲的太始人泥和补天石还有其他珍贵的材料,蓬莱仙翁这次恐怕是剁了他的手都没这么肉痛。” 蓬莱仙翁?修真界三位大乘期高人之一,最长寿的修真者。貌似跟赵无极似乎有挺深的交情,以前我还没有听说过他会做泥人偶,就算是现在听说了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听起来,这泥人偶跟硅胶娃娃似的,一个大乘期修真者喜欢做硅胶娃娃什么的,实在是很可怕,而舍得花那么珍贵的材料来制造硅胶娃娃的人就更加可怕了。 赵无极是个变态这点我还是清楚的,一派掌门专门求人订制一个硅胶娃娃,难怪会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肯定贻笑大方,这么坦白告诉我就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的心情有点复杂,有点紧张和不安,有点期待地小声问他:“这里面的泥人......是男是女呀?” 赵无极反而凑了过来,古古怪怪地问我:“以你为模子做出来的,那你说是男是女?” 我惊愕地看着他,但见赵无极又猥琐地笑了起来。 “跟你说笑的,里面当然是大长腿美人!老夫订个像你这么丑人偶回来有什么用?难道用来当木桩打不成?” 我发觉自己又被耍了,我心情很不爽,同时好奇这个时代的人偶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而且赵无极所说的用到底是怎么用,是“啪啪啪”还是“嘿嘿嘿”? 冰棺被赵无极一脚踹到一边去,他对身后的鬼医先生道:“看看这小子还剩多少时间。” 鬼医先生来到我面前盘坐下来,向我伸出手心。 我傻眼了半天,直到看出她有点不耐烦了才明白她的意思,慌忙将自己的手放到她的手心上。感觉她的手软软的暖暖的,虽然是“太平先生”,不过果然她也是个女人。忍不住好奇轻轻抚摸了一下,感觉还特别细滑,如果不是因为她年轻就肯定是因为保养得很好。 被占了便宜,她立即握住我的手用力一扭,我的手腕几乎要脱臼,痛得仰天惨叫。 师父在我头上懒散地说:“你这个徒弟,色心大得怕是不要命了。” “不是啊!我只是想知道先生的手是不是很滑而已!” 可能是我太诚实了,脸上直接挨了一巴掌,声音特别清脆。 顶着一张有掌印的脸,我乖乖让鬼医先生帮我诊断身体状况。她握着我的手,闭合了双眼,灵识进入我的体内进行检查,还有一股温暖的灵气从她的手流入,所经之处舒心沁肺。 良久之后,她才收回手,睁开了眼睛。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准备身后事吧。” 说的跟清姬差不多。 之前虽然就听过了一遍,不过现在再听一遍自己被确认为没救了,还是觉得很难受,连鬼医先生都说没救了那就真的没救了。 赵无极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够长了。” 鬼医先生也跟着点了一下头。 那我还真是死快点比较好了。 老神棍叨着烟斗抽烟,深吸一口后问我:“说来听听,只不过是回湘南一趟,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师父和图娅娜都有点在意的样子,本来我是准备跟师父好好交待事情来由的,也不在乎多几个人听。 我清了清喉咙,从月潭镇跟大家分别时开始讲起,讲到回南都发现大皇子的身份被人冒充,然后上朝揭穿对方是君临山庄的人,又讲到绿蔷薇来到湘南,我和钱官姿出手相救之事。之后避开我和绿蔷薇的“奸情”不谈,很快就谈到南都内乱,苍桐趁机渡江进犯南都的事,我为了国家大义只身一人赶到湘江,最后以损耗生命的方式击败了苍桐的将军,击沉了苍桐的帅船,成功拦住了苍桐的军队。其他关于我与绿蔷薇的事情,像成亲,只字不敢提。 我讲是声色俱下,现场唯一有感情变化的只有图娅娜,其他人都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做着自己的事,抽烟的抽烟,看书的看书,睡懒觉的睡懒觉。 等我嘴巴停下,赵无极才瞟向我,问:“讲完了?” “嗯。” “吹了那么多,可信度估计不够三成,而且后面的内容才是我问你为什么会搞成这样的原因,前面废话那么多,也就我们这些清心寡欲的老人能这么耐心听你讲废话。” 我顿时就不爽了,看来这些英雄事迹还是回水镜峰跟小师弟吹吹吧,这里的家伙的英雄事迹恐怕比我多不知多少倍。 师父无奈地教训我:“为师不是跟你说过,修真者不可以干涉人间的俗事,王朝国家的兴亡有它们的规律和理由,在这千年来少说也发生过十几遍,要是我们修真者都跑去干涉那么多,那人间岂不是乱成一团了么?” 我辩驳道:“我是湘南大皇子!” 它一尾巴抽我的脸,语气更凶地说:“少扯了,为师了解你,就你那个怂样,肯定是因为有其他没有说出来的原因才那么不要命,跑去阻拦苍桐的军队。” 赵无极吐出一口云烟,忽然大声断言:“肯定是因为女人!” “我是真的见南都的百姓要生灵涂炭才出手阻止的!”我气急地喊。 但是师父和赵无极都没有信我,除了图娅娜,她摸着我的头说:“师弟,我信你。” 姑且还是有人信我的,但是我不喜欢被她摸头。 赵无极又抽了一口烟:“比起你的死活,清姬的情况如何?” 这语气,就好像我怎么死都没所谓的感觉。 我将清姬从身后的剑鞘取出,捧在双手上郁闷地说:“清姬她为了救我损耗了不少的元气,之前说了只是小睡一会,结果已经过去了七八天,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赵无极还没有说话,他的面前就凭空生出一团火焰,化作人形扑向我。 清玄道宗篇(二) 第一百九十三章 蔷薇是一把浪漫的剑 焚魔以人态现化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再次展露她诱人的身姿和妖媚的脸容,一手捏住我的下巴,一手摸着清姬的剑身。 她满脸遗憾地望着清姬:“哎哟哟,居然陷入休眠了,我这个妹妹真是可怜。” 又突然恶狠狠地凑过来瞪着我,像是生气了,用力捏着我的下巴:“原本清姬她要认你做剑主我就很有意见,没想到你还害得她陷入休眠。啊,像你这种垃圾剑主真是令人火大,应该被我的火焰烧起灰烬才对。” 我痛苦地求饶:“下巴要掉了下巴要掉了!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个辣鸡剑主!” 其他人只是光看着,也不打算救我。焚魔掐了好一会才放过我,下巴有点失去知觉,我痛苦地护住下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焚魔捧起清姬细心地抚摸着,眼神充满了对怜惜:“清姬她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疲劳,所以可能不知道。剑的小睡一会,跟人的小睡可不一样,一次大睡可能需要睡几十年,而小睡,也可能需要睡几年,直到元气恢复了才会再醒来。” 我一惊,扶着下巴张着嘴模糊地问:“药醉遮么久?!” 焚魔愤愤地瞪着我:“所以说,你这个剑主真是失败。” 我害怕并惭愧地低下头:“是......我是真是失败。” “唉——” 焚魔媚叹一气,又重新将清姬交回到我手上:“不过既然清姬愿意为你做到这个地步,说不定你身上确实有值得认同的地方。” 我好奇地问:“什么值得认同的地方?” “我哪知道,你等几年,或者是十几年,当清姬醒来的时候再问她吧,不过现在看来你估计一年都等不到。” 她话说完,就欲化为火团消失。 但是坐在我旁边的图娅娜却是叫住了她:“等等。” 焚魔停止火化,低下头俯视着图娅娜,不悦地问:“什么事?” 图娅娜从剑鞘中拔出那把玫红色的晶体剑,捧到焚魔面前道:“关于这把剑,请教你。” 焚魔还有一旁的赵无极都惊诧地望着这把剑,我也好奇地伸长脖子一望,看到这把剑的剑身上刻着两个字:蔷薇。这玫红的颜色总感觉好像曾经见过。 焚魔好奇地问图娅娜:“木相性神剑蔷薇,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上?” 随即她便察觉到情况不对,夺过蔷薇剑抚摸着剑身,眉头紧皱生气地问:“剑灵呢?那可爱的小蔷薇怎么不在剑内?难道是谁炼化了她?” 焚魔身上腾然升起怒火,温度太高,我和师父赶紧离她远一些。 图娅娜回道:“仙翁交予我,说剑灵已转世为人。” 听图娅娜这么说,焚魔身上的怒火逐渐就熄灭,像是理解了般捧着蔷薇:“转世为人么?原来如此,以蓬莱仙翁的能力说不定真能做到。不过作为一把神剑的剑灵放弃剑体和骄傲转世为人,这么任性的事情怕是只有她做得出来,是什么原因让她决定这么做?” 图娅娜摇了摇头:“没说。” 赵无极笑呵呵地说:“剑灵转世为人这种事情老夫翻阅过那么多书籍,倒是也听说过两次,都是古时流传下来的,说的是剑灵与剑主相恋,在剑主死后也随之投胎为人再相恋的故事。难道这把剑也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剑主才转世为人?嘿嘿嘿,这还真是一把浪漫的剑。” 焚魔不相信地说:“剑灵怎么可能会对剑主产生那种感情?死老头,你别幻想太多了。”说话还真一点都不客气。 不过如果真的像赵无极所说的那般,那这把木相性蔷薇剑的剑灵还真是了不起。像清姬和我,只要想想就知道根本不可能会产生这么狗血的感情。 焚魔向图娅娜问道:“她是什么时候转世?” “仙翁说,十六年前。” 焚魔喃喃说道:“十六年前......那她现在应该是个凡人小姑娘了,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真好奇她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还记不记得身为剑灵的事。” 焚魔将蔷薇还给图娅娜,高傲地站在图娅娜面前问:“那么你想请教我什么?”她顺便用脚跟踢了一记后面趴在地上想偷看她裙底的赵无极。 图娅娜:“请教我如何用她。” 焚魔高傲地一阵嘲笑:“呵,一把没有剑灵的剑你还不会用吗?确实,九神剑内藏诸多奥妙,想要在没有剑灵引导的情况完全贯通很难,不过姐姐我可没义务要教你。” 她说罢就什么都不管地化为火团,回到赵无极面前消失掉。 图娅娜遗憾地望着蔷薇,又转过头望着我,说:“师弟,你教我。” 我连忙摆手拒绝:“哎哎哎,虽然我是清姬剑主,不过我就是废柴一个,怎么教得了你?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动作大一点就直接升仙了,师姐你还是自学吧!” 图娅娜又变得垂头丧气,默默将蔷薇收回剑鞘。 赵无极:“其实老夫不介意教你。” 图娅娜:“恶心。” 非常直白地拒绝了。 趴在我头上的师父说:“可以找樟叶嘛,他早就回来了,之前试剑大会的事就是他负责带队的。” 图娅娜才恍然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樟叶长老是金相性神剑长城的剑主,这样我们清玄道宗已经集合了金、火、水、木四把九神剑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算不算是门派实力的一种证明呢?虽然我这个废柴可以无视就是。 又谈了好久,直到师父用肉球拍了拍我的头发。 “阿一,回去了,饭应该要做好了,为师想吃鱼干饭。” “哦,好咧!” 我拍了后屁股蹦起来,图娅娜也跟着起来,向赵无极打声招呼后就和图娅娜一起离开了太平殿,赵无极和鬼医先生似乎还准备留在殿内研究冰棺。 出了殿外,望着云海的另一边出现了昏黄的红霞,我忽然有点感慨自己年纪轻轻,但是却像是黄昏的天空一样走到了尽头。 正感伤之时,头上的师父忽然说:“对了阿一,关于你寿限将至的事,为师可以跟雀见长老说一声,让她借长生酒池让你每晚去泡一泡。虽然你的寿限无法改变,不过每晚泡长生酒池,你起码在这段时间内恢复平常时候的活力,而不是现在这副病秧秧的样子。” 雀见长老的长生酒池?这是什么,之前没有听说过这玩意啊。 我揉了揉酸酸的鼻子,蹭怪地向师父抱怨:“我就知道,你们虽然嘴巴上叫我快点去死,其实大家都很担心我的,亏我还真的难过了一阵子。” 师父没干劲地说:“想多了,为师只是不想我们水镜峰要养一个病人而已,这得多麻烦啊。” “别这么说......” 清玄道宗篇(二) 第一百九十四章 师妹的眼神有点危险 图娅娜的住所在妙音峰,现在她回来清玄道宗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开,妙音峰有一大群迷妹等着她回去。不过既然她想跟我们回水镜峰吃顿晚饭,那就由着她。只是师父似乎对于图娅娜也跟过来有点意见,还好她们两个没有吵起来,师父用不理会的态度表示默许了。 我严正地拒绝了图娅娜要抱我回水镜峰的要求,请师父用腾云术载我们回去水镜峰,还没有落地就看见水镜峰的屋落升起炊烟枭枭,在这没几间木头房子的水镜峰中显得朴素淡雅。 师妹坐在屋外的台阶,捧着脸发呆,眉眸之间透露着少女幽幽的心事。 见到我们腾云归来,师妹慌忙站了起来,拘束地将双手摆在腹前迎接我们。 我从云团上跳下来,图娅娜和师父也跳下来,云团随即化为云烟消散。师妹她低着头,紧张地对我们说:“师父、七长老、二师兄,饭......饭快做好了。” 图娅娜:“叫师姐。”她还是执着于一些没所谓的事情。 师妹有点不太情愿地说:“师姐......” 图娅娜怜爱地摸着师妹的头。 “乖。” 但是看师妹憋屈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被图娅娜当成小孩子。 我抱着师父走到她面前:“师妹。” “是!” 见她这么紧张,为了缓解一下她的心情,我开玩笑地责怪道:“你坐在这里发呆,将做饭的活都扔给小师弟吗?真懒啊,我不在家你就这样当师姐?” 师妹没想到我一回来就教训她,意外地抬起头看我,有点不服气地说:“我、我有洗菜。”但是底气明显不足。 我嘲笑道:“那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师妹生气了,但被说到事实上,找不到辩驳的说话,只是嘟着嘴赌气地说:“二师兄才是,这么久才回来,将水镜峰的事情都扔给我和师弟,根本没想过我、们......” “真是的,都让我照顾了你们那么久,还不让我请两个月假么。” 虽然是用责怪的语气,但是我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想让她不要这么紧张。 师妹掐着双手,扭捏地望向别处:“你不在的这两个月,人家有多辛苦你都不知道......” 我有点被吓着,师妹居然用“人家”这个自称...... 以前她的性格藏藏匿匿的,要不是发生了那么多的误会,我都不知道她喜欢我。现在她在其他人面前敢这么大胆,还是我认识的师妹吗? 我不知所措地望着师妹,师妹望着别处不时偷瞄我,彼此之间有种说不清的暧昧。刚刚我故意缓和的气氛现在又变得怪怪的,就算我想掩饰我们之间不对劲的关系,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是不是该笑她用“人家”这个自称呢,可是这样直接提出来的话,我很可能会被她打...... 而且,我们可是兄妹啊,亲兄妹,怎么可以有那种不纯的关系! 师父从我头上跳下来,晃着尾巴走进厅堂,不耐烦地说:“受不了你们,为师还是先进屋了。” 图娅娜往我们两人看了看,考虑了一下后,她忽然拉住我的手将我拖进屋子。 “师弟,进屋。” “诶?哦,不用拉啦,我会走。” 有时候还真受不了这个粗枝大叶,想怎样就怎样,根本不顾别人感受的师姐,被强行拖走这种事情,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吗?就算跟她发脾气,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我往回瞧向师妹,却是惊悚地发现师妹阴着脸,一脸杀意地往这边看,那可怕的表情把我给吓了一跳。 咦?!是在看我吗?生气了吗? 我不敢再看向师妹,任由图娅娜将我拖到饭厅,师父第一个跳上了主人位,如同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那样趴着等吃饭。图娅娜长老将我拉次座,她先坐下,我也跟着坐到她的下一个位置。 突然师妹一手按在我肩膀上,我回头一看,却是看到她板着脸,不高兴地说:“去揣菜。” 虽然很想抱怨干嘛要指挥我这个久别归家的二师兄去揣菜,不过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还是怂了。乖乖地应“哦”,然后站起来缩头缩脑地从饭厅走向屋后的厨房,顺便回头看一眼,发现她在和图娅娜对视着。 她这是干嘛了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生气起这样了? 我恐怕一辈子也猜不透师妹在想些什么。 小师弟在厨房里烧火充满干劲地炒菜,见我走了进来,他兴奋地握着锅铲问我:“二师兄,你回来啦?掌门找你有什么事吗?” “没啥,就是那老头问我要手信。” “什么手信?” “小黄书。” 发现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事情,小师弟尴尬地继续炒菜。 我走过去,见小师弟炒菜的水平比起以前提高了不少,就赞了他一番。师妹讨厌做饭,而且讨厌油烟,所以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估计全靠小师弟做饭。不过小师弟的手艺还欠一点,我便向他伸手要来了锅铲,给他展示了如何正确翻炒韭菜炒蛋。 炒着炒着,突然想起来,道:“对了小白,师兄我在外面给你带回来了一些礼物。” 小师弟顿时兴奋地问:“谢谢二师兄!是什么礼物呀?” “《春宫风流图》,讲解一些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知识。你长大了,也是时候应该了解大人之间的事情。” “......二师兄,你要是把这样的东西给我,师父会打死你的。” 见小师弟满脸郁闷的样子,我笑嘻嘻地说:“没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小师弟还是决定不跟我说这方面的事情了。 他转移话题,认真地说:“二师兄,我跟你说个事。” 他年纪小小的,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话,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嘿,什么事?” “你别笑嘛,就是三师姐的事。” 一说到师妹,我就笑不出来了。 “你说。” 小师弟担忧地说:“二师兄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师姐一直闷闷不乐的,经常在门口等着你什么时候回来,有一次我发现她偷偷哭了......” 这些事情,我都有所预料......不过从小白口中说出来,听着还是有点心堵。 正当我想找些其他事情带过去时,小师弟天真地问我:“所以二师兄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师姐成亲呀?” 清玄道宗篇(二) 第一百九十五章 没办法安心吃饭了 小师弟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实属让我很意外,连忙紧张地掩饰道:“你你你、年纪轻轻的,胡说八道什么?!” 见我反应这么激烈,小师弟反而觉得很奇怪。 “啊?二师兄,你是在害羞吗?” “哎呀,虽然是有点那啥......”我放下锅铲,安住小师弟的肩膀问:“你怎么会觉得我会跟你师姐那啥......成亲的?” 小师弟失望地问我:“二师兄,你不是喜欢师姐吗?” “也不是不喜欢......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喜欢她的?!” “没有......可是,师父和大师兄都说你喜欢师姐呀。而且,还说师姐很喜欢二师兄你呢。” “他们都知道了?!” 我的内心震惊无比,甚至觉得世界要塌下来。 “为什么师父和大师兄会知道啊?他们看出来什么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一下?不不,一般来说,你师姐不是喜欢大师兄才对吗?大师兄长得又帅,修为又高,而且又很有人望,你们怎么可能会觉得清清会喜欢我呢?!”这是我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小师弟被我一连串的问题轰炸,不知道应该回答哪一个,慌慌张张地说:“喜欢二师兄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那个......虽然大师兄确实有很多优点,对我们也很好,不过总感觉大师兄有种距离感。我不知道师姐的想法,但是,我的话......还是比较喜欢二师兄。” 小师弟说到后面还脸红了。 我木然地望着他:“......看来今晚有必要传授你一些正确的男女知识。”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出来师妹和我的事,总之实在是让我吃惊,那么说一直以来师父都是在知道我和师妹的暧昧关系的情况下看待我们吗?想想就觉得丢脸得想死。大家都以为我和师妹两情相悦......其实我也确实很喜欢师妹没错......但是只有我知道,我和清清是亲兄妹啊!这种情况,更加没法好好处理我们的关系了! “啊!糊了!” 小师弟慌忙地喊。 结果只能捧着一碟焦了的韭菜炒蛋出来,摆到饭桌上。 师父在桌上凑近嗅了嗅,顿时不满地盯着我:“阿一,在外面溜达了两个月,你连炒菜都不行了吗?那你现在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还是逐出师门吧。” 我指着旁边揣着酸菜鱼上来的小师弟。 “是师弟炒的!” “啊!明明是二师兄你光顾着聊天的错!” 小师弟幽怨地瞪着我。 我们将一盘盘的菜揣上来,还在一大竹桶米饭,东西都揣上来后我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来吃饭。 “阿一,你还是坐为师的位置吧。”师父忽然这么跟我说。 我困惑地问:“啊?为什么?”随即我就顿悟过来,惊喜地说:“哦!难道师父你准备将水镜峰首座之位传给我,才让我坐主位?!” 师父虚着眼,郁闷地对我说:“该说你想太多还是没脑子,你就看不出现在的形势吗?” “哈?” 我扫视了一下大家,马上就察觉出问题。 师妹不知为何一直恨恨地盯着图娅娜,而图娅娜长老也一直盯着师妹,两人不知道在我到厨房那会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竟然如此仇视对方,明明进门的时候图娅娜还摸师妹的头,关系挺好的来着。 我乖乖听师父说的,坐到原本属于它的位置。小师弟看到这情况,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坐到比较亲的三师姐旁边。 我悄悄地问那只猫:“她们这是干嘛?” 师父一脸怨念地回望着我:“别问我,问你自己。”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我要是知道的话还用问你这只猫吗? 离开水镜峰三个月,又隔了两个月才从外面回来,回来的第一顿晚饭变得这么凶险。为了活跃气氛,我率先拿起筷子开心地喊:“来来来,大家不用客气,来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生疏。” 小师弟小声地说:“都是我做的!” 我假装很快乐地夹菜扒饭,图娅娜和师妹也开始动筷,气氛得以稍微缓和了一些。 不过扒饭的时候对着一只猫屁股,实在是有点难受。 我对它抱怨:“师父你能不能挪开一点,屁股别对着我啊,要是掉点猫毛到我碗里,这饭还怎么吃啊?” 不过它没打算搭理我,还悠然地晃着尾巴,埋头在吃鱼干饭。 我无奈苦叹,想避开师父乱晃的尾巴夹菜。却在这时,一双筷子夹了一个鸡腿到我饭里。愕然一看,原来是图娅娜,她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师弟,你身体不好,吃鸡腿。” 我郁闷地说:“都说了,别当我是小孩。” 图娅娜摇摇头:“我当师弟你是男人。” 什么奇怪的说法?就她刚刚的行为来说,就是把我当成小孩,哪里有把鸡腿夹给一个大男人的,这种感觉还真是讨厌。 忽然感觉到一道危险的视线,我悄悄朝师妹瞟去,只见她咬牙切齿地盯着我碗里的鸡腿,她手里握着的那双竹子削制的筷子发出“咔嚓”声,竟然被她活活捏断。 我的心一寒,终于察觉到是怎么回事。 难道师妹这么仇视图娅娜长老,是因为图娅娜跟我太过亲密,她吃醋了?!嗨~真是的,这个傻丫头净喜欢瞎想,一看就知道图娅娜长老根本不懂男女之情,她只是当我是至亲的弟弟,并没有其他意思。 现在没法好好解释,这鸡腿被师妹死死地盯着,我不敢吃,只好忍痛夹到小师弟的碗里。 “小白你是这里最小的,你吃。” “啊?” 小师弟眼神古怪地望着我:“二师兄,你平时都是抢着鸡腿吃的,为什么今天这么大方?” “说什么傻话呢,我平时都是这么大方的,好么?” “不是,之前大师兄受伤那会,我照看大师兄,二师兄你送饭给我,结果连饭盒里的鸡腿只剩下骨头......”小师弟郁闷地批评我。 真是的,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鸡腿夹给了小师弟,师妹的脸色变得好多了。她果然吃醋了,误会了我和图娅娜长老之间的关系,以后得找个机会好好跟师妹解释一下才行。 放下心来,我准备夹菜,却见师妹和图娅娜的筷子都同时夹中碟子上另一只鸡腿。她们两个惊愕地抬起头看了眼对方,眉头同时皱起,夹住那个鸡腿谁都不肯让谁。 看到出现这种情况,我顿时紧张起来,慌忙劝道:“哎哎,不就是一个鸡腿吗?你们就让让呗。” ““不让!”” 她们的态度异常一致。 清玄道宗篇(二)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个人和几万人的性命相比 师妹的力气毕竟比不上图娅娜长老,图娅娜稍微用点力,就将鸡腿从师妹的筷子下夹走。师妹惊愕地看着鸡腿离她而去,表情逐渐露出不甘、悲愤、还有绝望,最后像是败者一样垂着头。 ......为了一只鸡腿,至于吗?明天我下山买十只鸡腿回来! 图娅娜夹走鸡腿却不是准备自己吃掉,然而放到我的碗里,面无表情但看得出来她很温柔。 “师弟,给你。” 又给我? 我看着碗里的鸡腿,搞不懂图娅娜连续把两只鸡腿都夹走我意欲如何。既然不是自己想吃,那直接让给师妹不就好了吗?难道她是故意气师妹的?作为一个几十岁的人,又是师姐又是长老的,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我瞟了眼师妹那一脸不甘的表情,实在是下不了口咬这个鸡腿,就将鸡腿夹到师妹碗里。 师妹意外地望着我,图娅娜也古怪地盯着我,我被她们这样看着,觉得有些无奈地说:“不就是想吃鸡腿吗?有什么好争的,让给最小的两个嘛。” 她们的反应又变得不一样了。 “谢谢二师兄......” 师妹在小声地道谢后,低着头偷偷露出像是吃了蜜一样甜的笑容。 图娅娜长老原来就冷冰冰的脸,现在变得更加冷,盯着我就像盯着叛徒一样,我埋头吃饭不敢跟她对视。 师父用尾巴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理解般,又像是赞同我的行为。 一餐晚饭,在怪异的气氛下结束了。 今晚月圆无云,竹影婆娑,晚风清凉。 吃过晚饭,师妹去洗澡了,小师弟去洗碗了。我就揣了盘热水到院子,久违地给师父搓澡。 这只土猫一泡到热水里还是那么懒洋洋的,闭着眼睛看起来非常享受,我用荷花露涂在它的肚子上轻轻地挠,没一会就挠出一堆泡沫。 “阿一,你的手指还是那么熟练呢。” “当然,我可是有加腾鹰之手的美称。” 我对我的手还是很有自信的,无论是洗澡、挠痒、木雕,任何一种考验灵巧能力的活,我都绝对能够胜任。本来想学一下开锁手艺,不过一直住在这穷山里面,学会开锁也没有什么卵用就放弃了。 图娅娜坐在屋顶上,以盘坐的姿势捧着蔷薇,闭着眼睛全神灌注地对剑更进一步了解。 即无外人,师父大胆地跟我说:“阿一,你还真是淡定呢,明明寿限将至,为师还以为你会害怕得呱呱叫,现在你这种反应让为师有点失望了。” “师父,呱呱叫那是青蛙,而且我生气了。” “开玩笑啦。” 它不负责任的掩饰过去。 对一个快要死的人说这些话,要是其他人估计都要伤心欲绝,或者直接被气死了。不过我的心胸广宽,从小就锻炼出钢铁般的抗打击意志,这点程度还不至于让我动摇。 师父又再问我:“为师有点好奇,根据为师对你的印象,你应该是那种很怕死的人,怎么这次你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啊?我怕啊。” 死,当然谁都害怕,不过我现在的确没有太大感觉。 “可能是时间还早着,又可能是有了经验吧。”我随口地应道。 师父一双猫眼半眯着,不相信地说:“死这种事能有什么经验?难道你以前死过不成?” “嘿!还真的死过了!” 我一边使劲搓着它的肚子一边得意地说:“师父,我跟你说个秘密哈,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个穿越者!” 它像是没听清楚那样,稍微把猫耳凑近一点,好奇地问我:“你说什么者?” “穿越者!” “穿什么者?” “穿越者!” “穿越什么?” ......我忽然不想搭理这只蠢猫。 但这么重大的秘密都已经讲出来了,我还是按捺性子,捧着它认真地解释:“就是那种,灵魂从一个世界,‘咻’一声,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然后重新做人的意思。” 为了能让它理解清楚,我把师父从这一边捧到另一边,用动作大致地示范了一下。 师父一张猫脸满满遗憾地打量我:“阿一,原来你不是不怕死,而是已经害怕到变成傻瓜的地步了。” 我就知道,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的,所以一直都懒得说。 我放弃地将它放回到热水里,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它身上的泡沫,然后放到膝盖上用毛巾擦干。搞掂后,将毛巾拿走,师父站在我的大腿上迅速地抖了抖身体,水滴甩了我一脸,它身上的皮毛倒是马上就变得干爽膨胀。 它抬起头面对我严肃地说:“阿一,这次别怪为师狠心,不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你是不懂得自身的性命安全有多么重要,下次又会继续做那么不要命的事。虽然为师很欣慰你有一颗善心,能为了百姓不顾性命,但是就算几万个普通百姓的性命,也不一定比不上你的性命。” 师父这么严肃地说些不能理解的说话,让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师父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几万人跟一个人的性命相比,份量完全不同。” “以后你就明白为师的意思。” 它从我的大腿上跳到走廊的木板上,一边扭着屁股慢吞吞地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我说:“为师已经用灵识跟雀见长老说了,今晚戌时或者亥时你都可以到妙音峰,找一个叫凉风崖的地方泡长生酒池。去前要先在水镜峰洗干净身体,再到那里泡半个时辰,不管你有没有泡完,子时之前必须离开,今后每晚都须如此,记住了。” “哦,记得了。”我应诺地回道,但马上反应过来,急喊:“师父不行啊,男弟子不可以上妙音峰的!” 师父已经走到走廊的拐角,只见它甩了一下长长的尾巴,一个玉牌从它的尾巴甩出来,在半空中如流星划过,我忙张手将其接住。 再看它时,只是一个眨眼,师父已经不知道溜去哪里玩了。 我捧着它给我的玉牌一看,上面写着:长老令。 我心一惊,又翻过另一面看,这面刻着:清玄道宗九长老王喵喵。 师父居然把长老令给我啦?! 卧靠!这下发啦!有了长老令,宗库里面的宝物还不是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清玄道宗篇(二)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还是喜欢年纪比较大的 洗完澡,出来看看月色,差不多要到亥时了。 师父吩咐过我,要在子时之前到妙音峰泡半个时辰长生酒池,现在要赶紧去妙音峰才行。 图娅娜一直在屋顶上等我,直到我洗完澡出来,她从屋顶上跳下来,来到我面前说:“师弟,我回妙音峰,顺路,带你过去。” “好,谢了......你能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方式带我过去?” 图娅娜点了下头。 姑且相信她不会乱来。 正准备跟图娅娜去妙音峰,却是瞟到师妹在走廊的另一头,装作漫不经心地坐在护栏上,迎着夜晚的凉风梳理还没有干透的头发。 她的视线不时朝这边偷偷望来,想过来跟我说话却碍于图娅娜也在而不好意思过来。在与我对上视线后,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不自然地走了过来,努力像是平常那样说:“二师兄,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一说完她低着头,紧张地捏着衣服。 我知道她想谈什么,不过我现在要快点去妙音峰,没闲余好好跟她谈,而且我有点不太敢面对她。 我尴尬地挠着肚子:“我马上要去妙音峰泡澡,不太方便啊......” 师妹目露凶光,语气瞬间变得不高兴喝斥我:“你去妙音峰跟谁泡澡?!” 啊? 立即想起来妙音峰只有女人,我这么说很容易引起误会。 我连忙慌张地摆手解释道:“不不不,我只是去泡药澡,是师父叫我去的,你看我现在身体不是有点虚么。就我自己一个人,师妹你别想多啊!” 见我这么紧张地解释,师妹相信了我的话,为自己反应这么激动而觉得不好意思,羞羞搭搭地低下了头。 “是、是这样啊......既然师父让你去的,那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二师兄你急着去的话,那晚点再谈,我等你回来。” 她能够理解实在太好了。 虽然还是不敢面对师妹,但是现在也唯有答应她:“嗯,我大概要在子时之前回来,你先回房休息,夜一点我回来再去你房间找你。” 师妹的脸顿时涨红了。 “去我房间......”她像是胡思乱想到什么,闭上眼睛大声地喊:“不行!” “只是谈话而已,我的妹!”我紧张地解释。 换作是以前,我肯定感觉不出她这话有什么问题,但是师妹变得不正常之后我也跟着有点不正常了。 图娅娜的目光在我和师妹之间徘徊,眼见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奇怪,她忽然动身用公主抱将我强行抱起。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得惊叫,被抱起后一边挣扎一边生气地喊:“你这是干嘛?” “送你到妙音峰。” “不是说了要用正常一点的方式吗?!你又这样!” “这种方式很正常。” “一点都不正常!快放我下来!” 不管我怎么喊都没用,她根本不听人话。 师妹鼓着怒气地望着我们,气愤地朝图娅娜喊:“放了我师兄!” 图娅娜面无表情地望着师妹:“不放,你小,我是你长辈,你要尊敬我。” 师妹生气地说:“你想抢我师兄,我才不听你的!” 她伸手过来想抓住我,但是图娅娜只是往旁边一闪就避过。师妹不甘地再次想拉住我,图娅娜无奈地皱起了眉头,决定不理会师妹,抱着我一下子就来到空地上,朝着妙音峰的方向跑了数步,又猛然一跳高高跳起来,地面掀起了旋风还将想追上来的师妹吹得后退。 师妹阻止不了图娅娜,在走廊外气得要哭出来地目送我被拐走,我又不禁产生了对师妹的愧疚感。今晚回来要好好跟她解释一番,图娅娜长老只是平时都是这样,并没有其他想法,让师妹不要对图娅娜行为想太多。 飞跃在两峰之间,我还是害怕地搂住了图娅娜的脖子,尴尬又不得不这样做。 我气恼地问她:“你何必要跟清清呕气呢。” 图娅娜否认:“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没办法跟她好好说话。 说起来,虽说图娅娜辈分比我们都高,外表看起来是个成熟可靠的姐姐,但是我了解她内心就是小孩子脾气,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而跟师妹斗气也不奇怪。 “师弟。” 拒绝承认在跟师妹呕气后,图娅娜向我搭话。 我不想理睬她。 她眼神古怪地望着我:“师弟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要是平时我肯定避而不谈,但是这高空之上避无可避,我有了种中了她陷阱的感觉。 她又问:“有吗?” 我脸红地望往别处,撒谎道:“没有啦。” “哦。” 这种类似于老一辈问年轻一辈什么时候交女朋友的场景实在太烦了,感觉我又好像被她当成小孩子了。 “是谁?”她追问。 我别扭地说:“都说没有了!” “师弟,这里很高。” 她平淡无奇地说了句貌似很危险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不告诉她就要扔我下去吗?开玩笑的吧?还是说,这个脑袋里不知道想什么东西的家伙,真的可能会这样干? 虽然害怕她真的将我扔下去,但是我还是没办法将红楹说出来,只能婉转地说:“你问别的好不好!” 她似乎想了一下:“喜欢年纪大的吗?” 唔......我仔细想了一下。 红楹的年龄貌似跟我差不多,没有问过具体是多少。问到年龄的问题,突然就想起绿蔷薇那货,顿时就回答:“当然是喜欢年纪大点的!那些还没有发育好的小屁妞最烦人了,身材差就算了,还整天想搞点大新闻出来,为了浪漫要死要活,超累人的。还是成熟点好,年纪稍微比我大一点的,身材发育好了,思想也成熟了。” “哦。” 图娅娜的表情很奇怪,她望了眼自己的胸部,像是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至少看来我是不用被从千丈高空扔下去了。 这一跳已经来到妙音峰,我随图娅娜长老朝这山峰上的建筑群落下。 往下方即将落地的地方一看,下面似乎是一个庭院,雾气朦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是灯光通亮。 雾气太浓,看不见人,我想建议落到其他更安全的地方时,图娅娜已经抱着我落入这大雾弥漫的院子中。 哗啦—— 落地的地方居然有水,一跳下来就溅起大片水花,我和图娅娜的身体都有些湿了。 周围突然出现众多女生的尖叫。 有人?! 定眼一看,入目都是赤/身裸/露的女人,有人拿着毛巾护住身体,有的泡在热水里,还有的正在给对方搓背,身上满是泡沫,当我和图娅娜长老突然落到这里后,她们全都齐刷刷地将惊恐的目光投向这里。 等等......这场景有点眼熟。 清玄道宗篇(二) 第一百九十八章 已经彻底背上禽兽的污名了 对了,这香艳的场景,就跟在桃花岛上裸/奔那会,一样一模! “有淫贼!” 整个露天澡堂赤/裸的女士们大声尖叫,香皂、木盆、拖鞋、内衣物......通通砸了过来,要不是没人会带剑进澡堂,说不定马上会有人操纵飞剑来劈了我。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立马反应过来。 将被扔到脸上的女孩子内裤塞到衣服里藏好,然后对图娅娜喊:“快逃!” 图娅娜被扔来的东西砸了几下,愣了片刻直到被我提醒后才抱着我跳出了澡堂,落到不知哪家的屋顶上。 还没有缓过来,就听到屋下有女人惊异地喊:“谁在上面?” 图娅娜又马上抱着我跳走,在两三间屋顶上跳过,最后离落到一处昏暗无人的狮子石像后面。 一到安全的地方我就翻身落下,不顾疼痛地摔在地上再爬起来,对着图娅娜就一顿责斥:“你看吧!都叫你不要图方便乱跳,御剑飞行不就好了吗?这下可好,直接跳到那种地方,要是被人认出来了那怎么办?!” 我在清玄道宗的名声本来就够差的,这次要是传出闯入妙音峰女子澡堂的说法,那妙音峰、正阳峰、鸿雪峰、镇雷峰,说不定就联合起来讨伐我,就算我师父是王喵喵,它老人家要是误会了我做出这么下流的事情,估计会先将我抽个半死再送给讨伐队处刑,我可是无辜的啊! 况且一旦跟我这种垃圾扯上关系,图娅娜高冷的名声也会受损,被无聊人讲闲话什么的就不好了。 图娅娜失落地说:“对不起。” “啊啊啊!你又这样!” 她一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就没办法说她了,只得泄气地转移话题:“反正已经发生了,随便怎样都好了。走吧走吧,带我去那个凉风崖什么的,我不太认得路了。” 图娅娜点了下头,我随着身后走出石像后。 妙音峰的路我虽然有印象但不太熟,我还以为图娅娜会带我走些没什么人的小路,结果哪里人多她往哪里走。这殿楼屋宇的木走廊穿过,一转弯迎面就走过来几个妙音峰的女弟子,咯咯笑笑地在聊天,一见到图娅娜出现她们的眼睛顿时变亮了。 ““七长老!”” 就如同花痴一般,她们一下子就将图娅娜围住,还问了一大堆问题。 诸如这两年去了哪里?为什么外出这么久?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要干什么去?外出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好像变得更加漂亮了......叭啦叭啦地说了好多话,都是一些小八婆,就图娅娜那慢性子根本应付不来。 她们一吵,附近的女弟子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发现图娅娜回来后也兴奋个劲地跑了过来将她再重重围住,又叭啦叭啦地发花痴。 虽然图娅娜也是女性,但是冷酷的气质和绝艳的美貌连那些不懂事的小女生也能迷住,更别说是男人了。她在其他峰是冰山美人的形象,贵为一派长老,普通弟子根本不敢靠近。但在妙音峰本家就被当成是酷酷的大姐姐,倍受喜爱崇拜。 “诶?七长老,刚刚跟在你后面那个人呢?” “那个人是谁呀?穿的好像不是我们妙音峰的衣服。” “好像是个男的。” “不会吧?七长老,你带了一个男的回妙音峰吗?” 听到隔板上面她们谈话的内容,我畏畏缩缩地抱住膝盖,极力隐藏气息不让她们发现。 刚才趁她们全都围着图娅娜没注意我,就一下子溜到走廊离地的隔板下面,避免被她们这群女人发现。本来我还能够拿着长老令坦荡地走上男弟子不能来的妙音峰,但是经过刚才露天澡堂那一闹,我有点怂了。 她们这群女人在上面找不到我,又有人问图娅娜:“七长老,刚才那个真的是男人吗?” 只听见图娅娜很诚实地回道:“嗯,我的男人。” 上面一阵女声的哗然,而下面我的心在隐隐疼痛。 干嘛要用这种容易引人误会的说法?!她真的就是个白痴吗?! 又有人惊诧地问:“七长老你在外面游历的时候找的男人吗?怎么可以这样?到底是哪个臭男人这么幸运被七长老你看中!”这妹子似乎很伤心。 图娅娜又很诚实地说:“水镜峰王一。” 上面那群女人又一阵哗然,我侧卧在隔板下面抱着膝盖,不敢弄出任何声响,内心已经有点麻木了。 “王一?不就是那个清玄道宗第一败类吗?” “真的假的?!之前就听说他跟七长老你的绯闻,我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吗?” “七长老你怎么可以找上那种渣男?我听说他不但在清玄道宗跟很多女人有染,在外面还跟魔教的妖女有奸情!而且他还连幼/女都不放过!” “不是啊,我听说他喜欢男人,跟那个鸿雪峰的柳生做过了!” “做过了?!” “听说他连猫都......” 小八婆们又一群哗然。 我真的很想跳出来澄清这些绯闻,但是上面那群女人气势汹涌,我要是现在出现在她们面前,单凭跟图娅娜扯上关系就已经是死罪,还是不要出来为妙,至少还能够继续苟活下去。 就在她们纷纷闹闹,叫嚣要将我这个禽兽捉出来进行不人道的毁灭时,图娅娜为我辩护。 “王一他不是坏人。” 对,这种情况,只能靠她为我澄清这些误会了。 “他说,喜欢熟/女,不喜欢幼/女。不过......没说过不喜欢男人和动物。” 不是啊!!! 虽然说得都没错,我也确实没跟她说过不喜欢男人和动物.......这不是理所当然不可能会喜欢的嘛!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重点太多了,要吐槽的事情太多了! 先解释清楚我跟她没有那种关系啊?! 有女弟子痛心地劝图娅娜:“七长老,你是不知道那个王一他肮脏的内在,还是被他的甜言蜜语骗了?快醒一醒,别被那个禽兽欺骗了!” 我这个禽兽真是对不起你们了。 其他女弟子也赞同她的说话,还急切地继续劝说图娅娜。 图娅娜:“你们不用说了,我和王一,有你们不知道的关系。” 只不过是说在师姐弟的关系,但是这群不知情的小八婆们显然是误会了,纷纷紧张地问:“七长老,你、你,跟那个禽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亲人。” “有孩子了?!” “还没有。” 藏在走廊的木板下面,我可以清晰听到她们这群百合花痴绝望的哀号。 我比她们更绝望,但是我不能喊出来。 清玄道宗篇(二) 第一百九十九章 喝一口不知道是谁的洗澡水 小八婆们对我的骂声压过了图娅娜解释的声音,图娅娜向来都是这种冷冷淡淡的语气,而且奇怪的是越解释越糟糕,我都怀疑她有没有要替我解释的意思。 不行了,再留在这里听她们讲话的内容,我会忍不住跳出来受死。 留下图娅娜,趁现在上面那么热闹不会注意到下面的动静,我悄悄地趴在杂草和泥土上匍匐爬行,直到拐了个弯才敢从木廊下爬出来,见周围没有人就一溜烟逃掉。 远离妙音峰的建筑群溜到小树林里,我这身体已经疲惫不堪,所幸平安从那危险的地方逃出来。 刚才那么爬啊爬,衣服都弄脏了...... 背靠着树干稍歇了一会,我弹了一下手指,弄了个微弱的灵光出来照路,就开始往妙音峰后山艰难前进,一路拔开杂草和荆棘,打算绕路到凉风崖。 以前我偶尔和赵无极那个老淫贼来妙音峰偷看小姐姐,有次偷看雀见长老洗澡失败了,我被雀见长老打个半死,赵无极作为掌门被罚到思过崖闭门反省三个月。因为如此种种,我对妙音峰的地方大体有点印象,那个凉风崖的话,好像是在后山悬崖的地方。 我寻着大致的方向探索,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去凉风崖的那条小路。看月色已到亥时,再没有找到的话我还是考虑明天再来......或者不要再来了,来了也是被打死。 花了许多时间,还是来到了后山,并且找到了那条栈道。 栈道沿山壁而建,一面是坚硬的山壁,另一边是深谷雾海。 月光之下,周围的环境气氛灰暗凄凉,没有一点人声,只有虫呜和不知什么鸟兽偶尔叫鸣,幽静得有些可怕。 我贴着山壁,沿着栈道小心翼翼地前行。好歹也个经历过不少风浪的男子汉,这点程度还吓不倒我,只是有点发憷。天知道这凉风崖有什么危险,会不会突然跑出来个妖兽将我叨走,就算是居住多年的水镜峰我都不敢大晚上在山上溜达,更别说现在的我不堪一击。 凉风崖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一面山壁而已。但走了一段路就可以看到,栈道的尽头是一个洞窟,如果说长生酒池就在凉风崖的话,那肯定只有在这洞窟里面了。 走完栈道来到洞窟前,望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我心里面有些害怕。 洞口一侧的山壁上显眼刻着:妙音禁地,禁止进入。 长生酒池为什么要建在这样的地方?弄得这么隐秘的,难道其实是非常重要不成?可是,要是真的那么重要的地方,怎么看起来这么简陋呢?还借给我这样的人泡,真的没有问题吗? 一时间想到了许多问题。 走进去后,时刻担心这黑漆漆的洞窟会有危险,灵光球照亮的范围有限,前面是黑不见尽头,后面外面的弱光越走越远。我扶着墙壁往里面走,每走一步都觉得心惊,我开始后悔抛弃图娅娜,只身一人来这个地方,害怕了。 好在灵光球的光线稳定,不像火把那样容易晃动,如果放松一点看待就像在探险一样,稍微有点刺激。 逐渐发觉了,越往里面走灵气就越鼎盛,温度也比外面高了一些,甚至嗅一嗅就能够感觉到酒香。意识到长生酒池就在前面,我加快地脚步,在洞窟里喘着气往里面跑。 嗒、嗒、嗒、嗒...... 没多久,就来到了洞窟的尽头,一个只有我房间一半的小地方。 地上的一个池子,像是温泉那般温热,缓慢散发着蒸汽。池水是酒红色的,在灵光的照耀下有点油亮,充满浓郁的灵气和酒香,果然就是长生酒池没错了。 我蹲下来,小心地伸手到池水里,感觉温度跟稍热舒适。 太棒了! 我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也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就让灵光球移到酒池上方浮着,马上大胆地将身上衣服都赶紧脱下扔在地上,赤/裸地、小心地走进池水里。 灵气透过池水渗进身体内,像是补药一般使我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力量,筋骨肌肉都变得无比舒畅。又缓缓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坐了下来,把大半个身体都泡在酒池里。闭上眼睛享受,感觉灵魂都要飞升成仙。 好舒服啊—— 原来清玄道宗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想想今后都可以特许来这里泡澡,美好得就这样死去也已经没有所谓了。 “水镜峰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地方呢。” 我睁开眼睛看着这酒红色的池水,想了想,用手捧起一点酒水,微微尝了一下。 好酒! 这酒池的酒水跟之前潭影落花宫的葬花酒有点像,但是跟葬花酒的清凉甜美不太同,这酒池的酒很烈而且有种让人神迷的花香,可谓各有特色。 ......毕竟是泡澡水,还是不要喝了。 我停止这种有点白痴的行为,只是想一想这酒池应该还有其他人来泡澡就觉得无法下口,我是不是喝了别人的泡澡水? 不过真的太舒服了啊...... 这么多天以来,我疲惫的身体第一次得到如此彻底的放松,不知道是酒池的作用还是酒的效果,或者说是我自己太过放松了。总觉得,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抬头仰望着漂浮酒池上方的灵光球,望着它的微弱的光亮,眼前的景物都变得重影叠叠,就好像我喝醉了一样。 然后逐渐逐渐困得闭上眼睛,困得一下子就睡着。 枯萎的身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润,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突然出现的光亮照得醒来。 因为靠着池边的石头仰头睡着,所以脖子有点酸痛。扶着脖子睁开眼睛一看,这一睡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灵光球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入口的方向晃晃悠悠地漂来一个大光球,还有大光球后面走过来一个娇小的身影,但因为背光而看不见来人的相貌,只觉得对方的身材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泡在酒池里,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警惕起来,特别是我现在一丝不挂。 “王一?” 娇小的人影用疑惑的语气喊出了我的名字。 奶声奶气的,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女孩,而且这声音有点熟悉。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章 和百旬老太太混浴 我还在寻思这声音在哪里听过,她却又奶声奶气地训斥我。 “这里灵气太浓,刚才我都没发现你......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师父忘记跟你说要在子时之前离开吗?喔!我知道了,你肯定想在这里泡久一点对不对?真是的,你怎么老是这么不听话呢?” “哎?” 我被教训得有点愕然。 似乎明白到我被光球照得刺眼,她指挥大光球飘到酒池上方,让我可以看到她。 这个娇小玲珑的小女孩叉着腰,苦恼地微微皱着眉头,看上去就跟小大人似的,望着赤/裸泡在酒池的我也没有半点害羞的意思。 “雀见长老?!” 我惊讶于她出现在这里,赶紧捂住重要的部位,紧张兮兮地问她:“雀见长老,你怎么会在这里?” 雀见不满地哼了一下小鼻子:“你问得真奇怪,这里是我的地方,我每晚都会来这里泡澡,你有意见吗?” 是这样啊,这么说原来雀见长老每晚子时之后都会来这里泡酒池,难怪师父会叫我子时之前要离开,是为了避免跟雀见长老泡澡的时间冲突。 “啊,对哦,对不起。” 意识到是自己的错后,我连忙道歉。 “泡得太舒服了,不小心就睡着,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走。” 雀见长老要是生起气来,还是很恐怖的。 为免挨揍,我慌忙捂住重要的部位站起来,在酒池中走了几步准备上来穿衣服,却见雀见长老无奈地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本来如果不是你师父拜托我,我都不舍得将酒池借给你使用。不过既然今晚在这里见到你,那就干脆把酒池的正确用法教给你好了。” “教我?” 我站在酒池中央,捂住下面的短剑望着雀见长老。 “你身体的事情,我多少听说了。像你单纯地泡在酒池里面,效果其实不大,就算说是浪费也不为过。正确的泡法,还需要正确的功法辅助,才会有最大的效果。” 雀见长老面对赤/身裸/露的我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她像个大人那样头头是道地解释,还真有点反差萌。毕竟是据闻已经年过百五的老太婆,也难怪对小伙子的裸/体表现得那么淡定,我的羞耻表现在她看来反而有点娇情了。 我捂住短剑蹲回酒池里,感激地说:“弟子王一愚钝,三长老若愿意教我,实在是很感谢!” “唉~谁叫本长老慈悲为怀呢。” 雀见长老在清玄道宗出了名好人,她对此还是有点小骄傲的。 我正想着她准备怎么教我,却见她开始将长靴和白丝袜脱下,然后将身上穿着的女弟子的道袍解下,道袍滑落到她那双白嫩的小脚旁。她又将身上精致的白色内衣脱下,放到她的道袍上面。 就在她准备将小内裤也脱下来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等等等等!” 我在酒池慌张地摆手大喊:“雀见、雀见长老你是在干嘛?!你到底是想教我什么神功?!” 见我这么紧张的样子,雀见停下拉着小内裤的手,转头疑惑地望着我。片刻后,她才醒悟般地“哦~”了一声,将小内裤拉下来,扔到她散乱的衣服上面,露出她嫩白的小山谷。 “啊啊啊!” 我捂住眼睛转过身惊慌地大叫,这一幕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 雀见长老在后面郁闷地问:“有必要这么紧张吗?不过是小孩子的身体而已。” “不是啊!是那个......” 我不敢说出她的年龄的问题,虽然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老太婆,但是......不对啊!说不清楚哪里不对,但是反正就是很有问题! “怎么可以这么随便露出自己的身体?!雀见长老你不要脸!” “哈?说什么呢,你这小鬼。” 雀见长老不满地抱怨。 听见身后雀见长老走进了酒池,然后缓缓地坐了下来的水声,我才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偷瞄她。 还好,酒红色的池水浸过了她的胸部。 她靠在后面的大石头,舒服地长长地呻/吟了一声。虽然......虽然她看起来就是个十一岁左右的小孩子,但是......但是听到她的呻/吟声,我还是礼貌性地硬了一下。 慌忙背对着她捂住短剑,不敢被雀见长老发现我的凶器出鞘。 我紧张地问:“雀、雀见长老,你、你平时不是这么开放的......” 她潜进了水里,又冒出头来,呼了一口气,对我道:“这是当然,就算是小孩子的身体,也不能够随便让人看吧。只是我本来就要下来泡澡,现在又要教你功法。而且只有我和你的话,也就没所谓啦。” 不是没有所谓啊! 冷静下来想一想,我确实有点反应过敏了。只是一个还没有发育的小女孩的身体而已,我干嘛要这么紧张?换作其他男人的话,肯定不会想这么多吧,我真是丢了男人的脸。 “我不是萝莉控、我不是萝莉控、我不是萝莉控......” 背对着雀见长老,我小声地念了好多遍咒语,终于让我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短剑也疲软地收了鞘。 哼,不过是个萝莉老太婆而已! 我王一久经沙场,连潭影落花宫前任大宫主的诱惑也能够抵受住,还会怕一只萝莉的身体不成? 促不提防地,雀见长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的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赤/裸平坦的身体贴着我的后背,小嘴就在我耳边好奇地问:“喂,你叽叽咕咕的,在说些什么呀?” 她呼出的空气,拂过我的耳垂,痒痒的。 “咦咦咦咦——” 我刚刚才收了鞘的短剑又猛然出鞘! 一动不敢动,感受到后背贴着雀见长老清凉的身体,在这燥热的酒池里有如喝了柠檬水一样清爽。可实际上反而像浇了油一样,腹中的邪火越烧越旺盛。 我艰难地说:“雀见长老......你别这样......” “啊?什么嘛?” 察觉到我在忌惮她,雀见长老从我背上离开,站在我身后鄙夷地说:“这副小孩的身体对你就那么大的诱惑力吗?真是意外,明明我已经返老还童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会有男人会对我产生兴趣。最近我在山上听到了关于你的传闻,难道你真的是那种对幼/女有特殊兴趣的变态?” 不是啊!!! 我不想承认,也肯定不可能会是那样的变态,但是身体诚实的反应又让我羞愧难当,说不出否认的说话。 难道......难道,我真的是对幼/女有特殊癖好的变态?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零一章 对萝莉老太婆亮剑! “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 我小声地念着咒语。 雀见长老站在我身后叉着腰抱怨:“你又在那里叽叽咕咕了,一点都不好玩。” 她又坐到酒池里,舒适地感慨道:“不过嘛......本长老大人有大度,原谅你这个变态。嘻嘻,想不到,虽然我现在变得这么小,还是像以前那么有魅力~” 她好像有点洋洋得意。 我花了好一些时间才冷静了下来,决定保持一颗纯洁的心坦然面对现在的困境。 转过身,我板着脸望着雀见长老,她还仍然很高兴的样子。 “不要浪费时间了,来教我泡长生酒池的功法吧,雀见长老!” 早点学会,早点从这个危险的地方离开。 见我恢复常色,雀见长老也收起小孩子的憨态,盘着双腿坐在酒池中,装作正正经经地对我说:“教你‘长生决’之前,我首先跟你介绍一下这个长生酒池。我用了很多珍贵的仙草,每三年调换一次的灵酒,再加上这座山内部的热量不断地熬制,又再过三年时间才炼成的。它的正下方其实是妙音峰的灵脉,灵脉为酒池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力。泡过这个酒池后能够滋润肌肤,保持活力,而且是我修炼返老还童功法的基础......” “哦......” 事实上,我并没有什么心意听她讲话。 怎么说呢,平时在山上看到雀见长老就觉得她很可爱了。 现在此情此景之下再看她,裸/露的肩膀和锁骨,细长的脖子,美人胚子的小脸,说话时候小嘴调皮地一张一动的,湿淋淋披散在身后的黑长发,嫩白的肌肤因为泡了酒池而有点透红。 ......已经不单单是可爱了,非常诱人,好想把她抱住。 “你有没有在听啊?” 她突然伸出小脚将我踹倒在酒池里,害我呛了几口酒水,急忙站起来一阵咳嗽,感觉整个喉咙都火辣辣的。 雀见长老有点不满地抬着头冲我说:“我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呀?集中注意啦,现在我可是免费在给你上课!” 她的视线往下一看,顿时表情变化很大,气势也变得弱了不少。 “你、你这个变态的弟子,怎么可以在老身面前,露出你的大......” 发现自己露出了如钢铁般坚硬的短剑,我慌乱捂住下面跪了下来,惭愧地大声解释:“抱歉!本能反应!这是本能反应!在下驾驭不了这把任性的宝剑,实在是对不起!” 雀见长老脸着红,手指点在嘴唇,小声地抱怨:“真是个变态,看到老身的身体,你就这么兴奋吗?” 任何解释在事实面前都没有意义了,我羞耻地低下了头,默默承认了自己就是个变态。 她像是受到惊吓般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胸脯,悄声地感慨了一句“好大”。又迅速正襟危坐地面对着我,手指一动一动的,一本正经地训诫我:“修真者应该清心寡欲,王一,你面对一个小孩子的身体就这么轻易地动摇,除了说明你是个变态以外,还说明你的意志还不够坚定,今后要在这方面多加锻炼,知道了吗?” “是——” 没有打死我实在太好了。 对如同牲口一样发/情的我没有过多责怪,而是大度地选择了原谅,雀见长老果然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 她又开始回归正题,啰啰嗦嗦像个老太婆一样,介绍了长生酒池后又跟我讲解了长生决的原理,并且现场示范了长生决的运功方式。 我照着她所说的,盘坐酒池之中,按照长生决的诀要,闭上眼睛引导酒池的灵液溢入体内,随着血液运送到身体每一个部位。身体很快变得灼烫灼烫的,充满活力和能量,恨不得马上找点事情大干一场。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下面的邪火越烧越烈,而且随着功法的运行,脑袋越来越昏昏沉沉,差点就要一头栽进酒池里。 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很快停止了长生诀的运行。睁开了眼睛一看,发现雀见长老也是一脸昏昏沉沉的,脖子以上都是通红地盯着我看。 “雀见长老,我怎么觉得越练功,越有种醉醉的感觉?” 她把下巴以下的身体都泡在酒池里,表情怪怪地说:“哈?你这个笨蛋在说什么呢,那不是当然的吗?把酒池的灵液吸收进体内里,就跟喝酒一样会醉,只有功力深厚的人才能够抵挡住醉意......” 我担忧地望着她道:“可是那啥,雀见长老,我怎么觉得你也有点醉了?” “啥?” 她生气地爬过来,小拳拳捶到我的胸口,差点要把我捶得骨裂。 “人家哪里醉了?你这个一点都不尊重长辈的家伙,刚刚对着人家勃/起就算了,现在还说人家醉了,真讨厌!” 不妙。 听她前一句“人家”后一句“人家”,我就知道她肯定醉得不轻。她已经是年过百五的老太婆了,还像小女生那样撒娇,真是好可怕。 我捂住受创的胸口哀求:“都是我的错,不过雀见长老,你下手轻一点,我现在的身体挨不了你几下。” “哈?你是说人家暴力吗?” 她又发小脾气地拍打了我几下,痛得我连连求饶,估计被打的地方到明天就会肿起来了。 真是好暴力,不过多亏了这几下,我一直坚挺的短剑终于也肯收鞘。 雀见长老泡回到酒池里,把小嘴都潜到酒水下吹泡泡,眼神怪怪地望着我:“你要是醉了就停下来,记得以后每晚来这里泡澡,像刚才我教的长生诀那样修炼,效果会比你单纯的泡好很多。虽然无法改变你的寿限,但是起码能够让你在死之前不要那么病秧秧。” “哦哦。” 我在这里泡的时间也够长的,估计现在已经很晚了,再泡下去我真的会醉死在这里。而且体内的酒精在催使我犯罪,昏乎乎,真想将无敌可爱的雀见长老一把抱住。但如果我这样做了,不但雀见长老会打死我,我在剩下的日子里还要背上亵渎幼/女长老的重罪!就算不把我处死,让师父、师妹和师弟知道了,我也肯定无面目苟活下去。 我诚恳地向雀见长老说:“雀见长老,多谢你借了酒池让我泡,还教了我长生诀,非常感谢!” “唔——” 她醉熏熏地应我。 我捂住下面站了起来,对她道:“现在已经很晚了,雀见长老你继续泡,晚辈先离开了。” 捂住短剑向雀见长老行了谢礼,正准备醉熏熏地离开之时—— “等一下。” 她突然叫住了我。 我疑惑望向她,却是雀见长老用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我,她的语气也变得缓慢和犹豫。 “那个......我经常听你师父说,你的技术很好,用手指就能让她很舒服。那个......作为我把酒池借给你的回报,你要留下来让老身舒服了才可以走。”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零二章 趁还没变成孩童之前做吧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歪了。 但是,稍微想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雀见长老......你说的是按摩吧?” “嗯。” 果然。 那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说法,吓得我都腿软了。 我捂住坚硬的宝剑,尴尬地说:“那个,现在我的状态不好,能不能下次再做?” 雀见长老显然有点醉了,一听到我想推辞,她就发脾气地拍水:“不行!为什么要下次?你现在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不方便,我剑已出鞘,很容易伤害无辜。 迫于压力,我没办法在雀见长老发脾气的时候离开。她醉了,万一生气起来不知道轻重地给我一招半式,我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吧。” 我重新坐下来,面对着她:“转过去,我给你按摩。” 雀见长老露出满意的笑脸,乖乖地转过身,闭上眼睛期待地等待着。 我苦叹了一口气,伸出颤抖的双手,按在雀见长老的肩膀上。只觉得她的身体真的好软滑,相比起燥热的我她的身体清凉许多。我的手指按她肩上不同的穴位,先轻轻按了按推了推。 “啊~” 雀见长老舒服得发出奇怪的呻/吟声,察觉到有失形象后她慌忙捂住嘴巴。 我又礼貌性地硬了一下。 见她并没有抗拒,我又稍微加大了点力,一次又一次地按着她身上的穴位。雀见长老苦苦捂住嘴,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叫出来,但是我只要稍微加大了点力度,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呻/吟起来,就算她咬着手指也还是无法阻止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我有点邪火上脑,在她肩膀、后背、腰、手臂、脖子这些部位,双手不断地变换位置和姿势,力度也轻重施加。 雀见长老的呻/吟变得越来越放纵,我也忍不住不自觉地发出一些轻喘,酒池里徘徊着我们奇怪的呻/吟和喘息的声音,气氛变得暧昧而淫/靡,已经变得不太像是在按摩,而是更像在做些奇怪的事情。 “啊——啊——雀见长老,你觉得舒服吗?” “呜——唔——” 她想回答我,可是神智已经有点迷失,只能用含糊的声音回答,从她的表情就看得出她很舒服。 酒池的高温,体内的燥热,使得汗滴不停从我的脸上滑落,雀见长老也是满头大汗。她的一只手让小嘴咬着,一只手伸到按在我的大腿上,每每到了兴奋之时,就掐住我的大腿。 “喔啊!轻点,雀见长老,我痛!” 听到我的抱怨,雀见掐我的大腿的力度尽量放轻了点,但仍然不愿意把手移开。 就在这个空档,她含着手指侧着脸望向身后的我,幼稚的脸上充满诱人的色气,像是哀求那般:“王一,用力点......” 我痴迷地望着雀见长老的红通通小脸,顿时来劲地猛地一用力,雀见长老仰起头发出愉悦的悲鸣。 “啊~” 奇怪的呻/吟在酒池上徘徊了好久,直到我的力气耗尽,雀见长老得到满足了,叫声才逐渐停息,剩下我们疲惫地喘气的声音。 我和雀见长老大汗淋漓,疲惫不堪地低着头。 稍微回过神来,感觉就像做梦一场,忘记了自己做了什么荒唐的事。 我面对着雀见白皙的小小的后背,问道:“雀见长老,你满意了吗?” “嗯......” 得到她满意地回复,我又道:“那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 正当我准备站起来离开的时候,雀见长老满脸潮红地转过身,突然就扑过来搂住了我的脖子。 紧贴着彼此的胸口,甚至能够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她的小嘴在我耳朵旁呼出了热气,害羞并柔情地说道:“王一,在我还没有彻底成为孩童之前,做一次吧......”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瞪大了眼睛,身体颤抖不已。 什么长辈晚辈的道德伦理,什么侵/犯幼/女的邪恶罪名,我都不想管了。 我抱紧了这幼小的身体,急促地喘息着。 “雀见长老,我、我......” “唔~” 她再次兴奋地呻/吟起来,扭着身体缠住我。 我终于下定了决定,猛地用力将她推了出去,推倒在酒池。然后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对还泡在酒池下面冒泡泡的雀见长老奋力地喊道:“对不起!雀见长老,我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慌张地走出了酒池,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没来得及穿上就抱着它们匆忙地逃掉。 我知道这种行为对一个女士来说非常失礼,甚至是一种羞/辱,但是我的良心告诉我不得不这样做。现在雀见长老随时可能恼羞成怒追上来把我阉了,或者将我按在地上强行办了事也说不定,我必须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她已经醉了。 雀见长老是个好人,我不能趁她醉了就玷污她。 一边在心里向雀见长老道歉,一边匆忙地跑了出来,本以为可以逃出生天,结果刚出洞口一把玫红色的剑就架到我的脖子上。 我一脸惊恐地停了下来,一动不敢乱动。 视线从前面茫茫夜景,慢慢转向旁边这把剑的主人,意外地看见了图娅娜。 “师、师姐......” 我已经意识到要完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刚刚我和雀见长老叫的那么畅快,声音恐怕已经传出了洞外。 但见图娅娜用那复杂纠结的眼神看着我,估计她已经听到了,不然也不会把剑一直架到我脖子上,犹豫要不要想将我这个淫渣处理掉。 “想你,过来看看,结果师弟你......” 她露出了气愤的一面,但是极力克制着,握着剑的手在颤抖着。 我觉得很尴尬,又不敢动,只好紧张地解释:“师姐,你、你别乱来,你误会了,我什么都没有做!” 图娅娜的视线朝我下面坚挺的宝剑一望,顿时脸红地望向我,气冲冲地喊:“骗子、禽兽、人渣!连猫和幼/女都不放过!” 图娅娜一连串的怒骂,把我给骂懵了。 以前没见过,现在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生气动容,算是开了眼界。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零三章 真男人就光屁股翻山越岭 我尝试把脖子离她的剑远一点,但每退半寸,玫红的剑刃就算跟上来,一直架在我的脖子。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图娅娜的性命威胁。 “师姐,你别被那些小八婆误导了,我真的没骗你!” “你说过,喜欢年纪大点的。” 咦?她是在问这个问题吗? “可是,你搞幼/女!” 说什么傻话呢,雀见长老应该比图娅娜她还年长吧,不过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重要。 我又再胆怯地说道:“没骗你,我、我只是帮她按摩而已,我们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做。真的!你可以问问雀见长老......不过别现在进去问,她肯定受不了这么丢脸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 图娅娜根本没相信我说的话。 “骗子!” 她握着蔷薇准备刺向我,我被吓瘫地坐上连求饶都做不到,只是目瞪口呆地抬头看着她。 举起的剑久久没有刺下去来。 图娅娜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把蔷薇收回剑鞘。捂住脸转过身跑掉,踩在栈道上几个起跃就快速地消灭在昏黑的夜幕中。 她,好像哭了。 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我发了一会呆,才从余惊中清醒过来,狼狈地捡起衣服沿着栈道匆匆跑掉。 图娅娜以为我跟雀见在酒池里发生了淫/乱的事情,作为长辈她对我生气,这个我能够理解。但是她生气得也有点过了吧,搞不懂她的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从栈道跑到妙音峰的树林,我停了下来。 妙音峰的女弟子应该都早就睡了,就算没有睡觉的,现在也没理解由到这种地方来。 找了片草丛,我将衣服放在地上,准备赶紧把衣服换上,然而随手抄起一件就是白色小内裤。 诶? 不对啊,我今天穿的应该是很喜庆的红内裤,不是白色的......而且这应该是女式的,还很小。 我朝放在地上的衣服一看,顿时就卧槽了。 额滴神啊!刚才逃得太匆忙,居然拿错了雀见长老的衣服!难怪一路闻起来都有种迷人的香味,图娅娜估计也看到了我抱着雀见的衣服,只有我自己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到! 我赤/裸地站在草丛,拎着雀见长老的白色小内裤发呆。 如此说来的话,那我不止是衣服,连储藏其他东西的小葫芦,也都还放在洞穴的地上...... 这下完蛋了,雀见长老肯定反应过来了,就算她要气炸了也不奇怪。我不敢回去把衣服还给雀见长老,也不敢回去要回自己的衣服和小葫芦,现在回去的话会死得很惨的,绝对的! 可是......这样说来的话,我岂不是要赤身裸/体翻山越岭跑回水镜峰? 忽然间,我流下了眼泪。 孤身一个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的树林昏黑一片。既无衣服可穿,浑身都被蚊子咬。又没有可以求救的人,图娅娜已经跑远了。我要是在这里弄出点动静,被妙音峰的女弟子们捉住,那可以戴着变态的罪名拿去非人道毁灭了,以后清玄道宗都会流传我这个超级大变态的传说。 可我不是变态啊!我虽然在面对雀见长老的身体时硬了一下,不过那只是出于礼貌地硬一下,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啊!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像我这样的好人要遭受这种悲惨的待遇?! 我在这片树林无声地呐喊,最后只能默默地擦掉眼泪,坚强地抱起雀见长老的衣服,准备走回水镜峰。 雀见长老的衣服制作非常精致,质感也十分柔软坚韧,恐怕是用贵重的材料缝制的。我要是敢弄丢它,那以后等雀见长老冷静下来找我要回衣服,我跟她说衣服丢掉了她肯定得把我剁了。 趁着深夜人静,作为一个变态男,我连灵光球都不敢点亮,赤身裸/体穿过树林和灌木,绕着最艰难的山路下妙音峰。因为身体不行,一路下来尽量走着,偶尔遇到大难关时就用轻功飞过。幸好泡了一个多时辰的长生酒池,我的身体恢复了很多体力,不然还真无法这样玩。 下了妙音峰,又绕路穿过正阳峰的山脚,翻山越岭最终回到了水镜峰,其中的辛酸我无法向任何人的倾诉。 不过,在深秋的季节里,光着身子穿梭在黑暗之中,这种的感觉还真是奇妙的经历,寿限将至能够尝试一遍这种事情也挺有意义的......我就是在开玩笑。 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不过因为赤足行走,脚底都起了水泡,身上又有多处被利草和荆棘割伤,再加上遍体的蚊包,又困又疲惫精神还大受打击,无法言语的难受。 最后耗尽全力登上水镜峰,见到屋群的那一刹那,我几乎要激动得哭出来。 但是我要坚强我不能哭,万一吵醒了师父他们我还是要完蛋。 时至深夜,大家都睡得死死的,只要不弄得太大的声响,绝对没有人会发现我回来。我鬼鬼嘘嘘地走到走廊上,走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又轻轻将门关上。 这一晚,注定是我最丢男人面子的一个晚上。 所幸,我最后还是平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得救了。 “累死爹了。” 我终于可以放心地点亮灵光球,捧着雀见长老的衣服转过身,想找个隐秘的地方将她的衣服藏起来,不能让其他人特别是师妹发现。 “二师兄?” “呜呵呵呵!” 突然听见房间里有师妹的声音,吓得我把手里的衣服都扔到地板,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惊魂失魄地往房间里望去。 只见在灵光球的弱光下,我的床上坐了个人,定眼一看竟然是师妹! 师妹似乎在我床上睡了好久,刚刚醒来的样子,擦着眼睛有点迷茫地望着我。片刻之后,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下面,张着嘴即将要大叫出来。 如果让她叫出来了这可不得了,让师父看到现在这一幕,我死前还要被扒层皮! 我一闪身扑到师妹的面前,用手捂住她的嘴,将她压在床上。 “嘘——” 我拍掉了头上的叶子和杂草,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小声喊道:“不是变态,是二师兄我!”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零四章 美男子和光屁股男人 师妹从被裸/体变态男袭击回过神来,认出了如此狼狈的我。她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是厌恶和愤怒地看着我。抬手就重重地给了我一巴掌,将我打翻到床下。 “呜啊啊啊!” 我捂住发痛的脸在地上打滚。 师妹从床上下来,失望地大喊:“不要脸!没想到二师兄你是这样的人!” 这一巴掌算是把我打得想起来了,我跟师妹说过,今晚子时之前会回来去她的房间找她谈话。可能是我很晚都没有回来,师妹就来到我的房间等我,在我床上睡着。以为到了自己的房间就安全了,没想到还有埋伏! “误会!误会!” 我慌忙跪在她面前拼命地解释道:“师妹你听我说,我完全没有袭击你的意思,虽然我现在是这副模样,但是我仍然是清白的男人!我只是到妙音峰泡个温泉......然后出了点事,我的衣服都没有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花那么多的时间绕山脚回来水镜峰,我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能回来见你啊!” 见她的目光望向另一边,望到雀见长老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后,她捂住嘴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可悲。 我沉痛地向师妹磕头:“我真的没有到妙音峰偷女孩子的衣服,只是雀见长老刚好来泡温泉,然后那啥,我走人的时候不小心拿错她的衣服了,结果才会光着身子......” 太过慌张而怎么讲都解释不通了。 “我看错你了!” 师妹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留下充满对我的鄙视的眼神,她悲愤地转过身想离开我的房间。 我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哀求:“我是清白的,师妹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你、你放开我!” 被一个裸/男抱住大腿,师妹气急败类地用穿着袜子的脚踹我,又用力想推开我。 我抬起头睁大眼睛对师妹说:“师妹,请你看看师兄我真诚的眼睛,绝对不含有任何的欺骗你的意思......呜哇啊!怎么可以戳眼!” 我捂住眼睛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师妹得以逃脱,哭哭凄凄地冲出了我的房间,又听到她跑回自己的房间“嘭”一声用力地将房门关上。 我的眼泪完全止不住地流下来,刚刚勉强爬起就有谁在后面点了点我的后背,回头一看,泪目朦胧中看到师父蹲在地板上,一张猫脸毫无表情地盯着我。 “师、师父......”看到它的瞬间,我就怂了。 “阿一,你光着身子,想对清清做什么?” “那个......” 往门外瞟了一眼,发现连小师弟也听到动静过来了,正在房门外探着头望我。 “二师兄......好变态哦。” 连一向仰慕我的小师弟也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我向师父跪了下来,深深地磕头:“师父,你冷静点听我说,我只是在向师妹解释误会而已,我真的没打算对师妹做什么禽兽的事情,因为那啥,我根本就不可能做她做出那种事......” “为师了解你。” 听到师父这么说,我顿时感动得哭了出来。 “师父你能这么明白事理实在太好了!” 我想将师父抱起来,但是它的表情不太对,它将尾巴伸长对准了我。 “去死吧!” 它的尾巴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抽打过来,我只觉得身体随着一阵剧痛飞了起来,那一瞬间已经挨了几十记。挨了无影连环抽,最后重重的一尾巴抽在我脑袋上,直接把我抽得昏了过去。 师父依然是那么快、准、狠。 在那迷幻的梦境中,我梦到了自己光着身子被众人包围无情地嘲讽,连师父、师妹、大师兄和小师弟也在其中,对我冷漠相待。 我绝望地堕入了黑色的旋涡,被无休止的嘲笑声包围。 那个最令人讨厌的大师兄嘴角上扬,露出恶毒的贱笑,吐出一句刺痛我内心的话:“垃圾。”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王兄,王兄你醒醒,王兄?” 听到有些熟悉的呼唤,恶梦碎了,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感觉才睡了没有多久,困顿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房间的地板上睡着了,流了一小滩口水。 察觉到旁边蹲了个人,转头过去一看,人影晃动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请位......哪位?” “唉。” 那个模糊的人影优雅地说:“王兄,才两个月没见,你就认不出我了?” 视线逐渐变得清晰,重叠晃动的人影集合在一起,仍旧那么潇洒帅气的柳生出现在我面前。 他一脸着急似乎有什么紧要事,又皱着眉头用扇子遮住嘴望着我,似乎有很多说话要说出来批评我,似乎对我有点生气了。 “哦,你这家伙啊,好久没见了,啊哈~” 我打了个哈欠,从地板上爬起来,发现嘴边还连着一丝口水,我赶紧擦了擦,有点损坏形象了。 正奇怪自己怎么趴在地上睡了,突然察觉到身体又痛又清凉,往身上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光着身子,身上多了好多条状的肿黑,看起来异常惨烈。 对了!我昨晚被师父抽了! 昨晚的事情一件件都想起来,我的心顿时涌现阵阵酸痛,不过现在身体也好痛。 真是的,我被抽得昏迷过去了,都不肯原谅我。也没有人扶我到床上,就这样任我光屁股趴在地板上,这群人真是毫无人性的,连小师弟也对我不闻不顾了吗? 一回来清玄道宗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烦死了。 我捂住了身上关键的部位,警惕地盯着柳生:“你没有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柳生收起扇子郁闷地道:“我风风火火赶了过来,发现王兄你趴在地上疑似受了重伤,还以为来晚了一步,光顾都叫醒你,哪里来得及做什么事情。” 这话说得,如果来得及的话,他真的会对我做奇怪的事吧? 我挪了挪屁股,往后退了几公分。 柳生懒得吐槽,而是急切地说:“总之,看到王兄你现在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现在你赶紧把衣服穿上,跟我离开这水镜峰。” 我疑惑地问:“啊?我干嘛要逃啊,难道我师父真的要宰了我?” 柳生意味深长地说:“可能比你师父要宰你更严重,现在这清玄道宗差不多有一半人,少说也有几百号人正在赶过来,个个都喊着要把王兄你砍了。”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零五章 赶紧逃离单身狗的讨伐 我一脸严肃地望着柳生。 “真的假的?” 柳生反而严肃地问我:“王兄,你昨晚是不是去了妙音峰?” “唔......这个嘛......” 我慌了,他居然知道这个?但是既然他这样问的话,意思就是说其他人都知道了? 我闭上眼睛,认真思考了片刻,甚至能够猜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说有几百号壮男要过来砍我。 想明白后我迅速站起来,翻箱倒柜将衣服穿上,一蹦一跳地穿上裤子的同时,一边跟柳生说:“谢了啊,专门赶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果然是好哥们!够义气!” 柳生的反应很冷淡。 “王兄。” 我一回过头,他就一纸扇搧到我脸上,随着清脆的响声将我打倒在地。 我畏惧地在地上抬头望着柳生,见柳生脸上隐隐有些生气,我慌了。 “既然王兄你默认了,那就请让我先搧你一下。” “诶?柳兄,你、你难道也是那几百号要砍我的壮男之一?” “若不是了解你,我肯定是其中之一。” 他说了微妙的说话,打开了扇子,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心急地对我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待会再听你解释,不过现在赶紧换好衣服离开这里,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与他们相比,我给你的教训根本不算什么。要是被他们捉住公开处刑,恐怕你的下场恐怕会很惨。” 呼—— 怎么说呢,像我这种人渣,在如今这种众叛亲离的情况下,柳生也还是站在我这一边,让我特别感动。 我扬溢着歌颂友谊的笑容站起来,一手搭在柳生的肩膀上。 “好哥们!” “快点,别废话了。” 柳生才这么对我说,外面忽然远远传来一声:“王一淫/贼,速速现身受死!” 我和柳生都惊了,这声音很陌生,一听就知道是敌人找上门了。 随后还陆续有人在外面叫嚣,来得还不算很多,估计只是先锋部队,讨伐大军还在后面。 我急忙站起来把衣服穿上,柳生也有点着急地说:“王兄,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被捉住了,无论你受到怎样的严刑拷打,千万别将我来通风报信的事情招出来,不然我恐怕要被你连累得身败名裂!” 刚才还说了是好哥们,这么快就要结束这段友谊了吗? 我:“知道啦!有那么严重吗?!” 柳生直摇头道:“王兄你有所不知,在男女的问题上,狼派那群人在清玄道宗可是有很大的势力。” “狼派?” “本名为单身教,就是一群无脑破坏异性恋的怪人,势力很大,据说还有掌门的幕后支持。” “哦——” 这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单身教是怎样一个危险的组织,都是一群可怕的单身狗,但是为什么连赵无极也插足其中? 迅速地穿好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匆匆从抽屉拿了几块药草贴,还随手将放在房间角落的清姬和雀见长老的衣服都抱走,免得留下证据了,然后才和柳生翻窗跳出从后院匆匆逃离。 至于师父他们......不会有事的,那群人只是来找我麻烦,肯定不会伤害师妹师弟的。而且还有师父保护,它对师妹和师弟的宠爱,而不是我这个随便去死的废柴徒弟可比的。 我和柳生一起溜入后山的树林里,藏身在草丛之后,透过深季枯黄的枝叶的空隙往外望,遥遥望到从正阳峰的方向有上百只蚊子大小的人影御剑飞来。 柳生蹲在我旁边,小声地说道:“这还是少部分人,我过来的时候,正阳峰那边已经聚集了几百人,都是单身教紧急召集的,还大喊口号宣誓一定要将你扒光衣服进行裁决。后来估计更多人过去了,待会他们大部分人应该会从虹云廊一起过来,毕竟还不会御剑飞行的不在少数。” 这天凉甚至有点冷意的时季,我的额头却流下了汗。 “对付我,用得着出动这么多人吗?” 柳生开始连串数落我:“是王兄你太能招惹仇恨了,私闯妙音峰就算了,毕竟这种事情我也试过。” “你也试过啊!” “都是一群人商量着要去,我朋友那么多,总有几个那样的,然后我也......不过王兄你还闯入妙音峰的女子澡堂,这么大胆的事情我是听都没有听说过,被捉了肯定是处以重罚或者直接逐出师门。不过这都不是大问题,单身教那群人甚至会有人崇拜王兄你那么勇敢的行为。不过最大的问题是,本来王兄你的名声就够差,据说昨晚图娅娜长老和雀见长老打起来了是跟你有关系,所以大家才那么生气。” “啊?”我吃惊地问:“她们怎么打起来了?受伤了吗?” “听说都挂了点彩,不过没大碍。” 两个起码是元婴期的高人开打,恐怕昨晚妙音峰那边很热闹,怎么好好的就打起来了呢? 柳生眯着眼盯着我,可疑地问:“据说跟王兄你有关,难道不是吗?” 跟我有关? 我一脸严肃地否认:“我跟你说,误闯妙音峰跟我有关没错,但是她们打起来这事我是完全不知情,不能什么都往我身上推吧?” 我实在是联想不到这能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昨晚泡酒池的时候,被图娅娜发现了我和雀见长老做了那种那种事有关?好像也没有什么联系吧,搞不懂她们干嘛要打起来...... 见我否认,柳生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我。 他叹了口气,用纸扇向我招了招:“走吧,留在这里危险,边走边听王兄你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哦哦。” 我抱着清姬和雀见长老的衣服跟上柳生,在树林和草丛间悄悄穿过,每走一段路都鬼鬼嘘嘘躲在树干和草丛后面,时刻提防会不会遇到其他人。 在村林里走了一会,我想起来些事,停下来叫住了柳生。 “先等等,帮我拿一下。” “唔?” 我将手里的清姬和雀见长老的衣服塞给他,然后将袖子里藏着的药草贴拿出来。 柳生望着手里的女孩子衣服,一脸尴尬地说:“王兄,我来你房间的时候就想问了,你房间怎么有你师妹的衣服?” 我一边将药草贴贴到脸上一边随意地说:“清清的身材虽然平了点,不过不至于这么小,这些衣服是雀见长老的。” 柳生木然地盯着我一会。 忽然他又一纸扇抽在我的脸上。 “我还是将你供出去接受制裁吧!”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零六章 原来我和他是同期生 我捂住挨了抽的脸爬起来,见柳生又继续动手打人,急忙跟他解释了一番昨晚到妙音峰所发生的事情。 本来昨晚跟雀见长老发生的事是不能讲出来的,虽然这事让柳生知道对我影响不大,但是雀见长老肯定不想被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说到在酒池给雀见长老按摩的事,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为了避免被打死,和不想被柳生供出去,我只能够将前因后果除了寿限的事外都老实交待,人为了求生就是这么卑鄙! 虽然这不是我的错......应该不是我错,但还是很招人怨气。 但是听我讲完昨晚发生的事情之后,柳生仍然难以释怀地看着我。 “难以置信,你连雀见长老的便宜也敢占。” 我一本正经地说:“你说什么呢,雀见长老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说是占便宜呢。何况我是被逼的,你应该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惹上这个麻烦,还是说你其实是个萝莉控变态男?” 柳生略显尴尬地说:“雀见长老不能说单纯是个小孩,她是......超越年龄的美人。而且说到变态,整天带着小清姬的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对了,小清姬怎么没有出现。” 我将清姬举了举:“这次外出因为某些原因,她现在还在休眠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 柳生对此有些在意,只是不了解状况也不好问,他说回原来的话题:“根据我对王兄你的了解,我姑且相信你说的事情,不过听了你所说的事情的缘由之后,我不会为刚才打了你那一记道歉,居然对那么可爱的雀见长老做出那种事,作为一个男人我有充分的理由打你。” “说了我是被逼的,你们都当我是错的那个,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反正王兄你就是令人生恨,我还是把你供出去吧,单身教那群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的话,肯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求你千万不要这么做!” 就差要当面向他磕头认错了。 谈话的空余,我已经贴上药草贴,拿回清姬和雀见的衣服后和柳生又走了好一段路。 这里没有路,全都是杂草灌木,走起来非常困难。 柳生在前面拔开树枝、荆棘、蜘蛛网的时候,好奇地回望了我一眼,边走边问:“话说你脸上贴那么多药贴是为何?” “这是易容术,弄成这样就没人认得出我了嘛。” “哦~” 柳生对我这个想法倒是很赞赏的样子。 “太难看了。” 看来并没有赞赏,这家伙在得知昨晚我和雀见长老的事后,就算是一向都很大方的他现在也有要针对我的意思。不过他确实已经很大度,要是被别的同门知道了,恐怕直接拔剑剁了我,这也是我敢跟柳生畅所欲言的原因。 既然贴的药草贴没人认得出我,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绕到水镜峰大路的方向到山上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因为那啥,作为二师兄,把惹出来的问题扔下一个人逃掉,就算是像我这样的人渣也觉得实在是在对不起师父、师妹和师弟,估计她们更加生气了,我要不还是找其他地方搬去住吧。 柳生不清楚大路的方向,就让我走在前面探路,他则悠然地摇着扇子跟在后面。 寻路前行的时候还顺便聊了最近发生的事,除了寿限的事情不想告诉任何人外,顺便把昨晚被师妹师父她们误会的事也告诉柳生,也算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说起来,我在清玄道宗的朋友,貌似只有他一个而已。 柳生倒是像听笑话那般说:“我发现王兄你总是容易招人误会,到底是说你运气差,还是你没有好好跟大家解释呢?” 我抱怨地说:“都一样,说了也要挨打,不说也挨打,那干嘛还要说?” 发现前面有点清澈的山溪,正好一整晚没喝水有点口渴了,就蹲在溪水旁将清姬和衣服塞到怀抱里,空出双手捧了几把水喝,味道还挺清甜。 柳生站在我屁股后面摇着扇子。 “我认为你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九长老和清清师妹都应该知道,王兄你不是那种污浊的烂人。虽然说了可能没用,但是最好不要让喜欢你的人误以为错看了你。” 喝完水后,我站起来回过身对柳生说:“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那种烂人。” 柳生只是摆弄着扇子摇了摇头。 “王兄,你大概记不起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我和你是同期生,曾经一起到正阳峰的学堂学习过。虽然你现在变化了那么多,但是内心一点都没有变过。” 嘿!他竟然早就认识我? 我觉得尴尬,又有些好奇地问:“我们是同期吗?怎么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柳生苦笑道:“我那时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怎么会被王兄你注意到。还是半年前你我因为一些误会而说上话,才开始重新认识。所以我真的很想跟你做朋友,虽然在王兄你身边发生了那么多令人误会的事,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王兄你的为人。” 我可不记得我以前有多好,好像也是跟现在差不多的混球,只不过以前的我要比较积极学习而已,现在明白到自己其实不是主角以后,我早就放弃了努力,安于当一条咸鱼。 我和他又继续往大路的方向穿过去,还想跟他谈起以前的事情,忽然听见前方杂乱的飞奔声,我和柳生立马就警惕地找了个树干当掩护躲起来。 似乎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我和柳生小心地从树后探出头往前方看,但见平时不见人烟的上山小径如今人影闪动,不断有人从山下虹云廊方向的山路用轻功跑上来,全部都是清玄道宗的弟子。来人个个都凶神恶煞,一副要来报仇雪恨的模样,有的还扛了支临时做出来的旗帜,上面用血漆或黑水写着几个大字,“打死狗贼王一”、“誓死捍卫雀图长老声誉”、“单身万岁”诸如此类的标语。 全都是一群雀见长老和图娅娜长老的狂热粉,我要是在这里被他们捉住,分分钟被打得出翔。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零七章 有妻男人加入单身教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萝莉,或重于肥宅。 我的寿限只有一年不到,虽然这么短的时间好像转眼间就来到,但是比起被人捉起来公开处刑,我还是希望安安稳稳等死。 我再向柳生确认一遍:“我这副样子,不会被认出来吧?” “贴了这么多药贴,恐怕连你师父都认不出你。” “哦,我放心了。” 柳生合上纸扇,问我:“要混进里面,跟着他们一起回山上看看吗?” 正准备说这样做,却突然听见树上有动静,头上的高处的枝叶沙啦啦地响动,有数人跳到我们上方。 我和柳生都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上去,几个彪悍的粗汉子停落在大树的树枝上。这几人身穿着清玄道宗的道袍,每个人的衣袖都佩戴着黑色的袖章,袖章绣着好像一只狗头,有组织有纪律,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黑势力。 我以为身份和行踪被发现了,正要转身逃跑的时候却被柳生拉住,他向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冷静。 几个袖章大汉其中一人向我和柳生喊问:“喂,你们两个是来讨伐王一那狗贼的吗?” 我和柳生对视了一眼,立即心会神领,同时露出笑颜地抬起头,对他们齐声回道:““对啊!”” 他又问:“进组织了吗?” 组织? 柳生小声告诉我:“单身教。” “哦——” 我就说,他们怎么佩带狗头袖章,原来是传说中的狼派啊! 柳生抬头讨好地对他们回道:“唉,我们两个单身汉想进组织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今天听说贵教发起讨伐号召,这不马上就赶过来参加么。” “是吗?” 忽然他们一人惊喜地喊:“诶?这不是柳生?” 柳生看了那人一眼,惊喜地拍着纸扇,说:“叶秋?你也在啊原来你早就加入单身教了?” 那叫叶秋的兄贵回道:“说来话长,有空再跟你说原因。” 不用说原因了,这个叫叶秋的长得这么丑,难怪会加入单身教。 他们大哥不善地盯着柳生:“原来你就是那个交际花柳生吗?说起来你可是我们教派的敌人,排在讨伐榜第六名。” 柳生苦涩地笑问:“有这样的事?但是,小生现在单身。” “谁叫你在女生中也混得那么开!” 原来受女生欢迎也要莫名躺枪么。 单身狗大哥语气改变,赞赏地对柳生说:“不过既然你迷途知返,诚心要加入我们单身教,那我们还是朋友,会跟上头说一声,把你从讨伐榜抹去就是了。” 柳生假装感激地拱手道:“多谢。” 大哥从衣袖里取出两个袖章扔下来,我和柳生接住。 他说:“你们别在这里偷懒,赶快上山同我们一起把那可恶的王狗贼打死,袖章先给你们,事后再来总舵报到宣誓,到时你们就是我们伟大的单身教正式一员!” 柳生尬笑道:“好的好的......” 话说我可是已经成亲的男人,虽然妻子......哦不,应该说虽然名义上的老婆是只萝莉,跟这些单身狗一对比,我总有种高人一等的自豪感,不屑于他们为伍,才不会去加入什么单身教呢。 哼,一群可怜的单身狗! 兄贵大哥忽然将目光瞟向我,吓得我以为他们是不是察觉到我在嘲笑他们,正想要掩饰的时候,那大哥疑惑地问道:“那个谁,你怎么贴了那么多屎绿色的东西到脸上?” 我懦弱地缩着脖子,刚才那自豪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呃,因为......我痔疮犯了,这是药贴。” “你痔疮长在脸上?” “正是!” 树上那几个大汉古怪地望着我。 “这门派的神经病真多。” 他们为首的兄贵对我们喊道:“快上山吧,别慢慢吞吞了。”然后他们几人就先一步往山上飞跃而去。 我和柳生得以解脱地松了一口气。 现在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行踪,行动都方便多了,我和柳生都将狗头袖章佩戴上。 “走吧,回山上。” “哦。” 柳生先跳到了树上,我活动了一下,发现经过昨晚酒池的浸泡后身体恢复了很多,便也一跳来到树上,然后便同柳生一起在树上穿梭跳跃,往山上的方向赶去。 因为我和柳生绕了一圈后山再上来,所以已经迟到了很多,等回到水镜峰屋群的时候,前院已经聚焦了可能有上千号人。 “将王一那个禽*出来!” “严惩淫/贼!维护女权!” “人渣王一不得好死!” 这群讨伐大军大多是男人,也有女性在其中。无论地上还是天上,都有人拉横幅举小旗,朝着屋群齐声大喊口号,群情汹涌。 前院有师妹装凶地拔剑阻拦,又有师弟抱着师父畏怯地躲在师妹身后。两军气势相关甚大,因为看到师妹师弟太可怜了,我都有心跳出来受死以解现在的困境,但是恐怕我现在出来的话,情况越来越糟,只好和柳生站在人群之中默默观望,相信有师父在场这些来搞事的单身狗也搞不出什么风浪。 师父从师弟怀抱跳到地上,不悦地喊:“都说了多少遍,那个孽徒不知道逃哪里去了,你们在这里嚷嚷也没用,赶紧滚到别的地方找他。如果以为我水镜峰人少好欺负,继续在这里打扰我水镜峰清静,本座就不跟你们这些小辈客气了。” 不过这群人完全不怕一只猫,仍然在那里声讨呐喊。 “王一那个狗贼肯定就在里面,让我们进去搜!” “为了雀见和图娅娜女神大人,就算九长老也不能够妥协!” “少爷你这个混蛋赶快出来受死!” 这纷闹吵杂的喊声之中,夹带着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努力寻找那声源,望到钱官姿站在人群前面,高举拳头与众人一起激动地呐喊助威。 “少爷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赶紧出来给我解释清楚!” 昨天才刚分开,现在她完全跟这群与我敌对的家伙站在一起了,气得我现在就想揪她出来教训一顿。 不过稍微迟疑了一下,或者是气氛使然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我也凑热闹地高举拳头大喊:“狗贼王一缩头乌龟,快点出来接受制裁!” 连身边的柳生也一脸无聊地看着我。 我们这样又闹了一会,一向脾气不好的喵喵终于发火了。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叫你们走不肯走,非要吃点苦头才行吗?那本座就给点颜色你们尝尝。”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零八章 一只猫手撕千人大军 不是有句话,叫做“法不责众”、“人多力量大”么。 就算你是皇帝,但是如果反抗你的人多了,权力再大也嚣张不起来。 我师父不同,它虽然一副蠢样但脾气不太好,只有其他人让着它,从来没有它要给别人低腰哈头的。这与权力没有关系,当实力强到没有人能够反抗它的时候,谁得罪它就揍谁。管你人多不人多,又或者是后辈,就算师父把其他峰的弟子打残了,估计其他长老也没法为自己的弟子作主,因为它是王喵喵。 只见这只中华田园猫身上泛起白光,逐渐现化成人形。 这群来搞事情的无聊人,包括我都安静下来了。这门派里的弟子人人都知道水镜峰有个九长老,但是知道它到底是猫还是狗的都只是少部分,所以看到师父人态现化的迹象,他们都伸长了脖子想一赌传闻中虐杀獠牙的人态尊容。 我有点荒了,来到这里的大部分是那种喜欢美女的痴汉痴女,要是让这些人看到师父的美貌,绝对会惹出很多麻烦事。 幸好,师父也不是个白痴,估计她也有了多次的经验,在身上的白光还没有消失时,她就原地消失。 众人还没有从师父不见了的疑惑中反应过来,下一刻,一个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黄影在人群中闪动,带动起一阵狂烈的风尘,人人都叫喊起来。 我知道要出事了,害怕地后退了半步。而就在这么一刹那,大片大片衣衫被撕碎,破碎的布块如同秋叶,被狂风吹得纷纷飞扬,而这些破布的来源,正是现在衣衫被切碎的外峰弟子们。 这奇怪的现象惹得无论男女都在尖叫,用手捂住重要的部位,而很快大家都明白到这是王喵喵在以疾影的速度切碎他们的衣服。 师父对女弟子还算留情,只是被切得露臂露大腿露肚脐露后背。男的则是惨得多,大部分只剩下内裤,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连找个躲的地方都没有。就算有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来,抱住头蹲下来,也还是被师父精湛的手艺切得连屁沟都露出来。 随着尖叫和混乱,即使我站在后排,那个黄影也还是来到了我的面前。 她忽然在我面前稍停了片刻,脸凑近脸紧盯着我,表情稍微有点困惑,但这只是非常短暂的时间,我连吃惊的表情都没有扬起来她又瞬间消失,其他人估计连她在我面前停顿过都没有发现,然后又见后排的其他人都大片大片地遭了殃。 我的脸已经贴了那么多东西她还能认得出来,相信已经不是通过眼睛来看的,而是我身上的气还是其他特征,毕竟她是化神期超级高人,我永远都到达不了的高度。 怎么认出我这个问题是次要,重要的是惹出现在这些麻烦的是我,而且昨晚才狠狠抽了我一顿,师父现在肯定很生我气。吓得我连忙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头,怕是自己已经被切了几十块,因为速度太快而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死掉的事实,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但神奇的是我居然没有被切块,甚至连衣服都没有丝毫损坏。 “哎呀?” 她居然没有剁了我,这真是让我意外和不解。 讨伐大军全军覆没,连在天上御剑飞行的那些所谓的“高手”也都中了招,有些甚至失控“坠机”掉了下来。个个都惊叫地捂住自己身上重要的部位,刚才还如虎如龙的气势全然被击溃,咋一看这衣衫破烂的就跟丐帮集会似的。不过呢,如果换个角度来看,这些女弟子身上的布料少得又像在青楼...... 所幸我安然无恙,而我旁边的柳生也同样没有任何损失。大概他是因为经常往来水镜峰混了个好印象的缘故,被师父也认出来。我们跟其他人一比,就成了“有衣服穿的土豪”。 我和他心有余悸地对视一眼,都懂得对方想心里想什么。 这时,随着一个闪影,又看到师父回到了刚刚变身的地方,两手张开长长的利爪,只露出一个优雅并帅气的背影让众人看到。 众人惊奇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这个兽耳猫尾的金发美人。即使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但她的背影流露出来的高贵美丽的气质浑然与刚才那只懒散土猫节然不同,就算看不到正面也能感觉到面前的是一个绝代美人。 师父冷酷地说:“现在谁还想继续在这里嚷嚷,本座就马上要了他的人头。”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就像昙花一现,随着一阵柔和的白光变回一只普普通通的田园猫,晃着尾巴慢悠悠地走了几步,跳到了师弟的手上懒散地趴下来,但一双猫眼又凶恶地盯着这群人,似乎在威胁他们赶快滚蛋。 从一瞬间被歼灭到刚才所看到的背影,接连的震撼使得众人都难得缓过来,直到好一会后他们小声地议论着,意识到面前是一个无法抗衡的怪兽,他们再没有与之对抗的决心。 随着第一个人把旗帜扔下转过身离去,陆续也有人跟着下山,看来讨伐“狗贼王一”的目标至此算是惨烈地失败了。 “等等!” 师父忽然叫住了要离开的众人,把这些可怜的半/裸男女都吓得抖了一抖。 他们战战粟粟地回头看是怎么回事,却听师父不满地说:“你们兔崽子,把这些旗子和碎布扔在这里,还有公德心吗?当这里是垃圾场吗?把垃圾都收拾干净了才走!” 大伙愣了一下,顿时刚刚还在犹豫的讨伐大军如黄河缺堤一样,反而一个个都把旗帜和身上的碎布扔到地上,用手和布块遮住重要的部位,汹涌地潮水一样往山下逃去,想拦都拦不住。 “卧槽!这群没有公德心的东西!” 我骂了一句,拉上柳生混入逃跑大军之中,随汹涌的人潮一起匆忙下山。 傻子才不逃,如果我要是留下来,这遍地的垃圾还不是都得交给我收拾?虽说清玄道宗的人大多数都有点智商缺陷,但是经过多年的在门派中的锻炼,现在个个都精明着呢!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零九章 来自陌生人的衣服 水镜峰是清玄道宗人丁最稀少的一个分支,大师兄外出未归,我又跟着大伙溜了。师父、师妹和师弟加起来也就三个人,拦不住这么多人。 我和柳生跟着人潮下山,只见到后面逃得慢的人传来几声惨叫,看来是被捉回去当清洁工了。 直到逃到安全的距离,我和这些家伙才停下来,稍歇了片刻。 柳生比我悠哉得多,他站在旁边用扇子给我扇风,脸带微笑地看着我喘气。 “就这样跑掉了,王兄你再回去的时候,恐怕少不了又要挨训。” 我高傲地挺起胸膛:“谁要回去了?她们个个都把我当成禽兽,我回去了肯定没给好脸色看,做了这么多年保姆我已经受不了她们了!我现在就要离家出去!” 柳生并没有把我的说话当真,只是敷衍地笑道:“好,我就先听着。” 这语气算个啥,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回来吗?我这次就试试不回来了!除非她们认错求我回去,那我还可以考虑一下。要是她们真的不理我的话......那也正好,反正我也活不长了,不如干脆就这样分别算了。 柳生又问:“现在没人认得出王兄你,又不能够回山上,咱们该去哪里?” 我想了想,也拿不定主意,只是随口说:“管那么多,先去正阳峰走走,看有什么好玩的。” 柳生:“最近我好久没到聚龙阁看看,不如现在就去那里走走吧。” 我点了下头,便准备和他下山穿过虹云廊到正阳峰。 走在山道小径时,看到下山路上这些狼狈不堪的乞丐邦,女人还只是露出臂膀大腿,反而多了几分性/感,大多数都羞羞搭搭地捂住身体快步下山。而男弟子的衣服因为太破了,个个都像是被阉了的土狗一样没有了气势,灰头灰脑地裹着一身破布条下山,实在是惨了些。 同行下山的其他人都神色复杂地望着我们,害得我都怕他们集体冲上来抢衣服,不过担心之余又有点莫名的优越感,我要是鼻子再往上蹭一点估计就要被打了。如果这时候有人过来问我们为什么衣服没有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一路下山,我边走边偷瞄女弟子们露出的大腿后背肚脐,甚是养眼,看得我春心荡漾。 瞄来瞄去,忽然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钱官姿刚才也在场,大概是师父不喜欢这货经常来水镜峰吵吵闹闹,既然是熟人也被喵喵手撕衣服。她身上暴露的皮肤太多,现在正羞羞搭搭地捂着身体下山,就在我前方的人流中。 我跟着后面,可以看到有那些像我刚刚那样的无耻之徒兼半裸/男,正色/眯眯盯着钱官姿看。这笨蛋要是安分一点,看起来还算是个文静的美少女,现在一副羞羞搭搭的样子,难怪会受人注目。尽管钱官姿对于这些色/眯眯的视线有些生气,但又不方便展开手脚揍人。 虽然我对钱官姿并没有那种意思,但作为认识了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看到这种情况我多少有点不舒服。 “柳兄,帮我拿一下。” 我将雀见长老的衣服和清姬又塞到柳生手里,解下自己那件完好的道袍追了几步,来到钱官姿身边将道袍披到她的身上。 “给你。” 钱官姿愕然地停下来缩了缩肩膀,发现被披上衣服后又疑惑地望着我,眼睛充满了不解。 “唔?” 她这样盯着我,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别过脸说:“穿上啦,给你了,女孩子这么暴露多不好啊。” 钱官姿脸红地犹豫了片刻,考虑到现在自己这副样子实在太丢人,特别是被一些色狼盯上,她还是接受我的道袍,把衣服往身上拉了拉遮掩住暴露太多的身体,小声地向我道谢:“你真是好人啊,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没有认出我是谁,毕竟脸上贴了太多了药贴了,声音也因为喘着气而跟平时不太一样。 有心图个好玩,我假装咳了咳,让声音更加沙哑一些。 “不用客气,只是一件脏衣服而已。” “是有点脏。”钱官姿有点嫌弃地说,还把我道袍的袖子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皱着眉头道:“还有点味......” 我不高兴了,我可是每天都有好好洗澡洗衣服的。 她迟钝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解释:“是有点味道,不过不难闻,还有点熟悉,穿到身上感觉挺舒服的......” 鼻子倒是挺灵敏的,居然差点认出我的气味。 她似乎陶醉在衣服的气味之中,直到发现我一脸复杂地望着她,钱官姿才觉得这样的举动很奇怪,急忙解释:“不是啊,我不是奇怪的女生,我只是笨了点,我想表达的意思就是......” 找不到如果合适地形容,她吱吱唔唔地不知所措,现在看起来的话倒是像个小女生了。 “行了,我懂,再见吧。” 我随意地摆了摆手,潇洒地离去。 她在后面朝我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呀?哪座峰的呀?我该怎么把衣服还给你?” 我头也不回地说:“我知道你是谁,保管好我的衣服,我以后会来找你要的。” “哦——” 钱官姿没有追来我,而我加快脚步下山,在没多久之后就拉开了一段较远的距离,随已经分散的人“丐帮”群众来到虹云廊等了一会,果然柳生随后就下来了,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我抱怨地说:“太慢了,你是没看见那些路过我身边的家伙,个个都像饿狼那样盯着我的衣服看,我一个人多怕他们会扑上来将我的衣服扒光你知道吗?” 柳生笑笑地没有接我这个话题,而是幽默地说:“王兄,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到了。” 我不屑地说:“那又怎样?” “你还是那么温柔,如果诚实一点告诉对方,岂不是更好吗?” 这家伙还真啰嗦,我不耐烦地说:“我只是想逗她玩而已,你这是扯哪里去了?” 我拿回来清姬和雀见长老的衣服先行一步,柳生也随后跟上来,与我并肩走在虹云廊上。 他还在我耳边烦人地说:“王兄,我是为了你好,试想一下,如果你诚实一点,能够坦然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心意,就不会闹出那么多误会。像你和你大师兄王师恩,如果你不那么别扭,你们师兄弟就不会像如今的关系这么糟。” 我之前就跟他说过我和大师兄有关系有多糟,不过他这么了解我们的情况的样子,又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我一边走,一边斜着眼望着他:“你这话,说得好像很了解我和我大师兄似的。我知道我的性格是有点那啥,不过扯上他干嘛,我以前跟他的关系很好吗?” 柳生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好啊!以前你不是为了你大师兄,把年长两岁的前辈揍了吗?”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一十章 一群疯子和变态的聚龙阁 我一脸便秘地盯柳生。 “我为了那个家伙打过架?” 柳生反问:“对啊,你不记得了?” “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我以前跟那个伪君子的关系有那么好?” 我也是急了,这种事情实在太奇怪了,奇怪得让我难以接受,甚至想想就觉得恶心。 但是柳生仍然一脸肯定地说:“我与你同期,以前经常看到你和你大师兄整天粘在一起,比亲兄弟还亲。打架那次,好像是你大师兄被他同辈的欺负,你就冲上去给那些前辈打了两记闷棍,然后......你们两个被揍得很惨就是了,最后是学堂的巡堂师兄来到了,将你们拉开。” 居然有这样的事?! 我一边走,一边闭上眼睛努力回忆...... 尘封多年的记忆,被柳生这么一提,如同被抹去了尘埃的相册,重新拿出来翻看。 记起来了! 不但记起了打架的事,还想起了很多小时候和大师兄在山上玩得很开心的事。 我如被雷击中,惊恐地捂住嘴,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 “造孽了......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以前对那家伙那么好?” 柳生摇着纸扇:“你说得真奇怪,你们两兄弟又没有仇怨,感情好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是这样吗?” “所以说啊,如果你坦率一点的话,我觉得你们两个的关系也不会恶化到现在这样,到底你们之间有着什么仇什么怨?” 我和大师兄仇怨,可以跟他讲三天三夜,但是这跟我坦不坦率有个毛线关系? 大概我一直在逃避这些以前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柳生提起才想起来。多么不想承认这些记忆,但越不去想就想起越多。甚至逐渐逐渐发觉了,想起来以前跟大师兄那贱人玩得还挺开心的,这种可怕的事实对我的冲击如同一拳捶在我的胸口,打得我呼吸困难,直到来到正阳峰也仍然有点脸色苍白。 柳生见我一直都大受打击的样子,用扇子拍了拍我的胸口。 “不就是记起你们小时候玩得很好么,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其实现在闹僵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不是那么顺利的。不用想那么多了,既然你不想记起,那就陪我四处走走散个心!” 我瞪着他:“还不是你害我想起来的。” 如果这些事情一直都没有想起来的话,我可以永远都将大师兄当成是敌人,但是只是想想以前我们曾经也像亲兄弟那么亲近的话,我实在是心闹得慌,也无法说得清的复杂感觉。 柳生说让我陪他散个心,实际上是他带我散心。我有点神不守舍地跟着他走在玄武广场上,好久才发现周围的人投来古怪的视线。打量自己一番,才发觉我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道袍已经给钱官姿披上了。有点冷,走在这人来人往的正阳峰还显得很邋遢,特别是贴了一脸的药贴,这就更显眼了。 不过那些从水镜峰逃回来的“裸派”比我显眼十倍,但见他们衣衫破烂地穿街窜巷,惨遭耻笑和刺眼的视线,估计今天会成为他们人生中一个抹不去的阴影,而明天清玄道宗的头条就是“数百男女衣服被撕,半裸乞丐装引领风潮!”,如此招人眼球的新闻标题。 我和柳生本着散心为目的,无聊地走去聚龙阁。 清玄道宗本来就是多神经病的门派,聚龙阁作为开展社团活动的地方,思想碰撞的中心旋涡区,更是怪人集中地。 例如与我擦肩而过的就有一个身穿女装的肌肉兄贵,站在楼顶上哈哈大笑打扮得像疯狂科学家的疯子,样子像是鳄鱼却穿着衣服像人那样行走的妖怪,身穿洋服的西大陆奇人......所以我这种程度的怪人在这里根本不起眼。 这里也会经常发生许多奇怪的事情,例如身穿大衣的怪叔叔向猥琐男兜售神秘书籍;单身教的人在这里摆摊传教,大声吆喝单身有什么好处;还有帮派之间的斗争,剑派和法宝派两帮人就在围楼大门口准备开打,但事实上他们只是在开嘴炮,而一直不敢动真家伙。围观了好久,确定他们是绝对不会打起来的,我和柳生才从他们中间穿过走进聚龙阁院门。 刚进来,突然从院门旁窜出一个看起来很可疑的姑娘,她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嘿!大兄弟,你有当基受的潜质,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基抖教?” 在这里,免不了经常被一些奇怪的人搭讪,一般来说我都是懒得理他们,直接无视走开就是。 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忍了,板起脸问她:“你哪里看出我是基受了?你找打吗?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跟你说我连老婆都有了!” 她听我这么说,立马就一脸厌恶地看着我。 “呸!死异性恋!” 长相明明还挺清秀的,瞬间露出一副恶棍的嘴脸,满是不爽地离开,走远了几步还回过身再对我“呸”了一下。看她衣服佩戴的袖章,又是单身教那狗头......可能是狼头,因为他们也叫做狼派嘛。 所以正是这种种思想冲击碰撞,成就了聚龙阁如今独特的文化氛围,推动着时代的进步。 说了那么多,意思就是这里面的全都是一群神经病。 不过,这不妨碍我和柳生来这里看神经病,就像来动物园看猴子一样,就是因为闲着没事干才会过来,而不看猴子选择看正常人就没意思了。 我跟着柳生从楼梯走上二楼,一边望着周围热闹人群和他们所做的事,一边聊着天。 柳生摇着纸扇道:“话说王兄,既然你说要离家出走,那你今晚打算怎么办?要到鸿雪峰和我一起睡吗?” 我马上拒绝:“虽然还没有想好,不过肯定不会打扰你的。” 是我太敏感还是他一点自觉都没有,男人之间不是应该保持一定距离吗?太亲切了,很容易出事的,比如菊花变成向日葵。 柳生对此无所谓:“既然王兄你不愿意,那就随便吧,如果实在没有地方落脚,欢迎你晚上来鸿雪峰找我,只要随便找个人就可以知道我住哪里,我多希望跟王兄你彻夜长谈。” “不不不,我不想跟你彻夜长谈。” 他带我走上二楼,似乎要去哪个有目标的地方,我不禁好奇地问他:“你带我去哪?” 柳生一边走一边道:“去找一个朋友,他在这里办了间社团,专门制作一些奇怪的武器,我前段时间请他帮我制作一面能射暗器的折扇,现在应该做好了,就过来看看。” “哦,做武器的啊。” 这还是挺好玩的,我有点期待了,不知道能不能请那人也替我制作些好玩的法宝呢? 他来到二楼尽头一间小房室前停下,笑眯眯地对我介绍:“到了,就是这里,欢迎来到‘奇异法宝研究会”。” 柳生话刚落,笑容都还挂在脸上,下一刻,这“奇异法宝研究会”的房室内就传出一阵闪光,随即“轰”的一声发生了爆炸。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奇异法宝研究会 “奇异法宝研究会”还真TM危险! 幸亏我及时抱头蹲,一脸懵逼地从浓烟中爬起来,耳朵嗡嗡作响,隐约能够听到他人的喊声......似乎主要还是笑声,二楼的走廊上有人喊了句:“那个做研究法宝的又炸了!” 制作会的阁室正在往外冒出滚滚白烟,而柳生不知所踪,有那么一刹那我怀疑他是不是被炸得连骨灰都没有留下。但听到楼下有很多人吵吵嚷嚷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趴在栏杆上往下一望,柳生趴在院子的石板地上。看来是被刚才的爆炸从二楼炸到一楼,现在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被一群人围观着,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我正要翻过栏杆从二楼跳下来,制作会的阁室却是传出咳嗽声,第一个反应是有人受伤被困,使我准备跳楼的动作又急忙停了下来,回身想闯入阁室里救人。 但不等我冲进去,就有人从浓浓白烟中一边咳嗽一边慢慢走出来。他穿着一身白斗篷,三块灵石围在他周围旋转形成一层护身法障,遭受了刚才那样的爆炸他身上竟然没有受任何伤。 “又失败了......”他失落地说,声音还挺好听的。 刚从阁室出来,他就注意到站在外面的我,抬起头一双灵动的眼睛好奇地望着我问道:“诶?有什么事吗?” 要问什么事的话,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关我什么事了。 这家伙个子很矮,一头蓬松的短发,再加上随意披在身上的白斗篷,里面的才是清玄道宗的道袍,看起来很邋遢。他看起来挺年轻的,在男孩子之中长得很清秀,只是戴了副很蛤的白框眼镜,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非常老土。 我指了指楼下:“有个人被炸下去了。” “咦?炸到人了?!” 他走边栏杆往楼下一望,看到趴在地上的人,顿时就惊了。 “柳生?!” 哦,是认识的,看来柳生来找的那个朋友就是他。 我和土小子跳下楼,将围观群众赶开,将柳生扶起。见柳生昏迷过去,我迎面就狠抽了他两巴掌,将他抽得醒过来。 柳生坐在地上迷糊地张望四周:“我到了极乐世界了?” 我安慰道:“放心,我把你抽回来了。” “哦,那我的头型乱了吗?” “有种狂傲不羁的风格。” “看来是乱了。” 柳生自己站了起来,从衣服里取出一把小梳子梳理发型,除了凌乱了一点外像个没事人似的,又或者已经被炸得懵逼了,在强装镇定的样子。 土小子连忙向柳生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在搞新武器的试验,没想到你会刚好在外面。” 柳生梳了一下头发就收回梳子,大方地打开折扇搧了搧风,吹吹他凌乱的青丝。 “无妨,我来你那里,就应该做点提防才对,是我太大意了。” 土小子憨笑了一番,转而望向我问:“这位兄弟是?” 柳生想替我作介绍,我自己就先向土小子拱手道:“在下鬼脸郎君宇文傲天!多年在外锄强扶弱,最近才回来清玄道宗,你肯定不认识我。”现在名声这么臭的情况下,还是用个假名比较好。 柳生领心会神领地点了点头,对土小子道:“这位宇文老兄是我很要好的朋友。” 土小子客套地对我道:“在下灵芝,专门研究新型武器法宝,是楼上那间‘危险武器制作会’的会长。” 又见他悄声地问柳生:“这个鬼脸郎君,是那种假装自己是什么什么大侠的病吗?” 柳生尴尬地摇了摇头。 这小子真是失礼啊,虽然我看起来确实不像个大侠。 柳生又给我介绍他道:”灵芝和我都是鸿雪峰的弟子,还是同期,平时来往挺多的,关系非常好。“ 我看向土小子,打趣地问:“灵芝?能吃了你吗?” 土小子顿时就脸红了。 柳生苦笑地对我道:“王兄,你就别调戏他了。” 男人之间开个玩笑能咋地?这土小子刚刚还取笑我有中二病呢。 得知柳生是来拿订制的武器,灵芝就领着我们回二楼阁室,我跟在后面,在上楼的时候无意间瞟到柳生的裤子档下开裂了,隐约可以瞄到非常纯洁的粉红内裤。 感觉就好像偷窥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有一种莫名的犯罪感,我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随着土小子回来制作室,里面的白烟已经差不多都冒出来,柳生再用他的扇子往里面搧了搧风,没一会后里面的空气算是变得清新。 站在门口一看,窗户被炸坏了两面,里面一些瓶瓶罐罐东歪西倒,有点东西被打坏。墙壁上、房角落、粗工长桌上,都摆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貌似可以放暗器的长剑、满地蕴藏灵火的玻璃球、装了七彩气体的瓶子、一把看起来很有来头的纸伞、倒在上仍然在冒白烟的土炮......简直就是一间杂物室兼废物回收站。 柳生已经习以为常,在接过土小子交给他的扇子后,两人谈了关于这扇子的一些事,然后他就自个找张椅子坐下研究这把扇,顺便整理刚刚弄乱的衣服和头发,还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脸。 我则是充满新鲜感地走进来,随手就拿起那纸伞摆弄。打开一看,这伞面一片白色,什么花纹都没有但是伞柄和枝架有点粗,里面可能装了什么机关,而伞面用灵石墨水涂了肉眼不易看见的符纹,应该是画了什么特别的法术,对这方面挺有兴趣的我恨不得现在就将这把伞拆开来研究。 土小子没有交待我们的意思,他交待了扇子的事后,就急切地扶起一座还在冒烟的黑铁圆管和支撑它的铁架进行研究。 他苦恼地盯圆管内:“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这玩意看起来像是土炮,炮口还在冒烟,估计刚才那爆炸就是它造成的。 我拿着这把纸伞走到土小子身边问他:“这伞是什么法宝吗?” 刚刚还一脸郁闷的土小子见我这么问他,顿时就从炮口抬起头,兴奋地指着我手里的伞道:“你感兴趣吗?这是我最近做的法宝雨伞,你按一下伞柄那个按钮看看。” 我照他说的按了一下,顿时伞面如同下雨了一样“哗啦啦”地淋我一身的水。 土小子兴奋地介绍:“厉害吧?这把是能够下雨的伞!”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一十二章 伪大炮是如何发明的 我收起了伞,一身湿淋淋地望着土小子,极度怀疑是不是我刚才戏弄他而遭到报复。 “你耍我吗?” 他慌张地挥手解释:“不是啊不是啊,你想想,只要你带上这把伞,下雨的时候可以遮雨,晒的时候可以遮阳。如果你想洗澡,又找不到水源的时候,这把伞完全可以满足你洗澡的需求!实战的话,它还可以提供原水辅助你水相性法术的使用,这不是很有用吗?” 我摸着下巴仔细了想了一会,想通后吃惊地喊:“对哦!这么说来的话,这把伞真的非常厉害啊!”配合我和清姬,效果更佳! ......不过,我已经有储水的小葫芦了,就不需要这麻烦的玩意了。 不过我的反应让他很高兴,土小子叉着腰得意地说:“很有眼光嘛小哥,懂得欣赏我作品的人很少,既然你这么有眼光,那这把伞就送给你了!” “这么客气,那就谢了啊。” 虽然实际作用不大,不过还是收下吧,起码这下雨功能是可以手动调控的,平时用来遮雨遮光还是行的。 我又想了下,撑着伞问他:“这纸扇面可以改装吗?比如弄成能挡暗器。” 土小子惊喜地说:“挡暗器?不错的想法嘛!”他十分兴奋,但随即郁闷地说:“可是......要做出能够挡暗器的布,需要非常坚韧的丝,那么珍贵的材料成本很高啊。” 我当即改口:“那还是算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又不是真的打算拿来跟人打架。” “我先去记下来,以后有材料了再试试看。” 他从衣服里拿出个随身携带的本子和黑石笔,将我这个建议记下来,认真的态度让我很感慨。 不过身上这莫名其妙被弄得湿淋淋的衣服,还是让我很郁闷。幸好跟清姬混得多了,我对于水控的能力还算不错。将头发和衣服的水分抽走,凝聚在手心上形成一只水球,然后随手从窗户扔了出去。 “哗”一下,只听见楼下有人叫骂:“哪个仆街泼的水?!” 我和土小子、柳生都惊了,紧张了好久。但似乎是因为这里有四层楼,楼下那倒霉的家伙也没有上来追究,我才免于被教育重新做人。 柳生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王兄,要有点公德心啊。” “哦——” 这实在是我不好。 土小子困惑地问:“王兄?” 一时差点就说错了话,柳生尴尬地用扇子遮嘴,而我急忙解释:“小黄文那个黄,因为我经常涉黄,所以有时会称呼我为王兄。” 土小子听后一脸警惕地盯着我。 见他这副表情,我连忙转移话题,蹲下来摸着放在地上的土炮,问:“这玩意是用来干嘛的?” 果然,这家伙一听到关于他的作品的事情时,就将其他问题抛诸脑后,也蹲下来跟我讲解道:“这是我最近研究的新作品,你看这炮管里面,我就先放些灵石的粉末,再加些容易引燃的白耀石粉末,让它们混合在一起,然后这炮口对准敌人,从后面引炸炮管里面的粉末,不就可以喷出巨大的灵火,轰杀任何敌人吗?” 什么啊,原来是自制大炮吗?这世界里还有这种玩意。 但是土小子又失落地说:“可是做出来我才发现,这灵火喷射的距离太短了,一丈之内的威力非常强大,但三丈之外连炼气期的也可以挡下。而且挺沉的,带着它对付敌人很困难,还有后座力非常大,要是人站在炮座后面会在喷射的一瞬间被撞成重伤。” 我补充道:“还有填装粉末特别麻烦。” “对对对对!” 土小子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赞同。 在这个仙侠乱飞,高手过招往来如闪电的世界里,想扛着大炮轰人实在是异想天开了点。不过脑洞够大,这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也被他想到。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先说说携带使用的问题,为什么你一定要做个这么大的?做个小就好了吗?” “我做了啊,就像玩具一样,太小了没有威力......” 我让他拿小的出来看看,他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会,将那有手臂粗的小型炮管拿出来给我看。 看到这玩意我就直摇头:“还是太大了。” 土小子怀疑地问我:“还大呀?再小的话,不就只能打空气了吗?” “不,便携性是最基本的问题,然后在此基础上增强威力。你那粉末爆炸产生了灵火毕竟只是一团能量,在打出炮口后在空阔的空间里很容易就扩散,灵火一下子就没了。但是,如果在这炮管里放一枚跟炮口差不多大小的铁珠,再借用这灵火产生的能量,将铁珠一下子打出去,这铁珠不就承载了这灵火很多的能量,能够射得很远,同时拥有非常强劲的穿透性吗?” 土小子就算是搞发明的,也一时难以理解我的想法。 我见这研究室时有黑板和粉笔,就领着土小子来到黑板前,用图象、线条和数字来给他讲解了一番,炮弹如何获得爆炸的能量射出去的过程,还有在此过程中能量的四次转移。 这现代的知识被拿出来教授,连柳生都过来认真听我讲课。 最后我道:“明白了吗?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射出来的铁球拥有最大的威力。” 土小子听懂了后,眼睛闪着异彩地望着我,一脸的仰慕。 “天才啊!宇文大哥你是怎么想到这么绝妙的事情?山上的授课内容没有这些,这些知识你是从哪里学到的吗?” 柳生也跟着点头应同:“虽然我不太能看得懂,但是能感觉到,原来宇文兄你腹中藏了大智慧。” 哎呀,一向都没什么人称我,现在一次子被两人如此仰慕,实在是让我很不好意思。 我挠着头讪笑道:“没什么,我不过借用了我故乡的学者牙慧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我刚才跟你们说的那些,就是叫做那个,能量守......” 突然外面降下一道天雷,闪过耀眼的白光,随后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将我想要说的话打断,我们三人都被这天雷吓了一跳。 此处位于云层之上,没理由会打雷,柳生和土小子都跑到外面察觉是怎么回事,外面吵吵闹闹的一片。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不是人为,而是在这个世界里,有些话我是不能够说出来。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作为博学者成为他人老师 经过刚才的骚动,柳生和土小子又回到研究室里,都在议论刚才那一道天雷。 趁他们在外面走廊的时候,我在研究室的黑板上已经差不多画好了古式火铳的设计原型,最后在画子弹的设计图。 土小子凑过来,好奇地望着这火铳,问我:“老师,这是什么?” “老师?” 我停下握着粉笔的手,惊异地望着他。 土小子兴奋地说:“宇文大哥这么聪明,学识那么丰富,我已经打定主意要拜您为师了!” 我犹豫了下,虽然觉得会有些麻烦,不过仔细想想发现这是一张不错的粮票。 我心情躁动地问:“当你老师,包三餐不?” 土小子毫不犹豫就点头:“当然没问题!作为弟子这是应该的,只要老师你能教授我新知识,我会每天都送三餐给你!” 我心里窃喜,修真者搞研究的材料一般都非常贵而且用得很多,我不知道这个土小子的背景底细,但是既然这家伙有本钱搞得起这个研究室,一日三餐这种事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我又问他:“教你不是问题,不过我没地方住,你包住吗?” 土小子不解地问:“老师你没地方住?” “昨晚跟师父吵架了,现在离家出走中。” “哦,这样啊。” 他没有深究为什么吵架,而是环视了一下这研究室,脸红地问我:“这里可以吗?我住的地方不方便让老师你来住,不过这间研究室你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我有时候研究得太累了就会在这里过夜,所以在那边的柜子里面准备了被枕。很干净的,如果老师你不嫌弃的话。” 我欣喜道:“不嫌弃不嫌弃!能有地方住就很好了!” 至少不用在外面过夜,也不用跟柳生睡在一起,清白还是有保障的。 土小子欢喜地说:“那我待会打扫一下这里,老师你今晚就可以在这里睡了。” “好!” 有小弟服侍的感觉真不错。 不过柳生却有点难色,小声地问土小子:“这方便吗?依我看,还是问一下你爹的意见吧。” 说什么傻话呢,我不满地问柳生:“这有什么好问的?土......哎,小灵芝已经这么大了,这点小事还不能够自己作主吗?” 土小子也跟腔道:“对啊,不过就是让老师住在这里而已,又不会怎么样......” 重点不是拜师,而是我住在这里的问题吗? 柳生担忧地望着我,眼神说不清的复杂,就像是把我当成是犲狼饿虎一样,会对土小子做出一些什么奇怪的事。本来还以为咱们是朋友,难道我在他眼中就如此不堪,连一个男孩也不放过? 土小子指着我在黑板上画的火铳的粗略设计画,好奇地问:“老师,这个到底是什么?” 我得意地嘿嘿一笑:“这玩意,叫‘铳’!因为是用灵石代替火/药,所以我称它为‘灵铳’!我们奇异法宝研究室要研发的东西,就是它了!” 土小子一脸仰慕地望着我,柳生则是无奈地摇摇头道:“这么快就你们的研究室了。” 接下来就是两个疯狂科学家的时间,我开始凭着印象和想象,完整地画出铳的计划图。土小子在一旁学习和跟我探讨、修改,他还跑东跑西准备材料。柳生见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向我们打声招呼后,就一个人回去了鸿雪峰。 忙忙碌碌到了深夜仍然点灯夜战,我才把半数的炼制零件用的石模刻出来。土小子刚替我搞完研究室的卫生,将被枕铺在两张合并起来的长桌,细心地抚平。然后她往窗外看了下月色后,回头对我道:“老师,我要回去了。” 我的眼睛仍然盯着石模在专心地刻着,随口回了一句:“好啊,如果你要是想留下来的话,也可以跟我一起睡。” 虽然我不是基,但是感觉上并不介意和他睡。 “啊?不行不行,我要先回去了,明天见!” 他戴上黑斗篷的兜帽,拎上一包东西,就匆匆忙忙从研究室跑掉。 这家伙就算逗一下也会害羞,他是因为整天一个人研究奇奇怪怪的东西,产生的交流障碍还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从石模抬起头望向他背影消失的门口,想了想,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没有管太多地继续低下头刻石模。 说起来,我特别喜欢做这种手工类和研究类的事情,有点后悔自己这么晚才发现自己的兴趣。来到这个世界,一直觉得除了修炼成为一名剑仙外别无选择,但是明明有那么多有趣的、真正符合我的性格和爱好、值得我不倦地投入其中的事情,却没有发现。 现在才感觉到时间的迫切,而我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原本我是打算像条咸鱼那样,碌碌无为地度过这大半年的时间,然后悄悄离世。但是现在的话,我想留下一些我的作品和成就,传授灵铳的制作方法,留下几把由我制作出来的灵统,把我的名字刻上去,那么将来使用那把灵铳的人肯定会好奇制作这把武器的人是谁。 我将成为这个世界灵铳的先祖,就算死掉了,也留下了一点特别的东西。像我这样的废柴也找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发挥价值,找到了寄托和成就感。 把石模都刻好后,我又给自己刻了个面具戴上,毕竟没可能一直贴着这屎绿色的药贴经常在外面逛。 如今身体不如前,酒池的药效逐渐消退,实在犯困得不行,就捧了杯热茶走到走廊的栏杆坐下。白天特别热闹的聚龙阁,到了晚上就变得寂静得很。整个围楼似乎只剩下这间研究室的灯还亮着,而正阳峰也没几处光源。 坐走廊的栏杆往天上望了望,满天的星星,看那月亮所在的位置,现在应该是丑时,也就是下半夜。雀见长老大概已经泡完酒池了,我不敢在亥时的时候过去,生怕被她捉住痛打一顿。不过我丑时再去的话,应该不会遇见吧。以我现在的身体,不泡酒池的话很快又会变成病殃殃,就算要冒险也还是再去泡一泡比较好,而且我还得把雀见长老的衣服还给她。 虽然有把雀见长老的原味外衣内衣藏起来的想法......但是这么禽兽的事情,不是我的风格。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一十四章 弟子想偷看老师的脸 趁着夜色无人,我抱着雀见长老的衣服,驾驭着水剑飞去妙音峰,现在的身体暂时恢复到可以御剑飞行的水平。 凉风崖在妙音峰后山,这时候绝对不会有人出现在那里,我悄悄飞到凉风崖后落下,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窟里面。 里面的温度越来越热,等我借着灵光走到酒池前,果然没有撞见雀见长老,她总不可能为了我这个废柴彻底守在这里埋伏我,那样的话也太看得起我了。 心中正窃喜之时,突然发现酒池旁边就放着什么东西,走进一看,竟然是我的衣服! 我将雀见长老的衣服放下,又将自己的衣服捧起,衣服没有被她弄坏,只是恶作剧地被画了两个球球,还有中间画了一根蘑菇状的长条状物体......至于有没有弄点无色无味的毒药上去,让我一穿上去就一命呜呼的,那就应该不可能做得如此绝情,雀见长老不是那种毒心肠的人。 从衣服中掉落小葫芦和一张纸,我先赶忙将珍贵的小葫芦捡起来,检查了一番有没有损失,还好里面的东西还在。又好奇地把那张纸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娟秀的字体,是雀见长老留给我的威胁说话:敢将昨晚的事说出去就杀了你! 我当然不会说出去,那么丢脸的事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 虽然是跟柳生说了......不过据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外传的,所以不要杀了我啊。 拿回自己的东西后,又将她的衣服放到酒池旁边,我脱下衣服走进酒池里泡酒,身心又重归安宁。 眼前又一艘船翻侧,缓缓地沉进江底。 重重叠叠的惨叫声,落到水里的士兵被汹涌的江水淹没,听不见到底有多少人遇难。 然而我伸不出手拯救他们,连动一下手指头也做不到,可能因为就是我这个屠夫害死他们,既然是杀人者,怎么还有资格救人? 数量众多的苍桐军船四面八方将我包围,我站着不动闭上眼睛受死。 温湿的空气吹在我的脸上,将我唤醒。 懒郁地睁开眼睛,发现土小子的黑框眼镜凑得很近。他的呼吸急促,左手的两根手指已经小心捏住了我的面具,将木头面具揭起了一点,眼睛好奇地望向我面具下的脸容。但是因为看得不清楚,他想再揭得更开一点。 而就在这时,他发现我睁开了眼睛,顿时吓得松开手,受惊地跌倒在地。 我扶了扶面具,从两张长桌并合的“床”上坐起来,望着坐在地上的土小子。 被发现后,他便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见老师睡得那么睡,一点戒心都没有,就想着......想着看看都老师的脸......” 我才刚醒来,还有点迷糊,不过还是能够理解他这意图。 “哈啊~没什么,不用道歉,换作是我也会很好奇,早就把那人的面具掀了。” 土小子听我没有呵斥他,有点开心和期许地站起来问:“那......老师,可以让我看看吗?” “不行,揍你哦!” 他又变得失望。 倒不介意让他看到我的长相,只是害怕他透过我脸上的三道疤认出我就是清玄道宗的第一败类王一。作为他的老师,我可不好意思告诉他我这个身份,他要是知道我是传闻中的废柴渣人,将我从研究室赶走那就太可悲了,还是继续隐瞒比较好。 我披上外套,从床上下来。 土小子把研究室的窗帘都拉开,让外面清早的光线照进来,研究室才不像刚才那么昏暗的样子。 他把拿来的篮子放到杂乱的研究桌上,殷勤地对我说:“早饭已经带来了,是食堂的包子,还有豆浆。” “哦,又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啦老师。” 他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真是个怪人。 我拿起脸盆和其他东西准备下楼洗涮,土小子掂着脚拿起了摆在我的研究桌上的灵铳,兴奋地问:“已经组装好啦?这么快,老师你是通宵做这个吗?” “没,我可受不了你们年轻人整天通宵都没所谓。这铳还没有试火,不过我昨晚发现这玩意还有很多问题,已经失败了,得重新做过。” “啊——这样啊。” “意料之内的情况,要是头一次就能做得很完美就奇怪了。你先等一会,我洗完脸就上来。” 他愉快地应道:“哦~” 我捧着脸盆下楼,不停地打着哈欠。 其实昨晚我仗着刚泡完酒池,还真的差不多通宵组装这灵铳来着,不过我要是说实话的话肯定又要被他说了,干脆骗过去就算了。等到午睡的时候,要睡上一个时辰才行。 外面好冷,深秋的冷风吹到身上,感觉身上唯一的温暖都被带走了,我不禁将披在身上的道袍拉紧。 马上就到冬天了啊,今年的冬天来得有点早,这天气比以往早寒许多。 我蹲在院子的水泵旁,打了盆水,百无聊赖地刷着牙发呆。 说起来,从我搬到研究室住,已经过了......具体多少天已经忘记了,大概七八九天。因为全身心投入在灵铳的研究中,一直没有注意时间这种东西。 第二天晚上再过去酒池泡澡的时候,发现雀见长老的衣服已经不见了,看来是她心领神会地拿回去了。此后我依然会每天晚上去那里泡酒池,每次都是避开雀见长老泡池的时间,不敢再遇到她,也没有再撞见她。 事情算是就此了结。 至少就目前为止,她不会来找我算账,也不是我的错。 话说好久没有回去水镜峰了,我是不是该回去一趟呢?师父和师妹已经消气了吧?不,感觉上会更加生气,我一下子离家出走那么多天,她们肯定又要教训我了。 本来只是想在研究室住两天就算了的......没想到住着住着,觉得还挺自在的。一日三餐不用做就有人送过来,然后整天都可以专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行了,实在是再喜欢不过了。现在要我回去水镜峰侍候那些大老爷们,还真有点不情愿。 干脆就在这里住到死算了。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一十五章 单身教的异端审判 咕噜咕噜,吐—— 我拿起手巾擦了擦脸,准备回楼上吃早饭。 突然就感觉到身后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这是很奇怪的事,按照我这几天的观察,这么早的钟点应该还没什么人会来到聚龙阁才对,而且他们的动作怎么感觉有点鬼嘘...... 我好奇地转过身一望,只看到一面镜子正对着我。猜不透拿着这面镜子的人在想干什么,是不是要我照照自己的丑样。而很快,连拿镜那人的样子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那镜子就像闪光灯那样亮起刺眼的光芒,茫茫的白光使我什么都看不见,整个人轻飘飘的就像作梦一样奇妙。 再回过神来时,白光逐渐消退,周围变得漆黑一片。 右脸有点生痛,感觉就好像被搧了一巴掌那么酸爽。想伸手摸摸,但是一抬手才发觉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什么东西绑在扶手。 “诶?!” 才一眨眼的时间,怎么就被绑了? 正惊慌不已之时,在我前面亮起了一盏灵光灯。刺眼的灯光面对着我,让我能够看到自己果然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捆仙绳绑着,除此以外被照得什么都看不见。 “意识恢复了吧。” 黑暗之中有人如此问我。 我疑惑着是怎么回事,随着眼睛对光亮的逐渐适应,隐约地能够看到周围有几个人影,但因为灯光太刺眼而看不清他们的相貌,只能看到他们每个人都穿着黑漆漆的斗篷。而在我的面前摆着一张办公桌子,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手肘撑在桌上,两只手重叠地摆在鼻子前,低着头似乎很严肃地盯着我。 被绑架了?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想到是被绑架了。 我记得刚才我还在聚龙阁的院子洗脸,怎么转眼间就被绑架了?还是在清玄道宗这个修仙大派之中?在清玄道宗里发生绑架这种事情那是闻所未闻,到底是什么样的邪魔外道才做到得到这种事情?而且绑架我干嘛,就算绑了我,我师父也不会理我的死活啊,就算它愿意赎我也没那个钱啊! 虽然不知道是在搞什么鬼,我眯着眼望着面前那隐约的人影,不悦地问:“你们是什么人?想对我做什么?” “喔!就是这句话!” 站在我身侧的那个斗篷人兴奋地说:“这个问题问得对了,第一次做这种事,我们连台词都准备好了。” “哈?” 我怀疑自己遇到一群疯子,在讲着什么笑话。 只见那个斗篷人握着一张纸伸了过来,大概是房间太黑他想借点灯光,距离近得我都能够看到上那张褶皱的纸背面用潦草的字体所写的内容: 姓名:萧火。 科目:百草纲目。 分数:零。 ......这是多么差劲的一个孩子啊。 我已经记住萧火这条名字了,如果我能够活着出去,肯定要找他复仇! 那个拿着台词的人振振有辞地对我念道:“既然你诚心发问了,那我们就大方告诉你!我们,就是努力维护同性真爱,专门拆散异性情侣的正义教派,此世间独一无二的单身教!我们单身教教主和异端审判官们,今天将代表全体单身教徒,对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渣男进行史上最严厉的制裁!” 单身教?! 这群丧心病狂的单身狗居然把我绑架了?! 念这段台词的那个斗篷人丧心病狂地笑起来,连同黑暗中也有好几个人跟着他傻不拉叽地笑。只有坐在桌子前的那个人仍然严肃地面对着我,丝毫没有受到干扰,向我传来非常强大的压力,恐怕这位充满怨念的神秘人就是单身教的教主大人。 听那笑声,这里大概有五六个人,而且是身处于密室之中。 我已经预感到自己要完蛋了,被单身教的人捉住,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被邪教恶徒绑架更加严重。不,说起来他们单身教恐怕也属于邪教的一类,为什么一个邪教能够在清玄道宗里发展出那么大的势力?!清玄道宗就那么多单身狗和基佬吗?! 现在情况危险,我只能够露出卑微的笑容问:“原来是单身教的大老爷们,久仰久仰......不知道小弟犯了什么错,要被各位捉回来审问呢?” “不要装傻了!人渣!” 忽然身旁就有人给了我腹部一记重拳,打得我呼吸困难,连头都抬不起来。 妈蛋,不单单很狗,还是一群恶棍! 审问桌前那位像是教主的神秘人,用充满威严的语调问我:“渣男王一,现在你落在我们手上,我给你两个选择。老实交待一切罪孽,然后去死;或者什么都不说,然后去死,你选一个。” “怎么选都要死啊?!” 我这么随口一问,旁边那人就又给了我腹部一拳,愤怒地骂道:“像你这样的人渣活着也是害人,不去死还想怎样?!” 呜呼—— 我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教主:“人渣,交待你的罪孽,我们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交待个屁啊!我什么都没做!他们收到的净是一些不实的谣言,拿不出证据就要审判我,分明就是一群充满怨念的单身狗,这种情况叫我怎么解释得清楚?! 尽管心里面有百般咒怨,我还是表面上讨好地强扬起笑容:“各位大哥,小弟我叫宇文傲天,并非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渣男王一,你们认错人了。” “认错?” “对啊对啊。” 教主冷冷一笑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够当上首席审判官吗?因为我所修炼的是能力是‘念心’,能够透过你的眼睛读懂你的是否在说谎。” 这货原来不是教主啊?!还TM的装得那么深沉! 我立刻闭上了眼睛。 两边的斗篷人动手将我的眼皮拉开,让我强行瞪大了眼睛。 首席审判官:“自从攻上水镜峰那一役惨败后,我们单身教就一直埋伏在水镜峰各处,同时在各峰布置眼线,无时无刻都在找脸上有三道疤的男人,可是就算这样也还是找不到你。后来问了下你那个好骗的师弟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躲在外面不敢回来!害得我们费了那么多精力找了那么久,你这个混帐!” 他越说越气愤,旁边的教徒心会神领地又重重给了我腹部一拳。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一十六章 邪教的不可描述酷刑 我才发现自己的木头面具已经被摘下,也就意味着脸上的三道疤早就暴露了。他们肯定通过这三道疤来断定了我的身份,那再怎么强行辩解自己不是王一也没有用。 肚子挨了三记重拳之后,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我勉强地抬起头,痛苦地问:“我明明没有跟任何人说我现在的住所,为什么你们还能够找到我?” 首席审判官冷冷地说:“什么人都没有说过?未必吧,不是有告诉柳生吗?” 啥?柳生将我供了出来? 虽然也有这样说想,但是柳生的为人我还是很信任的,他没有理由将我的行踪告诉单身教才行?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见我这么精彩的表情,密室里众人一阵怪笑,这笑声实在是太令人讨厌了。 首席审判官:“柳生他虽然没有直接跟我们说过,不过据我们的了解,你和他是好友,所以这几天我们一直有派人监视他。见他这些天来了聚龙闯那间‘奇异法宝研究室’几次,我们就调查了一下这研究室有什么古怪,结果让我们发现你这个戴着面具的古怪男人,我们就猜测你就是王一。当然一开始也只是怀疑,直到刚才摘掉你的面具之后,才肯定我们绝对没有拐错人!我们单身教花了这么多天把整个清玄道宗翻了个遍,总算把你这个人渣逮住了!” 他一来气,旁边那个总是捶我的,又狠狠给了我一拳。 “呜——” 打得我都喷了那首席审判官一脸口水。 他们单身教的人竟然依靠那点儿线索,一步步把我找到,这是何等的执着?!有这样的闲功夫不去练功,净做这些无聊事,这群单身狗算是修真者吗?! 首席审判官淡定地用出手帕擦了擦脸,又对我说道:“赶快将你所有的罪孽都向伟大的单身教主交待清楚,请求获得教主的宽免,不然你只有被处以极刑!” “宽免个屁啊!” 哪怕是我这种懦夫,也有不怕死的时候,特别是被羞辱得这么惨,被揍得半死不活,这反而激起了我的不怕死精神。 我浩气回肠地喊:“不发飚以为老子怕你们啊!老子也活不长了,现在最不怕的就是死!你们要宰要杀随意,我王一要是认怂就是你们的大爷!老子已经杀了几万人了,今天要是让我活着出去明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我说的可是实话。 一众人被我的气势吓到,安静了片刻后,旁边那人给我一拳打得我什么气势都没有了。 首席审判官:“你刚才是终于承认自己就是王一了?” “哼!” 我低着头,倔强地冷哼一声。 既然已经被识破了,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首席审判官冷酷地说:“看来不给点颜色你尝尝,你还是会这么嘴硬。诚恳的单身教徒们,让他尝尝骨肉分离的痛苦!” 骨肉分离?这名字怎么听起来很恐怖? ““是!”” 一众人将我按住,有两人负责将我的裤脚往上卷起来。 灯光往下一照,那两个卷起我裤角的人失望地回头向首席审判官报告:“这个人渣把腿毛剃了!” “什么?!” 首席审判官大惊,那冷静的外表下变得没那么从容。 “居然把腿毛剃了,你这个变态是想穿女装吗?!” “唔!” 被他猜中了。 剃腿毛这事,还得追溯回一个月前,我假扮绿蔷薇替她跟禹致成亲,按道理说我确实是穿了女装。 这个单身教的首席审判官不愧是修炼“念心”的人,一眼就把我的内心看透。 “已经穿过女装了?这叫什么,看来你不单单是个渣男,还是个变态!恶心!不知羞耻的东西!” 把我骂得体无完肤,即使周围那么昏黑,我仍然能够感觉到来自其他单身教徒的鄙夷视线。可是又无法反驳,我心里面的憋屈无法说。 不过奇怪的是,似乎听到了他们之中有人出现了兴奋的喘气,就算来了兴趣一样。 我不是变态,他们才是变态云集的一群人。 掀我裤脚那兄弟向桌子前装深沉的那个首席审判官问:“大人,这个人剃了腿毛,这该怎么办?” 首席审判官:“不用慌,拔不到腿毛的话,就拔头发!” 拔头发?! 要把我拔成地中海吗?还是拔成秃子?没头发岂不是比死更惨?! 一众人听到命令后凑了过来,他们一个个都似乎想亲手对我施以酷刑,吓得我连忙大喊求饶:“对不起!刚才是我太装逼了,我招!我什么都招!只要各位老爷们不拔我的头发!” 首席审判官自信地冷笑:“你姑且还算是个聪明人,早点招供能够让你免受很多苦,我们单身教有一百种方法能够让你乖乖招供,你也不想每一种都尝一遍吧。” 我软服了,颓废地耷拉着脑袋:“是在下输了,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问吧。事先说好,要是那些违反原则的问题,我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他没有在意,而是对黑暗中的其他一人喊:“审问就要开始了,书记,做好审问记录。” “是的。” 身后有人这么说。 我回头一望,发现后面也有张桌子,有着披着着斗篷兜帽的人在认真地写着小本子,工作态度非常认真,还真是纪律严明的组织。 首席审判官:“那么,首先从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开始问起。别想着在我面前撒谎,我的念心能够看透你的内心,要是你有说谎的话......我们就会拔你一束头发。” “......只有拔头发这个,求你们千万别这样做。” 我有气无力地应着。 首席审判官开口提问:“第一个问题,是有关你和图娅娜长老的传闻。” 不愧是清玄道宗最受欢迎的女性,关于她的谣言是最多人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据我们收集到的消息,比较可信的是,你曾经和图娅娜长老在妙音峰出没,图娅娜长老还曾亲口说过跟你有不能外传的关系。而比较值得怀疑的是,图娅娜长老已经怀有你的孩子,这些是真的吗?” 起码前两点是真的,后面那个实在太扯了。 虽然因为周围太黑,我看不到其他人的表情。但是能够听到密室中一个个人都磨拳擦掌、咬牙切齿的声响,整个密室充满了莫名的紧张感,待在这里的人看来都很在意我给出的回答。相信我要是给出“有此事”类似的话,肯定瞬间就被打残,根本轮不到下一个问题。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一十七章 沉冤得雪 面对如此沉重的气氛,我努力思索了一会。 “我跟图娅娜长老是清白的!说我们发生过不堪的事情那都是污蔑!” 我的图娅娜长老确实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但避开事实只是挑一些片面的事情来讲,这样也不算是说谎吧...... 密室的气氛凝重,首席审判官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我内心无比紧张,生怕他看透了我这些说话里面有掩饰我和图娅娜长老是师姐弟的关系嫌疑,把我当成是说谎。 盯了好一会,他才睁大了眼睛惊道:“没有说谎!” 众人兴奋地欢呼起来,似乎为他们心目中的女神仍然那么高贵圣洁而高兴,有的甚至如释重负地哭了出来,连我也被他们感染而有所感动。 我嬉皮笑脸地说:“谣言而已谣言而已,图娅娜长老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个废柴呢,你们这些人是恋爱喜剧看多了吧。” “没错,我就知道不可能,像你这样垃圾,图娅娜长老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哈哈哈哈,果然是谣言,是我们想太多了。” 他们友善地拍了拍了的肩膀的头,大家乐融融地笑着,我们的关系甚至一下子因为上升到成为好朋友的程度,差点就要忘记了是他们把我绑回来审问的。 首席审问官大声喊:“等等!” 密室里的气氛顿时就冷却下来,我紧张地望着他,生怕自己是不是表露出的不诚实情绪让他给发现到了。 不过他只是告诫众人:“审问还没有结束,都安静点。” 吓得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他又深沉地说道:“下一个问题,据说你很久之前就一直使尽各种卑鄙的手段来勾诱雀见长老,而且在图娅娜长老和雀见长老在妙音峰大打出手那晚,有人听到两位长老争论的人是你,还有人说你玩弄了雀见长老,图娅娜长老听说了你出轨了就跟雀见长老大打出手,这些都是真的吗?” 密室里的气氛又一阵凝重,黑暗中投来多道充满杀气的视线,使我打了个冷抖,毕竟雀见长老的粉也是非常多。 但我还是当即激动地否认:“荒谬!我没有勾诱过雀见长老,图娅娜长老和雀见长老大打出手的原因我也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我玩弄雀见长老,还有说图娅娜长老因为我出轨而跟雀见长老大打出手,这全都是污蔑!天地为证,我绝对没有说谎!因为像我这样的垃圾,是不可能博得两位长老的欢心!” 首席审判官盯了我好久,又惊诧地大喊:“他说的是真的!” 众人又一阵喜极而泣,竞相欢呼拍掌,搂着我的脖子大喊好兄弟,有两个积极的甚至马上就帮我解绑了,使得我终于能够活动手脚,然后又给我递来一根苗烟,并且点上火。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被噎得不停地咳嗽,像哮喘发作一样难受。但饶是如此仍然把苗烟叨在嘴里,享受他们这莫名其妙的帝王级的尊敬。 首度审判官又问:“那你师妹,木清清与你的关系?据说你从小就调/教她,要她一切都服从你,成为你的......” “谣言谣言,我和我师妹就是亲兄妹那样,没有任何歪念!” “那据说你跟一个魔教妖女成了亲的事......” “假的假的,都是骗人的。” “传说你跟你师父九长老......” “我吸猫,但我不是人/兽控,那种事不可能的。” “那听说你跟柳生......” “我不搞基我跟你们说!” “山下村子那只母猪......” 我蹦了起来激动地喊:“一听就知道不可能吧!还有更加过分的谣言吗?!把那人叫出来,我要活活捶死他!” 接下来一连串问了十几个无中生有的问题,全部都被我否认了。有些人名我甚至听都没有听过说,就把我跟对方扯上关系。也有些稀奇古怪的,天上飞的,河里游的,地上走的。 直到问得我和大家都有点犯困了,那位首席审判官才停下审问。 他沉声道:“原来如此,我们都误会了,其实你只是普普通通的废柴而已,并非是人渣。” 终于沉冤得雪,我叨着根烟头吸了一口气,深有感触地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谣言,只是我太不幸,成了谣言的受害者而已。” 多么有哲理的说话。 正感叹人生风月之时,那个装深沉的首席审问官又道:“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还有?!!” 我差点都要掀桌了。 首席审判官:“只是一个私人问题,之前试剑大会的选拔赛上,你召唤出一个幼/女剑灵对吧?” “那又怎样?” 首席审判官一脸严肃地说:“所以我想问你,你是幼/女控吗?” 我激动地怒道:“不是!” 他盯了我半晌,突然站了起来,探身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沉重地对我说:“不,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 我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他首次露出会心的笑容:“不用担心,这不是病。” 很烦,很讨厌,我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了。 推开他的手,我郁闷地问:“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我并没有做那些事情,你们现在可以放了我吗?我的早点都凉了。” “当然可以。” 他突然欣慰地赞赏我道:“我代表单身教,向你这位垃圾得永远找不到女朋友的同志致敬,你是我们教派的榜样,值得我们每一个教徒学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单身教,一起讨伐那些可恶的异性情侣。” “没兴趣!” 真是想一拳打过去。 不过有人在黑暗中突然插话:“对了,他不是还有那个整天嚷嚷有多喜欢他的痴女吗?” 说起来,跟我经常来往,关系最好的异性钱官姿,居然没有审问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这倒是奇怪。 首席审判官露出不屑的表情:“那个痴女不算是女人。” 众人顿悟。 这就有点过分了,虽然我也从来不觉得钱官姿是个女孩子,但是被别人这么说她我就有点不爽了。 “在放你之前,组织有一件事要拜托你。本来这个任务是对你人渣行为的处罚,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明白你也是我们的同志,那就不处罚了,而是作为一个请求来拜托你,也只有你能够做到。” “什么任务?” 虽然不想管,不想理,不过如果我拒绝的话也不知道这群疯子要缠到我什么时候,姑且就听一听。 但见那个首席审判官一张手,旁边就有人将一块方方正正的机械小箱子交到他手里,然后他又塞到我手上。 “这个东西叫做绘画机,能够将所对准的景物的样子照下来,在一瞬间绘制出非常真实的画片。我们现在需要你回到水镜峰,将你的师父的人态现化、你师妹平时的样子、还有你师弟的女装都照一堆画片下来。若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并成功拍出我们要求的画片,我们单身教上下将封你为王!”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与单身教肮脏的交易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个所谓的“绘画机”,又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一脸严肃的首席审判官,再扫视一眼周围表情认真的单身教徒们。 他们是来真的。 我举起那个绘画机就要往地上摔。 “妈的!对我师父和师妹起歹心也能理解,你们这群禽兽连我师弟也不放过?!” 要我拍我师弟的女装画片,这是何等丧心病狂的一群人?之前还说我要人渣、败类,现在来看他们才是真正的败类吧! 摔绘画机的行为被强行制止,周围的单身教徒一下子涌过来将我死死抱住,都在喊我要冷静。 这哪里冷静得了?! 就在我跟这群禽兽拉扯的时候,首席审判官又悄无声音地坐回到他的位置上,又在那装深沉:“王一同志,请冷静一点。试想一下,像你师弟那么可爱的男孩子如果换上女装的话,一定会非常害羞,只要想想他含羞别扭不敢面对镜头的样子,你是不是也觉得特别可爱特别刺激。” 密室众人也跟着应同他的说法。 我稍微想了一下,确实只是想想就觉得特别刺激......但是作为师兄我怎么可以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还是去死吧!你们这群禽兽!” 我一闹起来,又被他们死死地拉住了。 首席审判官:“我们敢向你提出这个请求,就肯定是会有丰厚的报酬。” 我怒喊:“报酬?封我为单身王吗?!谁要这破头衔啊!” 首席审判官:“要是不喜欢的话,那就换一个。就让在场的师兄们,带你去山下镇子的兰芳楼白嫖三天如何?我们都是熟练的老师傅,绝对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 我停下挣扎,一脸震惊地望着这群衣冠禽兽。 “你们这些人,还有作为修真者的操守吗?!” 整个清玄道宗,不会都是这样的人吧?我相信还是会有像郑云飞那样正经的侠士存在的...... 想起来了,月潭镇那会,郑云飞和柳生也曾经失足去过青楼一趟,看来清玄道宗的男人果然没有谁是可靠的。 他们毫无惭愧的意思,首席审判官又道:“那么一百灵石呢?只需要几张小画片,就可以换取一百灵石,这是世间难得的好差事。” 一百灵石?! 一颗灵石就可以换十几枚金板,一百颗灵石可以换差不多一百万枚铜板。 虽然对于富豪来说这点钱算不了什么,我也不是那种都快死了还贪钱的蠢人,不过最近搞研究花费有点大,尽管资金材料都是土小子出,但我总觉得不太舒服,这段时间没少占了他便宜。而且接下来还要用灵石磨成粉再混合其他贵重材料来做子弹的*,灵铳即使能够研制出来,单纯试火都花费巨大,这一百灵石可谓雪中送炭。 至少比起去白嫖,这一百灵石就对我的吸引力就有点大了。万一资金不够,最后都没能把火铳研制出来我又死不甘心,多点准备还是很必要的。 见我有所心动,首席审判官又道:“一百二十灵石,这是用单身教的公款调拔出来的酬金,你应该知道我们门派的弟子有多么扣,每次筹集活动资金都很困难,财务组那群人就经常向教主投诉。” 我管他们那么多,我只在乎我的研究资金。 “两百灵石!” “一百五,不能讲价了。” “也行。” 我答应了,这群家伙可高兴了。 首度审判官:“绘画机就交给你了,记得一定要按我们所说的,把你师父的人态现化、你师妹的日常生活、你师弟的女装都拍下来。完成任务后你就来聚龙阁走一圈,我们会有人会带一百五灵石找你,验货确定拍得没有问题后再交灵石给你。” “没问题!” 我们彼此露出十分商业的眼神。 这也是神奇,明明是一场审问大会,结果却变成了帮他们拍照,把自己的师父、师妹和师弟都卖了。不过为了得到研究资金发展科学,这种程度肮脏交易算不了什么。 商谈好一些细节后,我捧着绘画机问道:“话说这里是哪里?神神秘秘的,你们能放我出去了吗?” “单身教的秘密基地,现在你还不是我们的成员,如果你加入了我们,我就告诉你。” 我摆手谢绝:“那还是兔了。” “差不多就这样,王一同志,感谢你的配合,现在我们送你回去。” “怎么送?” 首席审判官把灵光灯对准我的脸,把光亮调到最大,亮得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耳朵只模糊地听见他说:“记得要尽快完成......” 我正要诅咒他拿灯照我是想干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又逐渐消退,我又回到了我在聚龙阁的院子那水泵旁,刚才我就在这边洗脸刷牙,而现在脸上还戴着那个木头面具。 “诶?” 我原地转了一圈,又打量了自己一番,一切都不是梦,因为那个绘画机就在我手里捧着。 看聚龙阁里已经陆续有人到来,似乎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真是神奇,明明刚才还在密室里,一下子又回到这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单身教的秘密基地,就真的那么神秘? 百思其解之时,听到土小子在楼上喊我。 “老师,你还要刷多久啊?” 我抬起一看,土小子伏在二楼的栏杆,幽怨地望着我。 随便怎么都不重要了,我擦了擦莫名其妙流了出来的口水,朝土小子喊:“今天我有事,先休假一天,明天再继续研究怎样改良那把灵铳。” 土小子失望地问:“休假?老师你有什么事呀?” “我要回水镜峰道歉去了!” 将地上的水杯、稻杆盒、毛巾都收到木盆里,往二楼土小子的方向一扔,喊:“接着!” 木盆的东西在半空中散开,哗啦地砸了土小子一脸,特别是木盆直接把他惨叫地砸翻在地。 我一惊,耸了一下肩,在土小子还没有起来骂我之前,赶紧就抱着绘画机开溜。 现在我得回去水镜峰,劝服大家让我拍张画片,在此之前还得准备一套女装给小师弟换上。虽然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是仔细想一想,似乎让小师弟穿女装的话,还真TM刺激。 前提是,她们见我回来了,不把我打死的话。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一十九章 求这只猫穿上衣服 想好了如何拍得师父她们的画片的计划,并且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为了这个计划我专门跑下山到了附近的镇子一趟,买了烤鸡、好酒、小鱼干,还有跑到裁缝店里买了几套漂亮的衣服,仅仅这样就过去了半天。 打包好东西后,又费了好大的劲,气喘吁吁地跑回到水镜峰。 十天没回来,水镜峰的树草花都变得更加枯黄,遍地金黄色的落叶,山间的溪流有很多因为天气干燥的原因水流变得更细小。 我兴致勃勃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上到了山道小径的尽头,来到前院的空地朝屋群的方向一望,屋顶的瓦片上蜷缩着一只懒懒散散的土猫。在我望到它的时候,它耳朵动了动,也半睁开眼睛瞧向我。见到我回来它似乎有点意外,随后更加多的是不悦,烦躁地晃了晃尾巴,看起来就像是在为了抽我而作热身准备。 我笑得煮熟的狗头那么热情,乐呵乐呵地拎着大包小包东西来到屋檐下,又跳到屋顶上,面对着师父喊:“师父,嘿嘿嘿,我回来啦!我买了好多东西呢,其中就有你喜欢的鱼干!” 它侧躺在瓦片上盯着我:“你这么多天死去哪里了?以为买点东西回来就可以饶过你吗?你干脆不要回来了,省得为师看见你就来气。” “嗨~瞧师父你这话说得,先吃条小鱼干消消气。” 跑了半天我也累得不行了,将东西放下,坐到师父旁边,打开了一包黄油纸,从里面夹出一条鱼干递到师父面前。它不情愿地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鱼干叨走,气恼地扭转脸啃着,这就证明它对我气得有限。 我乐了,想摸一下好久都没有摸过的皮毛,被它用尾巴拍开了我的手。 见这种状况,我也不急着,先给它讲了讲我最近几天都在聚龙阁废寝忘食地搞研究的事,又谈到那把灵铳若是成功研发出来会如何如何厉害,说不定连师父也躲不过灵铳的子弹,如此云云。半点都不敢提起那天从水镜峰偷偷逃出来的事,还有裸着身子“袭击”师妹的事,还有图娅娜长老和雀见长老的事,还有......各种各样惹它生气的事。 它对我所讲的事情看上去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不想听我说话只想啃一条又一条鱼干,但是说到它可能也躲不过子弹的时候,它又不屑地回道:“等你真的把那什么铳搞出来了,朝为师射一发试试。” 终于有了点反应,我笑嘻嘻地说:“还是算了吧,太危险了,我只有一个师父,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呀?” “少废话,叫你射你就射,能出什么意外?你最好别让为师失望。” “嘿嘿,了得了得。” 这只猫的好胜心就是强,只要挑弄一下就上勾了。 见气氛稍微有点缓和,我就把一件包装好的衣服从袋中取出,站起来将漂亮的丝绸彩蝶纹饰的外衣举起,在师父面展示了一番。 “师父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好不好看,这是徒儿我刚刚在山下的镇子精心为你挑选的,喜欢吗?” “唔?” 它盯着这衣服一会,并没有特别的情绪,而是疑惑地望着我问道:“你吃错药了吗?买了那么多东西还给我买了衣服,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哎呀哎呀,这只蠢猫偶尔还是很精明的嘛。 我嬉皮笑脸地说:“讨厌啦,不就是送一件衣服嘛,我哪里有什么坏主意,徒儿孝敬师父不是很应该的吗?要说有什么目的的话,其实就是赔罪道歉嘛,我这个不俏的徒弟老是惹您生气。” 它看起来还是不能释怀,但想了下后也没有追究,随意地说:“送给清清吧,为师不需要这多余的衣服,就算给我也只是浪费而已。” 我立马说:“不浪费!师父这么漂亮,偶尔变幻人形穿这件衣服溜达溜达,不也是挺好吗?而且师妹和小师弟她们俩的份我也买了,您老就别操心了,收下这件衣服吧!” 我又说了一番好话,师父抵不住了我热情,又似乎确实对这件衣服有点好感,迟疑了一会还是接受了。 “那就收下吧,放到为师房间的衣柜里。” 我欣喜地说:“新衣服怎么可以不先试试呢,现在就穿来看看嘛!” “现在?” 它似乎不太情愿。 我又继续劝道:“当然啦,如果不合适的话,我今晚就修一修尺寸嘛,不然等要穿的时候再改就来不及了。” “啊,真是麻烦。” 虽然不太情愿,它还是在此直接人态现化,随着一阵白光化为金发金瞳的猫耳美人,优雅地折着双腿坐在屋顶,郁闷地望着我。 她双手梳理着有些蓬松的头发:“要怎么试?” “坐着就好。” “坐着?” 她有点不解,任我给她披上这件蝶纹的丝绸外衣,然后我站开一点观赏一番。 ......半天挤不出赞美的用词,也没什么可评价的,人态现化后的师父美得不管穿非常都那么美不胜收,有时候我都觉得清姬甚至会略输一筹。 只能老土地赞叹一句:“比仙女还好看!” 师父不喜欢被人称赞外貌,恼烦地对我道:“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为师这样坐着,你真的能量到尺寸吗?” “这样的姿势就很好,师父保持这个姿势,我要将这么美好的一幕拍下来。” 我拿起绘画机对准师父,正要拍的时候却发现镜头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挡着。我抬起头一看,发现师父裙下的尾巴伸得长长的,遮住了绘画机的镜头。 我急了,抬起头问她:“哎哟,师父你这是干嘛?” 她反而有些恼怒地问我:“是你想干嘛,手里对着我的是什么东西?” 还是挺精明的嘛......这可麻烦了,本想趁师父傻傻的不知道我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的时候拍一张她的画片,不然让她知道这是可以把样子照下来的东西,她肯定不会让我拍。 我笑哈哈地按下了师父的尾巴,一边胡乱地按着快门,一边装作自然地解释道:“没啥,就是一个新式裁缝箱,我先用这个记下师父的尺寸,然后今晚再用它来修剪衣服尺寸。” “裁缝箱?” 她盯着我手里的绘画机一会,随即一尾巴抽在我脸上。 “你当为师白痴吗?”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二十章 终将还是要面对 这一抽把我抽得晕头转脑,一手捂住发痛的脸一手抱着绘画机,摇摇晃晃的差点就要跌倒。 师父凶巴巴地对我道:“为师曾经游历四海,见闻广博,怎么会不知道你手里拿着的是绘画机!我就说你干嘛突然会这么好心送为师衣服,又一定要为师现在就化了为人形,原来你是想拍为师的人态!” 惨,被发现了啊! 深感自己又做了一件惹师父生气的事,见她都要炸毛的样子,我害怕地跪了下来,毫无尊严地向她求饶:“对不起!偷拍师父你的人态真的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个不俏的徒弟,请不要打死我!” 她没有抽我,而是气闷地盯着我道:“真是的,为师又没有说不让你拍,只是说这些事情你不需要拐弯抹角,又撒谎又耍心计的,直接开口说不就行了吗?” “咦?” 我吃惊地抬起头望着师父,好奇地问:“可以拍吗?” 师父有点脸红,思索了一会,又突然别过脸反口道:“不可以!” 我凑近追问:“刚才不是说可以吗?” 师父仍然没有正视我:“刚才归刚才,现在不可以!” “为什么呀?” “因为......不许问!” 她不耐烦地又一尾巴抽我,将我打得退了回去。 我在瓦片上痛得打滚的时候,她随着一阵白光变回了土猫,那件碟纹上衣轻轻落下,而师父一溜小跑站到屋脊上,回过身望我。 “之前的事情,雀见已经向为师解释过原委,不就是泡得太久了,到了子时跟雀见撞见了吗?真是的,你用得着害羞到光着身子跑回来吗?真是傻呀,平时又不见你那么单纯。” 我停下打滚,愕然地望着师父。 事情是这样吗? 只要想了一下就明白,雀见长老肯定是不好意思将按摩的事说出来,才对师父撒了这样一个谎。 它又不太乐意地说:“就当是为师怪错你了,回来住吧,水镜峰还有很多杂务等着你去做,那个什么铳的研究,你白天去弄弄就好,你不在谁给为师洗澡。” 这只猫就从屋顶上跳下去,匆匆开溜了。 我呆了一会,才喜笑眉开地重新站起来。 哎呀呀,误会总算是澄清了,我不再是那个她们眼中的变态,可以大摇大摆地回来水镜峰。 不过呢,我可没有原谅被误会的事情,这么轻易就回来吗?要不要摆点架子,不然下次她们又要将我当成是变态,对我没有一点信任可言。之前被她们当成变态,我也是很受伤的啊! 想起刚才胡乱地按了几下绘画机,我忙将绘画机打开,把里面已经印出来的几张画片拿出来看,发现拍得都还不错。焦距没有问题,亮度也恰到好处,最重要的是师父本身就非常好看,拍照的时候她又正处于生气的时候,从画片看上去表情是那么的...... 要说傲娇又太小女生了,但说她真的生气又不太像。现在仔细盯着画片一看,总觉得师父当时的表情有点怪,哪里怪又说不清,但又看得让人有点心动神迷。 搞掂了师父的画片,我又准备找师妹和师弟拍画片。 草草收拾好东西,拎着它们跳下屋顶,又将买来的东西都放好,我满屋子找师妹和师弟找不到。想问师父又不知道溜哪里去了,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我,明明刚刚还在屋顶,现在肯定藏在屋子哪里。 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出了屋子,捧着绘画机四处去找师妹和师弟。 院子后面的菜田不见她们,我又跑到后山找找。我们平时在水镜峰溜达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除非她们两个不是在水镜峰,而是去了正阳峰上课或者到哪里。 走到后山竹林,远远就听到了剑啸声,猜中了果然有谁在这里。 再走近一点,隔着重重的竹影望到正在练剑的师妹。 她舞得很认真,剑法继承我们水镜峰一向的简单利落,借着剑风卷起竹叶子,躲过飞散的叶子的同时,迅速击中其中几片叶子,我甚至觉得她的剑势比起试剑大会期间又提高了几分。 但看了一会就察觉到,她似乎不是单纯的舞剑,而其中似乎又夹带着复杂的情感,有种以舞剑忘愁的错觉。 不管那么多,我赶紧拿起绘画机对准师妹就拍了两张。感觉距离似乎有点远,我又悄悄走近了许多,再对着正在舞剑的师妹拍了两张照片。搞掂之后还不忘拿出来看一看,照得还可以,就转过身准备回屋。 突然脚下“啪咔”一声踩到了枯枝,随即马上就听到师妹停下了舞剑,朝我喊:“是谁?!” 哎呀,这就麻烦了。 我迟疑了片刻,随即转过身,帅气地甩了一下额前的两缕头发,对师妹露出帅气的笑容。 “不错嘛师妹,你的剑法又进步了。” “二师兄?” 师妹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我,随后望向别处,幽幽地说:“回来干什么,又是上次那样,才回来不到一天就走,不如不回来了。” 她说的是气话,我知道师妹肯定想多了,特别是我们之间有那么多说不清的问题,胡思乱想是在所难免的。 我收起假装的笑容,小声地咕喃道:“又不是我想走的,你们都把我当成变态了,我还怎么继续留下来。” 听到我这小声的抱怨,师妹有点气了,抬起头望向我气冲冲地喊:“你、你怪我?又不是我的错,明明是你那晚突然间就那样......赤/裸裸的,还对我那么粗鲁......谁都会误会吧。就算是我,又没有允许你可以那样子,当然会......生气啦。” 她没有多少底气,看来已经听说了雀见长老的“解释”,不再把我当成是袭击她的变态。 不过,我可没消气,但是我也有情绪啊,可不会什么都迁就她。 “随便怎样都好啦,我要回去做饭了,你待会练完剑也快点回来吧。” 师妹低着头没有回应。 我转身就走,既然已经拍到师妹的画片,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踩着枯黄的竹叶子铺垫的竹林小路,还没有走多少步,师妹就已经来到身后拉住了我的袖子。 我盯着石板上的竹叶子,没有回头。 师妹在身后小声并胆怯地说:“不许走,答复,你还没有给我。” 清玄道宗篇(二)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 这一刻的心情,就是这竹林间孤零零落下的枯叶,就算再那么安静无声,悲凉的秋季也在揪住我们彼此的心。 我还想装傻下去,能拖一时是一时,含糊地反问:“什么答复?” “就是......月潭镇分开那时候......” 师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把话说下去,拉着我的袖子的手比刚才用了点力。 “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不回答我?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个答复等得多难受,你还想我继续等下去吗?也太残忍了,二师兄。” “......我。” 我无法体会师妹等待我的答复的时候是如何一种心情,但我知道自己对师妹很残忍。可是还有更残忍的,我也曾经喜欢师妹,是像她对我的那种喜欢,但是现在很多事情都变了。 如果时间回到我捅大师兄那一剑之前,我没有遇见红楹,我没有知道我们之间同母异父的关系,如果我不是寿限将至的话,那么的话,我希望和师妹好好谈一场恋爱,如果我的心不是已经变了的话。 我握着师妹拉住我袖子的手,转过身面对着她。 师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我,她忧伤的眼睛所透露的不是期待,而是已经明白了答案,只是等一个确切的、可以让她死心的答复,那样的话她就可以释放这么多年以来所有的委屈。 “师妹......” 我握着她的手,迟疑地望着她。 她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 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小声地问:“如果答案可能不是你想知道的,你也想听吗?” 听我这么说,她的眼中充满了失望、绝望,失神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片刻后她仍然坚强地点了一下头。 见她如此,我摸着她的头的手停下,微微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又没有说出来,半晌之后才鼓足勇气重新开口道:“对不起,师妹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师兄我很喜欢你,只是我对你的喜欢,是兄妹那种喜欢。” 师妹久久望着我,表情迅速变了,欲哭却强忍着,就算眼泪明明已经流出来了也没有去擦,看得我更加心痛。 她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为什么?是因为......距离太近了吗?你已经完全把我当成妹妹了吗?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有跟你保持距离,就是害怕你会把我当成妹妹......但是最后,果然还是太亲近了吗?” 我愕然,直到现在亲口听她说,才知道原来她以前一直厌恶我、故意避开我,原因是这个。 师妹说得没错,因为我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得我几乎一直都把她当成妹妹。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师妹......” 我双手松开,按在她的柔弱的肩膀上,认真的表情都让师妹有点茫然失措,泪眼朦胧地望着我。 “其实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听到我这么说,师妹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而是早已料到那般,强忍着心里难受的心情问我:“是谁?那个人比我还好看?比我更了解你?还是比我更喜欢你?” “是大师兄!” 我按着她的双肩,认真地盯着她的瞳孔大喊。 “我喜欢的人是大师兄!很久很久之前就很喜欢了!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老是跟他打架,为了让他接受我而给他灌输男同的思想,为了追上他的步伐我参加了试剑大会,赌上一切夺得了第一,为的是证明自己有资格陪着他!跟他在一起!师妹你没有听错,其实我是个基!我只喜欢男人!” 说到一半,我就朝失神的师妹跪了下来,悔恨地喊:“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好意,但是我心里面只有大师兄,已经容不下其他人,特别是已经容不下任何女人了!所以,师妹,对不起!” 我的眼泪难过地流了下来。 然而师妹久久没有回应,我跪着抬起头一望,她没有看向我,空洞的双眼失了魂一样望向远方,看起来大受打击已经脑袋一片空白的模样。 忽然,她闭上了眼睛,全身无力地倒了下来。 “师妹!” 我急忙扑过来接住扶住她,紧张地查看她的情况,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 ......看来这个谎,对于师妹来说刺激太大了。 见师妹胸口的起伏平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扶着她想了一下,拿起绘画机对着怀中师妹她昏迷的脸拍了几张画片,又跟她合拍了几张,然后才将绘画机挂在脖子上,然后将师妹背起来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天发生的事,师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 ...... 直至天黑已久,师妹仍然在自己的房间大哭,哭声连房间外躲着偷听的我和小师弟都能够听得见。 小师弟用手指点了点我后背,担忧地悄声问我:“二师兄,师姐哭得这么厉害,不会有事吧?” 我的心也忐忑不安,生怕自己走错了哪一步棋,会导致师妹做出什么傻事。但现在只能安慰师弟说:“没事的,这种情况通常只要大声哭出来了,再休息几天就好。而且里面有师父在看着呢,肯定出不了什么事的。如果师妹真的伤心到承受不住的地步,师父肯定会杀了我让师妹解解气的。” “嗯......” 师弟看来还是很担心。 我不想对师妹说出那些说话,我不想伤害师妹,所以一直拖延着。但是事到如今最好的做法就是如此,希望师妹能够忘了我这个变态男,今后能够找到自己新的人生。 而我的话,只能做完最后一件事,就可以从她们人生中从此消失了。 我向小师弟招了招手:“来我房间一下。” 小师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只管听我的命令,跟在我身后从师妹的房间外离开,进走了我的房间。 他天真无邪地问:“二师兄,现在这种时候,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有件衣服要送给你。” 等小师弟走进我的房间后,我把房门关上并且将门闩锁上。 小师弟见我这样做,似乎察觉到有点不妙,小声紧张地问我:“二师兄,你、你关门干嘛呀?” 我走到桌边,将摆在上面的西大陆女仆套装捧起递给小师弟,态度强硬地命令道:“这是送给你的衣服,给我现在就换上!” 清玄道宗篇(二) 该章节已被锁定 很抱歉,本章节因为堵车、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本章节,敬请各位亲亲谅解!飞过去看其它章节吧! 西域欢喜篇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的日子越发悲凉了 冬季的早上,天气比以前更冷。 我在睡梦中翻身,右手跟着身体摆到另一侧,像是按在哪个柔软的东西上,随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轻呜。 我睁开眼睛一看,面前是土小子可爱的睡脸,他张着小嘴呼着温热的空气,因为睡觉而没有戴眼镜比平时少了些土气,就这样凑近仔细一看的话,跟个女孩子似的,也难怪我平时喜欢笑他是娘娘腔。 好像无意中把手摆到这小子的胸脯上了。 很可以啊,虽然外表那么瘦弱,但还是有点胸肌的......就是软了点。 我把手抽了回来,回忆了一下是怎么和土小子睡在一起的。 这里是聚龙阁的研究室,我们昨晚通宵进行第三版灵铳组装。最后组装完成了,我们因为太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后钻进唯一的被窝里睡了,这种事在这两个多月以来已经发生了两三次,所以我也不是很在意。 土小子的婕毛动了动,似乎是因为我刚才的手按到了他,他已经开始醒来。 待他睁开眼睛看到我在注视着他,土小子先是茫然了好一会,随即一惊一悚的抱紧了被子,紧张地望着我。 “老师?!” 这货胆小有点太小了,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研究室一起过夜的时候,第二天他醒来的表现是那么的夸张,现在算是比较平常的表现了。 我向他打招呼并道歉:“醒了啊,不好意思,好像是我不小心碰到你,把你弄醒了。” 土小子很快就弄懂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宽心地呼了口气,把脸缩到被子里,只露出眼睛望着我小声地说:“没关系的,两个人一起睡,总会有些身体接触嘛......” 没计较嘛,这小子性格还真不错,很适合当小弟。 他像是想转移话题那般,视线望向床边的窗户,透过那敞开一道不大不小用来通风的开口,可以望到外面的景色。 现在还很早,外面的阳光柔弱,可以看到有点点星星的雪花飘落。 “又下雪了。” 土小子陶醉地望着窗外雪花飘飘。 我随口应了声:“嗯,有点冷。” 紧接着,我和土小子都没有说话的打算。研究室回归安静,安静得我又犯困了,外面那么冷被窝那么暖,我闭上眼睛挪了挪身体又继续睡去。 土小子窝在被子里一会后,他从我身上爬到床边,下了床。 他对床上的我问道:“师父,你还要继续睡吗?” “唔......再睡一个时辰。” “好吧,我去准备早饭......师父你好像比以前更能睡了。” “天冷了嘛,我要冬眠。” “是熊吗?” 我在赖床,土小子则是很勤快,每天都过得很有规律。 我听见他安静地换上了衣服,穿上长靴走出研究室的声音,之后很快我的意识就陷入了睡梦中。 确实,我比以前更能睡了。 不仅仅是天气变冷不愿起床的问题,而是身体在迅速衰弱,需要更加多的睡眠时间,哪怕是每晚都泡酒池也不能阻止这个生命衰弱的现实。 再过两三个月,等我的病态表现得更加明显的时候,我是不是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去等死算了? 就这么沉沉地睡了好久,中途似乎听到谁进屋的声音,我没有理睬进屋的人,又继续睡了一会才饱满地醒来。 土小子回来过研究室又离开了,几个包子已经冷却了地摆在桌子上,还留下了一张纸条。 我下了床,穿好衣服,披上厚大的毛衣,才慢吞吞地走到桌边拿起那张纸条看。 只见上面写着:“老师,我要先回去见我爹,可能很晚才会回来。早点已经拿来了,不过可能等师父你起床的时候已经冷了......对了,新做好的灵铳我带回去给我爹看看,资金有点不够,我劝劝我爹,求他能不能赞助一下我们的研究。哦对了,天冷了,老师要记得多穿件衣服......” 真是个爱瞎操心的学生。 不过说到资金的问题......我有后悔没有把师父、师妹和师弟的画片卖给单身教那群饿狼了,现在吃穿喝住连研究资金都依靠土小子提供,实在是让我这个老师颜面难当。 哪怕他这个貌似是富二代的有钱少爷,现在也出现钱不够用的状态。 将纸条折好摆到一边去,我瞟了眼摆在研究室墙壁一角的清姬。 今天一如既往,她还是没有醒来,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跟我说说话,好像跟她说话,只是可能等我死了这个愿望也实现不了。 本来今天打算试验一下那把新式的灵铳威力,不过土小子也不跟我说一下就把灵铳拿走,这个计划只能够中断了。 埋头研究那么多天,今天就权当是休息日,久违地到外面走走好了。 我将清姬背上,又把小葫芦里的纸伞拿出来,还把包子都收到小葫芦里,一边啃一边走出了研究室。 最近一个月偶尔会下雪,外面到处都白茫茫一片,什么东西都被白雪覆盖。 我打开纸伞,从聚龙阁离开,走向水镜峰的路。 自从那晚之后,我就再没有回去过水镜峰,也没有再跟她们见过面。那时没有被打死,纯属是师父念在旧情,而我现在并非去见她们,只是今天忽然想到水镜峰的一个地方走走,才回去的。 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飘下,从人多热闹的正阳峰离开后,我撑着纸伞走到虹云廊。 一个人默默走在这长长的虹云廊,内心格外平静。 望着云廊两边被白雪覆盖了一切的水镜峰和正阳峰,还有远方的峰岭,因为雪幕茫茫,只能看到它们模糊的山影纯白一片。 重新踏上水镜峰的土地,在这里除了不算太烈的冬季寒风在呼啸以外,似乎听不到其他声音。没有人声,鸟声也很少,其他虫鸣兽叫更是罕有耳闻。 面前是一条分岔路,通往山上的水镜峰屋群,另一条是通往山脚。 我往通往山脚的小道迈出脚,撑着伞,沿着被雪覆盖看不见台阶的路道,凭着以往的感觉往山下走。 走一段路就会停下来在雪林中寻路,寻着看不见的路走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走错方向。 我又再来到了小水潭前。 西域欢喜篇 第二百二十四章 那个烦人的大师兄回来了 水潭的表层已经结了冰,小瀑布也停止了流动,就那么一条结冰的小瀑布停在了最美丽的时刻。 我用手扫开了小水潭前那块大石头上的雪,又一遍看到了那两句诗。 我已经半年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现在她身在何方,是否安好?她在追逐自己的愿望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阻挠?不过,就算她遇到困难,我也陪不了她身边。 我撑着纸伞在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望着纷纷扬扬洒下的雪花。 好冷,这个冬季比以往来得似乎早了好多。 我把衣服裹紧了点,对着两只手呼了点暖气,暖气很快形成白雾被风吹散,在这么冷的时候我不是老实待在研究室里,而是来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坐着发呆,怎么看都有点傻缺。 “啊——” 就在我哀叹的时候,有一只白色的小东西不紧不慢地从树林里走出来。 我望向它,发现是一只雪白的狐狸。 这只狐狸雪白的皮毛几乎跟雪地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它靠我很近,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走过来,我可能三丈之内都发现不了它。 狐狸朝我走了过来,甚至大胆地走到我的面前差不多伸手可及的距离,一点都不怕人的抬起头盯着我。我呆呆地望着它,作为一个人来说反而有点被动。 这......怎么那么像冰原狐? 虽说水镜峰也偶尔会有狐狸出没,但是白色的却是一只都没有见过,我猜它不过只是毛色独特,也不作多想。 因为这只狐狸看起来很好看,我朝它伸出了手,尝试逗耍它。 “啧啧,啧啧......” 叫了几声后,它的视线从我的脸转移到我的手上。 我手指勾了勾,引诱它再靠近一点,并没有过多期望。但狐狸还是大胆地凑到我手指前,嗅了嗅,然后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又再抬起头望着我。 它绕到了身后,来到我目光所看不见的正后方,突然就跳上我的后背,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它想用那小小只的身体来袭击我这个“巨人”。 但随后它就像师父那样,爬到我的左肩。我转过脸望着它,发现它乌黑的眼睛也在好奇地打量着我,感觉它好像很聪明一样。 我心里有点窃喜,这萌物突如其来的亲近让我很意外。欣喜地想伸手摸摸它的皮毛,但它却避开了我的手,灵巧地躲到我右肩上,淡定地蹲着。我又想伸手到那边摸摸它,但这只狡猾的狐狸马上就跳到了我的头上。 看来它不喜欢被人摸,那还是算了。 我从小葫芦里取出几片牛肉干,递到了它的面前,它嗅了嗅,把递来的牛肉干叨走吃了起来。 好可爱啊......就是不让摸,感觉有点遗憾。 闲着无聊又继续喂了它几片牛肉干。 察觉到天上有动静,我把纸伞移开望往天上,但见大师兄白衣飘飘缓缓落下,潇洒地出现在我面前。 他笑意盈盈地望着我:“师弟,别来无恙。” 话说,这个家伙已经外出大半年了,相比起以前这次是时间最长的一次。虽然我不想见到他就是了,等他回到屋群见了大家,知道我在这段时间犯下了种种罪孽,还被赶出水镜峰了,肯定是会笑到死,这就让我看到他之后觉得更加不耐烦了。 我不悦地望着他问道:“大师兄难得回来一趟,为何不先去拜见师父,找我这个没用的师弟有什么事?” 大师兄微微一笑,大度地说:“师弟不必自嘲,对我而言,师父是用来尊敬的,师弟师妹是用来关心的,只是爱的方向不同,但在我心里两者都一样重要,先见谁又何必那么在意呢?” 哇,好阳光,好刺眼! 就在那么一瞬间,我们同时向彼此出了剑,纸伞掉落在地上,狐狸也跳到一边去。 我握着清姬已经使出了全力,但还是被大师兄压制住,他的剑还没有出鞘,只是露出一点点的剑身挡住了我的清姬。两把剑交碰的那一刹那,剑气将地上和树上的雪都震荡起来,形成呼啸寒冷的暴风。 我连站都站不稳,可是大师兄却是像跟小孩子打架那般轻松自如,完全不把我放在眼内。 他意外地对我说道:“几个月没见,师弟你变得更弱了,难道我之前听说你赢得试剑大会第一的消息是假的?” “谁让你管那么多!” 我气怒地骂了一句,注意力突然被他手中的剑吸引。 这是一把连剑鞘也纯白无暇的长剑,从剑身上散发着不弱于清姬的气势,剑柄之下拉开的剑身露出了一个“明”字,似乎是一把有名头的宝剑,大师兄是故意不让我看全这把剑的剑名。 他突然一记闪电脚将我踢飞倒地,然后优雅地收起了剑,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轻蔑。 “真是可笑,竟然让你这样的人也拿到试剑大会的第一,看来十大门派的新一代全部都是些废物,本来这次回来我还抱有一些期待,现在只剩下失望了。” 真是个狂妄的家伙,可恨的是这个狂妄的家伙还拥有超乎天才的天赋。 “切!” 我捂住被踢痛的胸口从地上站起来,气愤地瞪着这个家伙问道:“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杀了我,还是想羞辱我?” 大师兄持剑抱着双手道:“杀了你,那是玷污了我这把好剑。” 见他珍视手里的剑的表情,看来真的不是一把寻常的宝剑。 “真是烦人。” 见他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而我又把他不过,只好恼火地把将纸伞捡起来,撑着坐回到大石头上。小狐狸又跳回到我的肩膀,它就算看到刚才那骇人的交手的一幕也没有被吓得逃掉,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我等着大师兄继续下文,但只见他抱着剑静静地凝望着这大雪覆盖的水镜峰,陷入了他自己的思绪之中,全然不顾我的在场,或者是他眼中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这个人,是在想些什么呢。 我不耐烦地再次朝他喊:“喂,你看什么呢,还不快点回去待在这里干嘛?你的存在已经影响到我的心情,赶紧滚蛋啦。” 大师兄收起思绪,转而苦笑地望向我。 “不上去了,我只是回来看看,马上就离开。” 西域欢喜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总觉得不太对劲 “哈?” 我实在不能理解这贱人为什么到了家门,却不进去的想法,就像跟那个叫大禹的负心汉一样。 “为什么不上去?不想见她们吗?” “是不能见。” “为什么?” “因为......” 他对我嘲弄地一笑,轻蔑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对啊,为什么要告诉我?确实不关我的事,只是觉得有点好奇而已。 我别过脸,不爽地说:“不说就不说,谁稀罕知道啊,我就猜你终于做出了什么伤天害地的大罪,害怕被师父抽吧?” 他久久没回应,我又再回头看向他,见这家伙仰望着山顶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回忆。恰好这天白雪茫茫,他一身白的站在雪地中,犹如遗世独立的贵公子,确实很有主角的风范。 跟这个人认识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要说我不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都是假的。 良久,他收起了复杂的心神,转过身面向我。 “我会很久都不能回来,你这个没事做的,要照顾好师父她们。” 听到他这话我就想笑,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蔑地笑了出来:“你这不是废话吗?什么时候不是我照顾她们的?说得好像之前你有做过什么似的......走吧走吧,反正有没有你都是那样,最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真不想见到你。” 他的表情看起来隐隐有些怒火,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秉持着一向的风度向我说:“总之,虽然很不想再对你说这种话,不过......拜托你了。” 这句“拜托”对我来说,还是不小的震撼,我甚至一刹那间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消散,我皱着眉头问他:“你到底要干嘛去了?” “去做一些我很想做的事情。” 他转过身将背上另一把剑拔出,抛在半空中。 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察觉到,他是认真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喂!” 就在他跳上剑,准备御剑离开的时候,我喊住了他。 不作多想,我急忙从小葫芦里取出一小本东西,手一甩朝他扔了过去。 大师兄接住这小册子,疑惑地打开一看,顿时就忍不住扬起了笑容。 我从大石头上跳下来,对他喊道:“前段时间弄到一台绘画机,拍了些除了你以外我们水镜峰几人的画片,虽然有些内容可能是变态了点......不过你要离开很久的话,就收下吧。最好就办完事后就赶紧回来水镜峰,要是拍一张我们几师徒的都齐整画片的话最好,这册子里面还没有你的画片呢。” 大师兄笑着将册子合上收进衣服里,表情又很快恢复不寻常的严肃,他缓缓回过头对我说道:“如果将来听到了我的事,你们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要来找我,不然的话,至此我只能对他拔剑相向了。” 他的表情很严肃,甚至有点威胁的意味,让我超不爽的。 留下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就御剑迅速飞远了。 我对此不以为然,只觉得他整天装逼的超讨厌,更后悔的是我居然一时冲动将画册扔给他了,可能真是脑残了,居然做出这么白痴的选择。 我知道,大师兄肯定是去搞什么大新闻了,但是这与我无关,以我现在这样的情况也管不了他那么多。 我看了眼坐在我肩膀上了狐狸,它也在看向我。 我傻傻地问它:“想跟着我吗?把你带回研究室怎么样?” 狐狸没有应我,只是晃了晃大尾巴,我便当作它同意了。 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小水潭和大石头,我带着狐狸撑着伞往山上走去。 绕了一圈回到正阳峰聚龙阁,我收起了伞,浑身都是寒气想着要不要在研究室里烧个暖炉,不然这双手可没办法继续干活了。 上到二楼,就快到研究室的时候,发现研究室的门打开了,似乎是土小子回来了。 “我回来啦。” 我喊着话进了门,迎面发现一个高瘦的家伙站在研究室的黑板前,手里搓着两个铁球,专注地盯着黑板的设计图看。 第一眼没认出来,停下进门的脚步再一看,很快就认出来了这个侧脸。 八长老,鸿雪峰首座凌济之,这阴险的衰货居然跑来我的研究室? 他这时才慢慢地转过头望向我,一张没有什么精神的脸在看到我之后表现得有点意外,但看起来还是那么不修边。一件随便披在身上的道袍,本来高瘦的样子就有点猥琐,特别是嘴唇上还留着两条细细的胡子,眼睛也整天像没睡醒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像个吸毒混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两个一眼就认出了彼此,问了同样的问题。 不过要提的是,我现在因为臭名仍在,还是只敢终日戴着木头面具做人,不敢让其他人看到我的脸,连土小子我也一直没有让他看,所以凌济之一眼就认出我是谁,这功力实在不简单。 凌济之往研究里瞟去,我也好奇地跟着他往里面瞟了一眼,发现土小子端端正正地坐在一角椅子,都不敢望向我,也不敢说话,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真是胆小,不就是长老来了么,有什么好害怕的。 见土小子没有说话,凌济之一手搓着两只铁球,另一只手从衣服里取出最新研发的第三版灵铳问我:“是你发明这个叫做灵铳的玩意?” 我一手将灵铳夺了回来,惊异地问道:“怎么落到你手里?” 想了一下,我马上困惑地望向土小子,今早他留下纸条说要将灵铳拿给他爹看,求点研究的赞助资金。但现在见他一被我盯上就马上低下了头,反应十分奇怪。 我也不算笨,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怀疑地盯着凌济之问:“你是他爹?” 凌济之一脸懒懒拽拽的表情,对我道:“现在还算是。” 什么叫做现在还算是?这么说的话,应该真的就是土小子他爹了吧? 原来如此,难怪土小子整个富二代似的,这么有钱搞研究室,原来他爹是凌济之。话说据我了解,也就是师父以前说过,凌济之这货并不是很擅长剑术,但是玩法宝和稀离奇怪的东西却是非常了得,凭此在清玄道宗中占有长老一位,并成为鸿雪峰的首座。土小子这么喜欢搞奇怪的法宝研究,相信是受到了他爹的影响。 可是......我之前没有听说过凌济之还有个儿子呀? 西域欢喜篇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可能不太配当老师 凌济之再一遍指着我手里的灵铳问我:“这玩意是你发明的?” 对于发明出灵铳,我还是很自豪的。 “算是吧,也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是你儿子的,单靠我自己的话说不定还真做不到这种程度。” 凌济之关注的地方变了,牛头不搭马嘴地问了一句:“我儿子?” 他回头看了土小子一眼,思绪了片刻便重新望向我:“我问你,昨晚我儿子没有回来,去哪了?” “诶?他没有跟你说吗?昨晚我们工作得太晚,就在研究室里一起睡了呀。” 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不能告诉他的事。 只是凌济之搓着两只铁球的手当即就停下来了,而后面坐着的土小子把头埋得更低。 凌济之的神情有点凶险,像是威胁般地问我:“那么,昨晚你们一起睡,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古怪。 我就怒了,大声回道:“两个大男人一起睡,能发生什么呀?!” 凌济之装神弄鬼的,哼了一声,又继续搓着两个铁球,怪里怪气地说:“有些人真不知羞耻,明知对方是个男人,还要整天跟他同处一室,而且还睡在同一张床上,传出到外面也不怕被人耻笑。” 这王八蛋凌济之肯定是在嘲讽我! 我还没反驳他乱想些奇怪的事,后面的土小子就生气又畏怯地冲凌济之喊:“爹!我跟老师是清白的,你不要说这么难听的话好不好?!” 我也跟着道:“就是啊!管得也太严了吧,不就是跟个男人一起睡吗?咋就有问题了?” 土小子又脸红地低下了头。 凌济之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鄙夷地望着我道:“再说说这个老师,这种人也配当老师?” 啊—— 人品声誉是我的痛处,他要是把这个拿出来说,我还真的无话可辩。 但是土小子却是倔强地站了起来,对他爹生气地喊:“老师以前的事情我不清楚,可是他当我老师有什么问题吗?!老师不但学识渊博,总是能够提出很多超乎常人的想法,而且还很温柔,很细心,比起爹你总是对我不理不问好太多了!” 哎呀呀......这小子也会有生气的一天,而且生气起来这么可怕啊,看来还是少欺负点他比较好。 不过他原来这么看重我这个假老师的,这实在是有愧不敢当。 凌济之见他儿子这么生气,也没有退让,而且继续他充满恶意的言辞。 “能够发明出灵铳,我姑且认同他的本事。可是雪之,当你知道你这个老师的名字时,不用我多说什么,你就会明白他多烂的一个人,爹我不希望你跟这种人来往太深。” 没错,且不说凌济之本来就对我没有好印象,更重要的是我的名字已经在清玄道宗烂到发臭了,尽管在单身教那边解开了对我的误会,但是已经深入人心的印象短期内是无法改变的。我那些不堪的传闻仍然在清玄道宗中传播,就算是终日在研究室里搞研究的土小子,相信他也绝对听说过王一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与其让他知道我的名字而变得嫌弃我,还是我主动离开研究室走得比较好看。 “行了,我......” 就在我要说出离开的说话时,土小子又再次大声地喊话。 “爹!就算老师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传闻,那跟知识有关系吗?难道爹你已经忘记了,你以前不也是背负了很多难听的罪名吗?!” 我和凌济之都一震。 凌济之这货以前的事我不了解,难道跟我一样糟糕吗? 不过听土小子说了这样的话,凌济之身上的气势削减了不少。 考虑了一番后,他对土小子道:“你跟这个老师学了才多久?现在你已经学会造反了。” 土小子难堪地想解释:“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 “行,孩子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想飞得更高更远我是拦不住。你一定要认这种人做老师,我不反对就是。赞助金的事,我准了,要多少尽管问我拿,只要你们能将这灵铳做得更好。” 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实在让我和土小子都有点措手不及,土小子在愕然片刻后感激向凌济之鞠身喊道:“谢谢爹爹!” 我撇了撇嘴,还是没能对凌济之说出道谢的说话。 他没好气地说道:“不过我有两个要求。” 听到这转变,我和土小子立马就警惕起来,心想果然没有这么顺利的好事。 只听他认真地对土小子说道:“不管研究进行得怎么样,今后都不允许你再在这里过夜,每天天黑之前必须要回到鸿雪峰,要是让我再发现你犯些不知廉耻的事,我不仅会撤消赞助的资金,还要把你关一年的禁闭!” 这就有点太严格了,我最纳闷的是他老是把我和土小子待在一起当成有问题的样子,搞得基里基气的,实在不解。 不过土小子倒是乖乖地点头答应:“哦——” 对这奇怪的要求也没说什么。 然后凌济之向我们两个提出第二个要求:“还有,这灵铳和它研制方法不能外传,只能供少部分人使用。” “为什么啊?” 这就更加让我不解了,我还指望靠这灵铳的发明,成为后人崇拜的灵铳先祖呢! 凌济之拿走我手里的灵铳,掂量掂量它,振振有词地说:“私以为,这玩意毫无疑问是一件武器,而且是一件即使没有修练的道法的凡人也可以轻易使用的武器,再把灵石粉末的子弹换成*就更加没有门槛。它若是流入民间,被大量制造出来,没有限制地被随便使用,必定影响巨大,甚至成为杀戮的新利器,无数人会因它而死。” 凌济之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我和土小子都被教训得无话可说,甚至现在才发觉自己造出了一个多么危险东西。 “发明者不能光顾着发明最厉害、最神奇的东西,也要考虑后果,为自己所发明出来的东西负责。” 他将灵铳交还给我,我心情复杂地接过这把灵铳:“不外传就是了。” 凌济之无奈地呼了一口气。 他又改变了语气,变得稍微客气了一点地问我:“那么,现在可以跟我讲一下,这把灵铳的设计吗?” 西域欢喜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就在这么一个除夕夜 暴雨、巨浪、沉船、还有绝望的惨叫声。 已经过去了好多天,这个噩梦还是一直缠绕着我。 即使已经习惯了,身处于梦境中知道这是梦也无法改变、无法醒来,而这不过是对我的罪孽小小的惩罚。 “老师,老师。” 有谁呼唤我的名字,把我从噩梦中唤醒。 我趴着桌子睡着了,完全忘记自己之前都干什么了,即使把头从桌面抬起来坐好,也仍然觉得昏昏沉沉的,好想继续睡觉。 “真是的,老师你要睡觉的话,就到床上睡呀,这样子很容易着凉的,特别是老师你的身体又不好。” 身边有人影晃动,在数说着我。 因为一听就知道是谁,我也不往那边望一眼,揉了揉脸,随口地应了声:“嗯”。 待视野逐渐变得清晰一点,我看到自己就坐在研究室平时的位置,桌面是一幅还没有完功的设计图,有一笔已经划出了画纸,显然是在突然睡着时醒出去的。 我都忘记了自己刚才是不是在画设计图了,这幅东西真的是我画的吗? 完全没有印象...... 那个人又对我说:“喔呜......老师你这一脸老年痴呆的样子,是真的睡醒了吗?” “当然醒啦!” 不管是真醒还是假醒,下意识地先应了再说。 “总觉得,老师你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天要睡好多哦。” “睡觉是最幸福的事嘛。” “哦,难道是那种,对一件事情已经厌倦了,所以做起来觉得越来越无聊,就容易犯困了?” “嗯,也有可能。” 我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衣服里有点沉,用手摸了摸肚子的地方,果然是有只东西在里面。 “小白呢?” 走过来整理着杂乱的桌面的土小子屁股朝着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我轻轻拍了拍鼓起来的肚子,对他道:“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我衣服里面去了。” 土小子表情有点古怪地说:“真羡慕啊,天气这么冷,有这么温暖的地方可以躲进去,多好啊。” 我也觉得,那东西就在肚皮上,很暖。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一下越来越迟钝的身体,走到窗户前推开窗往外面望一眼,天边已经昏黄。 回头对土小子道:“天就要黑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然你爹又要训你了。” 土小子收拾好了我的桌面,不舍地点了下头。 “抱歉,老师,今晚除夕我爹不允许我过来。” “噫,除夕了吗?” 我有点惊诧,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我都不知道今天就是除夕。 土小子却是有点郁闷地对我说:“不是最近已经跟老师你说了几遍了吗?老师你是太专注研究了,才没有记住我说的话吗?” 我挠了挠脑袋:“可能吧。” 这么快,一年就要过去了,在这一年时发生了太多改变我一生的事情。 不过,起码从湘南回来后,我又坚持活过半年了。 土小子小声地喃喃:“今晚聚龙阁没有其他人了,就只剩下老师一个,我还不能够过来陪你......” 看来“抛下”我一个人,他真的很不安。 我对此倒是很看得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没事,不就是一个除夕吗?一个人一生中大概是经历六十次除夕,这么多遍,很快就会腻了。明天我们还能再见面,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这些话,自然是无法让他释怀。 他脸红地推开了我拍着他头的手,走到一旁的小桌子前,捧着桌子上那个大陶锅对我说:“我做好了老师你今晚的饭菜,很丰盛的。” 真是非常为我着想的学生,我很感激他,同时有点为难。 “这么多,我恐怕明天都吃不完。” 土小子嘟着嘴说:“不要留到明天,明天我还要拿新年饭给老师你,这些今晚就要吃完了!” “这种事,我做不到。” 特别是连吃量越来越小的情况下,更加没可能吃这么多。 土小子幽怨地瞪着我,随即开玩笑地一笑,将陶锅重新放下,向我深深地鞠躬。 歉意地对我道:“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我向他摆了摆手:“明年再见。” 土小子笑了一笑,也向我摆了摆手:“明年再见。” 随后他转身身从研究室离开,身影消失在门外。 我站在窗户前叹了一口气,望着外面的雪景发呆,小白也似乎终于睡够了,从我的领口探出头来,陪我一起望着这白雪漫山的清玄道宗。 除夕佳节,又是临近黄昏之时,说是说没所谓,可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倍感难受呢。 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我和小师弟杀鸡宰鹅,而师妹帮忙做点杂活,像是烧火、摘点菜摘点花回来。她并不是一个勤快的姑娘,总是逃避那些脏的和麻烦的工作,净挑一些最轻松的,比起小师弟愧为年长几岁的师姐。 而大师兄的话......也是偷懒,下山出钱买一堆年货回来就算了,最多就烧个鞭炮玩玩。 只是今年的除夕, 我和大师兄都不在,恐怕会过得有点冷清。 不过只要师父再招几个弟子回来,水镜峰又会变得热门了。 天彻底黑下来了,我也有点饿了,干脆提前开始吃这个除夕饭。 坐回到空桌子前,将土小子送来的陶锅打开,里面的饭菜很丰盛。给小白装了一碟子,然后就和它一起开吃起除夕饭。吃着吃着就有点哽咽。 每个人都会经历只能独自面对的冬天,如果不能学会取暖,那就只能无声地被冻死了。 简单地吃了一些后,我就披上大衣,继续开始灵铳的研究。 现在只能制造出单发灵铳,重新填装子弹十分麻烦。连发的还没有那个技术,恐怕在我寿尽之前都还不能研制出来,所以趁现在还有力气,我要先研究出双管的灵铳。 连发的,就交给土小子,或者更后的承继人了。 逐渐逐渐又开始犯困了。 不知何时又趴在桌上睡着了。 直到听到什么声音而醒来,发现油灯已经燃尽了,外面传来阵阵爆炸声。 一开始还以为是不是清玄道宗被空袭了,随后望到窗外照进来七彩缤纷的亮光时才意识到,原来是哪群人在大肆放烟花。 小白趴在桌面子同我一起睡觉,现在也醒过来了,抬起头往窗外望去。 我将它抱起,走到窗户旁坐了下来,望着天上那炫丽的烟花。 新年到了,我还活着。 西域欢喜篇 第二百二十八章 是禁断的,但沉迷其中 听到了“咯咯咯”的敲门声,我和小白的注意力从天上的烟花转移到研究室的木门,透过木门格子的糊纸可以看到外面有一个人影。 这种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拜访的研究室才对。 唔......也只可能是灵芝那小子不听他爹的话,偏偏要在这么重要的节日里跑回研究室。虽然很感动,不过还是劝他回去比较好。 我从窗台离开,走到研究室的门前,伸手将门拉开。 “不是叫你不用来了.....” 我有点责怪的语气说道。 让我意外的是,站在门外的人不是土小子,而是一个披着红色斗篷戴着兜帽的姑娘。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是因为外面太冻了,她呼出的气体马上就会变得白雾。 我有点困惑地问:“你是......” 她比土小子稍高一点,斗篷沾了点雪花。 当这个来客摘下兜帽缓缓抬起头,我愕然地看到了流着眼泪师妹,她的表情说不清的难过和思念地望着我。 我震惊得只能呆呆地问了一句:“师妹?” 她竟然在除夕夜来找我? 我还没有问师妹为什么会过来这里,突然她就搂住我的脖子,闭上眼睛亲了过来。因为受惊而本能地后退了半步,最后也还是没有避开,彼此的嘴唇就如此贴在一起。 大概是因为从寒冬里赶了很远路过来,她的嘴唇很冷。 我一动不敢动,任着师妹的双手把我越搂越紧,嘴唇传来的触感越来越强烈。 逐渐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在她亲过来的瞬间我就明白到很不妥,我想起来了我们是亲兄妹的关系,可是我却没有勇气将师妹推开。相反的,可能情不自禁,我将她抱住闭上眼睛感受这个不应该出现在我们之间的吻。 这是一份禁断的恋情。 我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对师妹有着怎么样的感情,可能现在只是一时冲动,待事后就会明白到自己是有罪的。 师妹不知道真相,所以她是无罪的,错的是我。 而我已经沉陷其中。 站在门口生涩地吻了许久,待到外面的寒风吹打在我们的身上,师妹的嘴唇终于离开。 我睁开了眼睛,见师妹双眼迷离地望着我,她苍白的脸终于因为这一个吻而回暖,有了点红润的血色。 我的内心八味翻腾说不清的复杂,只会说着正经而老土的训话:“师妹......你这个时候过来这里......师父和师弟会担心你的。” “......”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想管地埋头在我的怀中。 “二师兄,今晚......我想和你在一起。” “......嗯。” 在她亲过来时,我没有真心去避开,那时候我就已经妥协了,现在再赶她走又显得那么无谓。 我搂着师妹走进研究室里,正要关门的时候,却是发现走廊上下楼梯的地方有人影闪过。似乎是错觉,因为这个时候聚龙阁是不可能还有其他人。 研究室里的油灯已经熄灭,我关好门走过来重新点上。 昏黄的灯光在闪动,师妹就坐在床上,眼睛就直直地望着我,既是期许也是紧张。 让她进来了,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本来就不应该走到这一步,我本来就没有理由再跟师妹说话。 小白走到师妹脚旁,跳到她的大腿上,乌黑亮泽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师妹。师妹虽然没有见过这只狐狸,但也愣了片刻后,就像抚摸师父的皮毛一样熟练地摸着小白。 尴尬的气氛因此缓和了不少,我冷静一点后坐回到研究桌前的椅子,对师妹说道:“我可能还要弄好久才睡,你要是觉得困了,就在我床上睡吧。要是觉得闷了,这房间里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拿来看看。也可以......要是想回水镜峰,也可以随时回去。” 师妹默默地点了头,但我知道她今晚肯定是不会回去的。 事已至此,也没力气再说些什么。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点亮桌子上的油灯,把它拿到设计图上借着这微弱的灯光继续修改图纸。 偶尔会回头偷偷瞄一眼师妹,见她一直摸着像是睡了过去小白,同样也在不时偷偷地望着我。虽然我跟她说了闷的话可以看看研究室那些奇怪的玩意,不过她一直坐在那里。 即使知道她在等着我,但我还是埋头于设计图中,没有回应她的等待。 事实上我还没有从那个兄妹间的吻缓过来,只是压抑着自己不去想那么多,保持冷静就已经不容易。 幸亏白天睡了好久,不然在这昏黄的灯光下做着枯燥的工作很快就会犯困。而师妹一直坚持了好久,最后还是随着时间安静的流逝逐渐变得昏昏欲睡。 这可能是一场比谁先不要睡着的比赛。 好像是一时辰,也可能是更久,在这无言无声的研究室中,我的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随时就会一头栽在桌面睡着。 当我再回头瞄一眼师妹的时候,发现师妹已经抱着小白蜷缩在床上,连长靴都还没有脱就那么呼吸平稳地睡了,侥幸这场比赛我获胜的同时,她这么邋遢的行为实在让我有点心塞。 我放下笔揉了揉困得不行的眼睛,走到床沿坐下,给师妹解下那双长靴,脱了放到床边,之后又给她盖上厚厚的棉被。 感慨自己又好像在照顾女儿的时候,刚准备离开就发现衣服被拉住了。拉住我衣服的那是师妹的手,她看起来跟睡着了一样,但是手上的力劲却不小,我试着扯了扯都没能扯开。 我有点恼气地小声说了句:“你居然装睡骗我。” 她还是在装睡,手也仍然没有松开。 我干站在床边好一会,无法动粗也无法对她凶一点,最后只能无奈地再一次选择退让。 将身上外套都脱下,搭到椅背上,然后背对着师妹缓缓躺下,将棉被往我这边拉了点,刚刚还犯困现在却非常精神。 心知不过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心情却紧张得不行,特别手头上没有工作后脑袋就会胡思乱想,只是想一想刚才在和师妹接吻,心脏就像要炸了一样,那时候的复杂情绪到了现在才迟钝地迸发出来。 老实说,这么冷的晚上如果不睡在床上,而是趴在桌子上睡一晚,那真的会很痛苦。 师妹全程没有松开手,生怕我又要开溜似的,不过既然已经选择躺下来了,我就已经打从心里准备好好睡觉,不要去再想那么多。如果不是有着彼此之间有着异样的情素,两个人一起睡还觉得挺温馨的。 突然师妹就翻过身,双手从后面将我搂住。 我全身一抖,后背可以感觉到师妹贴过来的触感和体温,后脖的地方还可以感受到师妹呼出的气体。 尽管一开始很紧张,全身绷紧,还想开口跟师妹讲明白一些事。但也只是如此而已,紧张过后甚至觉得这紧挨着的温柔和温暖很让人安心,会冒出就这样子也挺好的想法。 这大概是我不应该贪恋的温暖。 西域欢喜篇 第二百二十九章 狐狸和土猫谁是新年吉祥物 脸痒痒的,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撩来撩去,把我从睡梦中弄醒。 肯定又是小白在妨碍我睡觉了。 没有醒开眼,仍然觉得十分困顿,特别是在昨晚还没有睡好的情况下。只是不耐烦地伸手拍开那毛绒绒的东西,又继续死死睡去。 “啪!” 忽然脸上被抽了一记,痛得我清醒过来,当即弹起来坐在床上。 有敌袭?! 捂住脸一脸茫然四周张望,随即就看到了蹲在我肚子上的棉被的猫。 “诶?师父?” 师父虚着眼睛不善地望着我,把我给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又是一场梦。 “醒了?” “嗯嗯。” 想起昨晚和师妹一起睡,而师父出现在这里,我的心里已经觉得糟了。 我急忙往床的一侧望去,只见师妹留下了两根青丝,又扫了一眼研究室,哪里见她的身影? 师父郁闷地说:“别看了,刚走的。” “走了啊......” 睡得太沉,完全没有发现。 心里莫名地觉得有点失落,但又侥幸她已经离开,不然肯定会是一个尴尬的早上。 师父补充了一句:“还吻了你一下。” 真的假的?! 我立即就脸红了,指着师父气急地喊:“师父,你你你瞎说什么!” 虽然害怕师父会责怪我和师妹的......奸情?不知羞耻的,一起睡什么的。还让师父看到了......还有就是觉得非常尴尬,被师父看到两个徒弟这种事,实在是...... 但是出乎我意外的,师父对此毫无责怪的意思,就像是已经熟知觉得理所当然。 它叹了口气,道:“你费了那么多心思拒绝了清清,又伤害了小白,为师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做法,或者这样做确实是最好的做法,但我又实在不能认同。” 果然......师父早就知道师妹喜欢我吗?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早点告诉我,说不定事情就不一样了。 小白跳到我的肩膀上,我伸手摸了摸它,纳闷地对师父说:“不然还能怎样?一个至亲的人死了,跟一个坏人消失了,哪一个才能让她们没那么难过,这不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吗?” “也是呢,正是这样,为师才一直没有揭穿你嘛......” “以后也不要跟她们说啊。” “当然了。” 它又苦叹了一口气,但是目光却是望向我肩膀上的狐狸,眼神不太友善。 “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狐狸啊。” “不对啊,这是冰原狐,为什么冰原狐会出现在这里?” 师父好奇地跳到我的另一侧肩膀,趴在我头上皱起眉头地打量着小白。 我也郁闷地说:“不知道呀,我是偶尔在水镜峰山腰的地方见到它的,见它很听话的就带回来养了。应该只是普通的狐狸吧,皮毛出现变异而已,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对,这只白狐的毛明显比一般的狐狸长很多,而且毛色也很纯,是冰原地区的独有的,为师都有点羡慕了。” 它伸出爪子想碰碰小白,但是小白却一跳落到床上,优雅地回头望向土猫,似乎有点鄙夷的意味。 “唔......” 师父不服气地跟着跳下来,与小白出现对峙状。 小白面对着这只凶恶的土猫,并没有露出畏怯的意思,而是伸出球掌按在土猫的头上,像是在安慰它安静一点,又像是根本没把师父放在眼内。 师父生气地拍开小白的球掌,怒道:“可恶,这算什么?想夺走我作为吉祥物的地位吗?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本座现在就剥下你的皮,正好适合做件新年毛衣!” 我赶紧将这只猫抱起来,急道:“住手啊师父!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已经把小白当成是亲人了,你不许动它!” 谁知师父更加生气了,一边在我手上挣扎着,一边喊:“啊?那为师呢?它比为师更重要吗?” “都重要啦!” “你竟然认为为师跟一只狐狸同样重要?!” 它更加气愤地挣扎起来,我逐渐抱它不住,被一尾巴抽在脸上后,我疼痛地捂住脸松开了手。 师父跳到床下,生气地说:“不会再来看你了,这个不俏的徒弟!” 随后便一溜烟地跑了,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么大年纪了,还对一只狐狸发脾气。 我举起小白,看着它的皮毛,确实如师父所说是比普通的狐狸的毛要长很多,蓬松蓬松而且鼓鼓的特别柔软,看起来确实就是一只冰原狐。但是如果它真的是冰原狐,那么远北的冰原狐又怎么可能会跑到这个地方呢?会不会跟今年这场提早出现,而且寒冷很多的冬天有关呢? 我看着它无辜的脸,它想凑过来舔我,我随即一笑,怎么也不觉得小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不过一切都是想多了。 困意又涌上来了,我躺回床上。小白也趴在隆起的棉被上继续睡,似乎一切都那么安好,昨晚师妹来和我睡了一觉的事,就如作梦一场。 ......不是梦,又再想一想后,连眉头都皱起来,尽管很困却因为忍不住想到昨晚的事而无法睡着,这种感觉很痛苦。 翻了个身,发现枕边还放着一封红红的东西,是红包。 意外地拆开来一看,里面装着的是一枚金板、一枚银板、一枚铜板,三样各一个。 啊啊,我就说这只猫过来是干嘛的,原来是给新年红包。每年都是这样我们四个徒弟每人一封,偶尔师姐图娅娜长老也会收到师父红包,但意外的有会做点像个师父的事。 也不直接当面给,就这么放在这里,师父真是的。 满意地笑了笑,将红包收起来。 我扫了一眼这静悄悄的研究室,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往常这个时候,土小子应该已经来到石室室叫我才对,可是今天还没有来。大概是因为过年了,所以意外地睡晚了,到现在都还没有起床。又或者是凌济之那坏东西不让他一大早就过来,这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他爹非常不待见我。 好吧,我也准备一封红包,等他来研究室了就给他。 西域欢喜篇 第二百三十章 观星之夜 元宵节。 单身教百人组团在除夕那晚到隔壁镇集体嫖/娼被捉一事,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那群变态被关禁闭以后,清玄道宗的风气好了不少。 其实想一想也有点替他们觉得可怜,这新年大晚上的,都是些什么可怜的人才会跑去嫖?净是些凄惨的光棍,换作一个生活美满,或者有女朋友的都不会这么做吧? 元宵节,这天晚上我放下手头上的研究工作,和柳生、土小子,来到正阳峰的人头涌涌、异常热闹玄武广场,准备在此度过十年一度的观星大会。 “宇文兄,我带了些好酒,咱们一起品尝吧。” “好,就喝两杯。” 玄武广场的中央和四角都点燃着高筑的篝火,清玄道宗的高层基层都在此欢度,有的还围着中央的篝火唱歌载舞。 大部分人都找片空地就席地而坐,最多就铺一块布,几个人坐在一起。 有些专业人士和天文爱好者带了小型或中型的遥望镜准备观星,而此次观星大会最活跃的当数星相观察社,他们一大群人集中在一起,搭好了台架和巨大的遥望镜筒,讨论着今晚观星的事宜,个个神色兴奋像吃了药一样。 我对观星没啥兴趣,只是在研究室待太久了,受柳生邀请才出门走走而已。 我们三人在相对边缘的地方铺块布,然后一起坐下来。 冰雪已经开始渐融,但寒意对我而言未减,柳生细心地招呼我到他身坐:“宇文兄,你受了风寒,来我这边坐我替你遮挡寒风。” “不,不须客气,也没多大事。” 我拉紧了身上的大衣咳了咳,谢绝了他的好意。 柳生也没在意,拿出酒和小食,一边和我喝小酒吃小食一边谈天说地。 “宇文兄,既然你为人师,在发明些小玩意方面那么多主意,不知你在星相方面又懂多少呢?” 看他笑得那么衰,就知道这货是想为难我。 我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说:“你与我是同期,难道还不知道我当年的文识成绩吗?” 柳生笑了笑,道:“自然知道,只是宇文兄这些年活得散漫,年久不看书,恐怕已经忘掉了当年在学堂所学的知识。” 我知道他是在用激将法,但仍然忍不住中了他的计,自信满满地说:“那可好,待会星幕出现,看谁懂得多认得多,输的人要喝这个一整瓶!” 我和柳生愉快地打了赌。 本来气氛挺快活的,只是土小子有点闷闷不乐,他从新年开始就似乎有什么心事,很少主动跟我说话,就连待在研究室的时间也变短了。我猜这大概还是跟他那个看管很严格的老爹有关,因为我相信自己没有做过惹他讨厌的事情。 我把自己的杯子里的酒递向他,哄道:“来,喝一杯!” 土小子看向我的杯子,顿时表情变得更不高兴,别过头满满怨气地说:“老师碰过的杯子,我不要。” 哎呦,还有洁癖呢,两个大男人之间哪用在意这点小事? 哦也对,要是柳生也像这样向我递酒的话,我也绝对不愿意喝。跟柳生当朋友还是不错的,但是咱俩的关系只能维持朋友这条线内,绝对不可以过界! 我郁闷地把酒喝了。 柳生不知是否读懂了我的内心,在见土小子拒绝了我之后,尴尬地把酒喝了。 观星大会毕竟是十年一度的盛事,据我所学而知,观察这天上的星相能够预知未来、灾福、时命,还有很多神神怪怪的用途。但我只学了表面的,借着粗鄙的知识吹两句还行,但还真不会通过星相来实践运用,毕竟星相可是非常高深的学问,比许多法术都难。 观星不止是门派弟子的兴趣,就连清玄道宗的高层们,也几乎全体出动,坐于稍高的一排主席台上,掌门老头和长老们还有几位重要的执事主监。而就在我好奇地偷瞄都有谁的时候,发现图娅娜长老和雀见长老早早就死死地盯着我。 雀见双手捧着下巴,小孩子气的鼓着脸,充满怨气和不悦地瞪着我,看来她仍然对在酒池发生的事耿耿于怀。而图娅娜长老则和平常没有什么差别,她一直都是那么冷冰冰的面无表情,而在我看来她就是在盯着我发呆。 这两个最受欢迎的美人儿耿直地视线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都好奇地朝这边望过来,害得我赶紧装作没事人地继续和柳生喝酒瞎谈,避免被他人看出什么马脚。 “少爷!” 突然听到钱官姿熟悉的大喊,把我给猛地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都连同酒水一起掉到裤档,柳生更是一口酒喷了出来。 我惊恐地回头一望,但见钱官姿在人群中四处寻觅,神情失落地不时大喊“少爷”,实际上并没有发现我就在这里。 这人也不懂不好意思啊,哪里人多就在哪闹。 我连忙别过脸,免得被钱官姿注意到坐在这边的我。 从湘南回来清玄道宗后,除了讨伐队进攻水镜峰那一次外,我就没有主动跟钱官姿搭话。同样是为了不想让她慢慢看着我的寿限将至而死去,而尽早切断我们的联系,但跟师妹和师弟不同,不管我做了什么坏事对她多么恶劣,她都会对我不离不弃,逼于无奈之下只能够选择最狠心的手段。 柳生咳嗽了几下后,凑过来我耳边小声地说:“那暴力女又找你了,虽然我跟她的关系不好,但是见她找了你半年,这份执着我也很感动,。” 我倒了一杯酒,苦闷地灌入愁肠中,难受地说:“你不懂的,我这么做有我的苦衷。” 不过柳生却误会了,又语重心深地劝我:“王兄阿,我知道你对她没有那种意思,但是拒绝的方法也不用选这么狠心的吧,你还是去见见她,至于将来如何让她慢慢放下你,我和你再一起好好想想别的办法。” 无法解释原因的情况下,我加重了语气,向柳生态度:“你就别管了!咳!咳......” 身体虚弱,又染风寒,一用力说话就忍不住要咳嗽。 一旁纳闷地望着我们说悄悄话的土小子被吓了一跳,以为我们吵架了,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 “老师你注意身体,不要这么激动。” 柳生看起来很无奈,他见钱官姿还在那里不顾场合地乱喊乱叫,倍受其他人的侧目,就站起来说了一句:“不说就是了,我去劝劝她。” 西域欢喜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天命与魔星 柳生走去阻止钱官姿乱喊,才说了两句就遭到钱官姿气怒地反驳,柳生的语气和态度也加重了,像是在责斥钱官姿一般,两人之间出现了纠纷。就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钱官姿一拳将柳生捶倒了地,然后就哭着从广场跑掉了。 我有心想去扶起柳生,又想去安慰钱官姿,但最后还是忍着没有动身。 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不然就前功尽弃。 柳生被周围的熟人们扶起来,擦掉被捶出来的鼻血,在那里他们谈了几句后柳生才晦气地走回来坐下,哀声叹气地说道:“跟牛根本没法讲道理!” 我有点歉意,又有点自暴自弃地说:“所以我才跟你说,不要去劝她嘛。” 但是柳生不同意,他板着脸对我道:“劝还是要劝,不劝的话她以后还是如此。这一拳我算是替你挨了,下次有什么事你得给我补偿回来。” “得了得了。” 我拿起酒杯,跟柳生碰了一下,然后一同将酒喝下。 似乎有点忽视了土小子,等想起来的时候却见他默默地望着我,对于刚才的事也没有说什么。虽然不过问挺好,但总觉得有点奇怪。 果然,又发现他的视线似乎不是望我,而是往我后方。 我又回头一看,但见抱着猫的师妹和师弟,两人一猫坐在那边的空地,在闷闷地看着星星。周围虽然有很多人想上前搭讪,却被师父一个凶巴巴的眼神儿吓了回去,自从上次讨伐队进攻水镜峰结果全都大/裸而归后,水镜峰有恶猫之事就传遍了清玄道宗,现在谁都不敢在师父面前搞事。 师父有没有注意到我不清楚,不过师妹和师弟没有发现我,我也不敢将视线往那边过久停留便回过头来。 哎呀呀,我算是知道了,原来土小子最近心神不宁,如今又一直盯着那边看...... 原来是单相思啊! 真是的,居然喜欢了我师妹,要是别的姑娘的话我还可以帮他一把,但目标是我师妹的话......他要是敢行动起来我们就断绝学生与老师之间的关系! “别看了。” 我不乐意地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把他唤过神来。 却见他敏感地捂住胸口,惊慌并警惕地盯着我,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弄得我很尴尬地又说:“不就是碰了一下吗?又不是女孩子,你干嘛这么紧张?” 土小子才发觉自己的反应过敏了,羞羞搭搭地低下头,结巴地说:“我、我只是......” 柳生突然哈哈地尬笑了几声,拍了拍我的胸口古怪地说:“对了宇文兄,你那灵铳的研制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听灵芝说,好像你快把一支双管的做出来了?” 谈起灵铳我就兴奋了,最怕做了好东西出来没人过问,我立刻啰啰嗦嗦地跟柳生讲起来。 “快了快了!这把灵铳是第四代,采用双管双填装设计。因为之前做的都是单发,打一发就换弹药非常麻烦,虽然多发连射的技术现在还达不到,不过双管双发的话我还是有信心做出来的。而且换*的方式进行了大幅改进,可以断管上弹,我虽然现在还没有试过,不过只要双手够灵巧,应该可以做到单手换*。那样的话,就可以一手持剑一手持铳,避免敌人一近身就玩完的尴尬情况......” 可惜半成品的双管灵铳没有拿出来,不然我真想让柳生看看我那跨时代的发明。 坐在这里看看星星、聊聊天,时间无声地飞逝。 热闹的人群变得安静了很多。 我又开始犯困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对于柳生在一旁说的话都有点听不清。 正要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广场上众人一阵振奋的高呼,立马又把我唤醒过来。 “星幕出现了!” 人人都抬起头朝天上望,我也跟着往天上望去。 但见原本平静的夜空变得流光溢彩,不但有着淡淡的七彩柔光在天上如海浪般起伏,而且天空像是万花齐放,星星变得更加明亮而且繁多,肉眼可见的星星以万计为单位铺满天空。 我深受震撼地望着这浩瀚壮美的星幕。 十年前的观星大会,我也曾和水镜峰的大家一起来玄武广场观星,也是看到同样神奇的星空,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有了晚上偷偷跑到宝龙塔顶看星星的爱好。 如今再次看到星幕,由刚开始的震撼,我突然想起了跟红楹没有约定的约定——晚上一起在宝龙塔看星星。 如今,我想和她一起看星幕。 看这璀璨浩瀚的星幕。 “咦?” 柳生在一旁连连拍扇赞叹的时候,忽然冒出一句惊疑。 “这天命星怎么在我们清玄道宗?” 不止是他,似乎很多人在震撼过后,大呼小喊地指着清玄道宗上方,在那里惊异地议论起来。 我仰着头望向那所谓的天命星。 那颗星星泛着紫光,在星幕众星之中属于特别显眼而且好认的,只要眼力稍微好一点就会注意到,它就挂在清玄道宗正上方的天空。 据我所学的星相知识所知,每当世间出现大劫难的时候,天命星就会在星幕中亮起,它的出现往往代表了阻止浩劫、拯救苍生的天命之子的出现,它所在的位置就代表了天命之子所在的位置。 据说,上一次天命星的出现是在三十年前,到现在人人都认为当时的天命之子就是清玄道宗的传奇长老木常青,也就是现在的夜神教教主木夙。 而此刻天命星出现在清玄道宗上空,也就是说大劫难将至,天命之子现在就在清玄道宗之中。 这惊人的现象引起了众人的惊慌,都在讨论着大劫将至和天命之子就在此地的事,连主席台上的众位掌门长老脸的都板起来,连赵无极也眉头紧锁地盯着挂在星幕中的天命星,整个人散发着一派掌门的肃杀威压。 除了讨论会发生什么大劫难,许多人都在议论那个现在就在清玄道宗的天命之子到底是谁,大多数人相信是清玄道宗数百年难得一现的天才王师恩,恐怕也只有他能够担当天命之子的荣光。 但是我和师父她们都清楚,大师兄至今都还没有回来清玄道宗。 从一个多月前,他莫名其妙地回来了清玄道宗一趟,又莫名其妙地很快离开,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除非恰好他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柳生不安地说:“怪了,与书中所描写的光芒掩盖群星不同,这次的天命星怎么看起来如此息弱,欲暗欲灭的样子?” 我也注意到了,天上这颗紫星看起来也太暗淡的点,周围甚至好多比它更明亮的星星,若不是它发出的是紫光显眼点,实在是跟普通的星星差不多。 我们正觉得惊奇的时候,忽然星相观察社那边有人惊呼:“大家快看!快看那里!” 顺着大呼大叫的那人所指,遥望镜筒所对的方向,又是一阵不低于刚才的惊慌的呼声。 就在西南方向的星幕,有一颗特别大而亮,却照射出黑光的星星。那黑光甚至还穿透的如浪起伏的彩光,还散发出令人感到不详的邪气,所以才显得特别引人注目,不然也看不见这颗黑光的星星的存在。 看到这一颗星,我也和其他人一样震惊。 与天命星相似但正好相反,那是代表着会危害世间,造成出大灾难的魔星! 突然又有人喊:“那边也有!” 又顺着另一人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见这次是西北的天空,也同时有着一颗射出黑光的星星。 也就是说,就在西北、西南的两个地方同时存在着两个大魔头?!此是前所未闻的现象,相比起息弱的天命星,这两颗魔星气势如虹,即便是随便一颗魔星也似乎可以轻易摧毁那颗天命星。 恐惧与不安的气氛在玄武广场弥漫开来,一时间人人都慌了神,议论的声音久久不得平息下来。 此世间恐怕在不久后就会发生比以往更惨烈的浩劫,然而我剩余的寿限已经不多,大概不足以让我撑到浩劫发生的时候。 不过就算我不死,面对这种浩劫,怕是什么也做不了。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们无法相信这个消息 惊蛰。 春季后积雪融化,天气变暖。 外面晚雨纱纱,隐隐雷声阵阵。 空气中的湿气过重,睡觉也会觉得很不舒服。 而就在这么一个细雨蒙蒙的晚上,我现在寄居的研究室的大门被急促地敲拍,将我从睡梦中吵醒。 “二师兄!二师兄!” 听到外面师妹着急的喊声,我连意识都还没有完全清醒,就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赶忙下床穿了鞋走去门口。 研究室内还黑漆漆的,窗户外面的光景也是昏黑一片,可想而知现在连天都还没亮。而就在如此尴尬的一个时间里,师妹这么着急地来找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除非我现在还在梦中未醒。 我将房门打开,看见师妹果然一脸着急地站在外面。 “师妹?” “二师兄,出大事了!” 她的双眼透露着慌张和急切,雨水沾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连她的说话也在喘着气。 自从除夕夜后我们就没有说上话了,最近总是会想到师妹而弄得自己神不守舍。担心这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我搧了自己几巴掌,确定非常痛不是梦,顺便让这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见师妹这么着急,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问道:“发生什么了?” 但是师妹摇着头说:“我也不清楚,刚才有人过来水镜峰,说掌门紧急传唤师父、还有我和你去议事大殿,好像是跟大师兄有关,听那个来通报的人的语气,应该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跟大师兄有关吗?很严重?那虚伪的家伙外出这么久,这次是搞什么事出来了? “我马上跟你过去。” 我拿了件大衣披在身上,又拿上纸伞撑开,和师妹一同从聚龙阁离开,冒着蒙蒙雨雾快步赶往议事大殿。行走在路上时见正阳峰到处昏黑一片,显然现在就是寅时、卯时左右,几乎就遇见不了两三个人。 因为身体变得更加衰弱,我连走都走得不快。 师妹见状,搀扶着我走路,又担忧地问我:“二师兄,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找不到理由,就道:“最近半年都躲在研究室里没有到外面动过,就成这样了。” 她不太相信地追问:“就算不运动,也不至于这样......” 我又随便找理由掩饰:“也不止是这样,还有......还因为最近X多了。” “什么什么多了?” “就是......哎呦,就是男人的事。跟你说了也不懂,去问师父吧,别管我那么多了,没多大的事。” 我敷衍的态度让师妹不满,还有点失落,但在这个情况下她也没有再追问,两人快步前往议事大殿。只是她一直小声地默念着“X多了X多了?”,似乎真的打算去问师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赶到议事大殿后,见殿门紧门,有两位弟子持剑看守在殿外,我们向他们展示了一下身份牌后才允许进去。当殿门打开,里面非常明亮,弥漫着一股令人紧张的气氛,刚和师妹走进来大门就被外面那两个弟子关上。 进来后定眼一看,议事大殿内坐着很多平时很少现身的大人物,包括大长老徐志觉、三长老雀见、四长老厢如松、五长老樟叶、七长老图娅娜、八长老凌济之、还有九长老我师父,外加其他重要的门派监事,一共二十四位掌门、长老和监事。可想而知是发生了非常了不得的大事,才会将这多大人物聚集在一起。 好些长老监事都在激动地讨论着,而赵无极坐在掌门的位上一脸无聊地看着这一群人在吵,作为掌门丝毫无要管一管的意思。见我们两人到来,部分长老和监事都将目光投过来,又没当我们一回事继续争辩着。 而其中就有师父在争执之列,它蹲在雀见长老的大腿上,冲着刑罚主监凶巴巴地喊:“陈老四,你的意思就是说老娘管教无方?” 刑罚陈老在位置上对师父回驳道:“你若管教有方,又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孽障?” 师父生气地从雀见长老的大腿跳到地上,走向陈老:“那好,我现在就教教你怎样管好你的嘴巴!” 陈老怼了,又见没有人阻止事态变得更严重,他当即就很有经验地对师父急道:“行!是我多嘴了,能逼逼咱们就不要动手,好不好?是我错了。” 这老头一把年纪了,在主监之位混了那么久,到现在还是那么无耻。 “哼!” 师父气恼地跳回到雀见长老的大腿上,也似乎不打算在这里面跟陈老打起来。 雀见长老抚摸着师父的皮毛劝道:“你就不要跟那些丑八怪说话了。” 这话说得,让陈老四又不高兴了,虽然是个老头但也是男人。 师父见我和师妹来到后面站着,点了下头并没有说什么,而我和师妹又急于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特别是刚才陈老说什么管教无方出了个孽障......那个孽障说的就是我吧? 在我寻思自己犯了什么严重的大错时,却见的雀见长老回过头恼怨地望着我,还用手指戳了我肚子几下,不明有何意义但我又不敢避开或者反抗。 师妹见状有些怨气,在此时又不好发作。 就在这吵嚷嚷的环境下,徐志觉从大长老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背过双手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传出去对我派名誉影响恶劣,诸位再吵下去永远都得不出结果,还需掌门尽快作出结论,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他说话时运起内劲,声音说得不大但一下子就盖过了其他人,虽有摆谱和催促赵无极的嫌疑却也让大殿的纷闹马上停止下来,众人都一致将目光投向赵无极。 至今我也还是觉得很茫然,也和众人一同望向赵无极。 赵无极脸上也不见着急的意思,懒郁地靠在椅子上坐好,对议事大殿的一众人道:“此事老夫早已心中有数,就是想等你们吵完再说,顺便再等两个后辈到来。” 真是一个奇葩的掌门,他说些不客气的话,除了几个监事不爽以外,其他人倒是习惯了似的并没有说什么。 老头忽然朝我们问道:“王一、木清清,知道老夫叫你们来是所为何事?” 我和师妹在众位大人的注视,只能尴尬地以一句“不知道”、“不清楚”给予回应。 赵无极便向我们直言道:“就在半个时辰前,老夫派到西域调查魔星的四个弟子传来了紧急的灵讯,他们声称你们的大师兄,也就是王师恩那小子,不知为何已经加入了西域的欢喜邪教,并且在发现那四个同门弟子之后还亲手杀害了三个。当然,现在这么久不见后续的灵讯回复,很可能唯一幸存的现在也已经遇害了。”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无法相信大师兄堕入邪教 大师兄加入了邪教,还杀了四个同门的师兄? 这些话换作是其他人说的,九成九会被当成是在造谣,然后被大师兄的粉丝吊起来揍一顿。但现在这些说话是由赵无极说出来的,就算这个老头是个搞笑的货,其他长老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和师妹都睁大了眼睛,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消息而说不出话来。 只能用眼神向从来不开玩笑的师父求证这件事的真伪,而师父也只是表情复杂地向我们点了一下头,默认了赵无极是说真的。 一直以来,被视为将来会继任清玄道宗掌门,不是掌门就是偶像的男人,像他前途那么光明的人居然会堕入邪道?这可是足以震撼中州仙界的大事,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人诬陷了,不然换作是我的话绝对没有理由要跳槽。 赵无极又道:“那四个遇害的弟子的调查能力是我们清玄道宗中的精英,而且传回来的消息又有依有据,老夫认为他们没有出错,王师恩加入西域欢喜教的事相信是真的。” 座下有位主监问道:“什么依据?” “依据是,传回来的灵讯称,王师恩那小子在杀人之前对调查的弟子说了一句......” 赵无极酝酿了一下感情,然后面目狰狞地大喊:“告诉王一那小贱货,来了就是死路一条!” 忽然冒出来指名道姓的一句,吓得我脑袋一缩,还以为是赵无极在骂我。 众人释然,我也相信了会说这种话的,确实就是大师兄无疑。 赵无极向我和师妹问道:“你们既然是那小子的师弟师妹,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看法?什么要问我们? 对了,我应该是很高兴啊,我一向看大师兄那虚伪的家伙不顺眼,现在他加入邪教了其实是回归他的本性。过往他那些光正伟的事迹将会一去不再回,等消息一传开很快就会身败名裂,甚至还会被讨伐诛杀,作为对他恨之入骨的仇人,我应该是很高兴才对。想想之前我错手捅死了他,那毫无罪恶感,甚至非常兴奋的心情就知道我有多么恨他。 但是他背叛正道投身邪教了?真的假的?这算什么?我已经不能够理解这是什么样一种情况,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样想的。 身边的师妹难以相信地对掌门回道:“我不相信大师兄会加入邪教!” “是吗?不相信。” 赵无极闭目深思了一会,随后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地说道:“此事确凿无疑,老夫很早前替王姓小子看过命途,算到他注定会走上邪道。只是怜其天禀惊人才留他至今,希望他经过九长老的教悔下能够改变天命。可惜如今看来,他还是投身于邪魔外道,走上了一条死路。” 赵无极把话说得非常肯定,这样看来的话,大师兄加入了邪教这件事不会有错。 只是师妹还是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双眼已经变得没有了焦点。 赵无极阴着脸无情地说道:“王师恩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此番他背弃正道投身邪教已成事实,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但是绝对不能姑息任由他继续在这条邪道走下去,不然将来必定后悔莫及。王一、清清,你们是他仅有的几个师弟师妹,感情必定深厚。老夫希望你们能前往西域,尽力将你们的大师兄劝回来。若你们无法将其带回来,那随行的长老和门中弟子就必须将那小子铲除,以绝后患!” 听到要将大师兄铲除掉,师妹不顾这里是什么地方就着急地喊道:“这怎么可以?还没有调查清楚,现在就作这种决定.....” 师父从雀见长老的大腿跳到师妹的肩膀,用尾巴摸住她头劝道:“冷静点,你师兄做出背叛师门的事,为师现在的心情也非常混乱,但是必须要面对现实才能解决问题......如果他真的劝不回来,为师必定亲手杀了他!” 它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骇人,我觉得最应该冷静点的应该是它。 师妹看着师父这样,寻思了片刻后对掌门道:“我会去劝大师兄的,他对我最好了,一定会听我劝回来清玄道宗的。” 赵无极似乎觉得能劝回来的机会茫然,也只是淡淡地说道:“能劝回来最好。” 师父站在师妹肩膀上,向我问道:“那阿一你呢?也要去吗?” 我只是低头犹豫了一下,就干脆地拒绝道:“我的话还是免了,本来就跟那家伙关系不好,见面了也只会吵架。而且......现在身体不适,我去了也只会是累赘。” 师妹看向我的眼中带了些遗憾,而师父通晓其中的情理,也没有强迫我必须去。 不过,虽然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理由,其实最重要的还是那家伙是正是邪,是生是死,都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才不想为了一个不在乎的人折腾我所剩不多的时间。虽然师妹要去的话,我会很担心,但是我现在是废人一个连保护她也做不到,还是省点事好了。 赵无极见我们商量好了,又对殿中众位长老和监事说:“此事还需要一名长老负责带人前往西域,捉拿王师恩那小子进行判决,有谁愿意主动请缨?” “老头你等等!” 师父从师妹的肩膀上跳下来,走到殿中央不满地向赵无极问道:“这是我的徒弟,自然要由我来处理,还用问谁去吗?” 按情理来说,确实应该如此。 但是赵无极却道:“正因为你是他的师父,所以你不适合插手这件事。” 听到老神棍这么说,师父不悦地阴着脸问:“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因为他是我的徒弟,就不能够公正处理这件事?” 不需要赵无极说,侧座的徐志觉就站出来,语气充满恶意地插话:“九长老,才过去多少年,难道你已经忘了昔日也有似曾相识的事情发生过吗?当时是谁说过要杀了那个从我们清玄道宗离开的祸种,又是谁亲手将那个祸种放走?”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拒绝劝回那个家伙 师父一愣,表情变得不自然,即使是它一向强势,现在也变得自愧和哑然。 殿中的其他长老监事也似乎知晓当年的时候,现在他们个个都无声地认同了徐志觉的说话,看向师父的眼神多了一分不信任,即使是跟师父关系很亲昵的雀见长老在这时也没有站出来替师父说话,就像是它做过什么非常严重的错事一样。 师父退了回来,这让不了解情况的师妹很不解,平时的师父哪管别人不允许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在这种事情上是真的有愧在心。 我毕竟跟木夙交谈过,了解过去一些不为外人所知晓的事。现在也大概能猜出那个“从清玄道宗离开的祸种”说的就是木夙,也就是当初清玄道宗的二长老木常青。 我记得木夙跟我说过,当时他被师父追杀,就快要没命的时候是他拿出了师徒间多年的恩情和刚出生的师妹,才求得师父饶他一命。木常青当时已经是夜神教的教主,师父当年的心软等于放虎归山。 我并不觉木夙有多邪恶,也感觉放了他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从清玄道宗诸位长老监事看来,师父对那件事情的处理显然是有偏嫌的,难保这次对同样是它徒弟的大师兄手下留情。 见师父没有异意,赵无极对殿中众人说道:“此次行动不仅仅是捉拿那叛徒一人,还要将多次围剿又死灰复燃的欢喜教铲除,不能再让这个邪教祸害人间。老夫方才已经用‘识海共联’与天诛门的天一盟主和大成寺流尘大师进行了商讨,天诛门和大成寺亦将派人前去欢喜教所在的城镇,三派联手将欢喜教连根拔起,所以我们需要派去的人不必太多。” 一旁很少说话的四长老厢如松问道:“天诛门也算暗地管辖西域大片地区,他们会派人出动可以理解,但是大成寺位于中州南部,又怎么会千里迢迢派人来相助?” 赵无极道:“这是个巧合,大成寺恰好有一人路过欢喜教附近,流尘大师就命他来协助我们。” 刑罚老陈有些好奇地问道:“是哪个佛家弟子不待在寺院内,却是跑到塞外西域?” “这个人......” 赵无极扬起玩味的笑容。 “就是那个佛教异类中的异类,萧别离。” 即使是见识广博的长老们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表情都有些意外。 “萧别离?!” “他怎么会协助我们?” “不过他的话,一个人就可以把欢喜教铲除干净。” “怎么可以让这种邪魔外道的人来协助?传出去也只怕让人笑话!” 似乎萧别离这个名字在众人心中有着特别地位,诸位长老对其的评价不一,恐怕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才会引起这样的波澜。 等这一片评论声过去后,赵无极再说道:“总之,处理欢喜教有天诛门和萧别离就够了,我们这边要做的事情最重要是捉住那个叛徒。但是要注意,前去调查的弟子之中,其中有两名金丹期修为的也仍然被那小子杀了,恐怕真正要面对的危险并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此次任务会有不确定的危险性,有哪位长老愿意提此重任现在马上到塞外一趟?” 老头望向徐志觉,徐志觉立马就背过双手望往他处,说道:“山门中大小事皆由老夫处置,怨无暇余顾及其他。” 赵无极望向雀见长老,雀见立即就一脸厌烦地说:“塞外那么晒,人家才不要去。何况王师恩那小子的事关我什么事?才不想管那么多,哼!” 厢长老:“最近我镇雷峰有一弟子发疯惹出很多麻烦,我忙着教训她,不便现在就去远方。” 樟叶歉意地对赵无极说道:“我这两年外出太多,修为进度已经落下太多,最近忙于加紧修炼,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分神。” 图娅娜:“不去。” 一连串不知真假的推托和直接推托,而师父又被禁止涉足这件事,到最后众人望向八长老凌济之。 他一脸懒郁地依在长老椅上,搓着两个铁球跷着二郎腿,没精神地眯着眼迎接别人的目光,除了像个废人还像个市井二流子。 赵无极向他问道:“八长老,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凌济之毫无干劲地说“有这时间,我不如去赌两把?” 虽说个个都在推托,但像凌济之这种废人样子看起来是真的很令人讨厌,现场好些人露出不满的情绪。 却又见凌济之收起二郎腿,坐好扯了扯松绔绔的衣服,稍微像个人样地说道:“不过好像我太久没有做过什么正事了,再不做作出点贡献就要被那些吃闲饭的人赶下长老的位置,那我就稍微活动一下,去教训一下王师恩那个臭小子,反正我向来都看他不顺眼。” 虽然看起来像个废人,但最后还是接受了。 赵无极满意地点头,对凌济之说道:“其他同行的人由你挑选,五峰弟子随你带去协助。” 凌济之甩了一下袖子:“不用那么麻烦,只是捉一个王师恩而已,就算他是天才也得再修炼二十年后才是我的对手。我鸿雪峰的弟子人才济济,叫两个平时好使唤的就行了。若我没用到连一个金丹期的后辈都对付不了,不是还有那个萧别离在吗?” 赵无极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似乎觉得并无问题,也没有在这方面多说。 老头又和其他长老监事讨论了一下后续的事宜,然后吩咐天一亮立刻在玄武广场集合出发,然后漫长的商讨才结束。 不过最后赵无极的表情仍然没有松懈下来,眉头苦皱的像是在担心着什么,这跟他平时疯疯癫癫的表现差异很大,恐怕还有着我们所不知道问题。 出了殿外,长老和监事们都离去,凌济之懒懒散散地从我身边经过,还很不爽我地“哼”了一声才下了台阶,一点也像是马上就要去干正事的人,看来他真的很讨厌我跟土小子来往。 图娅娜摸了摸我和师妹的头,跟师妹说了“要小心点”的嘱咐后才离开。 临别之前,我面对着抱着猫的师妹,不自然地说:“劝不了那家伙回来也没关系,我不在乎他是死是活,我只在乎师妹你的安全。” 师妹似乎有点开心,但又有些怨怒地说道:“这种时候,你就别对大师兄呕气了,明明......明明那么喜欢他......” 她脸红地抱着一脸郁闷的师父,默默地低下头了。 师妹这反应令我很安心又很心痛,看来那个谎说得很实在,她仍然那么相信我喜欢大师兄。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我的大师兄的恩怨情仇 我撑着伞,走在回去聚龙阁的路上,一直在低头想着大师兄背叛了清玄道宗的事。 像他这种傻逼就该死! 我不知道像他活得那么潇洒、各方面条件都那么完美、绝对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的人,为什么偏偏要加入邪教。 作为一个龙套,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难道是嫌一切都太完美了,想找点刺激的、背经离道的事情做?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算是看错他了。原本还以为虽然他又虚伪又自大,但起码有个还算聪明的脑子,现在却竟然选择了魔道。按我说,他是自己要找死,活该! 这细雨蒙蒙的晚上,就如同我现在的心情,阴沉又烦琐。 全都是那家伙害的,特别是师妹要跟大家去找他,虽然并不认为那虚伪的东西会坏到伤害师妹,但还是使得我这颗心没法平静下来,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不禁自然而然地想起,两个月多前在小水潭偶遇他回来的那次,看他当时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一些事,但我却没有问他,虽然也知道问了也绝对得不到答案。 他那时大概已经身在魔道了吧?所以才会回到了水镜峰,却没有上山去见师父她们。 虽然堕入魔道,但起码还是有人性。 直到回到昏黑的研究室,我收起纸伞,解下御寒的大衣在床上躺下,脑子仍然在忍不住胡思乱想。 说起来,那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加入邪教呢?实在是想不通,他以前的愿望不是当个天下第一的大侠吗?我记得这个愿望他是在.....在什么时候呢?是在什么时候告诉过我的呢? 哦,想起来了,是在正阳峰学堂的院子里,他跟我说过将来的梦想。 可是他那时候为什么会跟我讲这个呢?似乎我们以前的关系还不错的来着,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像现在这么糟糕的呢? 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脑子净是在胡思乱想个不停。 我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昏黄的油灯点着,倒了杯水后坐到桌子前捧着脸在认真地发呆。 努力回想一下,我初次来水镜峰的时候,见到有这么一个鼻涕小鬼的时候,还觉得挺纳闷的。因为那啥,按照一般的套路来说应该是我第一个拜师父为师,然后其他师弟师妹都亲切地称呼我一声“大师兄”才对,而不像代表某只猪妖的“二师兄”,二师兄这么称呼多难听啊。我都怀疑我的人生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跟大师兄的人生调换了。 刚来水镜峰我就跟大师兄的关系很不错。毕竟当时整座水镜峰,只有他一个人(师父不算是人),所以难怪会非常寂寞,这时候说要住进来一个小他两岁的孩子,自然会让他很高兴,当我是亲弟弟似的,整天找我玩来着,还要跟我一起睡。 那时候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已经忘记了,大概是不讨厌吧,那时候会带着师父,然后跟他一起漫山遍野地乱窜乱闹,从王宫离开后对所以的一切都感到非常新鲜。我还会指点他做各种杂活,因为我内在是个大人,而他只是个小孩子,岂不是耍他个团团转。 不过,也正因为我作为师弟,老是站在大人的姿态上指点他教训他,所以他经常跟我闹来着,那时候我们之间的平衡就有点不协调了吧?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是大师兄,而他是二师弟,那我们之间的应该就会少很多摩擦矛盾。如果我们的辈分调换的话,估计我也会像对待师妹和小师弟那样,也会对作为二师弟的大师兄很好。 后来的话,似乎是在师妹来到水镜峰后,我和大师兄之间才闹得有点厉害。闹的原因很简单,谁都想获得师妹的芳心,虽然还都只是个孩子,但就更容易产生竟争的心态。不过也只是争了一段时间而已,待到已经习惯了师妹的存在,就没有了争不争的想法了,甚至觉得照料年小的师妹很麻烦而相互推托。 后来到了上学堂学习的年龄,单论文识的话,我和大师兄都是同龄人中成绩最优秀的,自然引人妒忌。那时候小孩子之间的修为差距不大,纯属就是靠一股力气打架。我记得有一次见到大师兄被同年龄的师兄欺负了,就上去给了那些人一记闷棍。后来自然是如柳生所说的,被反过来揍得很惨。 对了,就是在那时候因为打架的事,我和大师兄被学堂的老师罚到外面院子站,然后......我和大师兄打起来了。 记忆中,他那时候很生气地对我说不需要我帮忙。因为他是大师兄,比我年纪大,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他说将来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大侠,不仅要锄强扶弱,还不会被任何人欺负。然后我仗着内心是个大人,就笑他还只是个小鬼,将来天下第一的名号肯定是我的。 然后就打起来了,自此之后关系就开始越来越恶劣。 当时我还不能够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激动,但现在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好像总算明白了。 我好像仗着自己是个“大人”,而太过小看年少时候的大师兄了。身为师弟却有着成/年人的成熟,相比之下那时候的大师兄一定会觉得很不甘吧? 但是我却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觉得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看到他被欺负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就去帮忙,因为在我的眼中他就是个小鬼而已。但如果换作是我被欺负,却是小师弟保护了我,结果一起被揍了被罚了,一定会非常伤自尊心。 他无从发泄这股无用的难受心情,将这一切的错误都转嫁给他人,这样他才能保持自我。 后来的大师兄的天禀逐渐显露,天才的名声也越来越大,同龄人已经没有能够跟他对抗的。而我,仍然只是个废柴,根本没有办法跟他比。 这种比较之下,他变得有些骄傲了,对那个把他看成是小鬼的我显摆他是多么厉害。而对我而言,这就轮到他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我可是穿越者,我的内心可是个大人,有什么理由会输给一个小鬼? 也就是这样,我才会开始变得讨厌他,甚至有种错觉认为是他夺走了我本来应该拥有的一切。 他恨我,我亦恨他,这个矛盾从来都得不到解决,怨恨越积越深,直到如今这个样子。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去面对面跟他表白 这么看来的话,其实导致这种情况的最终原因,是我自己? 正常的情况下,俩师兄弟的关系不应该这么糟糕才对,而是这里面有不正常的因素,那个因素就是我这个穿越者。 如果我不是穿越者的话,我就不会像个大人那样将他当成小鬼,就不会看不起他。如果我不是穿越者,那我就不会以为是大师兄夺走了属于我的东西,就不会那么讨厌他。 这真是讽刺,虽然不愿意去承认,但仔细想想就是这么一回事。 现在大师兄走入歧途了,说实话,如果一点都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因的话,那是假的。我真的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条他绝不应该走的路,这种反派的事情应该属于我这种人渣的才对。 他是我心目中的男主角。 所以不管过往我如何看待他、妒忌他、讨厌他,但在我看来他就是故事中的男主角,不应该背负背叛师门的罪名才对。就算背叛了,也一定有他非常正当的理由才对,而不是无缘无故就去堕入魔道。 剩下的日子里,到最后我都很可能不会再见到他。如果有机会的话,除了问他为什么要走入歧途外,我还想跟他道歉,告诉他我不应该小看他,虽然这句话很可能是说不出口的。 从窗户往外望,天边已经微微泛起白光,很快就要天亮了。 犹豫了那么久,我扶着桌面站起来,最后还是决定面对面问他为什么。 虽然在小水潭的时候,大师兄就说过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去找他,现在又说什么来了就要杀了我的说话。虽然会有点疑惑这话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但我才没有必要听他说的去做,我王一向来都不听人话,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更何况是他那个虚伪的家伙的说话,我不会听的。 脱下御寒的大衣,将道袍穿上。 我只是想看看,这副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的身体,还能够走多远。 手一抹,将桌上的铜弹、银弹、红弹尽数收入小葫芦,又把双管灵铳和单管灵铳都插到腰带两边。漪链戴在手腕,淬铁牙收到腰后的刀鞘。 最后走到摆放在床边许久未动过的清姬面前。 “又要麻烦你了。” 自从那天之后,清姬就一直没有醒来,我真希望能够在她醒来后亲口对她说声对不起。但是很抱歉,虽然希望尽量出现不需要我动手的情况,但如果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那就需要再次依赖她了。 等搞掂大师兄的事情之后,我就用我剩下的力气用月铃找到红楹,将清姬和月铃,还有我的一切都交还给她,最后只身一人去谁都找不到的地方等死。 不会再回来清玄道宗了。 给土小子留下了一张不辞而别的纸条,吩咐他要继承我对灵铳的研究,就走出了研究室,关上门。 天边的太阳已经升起,清玄道宗五峰十八岭迎来了柔和的晨光,在我剩下不多的时间内的最后一次离开送别。 细雨已经停下,我匆匆赶去离这里不远的玄武广场,我不能够长途御剑飞行,生怕他们已经出发了,只能够灰溜溜地又回来研究室。 但幸好等我赶到玄武广场的时候,众人聚在一起正准备出发,而我及时赶上了。 因为才刚刚天亮,玄武广场上的人很少,只有寥寥数人。包括本次领队八长老凌济之,还有站在他身边的一男一女。从外貌看的话他们大概都是三十不到,似乎都是凌济之的徒弟,他们两个同门之间相互看彼此不顺眼,距离不远却散发着敌对的气场。 相比起讨伐大师兄这么重大的事,凌济之带来的人也太少了,是自信心鼓胀吗? 除了他们,另外就是师妹和她怀中的猫。 他们说了两句后就准备动身,首先发现我到来的是凌济之,见我来了他轻蔑地“啧”一声,还是那么讨厌我。 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望来,师妹惊异地喊:“二师兄?” “哟!各位同志。” 快步赶来使我喘着粗气,勉强扬起笑容朝他们打了声招呼:“去捉那个家伙回来,能算上我一个吗?” 师父意外地问道:“阿一你不是说了身体不好所以不去吗?” 我不自然地掩饰道:“好像又没什么大不了,坚持几天的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而且......”收起了开玩笑的笑脸,我认真地说:“我觉得,以大师兄那固执的性格,如果我不去跟他讲解释一些误会的话,他是不会回来清玄道宗的。” 师父歪着头,困惑地问:“解释误会?” 师妹一愣,随即像是理解了那般,伤心地别过脸:“果然,二师兄是想去跟大师兄表白吗?” “不是!” 见我这么激动地否认,师妹更加不甘地咬着嘴唇。 师父虚着眼睛用可疑的眼神望着我,凌济之侧在一旁更厌恶地看着我,神色复杂地说:“原来你小子喜欢男人,那我家雪之......”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糟糕!他该不会以为我对他的儿子有兴趣吧?我除了小师弟以外的男人没有兴趣啊! 凌济之同行的两个徒弟中,那个胖妞突然凑近过来,一脸痴汉相地问我:“嘿嘿,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败类王一?你真的要去跟你大师兄表白吗?那么你们两师兄弟相恋相爱的传闻是真的?” 不!假的,现在关于我的传闻还是那么多吗?居然还有这个我没有听说过的? 不过在师妹面对不能够跟他们解释清楚,还真是纳闷死了,只能装作老害羞地摆了摆手,像个婆娘那样说道:“哎呀,这种事怎么就传开啦?真是丢死人了。” 师父一脸想抽我的样子望着我。 她又像个痴汉那样充满色/气地说:“虽然你跟我的男神不太配,不过如果你能够打败那些丑恶的女人,追到我的男神的话,我还是会衷心祝福你们的。” 典型的吊丝女思想,自己得不到的男人,就希望他跟男人在一起也不让其他女人得到。 “瞧你说得,依我看,你跟我大师兄更般配!” 真心祝福你们两个能够白首偕老。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这一趟不会再回来 我跟胖妞互相吹捧,而凌济之的另一个徒弟,阴沉的高个眼镜男厌烦地催促:“你们还要聊多久?天已经亮了,赶快出发去将那个姓王的垃圾处理掉!” 虽然知道他指的是大师兄,但我总觉得这个“王垃圾”说的是我。 胖妞听了立马就不高兴地揪住那眼镜男的衣服,威喝:“陆一狗!你说什么?!竟然敢这么说我的男神,还想除掉他?且不说我男神不可能会背叛正道,就说你这个废物也想打败我男神?你要点脸不?” 眼镜男被揪住衣服,有些畏怯但又恼怒地喊:“你这个死肥婆放开我!说他是王垃圾有错吗?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根本不懂得尊敬前辈师兄,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看吧!现在果然投身魔道!历史最终还是证明了,那些身上看似一点缺点都没有的男人都是垃圾!哈哈哈哈!” “给老娘闭嘴!” 肥妞越听越气怒,最后一拳将那正笑得开心的眼镜男捶倒在地,又抡了几脚下去。 我担忧地问凌济之:“你带的人真的行吗?我和我师妹只是走个场,说两句话,安全问题指望你们的啊。” 凌济之对于他的两个徒弟都打起来了也不管一下,仍然淡定地搓着两个球,回道:“修为是在实战中提升的,就让他们多打打,等面对真正的敌人时多两分保命的机会。至于安全,只是你大师兄和欢喜教而已,且不说天诛门和大成寺那两边的人,一个元婴期和两个金丹期的还不足够保护你们?我会保证你们不死掉就是。” 这个保证听起来就很没有保障。 不过我和师妹都是筑基期,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也不是那么担心。 “走吧。” 随着凌济之的喊话,他两个徒弟终于停下了手,分开两边忍着火气抛出了各自的飞剑跳了上去。 而师妹放下师父后,也抛出自己的飞剑,跳了上去。 但见凌济之取出腰间系着的锦囊,将它打开,随后从锦囊里就涌出一大团棉花糖似的云,在凌济之的控制下停在他的面前。而放出这么奇特的东西后,凌济之悠哉地走到云团坐下,看起来非常帅气! 我赶紧就跟了上去,一屁股坐到云团上,这玩意软绵绵的比坐在棉被上还软百倍! 察觉到我坐了上来,凌济之一脸不悦地回过头来问我:“你上来作甚?” 我不好意思地说:“诶嘿嘿嘿,八长老,那个,我御剑飞行还不纯熟,随时可能有从高空掉下去的危险。你这棉花糖这么宽敞,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搭个便车呢......” “啧,真没用。” 凌济之朝清清指了一下,对我道:“你找你师妹不就可以了?既能X飞,又能占便宜,岂不美哉?” 这个性/骚扰大叔! 但我还是只能哀求他:“我师妹她连自己飞都困难,怎么载得了两个?” 却见师妹欲言欲止的样子,若非实在是没有信心,她肯定要说戴我。 “啧。” 凌济之又发出嫌弃的声音,但也没赶我走,算是默许了。 我高兴地在这棉花团上弹了弹,玩得不亦乐乎,师妹和凌济之的两个徒弟都羡慕的望着我,直到我被凌济之一掌拍得趴下来,才没有再乱动。 师父走到云团旁边,一脸担忧地向我告诫道:“阿一,你一定要将师恩劝回来。” 我不太情愿地说:“我就去跟他说两句,他要是自寻死路我也管不着。” 师父犹豫了一下,又忧虑地说:“那你要保护好清清,万一她遇到危险了,你就替她挡刀吧,反正你死了也没有所谓。” 瞧!这只猫说的是人话吗? “知道啦。” 不爽地应了它。 随后云团就浮了起来,其他三人也御剑飞行,云团的速度变得很快,就算彼此不喜欢我也得抱紧凌济之,以免掉下去。 一行人迅速飞走,师父的身影就变得越小只,等飞出了清玄道宗的护山法障后,肉眼已经看不见它。 这是我和师父最后一面,没有跟它讲我不会回来了,也没有跟它讲道别的说话。只要想想我们这么多年的师徒感情,就会有伤心得哭出来的冲动。 但是不能哭,因为距离不远正在御剑飞行的师妹在不时偷瞄着我,要是我现在哭了出来一定会被她发现的。 再见了师父,再见了师弟,再见了水镜峰。 还有,再见了,清玄道宗和这个门派的混账们,我第一败类王一不能再给你们制造无聊的笑话和谈资了。 感伤完之后就开始犯困,要知道我现在这个身体一天得睡个十二小时,难怪土小子会称我为“猪”。特别是这软绵绵的云团,躺下来之后就觉得要升仙了。觉得有点冷而从小葫芦里拿出大衣盖在身上,然后非常迅速地,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个爽,感觉非常舒适。 直到翻了个身,要掉出去的悬空感瞬间把我惊醒,慌张乱动间被一只小手拉回来,才免于从万丈高空掉下去。 “呼——吓死我。” 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正想感谢一下凌济之出手相救,却见自己枕在师妹的大腿上,她正低着头望着我,表情有点不好意思。 唔! 我马上就意识到师妹在给我膝枕。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到的云团上,估计以她筑基期的水平飞太久也受不了,就来歇一歇。凌济之对我以外的人又不见得有多坏,特别是对在长老中非常受宠的师妹的要求,他肯定不会拒绝。 另外两个,到现在还没有问名字的同行伙伴,还在妥妥地飞着。而那个阴沉的眼镜男一直如恶犬般仇视着我,分明是对于我和师妹亲近接触怀有深深的恨意,甚至可能是师妹党的人。 我不好拒绝师妹的膝枕,就转过身侧卧着,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不敢跟师妹对视。 膝枕并没有枕棉花团那么舒服,但是有师妹大腿的触感和体温,还有让我这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来自师妹的诱人心神意乱的女子香...... 但,我们是亲兄妹。 只是枕着师妹的大腿,都让我觉得自己是在犯罪,真想打死这么禽兽的自己。 就这样,我在恶犬的仇视下、在师妹的大腿上、在自己良知的谴责中度过了漫长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塞外一片荒凉的戈壁海洋。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三十八章 西域欢喜教 欢喜教,这个西域邪教,一直都是中州正道讨伐的对象,曾多次被摧毁。 但它仍然能在重重打击之下苟存了千年,除了因为位于塞外偏僻之地,难以发现它的滋长以外,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个邪教承认和纵容人的欲望。它的教条是“万物皆虚,万事皆允”,只要信仰他们的教主,无论是杀人还是淫/欲,只要能够让人感到快乐的,想去做,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是被允许的。 也正因为这样的教条,放弃了道德伦理约束的恶人们都渴望加入欢喜教,里面每个教徒都可以被称为恶鬼。 但一味享乐的话就意味着需要损害他人来满足自己,欢喜教出现的地方,时常就会有村镇被邪教徒们袭击。他们会杀掉违抗他们的人,拐走无辜的妇女和儿童,逼迫男人成为他们的奴隶,抢走村镇里面的粮食、财宝和一切有用的东西,如蝗虫一样所过之地都会成为废墟。 而组织欢喜教的基本上都是凡人,偶尔才会有几个能人异士,负责监管西域的天诛门和苍桐国的边境驻军们在这千年来,捣毁了规模不一的上百个欢喜教。那些被灌注了教义的入了魔的教徒,幸存下来后往往换了个地方又能重新组建欢喜教。捣毁一个邪教容易,难以捣毁是人的欲/望。 我们五人在一处沙丘上落下,根据之前前来调查的四名同门弟子被杀害前的消息,前面遥遥可望的那座城镇就是欢喜教的大本营。 凌济之从锦囊里取出几套衣服分给我们,吩咐我们先换上这有西域特色的服装再进城,避免引起别人注意。 肥妞领着师妹去了沙丘的另一面换衣服,还恶狠狠地回头警告我们:“敢偷看就戳爆你们的眼睛!” 眼镜男蔑视地回了一句:“谁要看你这个肥婆的裸/体?” 只要想象一下就会觉得恐怖,反正我是觉得不敢的。 然而,等她们走到沙丘另一面换衣服后,眼镜男的神情就变得有些猥琐,偷偷摸摸地走去沙丘上面,但立马就被我拔出灵铳抵住了他的脑袋给阻止了。 “看肥妞可以,敢偷看我师妹换衣服就打爆你的苟头!” 眼镜男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望着我的灵铳,紧张地问:“你这又粗又黑的是什么玩意?” “铳!” “铳?” 眼镜男自然没有听说过这东西,但那边背对着这边,正在换衣服的凌济之插话道:“一狗你要当心了,那东西能一发夺魂,以你的修为可能不需要第二发。” “这么强?” 他立马就怂了,勉强地笑了笑。 “不看就不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只是想偷看那肥婆换衣服而已。” 信他是不可能的,但打爆他苟头还是免了。 插曲过后,赶忙将西域民族的衣服换上。因为本身是中原人,换上这身衣服后整个人就跟孔雀尾巴插到牛屁股一样,不伦不类的。 肥妞和师妹换过衣服后,也很快回来这边。 师妹来到我面前,怯意地问我:“好看吗?” ......老实说,被老土的麻布包得严严裹裹的,看起来就跟西域村姑似的。 但我肯定是说:“好看!” 随即就往欢喜教所在的城镇走去,一路下来越发紧张。毕竟我们只有几个人,冒然地闯进邪教的大本营,怎么都觉得非常危险。 我们这边并没有跟天诛门的人和大成寺的萧别离事先说好如何会合,似乎他们两边和清玄道宗这边都没有会合之后商讨接下来行动计划的打算,都准备各干各的。 直到走近城门口都不见有人看守,停足片刻后,凌济之便领着我们继续往里面走去。 与我想象的大大不同,进来后所见到的并非是神神怪怪的邪教教徒,而是咋看之下很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来往于街道之中,大路两侧是贫困的黄土屋,放眼过去还可以看到几家店铺。有卖粮食的,有卖布匹的,有卖豆腐的......偶有路人会好奇地瞟一眼我们这些外来人,但随即又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地去干自己的事。一片详和,还能够听到老头在吆喝:“冰糖葫芦”。 我们都被眼前的情况弄蒙了,我拉了拉凌济之的衣服,非常怀疑地问:“八长老,你该不会是带我们走错地方了吧?” 大家都有与我相同疑问,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在我们一致怀疑的目光注视下,凌济之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告诫我们:“除非先前调查的人发回来的地标出了错,不然不会来错地方。你们要小心点,表面平静的河流下面可能暗流汹涌,一不小心丢了性命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虽然这么说也对......但看到这么平静的镇子,我还是觉得哪里搞错了。 “先到处走走看看。” 凌济之走在前头,我们赶忙跟上,疑心重重地提防着四周,神经绷紧得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被视为伪装成普通人的邪教徒,甚至一起讨论猜测那边喊着卖包子的包子铺,里面的包子馅是不是用人肉做的。都推我过去买个包子回来掰开看看,但我又不敢。 我们这些奇怪的举动,相比起街上那些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本地人,我们几个外来人反而更加可疑。 在这个并不算大的镇子走了一会,因为我体力不行,在商量了一下后众人来到一家客栈坐下来歇歇。虽然叫了一壶茶,两碟小菜,但只是做点表面伪装工作,实际上大家都没有去吃,而是拿出各自带来的水袋喝了一口就完事,有人注意到我们奇怪的行动,不过没有上前来询问的。 凌济之一手搓着两只铁球,另一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问我们:“有发现什么吗?” 我嗅了嗅了桌上那两碟菜,有点馋涎地说:“闻起来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谁要先试毒?” 凌济之懒得理我,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其他人。 但是大家都说不出个具体的,只有师妹不敢肯定地说:“我觉得......这里的人,好像都还没睡醒的样子。”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三十九章 萧别离 经她一提,众人都似乎有所感触。 就在凌济之正要开口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之际,突然他就停下来了,双眼直直地盯着客栈窗户外面。 “哟,他已经来了。” 见他的反应这么奇怪,我便和大家往外面的街道望去,目光的焦点立马就聚焦在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用黑头巾包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少年。 这个少年的外表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背着一块足足有他那么高的黑石方碑。他的神情冷酷得可怕,不像我们打扮成西域人,就这么衣着独特并且气势非凡地走在街上,全然不顾路人异味的目光。 他每走一步都能在泥土路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可知他所背的方碑有多么沉重。可即使背着这么重的东西,他的腰杆仍然笔直,也不见他有疲惫的感觉,就像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跟呼吸吃饭一样简单自然。 路过客栈的时候,他朝我们这边瞧了一眼,又面无表情地继续行走,像是没有看见我们一样。 我还疑虑这个少年是什么人,猜测他可能是欢喜教的哪个人物。待他走了一段路,以我的角度看到了他所背的方碑,当即就知晓了他是谁。因为方碑就像墓碑一样刻着三个大字:萧别离!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一样。 他就是那个长老和监事们听到名字都反应特别激动的人。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本来听说他是大成寺的人后,我还以为会是光头和尚,所以怎么都没有猜出他的身份。现在乍一看,这个萧别离分明是个异常帅气的美少年! 他酷得像冰,全然没有和尚的慈和,更像是一个经验熟练的杀手。 肥妞盯着萧别离走远的背影发花痴。 眼镜男则是皱着眉头困惑地问:“这个萧别离也太过张扬了吧?就不怕被敌人袭击吗?” 凌济之把玩着杯子,颇有感慨地说:“他就是想引敌人出来袭击他,然后用力量解决一切问题,这是最快捷最简便的方法。” 眼镜男怀疑地问:“他真的那么强?” “强到无所畏惧。” 凌济之放下杯子说:“大概三十年前,他一个人登上天诛门,把包括当时的天诛门掌门在内的众多高手,全都打残打死,造成天诛门现在元气都还没恢复过来,虽称为五大门派其实十分勉强。” 一个人就打倒天诛门? 我惊道:“还有这样的故事?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是天诛门和大成寺的黑历史,知晓内情的人一般都不会外传,即使到了现在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但其实说出来也无妨,只要不在天诛门的人面前提起。” 肥妞好奇地问:“可是师父,那个萧别离跟天诛门有仇吗?干嘛要拆了天诛门?” 凌济之双手收进袖子抱在一起,挺了一下腰,像是回忆往事那般说道:“这个事,得由天诛门的本身说起。虽说,天诛门是仙门大派,但事实上它跟我们清玄道宗、大成寺、云山派、漂影落花宫还有其他避世静修的修仙门派不同,天诛门更倾向于涉世入俗,时常会干扰凡间俗务,也会因为沾染上一些俗气。比如天诛门有很多不为人知晓的自家产业,主要分布在苍桐国内。还有在苍桐朝廷和其他一些地方都有他们的官府势力,具体势力有多大不得而知,这个也很少消息外传。另外就是收徒方面,即使资质不行,但只能肯花一笔钱就能到其专门为资质不行的庸人开设的‘仙堂’学习道法。这样做也不是不行,但很多人耗尽资产和一生学了半桶水道法,完全派不上用场。所以很多大派都不会招资质平庸的人,以免耽误他人人生,而天诛门借着这‘仙堂’疯狂敛财,实在是财迷心窍。” “原来如此!”我拳头敲在掌上,醒悟地说道:“难怪之前在试剑大会见他们门派的人个个都像流氓,原来是涉俗太深的缘故吗?” 好像我们以“适世入世”为宗旨的清玄道宗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但起码不会像他们那么恶棍,什么钱都贪。 凌济之冷笑了一声,又怪里怪气地说:“那些俗事还算是见得人的,但诸如侵占百姓财产、干扰地方官府事务、还有杀害人命的事,我们其他四大派虽然暗中也调查出一二。但毕竟天诛门势力很大,而且留着它除魔卫道的作用远大于它所作的恶行,一旦天诛门倒下了必定引发更严重的问题,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对它进行一些声讨而已。” 天诛门也枉为正道,即使是修真界也有很多败类。 而凌济之又突然玩味地说:“但总有些人做事不顾后果,萧别离在听说天诛门的恶行后,就直接上门教训了他们一顿,打得他们掌门被压死在山底下。虽师从佛教大成寺流尘大师座下,但却拥有不同于佛法以和为贵的思想。他向来都是逢邪必灭、逢恶必诛,做法非常极端。天诛门一事就引起很大的争议,除了将他视为死仇的天诛门,基本所有的门派都对他极端做法谴责,认为他就是一个魔头,甚至发出追捕令。但就本质来说,我认为他是站在正道的一方,比如看看现在天诛门,被教训之后好多方面都收敛了很多,不然必定会迎来萧别离第二次的‘到访’。” 孤身一人拆了一个大门派,被所有人视为魔头却仍然坚守自己心中的正道,深入邪教大本营也不伪装一下自己,光明磊落又强得无所畏惧,这个萧别离还真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人啊! 而且外貌还是个美少年!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优异的人?比起那个虚伪的,现在还加入了邪教的大师兄,同样优秀但人格差异却那么巨大。 仰慕之余,我又忽然想到问道:“他那么厉害,不知跟我师父比又如何?” 凌济之像是回想起什么似的,回道:“说起来,当初天诛门惨遭萧别离重创,大成寺方面除了替萧别离道歉外,并没有做其他有实际行动的事。那时扬言要捉拿萧别离的呼声很大,但前去讨伐他的全都被打败了,我们清玄道宗作为正道大派之首,出于道义也要做点表面功夫,说是要将萧别离捉回来向天诛门谢罪什么的。但实力不济的,去了也只能是被按着打的份,于是当时掌门就派了你师父去追捕他,结果两人打了个平手。” “平手?!” 我和师妹都非常惊讶,师父可是能够在一瞬间废了潭影落花宫众多高手的行动能力,而且又压倒性地打败了潭影落花宫的前任大宫主丁曼岚。作为天下第一杀手的虐杀獠牙,居然只能和萧别离打个平手? 而眼镜男一狗和肥妞不知我家的猫有多厉害,对于我们的反应感到些不解。 然而凌济之又补充道:“事实上,应该说你们师父略输一筹。”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四十章 首席审判官一狗 “你师父和萧别离,在当时足足打了一个时辰。九长老虽然论速度天下无双,可惜速度快的同时体力消耗也特别大,而萧别离天生金相性和土相性双修,防御能力极其强大。若是正面对决的话,你们师父应该能赢,但若萧别离有心一直打防守战的话,九长老就算耗尽体力也无法打倒他,最后只会体力耗尽被打败。” 听了凌济之这么说,我对这个名叫萧别离的人的认识又登上一层楼。 凌济之:“所以那次之后,世上再无人说要捉拿萧别离之类的话,因为除了当今三位大乘期仙人以外,或许根本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得到。” 感慨之余,凌济之把问题拉回到正题上。 “刚刚我问你们发现了什么,清清你说住在这里的人都像还没有睡醒的样子,说得非常对。” 气氛又一下子变得严肃,我插话道:“我发现这里很多人都有黑眼圈呢。” 往客栈的客人和老板打量一下,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们的精神有点迷困,眼皮还有点泛黑,看起来就像是晚上没有睡好。也难怪刚才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感觉这里的人虽然并没有恶意,但却有种阴沉的感觉。因为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所以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这算是一个线索。 肥妞凑过头来问凌济之:“师父,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凌济之闭上双眼摇头晃脑地考虑了一番,很快又睁开精明的眼睛道:“你们一起行动,在这附近询问一下镇子的情况,尽可能多了解一些欢喜教的事情。为师我要在这镇子一些地方看看,不方便带上你们。” 我深觉可疑地问:“你该不会是去赌场吧?” 凌济之没有理睬我,又吩咐众人如果遇到危险就要闹出点动静来,这镇子不大他马上就能赶过来,甚至萧别离比他更快赶过来也说不定。 他的两个徒弟对于自己的实力很自信,毕竟也是金丹期修为的高手,在凡间能称得上是国宝,对付寻常修真者都绰绰有余。 凌济之悠哉地搓着两个球离开了客栈,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调查去。 我们在客栈里订了两间房,就开始向客栈老板问话。刚一问到这镇上有没有欢喜教出现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大变,本来困顿没有精神的,马上就变得凶恶粗暴地赶我们出客栈。 “这镇上没有这个邪教!你们外来人果然没安好心,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即使客栈里面还有客人在喝茶,在将我们赶出来后他就立马关上了店门,甚至连房钱都没有退给我们。 很难从他过激的反应看出他到底是知道些什么,还是厌恶欢喜教才会这么生气。 一狗兄扶了下眼镜,面对着客栈的店门,异常正经地说:“有问题!这个人,就在刚才一提到欢喜教的时候,他的精神波动出现了激烈的变动。” 我纳闷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修炼了一种叫做‘念心’的法术,可以透过他人的眼睛读懂对方的内心世界,通常这个能力是用来测试他人是否在撒谎,不过精神异常也是可以检测到的。”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讲着这些话,我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想起来后当即一拳捶到他的鼻梁上。 “居然是你这个混账!” “呜呼!” 就是他! 那天我被单身教那群变态给绑了,关到一个不知到是什么地方的小黑屋,被那个戴着眼镜一本正经的首席审判官审问我。 而此时,昔日羞辱我的人就站在我眼前,一股气血冲上脑袋,想都不多想就直接动手。 师妹和肥妞见我捶了眼镜男都一惊。 一狗后退了几步,捂住流着鼻血的鼻子一脸震惊地望着我:“你竟然认出来了?” “废话!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念心’这两个字?!” 因为当时小黑屋太过昏黑,我又被灯光照脸,所以没能看清他的长相。又因为时隔太长而对他那副眼镜和声音逐渐遗忘,导致我一直都没能认出他就是那个人。还是刚刚听到他用那种假正经的语气谈到“念心”这个能力,才突然认出来他就是那个单身教的审判官! 眼镜男想了一下,表情微变,立马就坚决地否认:“不!我居然说的是‘读心’。” 我又要一拳捶过去,眼镜男有了提防后轻松地闪避开,还回了一掌将我打了回去,站在原地拽拽地说:“别当审判官都是花瓶,我只是怕打死你,刚才已经手下留情了。” 师妹扶着我,气怒地瞪着这个变态眼镜男。 忽然肥妞在眼镜男身后抡了一巴掌,将他得趴在地上,恶凶凶地骂道:“闹什么闹?现在处在什么地方不清楚?你们不想想办法,反而自己人内讧,是想让敌人趁机袭击我们吗?” 讲得有道理,之前的事情就先不计较了。 我揉了揉被拍痛的胸口,郁闷地对趴在地上的眼镜男问道:“喂,你是说,那个店老板怎么回事来着?” 眼镜男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淡然地拍掉沾到衣服上的尘土,又用白手帕擦了擦眼镜,才慢吞吞地说:“也就是说,刚才提到‘欢喜教’这三个字后,那个人的精神就像受人控制一样,变得非常异常,我觉得他中了咒术的可能性很大。” 咒术?被人控制了? 肥妞意外地看着一狗兄:“你懂得还不少嘛。” 一狗高傲地“哼”了声:“不然你以为师父专门将还在禁闭的我拖出来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不但有实力,又拥有念心的能力?谁像你,除了能吃以外一无是处。” “你说什么!” 肥妞一把揪住了一狗,眼看又要打起来了,被我和师妹阻止了,这个一狗兄还真是个能惹事的人。 哦,说起关禁闭的事,他作为单身教的首席审问官,除夕那晚肯定也跟单身百人团去隔壁镇嫖了。虽然又贱又无耻,但除夕晚还去嫖,肯定他也是个可怜人。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咒术 既然一狗能够看穿对方中了咒术,我就向他问道:“你能够解开那个咒术吗?然后我们再向那个老板了解欢喜教的事。” “解咒?呵呵,小事一桩。” 看他得瑟的样子就想揍他。 他自大地问:“怎么样?要闯进去,把那老板按在地上审问吗?这个也包在我身上,我在行!” 肥妞谨慎地说:“还是尽量不要这样做为妙,里面除了那个老板还在其他人,听说欢喜教的人都非常忠诚,就算打死他们也不会背叛他们的教派。要是做出惹他们生气的事,恐怕我们难以在这个镇子继续行动,还是再问镇上一些人再看看情况吧。” 一狗兄对于不能用上自己的能力觉得有些郁闷。 “问谁呀,” 我们四周望了望,师妹突然说了句:“我去问问那个小朋友。”就走开了。 我们三人见她一脸友善地走到一个路过这里的小胖墩面前,笑眯眯地问他问了几句话。一开始的时候还见那小胖墩沉迷于师妹的美貌,肥脸傻傻的,什么事都愿意听师妹的样子。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变了,一脸生气的瞪着师妹,吓得师妹慌张地解释着什么,双手歉意地摆动。 “呸!” 小胖墩朝师妹吐出一抹口水,幸好师妹反应迅速,躲到一边去才没有中招。 我当即气愤地拔出灵铳。 “妈的!老子一发射爆你个死胖子的苟头!” 一狗和肥妞把我拦住,而那小胖墩已经大步扬扬地走开,留下沮丧的师妹回到我们身边。 “我......我一跟他说欢喜教的事,他就生气了......” 我赶忙上前安慰她:“没事,不是你的错,是这里的人心理变态,没法正常沟通。” 一狗兄皱起眉头道:“不对,我刚才看那小鬼,他的精神突然变得很异常,也像是被人下咒了。” “诶,连小胖子也是吗?”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地说道:“我猜,这镇上恐怕还有很多人,像那小胖子和刚才的老板那样被中了咒。” 听到他这么猜测,我们都感觉情况更加不妙,比起来这里前所料想的更加复杂。这镇子表面这么平静,但在我们所见不到的地方,或者真的暗流汹涌。 为了证实一狗的猜测,我们又在街上走走,又尝试问了几个人。结果无论是小孩子还是老太婆,只要我们一提到欢喜教这三个字,他们就算是着了魔一样变得异常气愤,连老太婆都挥着拐杖追着我们打。 最后不得已,我们快跑几步才甩掉了那个追打我们的老太婆。 这似乎完全证实了一狗兄所猜想的,镇上有很多人,说不定全部都中了咒术。平时跟普通人无异,只要一提到欢喜教这三个字咒术就会发作,这么高明的咒术连一般的修真者都无法做到,更别说整个镇子这么大,对这么多人下咒。 看来这个欢喜教,必定有高人坐镇,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人。 本来只是来找那个虚伪的家伙,跟他讲几句话就回去了,结果现在好像卷进了非常麻烦的事情里。要只是我一个也就算了,反正也活不长了,遇到什么危险也没所谓。 可是现在师妹也在...... 瞟了一眼她,她忧愁地思考着什么,见我望向她看,师妹紧张地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就是太可爱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师妹害羞地掩着脸:“这个时候,二师兄你胡说什么呀。” 哎,一不小心说了大实话,其实我只是想劝她回去清玄道宗而已,但不用说也猜到她肯定不愿意,也就忍着没说出来。 旁边一狗和肥妞都怨毒地盯着我。 “这么能撩,果然是人渣!” “看一下场合啊,不要脸的东西!” 看来他们对我败类之名的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 再这样问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没有被中咒的。我们商量了一下后,还是决定直接捉个人解咒再询问想问的事情更容易。 正考虑着捉谁比较好的时候,见到面前走过来一个啃猪蹄的小胖墩,正是刚才遇到的那个! 他见到我们之后,神情立即就表现得一脸怨毒,把手里那只猪蹄啃得骨头咯咯地响。 这条巷子没有其他人,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已经猜到了彼此的想法。 “让我来。” 一狗兄笑嘻嘻地走向小胖墩面前,小胖墩停下来,冷漠地望着他。 “想干嘛?想仗着自己是大人就勒索我?没钱!给个骨头你得了吧?” 说着就将猪蹄骨丢到一狗的脚下。 别说一狗现在的表情不太对劲,就连我这个旁观者也想马上拔铳毙了这个死胖墩。 一狗兄挂着勉强的表情说:“死胖子,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件银亮亮的小镜子,对着胖墩的脸闪过一阵白光,那胖子顿时就变得目瞪口呆,像是变成痴呆儿童一样一动不动地直视前方。 嘿!这事我遇到过! 那天不就是有人拿着块镜子对我一照,然后我就莫名其妙被捉到小黑屋里受审吗?原来就是这贱人对我使的坏招! 一狗兄也跟着胖子那样一动不动的,双眼闭合,左手食指和中指点在额头,不知在干嘛,似乎跟胖墩“识海共联”还是啥的。我和师妹、胖妞围上去打量了他们一番后,猜测议论一狗应该是正在通过不明手段解开胖子身上的咒术,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扰他们。 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不用来报复一下,又怎么都说不过去。 我拔出雕刻小刀来到胖墩的身后,不顾胖妞和师妹的叫停,将小胖墩头上唯一一条脑后小辫给割掉,然后拉开一狗兄的裤档,将这些“毛”都扔进去。 胖妞和师妹都扭过脸不好意思看,除了指责外倒是没有出手阻止。 等没有多久,小胖墩仍然目瞪口呆,而一狗兄忽然睁开了眼睛,表情怪怪的对我们说:“不对啊,我发现这家伙中的不是咒术,而是别的!”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掉毛狗 听一狗突然改变说法,我们都觉得很意外。 肥妞问:“不是咒术那是什么?” “就是......” 他忽然察觉到什么,样子有点古怪地伸手进裤档里,一边在里面捣鼓,一边表情非常认真地对我们解释:“应该是精神暗示,不是咒术强制控制。通过一些手段对潜意识的影响,达到不知不觉影响到一个人的本能......这些高深的心理学问跟你们这些土鳖说了也没用,也只有我们这些专门搞心理研究的人才懂。” 他一边伸手到裤档里“乱搞”,一边脸不改色地讲解着,确实是非常厉害的人才。 女孩子们都不敢朝这边看了。 一狗解释完就把手从裤档里掏了出来,松开拳头一望,满手都是黑漆漆的“毛”。 “掉毛啦!” 一狗在震惊中接连摸出一把又一把毛,那表情夹带着惊讶、恐惧、绝望,还是其他复杂的感情,让人不堪直视。 不是咒术,而是直接影响潜意识,到底是什么手段才能够做到这种事? 这样的话,就连解开咒术再询问都已经做不到了。 商量下后决定再找些人实验一下,留下仍然呆站原地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小胖墩,我们离开了小巷子,走到外面的街道。 一狗跟在我们后面,一边神色紧张地从裤档里掏毛出来,一边嘴里畏畏怕怕地念着:“染病了染病了,死了死了。”这样神神怪怪的说话,可能是在害怕嫖客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这么龌龊的举动不但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还吓坏镇子里的妇女儿童。我们赶紧跟他拉开距离,避免让其他人发现我们跟他是一伙的。 直至黄昏之前,我们在外面又逛了一圈,问了十几个人得到的仍然是同样的反应,就算是一狗再试验了下也仍然肯定地说不是咒术,而是潜意识被直接影响了。 似乎我们奇怪的行为已经引起镇民们的警觉,个个都投来警惕的视线,已经没有人愿意接受我们的搭话。见情况如此,我们也不再问,因为想问的问不到,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好问的。 这镇子不算大,走了一天偶尔碰见萧别离几次,他实在是太显眼了。萧别离一直都冷漠地背着那沉重的石碑走在路上,对我们这几个家伙也只是瞟了一眼,双方都没有说话。 然而一整天下来,却是不见天诛门的人的踪影,而它们门派离这里是最近的。掌门老头说天诛门的人会来帮忙,但现在看来天诛门有故意怠工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别离也在这里的关系。 除此以外,在镇子上没有再发现其他异常的地方,真不知道之前来调查的那四个同门弟子是怎么查出这里有欢喜教活动的迹象。想到他们已经在这里遇害了,我就觉得这里非常危险,真希望师妹能够回去清玄道宗不要再涉足这里的浑水了。 我们又找了另一间客栈住下,但没敢问这间客栈老板关于欢喜教的事,生怕又被赶走。 干脆就回到客栈里休息了一番,一狗兄说要去上个厕所就下楼了,估计是找个地方研究一下自己是不是那个部位出了问题。 其他人都像条咸鱼一样没有干劲,特别是我已经累成废柴,体力不支地趴到床上,本来昨晚就没怎么睡,现在一下子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睡就睡到天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师妹睡在同一张陌生的床。 那一瞬间还以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但看到在房间里正在无聊得玩抽乌龟的眼镜男和肥妞,我才回想起来自己身处于西域一个非常不安全的镇子里。 “二师兄......” 因为我这一动,师妹也随后醒过来,坐到床上伸了个懒腰。 不得不说,貌似我骗她我喜欢大师兄之后,她更加大胆和放心地靠近我了。像睡在一起这种事,按理说师妹那么容易害羞是肯定不敢的才对。 这是好事!说明她已经不把我当成是男人了。 还没下床,凌济之就推门而进。 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推门进来见我们个个都这副废柴模样,虽然表情看起来略微有点气恼,但也懒得指责我们一句。他是对我们根本不上心,我猜如果把我们谁换成是土小子,他肯定大发脾气。 而面对我们这群人,他只是冷淡地问:“有什么收获?” 我们只能够如实交待今天的所遇到的种种遭遇,主要是一狗发现了这镇上可能所有人的潜意识都受到影响的事。 凌济之坐到椅子上听着我们的发现,听完后也只是随意地点了下头,然后漫不经心地说:“看来,这镇上的情况,复杂得超乎我的预期。” 我怀疑地问:“八长老你呢,有没有发现什么?”说不定就是去跑去赌场了。 “今天一整天,我调查了镇内镇外,找到一处被毁的房屋,那里有不久前出现打斗的痕迹。而后来我又在外面转了一圈,在一处荒地发现了第二处打斗过的地方。然后再远点的地方......无法寻觅。” 一狗兄马上就懂了:“也就是说,昨晚我们门派来调查的四个人,确定是在这镇内镇外跟人交手过吧。” 凌济之微微点头:“应该是如此。” 肥妞困惑地说:“可是,我们问了那么多人,避开欢喜教不谈,他们都说昨晚睡得很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果真的有打起来的话,两方都是厉害的修真者,必定会打得很厉害,这镇上的居民没可能会听不到,难道他们撒谎了?” 一狗兄自信地扶了扶眼镜:“哼,笨蛋,你也不想想我也在场,没有人可以在我眼皮底下说谎!” 肥妞恨恨地瞪着一狗。 虽然这变态男非常贱,但本领还是很了得的。 凌济之又深思了片刻,好一会才道:“能通过潜意识中影响他人,昨晚又没有人听见打斗动静,而且这镇上个个都出现犯困的情况,只有一种方法可以做到如此。” 把所搜集到的线索联系起来,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四十三章 美梦 据闻,修真界中有一种叫做“控梦术”的法术,可以通过入侵他人的梦境来影响对方的精神,从而达到控制他人的目的。因为通过入侵他人的梦来控制人是一种禁忌的行为,所以各门各派均禁止弟子修炼这一类的法术,控梦术也就成为一种修真界公认的禁术。 但是一般情况下,控梦术只能够入侵一个人的梦境,想要对整个镇子的居民都入侵洗脑,这么大的范围和人数,在理论上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凌济之也只是根据现在的线索来猜测的可能,并不敢断言事实就是如此。 此外天诛门的人一直没有出现,也让我们忧心难释。 肥妞一拳捶到桌上,气愤地说:“就知道天诛门都是些没有信誉的坏东西!说好了会派人过来协助,结果天都黑了连他们人影都不见!” 凌济之搓着铁球,虽然看似淡定,但语气还是能透露一些无奈:“这次只带了这点人过来,是我失算了。刚刚为师已经联系了掌门,大概再过三个时辰图娅娜长老和樟叶长老就会过来增援,为了安全起见,今晚我们还是先撤离这个镇子,待其他人来了再继续下一步调查。” 我连声应同:“没错没错,我也觉得待在这里不安全。” 一狗兄不太情愿地说:“不必了吧师父,能有什么危险?就算这两个水镜峰的没点用,不还有我和阿朱么。” 我和师妹不悦地望着他。 肥妞也难得同意一狗的话:“就是啊,以我们的实力,就算是一个小门派都可以对付得了。更何况那个萧别离还在这镇上走来走去,有敌人出现的话他肯定第一个冲上去,没事的。要是就这么撤离这里的话,我们清玄道宗,特别是我们鸿雪峰还有什么颜面啊。” 凌济之又沉吟了一会,还是有点在意。 “虽说确定没什么好担心的,但为师总有点心神不宁,感觉会有大事发生。” 我小声地插话一句:“通常这样说的,都会发生最糟糕的事情。” 最后一行人还是决定继续留在客栈里,一是并不觉得能有什么危险,二是为了趁夜调查这镇上是不是真的有欢喜教的人使用控梦术,操纵镇上百姓的心志。 同时,为了提防在睡梦时被入侵,凌济之规定今晚谁都不能够睡觉。 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折磨,现在的我一天不睡个十二小时就浑身难受,特别是昨晚和今天都一直奔波没有好好休息的情况下,还不让我睡觉这简直就是要我命,我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来受苦。 天色已黑,镇上的百姓大多都已经睡了,凌济之和一狗兄两人出去调查控梦术入侵的事。见一狗那么兴奋,怕这事会演变成夜闯少/妇房间之类的恶性事件。 我和师妹、肥妞,则是留守在房间。 她们两个闲着无聊在玩抽乌龟,而我就坐到床上闭上双眼盘腿打坐练功,希望用灵气来让自己获得休息和保持清醒。但是打坐这种事情,有时候也抵不住困意,甚至如果没有进入练功的状态的话,只会更加容易睡着。 于是就这么地,头昏昏垂垂的,在我练着练着的时候,不知不觉整个世界归入一切黑暗。 睡觉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忘掉烦恼,忘掉疲劳。 就像泡在温水里面,轻飘飘的,无虑无忧的,怎么都不想醒来了。 然而却有人在我耳边叫唤我。 “小奴才,小奴才。” 听到梦寐魂缠的声音,哪怕睡着再舒适,我都一下子惊醒过来。 发现天色已是深夜,自己正躺在宝龙塔的塔顶上,仰望着璀璨星幕,刚才是不知道什么的就睡着了。感觉就好像,一下子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又或者是不知什么时候,我就在这里睡着了。 忽然注意到旁边坐着的红衣少女,她正微笑地望着我,害我一下子吃惊地坐起来,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诶?咦?” 红楹?!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清玄道宗啊!、 “你这是什么反应?才睡了那么一会就变成呆子了吗?” 她伸出手指戳着我的脸,触感是那么的真实。 我任着她戳我的脸,打从心里觉得古怪地将心里的困惑说了出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哦不,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似乎觉得我这个问题好好笑,收回戳着我脸的手指,理所当然地说:“睡蒙了吗?忘记啦?我们不是约定好了,要哪一天晚上一起在这里看星星吗?” “啊?是有这么一个约定没错......” 我有点懵了,我忘记了怎么会和红楹一起来到这里的。 “我记得,我好像是去了西域,好像是要做什么事来着......” “你说什么呀?” 她有点奇怪地说:“你半个月前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从西域回来了吗?” “诶?” 又是让我惊讶不已的消息。 “已经回来了吗?” “对啊,你不是已经消灭了一个邪教,还把你大师兄带回来了?” “是这样吗?” 原来如此,我已经搞掂那件事了,为什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怕是随着寿限的迫近,我不但身体已经变得很弱,就连记忆力都断片了,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见我这副囧迫的模样,她有点忧伤地问:“和我一起看星星,你不开心吗?” “当然开心!” 唯有这一点,我可以毫无疑问地喊出来。 能快死之前再见到她一面,这是已经死而无憾了,我连死掉都无所谓,其他事情忘记了就忘记吧! 听到我这么肯定的回答,红楹宽心地一笑,忽然闭上双眼仰着脸凑过来。 这个动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猛跳,绝没想到会红楹会这么主动,明明那天在月潭镇她拒绝过我了,现在她是在戏弄我吗?要知道,她总是那么狡猾,老是使出奸计让我狼狈不堪。 我已经不敢想象还会有这样的一天,在这星幕之下,宝龙塔之上,和她度过一个安静的晚上。 我低下头望着她的嘴唇,犹豫了好久。 最终还是亲了上去。 这一刹那,似乎连风声也停止了,连时间也停止了,我的人生就定格在这一瞬间。 我的双手将她紧紧搂住。 不想分开,我还不想死,我想一辈子都和红楹在一起。 但是,我无法相信我能拥有这么幸福的将来。 在吻着红楹的同时,我一只手从衣服里拿出月铃,犹豫再三后,还是轻轻地摇了摇。 她绑在丝带上的月铃没有回响。 再摇了摇。 然而还是没有回响。 ......是假的。 我憋着眼泪离开了她的吻唇。 一切都是假的,我就知道不可能,我不可能会有这么幸福的一天。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噩梦 我轻轻推开眼前的“红楹”。 她望着我,含情脉脉地说:“小奴才,你不喜欢我吗?” 我的手颤抖地抚摸着她的脸,连声音也哽咽地说:“喜欢。” 她拉着我的手,眼中透露着哀求。 “你不想留下来,一直陪着我吗?” “想,我很想,我是多么想留下来陪你,哪怕只是一个梦。” “那......” “对不起。” 我再一次推开了她握着我的手,站了起来,站在清玄道宗最高处,和“红楹”一起在宝龙塔的顶点望着流光溢彩的星幕,望着星幕下宁静的清玄道宗。 “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和真正的你在这里看星星,而不只是一个梦。” 倾听着夜风的呼唤,享受着这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 这个梦的本质是恶毒的,但是梦境是美妙的,我会深深记住这么真实的一个梦,直到我寿限到来的那一天,我都不会忘记。 而在美梦成真之前,我要先离开梦,回到那个残酷的世界,再去实现梦想。 拔出腰带上的灵铳,握着它,铳口抵住脑袋,按下保险栓。 颤抖地深呼一口气后,我扣下了板机。 “呯!” 我亲手将这个美梦终结。 “呜喔!” 我惊醒过来,禁不住地大喊了一声,发现自己坐在床上盘着腿,以打坐的姿势睡着了。 呵。 是梦......果然只是一场梦...... 已经结束了,只留下遗憾和可惜,却不得不这样做。 亲手了结自己并不是件愉悦的事情,我擦了把冷汗,憔悴地抬头一看,安静的房间灯光昏黄,只有肥妞趴在桌子呼噜呼噜地大睡,桌上还留着散乱的纸牌,而师妹不知道去了哪里,凌济之和一狗则是还没有回来。 师妹不在,刚刚还没有平静下来的心顿时就揪紧。 我慌忙从床上爬下来,来到肥妞身后使劲推了推她。 “喂!醒醒!快醒醒!喂!” 肥妞睡得异常的很沉,怎么喊都没有用,但最后还是被我用力地推醒了。 她嘴巴流着口水地抬起头,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吵得我的男神都不见了。” “我师妹呢?!” “你师妹是谁呀?” 她仍然还没有睡醒的样子,但随即一下子就惊醒过来,站起来扫了一眼房间。 “她人呢?” 她又再扫了一眼房间。 “我只是不小心睡着,可是......睡了多久了?她怎么不见了?跑去哪里了?” 肥妞露出慌张失措的神情。 我也睡着了,所以没资格责怪她什么,只是冷静下来,安慰自己道:“可能是去上厕所了,我下楼找找。” “啊?哦,我也去!” 我们两个匆匆下楼,一边大喊着“师妹”,一边翻遍了这间客栈的厕所和一楼,但还是不见师妹的身影。 整间客栈安静得可怕,到处都黑漆漆一片,就好像所有人都睡死了一样,怎么叫都没有人出现,也没有人回应。 如果师妹在这里的话,她必定已经应了我们才对。而像现在这种紧张时期,她也没有不懂事到这个时候还四处去。所有脑袋能够想到的,只能想到她肯定出了意外! “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我惊慌地想出了客栈大门,竭尽全力地大喊:“师妹——” 想到街上四处找她,但衣服却是被后来跟上的肥妞扯住。 我回过头怒喊:“你做什么啊?!” 肥妞也很着急,但却仍然极力对我劝道:“这个地方不安全,现在已经天黑了,你一个人四处乱闯会很危险的!” 我瞪大了眼睛怒吼:“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去找到她!如果我师妹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还活着干什么?!” 肥妞被吼得呆住,手一松,我把衣服抽回来,正准备继续去找师妹的时候,身后的地上却落下了两人。 我顿时紧张地一手按在清姬的剑柄上,猛然地回过头。 却见来人是凌济之和一狗,他们两人惊惑地望着我们,一狗诧异地问:“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干嘛喊得那么大声?我们那么远都听到了,发生什么事吗?” 凌济之扫了一眼我们,连他也无法再淡定下来。 “清清呢?” “不见了!” 一狗被吓了一跳,急忙走过来问:“怎么会不见了?她干嘛去了?” 肥妞心急地解释道:“我们就是打了个盹,她就不见了,整个客栈都找不到她,喊了好久也没有人应。” 不顾他们,我冲到街上乱跑,边跑边扯着喉咙大喊“师妹”。 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怎么可以睡着?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来这个鬼地方。 劝什么,那个家伙不劝也罢,管他加入什么邪教,只要师妹没事,我才不想管他那么多! 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整个镇子静得只剩下风声。 连鬼影也没有,每个人都像死了一般沉寂,在他们各自的美梦中一睡不醒。 “师妹......” 我吃疼地从地上爬起来,后面走来一个人,一把将我扶起。 “冷静点啊你这个人渣!” 我转过头望去,一狗板起生气的脸望着我。 “可是,我师妹她......” “我知道!你的眼睛告诉了我,你现在有多不安!师父和阿朱已经分开来找她了,我跟你一起找,不然让你一个废柴乱跑会很危险的!” 虽然他平时就是一个变态男,但是在这关键时候却意外的可靠。 “......谢谢。” 我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一狗脸露尴尬,没好气地说:“你这个人,说什么呢,我们现在可是同伴,你师妹也就是我师妹啦。” “谢谢......” “别哭了,走吧!” 我和一狗快步小跑穿梭在寂静无人的大街小巷,一起拼尽全力地呼喊师妹。 可是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越跑越喊,心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凉。 师妹不见了。 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已经遭遇不测,我就连呼吸都感到困难,最后筋疲力尽地跪了下来,这副身体实在是走不动了。 我一拳捶在地上痛苦地喊:“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为什么我就是条废柴?!为什么我作为师兄连师妹都保护不了?!” 一连捶了三拳,捶在石板路上,拳头渗出了血。 泪水与血混在一起,在石板上散开。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四十五章 阴与阳 一狗还在前面呼喊,发现我这样的举动后,又匆忙跑了回来问我:“你这白痴在做什么呢?!” “我......师妹没了......” “唉。” 他强行将颓废的我扶起来。 就在这时,前面街道的巷子走出一人,她的动作像个木头人似的,不自然、慢慢地走向对面的另一条巷子。 我和一狗都被突然有人出现吓到,但是朝那人一看,正是我苦寻许久的师妹! “师妹!” 我惊喜地大喊,竭尽力气冲向她。 但奇怪的是,师妹就像什么都没听见,目光无神地望着前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像是梦游那样。 一起住了那么多年,我可没发现她有梦游的症状。 我拦在她的面前,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激动地大喊:“师妹你醒醒!是我,王一!你二师兄!” 一狗也跟了上来,一同呼唤了好一会,师妹的双眼才逐渐恢复了焦点。 “二师兄?和,那个......谁?” “在下陈一狗。” 她就像什么事都想不起来,惊愕地望着我和周围,对于自己怎么会身处于这条街上尽是茫然。 注意到我脸上的眼痕后,她紧张地伸手擦了擦我的脸,同时困惑地问:“二师兄,你为什么哭了?你们......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将师妹拥入怀中,无法言语此刻内心的心情,其他的事情已经不重要,只要师妹安全就足够了。 师妹忽然被我搂住,还是很不解,但安心地把头枕在我肩膀上。 “二师兄,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认真地说:“这滩浑水我们不要再涉足了,你赶紧和我离开这镇子!” 师妹更是不解地仰着脸问我:“可是,大师兄呢?” “那个家伙就别管他了!” 如果害得师妹和我的性命都搭上去了,我是绝对不同意再继续执行这个“劝导”的任务。 但就在这时,一旁厌恶地望着我们的一狗兄,忽然拔出了佩剑,语气严峻地说:“麻烦你们不要再秀恩爱,特别是请注意一下,现在周围有很多观众。” 察觉到不对劲,我赶紧与师妹分开,警惕地环视周围。看到站在屋顶上、小巷口、就连大街上也都出现了许多黑衣人。每个人都手持兵器,浑身杀气,显然是来意不善。 糟糕,不妙...... 这下就算想带师妹离开这不详的镇子,已经变得很难做到了。 我和师妹也拔出了剑,与一狗分三角阵势,背靠彼此各防一方。 “师妹。” “嗯。” “我逃不了的,待会一有机会你就赶紧逃,不用管我,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的......但是赶紧给我逃就对了!” “不行!我要一直陪着二师兄你!” 果然就是这样。 “一狗兄。” “啊?我正紧张着呢,干嘛?” “你一有机会就赶紧带我师妹逃,不用管我。” “行啊!” 答应得还真是干脆,看来他是真心想抛弃我这个废柴,赶紧跑路。 包围着我们的黑衣人没有动手,而一狗趁这时吹了一个很响亮的口哨,想必去叫凌济之和肥妞来救援了。 但这时,从街道黑暗处,走出来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用邪恶的语气说道:“不用想着逃了,也不用叫人,他们现在连自身都难保。” 这个人的声音,我听过! 直到那人完全从黑暗中走出来,我才敢确认,这竟然是半年未见的夜神教教主木夙! 而就在这时,镇子里离此处稍远的两个地方,接连发生了爆炸的响动,似乎那两边已经打起来了,凌济之和萧别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及时赶来救援。 因为现在我们的对手不是欢喜教,而是修真界首屈一指的邪教,夜神教! “是你?!” 我惊讶地望着木夙,而他神色复杂地盯着师妹,在我喊话后恢复常色朝我望来。 “真是意外,没想到你还能撑到今天,仍然这么有活力。” “哈哈,我还能活很久呢。” 虽然勉强地笑着,但我一刻都不敢放松。 为什么夜神教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木夙会出现在这里?这个镇子上,不是应该只有欢喜教这个邪教的吗? 见我和敌人头头谈话,一狗和师妹都非常意外。 一狗背对着我问道:“你们认识?” “嗯,他是夜神教教主木夙。” 一狗的表情顿时惊变,恐惧地问:“夜神教?教主?!” 木夙故作谦虚地说:“正是鄙人。” 我知道,如果凌济之和萧别离没法抽身过来救援的话,那么面对木夙还有他那些杀气凝重的手下们,我们毫无胜算,可以放弃抵抗了。 我问他:“木教主怎么会来到塞外这片荒地?是有什么行动计划吗?如果有,我们这些小辈不曾想到贵教在此,冒昧打扰,马上赔罪离开就是。” 一狗也猛地点头应同我的话,畏惧地对木夙说:“教主大人神威通天,是我们这些小孩子不认泰山,真的很对不起!” 我们清玄道宗的宗旨是“道心适世”,所以门中弟子大多不见得有多么清高。 只要木夙一露出生气的模样,我和一狗马上就会跪下来求饶,放弃自尊以求活命,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只是师妹见我们两个这么没用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生气和着急,但面对这么强大的敌人又不敢发作。 木夙扬起一抹冷笑:“这么快就想离开?你们不是想劝这个家伙回去吗?” 他一招手,从后方走上来一个身穿白衣、手持白剑,与这群黑衣人俨然不同的,正气凛然的大侠,也就是清玄道宗的新星,我的大师兄王师恩。 “师弟、师妹,好久不见。” 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戾气。 “大师兄!”师妹激动得喊了出来。 但是时境变迁,他已经不是那个能够温柔对待师妹和小师弟的大师兄,在他望着我们的时候,双眼已经透露着威胁的意味,这令我和师妹都不寒而粟。 木夙嘲讽似地说了句:“你赌赢了,这家伙真的过来了。” 大师兄回道:“没错,明明我那么不希望他来。” 大师兄瞧了眼师妹,又脸色不善地望向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两遍,叫你不要来这里了吗?” 对,他是说过,一遍在水镜峰小水潭前,一遍是调查弟子传回来的消息,我都大概能够猜得懂他是叫我不要过来。 我不服地说:“说了又如何,我干嘛要听你的?” 大师兄的表情更加阴沉。 “真是愚蠢,就算你来了也没有任何意义,既然来了,今天你就要陪其他人一起死在这里!”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四十六章 胆小的、懦弱的、勇敢的 说什么?今天我要陪其他人死在这里? 这家伙,还有木夙、夜神教,真的打算把我们全部杀掉吗? 一狗兄当即被吓得向大师兄和木夙跪了下来,慌张地求饶:“别啊别啊!各位老大,小的我只是路过的啊,你们杀了我也只会弄脏自己的剑刃,像我这种默默无闻的角色,就算杀掉了也没有一点用的啊!” 他这副模样让人不忍直视,若非面对的人是大师兄,说不定我也会这么难看。 一狗又抬起头,真诚地向木夙说:“是了是了,小的其实好歹是个金丹期修为的,与其杀了我这么浪费,不如让我投靠夜神教的麾下,小的愿意为夜神教上刀山下火海,为夜神教一统江湖做个马前卒!” 实在是太难看了。 我别开了脸,师妹则是忍不住责斥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死我们也不能加入邪教!” 一狗厌恶地瞪了师妹一眼,反斥道:“闭嘴!小娘们懂些什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你!” 师妹气急了,望向我,但我还是别过了脸,无法责怪一狗什么。 这让师妹表情特别难受。 木夙冷笑了几声,对跪在地上的一狗兄回道:“想投靠我们夜神教?可以啊,但是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明白。我可以借助我的剑的力量,对这镇上六千个百姓进行‘梦蚀’,让他们真心信仰欢喜教。如果你要加入我们夜神教,我也会对你进行这样的仪式。这样的话,你还要加入吗?” 一狗沉默了,他低着头,一只手握在剑柄。 木夙见此,再次冷笑道:“我对你们清玄道宗太了解了,了解得我只要一看你的神态,就知道你想怎么样。再告诉你一件事,昨晚你们门派那几个弟子,也有两个人像你一样口口声声说要投降我们夜神教,结果......在我告诉他们,我可以对他们进行洗脑之后,你猜猜他们最后都做了什么?” 一狗沉默不语,握着剑从跪地站了起来,把自己的木框眼镜摘下,扔在地上。 “败类王一、清清师妹,抱歉,作为你们的师兄,我不能保护你们了。” 我和师妹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却见一狗突然用剑锋抹了一下手腕,顿时鲜血从手腕处喷涌而出。他用长剑搅动血雾,将这股血气混在他全部的灵力,在他身前缠绕成一个旋涡。就在剑势形成之时,他整个人飞扑向木夙,同时歇斯底里地大喊:“屠尽邪魔!天地一气!” 风尘滚动,血光闪现,周围的人就连站都站不稳。 这一剑,凶光血意,颇有耗尽全力,倾注毕生修为而施展出的意思,他是打从内心牺牲自己也要夺下木夙性命的打算。 木夙和他的手下迅速飞身后退,却见一狗的剑锋突然一转,竟然将这一剑袭向大师兄。 “去死啊!现充!” 就在那一剑即将袭来之际,大师兄将手中通体白色的佩剑拔出。 一刹那间,整条街道都被白光笼罩,强劲的灵气震荡产生席卷一切的气流,将我和师妹吹倒在地。乱石飞散,我和师妹一同趴在地上,用剑气保护不被气流和乱石所伤。 待到一切都平息之时,白光消退,我和师妹从地上爬起来,望着周围已经倒塌的房屋,石板被掀起震碎的街道。周围出现了好些呐喊惨叫的平常百姓的声音,如此激烈的骚动,已经让部分人从睡梦中醒过来了。 我见到大师兄毫发无伤地收起了泛着白光的长剑,不屑地望着倒在他脚下,遍体伤口已经一动不动的一狗。 这是怎么了?那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居然牺牲了自己,打算跟大师兄同归于尽吗? “陈一狗!” 我拔足赶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但见他七孔流血,已经重伤濒死,甚至连眼睛也睁不开。 他的嘴巴微微地张动,似乎想说什么,我连喊了几声,但他最后也说不出一个字,就这么颓然地停止了所有的生命迹象。 “陈一狗!陈一狗!” 师妹也跪在旁边呼喊他的名字。 我心如刀割般疼痛,眼泪再次无法抑止地流下。 大师兄冷漠地说了一句:“不自量力。” 这句话如雷击中了我,使我一下子恨意愤生,放下了一狗的尸体,从腰后拔出了雕刻小刀,直刺向近在尺寸的大师兄。 “我要杀了你!” 话才刚喊出来,握刀的手腕就被他单手挟住,随后一脚将我踢飞出去,小刀脱落,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捂住被踢中了腹部痛苦得难以爬起。 大师兄冷漠地望着蜷缩在地上的我,也无情地说了句:“你更加不自量力。” “二师兄!” 师妹惊恐地看着我被踢飞,想赶来我身边,却被大师兄抓住了手臂,扯了回去。 师妹一惊,立刻朝大师兄挥来一剑,但这一剑却被大师兄容易击开,剑也脱手落地。 师妹慌了神,绝望地望着他:“大师兄,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你已经被魔教的人控制住了吗?” 大师兄邪笑道:“师妹,你说什么傻话,师兄我怎么可能会愿意任人摆布。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想去做的,为了达到我的目的而选择抛弃的。” 师妹再一次冲他大声询问:“为什么?!” 但大师兄只是冷淡地回道:“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他用手拍了一下师妹的后脑,师妹瞬间睁大了眼睛,随后失了魂地闭上双眼昏迷过去,被他抱住。 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半跪着慌乱地喊道:“师妹!王师恩,你这个贱人对师妹做什么?!” 大师兄瞟了我一眼,冷淡地回道:“没做什么,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木夙和他的几个手下又走了回来,望了眼王师恩手中的剑,有些出乎意外地说道:“不愧是九神剑中,最有潜力的阳相性神剑,明灯。仅仅是六千人的信仰,就能有这般威力。若是我将苍桐国的百姓都改了信仰,让他们信奉于你,那岂不是让你的实力提升到化神期?不不不,即使是大乘期,说不定也有可能。” 他又望向地上已经死去的陈一狗,面无表情地说:“他跟昨天那两个人一模一样,连使出的招式也是跟敌人同归于尽的‘祭血屠魔’。哼,清玄道宗的人,全都这个样子。” 他望向王师恩,扬起邪恶的笑容。 “当然,除了你以外。”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只是一个请求 见木夙神色复杂地瞧着师妹,大师兄自觉地将师妹交给他。 木夙双手横抱着师妹,神态和语气变得很不同,慈和地说:“清清,当年为父四面楚歌,身处险境,逼不得已才将你送到水镜峰。那时你年纪尚小,怕是忘记了为父的相貌。如今为父已有信心保护好你,这就将你接回来,偿还那么多年来对你没有尽到的照顾。” 我半跪在地上,望了眼已经死去的一狗,又痛苦地望着师妹已落到他们手中,艰难地喘着气问:“你们不会伤害清清的,对吧?” 大师兄:“这个自然,清清是我的师妹,我一直将她当成亲妹妹。但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因为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成是我师弟。” 来之前准备好的那些话,现在已经说不出来了。 我也从来没有将他当成是师兄。 木夙的目光从师妹的脸,抬头望向我:“我们这个计划的目标之一,就是将清清接回来。而另一个目标,就是将来到此处的正道走狗全部杀掉,以削减正道的实力。只不过,来的人有点少,而且萧别离也来了。这对我们来说倒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尽早将这个人铲除的话,其他计划才能安全进行。” 他们准备这么充足的话,恐怕天诛门的人来了,也会跟我们一样陷入险境。 “至于你,诚心的说,如果你不是寿限将尽,就凭你对楹那份执爱,我本想将你也揽入我们的行动之中。不过现在的话,虽然我对你很欣赏,也曾经帮过你,但现在还是把你解决掉为妙,这个真是抱歉了。” 这跟红楹有什么关系? 不愧是魔教大魔头,我本以为经过南都的事情之后,我们也算是半个朋友,但现在他却能毫不迟疑地决定要杀我。 我不甘地看了眼他手中的师妹,又再问道:“将清清带走之后,你打算对她怎么样?” 我很快就会因为寿限的到来而死,所以就算现在被杀了,虽然很害怕,但也没有什么好再在意的。唯有师妹的安危,比起我的死活更重要,她被带到魔教之后我虽不认为木夙会对师妹不好,但实际会怎样我的心里没有底,不了解清楚我死都不瞑目。 “你是个好师兄呢。” 木夙笑了笑,抱着师妹转过身,背对着我道:“安心吧,我会使用夜幕的力量,修改清清的记忆。她只会相信自己打从一开始就生活在夜神教,作为魔教二小姐而存在,她将不会再记起在清玄道宗的事,也不会想起任何关于你的事。而且我会重新教导她绝世功法,让她即使独自一人也有足够自保能力,将来说不定还能为夜神教做些事。” 忘记我,忘记大家?还为夜神做事? “那么,再也不见了,王一师弟。” 木夙抱着师妹缓步离开,周围的黑衣人大多都随他步入黑暗,我眼睁睁看着昏迷的师妹也没入黑暗之中,什么也做不到,即使伸出手想开口留人,但无济于事、无能为力,到最后除了大师兄和两个黑衣人外,其他人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妹...... 被带走了。 被带到夜神教,然后被木夙洗脑,忘记我,忘记师父,忘记师弟,忘记水镜峰,忘记这十八年发生过的所有事。 这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结局吗?起码师妹会很安全,不像一狗和我,师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她会用新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不会对自己为何身在夜神教感到疑虑,不会因为我的死而痛苦,这不是目前对她最好的安置吗? 但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我的心揪痛得难受,已经快受不了。 我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滴在地上。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明明师妹在眼前被带走了,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为什么我会是个废物?! 持续传来轰鸣和震动传遍了整个镇子,凌济之和萧别离仍然在夜神教的人交手,不知形势如何。 大师兄走到我的面前,拔出了他的剑。 这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但,剑出鞘、收鞘,只是片刻,系绳被切断,我背上的清姬连同剑鞘掉在地上。 大师兄弯下腰,伸手将捡起清姬。 这时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双手死死抓住清姬,愤恨地瞪着大师兄。 “松开你的臭手!清姬是我的!不许你碰她!” “哼,废物。” 大师兄抬起一脚,重重地踢中了我的脸。 清姬脱手,随着一阵天旋地转我狠狠在摔在数丈之外,鼻子和口腔内都涌起血腥,脑袋晕沉沉的连意识都变得迷糊。 大师兄握着清姬,对趴在地上的我无情地说:“像你这样的废物,根本不配拥有清姬,更不配死在我的明灯之下。” 我尝试站起来,但是做不到,左眼痛得连睁都睁不开,只也张着掉了两颗牙齿的嘴巴,艰难地说着话。 “我知道我是废物。” “我比谁都更清楚自己多没用。” “我也知道自己不配拥有清姬。” “我惹她生气的次数太多了,还害得她现在一直在休眠。” “但是像我这样的废物,只能求你了,求你答应帮我一件事。就算你没有将我当成师弟,我也没有将你当成师兄,但是看在这么多年师兄弟的情面上,求你了!” 我强忍着憋屈的眼泪,咬牙切齿地爬起来,朝他跪了下来,重重地叩头。 这是我这一生中,第一次求他,如此彻底地求他。 放下了所有尊严,放下了昔日对他的厌恶。 我已经无别人可求了。 直到好久,我才迟迟地听到他犹豫的问话。 “帮你什么事?” 我知道有希望了,颤抖地从腰间的系带里取出一只银铃,双手捧着递给他。 “我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不求能苟活到明天。但这是红楹珍视的宝物,还有清姬也是。我求你了,请你一定要将这两件东西替我还给她,就算你要拿走清姬,但请你至少把这个铃铛转交给她。” 我哽咽地低着头。 心里不敢有太多的期待。 又等了一会,他才走过来,不发一言地将我手中的月铃拿走,又默默地转过身离开。 我再次深深地叩下了头。 “谢谢你!” “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再解决他。” ““是!堂主!”” “谢谢你!” 我再次叩下了头,等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涕泪横流。 而他已经逐渐走远,身影很快从这条街道消失。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沉默的镇魂曲 大师兄离开了。 我舍弃了所有尊严,也没有了活下去了理由,更没有能活下去的办法。 站在我身边的两个夜神教黑衣人,听见其中一个已经缓缓拔出刺剑所发出的摩擦声。 我跪在地上,闭上双眼,等待受死。 我本已安心等寿限到来,没想到临死之前会落得这个结局。 好不甘心,就这么毫无作为地死去的话,有太多遗憾了。 对不起师父对我要保护师妹的嘱咐,眼睁睁看着她被一群坏人带走。我也没能亲眼见一见真正的红楹,只能在之前的梦中想到虚假的,就这么结束了。 还有一狗,他在我眼前被杀了,然而我没法帮他报仇。 还有太多太多遗憾,这么多遗憾,我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至少,我要做点什么。 不然,我死不甘心! 就在剑挥下的啸声那一瞬间,我往前扑倒,后背挨了不浅不深的一剑,仍然强忍着,倒在地上后立马双手伸到腰带处,拔出两把灵铳,转过身来对准后面的两个黑衣人。 趁他们还没有补上第二剑之际,双铳开火! ““呯!”” 铳口冒出火光和白烟,响声传遍了整个镇子。 两个黑衣人,一个脑袋爆开,一个胸口穿了个大洞,举剑的动作还停顿着,然后两具尸体一同倒了下来。 后背所受的剑伤,经历最紧张的一瞬间后,现在才传来痛意。 “呜......” 我疼痛地挣扎地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后背的伤口在流血。 回头看了眼一狗的尸体,我只能说一声“对不起”,然后匆忙跑进街道旁边的一条巷子。 我想活着,想活下去,至少不想现在就死掉。 挣扎地,拼了命地跑,一拐一瘸的,没有目标地见巷就钻,双手胡乱地给两把灵铳换子弹。 弹壳掉落在石板上,叮叮当当地响。 有机会的,我还有机会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逃出去之后我要回清玄道宗,找师父、找赵老头,还有其他能够帮到我的人,踏平夜神教,将师妹救出来! 身后屋顶上传来轻功呼啸的风声,我当即转过身,把铳口对准来人。 一共三个像刚才同样打扮的夜神教杀手,站在小巷不同的屋顶,将我包围其中。 “上!” 就在他们拔出刺剑跳下来的同时,我扣下板机,将其中一人击杀在半空中。 连忙在地上打了个滚,翻身的时候朝着敌人又开了一枪,击中了第二人。 还没有站起来,第三人的刺剑已经来到,我惊忙想侧身避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手背挡了一下。刺剑穿透我的手臂,削骨的疼痛让我失声惨叫,在拼了命的意志之下,另一只手抬起双管灵铳,朝他开了最后一发子弹。 “呯!” 他身前的大洞喷了我一身血,然后颓然倒下。 我忍受不了这股痛苦,依着墙壁滑落,坐在小巷道里。 望着穿透我手臂的刺剑,剧痛让我整个人都在颤抖,视线已经变得有点迷糊重叠。 活下去,我想活下去! 就算痛,也比不上我心里面所受的那股咽不下的气! 放下灵铳,我握住剑柄,深吸一口气后奋力将刺剑从我手臂中拔出。 “啊啊啊——” 当剑拔出来的刹那,我痛得在地上挣扎了好久。 但是,逃还是要继续逃,我知道不能够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苦苦支撑起已经一只脚踏入棺材的身体,重新将灵铳捡起,步履蹒跚地扶着墙壁继续走。 耳朵听到的惨叫声越来越多,轰呜和剑啸声,还有房屋倒塌的声音。 待我走出这条巷子,来到大街一看,有部分已经醒来的镇上百姓在大街上惊慌乱窜,有人跪在地上祈求教主保佑,还有人发疯般大叫大笑。 而就在这混乱的人群之中,地上躺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血流了一地。 沿着倒下的黑衣人往尽头望去,肥妞靠着一间房子的墙壁,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身上插了多把刺剑,血漫成一个小滩,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了任何生象。 时至春季,内心的寒意却又重了几分。 就像是那一天,我独自走在大雪封山的水镜峰时心里那股悲凉,现在这股悲意更胜数倍。 我忍痛走到街上,踩在变得坑坑洼洼的街道,突然街上不远处发生大爆炸,将周围的居民吓得惊叫蹲下。 风尘吹在我的脸上,我缓缓转脸望去,见凌济之操纵着两个火焰大铁球,左右闪避着七八个黑衣人的进攻,又用两个火铁球给予抵挡和回击。 凌济之从锦囊中掏出数颗骰子,全都洒向追兵。骰子立刻爆炸,将那几个黑衣人瞬间炸得血肉模糊,余波和火焰还波及到周围的百姓。但他一拂袖子,将爆炸的火焰和冲击挥散,自身又踩着地面朝后滑行的数丈才勉强停下来。 现在再到他,已不见那个悠哉游哉的八长老,而是须发散乱,身上有多处伤口,衣服遍染鲜血,如此狼狈不堪的八长老凌济之。 他大口地喘着气,看起来已经快要不行了。 遭遇到夜神教的埋伏,即使是清玄道宗的长老,也已经苦战无力。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往后面一看,见到了我,表情有点意外和动容,随后扫了眼我周围,便急切地问我:“一狗和清清呢?” 我忍不住又想哭了,抿起嘴,难过地喊:“一狗死了,清清被捉走了。” 凌济之木然了一会,又已猜到会这般似的,遗憾地低着头道:“一狗是个好孩子,他肯定做了他应尽的责任再死的。清清......她是他的女儿,不会有事的。” 他连同两只大铁火球走到我面前,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语气沉重地说:“王一,不用怕,赶快逃,逃出这个地方。就算死了,也不用害怕,属于你的使命还没有开始,你的灵魂将延续,而我这个烂人死不足舍。等你从沉睡中醒来,记得一定要替我跟雪之说,我不会再管束她,只要她过得快乐,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祭祀。” 我还不能太明白他的意思。 凌济之顿了顿,疲惫又慈和地对我说:“若你对她有一丝情意,就娶她吧。若做不到,也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她,这是我这个不成器的父亲唯一的遗愿。”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四十九章 燃烧的地狱 我听不懂凌济之说“娶了她”是什么意思,但听懂他所说的“遗愿”,他是准备在此赴死。 我忍着痛着急对他说:“别说什么遗愿了,一起逃出去啊,八长老!” 但他无奈地摇摇头:“木常青要杀我,即使我逃出了镇子,也绝对会被他追上。因为小看的这次行动,我已经害死了一狗和阿朱,现在不能再连累你。赶紧走,我留下来吸引他们的注意。” “八长老!” 凌济之气急地喊:“走啊!你现在还太弱了,等你将来变强了,再替死在这里的人报仇!” 他推开了我。 突然天上落下一个异常高大,扛着一个大铁锤的光头大汉。 他一落地后,立马一脸狰狞地大喝一声,双手握着大锤子朝着凌济之当头挥下,气势排山倒海。 当巨锤砸下来的那一刻,冲击的余波将我吹飞,我惨叫地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再惊恐地朝凌济之望去时,风尘散去之后,那光头男子的大锤所砸的地面四分五裂,凹下一个大坑。而当他再抬起铁锤的时候,刚才被他砸中的位置,只有一个被压扁的小个稻草人在那里,凌济之并没有被砸中。 光头男一脸疑惑,然在这个时候,无数金闪闪的小东西如暴雨一样从天上朝他袭来。 光头男一惊,奋力挥锤抵挡,卷起一阵旋风,厚厚的护身灵障为他挡下了大部分金闪闪的东西。但仍然有少部分金闪闪的东西破开他的护身灵障,一阵飞旋之后使他遍体受伤,又迅速撤回去,回到站在屋顶上的凌济之手中的剑柄上,组成了一把由铜钱组成的“剑”。 凌济之冷峻地盯着光头男,说道:“天诛门,巨神霸君,刑彪。” 光头男望着凌济之,扬起恶心的笑容道:“呵,你见过我?能让清玄道宗的‘百宝奇人’所知,看来我还是挺出名的。” 凌济之沉声怒道:“你们天诛门居然勾结夜神教埋伏我们,到底意图是何?” “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夺走你们清玄道宗正道之首的位置!呼哈哈哈哈!” 光头男不顾遍体被金钱划伤,举着大铁锤朝凌济之扑上来,凌济之操纵着两个大火球往光头男身上砸去,但被光头男的大锤击开之后,凌济之且战且退,用金钱剑和各种法宝抵挡光头男凶猛的强力攻势。 我坐在街上,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连忙一只手给双管灵铳换上子弹,中途还出了些错,费了些时间才抬起来瞄准光头男。然而这只手颤抖得太厉害,在正在屋顶上打斗的光头男和凌济之之间晃动,我怎么也无法让这只手安静下来。 直到两人越打越远,离开了这条街道和我的视野之内,灵铳还是没有开火,我无力地垂下握着灵铳的手。 我真是没用...... 挣扎地站起来,身影晃动地朝着街道另一头走去,在这混乱的镇上百姓之中,我是那么不显眼。 大地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街道如蜘蛛网般裂开,房屋大片大片地倒塌,压死了无数还在睡梦中的可怜人。而就在一片惨叫之中,前方远处居然升起数十丈高的泥土,并迅速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泥石巨人。 我摇摇晃晃地站在破裂的地面上,呆呆地望着这个石巨人,看到巨人的肩膀上站着那个背着石碑的萧别离,一身黑风衣和黑头巾随狂风吹拂,仍然冷酷得没有一点表情。 泥石巨人开始践踏地面,并用拳头重重砸向地面,每一下都引起大地震动,激起狂乱的风尘。 多个不知是夜神教或是天诛门的人跳上巨人的身躯,冲到巨人的肩膀上轮番与萧别离交手,而萧别离哪怕背着沉重的石碑也仍然活动自如地迎敌。 他的身上泛起金光,每出一拳一脚他的身后都出现一个金光千手佛出拳挥掌,随着一阵金属重击的响声,他和身后的千手佛都将那些攻上来的敌人全都打了下去。偶有能跟他交手几回合的,最后都还是被击退。再看萧别离现在的状态,似乎根本没有受过伤。 不愧是能跟师父打得势均力敌的人,如果我也能有他这般强大的实力的话,就不会有今天这种遭遇。 见前方因为萧别离那边的交战而走不通,我左右张望,最后选择了一条人多的路转过身蹒跚地走去。 突然凌济之交战那边的方向发生大爆炸,强光照亮了整个黑夜,两个火球冲上天空,狂暴的气流席卷了整个城镇,房屋被摧毁,石板和各种杂物都被掀起,无数人也在惨叫中被气流吹上天空,连我也抵受不止这股强流吹起,和碎石木头、还有他人的残肢破布飞到天上。 即将坠落地面被摔死之前,慌忙在半空中挣扎时眼角见到坠落的方向就有一座尖顶高塔仍然挺立,我立刻从手腕抛出漪链,伸长链条缠住了塔顶的尖柱,然后让漪链收缩,整个人被拉到塔顶上,狠狠摔了一下,又被爆炸飞起的碎石砸中几块。 “啊——” 左脚的脚踝处被石头砸中后,传着一阵隐痛,这只脚已是无法动弹。 余响未消,大地仍然在震动。 我从倾斜的塔顶爬起来,满脸狼狈地扶着尖柱抬起头一看,但见刚刚凌济之跟那光头男交战的地方,现在升起了一朵蘑菇云,以爆炸的大坑为中心,周围的建筑全部倒塌,威力如此强大的爆炸我从未见过。 恐怕凌济之已经在这场爆炸中结束了他的生命。 我悲痛地趴在摇摇欲坠的塔顶上,又再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两个冲上天空的火球开始炸裂,随着两下巨响,大火球分作无数的小火球,如同在下流星雨,又像陨石,每一个火球带着一条长长的火焰尾巴从天上坠落,持续不停地砸在这已经破碎不堪的镇子上,将一切都砸得炸得稀烂。 镇上成了一片火海,雄雄燃烧的火焰将夜空映红。塔下四处都是一片凄惨的叫喊声,而我无能为力地趴在这塔顶上,痛苦地嘶喊。 这颗心很痛,伤口也非常非常疼痛,痛得我想现在就从塔顶上跳下去,将所有的痛苦都结束。 但是我现在还不想死,即使形势已经如此,我还想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活着告诉外面的人,今天在这里所发生的惨剧!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五十章 复仇的心 城镇变成了一片火海,而萧别离和夜神教的对决,仍在持续。 泥石巨人不停地践踏,引发地表连续的地震。 而巨人头上、肩膀上,萧别离跳跃闪避,不时挥拳和踢腿,他身后的千手佛也随他打出金拳金掌,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击退,几乎可以称为无懈可击。 直到现在还不见萧别离受伤,夜神教和天诛门的人,似乎是想用车轮战的方式耗尽他的体力。 但这个车轮战的策略对付拥有异常强大的体力和灵气的萧别离来说,似乎是非常愚蠢的策略。没多久后巨人身上的夜神教的人就迅速撤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由黑影凝聚而成的,与泥石巨人几乎一模一样的黑影巨魔。 两个异常巨大的魔物在一片火海的镇子上面对着面,而站在这两头巨物头上的,分别是木夙和萧别离。 木夙要亲自出马,对付这个修真界中怪物。 他面具下的嘴巴扬起邪笑,对萧别离说了些什么。 然又见萧别离冷目以对,伸手解下了缠在身上的铁链,将沉重地石碑放下。又握住石碑往后一抛,石碑在空中翻转数圈,最后稳稳地插在被毁坏的街道的地面上,碑面上“萧别离”三个大字在黑暗中特别显眼,就像是宣示着自己的墓碑将立于此。 做完这件事后,他脚下的泥石巨人就动起来,朝魔像奔去。 木夙咧嘴一笑,打了个响指,魔像也立刻朝泥石巨人扑来。 两头巨物撞在一起,又是掀起一股强劲的气流,使得我所在的倾斜的木塔晃了下,我不由自主地在塔顶上滑行,幸亏及时抓住尖柱才没有掉下去,可惜双管灵铳却因为脱手而掉落塔下,在雄雄火海中怕是不能再找到了。 我握住尖柱往塔下望去,大火已经烧到塔底,这座木塔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奋力地爬了上来,喘息的片刻间再往战场望去,两头巨物已经你来我往地一拳一拳打起来,看上去双方的力量差不多,只是泥石巨人身上的石块和泥土,在挨了魔像的拳头后开始一块块脱落,而魔像并不见受损的迹象,不知泥石巨人还可以撑多久。 萧别离和木夙也已经打了起来,两人在两个巨物之上激烈地交手。 木夙手持阴相性神剑夜幕,精妙的剑法每次挥刺都带着凶狠的黑色剑影,而他自身又如鬼魅一样在萧别离身边闪来闪去,一边出剑一边对萧别离讲话,看来仍然留在余力。 而萧别离赤手空拳强硬回击,拳拳都覆盖着一层金光,丝毫不逊于夜幕。又以他身后不时出现的千手金佛帮助,竟然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也与如鬼魅般的木夙打得势均力敌,谁也没能伤到谁。 我呆呆地看着两个绝世强者的对决,身上的剧痛很快就将我唤回神来。 不能够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我的目光一移,望到战场周围有很多夜神教的人站在屋顶上,正在观望他们教主与萧别离的交战,大部分都神态轻松,似乎没多少警觉之心。 我本来就身体虚弱,现在又身受重伤,大火已经烧到塔下,连脚踝也在刚才被石头砸中后走动不得。心已知此次必死无疑,但临死之前我要再拉几个陪葬的! 怀着一股仇意,我将塞在腰带中的单管灵铳取出,上了子弹,趴在塔顶上瞄准木夙。然而木夙鬼魅般的身法就连萧别离也难以碰到他,更别说我这个距离很远,而且手还在颤抖的的人。 瞄了一会后,我还是放弃了,将准头对准下方观战的夜神教的人,这些站在原地不动的家伙就是最好的靶子。 望了一会后,我找到了一个离其他人稍远,独自一个站在一间着火的宅院屋顶上的黑衣人。确定目标之后,铳口对准他。但手仍然在颤抖,根本无法瞄准。 恨恨地咬着牙齿深思了片刻,我让手腕的漪链伸长,缠绕住我整条手臂和灵铳,紧紧地缠紧。再进行瞄准的时候,这只手已经没有之前颤抖得那么厉害,最后因为血气供不上来而不再颤抖。 我紧绷着神经,用还睁得开的右眼瞄准,对准那个傻站不动的目标,眼睛瞪大,扣下板机。 “呯!” 这一声枪响被石巨人与魔像交战和其他吵杂的声响掩盖。 被准瞄的黑衣人当场脑袋开洞,颓然地从屋顶上掉落火海之中,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少了一人。 杀了第一个,我即使仍然忍着剧痛,还是能兴奋地换上了子弹,然后瞄准第二个目标。 第二个发现单落的是浑身肥肉的胖子,他站在一片空地上观战。头戴着奇特的角盔,上身还披着锁甲。要是普通的子弹打在这头盔和锁甲上不一定能打穿,一发打不死他便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想了一下,我将灵铳中的铜弹取出,换了一颗穿透力强劲的银弹进去,然后再瞄准这个胖子。 “呯!” 银弹成功穿透胖子的锁甲,他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后就死去。 又杀死了夜神教一人,我露出狰狞的面目。 正兴奋之时,发现那胖子附近有三个人正在观战的夜神教的人似乎听到了响声,马上四处观望,在见到胖子倒在地上死掉后,他们立刻跑到胖子的尸体身边查看。 我赶紧缩回了脑袋,躲在塔顶上。 心想如果他们寻着弹道的方向,很快就会发现我这个凶手藏在这塔顶,因为周围已经的建筑全都倒塌了,唯有这燃烧着的木塔还仍然屹立,特别突出。 必须一发将他们全部解决,不然我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 把空弹壳扔掉,从小葫芦里取出一颗红弹换上。 深呼一口气后,我迅速露出脑袋,灵铳瞄准他们三人中间。而四处张望寻敌的夜神教三人,很快就发现了塔顶上,我这个鬼鬼嘘嘘的人。 就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我当即扣下板机。 “呯!” “轰!” 红弹射中他们中间的表面,瞬间发生了爆炸,将还没能及时作出防备的夜神教三人炸得四分五裂。 我赶紧又缩回了脑袋,急促地喘着气,因为刚才的爆炸声很响亮,肯定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异常了。 黄昏之沙篇 第二百五十一章 葬礼 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原本处于劣势的泥石巨人,在身上的泥块已被打掉三分之一的情况下,忽然变得狂暴起来,将魔像按在地上就是一阵狂捶,最后惊天动地的一拳将魔像轰灭,所有黑影如烟云一样消散。 拜它所赐,我所在的高塔在一阵震荡之后变得更加倾斜,我拼命抱住尖柱以免掉下去。但随着火焰已经烧上塔腰,恐怕这座塔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魔像被毁后木夙也有了别样的举动,往后跳到泥石巨人的头上。而就在萧别离准备追击的时候,他身下的影子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双脚。萧别离急忙低头一看,木夙趁机从巨人头上跳下来,手中的夜幕亮出不详的黑光,数百鬼影如倒在清水中的墨汁般从剑中涌出,狰狞嘶叫地扑向萧别离,百鬼嘶吼的情景非常骇人。 萧别离定气凝神,全身激起一层金光,将抓住他双脚的影子驱散,又将扑来的鬼怪吓退。他跳起来拳脚接连击出,全身佛光普照,每一击都将那群鬼影打得魂飞魄散,原先还十分可怕的鬼怪现在在萧别离面前显得弱不禁风。 木夙突然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与那些鬼影相似的,不知不觉就来到萧别离的身后,咧嘴邪笑。萧别离一惊,想要回过身抵挡时,夜幕已经从他身后穿过他心脏的位置。 鬼影散去,泥石巨人中止了暴动,僵硬地停在原地。 夜神教观战的众人欢声高呼“教主万岁”。 我哑然地望着站在石巨人头上的萧别离和木夙,被夜幕捅穿身体的萧别离现在的神情终于有了点变化,似乎有点吃惊。寄予了最后的希望给他,被称为修真界中的怪物的萧别离,面对如此强大的夜神教,他终究还是败了。 败了啊...... 正当我为此无比遗憾之时,情况却是急转大变,木夙惊诧地从萧别离身后跳开,而下一刻萧别离的身体化作一堆黄泥倾洒在地,所有人都被这异变弄得摸不着头脑。 但从我的角度望下去,却是看到那块被萧别离扔到街上的石碑前面出现了惊人的状况。石碑前的泥土地隆起,随后一个人影从泥土中站了起来,全身灵气一震,将身上的尘土全都震散,毫发无损的萧别离又重新出现。 刚刚应该是被木夙的剑捅中心脏死掉了才对,现在居然这么轻松又复活了? 还是说,刚才跟木夙交手的那个萧别离,是假的? 他随意地拍了拍身上没被震开的尘土,然后望向石巨人上的木夙,表情变得更加认真。脚下一动跑了起来,跳到巨人的身上再次回到巨人头上跟木夙交决。 这次的萧别离比刚刚的他更加简单暴力,全身泛着金光硬挡了木夙几剑,在没有什么损伤的情况下一下子冲到木夙的面前,趁木夙神色异变没能作出防御之际,连同他身后的千手佛瞬间打出数十记金光拳脚,直接将木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木夙如气球一样爆散,成为一股黑雾在半空中逛了一圈,又在巨人的上空重新凝聚成人形,手握夜幕吐出一口红血。 我又涌起一丝喜意,现在只要看到木夙的惨状我就觉得开心,只是身上的疼痛又马上让我笑不出来。 木夙恨毒地瞪着萧别离,萧别离则一贯冷漠地望着他。 巨人又睁开了眼睛,再次狂暴地动了起来,疯狂地践踏、砸扁那些在周围观战的夜神教教徒,使得他们又慌忙撤远。 但见木夙突然高举夜幕,朝天大喊:“万象皆剑,吞噬天地!” 即使是修为差劲的我,也能在这刹那间感觉到剑意激现。以木夙为中心,火光变得黯淡失色,黑夜覆盖了所有光明,只有稀疏的弱光还能够勉强能视。 所有黑暗的角落,无论是巷口还是人影,又或者是漆黑的地面,无星无月的夜空。无数暗影之剑从四面八方凭空冒出,从所有黑暗的地面激射而出,形成了一个剑影大旋涡,带着无比凌厉的剑势全方面袭向巨人头上的萧别离。 萧别离双掌合一,全身形成坚硬厚实的金光灵障,同时巨人脑袋的泥土全都聚焦到他的灵障上,重重坚固地包裹着他。 剑影旋涡铺天盖地涌来,将石头巨人轻易地粉碎,全部尘土随旋涡一起高速地旋转。随后全部剑影都集中地围着包裹萧别离的泥石球体,在一阵刺耳的金属磨损声之中,球体火花飞溅,外层的泥石层逐渐被剑影剥开,最后暴露出萧别离的金光灵障。 又一阵更加剧烈的磨损声和火花溅起,高举夜幕操纵着剑影旋涡的木夙也似乎到了极限,最后包围着萧别离的剑影逐渐变弱,连同周围迅速消退的黑暗而消散。 木夙疲惫地站在空中,面具下的双眼死死地望着萧别离。 金光灵障消失后,萧别离重新现身。他看起来仍然毫发无损,面无表情。但下一刻,他全身如干竭的泥土一样崩裂,最后化作粉尘顺风吹散。 萧别离再一次粉碎,我惊忙往他石碑的方向一望,很快一个完整无损的萧别离又安然无恙地从石碑前的泥土重新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但是这一次他出现后,嘴角却是流出了血,流到他的下巴,一滴一滴地滴到地面。 他也受伤了。 木夙和萧别离双人对视了片刻,谁也没有再发起进攻。 只见萧别离伸出掌重重地一拍旁边的石碑。石碑的表面上顿时被拍出无数裂缝,一块块地掉在地上,待石碑的碎块大部分都掉落后,从里面竟然露出了一把土黄色的巨剑! 巨剑的剑身上刻着两个字:崩山。 土相性神剑崩山! 在场的人,除了木夙以外全都满感震惊。 萧别离握住巨剑的剑柄,狠狠地将剑身插入他面前的土地里,顿时整个镇子出现了最大的大地震。随后他整个人连同巨剑一同缓缓地沉入地下,直到盯着木夙的双眼都埋入在泥土中,最后没了踪影。 搞什么啊?还打吗?还是说,他逃跑了? 木塔在经历了重重劫难后,终于在剧烈的地震中倒塌。 我握着尖柱,无法自控地随着塔楼往地面坠落,只能为自己施了一个护身灵障,在一声轰呜和混乱中,狠狠地摔在地面的砖石上,又被落下的塔楼的瓦片木梁压得痛苦无比,失声地惨叫起来。 好一会无用的惨叫之后,我遍体鳞伤地睁开双眼。 周围都是一片火海,温度很高,滚滚黑烟使我连呼吸都非常困难。 回头见自己大半的身体都被木头和黄泥墙压住,左臂和双腿都已经没有了知觉,被压住的身体往外溢出大滩的血液。只剩下一只手能够活动,我便用这只手奋力地抓住地面,想从这废墟中爬出来。但奈何力气耗尽,身上层层重物又把我压得死死的,在连最后这一只手也变得疲软无力之后,我疲惫地放弃了挣扎。 虚弱地往天上望去,晃动的视线看到了镇子四周升起了百丈沙浪。刚开始还以为是临死前的幻觉,迟钝的大脑花了好一会时间才想明白,原来不是升起了沙浪,而是镇子在往地下沉陷,很快整座城都会被埋葬。 而知晓再留在此很危险的夜神教和天诛门的人,数十、数百个,他们从镇子各处飞起,全都往沙浪之外逃命。 镇子上还有寥寥残存的百姓在绝望地哭叫,但是他们和我一样,都注定要连同这座城一起被沙子活埋。 这里的百姓已经被木夙洗脑,即使是全部死光,现在的我也生不起对他们的一丝同情心,甚至会为这个世界少一些疯狂的人而侥幸。只是在痛恨制造了这场埋葬全镇惨剧的萧别离,居然连我也要埋葬! “把我也带走啊!混帐!” 我哭哭凄凄地一拳捶在地上,眼泪和鼻涕都一起流出来。 “我还不想死,救救我啊!混帐!” 任是我再怎么喊出这微弱的呼声,也不会有人来救我的。 萧别离没有来,据说天亮之后会赶到这里的樟叶长老和图娅娜长老也没有来,即使他们能及时赶来救我,以我现在的伤势,清姬不在身边,我已经救无可救。 我明白的,我明白这一点,但还是忍不住一阵咒骂。 我还不想死...... 包围小镇的沙浪越来高,迅速地如洪水一样涌入城里,大片大片的房屋被沙子掩埋,并且往镇中心迫近,很快就要将我也掩埋。 大火已经逐渐烧了过来,滚滚浓烟让我无法呼吸,逐渐逐渐意识已经变得模糊。 “师父......师妹......” 谁都不在身边。 从未想过会有如此下场。 我流下不甘的眼泪,直到大火将我焚烧,沙子将我埋葬。 一切又回归虚无...... 黄昏之沙篇 尾声 沉眠冰棺 天空开始变亮,骚乱的夜晚已经过去了。 樟叶站在一处沙丘上,眉头苦皱地环视这无边无际的黄土戈壁。 他手中捧着一个绿色的莹球,不时瞧一眼在莹球上闪动的红点,又再打量四周。 “应该是这里没错,怎么附近什么都没有?” 樟叶的自言自语没有得到回应,图娅娜在沙丘下徘徊走动,不时俯身检查地上异常的沙石泥土,从她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又徘徊了一会,她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不同于沙子的微响。 图娅娜后退一步,视线往下瞄,蹲下来将沙子下的东西翻出。 是一把剑,不知道是谁的剑,剑身沾着已经凝固的血迹,还非常光滑没有生锈的迹象,看来它的主人对它保养得很好。 图娅娜迟疑了一会,又看了眼地上的沙子,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小叶。” “啊?” 听见图娅娜的叫唤,樟叶从沙丘上走了下来,疑惑地问:“七长老,有什么事?” “通知掌门,八长老和他所带调查小队,全部遇害......大概。” “啊?” 樟叶惊诧地问:“可是,我们连那镇子还没找到,就这样汇报吗?” “镇子,在这下面。” 图娅娜举起手中带着血迹的剑狠狠地插入沙子之中,剑身许久都还在微微颤抖响动。 樟叶望着这把剑,以他聪慧的头脑,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沉声道:“如果镇子真的在片沙漠下面,能够操纵如此大范围沙土的,只有萧别离了。” 图娅娜拔出了蔷薇剑,转过身背对着樟叶说:“我在附近搜敌,你再告诉掌门,让阿历山长老立即到此挖出城镇,再请师祖出山,发动冥土召魂阵。” “召魂阵?” 樟叶在后面急道:“可是,冰棺里面的身体不是还没完成吗?” 图娅娜遥望戈壁远方。 “让他再沉睡三年五载,等醒来之时,他必将脱胎换骨,我们只管期待便是。” 黄昏之沙篇 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