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大明混世王 作者: 何时飞雨 第一章 鸿运玉石   早春二月,万物复苏,草长莺飞,到处一片生机盎然。   丝丝清风越过不远处的低矮山丘,挟裹着一股乡野气息缓缓吹向山脚下的一座小村庄。   小村庄的北面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水波光淋漓,清澈见底。小村庄依山傍水,再加上刚刚抽出新芽的树木环绕,可谓风景优美,宁静雅致。   村北临河是一处独家独院,三间两出水的青砖瓦房,常年雨水冲刷,青瓦已呈灰白颜色,稀稀疏疏的青竹围成的栅栏墙更是透出一种古朴恬静,韵味十足。   房屋正堂中放一张古铜色八仙桌,桌前坐着一位年约五十岁的老者。一袭青布长袍,须发灰白,一张黄中泛白的脸膛布满了沧桑和忧郁。   老者正凝神看着桌上一枚颜色暗红,鸽卵大小,褶褶生光的玉石。一双略显浑浊的老眼忽而闪烁一丝晶亮透射的光芒,却又迅速黯淡下来,变得痴呆无神,随后是一声凄苦怨艾而又无奈的长叹。   正是午时,春日暖阳透过窗棂纸斜斜照在老者身上。老者又发呆良久,意欲站起。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师父,我回来了!”一个清亮兴奋的声音。   门口背光而站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身材匀称,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作青衣小帽打扮,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老者斜睨了那少年一眼,苦闷的脸上浮现阵阵欣喜,看样子是对眼前这位少年着实喜爱。   少年大步走上前,把手中的包袱摊在桌上,里面的碎银和铜钱顿时散开。少年眉开眼笑,喜气洋洋的说道,“师父,今儿真是不错,几幅画都卖了好价钱,尤其是师父那副‘那个’样儿的画,更是卖了五两银子,啧啧!”   老者先是一喜,后又面色一沉,微微摇头,叹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呐!”   “咦!这是什么?”少年的目光突然被桌上那红色玉石吸引。顺手将它抓在了手中。玉石入手,顿时一股清凉从手心传来,心脾舒泰。他平张手掌,仔细看玉石。玉石表面分外光滑细腻,如脂如膏,闪烁着暗红如血的光泽,却有几分奇特。   “秦厉,快快放下!”老者见他抓起玉石,慌忙呵斥道。   说起这个秦厉,当然此秦厉绝非彼秦厉了。他本是现代一所三流大学的毕业生,上学期间只知吃喝玩乐,从不好好学习,毕业后因为不学无术,根本找不到工作,只能是在家吃他老爹,喝他老爹的,成了一个标准的寄生虫。   作为一个寄生虫还不好好呆着,在一次夜店醉酒后稀里糊涂的嗝屁着凉,半年前魂穿到了现在这个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   此时的秦厉已经完全融合了两个人的记忆,他清楚知道这具躯壳原来的主人也不是啥好货色。地道的败家子一个,只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肚子里却全是破棉絮。在父母双亡后,变卖家产,挥霍一空,被族人赶出家门,走投无路饥寒交迫之际,只好在一棵歪脖树上挽了个套,上吊自杀。   幸好赶上眼前这位老者从树下路过,才把这具躯壳拖下,也就是在那时,秦厉魂穿附体。   为了能够活下去,秦厉便跟着这位老者在这小村庄租住下来。老者善于作画,每每作画之时精神焕发,如痴如狂,一气呵成。所做之画清隽潇洒,活泼洒脱,但他却羞于拿出去卖。   秦厉每日便拿上几幅画去镇上叫卖。为了能够依靠老者的画换来的银子吃饱穿暖。虽然对作画毫无兴趣,秦厉还是很乖巧的称呼老者为师父,拉近两人的关系。   秦厉一直很是好奇,老者书画不同凡响,他应该是这个时代一位知名人士才对。怎奈秦厉多次问起,老者一直对他的姓名和身世讳莫如深。   半年过去,秦厉早就清晰了解到现在是大明正德年间,熟悉了环境,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之中。   听老者呵斥,秦厉嬉笑道,“不就是一块小小的石头么?瞧师父当宝贝似的。放下就放下!”   忽而手心上的清凉感觉消失一尽,开始微微发热。正在秦厉愣怔的功夫,热气迅即扩散,玉石似在灼灼燃烧,转瞬间变得炽热无比。   “好烫!”秦厉惊叫一声,急忙甩手,打算把那玉石从手中甩掉。怎奈玉石像是附骨之蛆,无论秦厉用多大力气,玉石都无法脱离手心。   很快,滚滚热浪翻江倒海般袭遍全身,秦厉顿感周身血液在刹那间沸腾了。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无一处不痛,无一处不燥,全身俨然成了一个大火炉。   秦厉无法坚持,仰面栽倒,身体蜷缩,痉挛颤抖不已。   完蛋鸟!完蛋鸟!我秦厉穿越大明刚刚半年,又要死了。秦厉牙齿打颤,不住口骂道,“你个疯老头,疯老头,十足的疯子,这石头摸不得,你为啥不早说!你是成心想害死我么?”   此时老者已惊的手足无措,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秦厉感觉手中那块玉石灼烧越来越快,直至完全消失。与此同时,秦厉周围开始萦绕着一团红气。开始时候,那团红气非常清淡,只有小小一团。   红气慢慢增多,扩散,最后竟然变成好大一片,充溢了整个房间。   随着红气的弥漫,消失,秦厉感觉身体也在慢慢冷却,慢慢冷却,直到恢复了正常。   那老者忽的一拍桌子,欣喜道,“哈哈!真是遇到了有缘人呐!没想到会着落在你身上。”   老者一声狂笑,声震屋瓦。上前扶起还半瘫在地,惊魂未定的秦厉,抚着秦厉的肩膀,笑道,“小厉呀,没想到那玉石上已满是气运,刚才竟然被你全部吸收了,好啊!好啊!”   抚摸着秦厉的肩膀,上下打量秦厉良久,眼里既是羡慕,又是欣喜,更多的是怜爱。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秦厉余悸未消,迷惑不解的问,“师父说那玉石上满是气运到底是怎么回事?它咋到了我手里就全部化掉了?”   老者突的面容一板,说道,“秦厉,跪下!”   秦厉一怔,见老者一脸凝重,心道,“这怪老头咋说翻脸就翻脸呢?到底是怎么了?莫非他突然知道了那副春宫卖了七两银子,我私藏了二两?”不禁一阵心虚,急忙跪倒,装出一副满脸不解,十分无辜的模样看着那老者。   老者双眉紧皱,目光中却是充满了慈爱,缓缓说道,“秦厉,你我相依为命已有半年之久,你虽尊我师父,但我却没有传授你半点儿艺业,知道这是为何吗?”   秦厉微微摇头,精亮的双眸稍稍转动,轻声说道,“师父画功了得,作画大气磅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意境深远,堪称一代大师。徒儿资质愚钝,可能是师父感觉徒儿不是那块儿料呗!”   大拍马屁,讨好老者,一直是秦厉的生存法宝。   果然那老者捻须微笑,神采飞扬,十分受用。直到此时,秦厉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下。   老者摇头说道,“徒儿你并非资质愚钝,相反为师倒是觉得你聪明乖巧,天资不凡。想我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放眼整个大明,文章书画能超越我者,能有几人?怎奈为师却与功名富贵无缘,孤苦伶仃,半生飘零,一事无成。为何?时也,运也,命也!”   说到激动处,老者豁然站起,忍不住仰头长叹,“苍天为何夺我气运,让我一苦如斯!”   老者近乎癫狂,秦厉一时不知从何下手安慰于他。   癫狂过后,老者突然安静下来,坐回椅上,带着一丝苦笑缓缓说道,“为师即便教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又能如何?你也最多能做一风流才子,浪得虚名,比为师强不得多许,最后还不是落寞而死,一生如同鸿雁之毛,毫无价值。好在为师昨夜梦中终于窥得些许天机,原来为师一生并非气运不济,而是被一物所夺。   夺我气运的就是刚刚被你化掉吸收的玉石。它本是为师祖上传下来的一块精美绝伦,价值不菲的玉佩,我一直随身携带。皆因年代久远,已有了些许灵气。我一生的气运便全被它所夺。另外,为师一生流连烟花之地,说来它也定然吸收了那些女子身上诸多气运。正是因为如此,玉佩才变成了气运玉石。   刚才为师不让你摸那玉石,皆是因为它实在是一不祥之物,会夺人气运。不成想到了你手里,那玉石非但没有夺你气运,它上面的气运却全被你吸收了!真是歪打正着,造化弄人呐!”   “师父,我吸收了玉石上的气运,到底有什么用处,对我有什么好处呢?”秦厉皱眉问道。   “好处?呵呵!人之一生中,气运起到很大作用。而今你已吸收了多人的气运,从今往后,徒儿你将鸿运当头,好运连连,乘风破浪,纵横捭阖,无往不利!”   秦厉这才恍然大悟,激动不已,双目迸射欣喜兴奋的光芒。   老者突然面容一板,沉声说道,“你虽有了逆天气运,但水无常形,运无常势,运定势不定。这气运也会随着环境和形势的变化而变化,甚至是消失。徒儿你今后还需审时度势,借势聚势,趋利避害,多建功德才能保住这份气运。”   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很浅显的道理,秦厉稍加琢磨便领悟透彻。   老者此时心满意足,顺手指指桌上,“小厉,那些钱就全部归你了,为师本是飘零之命,这就走了。”   “怎么?师父要去哪里,师父不管徒儿了吗?”秦厉一时懵了,慌忙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缘分已尽,徒儿好自为之吧!”   老者说着话,阔步从内屋取了个包裹,斜背身上,看也不看秦厉,出门而去。   半年生活在一起,秦厉对他还是有些感情的,眼睛在瞬间湿润。望着老者苍老的背影,秦厉哽咽道,“我还是想知道师父叫什么名字?”   “哈哈,为师姓唐名寅,字伯虎。”   “。。。。”秦厉瞠目结舌。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伴随着那高声吟唱,唐伯虎的背影消失。   秦厉目送良久,拱手喃喃道,“伯虎兄,一路保重!”    第二章 抢亲   烟花三月下扬州。   艳阳高照,春风和煦,正是游春踏青的好时光。而此时扬州城外笔直的官道上却少有车马,稀有行人,与往年同期大不相同。秦厉一身灰白长衫上满是尘土污垢,面露饥色,形容枯槁,一步一挨的行于官道上。脚步蹒跚,无精打采,恰似那无主的孤魂一样在慢慢接近北城门。   自从和唐伯虎分手后,秦厉付了房租,也离开了那座小村庄。   不是从今以后鸿运当头,好运连连么?谁还在那个小地方呆着。银子,美人,甚至是权柄,都是会唾手可得滴。   秦厉随即信心满满的去了镇上的赌坊,一番豪赌。满以为会赢钱赢的手发酸,今后能吃喝不愁,逍遥自在,在这大明尽享荣华和富贵了,不成想全部家当只用一个时辰便输的一文不胜。   走大运的人不是能随时捡到钱么?不是天上掉下个金疙瘩也能正好掉在自己脚下么?秦厉索性又干起这具躯壳原来主人的职业——四处流浪,希望有一天能大发横财。   可是一个月过去,天上地下从没生出过一文钱。   走大运的人不是应该有无数绝世美女青睐,死乞白赖的要以身相许么?   秦厉现在十六岁,在大明已到了法定结婚年龄。魂穿大明,好不容易重活一回,不娶上几个娇妻美妾,逍遥快活,那也忒冤不是?   这些时日,美女倒是看到过几枚,可人家却不是上赶着要让秦厉去泡,相反,秦厉只是偷瞄人家几眼,遭到的便是无尽的白眼和讥讽。   更有一次是在一座寺院,秦厉看到一身材窈窕,美貌如花,二八年华的富家小姐正上香许愿,忍不住主动上前搭讪,不料却很快遭到小姐身后几个恶奴的拳打脚踢。若不是他腿脚灵便,跑的飞快,估计为和人家小姐说句话,一条小命就得搭上。   这一路行来,怎一个惨字了得。   伯虎兄呐!不能这么忽悠人吧,你可算是把小弟坑苦了。   随着日渐落魄,穷困潦倒,衣食无着,秦厉终于意识到他的确是走了大运,大大的霉运。   无心留意城外的萧条,踉踉跄跄进了城门,看守城门的几名士兵上下打量他一眼,见秦厉这副模样,懒得上前盘查。   扬州不愧是繁华之地,秦厉没走出多远,只见前面街上人头攒动,到处都站满了人,乱哄哄一片。奇怪的是这些人几乎都保持着同一个表情和动作——东张西望,左顾右盼。   秦厉正惊奇纳闷之际,就听一身材魁梧的短髭汉子喊道,“又来了一个,我可告诉大伙,这个是我家的,谁也别和我抢。”声音粗犷中不乏欣喜。   大汉说罢,飞奔到秦厉跟前,不由分说,拉起秦厉的胳膊便走。   秦厉都有一天不进食了,有气无力,险些被那汉子拉倒。见那汉子如此莽撞,不由怒道,“干啥,小爷招你惹你了,快放开小爷,小爷烦着呐。”   “小爷呐,你烦?我更烦呐,你到了我手,就甭想跑了。你不是我小爷,你是我小祖宗,我在这儿都等三天了,总算是等到一个,你还想让我放开,放了你我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呐。”短髭汉子抓的秦厉更紧了,一张苦瓜脸浮现比哭还难受的笑容,回道。   秦厉知道明朝时候,很多男人都有龙阳之好。心中暗想,这汉子莫不是抓我去做娈童?   一想到这里,一股冷飕飕的寒意从尾椎一直透到后脑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看这汉子如此之彪悍,想想自己这副单薄的小身板,秦厉顿时浑身哆嗦,更是拼尽全力挣扎起来。   “啧啧!林兄,人家不愿跟你走,干脆让给兄弟得了!”一个尖嘴猴腮,家仆打扮的瘦子紧紧凑了上来。他身后立刻一窝蜂似的跟上了一群人。   那汉子环眼一瞪,一手抓着秦厉,另一只手马上握紧了拳头,吼道,“都给老子滚一边去,我的拳脚功夫可能大家都知道吧,我看今儿谁敢和我抢,谁和我抢我和谁玩命!”   众人面面相觑,还真是被他这副拼命的架势吓住了,顿时止步不前。   此时秦厉已被那汉子拖出人群,见无法挣脱他,只好换做一副可怜相,低声下气,带着哭腔恳求道,“大爷,放了小的吧,小的穷苦伶仃,上有七十岁高堂需要照顾,小的……小的确实不容易呀,大爷还是放了小的,另寻个别人吧!”   “哈哈,别叫我大爷,你才是我大爷,啥也别说了,就你了!”大汉坚定道。   无论秦厉如何哀求,说的如何可怜,那大汉似是铁了心肠,一定要把秦厉拖拽回家。   秦厉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对那大汉拳打脚踢,最后连嘴巴都用上了,狠狠在那大汉手臂上咬了一口。大汉无奈,从衣袋里掏出根麻绳,像是捆猪一样捆住秦厉,干脆把秦厉扛在肩头,飞快朝家中奔去。   秦厉的眼泪很快下来了,倒霉,真是倒霉呀。小爷都落魄成这样了,咋还让我受这等罪,唉!命苦啊,命苦。   汉子扛着秦厉走了很长一段路,大约半个时辰后,才钻进一条窄巷,进了一户很小的宅院。   刚一进了院子,大汉便扯开嗓子喊道,“回来了,今儿总算是抓着一个。老婆子,咱闺女准备好了没?”   “哎呦!你个杀千刀的总算是回来了。”一个四十岁上下,身着淡灰襦裙,身材稍稍丰腴的妇人急急从房中出来。   汉子不由分说,把秦厉扔在地上。秦厉疼的“哎呦!“一声,叫苦不迭。刚才被汉子扛着,一路颠簸,嘴里一直泛苦水,这下再一摔,秦厉顿时瘫在地上,爬不起身。   妇人两眼早就盯在秦厉身上看了个透彻,埋怨道,“哎呦!你个杀千刀的抓的这是个什么人呀,是个要饭的吧!这下可要把咱闺女坑苦喽!咱可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呦!唉!这可咋办呦!”   “老子抓住一个就不错了,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是个年轻的男的就行了呗,况且我细细看过,这小子模样还算不错嘛。”大汉怒道。   见汉子发怒,那妇人顿时萎靡下来,“唉!行……行,不管咋说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这都三天了,请来的锣鼓班子早就走了!这婚事还咋办呀?”   大汉微微一愣,旋即说道,“甭管那么多了,事急从权,你去知会咱闺女一声,马上拜堂成亲。”   听了这对夫妇的唠叨,秦厉总算是闹明白了。原来不是作娈童,他们是要让自己和他们的女儿成亲。秦厉的那颗心才稍稍安定。   不过转念想到,自古扬州出美女,扬州这地方最不缺的是美女不假。可是,难道美女还愁嫁不出去吗?非要让她老爹把我抢来成亲。   一定是他们的女儿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无敌丑女呀,若是那样的话,可就把我秦厉坑苦了。   一辈子和一个猪八戒一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这辈子还有啥幸福呐。   “小子,起来吧。刚刚你也都听到了,我抓你来是让你娶我家闺女的。你小子走大运了,捡了一大便宜。我叫林英,以后就是你老丈人了!”大汉林英冲仍在地上“哎呦”不止的秦厉喝道。   随后又吩咐那妇人林氏去外面招呼几个邻人,主持婚仪。林氏无可奈何,临走又看一眼秦厉,嘟囔道,“唉!晦气,女儿一辈子就这么完喽!”   见秦厉躺在地上久久不动,林英上前来便提起他,骂道,“咋的?你小子还不愿意咋的?我告诉你,乖乖听你老丈人的话,想跑,哼!没门!再有,我可告诉你,我家闺女虽不是啥金枝玉叶,你若是今后欺负她,哼,你老丈人这副铁拳头可不答应。”   说着,凶神恶煞般在秦厉眼前晃晃他那对巨大的拳头。   碰上了这么一位蛮横无理的大汉,到了这时候,秦厉是一点儿办法也没了。装傻装疯让他放掉自己吧,刚才和他好一番理论纠缠,现在再装,显然为时已晚。   无可奈何,秦厉干脆把眼一闭,得了,认命吧!不管他家闺女是猪八戒,还是瘫子瘸子,这个亲还是一定得成了。   其实做个上门女婿也没啥不好的,最起码能混口饱饭吃,不至于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四处流浪吧?   一想到吃,秦厉的肚子立刻“咕咕”直叫,饿的双眼冒金星。   秦厉有气无力的说,“大爷……”   林英环眼一瞪,对秦厉怒目而视道,“咋的?你还叫大爷!”   秦厉吓得一缩头,急忙改口道,“不是大爷,是……是老丈人,岳父泰山,小婿我不跑了,您先给您这可怜的小婿弄点儿吃的行么?”   “哈哈!你小子这不是很乖巧么?饿了不早说,走,进屋!”在秦厉肩头重重捶了一拳,秦厉不禁疼的一呲牙。   林英浑不在意,解开秦厉身上的麻绳,拉起秦厉进屋。   林家虽是一处很小的宅院,但秦厉进得屋来,才发现屋内处处拾掇的干干净净,一应家具摆设齐全。看来这林家也算是中等之家。   林英领秦厉去偏房用餐,秦厉像是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转眼三大碗米饭下肚,看的林英直皱眉头。心道,这小子是多少天没吃东西了。不过,我林家日子还算过的下去,也不担心多上这小子一张嘴。   吃完饭,在林英的吩咐下,秦厉洗漱一番。   林氏回来,虽像是丢了多少钱似的,脸色十分难看,还是无可奈何的立即拿了大红的新郎服让秦厉穿戴齐整。   再看此时的秦厉,和刚被抓来时简直判若两人,唇红齿白,眉目清秀,颇有点儿玉树临风的味道。看的林氏也不由一喜。   林英仔细端详着秦厉,笑道,“怎么样?老婆子,不错吧!嘿嘿!”颇有点儿得意之感。   “哼!这小子虽长的还算说得过去,年龄也相当,就怕是腹中空空,没啥本事,不然咋就成了要饭的花子呢。咱家闺女眼光高着呢,唉!咱家这闺女呀,生来就是受苦的命呐!”林氏还是担心道。   “你这婆子就是唠叨起来没完,行不行就是他了。不行还能咋办?快去把闺女喊出来,去厅堂拜堂成亲。”   说罢,拉起秦厉直奔前厅。    第三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似在梦中,两个时辰前,秦厉还是一个浑身肮脏的流浪儿,现在却一身新郎服,正襟危坐在桌旁,手里端着茶碗,偷偷瞄着坐在床前的新娘子了。新娘子还盖着红盖头,看不清她的容貌。   这便是我来大明的老婆么?我要和她长相厮守一辈子么?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千万不要是相貌丑陋,蠢笨如猪呀!秦厉如是想到。   那颗心早就在嗓子眼里焦急的打着转儿。   和秦厉有一样想法的是新娘子林嫣儿。   父亲大人随便给我抓来一个陌生男子,听说还是个要饭的乞丐。我这一辈子就要交给这样的一个男人了。男人穷不怕,怕的是腹中空空,胸无点墨,没有大志呀!唉!女人呐,命苦呦!   沉默,新房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坐了好长时间,秦厉豁然站起。   罢了,就这么着吧。这女子长成啥模样,拜过天地就是我老婆了。男人嘛,就要勇敢的面对现实。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游手好闲,不着调的秦厉胸中突然涌起一股豪气。   勇气是有了,大步走到新娘子跟前,秦厉拿起秤杆的手还是颤抖起来,一颗心狂跳不已。   千呼万唤始出来,林嫣儿的红盖头终于被秦厉挑开了。   只看林嫣儿一眼,秦厉顿时傻了。   美!   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秦厉见过长的美的,却从没见过长的这么美的。乍一看很美,细一看更美。   女子年方二八,脸若银盘,唇不点而红。弯弯的柳叶眉毛下一双水杏般的眼睛,眼神中带些许忧伤,却又难以掩饰狡黠的光芒。   给秦厉的第一感觉是林嫣儿绝美中带几分调皮,几分幽怨,还有几分冷漠。   这样的女子,我喜欢。   呵呵!走大运了,桃花运,没想到这么快就白捡一个漂亮老婆。   伯虎兄,诚不欺我也。   随后秦厉更加纳闷了,这么美的一个女子,为什么非要抢亲才能嫁出去呢?真是让人百思不得解。   红盖头揭下,林嫣儿快速瞄了一眼秦厉,也不禁一怔。不对呀,父亲抓来的不是一个乞丐吗?如何变成一个清朗俊逸的公子了?   两人的目光一撞,林嫣儿如同遭电击一样,俏脸通红,慌忙把目光移开,一颗芳心跟着震颤不已。   秦厉也是身体一震,收回心神。   秦厉尴尬一笑,“我还不知道小姐芳名呢?小姐可以告诉我吗?”   “妾叫林嫣儿,今年十五岁。”林嫣儿自幼跟随父亲习武,性格爽朗。短暂的失措后,镇静下来,干净清脆的回答。   “我叫秦厉,秦朝的秦,厉害的厉。”不等林嫣儿问起,秦厉便随后说道。   他这样一说,林嫣儿不禁“噗嗤”一笑,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随之而解。   林嫣儿站起,秦厉见她身材高挑,纤腰一束,体态婀娜,莲步轻移柳腰款摆,更是神魂一震,增加几分满意。   林嫣儿走至桌旁,斟一杯茶水,脆声道,“相公,请用茶!”   都喝一壶茶了,秦厉哪里还能喝的下,但不想违了美人心意,装模作样坐下,很是斯文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   林嫣儿随之坐下,轻声问道,“相公哪里人氏?”   “北直隶保定府人!”秦厉以这具躯壳原来的主人住址回道。   “相公可曾读过书?”   秦厉一怔,这女子怎么这么奇怪,查户口呢还是咋的?不过,反正以后是夫妻了,如实回答也就是了。   这具躯壳原来的主人是读过两年书的,但所学无几,文章做的更是一塌糊涂。   秦厉后世虽是大学毕业,说起读书算上幼儿园应该快二十年之久。但后世所学和大明的四书五经,八股文却是毫不相干。   “我是读过两年书的。”   “可曾中了什么功名?”林嫣儿面上一喜,追问。   秦厉微微摇头,叹道,“我对八股文章没有兴趣,不想再读书。”他说的倒是实情,在跟着唐伯虎混的时候,秦厉还真是看过四书五经之类的书,但一看便头疼,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儿兴致。   听秦厉如此说,林嫣儿双眸很快黯淡,粉面上隐隐露出失望之色。   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为妻纲的封建思想早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只好默默一叹,唉!我林嫣儿这辈子就这么着吧。   林嫣儿沮丧之色写在脸上,秦厉不禁心中不悦。暗道,这应该不是一个好女子,功利心太重。   但随后秦厉就释然了。任何一个女子,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出人头地呢?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富贵加身呢?而在这大明时代,男人成功的标志就是读书成就功名,建功立业。   至于经商赚钱,那在此时的大明时期是最下贱的职业。   想明白了这一环节,秦厉便更是对林嫣儿的喜爱之情有增无减。秦厉一挺胸膛,正色道,“我秦厉不读书照样能够建功立业,荣华富贵。”   不管以后是个什么样子,先吹出大话,不让眼前的小美人看轻了自己才是正理。真要是让自己的老婆看不起了,作为一个男人,那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男人嘛,是要有男人的尊严滴!   况且秦厉感觉今天运气确实不错,可能吸收的鸿运玉石上的气运从今天便开始有效了。既然有大气运,鸿运当头,说不定以后还真能青云直上,封侯封爵呢。   林嫣儿自然不会相信秦厉的话,但既已认命,也只有凄苦一笑,不置可否。   秦厉心中隐隐作痛。   好在他本来就懒散惯了,又是胸无大志之人,很快便恢复本来面目,嘴角微微一扬,把心中不解和盘托出,嬉笑着问,“像小姐这么美的女子,为什么要去抢亲才能嫁人呢?难道小姐就嫁不出去了?”   林嫣儿粉面一红,嗔怪的看一眼秦厉,还是说道,“哪有?还不是……”   林嫣儿刚要说话,突然机灵的走到窗前和门口,细心听听,认真看看,确信外面无人,才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是皇上给闹的。江西宁王造反了,皇帝要去平叛,途中要经过扬州,就派来一个叫……叫吴经的太监先来扬州,要征集无数未婚女子,据说是皇帝要享用这些女子。”   说到这里,林嫣儿粉面一红,微露一股娇羞之态,偷眼瞟了一下秦厉,见秦厉并不异样,正在认真听,便继续说道,“相公是知道的,咱大明皇帝是……是很喜欢糟践女人的。所以有谁家的女子愿意去侍奉皇上呀?还有那个吴经收集了未婚女人,家里可以花钱再赎回来,一个女子要二百两银子呐。   妾……妾自然也不想去伺候皇上,家里又拿不出二百两银子,是以就把相公抢来成亲了。在扬州城,不光是妾一家在这样做,几乎家里有未婚女子的都在四处抢男人,抢着成亲哩。扬州人都和妾一样都恨死了那个死太监了!唉!”   林嫣儿说完,羞怯的低下头不再说话,一股沮丧伤心之态。   其实在林嫣儿说话的时候,秦厉一直在偷偷欣赏她。林嫣儿的每一个动作在秦厉眼里都有无穷的魅力,美感十足。   听林嫣儿说完了,秦厉难抑激动,腾一下站起,笑道,“好太监,真是一个好太监呐。要不是这个太监,我秦厉如何能这么容易娶上如此美丽的小娘子耶,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吴经呀,你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呐,不知道有多少光棍汉要感谢你呐!”   其实在后世,秦厉对正德皇帝是了解一些的,史书记载这位仁兄荒唐至极。不过倒是没听说过发生在扬州的这么一件荒唐事。   秦厉得意的看一眼林嫣儿,见林嫣儿一双美眸正用一种非常诧异而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说不上来的让秦厉周身一冷,心底莫名的被深深刺了一下,很痛。   秦厉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面上一红,缓缓坐下,轻咳一声,道,“我是说……千年未有事,出在大明朝,真是一个荒唐透顶的皇帝。其实不能怪这个太监吴经,皇上交代下来的事情,一个太监哪有胆子违抗。”   听秦厉说话对她并无同情之心,相反喜悦至极,林嫣儿更是伤心。于是有气无力的说道,“相公慢坐,该做晚饭了,妾去灶房给母亲帮忙!”   说完,穿着新娘服便扭着柳腰默默出去。   秦厉一呆,顿时清楚自己在林嫣儿心中是个很不如意,很不称心的丈夫。   秦厉皱起眉头,一捶桌子,发狠道,“我一定要让这女人心甘情愿的做我老婆,让她从心里感觉出他老公是个伟大的男人。”   到了晚餐时间,林英在屋外吼了一嗓子,秦厉急忙大步去前厅吃饭。   小门小户人家,自然没有那么多规矩,四人围坐一桌。   做上门女婿的第一好处就是能混饱肚子了,秦厉心中欢喜。很是斯文的礼让一番后,端起碗开始急急的扒拉吃饭。   看秦厉吃的香甜,丈母娘林氏那张脸阴沉的就跟灌了多少铅水似的,终于按捺不住,说道,“乖女婿呀,听说你以前是个要饭的,要饭的嘛,自然不学无术,没啥本事。好在我们家并不嫌弃你以前是个要饭的。”   当着林嫣儿的面儿,丈母娘如此讥讽,秦厉不禁面色通红,感觉自尊心受到了很大伤害。   倒插门没人权,没自尊,上门女婿不好当呐!   林氏意犹未尽,接着说道,“你岳丈开的那小赌坊越来越不景气了,我们家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你作为家里的一个大男人,以后应该知道节俭,能少吃点儿就少吃点儿。少吃点儿也不会饿死!   “娘!”林嫣儿俏脸一红,嗔了林氏一眼。   “瞧你,刚刚出嫁就向着他,你个没心肝的。我就不明白了,一个要饭的有什么好?要饭的当了我家的女婿,还不让娘教训他两句了?况且咱家的日子你是知道的,你爹那赌坊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林氏怒道。   “不就是赌坊的生意不好做了么?明儿小婿去看看,定然会让那赌坊起死回生,财源滚滚来!”见林嫣儿竟然为自己说话,秦厉心下欢喜,随口淡然说道。    第四章 麻将   秦厉从从容容的吃饱了饭,大摇大摆回房,对丈母娘林氏那张冰冷怨毒的脸视若无睹,更是气的林氏七窍生烟。   新房内几根红烛燃烧正旺,照射的四处通明,气氛旖旎。今天晚上可是洞房花烛夜呀,天上掉下那么一个美貌如仙的小娘子,刚刚吃饭时沮丧的心情一扫而空,秦厉心情越发激动。   等了盏茶时间,林嫣儿提着木桶轻轻推门进来。林嫣儿此时已换下新娘服,穿了一件粉红衣裙,更显身材窈窕。   她轻瞄了一眼秦厉,面如止水,无喜无忧,轻声说道,“相公一天必定累了,妾服侍相公洗脚!”   乖乖隆地咚!秦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洗脚?她要给我洗脚?真是一个乖巧体贴的小老婆。   看秦厉一脸惊讶,林嫣儿却平静说道,“相公请坐,服侍相公是妾的分内之事。”   不由分说,便脱下秦厉的鞋袜,把秦厉的一双脚按入水中。一双滑腻的小手轻轻擦洗着。   秦厉顿时如坐云端,那感觉,嘿嘿!三个字:爽极了。   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秦厉哪曾受到过这种待遇。   秦厉美美的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起来。   后世时候,讨好逢迎,大献殷勤,花招出尽还不曾泡上一个靓妞,交上一个女朋友。还奢望让美女给自己洗脚?做梦去吧。   现在就好了,大明时代,男尊女卑了几千年,妇女的地位还没解放。女人是没有任何地位的,服侍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   若是不让男人满意了,一封休书,女人这一辈子就全完了。连带着女人的娘家人都耻辱不堪。   要是从这点看,大明还是很值得穿越的。   秦厉如是想到。   “不管相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妾既嫁给了相公,以后就是相公的人。相公放心,妾一定会安守本分,做好分内之事的。”林嫣儿一边为秦厉擦拭着脚,一边轻声说道。   秦厉睁开眼,映入眼睛的是一张古井无波,毫无表情的脸。秦厉不由一怔,暗道,她只是在做她的分内之事,仿佛和我无关的模样。我是他老公呀,唉!说来她还是对我失望啊。   从下午两人的接触中,秦厉感觉林嫣儿是一个活泼灵动,很有情调的女子,可现在竟然表现的中规中矩,这让秦厉心里泛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秦厉那颗躁动的心即刻随之安定下来。   毕竟是后世来的穿越者,还有些道德观念。没有感情的男女二人在一起,那能有什么快乐而言?   秦厉暗暗想到,如此美丽的小娘子,我绝对不能让她从我身边溜走,她迟早是我的人。我一定要让她为我心甘情愿的做每一件事,让她对做我的老婆甘之如饴。   想及此处,秦厉站起身,微微笑道,“嫣儿也累了,你也歇了吧!”   林嫣儿刚刚端起铜盆要去倒洗脚水,一个“嫣儿”叫的她顿时一愣。   这个“嫣儿”叫的十分亲昵,让林嫣儿心中一暖,随即脸上一红。   在后世混了那么长时间,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林嫣儿虽然面色桃红,娇羞无限,但那双明眸里分明闪烁着一种冷漠和无奈,这让秦厉的一颗心彻底凉了。   翌日早早起身,吃罢早饭,秦厉便尾随林英向赌坊走去。   林英对于昨晚秦厉说的话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想来,秦厉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不可能有那么大本领让赌坊起死回生。但秦厉一再央求,林英本是爽朗汉子,便答应下来。   林家的赌坊开在扬州城月明桥到西水门的街道上。此街是明朝时期扬州最为繁华的一条街。店铺林立,鳞次栉比,人潮如织。“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说的便是这个地方。   紧挨着西水门,一个不大的厅口迎风招展一面招牌“林家赌坊”。林英回头看看秦厉,微微笑道,“乖女婿,这就是咱家的赌坊了。”   秦厉一直紧紧跟在林英身后,细心观察这条街上的环境。暗暗纳闷,按理说这是最为繁华之地,赌坊的生意不至于日渐凋零。   很快秦厉就注意到在林家赌坊正对面也是一家赌坊,门前一块阔大的招牌,上书:银钩赌坊。   从招牌到铺面显然比林家赌坊要气派的多。   时间尚早,银钩赌坊的厅门口却早有赌客勾肩搭背,出出入入,络绎不绝。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看来真是想对了,林家赌坊的生意是被人抢去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秦厉便在琢磨赌坊日渐凋零的原因。结合后世经验秦厉感觉,一般说赌客资源是很固定的,林家赌坊之所以赌客稀少了,无非就是环境,服务态度和形式等比不上别家,赌客去了别家,不来这里了。   林家赌坊雇的两名伙计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招揽赌客,见林英出现在门口,慌忙谄媚的把林英和秦厉迎接进去。   这两名伙计一高一矮,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龄,看去干净利落,十分机灵。   大厅中空荡荡的摆放着六张方桌,每张桌子上摆着一副马吊牌,空无一人。   高个伙计哭丧着脸说,“林老爷,这真过不下去了,没人呐,都跑到对面去了,真是愁死个人呐!老爷得抓紧想想办法才是呀。”   林英满面愁容,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看来我林英不是做生意的料啊。”   目光有意无意在秦厉身上扫了一下。   秦厉在一张桌前坐下,喊过来高个伙计,问道,“每张桌子上都摆着马吊,为什么没有别的赌具呢?”   伙计一愣,露出迷惑不解之态。   那个矮个伙计可能见多识广,精通赌术,凑上来道,“可能公子还不知道,咱这扬州城就好马吊这一口。玩儿起马吊来那真叫一个痴迷。掷骰子,叶子戏在咱扬州这地儿吃不开。”   秦厉轻轻点头,内心却是狂喜。   这具躯壳原来的主人是个败家子,吃喝玩乐,最后万贯家财就全败在了一个赌上。玩的就是这个马吊。   秦厉鸠占鹊巢后跟着唐伯虎混的时候,也曾去过几次赌坊。所以对马吊的玩儿法可谓十分精熟。   明朝时候还没出现塑料,马吊是以骨面竹背做成。全副牌有40张,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4种花色。   其中万贯、索子两色是从一至九各一张;十万贯是从20万贯到90万贯,乃至百万贯、千万贯、万万贯各一张;文钱是从一至九,乃至半文、零文各一张。十万贯、万贯的牌面上画的是《水浒》好汉的人像。索子、文钱的牌面上画索、钱图形。   马吊牌由四人打,每人先取八张牌,剩余八张放在桌子中间。四人轮流出牌、取牌,出牌以大击小。打马吊牌有庄家、闲家之分。庄无定主,可轮流坐。   林英见秦厉装模作样的问这问那,本来心情就十分沮丧,这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林英抱着双肩走过来,轻蔑的一笑,问道,“乖女婿不是说能让咱家这赌坊财源滚滚来么,不知现在想到了什么法子?”   问是这样问,其实秦厉从他那毫不在意的脸上立刻就能看出,老丈人林英是对自己不抱任何希望的。只不过想拿自己开涮而已,甚至还有戏谑自己的味道。   虽然和这个老丈人接触时间并不长,但秦厉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林英是个大咧咧的豪迈汉子,爽朗而没有心机,秦厉和他在一起,感觉很踏实。   秦厉一时兴起,故意装出一副愁眉苦脸模样,皱着眉头支吾起来,给林英一种无可奈何,毫无办法的假象。   “哼!就知道你不会有啥法子!”林英立刻训斥道。   不料秦厉却突的双目放光,昂然说道,“小婿说过的话定会作数,既然说过要赌坊起死回生,自然会有法子的。马吊张数太少,玩起来非常简单无趣,小婿琢磨出一种比马吊张数多,要好玩上百倍之物,名曰麻将。小婿此物一出,咱家的赌坊定会火的人满为患。”   林英一愣,皱起眉头,骂道,“都到这时候了你小子还嘴硬,和你老丈人瞎胡扯,我倒要看看你能捣鼓出啥新奇玩意来。”   秦厉不以为意,淡然一笑,朝那高个伙计要了纸笔,平摊桌上,开始把后世麻将的图画清晰画出来。   他跟着唐伯虎混了半年之久,唐伯虎书画双绝,虽没传授秦厉书画技艺。但秦厉耳濡目染,画的还是有模有样。   麻将源于马吊,虽说比马吊复杂很多,但要比马吊要有趣的多。它的基本打法简单,容易上手,但其中变化又极多,搭配组合因人而异,没有不吸引人,不让人趋之若鹜的道理。   况且扬州人对马吊分外痴迷,对更进一步的麻将定然更会喜爱有加。   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秦厉画好图形,微笑着对林英说道,“此物共有一百三十六张牌。小婿还需岳丈大人破费几两银子,让匠人按图制造几副出来,有了这东西,咱家的赌坊定会顾客盈门。”   “就这呀,这能行?”林英瞪圆了环眼,狐疑道。   未等秦厉说话,那矮个伙计说道,“林老爷,我看行,这是个新奇玩意,但又和马吊有很大关联。不如就按公子所说,试上一试。”   林英这才犹疑的拿起图画,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出门寻找匠人制作麻将了。   随后秦厉饱蘸笔墨,歪歪扭扭把麻将的基本打法详细写于纸上。那矮个伙计一边看着,一边不住点头。兴奋的说道,“真是个新奇玩法,行,一定能行,相信这麻将会很快在咱扬州流行起来,取代马吊了,这回咱这赌坊有救喽!”   此时秦厉刚刚信心满满的写完了麻将使用说明书,听了这话,脑中却是轰鸣一声,顿时愣在那里。    第五章 吴公公   毫无疑问,麻将一经面世,必将大受欢迎。正如那伙计所说,“很快便会取代马吊,在扬州流行起来。”   麻将的制作和玩法并不是能保密的东西,用不了多长时间必定会出现在各家赌坊。到时候还不是和这马吊一个样,林家赌坊除了开始时候热闹几天以外,以后还不是要和现在一样,门可罗雀。林家赌坊还发个屁财呀。   大明时代可是没有专利法的呀!唉!看来还是空欢喜,白忙活一场。   又想起家中美娇娘林嫣儿本来活泼灵气,因为对自己失望,而变得中规中矩,木讷冷漠,以及丈母娘那怨毒轻蔑的言语,秦厉顿时从头凉到脚,全身冰凉,就像是那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   默默站起,失魂落魄。双眉紧皱,脑筋在飞快旋转。   约莫盏茶功夫,秦厉突的双目放光,豁然开朗。   此时没有专利法,我可以想办法创造一个专利法出来。专利法谁创造的?还不是掌握在那些当官的手中。秦厉马上想到了,和扬州一个高官联合起来开设赌坊,让高官入股分成,由那高官来负责麻将的专利性。   有钱大家赚嘛,况且这麻将一定会给赌坊带来巨大的利润,舍出去一部分也无所谓。   可眼下如何说服高官和林家合伙开赌坊,如何让他相信麻将带来的巨大收益,这些问题马上摆在了秦厉面前。   扬州城里最大的官莫过于知府了,可秦厉甭说和知府相识,就是连知府衙门口朝哪儿开的都不知道。   可是这些都难不倒秦厉,自从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后,秦厉越发相信那鸿运玉石的能量了。   自己不是正鸿运当头,好运连连么?这又有何难的?   秦厉想也不想,向伙计问清了知府衙门的方向,大步出了赌坊。   那两名伙计看着时忧时喜的秦厉,非常纳闷,不禁小声嘀咕道,“都说林老爷抢来的女婿是个叫花子,我看呐,不只是叫花子,还有风火病呐!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就凭能想出这麻将来,肚子里倒也真有点儿货。”   两个伙计的私下议论,秦厉自然不会听到了。   他兴冲冲沿着扬州城这条最繁华的街道,一路向西,只顾疾奔。   “哎呦!你小子不长眼睛啊,往哪儿撞呢?”一个细细的娘娘腔喝道。   秦厉抬眼看去,就见身侧是一个身材瘦削,面目清秀,身着淡黄色太监服,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太监,满脸怒容的正用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   秦厉急忙嘻嘻一笑,“对不住您了,我有点儿急事儿!”   “哼!看你小子就不是啥老实人,油腔滑调的。得了,咱也正忙着呐,就不和你计较了。记得以后走路注意啊!”   听了那细细的声音,秦厉感觉浑身冷飕飕的。急忙又抱以一个甜甜的,谄媚的笑,这才继续朝前走。   刚走几步,秦厉脑中灵光一现,“哎呦!这是扬州,太监可是稀有物种啊。太监不是应该在京城么?莫非那位太爱闹腾的皇帝仁兄来了扬州?啧啧!”   一想到这里,秦厉突然停住,快速的转过身体去寻找那名小太监。   那名小太监走路缓慢,似乎正在游逛着采买东西。秦厉悄然跟踪过去,轻轻一拍他的肩头,谄媚笑道,“小哥,刚才我碰了你一下,我想了想,我应该是和你有缘呐。”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听秦厉称呼他小哥,感觉又有了男人的自尊。楞了一下,笑着说,“这话是咋说的?咱和你有啥缘呐?”   秦厉一本正经的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么?街上这么多人,我咋谁也不撞,单单是撞着小哥了,这不是有缘这是什么?”   “咯咯!你要这么说,咱还真是感觉有那么点儿道理,就一丁点儿。你这人有点儿意思,有点儿意思!”小太监一边轻轻摇着头,一边朝前继续走。   秦厉紧紧跟在他身边,没话瞎白活。那小太监也是健谈之人,从秦厉对他的态度上好像找到了做男人的尊严,对秦厉很是喜欢。时间不长,二人便十分熟稔起来。   秦厉从他嘴里得知,皇帝这一路走得太慢,大约一个月后才能到扬州。而且皇帝这次出行,别出心裁,经常悄无声息的会摸到某地。乃至于到了扬州,扬州的老百姓也未必会知晓。   小太监叫高忠,是为大明皇帝来扬州提前清道的那位,都知监掌印太监主官吴经的长随。   两人相谈甚欢,大有他乡遇故知,难舍难分之感。   眼看天近晌午,高忠轻笑着说,“小厉呀,咱该回去了,吴公公要知道咱出来这么长时间,净是和你唠嗑了,又该打咱屁股了。”   “嘻嘻,小忠子,我真是有点儿舍不得你了,要不我跟你回去吧。我正有件事儿想要你帮忙呢。”秦厉一脸为难,恳切道。   “说吧,咱俩谁和谁呀?能帮上你咱一定会帮。”高忠爽快道。不过那声音总是细细的,听来总是让秦厉感觉分外难受。   “我想见见吴公公,想送给吴公公一个大富贵。”秦厉一本正经道。   高忠眨了眨细长的眼睛,为难道,“难呐,咱只是吴公公身边一个长随,在吴公公跟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在他那里咱可说不上话。”   秦厉立时沮丧。   他本来是想靠高忠把自己引见给吴经,和吴经去谈那赌坊合伙的事儿。吴经是皇帝身边的人,那权利比一个小小的扬州知府厉害多了。   昨日听林嫣儿说起吴经收集了未婚美女,还可以让家人用二百两银子赎回去,就断定吴经是个贪财之人。   秦厉几乎能肯定吴经一定会发现麻将带来的丰厚利润,绝不会拒绝。   可难的是自己连吴经的面都见不着,那还谈个屁呀。   见秦厉一副伤心愁苦模样,高忠倒有些于心不忍。得了,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嘛。咱就豁出去了,说啥也要让他见到吴公公。   这样一想,高忠马上挺了挺瘦弱的身材,很义气的说道,“行!咱就豁出去挨屁股了,让你见见吴公公。不过咱可说好了,吴公公那人脾气没准,阴晴不定,到时候你受了公公的气或是……或是让公公暴打一顿可怨不得咱。这可全靠你的运气了。”   秦厉兴奋不已,连连点头应道,“不怨你,不怨你!”   十五六岁虽在大明是娶妻生子的年龄了,但毕竟还是少年,心性没有完全成熟。二人手牵着手,说说笑笑到了吴经的行辕。   吴经来扬州后,便广泛占用民宅,先给他自己寻了一处环境优雅,豪气阔绰的住处。   高忠先进了府邸,瞅准机会向吴经禀报后,才能让秦厉进去。   秦厉便站在府门外焦急等待着,这一等可就是两个时辰。   眼看日头西坠,秦厉急的就像是那热锅上的蚂蚁,烦躁不安。   秦厉暗骂,这个小忠子,行不行你倒是回个话呀,这成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要不说戏子无情,太监无意呐。有啥事可千万不能靠太监。   正在秦厉几乎丧失信心,准备回家的当口,高忠一溜小跑从大院里出来。娘娘腔继续响起,“小厉子,等急了吧,你真是好运气耶,公公今儿心情不错,让你进去哩!”   高忠白嫩嫩的脸上红扑扑的,兴奋道。   秦厉顿时激动不已,得!总算没白等这么长时间,这位吴公公架子可真是不小呐。   刚刚的烦恼焦急霎时间一扫而空,秦厉挺了挺胸膛,紧随高忠进了吴经的这座行辕。   亭台楼榭,雕梁画栋,飞阁流丹,好一处富丽的府苑。   秦厉暗自啧啧羡慕不已,啥时候我秦厉也能有这么一处豪宅也不枉穿越大明一回了。还是当官好,当官了真是要啥有啥啊。   更让秦厉羡慕的是见到吴经的那一刻。   吴经半躺在一锦绣软榻中,微微眯着眼睛,时不时嘬口小酒,正在享受哩。   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捶肩头的捶肩头,捶腿的捶腿,更有一个斜靠在吴经身上,吴经正轻轻的抚摸她。美人儿时不时传出几声醉人的娇嗔,声音柔柔的,宛若黄莺的叫声般好听。   秦厉自打进了这间厅堂就有点儿傻了。   这才叫生活,这样活着才有意义,才不枉此生啊。秦厉如是想到。   吴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白胖子,油脂光亮的一张白脸,细眉毛,小眼睛,嘴巴倒是不小。整体看那五官,怎么看怎么叫人不舒服。   见秦厉傻傻的站在那儿,吴经轻轻咳嗽一声,发出一种十分尖细刺耳的声音,“是你要找咱家?”   这尖刺般的声音把秦厉惊醒,秦厉慌忙镇定心神,清脆说道,“是,是小的要找吴公公。”   “说吧,什么事儿。”吴经淡淡说道。   “我想送吴公公一个大富贵。”秦厉沉声说道。那吴经仍然是一副慵懒模样,似乎毫不在意。   秦厉偷眼看他,却发现吴经正细细打量自己,那一双不大的眼睛几乎是看进了自己的骨头里。   精明,此人是个精明人呐。这是秦厉得出的第一判断。   接下来秦厉清晰的把他发明的麻将,麻将的玩法。更把麻将将会风靡扬州,甚至整个大明的远景都详细说了。   最后秦厉提出要和吴经合伙,共同开设赌坊。   和精明人打交道根本就不用说上多少废话,吴经听完,立时做出了判断:秦厉的这个麻将将会利润滔天。   “行,咱家听明白了,不过咱家要的不是你的三成红利,咱家要五成。再有,咱家只能在背后支持你,明面上的事儿咱家就不出面了。”吴经说的声音很轻,但那尖尖的声音却斩钉截铁。   秦厉装出一副犹豫不决,十分心痛的模样,沉思良久。最后才好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着牙说道,“就依公公所言。”   秦厉刚刚说完,吴经的那张白脸霎时阴沉如水,白的像纸,没有了半分血色。   秦厉心里不禁一哆嗦,暗道,看来高忠所言不虚,这吴经脾气没准,喜怒无常呀。   而站在吴经身旁的高忠却是面露欣喜。   吴经发出冰冷无比的刺耳声音,“爽快!你的事儿说完了,咱家却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刚才咱家细细看了,你这小厮挺讨人喜欢。咱家这辈子无儿无女,咱家想收了你做干儿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第六章 独此一家   男女之间有一见钟情,男人和男人之间又何尝没有一见如故。   吴经自从第一眼看到秦厉的时候,就看秦厉是看哪儿喜欢哪儿。在吴经眼里秦厉就仿佛是他在五百年前就认识的一样。吴经马上便动了要收秦厉做干儿子的想法。他虽然经于事故,一切以利益为先,但见到秦厉后,那些身份利益等身外之物就毫不介意了。   这可能就是我们常说的缘分吧,可能吴经和秦厉真的是有缘人。   看吴经的脸色,秦厉若是不答应的话,一准他能把秦厉活剥了。   秦厉微微一怔,眼珠灵敏的转动两下,毫不犹豫,干净利落的双膝跪倒,颤抖着声音,扮出一副分外的兴奋的小模样,高声说道,“小的愿意,能做公公的干儿子,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估计小的家的坟头上早就冒起青烟了,小的求之不得,这不是天上掉下个大大的馅饼么?还正好被小的捡到了。”   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则在想:常言道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吴经老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以后我秦厉离着飞黄腾达,荣华富贵真是不远了。看来真是鸿运当头呐!   不过,今儿瞧吴经这副德行,收集了未婚美女,再让家里用银子赎回去,扬州百姓早就把此人恨之入骨了。他绝不是啥好人。给这样一个人做了干儿子,说不得以后不知道要挨多少骂呢,自己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唉!管他呢,名声多少钱一斤啊?名声抵得上吃喝玩乐,荣华富贵么?反正自己以前就是落魄的混混,还在乎名声干啥?况且今天要是不答应他的话,合伙经营赌坊的事儿一准泡汤,说不得他还能把我给砍了。   这样一想,秦厉更是心安理得,满心欢喜起来。   “呵呵!咱家果真没看错人,你这小厮机灵透顶,很会来事儿,咱家更是喜欢了。起来吧,过来,咱家这儿有样儿东西,给了你。这就算是干爹给你的见面礼吧!”吴经喜笑颜开,翘着兰花指喜悦道。   秦厉依言站起。   吴经随后从腰间解下一个翡翠小葫芦来,葫芦上系着一根红丝线。吴经晃了晃那小葫芦,“这可是咱家的心爱之物,今儿个就给你了。小厉呀,以后可要好好孝顺干爹。干爹以后回宫了,要经常去看干爹。”   “小子别的事儿做不成,伺候人孝顺干爹的事儿倒是干的得心应手。”秦厉嘻嘻笑着,谄媚说。   一边说着,一边从吴经手里接过来那翡翠小葫芦。秦厉打眼一看,分明是上好的羊脂美玉做成的葫芦,价值绝对不菲。不禁心里暗想,说不得是哪个富贵巴结这老太监送他的。得了,今儿我秦厉这干爹总算是没白认,也算是小发了一笔。   小心翼翼把翡翠葫芦揣入怀中,秦厉嘻嘻笑着上前,轻声道,“干爹,我给您捶腿。”   “哎呦喂!真是个乖儿子,孝顺儿子!”吴经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正给他捶腿的小美人摆摆手。秦厉则顺势上去,开始为吴经按摩起来。   无论是后世的秦厉,还是这具躯壳原来的主人,都是只吃吃喝玩乐,只知享受的主儿,哪里会什么按摩捶腿。   他的手法自然没有刚刚那小美人轻柔细腻,不过在吴经看来,那感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秦厉的这份机灵和这份心。   吴经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一下四肢,说道,“得了,天晚了,小忠子,上饭吧!今儿就让小厉子在咱家这儿吃了饭再回去。”   一旁垂手而立的高忠对秦厉简直羡慕的要死。万万没想到秦厉竟然鸿运当头,当了吴经的干儿子,而且甚得吴经的喜爱。   想他高忠,在吴经身边也有两年了,始终是个长随,吴经好像总是对他不咸不淡的。   高忠一方面为秦厉高兴,一面在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得和秦厉好好学着点儿。就秦厉这本事,了不得呀,今后定然前途无量。   听吴经召唤,高忠慌忙答应一声,去厨房传饭了。   很快一桌无比丰盛的晚餐便摆在了饭桌上。秦厉和吴经对桌而坐。秦厉看着那满桌的佳肴哈喇子几乎都要流下来了。   自从穿越到大明以来,一直是落魄不堪,哪曾吃到过这等美味。有很多菜秦厉都叫不出名字,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是吃了。   勉强忍住强烈的食欲,秦厉嘻嘻笑着说,“干爹,您先请。”   “呵呵!甭绷着了,吃吧,以后跟着干爹少不得好吃好喝。”   “是,干爹!”亲切的叫一声,心里则暗骂一声老太监奢侈。随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中午饭就没吃,直到现在秦厉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这一通猛吃。扬州三套鸭,拆烩鲢鱼头,大煮干丝,吃的秦厉是满嘴流油,好不快意。   看的吴经脸上绽开了菊花,不住口道,“好吃就多吃点儿,咱家这些年胃口小了,就是爱看着干儿子多吃。”   人若是投缘了,那就没的说了,是看哪儿哪儿都好呐。   吃罢了晚饭,又和吴经闲聊一会儿,哄得吴经老脸开花,喜不自禁,秦厉这才从吴经的府邸出来。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华灯映水,画舫凌波,笙歌晓彻闻。扬州夜景美之又美。   此刻秦厉的心情非常愉悦,真是鸿运当头照,好运连连呐!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现在又给一个皇帝身边牛气冲天的大太监当了干儿子。虽然那个太监是个万人恨,但也就这么着吧,在大明混好才是最关键的。这以后……嘿嘿,这以后的日子还不是好过的很呐。   一首汪峰的《北京》让秦厉改成了《扬州》,他一路唱着现代歌,引来无数路人好奇的目光。秦厉并不在意,七扭八拐,终于进了小巷,回到家中。   此时家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林英正急的里走外传,一双硕大的拳头胡乱挥舞着,不时传出几声沉闷的声音,“哼!这崽子到底是跑哪儿去了,跑哪儿去了?真是急死个人呐!”   林氏坐在椅子上,不住口的唠叨,“我早就看出来那小子不是啥好人,一个臭要饭的,能是个啥正类?我看八成是跑了!唉!你说你个杀千刀的咋就不看紧了他,这下好了,咱家闺女这辈子彻底完喽!”   “你个臭婆子就不能少说两句,他叫我去找匠人制作麻将了,回来伙计说他去知府衙门。我这不是急忙去寻么?哪看到他的半个影子呀,这事儿能怪我吗?”   林嫣儿则正趴在桌上呜呜哭泣。   林嫣儿本来是活泼灵动,心思活泛的姑娘。但大明的规矩和世俗在哪儿摆着,她一个女人家嫁人了,就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下子相公跑了,这以后还叫她咋办呢?   虽然她早就知道秦厉不学无术,甚至游手好闲,但既嫁给了秦厉,生就是秦厉的人,死是秦厉的鬼,正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   正在这时,秦厉满脸喜色的进得屋来。   林英见了,上前就是一拳,喜呵呵道,“乖女婿呀,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我会跑到哪儿去?这儿便是我的家了呀!”秦厉一脸迷惑,捂着刚刚被林英捶痛的左肩苦笑道。   林氏早就停止了唠叨,眼瞅着秦厉,不知道说啥好了。   林嫣儿听到秦厉说话,急忙抬起头来,那双美丽的杏花水眸里分明含满了喜悦的泪花。   秦厉一见,心疼的不得了。同时一种窃喜涌上心头,她在为我哭哩。看来我在她心里是有很重要位置的。   秦厉顾不得老丈人,丈母娘在场,三两步上前,伸手轻轻为林嫣儿抹去脸上的泪痕,微笑道,“嫣儿且放宽心,相公我不会跑的。你也不想想,我咋就能舍得这么美丽的小娘子跑了呢?你可真是够笨的呦。”   一句话逗得林嫣儿俏脸绯红,破涕为笑。   林嫣儿心里暖暖的,荡漾着一种温馨。这个相公还是不错的嘛,知道关心体贴人呐。   短暂的幸福顿时笼罩在一家人之中。   林嫣儿羞怯怯的回房了,林氏也去厨下忙碌,厅堂中只剩下秦厉和林英二人。秦厉这才细细把今天事情的经过和林英说了。   听秦厉说的头头是道,对赌坊的前景分析的很有道理。林英张大环眼,注视着秦厉,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这个女婿可不简单哩!   秦厉最后才说起认大太监吴经当了干爹的事情。林英听了,虽心有不悦,认为这是认贼作父。但事关赌坊今后的前途,林英也不置可否。   最后秦厉压低声音,哭丧着脸恳求道,“岳丈大人,小婿认吴经当干爹的事儿还请瞒住嫣儿。昨日嫣儿说起吴经,小婿见她对吴经甚是反感,痛恨,小婿担心伤了她的心呐。”   关系到宝贝闺女的心情,林英自然满口答应下来。哈哈笑道,“你小子还真是有点儿乖啊,女人嘛,有些事儿该瞒着还是得瞒着。”   “哈哈!”   翁婿二人脸上均是阴险狡诈的笑容。   第二日,林英便去匠人作坊取了麻将。吴经办事倒真是爽快麻利,一大早便着人送来了麻将经营的授权文书,麻将只允许林家赌坊独家经营。其他赌坊若有经营者,视同偷窃,按大明律令从重处罚。大红的扬州府衙大印在上面盖着。   也难怪了,这是他干儿子的大事,又切关自身利益,巨大的分红,白银滚滚来啊,吴经能不着急么?   正如事先所料,麻将的推出很快便在扬州卷起轩然大波,林家赌坊一时间赌客云集,人满为患,真就是个财源滚滚来。喜的林英那张大嘴好几天都合不上了。   麻将的发明者秦厉,在扬州声名鹊起。大家普遍认为扬州城出了个大能人,聪明的紧呐!   林氏见了银子,对秦厉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秦厉是百般照顾,敬仰的就跟神仙似的。逢人便说,“谁说我家抢来的是个要饭的,我家抢来的乖女婿是个大财神,我们林家才是捡到宝了。”   林嫣儿不知道怎么知道了秦厉认吴经做干爹的事儿,认为秦厉这是认贼作父,对秦厉虽没有嗔怪的言语,但那张娇嫩的脸上却总是一副木讷,伤心的模样。对秦厉也只是尽到妻子的本分,没有丝毫欣赏崇拜的味道。   对林嫣儿的态度,秦厉虽巧舌如簧,但自己认吴经做干爹终归是事实。秦厉也无能为力,无计可施,只是盼望着终有一天能彻底俘获这美丽小娘子的芳心。   很快一个月过去,这一天晚上,一家人正端坐在桌前吃饭,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声音,紧跟着一声大吼,“林英,你给老子滚出来。钱都让你家赚去了,我们还有什么活路?今天咱就来了鱼死网破,我们不好过,也不能让你好过了!”    第七章 休要伤我相公!   听到这一声嘶吼,一家人同时一惊。林英本是火爆脾气,站起身蹭的一下窜到院中。秦厉等人也慌忙跟了出来。   但见院中黑压压站了二十几口人,在清晰月光下可以看的清楚,那些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全都阴沉着脸,一脸怒气,气势汹汹,有的手里还擎着棍棒。为首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甚是魁梧的汉子。   汉子三十岁模样,面目黝黑,一脸横肉,正在那里叫骂。   林英见来者不善,略一犹豫,上前一拱手,面色和善,赔笑道,“哎呦!这不是岳掌柜吗?真是贵客,不知岳掌柜此时登门所为何事?快快屋里请。”   来人叫岳豹,是扬州城银钩赌坊的老板。他身后有他带来的几名彪悍打手,其余则是扬州城各大赌坊的老板。   “请个屁呀!林英,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装他娘的大瓣蒜。”   林英面色微微一沉,却仍然客气问道,“岳掌柜,你这是干啥?不知我林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岳掌柜,惹得岳掌柜如此动怒。”   “哼!现在整个扬州城的赌坊,你一家独大了!弟兄们可全都是开赌坊的,这日子全都过不下去了,全都拜你林英所赐。”岳豹冷冷说道。   “岳掌柜,这是哪里话?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井水不犯河水,各人做各人的生意,我林英有哪里对不住各位的地方了?”林英皱眉道。   “哼!你家那个要饭的女婿推出了麻将,扬州人现在可都是喜欢上了那麻将啊。麻将只有你家能够经营,你这是干啥?这不明显是欺行霸市吗?”岳豹上前走了一步,怒视着林英,吼道。   “岳掌柜,麻将是我家那小婿发明的,理应由我林家赌坊一家经营,这难道还有不对吗?况且我林家有扬州知府衙门颁下的经营文书,知府衙门的大印就在上面盖着。”林英见来者势重,不想把事情闹大,是以勉强压住心中怒火,冷声说道。   “林英,别和我说那个。咱都在扬州住着,谁吃几碗干饭谁不清楚。你家确实有扬州知府衙门麻将的经营文书。呵呵!那一定是你不知花了多少钱,买通了衙们的官儿办下来的。现在弟兄们混不下去了,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让你把文书毁了,这麻将吗?还是大家共同经营的好。”岳豹无理搅三分道。   林家赌坊和吴经合伙经营,秦厉认吴经做干爹的事情,吴经始终是在暗处的。是以岳豹并不知道这其中关节。   听了岳豹刚刚所说,林英气的环眼圆瞪,怒声道,“呵呵!毁掉文书?让大家共同经营麻将?岳豹,亏你想的出,惹不起扬州知府衙门,就要从我林英这里下手么?”   岳豹嘿嘿一声冷笑,“正是这个意思,林英,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你若是毁了那文书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岳豹认识你,我岳豹这对拳头不认识你,扬州城各大赌坊的老板也不认识你!”   岳豹身后那些打手,老板跟着起哄道,“正是,有钱大家赚。大家都是开赌坊的,凭什么只有你一家能使用麻将,只有你一家赚钱,大家要喝西北风啊?”   秦厉一直站在林英身后,听岳豹说的越来越是难听,早已按捺不住胸中火气,向前紧走了两步,厉声说道,“各位刚才的意思在下听明白了,官府只许我林家一家经营麻将,和各位有什么关系?各位若是感觉有什么冤屈和不合理,大可找官府去说,休要在我林家撒野!”   “放你娘的臭狗屁,我们若是惹得起官府还找你林家作甚?”岳豹身后一个身着白袍,做文人打扮的青年骂道。   “这小子是哪根葱?”   “这小子就是林英抢来的那个要饭的女婿,就是这厮发明了麻将,夺了大家的财路!这小子整个是咱扬州的一大祸害。啥也别说了,揍他!把他们打怕了,他们自然会毁了文书,麻将自然由大家经营了!”岳豹说罢,大手一摆,身后众人蜂拥而上,把林英和秦厉围在中间。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这些人早就红了眼,对林英和秦厉憋了一肚子气,尤其对秦厉更是恨得牙根痒痒。你小子干啥不好,干啥发明出麻将这么个新奇玩意。   一时间拳打脚踢,齐齐向林英和秦厉而来。   林英毫不畏惧,闷喝一声,“来吧!正好这几日我林英拳头发紧,今日就叫尔等见识见识我林英的厉害!”   林英抡起双拳,施展开全身功夫,一人敌挡住十几个人,游刃有余,时不时人群中传出几声“哎呦!”声,被林英一双铁拳砸倒在地。   秦厉可就不行了,他本来身体还算结实,怎奈不像林英一样有武艺在身。况且凶神恶煞一般,十分彪悍的岳豹正一步步向他凑来。秦厉挥打出去的拳头被岳豹轻轻一抓,便被他捏在手里。   岳豹一声冷笑,“你个臭要饭的,害的大伙儿断了财路,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今儿个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岳豹的厉害!”   还没等岳豹出手,早有一高个打手悄悄转到了秦厉身后,猛然一脚,正踢在秦厉的尾椎骨上,秦厉疼的呲牙咧嘴,“哎呦!”一声怪叫,立时来个大马趴。   “哈哈!就这两下子!真是个窝囊废!”岳豹哈哈大笑,上前按住秦厉的脑袋,抡起左拳,这就要狠狠砸下去。   此时林英正力敌众人,眼看秦厉趴在了地上。林英很想抽身来照看一下秦厉,怎奈对方人多势众,他虽有一身好拳脚,在军中混过些时日,却也是不能脱身。   岳豹身形魁梧,身上功夫又非同寻常。林英知道秦厉这下算是完了,说不好被岳豹这拳会砸个脑袋开花。   唉!可怜了我这个乖女婿呦!更可怜的是我那宝贝闺女呦!这下可要守寡了。   秦厉被岳豹牢牢抓住背后的衣襟,动弹不得。不由坡口大骂,“放开小爷,今儿小爷和你们拼了!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有本事和官府闹去,欺负我们林家算是什么本事?”   “嘿嘿!欺负的就是你!”岳豹得意的一笑,铁拳当头砸下。   秦厉只感觉后脑一阵劲风袭来,暗道不好。不由自主胡乱扭摆着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岳豹的拳头将要砸下来的时候,忽听半空中一声娇叱,“休要伤我相公!”   而后是“砰!”的一声。   秦厉旋即感觉抓住身后衣襟的那只大手消失了,急忙抬头看去,就见岳豹正摔倒在地,作势爬起。   秦厉忍住尾椎骨的剧痛,挣扎着爬起来。   但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忽高忽低,快捷灵敏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正是自己的美丽小娘子林嫣儿。   此时林嫣儿施展开拳脚功夫,正和岳豹打斗在一起。   林嫣儿身形灵动,一双纤纤素手舞动起来烈烈生风,脚下时而腾空,时而稳如磐石般站定,一套形意拳打的风雨不透。   岳豹的一双铁拳虎虎生威,虽刚猛有力,但想伤到林嫣儿确也着实不易。   乖乖龙地咚!没想到我这小老婆还有一身功夫耶!真好,我秦厉这桃花运走的,真是太大了。   看着看着,秦厉不禁浑身一阵发冷,“哎呦,这小老婆浑身的功夫,这以后要真是和我打起架来,一双小拳头还不把我打瘪呀!这可不是啥好事,看来我秦厉真是倒霉呐!”   秦厉只管胡思乱想,场中打斗的林嫣儿此时却是凶险重重。岳豹一个人还好说,现在是突然之间增加了七八个壮汉。   这些壮汉和岳豹互相配合,把林嫣儿团团围在中间,林嫣儿闪转腾挪,勉力支撑,眼看随时要被他们掀翻在地。   秦厉看了不由得紧张万分,再看看那里的林英也是被十几个汉子围住,这时显然也是体力不支,随时有倒下的危险。   这可怎么办?咋不能让自己的小娘子被他们欺负吧?自己可是一个大男人呀。身为一个大男人不能很好的保护自己的老婆,那还是什么男人?   可面对这样一群如狼似虎般的亡命徒,秦厉还真是插不上手。   我不是鸿运当头,好运连连,逢凶化吉吗?今天咋就没了好运气了?   秦厉急的在外面不住的喊,“嫣儿小心,小心呀!这帮狗娘养的杀才,总有一天我会收拾了他们!”   林嫣儿在打斗中,听了秦厉的声音,不禁心中暖暖的,斗志倍增。心下想到,我这个相公虽不学无术,好歹不分,认贼作父,但心里却总是挂念着我。其实人倒也是不错的。   “这小娘们还挺不好对付,弟兄们,拿出看家的本事,今儿个一定让她知道了咱们的厉害!”岳豹吆喝一声,众人更是拼了命般朝林嫣儿扑来。   岳豹本来是一个难缠的主儿,这下又多了这么多不要命的恶汉。饶是林嫣儿武功了得,此时也抵挡不住了。林嫣儿不禁节节退后,娇喘吁吁。   外围的秦厉早就急的额头上冒汗了,见岳豹对林嫣儿步步紧逼,那铁拳有好几次都要打在林嫣儿身上。   秦厉再也顾不得许多,像是疯了一样冲了进去,用那具略显单薄的身体挡在了林嫣儿前面,“和一个女人家动手,哼!真不知道啥叫羞耻!有本事朝我来,小爷不怕你们!今天和你们拼了!”   “相公,快快闪开,你打不过他们的!”林嫣儿焦急道。   “打不过也要打,总不能让你受了欺负。”秦厉坚定道。回头看了满面通红的林嫣儿一眼,满眼充满了关爱。   林嫣儿的身子稍稍震颤一下,那一刻她的心融化了,彻底被感动了。   一个女人家能有这样一个不惜自身性命保护自己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秦厉目光冷冷,这一刻他做好了准备:今天即使是死了,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秦厉胡乱挥舞起拳头,拼命的朝岳豹扑去。   “哎呦!这是干啥呢?还不快快住手!谁是秦厉公子?皇上今儿要见你!”突然,一个细细的娘娘腔喝道。    第八章 面圣   此时的秦厉早就朝岳豹用足了气力猛扑过去。听到这一声喝,忽的一惊,怎奈由于惯性却也收不住脚,两只紧紧握住,充满力量的拳头重重砸在岳豹胸膛上。   岳豹听到那一声娘娘腔,早就扭头看去,见是两个身着太监服的小太监,不由得一呆,结结实实的受了秦厉两拳。   饶是岳豹身材粗壮,身体结实。受了秦厉这全力一击,也是连连退了几步,这才站定身形。   岳豹惊慌失措,口齿不清的问道,“你认识皇上?”   秦厉微微一怔,顺坡下驴,嘻嘻笑道,“怎么了?小爷当然认识皇上,皇上是小爷的铁哥们呐!这有啥大惊小怪的?”   秦厉早就看出岳豹被那太监吓破了胆,是以轻描淡写的说道。   嘴上虽然这样说,秦厉心里却更是纳闷。两个太监说皇上要见我?我咋就认识皇上了?皇上找我作甚?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中打转儿,但此时不是发愣的时候。秦厉扭头冲那两个小太监说道,“叫皇上先等我会儿,我把这群歹人料理了再去见他!”   那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嘴巴张了张,愣是没说出话来。   暗道,这是个啥主儿啊,皇上要见他,还让皇上等着,这是多大的胆子呀!莫非是嫌活的时间太长,那颗脑袋想搬家了?   此时院中众人早就停手了,都在张大嘴巴诧异的看着秦厉和那两个太监。   秦厉面色一寒,又要举拳朝岳豹打过去。   那岳豹早就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秦厉一抱拳,赔笑说道,“小爷,我岳豹有眼不识泰山,今儿多有得罪。小爷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秦厉冷着面孔哼了一声,看看林嫣儿,并没受到丝毫伤害。又看看老丈人林英,见林英虽气喘如牛,显然是刚才累的够呛,但身体好像也没受伤。秦厉这才放下心来。   刚想借机再羞辱痛骂,甚至殴打岳豹一通,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一个念头在脑中滋生。   秦厉哈哈大笑两声,随后说道,“岳豹,你给小爷听着,小爷今儿还有要紧事,小爷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今儿这事儿呢,也就这么过去了。”   “谢谢小爷!我的亲小爷呀!”岳豹喜悦道。   “你若是想再找小爷的麻烦,尽管来便是,下次来可就没这么便宜了。再有,若是老实听话,还想在赌坊这行干下去,过两天可以来找我。小爷倒是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出来。”秦厉淡淡说道。   那岳豹面红耳赤,那颗黑头就像是鸡啄米一样,不住的点头称是。   秦厉摆摆手,说道,“滚吧!”   岳豹是弄了个灰头土脸,真就一个嚣张无比来,狼狈万分去呀。他无力的把手一挥,“兄弟们,走吧!”   言罢,撒开双腿,比兔子跑的还要快了。   跟他来的那些人也是像参加百米赛跑的选手一样,一个赛一个的溜之大吉。   秦厉望着他们的背影,得意的嘴角微微扬起,轻声一笑,这才转过身来,冲那两名小太监一躬到地,微笑道,“让两位公公见笑了,来,两位公公,快快里面请!”   秦厉弯着腰,很是恭敬的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哎呦喂!秦公子您客气了。今儿是皇上要见您,可害的我们俩一通好找呦!没成想到了您家,还碰上这事儿,真是晦气呦!”一个中等身材,面目稍黑的小太监说道。   “有劳两位公公了,这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公公买口茶喝。”   秦厉说着,早就从怀中取出两腚银子,每腚约有七八两重,分别递给他们二人。   今非昔比,林家赌坊财源滚滚来。虽然时日尚短,但林家也很是富裕了,秦厉随身是经常要带着些许银两的。再也不是一个月以前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更别说怀里揣着银子的落魄纨绔了。   两名小太监收了银子,慌忙揣入怀中,立时面露喜色,喜气洋洋,笑道,“秦公子呦!您这就是见外了,咱就不进去了,皇上他老人家正等着见您呢,咱这就走吧!”   “如此便是慢待两位公公了!”秦厉一本正经道。   “这是说的哪里话呦?咱就是为皇上来找您的,把您领去咱也就算交差了!走吧!”黑脸小太监拉起秦厉,这就朝外走去。   林英,林嫣儿,还有林氏此时真是瞠目结舌。谁想到这抢来的女婿还和皇上是老相识了,真是了不得呐!   他们哪里会想到秦厉临急生变,之所以那样说完全是为了吓唬岳豹等人。   秦厉随那两名小太监从院中出来,快步朝皇帝的行宫走去。   一路上,秦厉和两名小太监搭讪,这才知道今天上午大明皇帝悄悄来了扬州,扬州百姓几乎都不晓得。   这位皇帝真是个没准儿的主儿,这一路行来时而大张旗鼓,耀武扬威,时而悄无声息,低调的很。完全是凭他的心情决定。   扬州是富饶地区,豪门富户非常之多。都知监大太监吴经早就为他在扬州城占用了一家豪富的住宅作为行宫。   这处宅院比吴经的行辕要阔气奢华,优美气派的多。秦厉又一次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又一次对荣华富贵充满了无限向往。   进了行宫,又行了好长一段路,两名小太监才总算停住,转头轻声对秦厉说道,“秦公子,皇帝现在就在里面,你暂且等候片刻,容咱去禀报一声。”   秦厉急忙点头。那名黑脸小太监则小跑着轻轻推门进去了。   这就要见到大明皇帝了,而且还是历史上最有名的荒唐胡闹皇帝朱厚照。此时秦厉的一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激动异常。秦厉挺了挺胸膛,抹了把脸,笔直的站在外面,等候听宣。   “不就是一顿饭吗?你们搞得如此奢华干什么?铺张浪费,我大明现在是国力维艰,日子不好过呐!你们都是大明的官员,应该体恤民情才对!哼!真是气死朕了,朕不吃了!”   一个膛音充沛,十分洪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秦厉一愣,自称朕的只有皇帝了,看来是皇帝正在发怒。   听皇帝如此说话,秦厉想到,看来他应该是个好皇帝呀。这和史书上记载的朱厚照显然不一样啊。   秦厉后世时候从史书上了解的朱厚照就是一个荒淫无耻,吃喝玩乐的昏君。   今日听来他说的这番话,哪里能发现昏君的影子?   史书呐!都是后人杜撰的而已,究竟有多大真实性真是值得商榷呐!   “你们把置办这些饭菜的钱全部折算成现银,直接交给朕多好。朕的豹房现在很缺钱呐!”皇帝的声音继续传来,不过这次却没有刚才的怒气,似乎还有窃笑的味道。   “。。。。”秦厉瞠目结舌。   里面也是鸦雀无声。   其实皇帝哪里会缺钱,不就是故意这样说话,图个乐呵嘛!   “还是皇上想的周到,老奴记住了!”秦厉清晰判断出这是吴经的声音。   “好了,那个发明麻将的秦厉你们给朕寻来了吗?”正德皇帝和声细语的问道。   “他就在外面候着!”吴经急忙应声道。   “哼!既然早就来了,还不让他来见朕作甚?快快让他进来!”   黑脸小太监飞也似的从里面出来,压低声音在秦厉耳边叮嘱道,“你进去后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可不能冲撞了皇上。”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小太监收了秦厉的好处,自然要表现一下了。   秦厉不敢怠慢,大步进得厅来。只是稍稍一瞥,就见大厅中站着不少人。   那些人身着各色官服,正在垂首侍立。正中间一把硕大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头戴龙冠,身着龙袍的青年人。离着老远秦厉便能感觉他身上特有的那种威严之气。   只是匆匆一瞥,秦厉根本未看清他的容貌,急忙双膝跪倒,高声道,“草民秦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草民祝愿皇上身体康健,吃嘛嘛香,天天有个好心情!”   “呵呵!真会说话!”正德皇帝叹道。   “起来吧!让朕好好看看你!”   秦厉这才从地上爬起。   直视君王,那可是不小的罪名。秦厉虽然站起身了,但还是稍稍低着头。不过即使这样也算是看清了那皇帝的面容。   正德皇帝黑灿灿一张脸膛,五官端正,相貌英武,很有种不怒自威之态。   正德皇帝双目紧紧盯在秦厉身上,看的秦厉阵阵发毛。   看罢多时,正德皇帝突然哈哈一阵大笑,挥手道,“撤了晚膳,朕不吃了!”   随后便对秦厉说道,“朕一来扬州,便被扬州的麻将给吸引了。听说是你发明了麻将,真是我大明的人才呀!来啊,快快取来麻将,朕要和秦厉好好玩儿玩。江彬,吴经,你俩就陪着吧!咱四人正好一桌。”    第九章 大明专利法   伴君如伴虎,和皇帝一起玩麻将,秦厉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儿拘谨。不过后来但见这位皇帝玩儿起来真是个眉飞色舞,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和普通的混混玩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秦厉慢慢也就放开,非常自然起来。   扬州的一应官员都围着桌子站立,瞧着这四人坐着打麻将。   秦厉跷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盯着面前的麻将牌,时不时嘻嘻笑两声,赞叹道,“这牌好啊!这回草民看皇帝要输了!嘻嘻!”   秦厉的这副德行,惹得那些官员既是羡慕,又是恨。一个草民有啥可嘚瑟的?唉!可人家现在被皇帝宠着,人和人还真是不能比呐!   正德皇帝苦着脸,抬头看一眼秦厉,江彬在下手打出一张五万。皇帝的那张脸顿时就跟盛开的鲜花一样了,推到他前面的牌,哈哈笑道,“胡了,朕又胡了!哈哈!”   吴经和江彬急忙谄媚的拍马屁道,“皇上真是好手气,我们几个和皇上玩儿,有多少银子还不是被您给赢了去!祝贺皇上,恭喜皇上,皇上又发财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正德皇帝朱厚照笑的更加得意,更加开心。突然双目盯在江彬脸上,面色一寒,愠怒道,“你刚才叫朕什么?”   江彬年约四十岁,是个魁梧大汉,连鬓络腮胡子,一张黑脸,脸上有一道细长的刀疤,模样很是凶恶。   不过见皇帝发怒了,江彬顿时不知所措,忽的猛拍一下额头,谄笑道,“哎呦!您瞧小臣这记性。干爹!干爹您真是好运气哩!”   “呵呵!这就对了嘛,朕就喜欢你叫朕干爹。”   可能是朱厚照一直没有儿子,故而很想听别人管他叫爹。   不过这也忒有点儿不合适了,朱厚照不过三十岁,江彬有四十岁了。但江彬就是这么乐意,心甘情愿的认朱厚照这个比他小十来岁的人当干爹。   你还别说,江彬这个干爹认的可是真值呐!   江彬本是一边关将领,后来因为钱宁的举荐,被朱厚照召见。朱厚照从看到江彬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江彬的彪悍。认了江彬做干儿子。从此以后江彬便与朱厚照形影不离,恃宠擅权。   江彬先是统辖了辽东、宣府、大同,延绥的“外四家军”。正德十二年,江彬进封平虏伯。今年,也就是正德十四年,江彬更是提督东厂兼锦衣卫。   朱厚照自封“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镇国公”后,江彬更是被封为副将军,权势冲天。   在江彬的谄媚言语中,下一轮的麻将又开始了。朱厚照连连叫好,“啧啧!真是好哩!这牌来的,秦厉呀,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琢磨出这么个新奇玩意来?这要比那马吊好玩多了,朕真是后悔呦,朕来这扬州来的是太晚了。”   秦厉嘻嘻笑着说,“其实草民也不是聪明人,不过草民就是喜欢琢磨些新奇的,好玩儿的东西。草民这脑子里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改日再一一说与皇上。”   秦厉这样一说,吴经脸上欣喜异常,暗道收了秦厉这么好的一个干儿子。可是江彬的眼眸中却是略过一次怨毒,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厉。   此时秦厉正双目看着皇帝,自然没有留意江彬的眼神。   扬州知府蒋瑶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面带微笑,说道,“皇上,这麻将确实是个好东西。扬州本来就赌风很盛,这麻将一出,扬州富裕百姓更是对这东西痴迷不已。可眼下扬州只有林家赌坊一家可以经营麻将,而且赌资十分之大,几有家破人亡之迹象,这于我扬州百姓着实不利。依小臣看,这麻将若是推广开来,谁都可以玩,谁都可以生产。正所谓堵不如疏,这样使麻将不再神秘,使麻将仅作为一项娱乐活动,必定能使我扬州的赌风得以遏制一二。”   蒋瑶中等身材,慈眉善目,给人一种忠厚老实的印象。   听蒋瑶这么说,秦厉心里“咯噔”一下。谁都能生产了,哪里都能玩了,那我林家赌坊还不要去喝西北风啊?   正德皇帝连犹豫都没犹豫,点头说道,“应该,应该!这东西是个好玩的东西,就应该叫咱大明的百姓都要玩儿玩,享受一下这其中的乐趣。”   吴经先是按捺不住,急忙说道,“不可,不可呀!皇上,这麻将是老奴的干儿子秦厉发明的,这经营之权理应由秦厉一人,若是谁都能生产,谁都能经营了,那秦厉发明这个,还不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了?”   秦厉慌忙离开椅子,双膝跪地,高声道,“皇上,草民认为我干爹说的对。咱大明就是应该有专利法,谁发明的东西只允许谁经营。只有这样才能调动我大明万民的积极性,开拓脑筋,善于发明,使我大明文化不断进步啊!草民不敢欺瞒皇上,现在扬州城的麻将经营权就在草民手里,这完全是草民的干爹吴公公出的力呀!”   秦厉这话说的巧妙,之所以这样说,其实是留了私心的。大明没有专利法,谁知道这位正德皇帝如何看待这件事?万一皇帝不想让麻将的经营权集中在一家,自己那不是要惹怒了皇帝吗?   把这一切悄悄推给吴经是理所应当,谁让吴经拿走林家赌坊一半的收入呢。   正德皇帝本来兴致正高,没成想就刚才一句话,闹出了这么一出儿。正在纳闷之际,江彬插嘴道,“干爹,小臣也是感觉吴公公和秦厉说的对,我大明确实应该对发明东西的人有个保护,”   江彬和吴经都是正德皇帝宠信之人。平日这二人走的很近,狼狈为奸。是以这时江彬帮着吴经说话。   秦厉见正德皇帝正在犹豫之际,趁机说道,“草民感觉我大明确实应该建立起这样一个法律。建立了这样一个法律,必能体现我大明皇帝乃开明之主,一心一意为万民着想,乃是一千古圣君啊!”   吴经这样说了,江彬这样说了,秦厉也这样说了。正德皇帝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至于那个蒋瑶知府,他在皇帝眼里什么也不是,他说话自然不会有啥分量。况且又有哪个皇帝愿意当昏君?正德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好!就依尔等之见。”   突然又皱眉问道,“对了,秦厉,依你之见,这个法律应该叫什么名字?”   “发明者应该享有独家拥有之权,独家经营之权,依草民之见,就叫大明专利法吧!”秦厉心花怒放,脆声说道。   “好!大明专利法,这个名字好!江彬,明日速派人回京,着大理寺制定大明专利法。”   “是,小臣遵旨!”江彬急忙应声道。   于是,随行史官记下了这样一句话:大明正德十四年四月廿日,正德皇帝制定大明专利法。   后世之人,又有谁会想到,这样的法律是在麻将桌上制定的?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呐!   又和正德皇帝玩了五六圈麻将,吴经劝说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您老身体要紧呐。老奴看还是明日再玩儿吧!”   此时江彬的上下眼皮早就打起架来,听吴经这样说,急忙趁机建言。正德皇帝意犹未尽,不悦道,“好了,就依你们!对了,秦厉呀,明日要早来!”   “是!草民记下啦,草民明日一大早便来陪皇上!”秦厉跪倒说道。   尽管说皇上不是好陪的,但秦厉深知和皇帝混个脸熟,搞好关系,那对自己的好处可是大大的呦。   秦厉拖着疲惫的身体从皇帝行宫出来,慢慢朝家走去。此时他心里很高兴,有了大明专利法,有了皇帝在自己后面撑腰,那赌坊的生意更是会蒸蒸日上,数不尽白花花的银子来的就更多更快了。   这以后也就没必要靠着吴经了,吴经么?一个太监,心也太黑了点儿,一下子就要拿走赌坊收入的一半。嘿嘿!这以后得想法子让赌坊和他脱离了关系。   一路上打着小算盘,不知不觉回到家中。   此时家中灯火通明,秦厉这个倒插门的上门女婿在林英和林氏眼里,那简直就是一个宝了。他不回来,谁也没心思睡觉。   秦厉和他们打过招呼,这才回到自己房中。   林嫣儿正在榻上坐着,焦急等待秦厉回来。   今天秦厉不惜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林嫣儿,那架势就像是老母鸡保护鸡雏一样,着实让林嫣儿感动。   见秦厉进屋,林嫣儿一下从榻上跳下来,欣喜的叫道,“相公回来了,相公还没吃饭吧?妾马上去准备!”   说完朝秦厉露出一个绯红娇美的笑脸,扭着杨柳细腰出去。   秦厉顿时如坠五里雾中,摸摸额头,暗道,没发烧啊,今儿这是怎么了?嫣儿咋笑的如此开心,如此自然?这才是我心中的嫣儿,这才是真正的嫣儿啊。   一颗心也跟着兴奋的砰砰跳起来。   林嫣儿很快为秦厉端上一托盘热喷喷的饭菜,放于桌上,柔声说道,“相公请慢用!”   说罢,垂首侍立在桌旁。   秦厉微微一笑,“嫣儿辛苦了,你也坐,一起吃。”   林嫣儿一直在等秦厉回来,还真是没吃晚饭,听秦厉这样说,更是感觉秦厉对自己的关心。开心的一笑,轻轻坐在桌旁,慢慢拿起筷子,细嚼慢咽起来。   现在已是大半夜了,秦厉饿的肚子早就咕咕直响了。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吃的那叫一个香甜,看的林嫣儿不由得抿着小嘴,窃窃的笑。   “相公,慢慢吃,没人和你抢的。”   两人有说有笑吃完饭。   秦厉越发纳闷了,莫非我真正走进了嫣儿的心里?真正从心里征服了这个小美人?   “哎呦!疼啊!”秦厉刚要站起,突然感觉尾椎骨传来剧痛。   “相公,怎么了?哪里痛?”林嫣儿焦急问道。   “尾椎骨,还不是那群兔崽子给弄的,我和他们没完。和皇帝玩儿了大半夜麻将,一直没疼,咋这时候突然疼起来了?”秦厉皱眉说道。   林嫣儿双手搀扶着秦厉慢慢走到床边,轻声道,“相公,趴下!让妾给相公揉揉!”   以前林嫣儿虽然对秦厉服侍的很是到位,但总是一副郁郁寡欢,无喜无嗔,木偶一样的模样,今天是大不相同啊!   秦厉乖巧的趴在床上,林嫣儿的纤纤素手便轻轻的揉起来。   酸酸的,柔柔的,又暖暖的,秦厉此时的感觉怎能用一个爽字形容。   林嫣儿轻轻说道,“相公,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是我老婆,是我最亲爱的人,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秦厉回头,双目中满是深情,诚恳说道。   “妾直到今日……直到今日才感觉相公是个贴心的好相公。妾虽然读书不多,但也懂得礼义廉耻,相公认吴经做干爹,妾感觉着实不妥。相公可能还不知道,在咱们扬州,大家都恨不得能扒了那死太监的皮呢。”   林嫣儿吞吞吐吐,说到最后已是俏脸通红。   秦厉一怔,坐了起来,映入眼睛的是艳若桃李般的一张俏脸,如剪水般清亮的双眸,秦厉顿时看的如痴如醉。   真是怪了,此刻那尾椎骨又不痛了,秦厉伸双手扶住林嫣儿的双肩,一本正经道,“嫣儿,我知道吴经不是个好人,吴经么?总有一天我会和他脱离关系的。”   “相公能这样说,妾……妾心满意足了!”林嫣儿的脑袋随后深深埋入秦厉结实的胸膛中。   两颗心贴的是那般近,近的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此刻,两情相悦。    第十章 连锁店   扬州知府蒋瑶府邸,书房内。   蒋瑶坐于桌前,一脸铁青。岳豹黑灿灿一张脸呈猪肝颜色,垂手而立,大气儿也不敢出。   说起来这岳豹和蒋瑶有一层亲戚关系,蒋瑶是岳豹的一个远房表兄。但蒋瑶一直对岳豹平日的作为很反感,是以蒋瑶和岳豹走的并不是很近。   此时蒋瑶早已把昨天晚上才获悉的,秦厉是吴经的干儿子,秦厉和皇上玩大半夜麻将,把皇上哄得分外欢喜,皇帝下旨要颁布大明专利法等事情全部说与了岳豹听。   岳豹越听越是心寒,为昨天晚上去林家闹事懊悔十分,担惊不已。   蒋瑶翻了一眼岳豹,说道,“这秦厉是个什么角色现在你该清楚了吧。有个皇上身边的红太监做干爹,又得到皇上的宠幸,是你一个小小的赌坊掌柜能惹得起的吗?早就和你说过,做生意凭的是个人本事,不要搞些歪门邪道,你偏偏不听。你还去招惹秦厉,我看你是嫌你的命太长是吗?”   “我一定改正,不再去招惹秦厉,好好做生意。”岳豹连连低声说道。   看岳豹一副服帖模样,蒋瑶这才缓缓说道,“好在那秦厉并未提及昨日你去他家闹事之事,依我看这件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岳豹啊,我虽是扬州知府,但一个小小知府能惹得起谁呀?今后,你要切记,一定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我记下了!”岳豹抬起头,一脸诚恳说道。   时至此时,岳豹是真服了。正所谓身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呐!   最后岳豹朝蒋瑶深鞠一躬,从书房出来。   蒋瑶一声长叹,“唉!这秦厉真是个祸害呦,眼见扬州赌风日盛,这扬州是越来越难治理喽。”   岳豹虽是莽撞汉子,但脑筋却转的极快。忽然想到昨日晚间从林家出来之时,秦厉说以后可以给他们一条财路,不由得眼前一亮。暗想,看那崽子的架势不像是在骗人,事到如今,我不如就去讨教一二。   像秦厉这样的人,以后是绝对不能做敌人了。因为对方太厉害,自己根本就没有和人家为敌的资本,岳豹在这一点上想的却是非常明白。   刚刚过午,岳豹便买了些礼品,提着大步进了林家。   今日秦厉一大早便出门去和皇上玩麻将,此时还未回来。   林家赌坊有两名精明的伙计照看着,顺风顺水,林英自然做起了甩手掌柜。此时他正在家中喝茶闲坐,好不自在。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英见了岳豹,稍稍犹豫,便把岳豹迎进会客厅。林氏毕竟是女人家,就没有林英那么大度了,对岳豹狠狠羞辱一番,最后还是林嫣儿出来劝说,才好说歹说把母亲大人劝去街上买菜。   林英和岳豹坐了盏茶功夫,秦厉皱着眉头,满腹心事的从外面进来。   岳豹急忙站起,谄媚至极,笑道,“秦公子,昨儿个都是小人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可千万别介意,今儿个小的就是来登门赔罪的。”   看着一个魁梧汉子在自己跟前一副三孙子模样,秦厉心中暗笑,小小满足了一下,阴郁的心情也稍稍缓解。   他淡然一笑,说道,“只要是岳掌柜的以后不找我家的麻烦,过去的事儿就是过去了!呵呵!”   说完,便打算回房歇息。不料岳豹却满脸的苦笑着说道,“小人也不瞒秦公子,小人今日登门还有一件事。就是秦公子昨日不是说想在赌坊继续干下去,秦公子能给小人指出一条明路吗?你看这……”   秦厉听闻,更是双眉深锁,若有所思。   原来昨天秦厉确实为岳豹等人想到了一条出路。因为现在只有林家赌坊一家经营麻将,林家赌坊是人满为患,供不应求。秦厉便想到了开麻将连锁店。   岳豹等那些人长期从事赌坊行业,正好可以用的上。当然了,他们的赌坊就要全部成为林家赌坊的分店,所得收益要上缴林家赌坊一部分。   这显然是一个扩大经营范围,增加收益的好办法,可现在秦厉却又不想这样做了。   今日秦厉和皇帝打了一上午麻将,皇帝虽然还想着下午继续打,可刘娘娘不乐意了。刘娘娘说要皇帝下午陪着她去游历扬州美景,正德皇帝不想违了美人心意,只好同意。   要知道,这个刘娘娘可是正德的心肝宝贝呦!   说来这个刘娘娘名字叫刘良女,本是大同府一户贫寒之家的女子,不知怎么被正德发现了。因为刘娘娘长得貌美无比,正德旋即把她带进了豹房。   刘娘娘却也有几分手段,时间不长把个正德迷的五迷三道,神魂颠倒。   这次正德率领大军从京城出来,按惯例是不能带内眷的。正德便和刘娘娘玩起了浪漫。和刘娘娘相约在京城外的潞河会面。刘娘娘送给正德一个玉簪作为信物。   谁成想正德在过卢沟桥时把簪子弄丢了,正德便按兵不行,为寻一个簪子搜索了整整三天呐。   最后还是没找到,正德便回头一个人去接这位刘娘娘了。   由此可见,刘娘娘在正德心中的地位,那是要比三军厉害的多呐!   皇帝大人去陪她老婆了,秦厉自然不能去跟着当电灯泡。   天色尚早,秦厉便溜达到林家赌坊。   赌坊内人山人海,众人都围坐在一起,兴致勃勃的打着麻将,秦厉看罢多时,着实高兴。刚刚要从赌坊出来,突然一个面容枯槁,蓬头垢面的汉子从外面进来。   那汉子手里攥着几两碎银,挤到一张桌旁,吼道,“让开,给大爷腾个地方,大爷手里有银子了,今儿就是来翻本的,一定要把前几日输掉的全部捞回来。”   麻将本来是四个人一起玩的,那一桌正好有四个人在坐着,谁也没动地方,没有人把位置让给他。   那汉子顿时不乐意了,骂道,“咋的?没人让地儿?就你了,给大爷滚一边去!”说着话,一把揪起一个瘦弱的老者。   那老者别看瘦弱,但也不是善茬,眉毛一拧,骂道,“王七,输红眼了咋的?没看我正玩着吗?这咋说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啊!”   “哎呦!马叔,是您啊!您就让我个地儿,让我玩会儿吧。这银子都是我借来的,今天务必要还了人家。自从这麻将出来,我都输了十两银子了,今天再不赢点钱回去,日子就没法过喽!”汉子见老者发威,顿时萎靡下来,换做一副恳求模样,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见秦厉一直在静静看着,似乎很有兴致的模样。赌坊矮个子伙计悄悄凑过来,指着那邋遢汉子王七介绍道,“他本来是扬州城望月街上卖包子的。自从咱这麻将出来后,就跟了疯了一样着迷了。这些天一直在这儿玩,输了不少银子。据说他家里的婆子为这个寻死觅活的和他闹。可这厮就是不要脸,总是输还总是玩儿。今儿不知这是又从哪儿借来钱了。”   秦厉默默听完,心里倏忽一紧,看着王七,总感觉不是滋味。看来那蒋瑶说的是对的,扬州真有因为麻将而家破人亡的迹象呐!   后世时候他虽不学无术,吃喝玩乐,但良知未泯,最起码的同情心还是有的。看到王七一个卖包子的小老板竟因为麻将沦落到这步田地,心内顿时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后世老头老太太都非常喜欢打麻将,并且作为茶余饭后很好的一个娱乐消遣活动,也没见谁为打麻将闹的倾家荡产的。所谓“小赌怡情,大赌败家”,但要把麻将真正当成赌博,那可就误入歧途了。   若真是让人都无心务正业,而一心想打麻将赢钱,使大明的赌风日盛,那自己这个推出麻将的人那罪过可就大了。几百年后,说不定大明奸人榜的第一个就是我秦厉了。   一想到这里,秦厉不禁周身发寒。   君子爱财,多多益善,可把自己发财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样的活儿可干不得。   穿越大明是来尽享荣华富贵,坐拥娇妻美妾的。可不能成了千古一祸害,遗臭万年呐!   秦厉无心再在赌坊停留,忧心忡忡出了赌坊,这才回到家中。   路途上秦厉本来打消了开麻将经营连锁店想法,还一定要限制麻将的赌资的。此时看岳豹一副心急如焚,可怜巴巴的模样,秦厉索性坐下,皱眉沉思起来。   秦厉想到,就眼下情形看,这麻将还真是如蒋瑶所说,堵不如疏。这才打定主意淡淡说道,“开赌坊本身就不是个正当营生,想通过开赌坊赚大钱那更是要不得。我给你的出路也只能是养家糊口而已。”   “行!小的现在别无所求,只求能有个营生,些许赚些银两,混口饱饭吃也就罢了!”岳豹低声下气道。   秦厉点点头,这才把开麻将连锁店的想法向他说出。不过秦厉做了两条约定:一是打麻将只能是娱乐为目的,不能作为正式赌博,每次的赌资不能超过十文。二是赌坊营业时间每天至多不超过四个时辰。   赌坊是通过从赌客赌资中抽取一定比例作为收益的,这样一来,赌坊的收入明显要减少太多。   林英对秦厉这样的安排毫无意见。他本是一个极容易满足的人,能吃喝不愁就行。在他心里钱必然是身外之物,太多了也是无用。   岳豹听了直咧嘴,心道,完了,看来以后别想赚大钱喽!但赌坊能继续经营下去,总比歇菜关门大吉要强上很多吧?况且秦厉只收取下面赌坊收益的一成,这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岳豹只有连连点头,说以后要为秦厉马首是瞻,又狠狠拍了秦厉一通马屁,这才告辞离开。   岳豹还未出得院门,林氏挎着菜篮子风风火火回来了。刚到了院里,就扯开嗓子喊道,“老头子,你个杀千刀的,还不去看看,老姜头家出大事儿了,可能是和咱家女婿有关系,街上的人都正骂咱女婿哩!”    第十一章 人命贱如草   临街处,三间尖顶老房子,一个不大的小院,便是老姜头家。此时院子里早就站满了,也有很多过往行人正在院外伸长脖子朝里面看。   屋子里哭天抢地,听的人心里酸酸的。   “我那苦命的丫头啊,你咋就这么狠心,丢下爹娘就这么走了!你走了,让爹娘这以后可怎么活呀!”是姜氏的哭声。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唏嘘不已。有说老姜头家出这事都是大太监吴经给闹的,大骂吴经是个畜生。更有的把秦厉掺和进去,说秦厉认了吴经做干爹,贪图富贵,认贼作父,不知羞耻,比吴经还不是东西,更没人性。本来一个臭要饭的自从发明了麻将,认了吴经做干爹,人模人样起来。   骂秦厉的话刚好被刚刚赶到的秦厉听到,秦厉那张脸在瞬间通红,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认贼作父,就知道跟着这个太监少不了挨骂呐!   缩着脖子听了好半天,才总算是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吴经在扬州大量征集未婚美女,老姜头因为没抢到男人做女婿,女儿姜小丫便被吴经征集去了。家里又拿不出二百两银子去赎女儿,所以只能听天由命,盼望着吴经有一天能发发慈悲,把女儿放回来。   吴经说是要把美女们献给皇上。可皇上来了扬州后,不知为什么,吴经根本就没向皇上提这事儿。反倒是再三催促家里人拿上二百两银子去赎。   要知道在大明时候二两银子,足够一个平民三口之家半年的生活费。二百两银子那就等于是天文数字了,老姜头就是卖房子卖地也凑不上。   老姜头索性就成天在吴经的行辕门口跪着,恳求吴经把小丫放回来。可那吴经非但没有半点儿同情怜悯之心,反倒是叫几个家奴把老姜头暴打一顿,下了最后通牒,三天内一定要他交出二百两银子。   可还没过三天,吴经的几个家奴便趁着夜深人静把姜小丫送回来了。再看此时的姜小丫,本来姣好的面容早就没了人形,身上到处是伤痕,整个一个伤痕累累。   那一双本来很是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恐惧和绝望,时不时溢出晶莹的泪珠。   她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是那样呆呆的看着爹娘。没过多久,那双眼睛便合在一起,再也没有睁开。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秦厉的眼睛在瞬间湿润了。虽然他从来没见过姜小丫,但他知道既然是被吴经挑选上,必定是个天真烂漫,正值青春年华的美少女。   一朵鲜花就这样凋零了。   这都是干爹吴经干的缺德事儿啊!人命贱如草,老百姓的生命在干爹眼里莫非就真的一文不值?   秦厉懊悔,愤怒了!   但懊悔,愤怒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总不能去找吴经和他算账吧?吴经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权势冲天,他稍稍瞪瞪眼,自己的小命可能就得玩完。   正所谓民不和官斗。现在自己就是一介小民,有什么资本和吴经翻脸呢?   一个念头在秦厉心中莫名的闪现一下:我要当官,当一个好官,一个为百姓谋利益的官。让大明的百姓再不要生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个念头刚一滋生,秦厉立时气馁了。有明一代,要想做官是必须要通过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几次考试获得功名的。不读书,不能获取功名,想做官?做梦去吧。   可是随后却又想到,我不是吸收了那鸿运玉石上的气运,会鸿运当头,好运连连吗?说不准我不读书也能做上官哩。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咦!那不是林家抢来的那个要饭的女婿吗?就是他发明了麻将,他就是大太监吴经的干儿子!”   众人本来是都朝屋子里看的,听到这个声音,顿时齐刷刷扭头看向秦厉。   他们的目光中含有不屑,鄙夷,更多的是愤怒。就像是利剑一样,扎在秦厉心里,秦厉感觉很痛。   认吴经做干爹的事一直没有公开过,以前也从来没人提起过。可好像就在一夜之间,仿佛整个扬州都知道了自己是吴经的干儿子。他们是如何知道的呢?这是秦厉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秦厉哪里知道,昨日晚上他和皇上一起打麻将之时,吴经当着很多扬州官员说出他们的关系。吴经来了扬州飞扬跋扈,胡作非为,声名狼藉,很多扬州地方官员十分不满,敢怒不敢言。   这下秦厉当了吴经的干儿子,那些官员对秦厉是羡慕嫉妒之余,就全部是彻骨的痛恨了。哪有不四处宣扬,败坏秦厉名声的道理?   秦厉感觉此时众人的目光越来越是不善,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冲着众人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   “这小子不是罪魁祸首,也是帮凶,认贼作父,哪能是什么好东西。他还敢来这儿看热闹,我看是幸灾乐祸来了吧!揍他,大伙儿一起上,揍他!”   人群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顿时大家一哄而上,朝秦厉扑了过来。   秦厉叫苦不迭,慌忙转身欲逃。暴怒发疯,亟待发泄的人群此时哪里容得秦厉逃走,早有几名汉子挡住了秦厉的去路。   “这贼娃子还想跑,哼!今儿不打你个满地找牙,我们几个就白活了!”   此时林英早就挤过人群,进了屋子,去劝说老姜头夫妇了。林氏见乖女婿马上要挨揍了,吓得手足无措,慌忙恳求道,“各位,各位乡亲听我说,都是那个大太监造的孽,这不关我家女婿的事儿啊,大家可不能乱来。”   一个老太婆岂能阻止暴怒的人群,他们通红着眼睛,抡起拳头朝秦厉便打。   此时秦厉真是欲哭无泪,和这样一群发疯的百姓哪里能有什么详细道理可讲?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况且自己认吴经做干爹那是铁一样的事实。   吴经呐,你可害的我秦厉不轻呐!认了你做干爹,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呦!    第十二章 会稽一童生   岳豹得了秦厉的允许,他的银钩赌坊今后也能经营麻将了。虽然是以林家赌坊分店的形式而经营,但秦厉却只收取很少的分成,这让岳豹彻底看清了秦厉,对秦厉很是敬佩。   秦厉绝非一个奸诈小人,和这样的人交往他岳豹永远不会吃亏。此时的岳豹完全是把秦厉当成少东家来看待了。   少东家被人打了围攻,马上要挨揍了,正是岳豹表现的时候。岳豹身高体大,厉吼一声,迅速挡在了秦厉身前。   “都别动,你们这群刁民,真是不分好赖人。秦公子是吴公公的干儿子不假,可你们哪只眼看见他成了吴公公的帮凶了?我告诉你们,秦公子是光明磊落之人,他断然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都给我散了,该干啥干啥去,该找谁找谁去。”   “呸!你又是哪根葱?一定是秦厉的走狗吧!滚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儿,不然连你一起打!”一个凶巴巴的汉子虎着脸对岳豹吼道。   “哎呦!你还真想打呀,那就过来吧,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岳豹的厉害!”岳豹冷冷一笑,这就要动手了。   秦厉在他身后焦急说道,“岳掌柜的,不要动手,千万不要动手。他们可都是扬州百姓啊!”   都到了这步田地,秦厉还为这群无知的百姓说话,这让岳豹是又气又感觉可笑。   虽有岳豹在前面挡着,但秦厉想溜走也是万万办不到。稳定心神高声解释道,“诸位乡亲,我秦厉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这件事和我扯不上关系的。”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众人更是怒不可遏。此刻哪里还有什么犹豫,早有几个汉子和岳豹纠缠在一起。   毕竟是扬州的百姓,岳豹动手之时很注意分寸,仅是把人撂倒就完,并不下重手。   “打,今儿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教训教训这崽子!“几人终于朝秦厉身上招呼来。   秦厉抱住脑袋,只是一味躲闪,择机开溜。   一时间你拥我挤,老姜头家门口乱成了一锅粥。   林英听到外面乱哄哄的,早就从屋里出来,本想救出被人群包围的女婿。怎奈人太多,林英一时半会儿还挤不进来。   只能在外面干着急,眼看着秦厉挨打,心疼不已。   秦厉有岳豹保护着,此时身上倒是没有受到多少伤害。但这样僵持下去,秦厉想到他的小命过不了多久一准玩完。   命苦呦!认个干爹认的自己丢了小命。这大明混的,真是可笑呐!   我不是鸿运当头,能逢凶化吉吗?咋这回就不灵了呢?秦厉焦急不堪,一边躲闪,一边暗暗想到。   真是想什么有什么,正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别打了,官府来人了!”   民怕官,自古皆然。   秦厉虽是吴经的干儿子,他毕竟不是官。是以百姓们敢和他干仗。况且依仗人多,即便就是把秦厉打死了,也不会惹来多大的祸事。   可现在不同了,官府来人了,大家顿时心里一激灵,纷纷停手,向外面看去。   四处搜寻一下,不见有官府的人。只是看见人群外昂首站立着一个身着青袍,背着一个书箱,面目清俊的十三四岁少年。   那少年板着面孔朗声说道,“我已经报官了,差官马上便到。按大明律打死人是要偿命的。大家还是尽快罢手吧!”   说的郑重其事,不由的人不信。   刚才动过手的,没动过手的,立时四散而去。百姓就是百姓,有谁愿意和官府打交道,惹上官司呢?   老姜头院门口一时空空如也。只剩下那清俊少年,岳豹和秦厉等人。   “哎呦,我的乖女婿呀,可算是没事儿了,咱们快回家吧!”林氏刚才吓得眼泪都掉下来。此时急忙挪动稍稍丰腴的身体到秦厉身边,关切的四处检查看秦厉是否受伤。   发髻蓬松,灰头土脸,一身酱色长衫上也满是灰尘,肮脏不堪、秦厉双手理了一下垂在脸前的长发,朝林氏尴尬的一笑,说道,“有劳泰水大人挂心了,小婿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的乖女婿呦,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可要我那宝贝闺女怎么活呦!唉!这群遭千杀的,不知这是犯了哪门子邪性。”林氏心疼的看着女婿,唠叨起来没完。   秦厉微微笑笑,朝岳豹一拱手,“今日多亏了岳掌柜,来日我请岳掌柜吃酒!”   “呵呵!和我老岳还客气个啥,少东家没事我就放心了,这群刁民,真是气死人呐!少东家,既无大碍,我便走了。”   因听到官府要来人,岳豹着急要走,他可不想让表兄蒋瑶再看到他。省的又挨一顿训诫。   秦厉大步走向那少年,一躬到地,道,“谢谢小哥,刚才若不是小哥急中生智,我秦厉还不知要落个什么下场。”   “嘻嘻!你咋知道我是骗他们的?”那少年虽看去有些老成,但毕竟是少年心性,听秦厉如此说话,不由得意的笑道。   秦厉见他喜形于色,索性故意装作一副十分欣赏崇拜的模样,说道,“我看小哥是个读书人,刚刚在场的人也只有小哥你能想出这主意,吓走那些百姓的。怎么?莫非我说的不对么?”   “嘻嘻!对,太对了!其实我一直看着他们打你,可你并不还手,而且还叮嘱那汉子莫要伤害百姓。是以我以为你并不是个坏人,不会帮着吴经干坏事的,这才略动心思。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少年面上带笑,非常慷慨的说。   “重恩不言谢,敢问小哥贵姓,也好让秦厉以后报答一二!”   “我是会稽一童生,姓沈名炼,字纯甫。是来扬州游玩的,是为读万卷书,还需行万里路。”   秦厉急忙拱手道。”原来是沈小哥,秦厉记下了!”   “你比我大,不要叫我小哥,我应该喊你秦大哥才对。”沈炼两片薄嘴唇脆生生说道。   二人正在交谈之际,老姜头苦着脸从屋里出来。佝偻驼背的身体更显的苍老了,一双老眼已是红肿不堪,他颤巍巍走到院中,仰天叹息道,“唉!我这老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死了算了!”   小院之中恰有一口老井,老姜头挪动脚步,慢慢朝那口老井走去。   此时秦厉等人早把目光投注在老姜头身上,眼见老姜头失魂落魄,有了寻死的念头,秦厉来不得半分犹豫,飞快朝老姜头跑去。   “姜老伯,不可以呀!”   在老姜头踏上井台的那一刻,秦厉终于用力抱住了他的后腰。   “姜老伯,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咱说啥也要好好活着啊!”秦厉急的一脸热汗,说道。   说来这老姜头也真够可怜的。前几年,他的儿子从军去了大同,在同鞑靼小王子的一场战斗中为国捐躯。家里没有得到任何补偿不说,眼下唯一的女儿又被吴经迫害致死。此时只剩下孤苦无依的两个老人,这以后的日子还有啥奔头?   老姜头浑浊的老眼里溢出几滴浊泪,喃喃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后生,你不会干那帮凶的事儿。可你救我何用?”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呐!   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秦厉听了却无比感动。没想到老姜头这么相信自己,刚才被人侮辱,打骂受的委屈一扫而空。   一腔热血在秦厉胸中涌动,张口说道,“姜老伯,不要悲伤。以后没人照顾你了,我秦厉照顾你!”   声音很轻,但听在众人耳朵里,却是刹那间有种对秦厉刮目相看之感。   尤其是那少年沈炼,一挺胸膛,豪迈说道,“秦大哥说的对,不是还有我们大家吗?老人家,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哩!”   说的老姜头一时更是泪如雨下,好生感动。   正在这时,一顶官轿在院门口停下,扬州知府蒋瑶缓缓从内下来,神色凝重的走向院中。    第十三章 秉性纯良   要说蒋瑶这官当的还算清明,身为扬州知府,对治下的百姓非常关心爱护,真所谓是爱民如子。   蒋瑶经常坐着顶小轿子,在扬州街道上转悠,体察民情。很多扬州百姓都认识这位扬州知府,说来扬州人摊上这么一个好官,也算是莫大的幸运了。   今天蒋瑶又出来视察民情,刚刚见到许多人神色慌张的从这里离开。是以便让轿夫在此处停下官轿。   林英等人看是知府大人,众人无一例外,纷纷慌忙跪倒拜见蒋瑶。   沈炼不认识蒋瑶,但见蒋瑶头戴乌纱帽,身着绯色官服,官服的补子上绣的是云雁,知道是四品官员,也急忙跪下磕头。   蒋瑶看了一眼,看秦厉也跪在地上,心里不禁稍稍喜悦。说来蒋瑶自从第一次见到秦厉之后,便对秦厉没有什么好印象。认为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只知道巴结逢迎,乃是一个典型的谄媚之徒。得知秦厉是吴经的义子之后,蒋瑶更是对秦厉深恶痛绝。   秦厉虽然也是一个小民,但他甚得皇帝宠爱。他不跪下,蒋瑶还真不好说什么。   今日看来秦厉不恃宠而骄,也着实不错。   蒋瑶沉声说道,“起来吧,这里刚才发生了何事?”   秦厉和蒋瑶相识,便把老姜头家的遭遇,以及他被扬州百姓打了围攻之事毫无隐瞒的详细说了。最后说道,“小民虽是认了吴经做干爹,但小民并未帮着干爹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还请知府大人明察。”   听到老姜头家竟发生了这样的事,蒋瑶的脸色越发沉重。瞥了一眼秦厉,心道,“查什么?本官自然晓得你没帮着吴经干这缺德事儿。但你既认了吴经做干爹,你也绝非好鸟,你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处。”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好说出来。看也不看秦厉,上前扶住老姜头,关切道,“老人家,事情已经出了,还要节哀顺变,养好身体呀!悲伤过度,又有何用?你家女儿的丧葬费用由知府衙门出了!”   没办法呀!吴经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自己一个小小的知府想要弹劾他,只怕还没弹劾成,自己的官位便不保了。况且说来这也是皇上交待给吴经办的,更是毫无办法。   只能是悄无声息的给吴经擦屁股呗!   姜老头急忙跪下谢恩。   老姜头现在还真是为女儿的丧葬发愁。女儿活着的时候,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年纪轻轻的死了,总不能用破席子卷了,简简单单埋了吧?那样的话,可能女儿到了阴间还是受苦受穷受罪的命呐。   “哼!一点儿丧葬费就想把这事儿了了吗?这是人命呐!你身为扬州知府就是这样做官的吗?这等糊弄百姓,愚弄百姓的事儿亏你想的出来。”   沈炼本来以为蒋瑶来是要为老姜头讨回公道的。不成想他只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说说,便想作罢。顿时怒火中烧,高声说道。   别看他小小年纪,但胆子却是着实不小。   蒋瑶当即愣住了。双目微微眯起,瞪视着沈炼。   沈炼意犹未尽,挺了挺胸膛,面无惧色,继续高声说道,“我看你和吴经是一丘之貉,来这里冲什么好心人,冲什么好官?姜老伯不需要那一二两的破银子做什么丧葬费。我身上有钱,不够了,还有秦厉大哥呢。秦厉大哥已经答应要照顾姜老伯后半生了。”   在四品大员面前,沈炼小嘴巴一张一合,就跟爆豆一样慷慨激昂的说。   看沈炼如此表现,秦厉一时呆了。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反正是对沈炼产生了由衷的一种敬意。   蒋瑶听了,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好奇,这是从哪里来的少年,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   而且他说的话,句句在理,深刺人心。   蒋瑶不由得老脸一红,不怒反笑道,“敢问这位小友是何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会稽一童生沈炼。”   “那依你之意,本官应如何处置此事?”蒋瑶沉声问道。   “你是扬州知府,在你治下出了这等事,你理应保护你治下之民,为姜老伯讨回公道。这样才是一个一心为民,爱民如子的好官。而不是像你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百姓白白遭受如此苦难。”   沈炼说的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秦厉此时深深受到沈炼的感染,他虽不便这样说蒋瑶,但也认为沈炼说的很对,十分解气。   蒋瑶双眉紧皱,默默站立良久,绯色袍服迎风飘飘,微微作响。   “小友说的很有道理,本官惭愧啊!本官这就去找皇上,告御状。豁出破头也要撞一撞这金钟!”声音低沉,十分坚定。   这大明有很多正义之人,慷慨激昂,为民请命之士呐!   此情此景,任何一个人处在其中,也不免要热血沸腾,豪气陡增。   受到感染的秦厉胸中仿佛有一股热血,在灼灼燃烧,沸腾不已。他想道,“我来大明本是想逍遥自在,娇妻美妾,享尽荣华富贵的。可是和这些人比起来,我那想法未免太……太有点儿低俗了吧!”   此时他脸色也甚是凝重,轻声说道,“刚刚听闻知府大人言语,小民深受感动。秦厉虽是一介小民,但愿随知府大人去见皇上。今日咱就告告御状,为扬州百姓讨回公道。”   蒋瑶是万万不曾想到秦厉会突然说出来这样的话。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眼睛死死盯在秦厉身上,不由得再次上下打量起秦厉来。   见秦厉一脸郑重,精亮的双眸中隐约迸射出一股怒气,身上也似乎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   此人秉性纯良呐!   可蒋瑶转念想到,秦厉是吴经的干儿子,那吴经抢占民宅,收集美女,草菅人命,肆无忌惮。秦厉若不是和吴经秉性相投,如何会认下吴经做干爹?况且秦厉又在扬州推出了麻将,让扬州赌风日盛。他这样一个喜好玩乐之人,怎么就突然间转了性,有了正义之心呢?   想及此处,蒋瑶涎下脸,沉声问道,“你是吴经义子,你真想和吴经决裂?再有,据吴经所言,征集未婚女子乃是皇上下的旨意,此一去说不准要惹怒了皇上。你现在可是很得圣宠,难道你真不在乎圣前失宠,甚至丢了性命?”    第十四章 不以卑微懦弱示人   阴郁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蒙蒙细雨,丝丝清风挟裹着轻柔的雨滴吹在秦厉脸上。一阵阵的凉爽袭遍秦厉全身。被一腔热血冲昏的头脑开始慢慢冷静下来。   担心麻将成为误国误民的工具,秦厉想办法限制了打麻将的赌资和时间,使麻将只是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一项娱乐活动。那是因为秦厉不想在历史上留下骂名,成为千古的罪人。   可现在去皇上那儿告御状,为扬州百姓讨回公道。那样势必会得罪吴经,得罪皇上。眼下自己得到了皇帝的喜欢,只要继续巴结逢迎好了,荣华富贵可就指日可待了。   自己穿越到明朝可是有大志向的,那就是吃喝玩乐,享尽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坐满怀。为了给大明的百姓讨回公道,丢失了这眼看到手的幸福生活,值得吗?   况且那吴经虽作恶多端,从赌坊攫取的利益也是颇重,但他对自己可是喜欢的紧呐!自己这样做?那不是恩将仇报么?   自己只是一介小民,普普通通的一员,为百姓,为天下苍生谋求幸福的事儿,应该是那些大人物干的事儿呐!自己好像没有这个义务,更没有这个责任,而且就自己这副小肩膀,担不了那么重的担子哩!   想到这里,秦厉不禁一阵犹豫。   蒋瑶眼见秦厉面上彷徨,不由冷冷哼了两声,露出轻蔑鄙夷之色,道,“本官就知你是一时激愤,实则胆小怕事,没有担当,地道的懦夫一个!哼哼!也罢,本官也不难为你!”   秦厉微微抬头,看到的是蒋瑶那一张充满不屑和鄙夷的脸。   蓦地又是心中一动。   男人嘛,可以不要性命,但最受不得的是让人看不起,岂能以卑微懦弱而示人?   也罢,为了大义,我秦厉就做一次恩将仇报的小人。所谓舍私利而顾大义也!   此时他骨子里那股豪气被彻底激发了,秦厉嘴角微微扬起,也还以一个冷冷的笑,道,“知府大人可能看错人了,我秦厉并非胆小懦弱之辈,这便随你去!”   “你……你真的要去?”蒋瑶追问。   “决心已定,万无更改之理!”秦厉高声道。   “乖女婿呀,你可不能去呀,这去告御状万一惹恼皇上,那可是要杀头的呀!乖女婿,听老婆子的话,咱赶紧回家吧,谁爱去谁去!”林氏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见秦厉真的要去了,上前急忙拉住秦厉,带着哭腔说道。   未等秦厉说话,林英上前吼道,“你个糊涂婆子懂个啥?这是男人的事儿,你个臭婆子跟着瞎掺和啥,赶紧回家去!”   伸出大手把林氏拉到一旁。   林英是个热血汉子,此时也是气血翻腾。见秦厉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感觉自己的女婿真是有种,很了不起哩!   林英上前,拍拍秦厉的肩头,笑道,“好女婿,了不得呀!岳父老了,但看你有这等血性,岳父从心里高兴。我那闺女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找来你这么一个好女婿!哈哈!”   “岳丈大人过奖了,小婿只是做些应该做的事儿!以后姜老伯那里还要烦劳岳丈大人好好照看。”秦厉淡然说道。   “包在我身上!”林英重重点头应道。   “秦大哥,知府大人,你们去也带上我吧,我虽不认识皇上,但咋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沈炼情绪激动,凑上来央求道。   此时蒋瑶心中高兴,心道,看来我大明天下多慷慨激昂之士呀。我大明有了这些后生,定然能繁荣昌盛,重振国威。   蒋瑶看了一眼沈炼,板起面孔说道,“你就不要去了,本官知你有一颗报国之心。然此时你尚且年幼,正是读书的大好年华,待日后考取功名,再为民多做善事不迟。”   沈炼一听,立刻撅起小嘴,不高兴道,“秦大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呀,秦大哥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蒋瑶心道,你和他一样吗?他是不学无术,虽然年轻,但并不读书,以后能有什么前途。倒是现在他正得皇帝宠爱,在皇帝那里说不定能说话管用,可以帮助我弹劾吴经。   但这些话自然只能是心里想想,当着秦厉的面,是不便说出来的。   “不让你去你就是不能去,本官是扬州知府,朝廷的四品官员,莫非你胆敢不听本官的话?”一张脸更加阴沉,看样子沈炼若再是纠缠,可能会把沈炼抓进大牢。   “哼!看你这知府能不能为民伸冤,若是不能,我沈炼再去不迟!”沈炼毕竟是少年心性,口无遮拦。   蒋瑶早已领教了沈炼的犀利言辞,是以也并不计较。   二人正要起步而行,一个娇美的声音传来,“相公且慢走,妾有话要说!”   随着那声音,林嫣儿窈窕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林嫣儿上面穿一件淡蓝色合领背子,外罩一件粉红比甲,下面是一条鹦哥绿的布裙,更显身材修长婀娜。云鬓高高挽起,露出一抹雪颈,风采出众。   此时的林嫣儿明显是做一个小妇人打扮,就那种妖娆,那种娇美,在秦厉眼里更是别有韵味。   秦厉欢喜的叫了一声,“嫣儿!”   一见到林嫣儿,秦厉不禁又有些犹豫了。这一去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这美丽迷人的小娇妻喽!   猛然发现蒋瑶正以一双狐疑的眼光看着自己,担心蒋瑶又要小瞧了自己,秦厉马上装出一副不悦的神色,道,“你来作甚?”   一张雪白中微微透出红润的脸颊凑在秦厉眼前。溪水般清澈的美眸里闪烁着点点莹光。   “妾不作甚,就是来送送相公!”林嫣儿轻声说道。   原来林氏见劝不动秦厉,便马上回家去搬救兵了。把事情经过简单和林嫣儿一说,林嫣儿立刻便跑了出来。   林嫣儿站在秦厉身前,纤纤素手轻轻为秦厉擦拭着脸上的水滴,梳理了一下秦厉垂下来的长发。然后又很是熟练的为秦厉掸掉身上的泥土,柔声说道,“相公放心,妾并不是来劝相公的,相反妾为相公能有此打算而高兴,真心高兴。妾真是太幸运了,没想到抢来的相公竟是这般有义之人!妾祝愿相公能说动了皇上,让皇上还扬州百姓一个公道。”   得得!这小娘子是巴不得我秦厉早死了呐!还真没见过劝着老公去送死的女人呐!   林嫣儿的几滴清泪忽的滴在秦厉手上,秦厉心中一酸,“嫣儿!”   一声轻轻呼唤道出了无尽的怜爱和不舍。   “相公,去吧!妾在家等你!一直等你回来!”林嫣儿猛的推了一下秦厉,转过身去。   儿女情长,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知府大人,走吧!”秦厉轻声说道。   尾随着蒋瑶,咬咬牙,狠狠心,没有回头,转过街角,消失在一家人的视野之外。    第十五章 告御状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此时的秦厉满脑子浮现的都是这句话。随着蒋瑶一路朝皇帝的行宫走去,他一直心绪不宁。   天近黄昏,细雨早就停了,整个扬州城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之中。蒋瑶和秦厉立在行宫门口,蒋瑶面色宁静,朝着秦厉很有深意的点点头。   二人在得到守门太监的通禀后,一前一后进了正德皇帝暂时的议事殿。正德正居中而坐,身边坐着貌美如花的刘娘娘,江彬和吴经分左右两边垂首站立。看样子此时他们几人正在闲聊。   蒋瑶和秦厉不敢怠慢,急忙行跪拜大礼。蒋瑶跪在地上,高声道,“臣扬州知府蒋瑶有本要奏。”   因事情发的突然,蒋瑶十分气愤,是以连奏疏都没写。正德一愣,朝下看一眼,沉声道,“有事便说!”   “臣状告都知监大太监主官吴经。吴经自从来了扬州,抢占民宅,广泛征集扬州未婚女子,还让家人带上二百两银子去赎。造成我扬州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啊!”   “有这种事儿?”正德惊讶的一问。   听正德这样一问,蒋瑶和秦厉都是一惊。怎么?莫非吴经征集美女不是皇上的旨意,而是吴经个人所为?这样说来,这吴经的胆子可真够大的。顶着皇帝的名义聚敛钱财,这罪过可不小呐!看来吴经这回是要彻底倒台了。   接下来,蒋瑶便把今日老姜头的女儿惨死之事儿详细说了出来。   吴经听了,脸色顿时一白,而后却又迅速镇定下来,恨恨的看着蒋瑶。恨不得上前撕碎了蒋瑶那张嘴巴。   听罢蒋瑶所说,正德面上没有丝毫变化,转头朝吴经看去,问道,“吴经,这都是你干的?”   吴经急忙跪倒,颤声道,“这……这,皇上,老奴来了扬州确实征集了一些未婚女子,那不是老奴想着皇上吗?老奴想把这些女子献给皇上,让皇上玩的开心。”   “美女呢?”正德面上一喜,着急问道。   身边的刘娘娘很嗔怪的瞄了一眼正德。   “回皇上,老奴费了很大心思征集了一些未婚女子,怎奈那些女子长的实在是姿色平平,连老奴都看不上眼,何况皇上呢?是以老奴便把那些女子放了回去。可这些天来,那些女子在老奴家里吃喝拉撒,消耗用度很是不少,老奴便每人收他们二百两银子弥补了一下亏空。”吴经一边悄悄抬头观察着正德的脸色,一边说道。   “唉!看来自古扬州多美女,这话说的有点儿名不副实啊!”正德很惋惜的叹了一声,继续问道,“那……那朕问你,那姜家女子死了又是何故?”   吴经毫不犹豫,张口便道,“回皇上,刚才老奴说了,扬州女子多姿色平平,而且这里面还有几人有病哩!唉!都是老奴办事心急,连带病的女子都征集了,老奴该死,办事不利,请皇上治老奴的罪吧!”   那尖细的声音听的秦厉浑身冷飕飕的。听的蒋瑶更是睚眦欲裂,怒不可遏。他顾不得皇帝在场,抬头骂道,“吴经,你……你巧舌如簧,遮掩是非,残害百姓,其心可诛!”   “哼!别吵了,矫上意,矫上意呐!这样的事儿你若是干的多了,朕的名声可都让你毁了,朕不成昏君了吗?”正德冷声说道。   未等吴经说话,一旁的江彬插嘴道,“干爹息怒,干爹息怒,吴经也是心里想着干爹,不知如何讨得干爹欢喜,才一时糊涂做出这种败坏干爹名誉的事儿来。干爹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儿上还是饶过他吧!”   江彬和吴经狼狈为奸,关系很铁。这时自然帮着吴经说话了。   “皇上,请皇上开恩,念在老奴一把年纪,又一片孝心的份儿上,饶了老奴吧!”吴经一头磕在地上,颤声道。   吴经虽表现的唯唯诺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其实心里踏实着呢。对这位正德皇帝的秉性,吴经摸的清清楚楚,他断定正德不会为了这么点儿事儿治罪于他。   果然,正德淡淡一笑,“谁说朕要治你的罪,朕只不过说这是矫上意,以后这样的事儿少干!起来吧!”   正德的这句话把蒋瑶气的差点儿吐血。这是什么人啊?这是大明皇帝吗?昏君,十足的昏君。   吴经高声道,“谢皇上!”   在起身之际,偷偷瞥了眼蒋瑶,白苍苍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几许得意,而后是一个分外恶毒的眼神。   江彬轻咳一声说道,“干爹,咱还是接着说那钱宁吧。说来小臣本是一边关小将,全赖钱宁引荐才到了干爹身边,伺候干爹,这钱宁对小臣有恩呐。可小臣断不能以公废私呐!钱宁勾结宁王,是个大大的内奸,现今证据确凿。依小臣之见,还是尽快处置了他为好。”   “哼!朕早就看出来钱宁不是个好鸟,居心叵测,先把他抓起来,等朕回京好好审理。江彬呐,大义灭亲,为朕分忧,朕没看错人哩!”正德一脸喜悦说道。   “谢干爹夸奖,为干爹办事是小臣的荣幸,小臣这就着人把钱宁先下了诏狱。”江彬心花怒放,暗舒一口气,心道,“可把钱宁这眼中钉,肉中刺给搬倒了!没了他,我江彬在皇上跟前,那才叫一手遮天呐!”   “呵呵!江彬,你大义灭亲,公而忘私,朕要赏你。这是琉球国进献的一颗夜明珠,价值连城,朕一直戴在身上,今日就赏给你了!”   正德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颗淡蓝色珠子。   珠子刚刚取出,顿时光华四射,异彩纷呈,整个议事殿内绚丽非常。   冷淡灵光空荡漾,变现总无拘。   看着正德皇帝手里的夜明珠,江彬的眼睛都直了。江彬是见过这颗夜明珠的,据琉球国使臣讲,在琉球国只有这么一颗品质绝佳的珠子,可谓无价之宝。   岂止是江彬,就是连吴经也瞪圆了眼,仔细端详着,眼馋的哈喇子几乎都要流下来。   宝贝,真正的宝贝呦!这江彬真是走了狗屎运,皇上还真是舍得呦。   一时间吴经对江彬羡慕的不得了。   那刘娘娘也是一双美眸眯成一条缝儿,既是羡慕,又是嫉妒。   江彬从正德手里接过夜明珠,慌忙跪倒,兴奋的声音发抖,“小臣谢干爹,谢干爹!”   将夜明珠捧在手里,仔细端详,轻轻摩挲了很久,才小心翼翼揣入怀中。   刘娘娘在一侧轻轻捅一下正德,很有不悦之意。这么贵重的夜明珠出手了,正德这时也有点儿后悔了。   但君无戏言,皇上既然赏下去了,难不成再从江彬手里要回来?那哪是皇上干的事儿呀?况且正德是个很要面子的人。   正德轻咳一声,说道,“起来吧,好好为干爹办事,日后少不了你的赏赐!”   江彬又跪谢了正德,这才爬起身。   刘娘娘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蒋瑶,忽的转头娇声对正德说道,“皇上,贱妾久闻扬州盛产琼花,琼花俪靓容于茉莉,笑玫瑰于尘凡,惟水仙可并其幽闲,而江梅似同其清淑。皇上赏赐了您干儿子夜明珠,贱妾也要赏赐,贱妾想要琼花。”   说来这琼花乃是扬州的特产,自古以来有“维扬一株花,四海无同类”的美誉。   正德哈哈大笑,轻轻拍打一下刘良女的香肩,笑道,“好,好!朕要赏你!”   随即脸上一冷,对蒋瑶说道,“蒋瑶,快去为朕的爱妃弄几株琼花来!”   蒋瑶状告吴经,正德皇帝不予理睬,早就把蒋瑶气的要死。这时听他要琼花,闷声回道,“启禀皇上,扬州早年却有琼花,只不过在宋徽宗、宋钦宗被掳,北去之后,此花已经灭绝。臣实在是寻不到琼花了呀!”   不言而喻,蒋瑶这话明显是在讽刺正德,像是徽钦二帝一样。   正德听罢微微一愣,“你……你……也罢。”   随后嬉笑着对刘娘娘道,“爱妃,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一会儿朕陪你去钓鱼,咱好好玩儿玩!”   刘娘娘面色微红,悻悻的看一眼蒋瑶,只好作罢。   正德心情沮丧,又低头看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蒋瑶和秦厉,目光停在秦厉身上,这才问道,“秦厉,你和蒋瑶一起进来,莫非也是为了那扬州女子惨死一事?”   皇帝这样说,吴经那双眼“唰”的一下咬在秦厉身上,脸上阴晴不定。   蒋瑶也忙看向秦厉,眼里充满了鼓励。蒋瑶没有说动皇上处置吴经。他此时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秦厉身上。秦厉是皇帝宠幸之人,说不准他说话皇上会听。   秦厉跪在地上,朗声说道,“草民是在行宫门口遇见的蒋知府,姜家女子惨死之事草民一概不知。况且吴公公是草民的干爹,草民怎能状告干爹呢?那不和禽兽没什么两样了吗?草民是来找皇上玩儿麻将的。”   。。。。。    第十六章 打脸   蒋瑶听了,翻翻白眼,胸中气血翻涌,一口血差点儿喷出来。他强自镇定,勉强把那口喷薄欲出的鲜血咽了下去。   此时他的一张脸扭曲变形,十分可怖,用那通红愤恨的眼睛看一下秦厉。暗暗骂道,小人,奸邪小人呐!我蒋瑶咋就鬼迷了心窍?相信了这崽子的话哩。   秦厉在高声说话之时,吴经一直在狐疑的盯着他。见秦厉气定神闲,面色一片平和,看不出半点儿撒谎的端异。吴经这才暗暗点头,心想,看来是咱家多虑了,他是咱家的干儿子,咱家待他不薄,量他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坑害他干爹哩!   其实吴经哪里能想到,秦厉这是临时改变了主意。自打一进来,秦厉一直在静静听着蒋瑶状告吴经后,吴经的巧言令色,蒋瑶的尴尬处境,皇帝的不以为意。他彻底弄明白了正德皇帝是个啥货色,吴经在皇帝心中坚不可摧,稳如磐石的地位。   蒋瑶和他这个刚刚巴结上皇帝的小民此时想搬倒吴经,无异于蚍蜉撼树,痴人说梦。   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惹祸上身,说不定惹怒了吴经和皇帝,把自己一条小命搭在这儿。那样的事儿如果再干的话,那不是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地道的傻子么?   吴经么,必须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此时秦厉跪在地上,那颗心在砰砰的剧烈跳动。对蒋瑶和吴经二人异样的眼神,视若无睹,毫不在意。他十分清楚干爹吴经是只老狐狸,自己这样说,能不能骗过吴经,忽悠过关,那就全赖自己的运气了。   未等正德说话,江彬朝秦厉狠狠瞪了一眼,转头对正德满脸堆笑,说道,“干爹,麻将那玩意儿好玩是好玩,但总是坐着玩那个对干爹的身体损伤极大。干爹是我大明之主,龙体要紧,小臣劝干爹还是珍惜龙体,少玩儿麻将为好。”   秦厉发明了麻将,在正德那里很是得宠,江彬很是吃醋。要知道他江彬就是靠整天陪着正德玩儿才权势冲天的。江彬真还有点儿担心,正德越来越喜欢秦厉,从而取代他在正德心中的地位。   再有,正德每次打麻将都要拉上江彬,江彬自然不能赢正德的钱,每次都输掉好多银子哄正德开心。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出手,比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还疼呢。   秦厉听江彬一再劝阻皇上,来者不善,顿时一愣。心念电转,旋即猜透了江彬的心思。但好不容易攀附上了皇帝,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再有因为蒋瑶未能参倒吴经,秦厉又产生了新的想法,他岂能就这样轻易退缩?   眉头一皱,稍稍思索便高声说道,“江大人所言甚是,通宵达旦的打麻将确实损伤身体。皇上,草民刚刚又想出来两个新奇东西,对皇上的龙体非但不会损伤,还会大有裨益哩!”   江彬听了,气的翻翻白眼,恨不能走过来狠狠抽秦厉两嘴巴。这崽子咋就这么多玩法呢?   江彬虎着脸喝道,“秦厉,你这刁民,可不能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啊,这可是我大明皇上,皇上什么没见过?好玩的东西见的多着哩!你一介刁民,孤陋寡闻,侥幸发明了麻将已属难得,还能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识相的快快给我滚出去!”   他位高权重,此时全不顾忌秦厉是吴经的干儿子,恶狠狠训斥道。   秦厉微微眯起虎眼,嘴角微微扬起,轻轻一笑,说道,“江大人,草民确实还有两样新奇玩法,草民不说,大人怎么知道皇上见过呢?”   正德微微不悦,瞥了一眼江彬,说道,“是啊,他不说你怎么知道朕见过呢?就让他说说无妨。”   江彬微微垂头,却仍是一副恶毒模样道,“秦厉,你给我听好了,你说出来的玩法若是讨得皇上开心还好说,哼哼!若是不能讨得皇上欢心,今儿我江彬绝不容你!”   吴经早已摸透江彬的心思,他眯眼瞅了一下江彬。咋的?打狗还要看主子呢,咱家是秦厉的干爹,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这不明显是没把咱家放在眼里,不给咱家面子吗?   官场上,讲究的不就是一个面子么?   吴经和江彬虽然平时互相帮衬,但此时吴经脸上也是稍稍不悦。   毕竟是多年的关系,而且江彬刚才还帮助吴经说话,是以吴经并没说话,只是盼望着秦厉真能说出新奇玩法来,让江彬无地自容。   “好!就依江大人之言。”秦厉脖子一梗,毫无惧色,朗声说道。   此时正德早已急不可耐,“好!好!秦厉,快快说与朕听,你到底有哪两样好玩的东西!”   这位仁兄就是对玩的东西感兴趣。只要是有的玩儿,有好东西玩,有人陪着他玩,不当皇帝了也在所不惜。   其实刚才蒋瑶所说吴经把姜家女子迫害致死之事,他心里是非常明白的。   要知道正德虽然好玩,但并不傻,相反还聪明着呐!   吴经这是大胆妄为,矫上意,这个罪名可不轻哩,理应受到大明律的惩处。可正德想的是处置了吴经,这不又要少一个玩伴吗?所以吴经是不能治罪滴!   秦厉抬头,微微一笑,说道,“皇上,草民这两样玩法还需草民站起来演示给皇上。”   “呃,那就快快站起来吧!”正德急的两眼冒光,兴奋至极。   秦厉谢过正德,站起身,淡然一笑道,“皇上请看!”   说罢,秦厉身体笔直站立,头部和肩膀开始机械摇摆,紧跟着,身体下伏,以手臂支撑地面,双腿快速移动和翻转。这样一起式立刻把一个正德看的眼花缭乱,惊呆不已。   随后秦厉旋转,跳,滑,浮,刷腿,空翻,踢一系列动作接踵而来,动作稀奇古怪。动作快的时候活灵活现,迅雷不及掩耳。动作慢的时候,像是机械木偶一样,却又有模有样,滑稽可笑。尤其是上半身和下半身之间,双臂和躯体,甚至双手和手臂之间的错位感令人莫名其妙,瞠目结舌。身体紧贴着地面那一系动作,更是动感十足,节奏感十分之强,。   正德看的龙颜大悦,异常兴奋。此时他早已站起身,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厉的躯体,开始有模样有样的学起来。   岂止是正德,就是连江彬看的也啧啧称奇,惊羡不已。这小子真是个祸害,他咋就有这么多新奇玩法呢?不行,此人绝不可留。   那位刘娘娘开始时候本来不甚在意,待看着看着也不禁眼睛直了。   秦厉表演起来似乎很是忘情,约莫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才陡然停住。再看此时的秦厉虽脸上汗涔涔的,但双目放光,精神焕发。   正德天性好玩,平时在宫里经常扮相唱戏,对表演很是热衷。秦厉刚刚停住,他便抚掌大笑道,“好!好啊!秦厉,这是什么?快教给朕,朕一定要学,一定要学!”   “回皇上,草民刚才其实跳的是一种舞蹈,名曰:霹雳舞。霹雳舞正是男人跳的舞蹈,此舞不但能活动筋骨,加速周身血液流通,而且有延年益寿之功效。”见正德甚是欢喜,秦厉暗暗得意,高声说道。   后世,秦厉吃喝玩乐,就是一混混,街舞霹雳舞跳的自然十分顺手   此时正德已走到秦厉身边,拉着秦厉的手,十分亲切的说,“秦厉呀,你真是朕遇到的能人哩。一定要教给朕这个霹雳舞,朕学会后要表演给皇太后,皇后,还有朕那些妃子们看,叫他们开开眼。”   江彬看正德热情高涨,对秦厉这般喜爱。不由暗暗骂道,好一个秦厉,对手呐!真正的对手呐!我江彬咋就没学过这什么霹雳舞呢?   呵呵!若是江彬再晚出生五百年一定会明白这霹雳舞是怎么回事。   秦厉得意的一笑,说道,“皇上,草民这便教你!”   转头却嘴角一扬,对江彬说道,“江大人,不知我这霹雳舞能否趁你的心意?”   这是啥话,皇帝都满意了,江彬还能说啥?江彬清楚这是秦厉在找刚才的茬子哩!这秦厉无异于是在狠狠打他的脸呐!   吴经暗自欣喜,恩,不愧是咱家的干儿子,孺子可教也!   江彬一张黑脸比猪肝颜色还要难看,羞恼不堪。但当着皇上的面,也不好把秦厉怎么样。只好冷冷说道,“休要得意,你别忘了是说两样新奇玩意皇上都会喜欢,不是还有一个新奇玩意要表演给皇上看吗?快说来与皇上听。”    第十七章 再次打脸   霹雳舞早把正德吸引的心痒难搔,这时听江彬提醒,秦厉还有一个新奇东西。不禁看向秦厉,欣喜的笑道,“是啊,秦厉,快快说与朕听,朕真是盼着另外一个和霹雳舞一样让朕喜欢。呵呵!若真是那样的话,朕可要有一阵子好玩的了。”   此时江彬黑中泛紫的一张脸带着尴尬的笑,那笑比哭还要难受。   他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正德,轻声道,“干爹,不是小臣要说这秦厉的坏话,小臣以为秦厉的第二个玩意儿绝对新奇不到哪儿去?干爹千万不要抱很大希望。这秦厉么,小臣早就扫听过了,以前他就是一臭要饭的,流落到扬州被林家收留。   不知哪根筋走对了,琢磨出了麻将和霹雳舞。对这样的人,干爹可不能太过相信,更不能走的太近,以免他身上的晦气沾染了干爹。”   江彬眼见正德十分喜欢霹雳舞,爱屋及乌,对秦厉越来越喜欢。他更是醋意大增,他自忖不能想出像霹雳舞一样讨正德喜欢的玩法,这时干脆直接进谗言了。   其实这正是江彬的心虚之处,秦厉若真是讨得正德彻底欢心,和正德形影不离了,那他江彬还干什么去?他的好日子也就算走到头了。   未等正德说话,秦厉冷冷看着江彬,嘴角一扬轻蔑道,“江大人,草民刚才就说过,草民的两样玩法都会让皇上欢心。刚才的霹雳舞,江大人是见识过了,莫非还对草民的第二个玩法不相信吗?”   江彬当即脸色阴沉,目射寒光,一字一顿道,“当然不信,你不就是一个臭要饭的吗?本大人就不信你有那么多新奇玩法?”   此时吴经也是面沉如水,这江彬一而再,再而三的奚落,羞辱秦厉。在吴经看来,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呢。   吴经想到,你江彬担心圣前失宠情有可原,可那能怪的了别人么?那不都是因你不学无术吗?你若真像咱家的干儿子一样聪明绝顶,还用得着这样吗?嫉贤妒能算是什么本事?   呵呵!也就是秦厉是吴经的干儿子,吴经看秦厉看哪儿哪儿顺眼。若是没有这层关系的话,估计此时吴经嫉贤妒能的表现定会比江彬丝毫不弱。   秦厉善于察言观色,早已把正德的心理摸的很清楚。此时他确信正德对他很有好感,索性胆气更壮,更加自然了。   秦厉冷冷一笑,昂然说道,“江大人,反复说我秦厉是个臭要饭的,莫非江大人瞧不起要饭的吗?江大人须知,英雄不问出处。草民曾记得我大明开国太祖皇帝也曾流落过街头,衣食无着,莫非江大人也看不起我大明太祖皇帝?”   一句话问的江彬心惊胆战,无言以对。他恼羞成怒,突然举拳朝秦厉打来。   秦厉急忙躲闪,不料此时正德却冷喝一声,“江彬,你要作甚?哼!秦厉说的对,你给朕记住了,英雄不问出处!”   秦厉刚刚提起太祖皇帝朱元璋,一下子让正德来了精神。正德最佩服的就是他祖上朱元璋,朱元璋是他的心中偶像,正德做梦都想做一个像太祖一样的马上皇帝。   在印象中,江彬记得正德好久没这样训斥过他了,江彬吓得立时把拳头缩了回去。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像是卡食的公鸭一样,咕噜两声才喘上一口气,怒视着秦厉,干憋气却不敢再说话。   秦厉嘲弄的看一眼江彬,嘻嘻笑着对正德说道,“皇上,草民的第二个新奇玩意需要画出图形,着匠人做出来才能玩。”   正德急忙吩咐让人取来笔墨纸砚。   纸张铺在桌上,秦厉立于桌前,看一眼砚台,又看一眼江彬,迟迟不动手。正德早就急的火急火燎,马上明白了秦厉的意思。此时他正在兴头上,想都没想便命令道,“江彬,你还愣着作甚?快快给秦厉研磨。”   “干爹……这……”江彬嘴巴张了几张,吞吞吐吐说了几个字。见正德面沉如水,不敢再说下去。无可奈何,只有慢腾腾走到桌旁,开始研磨。   秦厉心花怒放,得意非凡,朝江彬撇撇嘴道,“江大人呐!这墨可要好好研呀,太稠了草民拉不开笔道,太稀了又画不清楚。草民这图形能不能画的好就全赖江大人了!”   把江彬气的五脏俱焚,牙齿咬的咯咯响。闷不做声,低着头只顾研磨,暗暗下定决心,“小崽子,你张狂不了多久了。逮着机会我江彬一定要雪今日之耻,杀之而后快!”   秦厉所画是台球的图形。先是画出了球桌,球杆,再画出台球。明朝时候,阿拉伯数字还没推广,秦厉便用汉字代替台球上的数字。   画完了,秦厉搁下笔,刚要对正德言说。江彬却得意的哈哈一阵大笑,“秦厉,你画的这是何物,这等简单的东西有甚稀奇?哈哈!我谅你也没有什么新奇玩意了,想用这等烂东西糊弄皇上,你可知罪?”   秦厉一呆,怎么?莫非大明时已有了台球?   在后世时,秦厉对台球十分热衷,特意从网上查询过台球的历史。台球起源于西欧,在清朝末年才传入国内。当时只有大使馆,租借地有几处简单的台球室。   秦厉狐疑的看向江彬,有些担心的问道,“江大人,你见过这种东西?”   江彬得意的一笑,转而脸上一寒,冷冷说道,“哼哼!本大人见过没见过又能如何?如此简单之物,难道还能玩出花来?画出这样的烂玩意还竟敢让本大人给你研磨,本大人这次是绝不容你!”   秦厉一听笑了,说来江彬还是没见过台球的。他立时心下大定,指着图画刚要向正德介绍玩法。不料正德紧紧盯着台球的图画,皱眉说道,“江彬,你个蠢货,不学无术,还要胡搅蛮缠,真是不知羞耻。刚才朕一直在看这图画,终于琢磨出其玩法。此物看似简单,实则奥妙无穷呐!”   说来正德不愧是玩乐皇帝,在各种玩的东西上都肯动脑筋,秦厉还没说出台球的打法,正德竟然想出来了。   江彬今日算是走了大大霉运,屡次挨正德训斥,被秦厉三番五次打脸,此时他窘的几乎无地自容。悄悄退后,把全部怒气和仇恨都暗暗记在了秦厉身上。   秦厉看也不看江彬,哈着腰朝正德谄媚的一笑,说道,“皇上,此物名曰:台球。台球乃是一项集技术,智慧于一体的高雅娱乐运动,是豪门贵族,王室贵胄玩乐必不可少之物。皇上聪明绝顶,草民还未说出玩法,皇上就想到了,真是让草民崇敬之至,顶礼膜拜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厉这一通马屁拍的正德晕乎乎的,他大笑道,“好!秦厉呀,朕一定要尽快做出这台球,到时候你我二人一定好好比试一番。今日你给朕说了两样新奇玩法,朕都喜欢的紧呐,朕要赏你!”    第十八章 摘钩   秦厉一听皇上要给他赏赐,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小心肝登时欣喜的颤抖不已。皇上赏赐江彬一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秦厉是亲眼见到的。那可是地道的宝贝,秦厉羡慕的不得了。   他心里琢磨着皇上赏赐给他的东西应该比那颗于明珠不差吧?说不准就只一回赏赐,以后便能吃喝不愁了。   一这样想,秦厉脸上美得跟开了花儿似的,就等正德接下来说出赏赐之物呢。   可让秦厉想不到的是未等正德说完,江彬就急急的赔笑说道,“干爹,您不是还要陪着刘娘娘去钓鱼吗?刘娘娘都等了这么久,咱是不是也该去了?”   此时已到了掌灯时分,江彬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着实下了一番决心。因为正德和刘娘娘钓鱼是需要很多人陪着的,江彬作为正德的贴身宠臣,自然必不可少。可巧的是江彬今天晚上有大事要办。   江彬新纳了一房小妾,那小妾狐媚子一样,迷人的紧。把个江彬迷的神魂颠倒,今晚正好是洞房花烛夜。   江彬恨不得马上飞回府去,把那狐媚子抱进怀里,暖玉温香一番。再顺便向那狐媚子显摆一下皇上赏赐给他的那颗光滑四射的夜明珠,那是多美的事呦!   可江彬恨死了秦厉,岂能让他得到正德的赏赐?索性急中生智,狠下心来,宁可让那狐媚子今晚独守空房,也要搅黄了正德对秦厉的赏赐。   江彬话刚说完,刘娘娘也跟着说,“是呀,皇上,您答应贱妾要陪贱妾去钓鱼的,如何忘了呢?”   刘娘娘已坐了很久,霹雳舞也好,台球也罢,那好像都是男人们玩的东西,和她一个女人家挨不上边。虽看着好玩,但毕竟兴趣不大。这时,她已十分乏味,江彬一提醒,她立刻响应起来。   美人和玩乐在正德心中是一样重要的,他岂能只顾了玩儿,而忽视了美人呢?况且这位刘良女娘娘是正德的小心肝哩!   这下可坑苦秦厉了,本来正兴致勃勃,翘首以盼正德的赏赐呢,就见正德一拍脑门,“哎呦,还真是,朕咋把陪爱妃钓鱼的事儿忘了呢?咱们这就去!”   一下子把赏赐秦厉这茬儿抛在了九霄云外。   江彬偷偷瞥了一眼秦厉,投过来一个分外解气,幸灾乐祸的眼神。然后又急忙陪着笑脸伺候正德穿衣戴帽。   正德低头忽然看到还跪在地上的蒋瑶,微笑道,“蒋知府,你咋还跪在地上,地上凉啊,快快起来吧!”   过了这么久,蒋瑶的怒气非但没消减,相反怒火更胜。他一直在听秦厉白活,见秦厉那副谄媚模样,他有好几次几乎都要呕吐了。秦厉在蒋瑶的心中算是定格了,在蒋瑶看来这秦厉比江彬,吴经等佞臣还要不济。   蒋瑶也确实跪的累了,闷哼一声,“臣谢皇上!”这才艰难的爬起身。跪了这么长时间,膝盖都麻了。   刚要向正德告辞离开,不料正德却说道,“蒋知府啊,今日扬州众官员都不在场,朕要和贵妃在你扬州钓鱼,蒋知府就陪着吧!”   当即把个蒋瑶厌恶的身体发颤。要知道这位皇帝钓鱼是很有特点的,每逢钓上来鱼,是要卖给随行臣子的。蒋瑶哪里有闲钱去花重金买皇上钓上来的鱼?但人家是皇上,自己是臣子,皇上说的话还不能不听,只好又是闷哼一声,“臣遵旨!”   临行前,皇帝还没忘台球的事儿,吩咐随行太监立即带上图纸和银两,去扬州城内寻找匠人,一定要连夜把台球制造出来。   皇帝和刘娘娘在前面走,江彬、吴经、蒋瑶和一应太监,几名宫女紧紧跟在后面,缓缓出了行宫。   秦厉现在好像成了无关紧要之人,正德没让他走,他也不敢离开。只好默默跟在众人身后。   薄雾已经散去,一弯新月穿梭在云层中,忽明忽暗。不时有阵阵凉风吹来,扬州的夜晚很是清爽。前面两名小太监提着灯笼照着亮光,行出约有五百步远,在一条小河前停下。   这条小河叫望月河,河不是很宽,但河水非常清澈,波光粼粼,在忽明忽暗的月光照射下,更增几分美丽和清秀。   吴经、江彬领着一帮小太监服侍着正德和刘娘娘在河边坐好,准备好钓竿,钓饵。正德和刘娘娘便悠然自得的开始钓鱼。   钓鱼是正德的一大爱好,这位仁兄在钓鱼上很有一番功底。他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嘻笑着逗刘娘娘,还不时感觉一下钓竿。   他可以吃零食,但别人就不行了。此时早已过了晚饭时间,众人都还没进晚餐。但这位仁兄玩儿起来哪里还顾得别人挨饿呀!没办法,忍着呗!谁叫人家是皇上呢。   钓鱼讲究的是一个安静,正德可以说话,但众人却只能闭口不言,悄然侍立了。   在后世,秦厉虽也十分喜好钓鱼,但此时显然没他表现的机会。何况他这时心内凄凄,为没得到正德的赏赐正伤心呐!把全部怨气都记在了可恶的江彬身上。   正在秦厉胡思乱想之际,就听正德得意的大笑,“哈哈!给朕上来吧!”   正德话音刚落,猛然提起钓竿,甩在岸上。众人齐刷刷望去,借着朦胧的月光,就见正德钓上来的是好大一只甲鱼。   江彬立即眉开眼笑,谄媚至极道,“恭喜干爹,贺喜干爹,干爹真是鸿运当头,旗开得胜,钓上来一个财神爷呀!”   有明一代,因为甲鱼的寿命极长,故而甲鱼的地位很高,有很多百姓把甲鱼称作财神爷。   那帮太监,随行的几名宫女慌忙跪倒,高声道,“奴婢们恭喜皇上钓上来财神爷!”   正德也非常高兴,他早已站起,说来钓了这么多年的鱼,这还是第一次钓上来甲鱼。正德龙颜大悦,笑道,“好啊!好啊!江彬,摘钩!朕今晚要钓上一筐财神爷来!”   “是!”江彬乐颠乐颠的小跑过去,把那甲鱼按在地上,开始摘钩。   江彬哪里晓得甲鱼摘钩是非常困难的。此时那甲鱼早就把脑袋缩进了壳子里,江彬用力拽动钓丝。那甲鱼也真是气人,似乎和江彬较上劲了,咬住钩子却是始终不松嘴。把一个江彬急的很快额头上渗出汗珠。   依照江彬的脾性,废了这么大力气还不能摘钩,早就抬脚把甲鱼踩得稀巴烂了。可那是皇上钓上来的,江彬就是有十二个胆子也是不敢呐!   众人都在看着江彬,他越是着急越是摘不掉鱼钩。正德骂道,“江彬呐,亏你还是朕的威武副将军,骁勇悍将,连只王八都对付不了,真是气死朕了,气死朕了!”   被正德一骂,江彬更是窘迫万分,实在没办法,他抬头朝吴经投去求救的目光。   吴经正看着江彬,见他迟迟摘不掉鱼钩,不由得纳闷不已。吴经心中一动,嘿嘿!和皇上在一块的时候总是江彬急着表现,咋样?这回栽跟头了吧?还是咱家的吧!   吴经大步上前,按住甲鱼壳子,和江彬一样费力拽钓丝。同样的结果,那王八根本就不给面子,他也是不能把把鱼钩摘出来。   吴经焦急万分,尖尖的娘娘腔吼起来,“过来,你们都给咱家过来,按住甲鱼,使劲拽钓丝。咱家就不信了,这么多人就摘不掉这个鱼钩?”   一时间那些小太监,宫女蜂拥而上,围了一个大圈,按住甲鱼壳子的按住甲鱼壳子,拽钓丝的拽钓丝。甲鱼壳子毕竟太小,用不得几人,实在插不上手的就在外围为大伙加油鼓劲。钓丝又细又坚韧,把那些小太监的嫩手勒的出血了,钓钩仍然未能从甲鱼嘴里拽出来。   正德火起,骂不绝口,“废物!废物!都是没用的东西!”   秦厉一直在静静看着他们,感觉非常可笑,他抿住嘴勉强忍住。心道,笨呐!真是笨死个人呐!照这样下去就是摘到天明,把钓丝拽断,也休想摘钩。   最后秦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见正德还有众人都在看他,慌忙又绷起脸,高声说道,“各位,别拉了,让我来!”    第十九章 好贵的王八   秦厉昂然站立,虽然极力绷着脸忍住笑,但嘴角还是微微显露出一丝对众人不屑的嘲笑。   众人哪里还能顾得上秦厉的表情,他们就像是一群落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呼啦一下全部散开,脱离了那尴尬境地。   就是连江彬此时也顾不上对秦厉的厌恶和憎恨了。他站起身,快速退后。心道,可算是有人来顶杠了。呵呵!我倒要看看这秦厉如何能使这王八脱钩?他若是也不能成功的话,这不能使王八脱钩的罪责便转嫁到他身上,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再好好奚落他一番,皇上定然会对这厮生厌。   秦厉大步上前,蹲下,看了一下那甲鱼。甲鱼正紧紧贴着地面趴着,脑袋和脖子全部缩进了壳子里。像是和大家怄气一样,一动不动,那钓钩还被它死死咬在嘴里。   秦厉伸出左手将甲鱼的身体翻转过来,此时甲鱼便是腹部朝上了。秦厉这样一翻,那甲鱼动弹一下,急欲翻身。甲鱼一翻身,脖子便伸了出来,秦厉便抓住这机会,很是灵活的掐住了甲鱼的脖颈。   用一只脚轻轻踏住甲鱼腹部,把甲鱼的脖子又用力拉了拉。手指在甲鱼脑袋上轻轻一磕,那甲鱼便张开了嘴。   秦厉拉动钓丝,迅速将钓钩从甲鱼嘴里拽了出来。   动作十分娴熟,一切显得分外从容,轻而易举,毫不费力的样子。   众人看的呆了,就是连正德也张大了嘴,惊讶不已。   就这么简单呀?咋就谁也不知道动脑筋想想,用这法子呢?   正所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五百年的知识积淀还是很管用滴!   秦厉一边往鱼钩上挂着钓饵,一边淡然一笑,说道,“皇上,您接着钓,草民估计今儿晚上皇上还能钓上几只财神爷来!”   “好!秦厉呀!真是个聪明人呐!”正德喜悦的夸奖道。   转而却又阴下脸,对江彬等人训斥道,“哼!看看你们,都是朕身边的人,咋就都愚蠢不堪呢,以后要向秦厉好好学着点儿!”   江彬等人窘迫万分,低声应道,“是……是!”心里则把秦厉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不知多少遍。   正德说罢,一甩钓竿,又开始钓鱼。   刚刚钓上一只甲鱼,正德兴致更高,随口吃了点零食,看着那只甲鱼,不住点头,“不错哩!这财神爷足有三斤重,应该值不少钱哩。蒋知府,这财神爷就卖给你了,拿六百两银子吧!”   怕啥来啥,满以为正德这次钓上来是一只甲鱼,不会卖了。没成想财神爷也比不上白花花的银子实在,正德还是要卖的。   其实正德并不缺钱,不是这样做图个乐呵嘛!   六百两银子,那是多大一堆银子呐!蒋瑶一听立即一咧嘴,皱眉说道,“皇上,臣没有那么多银子啊!”   “六百两买朕一只财神爷你不吃亏,你是扬州知府,如何连六百两银子也没有呢?莫不是嫌朕卖的你贵了?”正德嬉笑着说道。   蒋瑶心道,六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买一只王八,你那王八就是金子做的,也值不了六百两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上却是不敢这样说。蒋瑶支吾道,“不贵,不贵,只不过……只不过臣确实没有那么多银子。”   “那你有多少?”正德嬉笑着追问。   正德就像是一个精于做生意的买卖人,砍价还价非常利落。   蒋瑶无奈,慢腾腾从怀里掏出点碎银子,捧在手里上前说道,“皇上,臣只有这么点儿银子!”   看那些碎银不足三两,正德还未说话,一旁的江彬早就火起。在江彬看来这蒋瑶是纯心和皇上过不去,不给皇上面子。   江彬阴着脸问道,“蒋知府,你没钱,难道扬州府库也没银子?哼!快快去取!”   蒋瑶一向对江彬没好印象,早就清楚江彬是正德身边的佞臣。听江彬这样说,怎么着,拿府库中的银子来买正德的一只王八,那不成天下奇闻了吗?   今日蒋瑶本来就心情太差,这下更是恼火,他干脆把手里的碎银子又重新揣入怀里,脖子一梗,沉声道,“臣没钱便是没钱,府库里也没钱,即使有钱也断不会买皇上的这只甲鱼!”   蒋瑶下定了决心,今日就是罢职丢官,甚至丢了性命也要和皇上理论一番。他这纯属于作死的节奏了。只要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可有时候就是作死也死不了。   江彬当即气的双眼圆瞪,这就要和蒋瑶翻脸。不料正德却稍稍愣怔了一下,哈哈大笑道,“算了,买不起就算了,朕还不卖你了!”   正德别看好玩成性,宠幸佞臣,但还是分的清是非的。   正德转而对秦厉说道,“秦厉,你给朕表演了霹雳舞,又给朕提供了台球,朕说过要赏你。这只财神爷便赏你了!”   “啊……”等了半天赏赐就等来一只王八啊,秦厉彻底无语了。江彬的赏赐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而自己的赏赐竟然是只王八。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呐!   心里别提有多失落了,但脸上还不能表露出来。秦厉慌忙跪倒,扮作一副欣喜不堪的小模样,朗声道,“草民谢过皇上,草民有了这只财神爷,以后定能日进斗金,财源滚滚来!”   “呵呵!起来吧!”正德微笑道。   秦厉起身,走过去抓起那只甲鱼,提在手里,继续站在一旁看正德钓鱼。脸上是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神情很是尴尬狼狈。   “来喽!”正德猛的一提鱼竿,而后“啪!”一下甩在岸上。众人急忙看去,这次没钓到甲鱼,是一条五六斤重的黑鱼。   江彬急忙过去给黑鱼摘了鱼钩。正德满脸是笑,侧头对刘良女娘娘说道,“爱妃呀,瞧朕咋样?说起钓鱼来,爱妃可要比朕差远了!”   刘娘娘对钓鱼也十分感兴趣,可她每次钓鱼好像都没正德幸运,比不上正德鱼钓的多。今日见正德先是钓上一只甲鱼,而后眨眼功夫又是一条黑鱼,不禁满面羞红,有些气愤。   她一扔钓竿,索性站起,愠怒道,“不钓了,今儿真是背运,连个鱼影子都没见着!”   站起来就站起来吧,可你得站稳了呀。   本来天色已晚,河岸上的青石上起了一层露水。刘娘娘刚刚站起,脚下一滑,紧跟着是一阵趔趄,随即“噗通!”一下掉进了河里。    第二十章 好好表现   望月河是一条小河,只有一人来深。可刘娘娘自幼生活在北方,并不会水。一掉进水里,立时吓得花容失色,胡乱挣扎起来,都忘了喊救命。   见刘娘娘落水,正德顿时惊慌失措,甩手扔了钓竿站起身,刘娘娘可是他的第一宠妃,是他的心肝宝贝。他焦急喊道,“救人,快快给朕救人,你们还愣着干啥?朕的爱妃若真是有什么闪失,朕都砍了你们的脑袋。”   随行的太监,宫女都是北方人,包括江彬在内都是地道的旱鸭子。见刘娘娘落水,这时他们早已吓得浑身颤抖。要知道他们的职责一方面是伺候皇上和这位刘娘娘,另一方面还肩负着皇上和刘娘娘安危的重任。   正德虎眼圆瞪,焦急万分,骂声连连。江彬等人实在没办法,到了这时候,就是不会水,那也得下水了。刘娘娘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正德那脾气是说到做到的,他们这些人势必一个也活不成。   这下好了,望月河里算是热闹了。刘娘娘在下面扑腾着,这一下又多了十几口子陪膀的。   秦厉手里提着王八,正暗自伤心呢。见这些人乱哄哄的相继下水,并不是朝刘娘娘的方向去,而是先顾着保全自己的性命,在水里挣扎。秦厉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秦厉暗道,这都是一帮子什么人呐!真是愚腐蠢笨到家了。不会水你下去干啥?是先救你,还是先救那位刘娘娘啊?   真是鸿运当头照,想躲都躲不开呀!我秦厉表现的机会又来了,该着我在皇上跟前走红哩!只不过那皇上对我的赏赐太抠门了,才赏下来一只王八。   自刘娘娘落水,只不过眨了几下眼的功夫,秦厉便不能再想下去了,因为刚才还能看见刘娘娘的影子,现在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秦厉慌忙把甲鱼扔回鱼筐,毫不犹豫,吼了一嗓子,“娘娘,草民来救你!”腾身一跃,跳入河中。   秦厉本也是北方人,但无论后世还是今生都熟悉水性。尤其是后世,别看他学习太用心,可搞些乱七八糟的倒是非常顺手。学校里组织过一次花样游泳比赛,秦厉还得了第二名呢。   虽然是四月天,但河水还是有些冷。秦厉刚刚下水,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站在水里,四处搜寻一下,终于看见刘娘娘的影子。刘娘娘今日穿了一件大红的长裙,十分显眼。此时她已被缓缓流动的河水冲出了十几步远。时不时露出一颗脑袋,看样子还在拼命挣扎。   秦厉看准方向,一个猛子扎下去,像是水中游鱼一样快速游过去。   双手很快触及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不是刘娘娘是谁。秦厉刚要伸手抓她。不料那刘娘娘反应倒是非常之快,早就抓住了秦厉的一条胳膊,死也不松手了。   秦厉这才长出一口气,刘娘娘此时还有意识,说明不会有性命之忧了。自己不顾性命救皇上爱妃这功劳是立定了。   男女授受不亲,但此时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秦厉靠近刘娘娘,用双手拦腰将她抱住。   秦厉曾经偷偷的仔细端详过刘娘娘,这刘娘娘可说的上有沉鱼落雁之容,身材也十分体条。   可秦厉刚刚抱住她的腰,不禁失声叫了一声,“哎呦,娘娘要减肥呦!这腰可有点儿粗呐!”   明朝时的女人以杨柳细腰为美,秦厉的话刚一出口,立刻警觉失言了。暗想,她可不是别人,那是正德皇帝的第一宠妃。她此时若意识还清醒,听到这话给我个小鞋穿,我秦厉一介草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真是让秦厉猜对了,此时刘娘娘确实还神志清醒,而且还非常清晰的听到了秦厉说话。刘娘娘不禁脸上一红,羞怯难当。有哪一个女人愿意让男人说自己不美呐!   刘娘娘本来生在穷苦人家,到了皇宫,成了正德的宠妃后,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身体才日渐发福。为此刘娘娘也很是苦恼,她担心真有一天正德因她稍稍发福的身体而嫌弃了她。   气恼的本想立即就训斥秦厉一通,但现在因溺水身体虚弱,不好说话,况且秦厉是救她命的人,还真不好发作。   秦厉双手托着刘娘娘,让她的脑袋整个露出水面先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然后腾出一只手,用力朝岸边游去。   对方虽是一个美貌的女人,但秦厉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镇定心神,很快游到河岸,先把刘娘娘的身子托上去。秦厉才上得岸来。   正德急忙跑过去,抚摸着刘娘娘娇美的玉颊,颤抖着声音呼叫道,“爱妃,爱妃,你没事吧!”   因为佯装没听到秦厉说的话,刘娘娘还不好睁开眼,只是紧紧闭着双目,并不言语。“快!快,背着朕的爱妃回行宫去寻御医诊治!”正德焦躁不堪,匆忙命令道。   河里的那些小太监和宫女,包括江彬、吴经在内。发现刘娘娘被秦厉救上了岸,这才互相拖拽着爬上岸来。   正德下了命令,秦厉毫不怠慢,先是向正德简单禀报道,“皇上,贵妃娘娘万福,她只是吞咽了几口河水,身体应该不会有大碍。草民这便背娘娘回宫!”   湿漉漉的身体背起刘娘娘,使出浑身力气,朝行宫飞奔而去。这时候不好好表现,不在正德心中留下美好印象,那不成傻子了么?   正德也顾不上皇帝的颜面了,紧紧追在秦厉身后。正德身后是江彬、吴经、蒋瑶等,最后是那帮呼呼带喘,身体素质极差的小太监和宫女。   此时看他们是一个赛着一个的狼狈呐!   刘娘娘本来落水时间不长,况且河水不是太深,是以并没喝很多的河水。此时她早已悄悄睁开了美眸,趴在秦厉后背上,悄悄打量秦厉。   见秦厉不要命一样的跑,很是担心她的安危,不禁心里热呼呼的。暗想,这小子够机灵的,虽然油嘴滑舌很会说话,极力讨好巴结皇上必有其目的。但他表现真的很不错哩!今晚若不是他,说不定我还真被淹死了。   在水中听到秦厉说她应该减肥的话顿时抛到了爪哇国。   一路跑回行宫,秦厉本有些发冷的身体竟出了一身热汗。这让背上的刘良女娘娘对他更增加了几许感激之情。   随行御医不敢怠慢,急忙为刘娘娘检查了身体,正如秦厉所说,刘娘娘身体并不无大碍。即使这样,御医还是不敢轻心大意,给刘娘娘开了几副驱寒补养的药这才作罢。   见美人有惊无险,正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秦厉经历了这一冷一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立刻吸引了正德的目光。正德一脸欣悦和感激,拍着秦厉的肩头,此时他们很像是同甘共苦的患难兄弟了。   看到正德如此亲近秦厉,江彬对秦厉的憎恨更是达到了极点。   正德笑道,“秦厉呀,今日真是多亏了你呀,朕的那帮狗奴才若是有你一半,朕便心满意足了。是你救了爱妃的命,朕今日要重赏你!”    第二十一章 痒痒挠   秦厉听了心内欣喜,心道,皇上说要重赏哩,这回的赏赐应该不会又是一只王八吧?应该比赏给江彬的那颗夜明珠不差吧!   一颗心激动的砰砰剧烈跳动,急切想听到正德的赏赐之物。但脸上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微微一笑,很是谄媚的说道,“皇上,草民当时看见贵妃娘娘落水心急火燎,恨不得立刻把贵妃娘娘救上来,可没想要皇上的赏赐啊!”   秦厉越是这样说,正德心里越是高兴。爽朗道,“呵呵,朕晓得,朕晓得,秦厉呀,你虽是一小民,但心里关心着贵妃的安危,关心着我大明的天下呐!”   正德这话一出口,把一直垂首站立,默不作声的蒋瑶气的几乎当场晕厥。暗道,他关心大明天下?这玩笑开的可太大喽!他就是一个地道的谄媚之徒,不把大明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哩!   江彬更是心内凄凄,恨死了秦厉。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把秦厉从皇上身边赶走,可不能再让他接近皇上了。若任由发展下去,他的地位必将不保,迟早要被秦厉取代。他阴鸷的双目里掠过一缕寒光,阴冷无比。   正德还没说出赏赐之物,刘娘娘突然身着一身翠绿绸衫,玲珑身体若隐若现的从内款款走出。   正德见了,立即嬉笑着上前道,“爱妃,你不好好歇息,这时如何又出来了?可要养好了身子呀!”   “贱妾身体并无大碍,听说皇上要赏赐秦厉,贱妾特意出来看看!”刘娘娘燕语莺声,娇媚的一笑,风情万种的说道。   “是秦厉救了爱妃的性命,朕一定要重重赏他!”正德坚定道。   “是啊!皇上,秦厉这人的确不错,若不是他,说不定贱妾……贱妾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刘娘娘说着眼圈一红,竟然哽咽起来。   正德刚要说话,刘娘娘却是话锋一转,接着说道,“皇上,贱妾看秦厉什么地方都好,只不过……只不过他那张嘴……”   “是啊,秦厉伶牙俐齿,朕特别喜欢呐!”正德笑道。   “不是,皇上,贱妾是说秦厉那张嘴有时说话很伤人哩!”刘娘娘急急道。   听到这里秦厉那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脑袋轰的一声。暗道,完了,完了,我在水里说刘娘娘要减肥的话她是听到了。自己虽救了她的命,她却恩将仇报哩!这回甭说是得到皇上的赏赐,恐怕连小命都要丢在这儿哩!   想到这里,秦厉瞬间感觉仿佛置身冰窖中,冷!从身体到内心都冰冷到极点。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俩嘴巴,这张嘴咋就这么欠呐!   正德也是一愣,狐疑的看一眼刘娘娘,犹豫道,“贵妃说的是……?”   “没什么,贱妾就是随便说说,也是为秦厉着想,就是给他提个醒,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刘娘娘适可而止,不再说下去了。   说来这刘娘娘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女人,秦厉救了她,她对秦厉是心存感激的。可回行宫后,她躺在榻上突然间又想起秦厉说她腰粗的话来,不禁又是脸色绯红,很是羞恼。   因为秦厉毕竟是个百姓,她担心秦厉回家后四处乱说她的事儿,惹的扬州甚至是天下人都知道了她并不是个绝色美人,而是有些瑕疵的,那可就不好了。是以才匆匆出来敲打一下秦厉。   正德听的似懂非懂,见刘娘娘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模样也不好深问,只好淡淡笑道,“爱妃说的是。”   转头看着秦厉郑重说道,“秦厉呀,今后是应该警醒些,这宫里面的事儿自然和寻常百姓胡乱说不得!”   此时秦厉那颗心才算安定下来,慌忙跪倒说道,“草民懂得,草民不会去外面胡乱言语的!”   正德轻轻点头,从怀里摸了摸,随后又左右看看,看到桌上一个如意,顺手拿起,说道,“秦厉,这如意本是朕的御用之物,今日便赏赐与你。”   如意也就是痒痒挠。   相传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无论是在上朝,还是在朝下,都随手拿一只痒痒挠。   朱元璋是正德的偶像,他也便效仿朱元璋,制作了痒痒挠。初始时候爱不释手,感觉分外好玩。但正德干什么也没长性,制作出来没拿几天也就丢下不用了。他身边的太监担心这位仁兄不知何时又想起这东西来,是以还不敢把这东西收起来,只好皇帝走到哪里便小心翼翼的带到哪里,随时让正德见到。   听了正德的赏赐之物,秦厉真是哭笑不得。什么如意,不就是个痒痒挠么?唉!命苦呐,这痒痒挠和对江彬的赏赐之物简真没法比呀!   呵呵!如果秦厉再了解到朱元璋的那只如意也是赏赐了一个人,那个人叫胡惟庸,估计这时候的秦厉得去撞墙了。   秦厉心里不高兴,但脸上丝毫不敢表现出来。相反扮作一副分外欢喜,感激涕零之状,高声道,“草民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呵,起来吧!”   秦厉依言站起,从正德手里接过那如意。   这只如意颜色红紫,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成的。长约一尺,首端呈云头形状,柄稍稍弯曲,做工却是特别精巧。   细细端详,在如意的柄上镌刻着四个非常工整的小字:正德御用。   正德打了个哈欠,看一下衣衫还有些潮湿的秦厉,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你救朕的爱妃又是非常辛苦,朕放你一天假,明日便不用来朕这里了。明日朕正好亲自研究研究那台球,后天你便陪朕好好玩玩,顺便再教朕霹雳舞!”   “草民一切听皇上的!”秦厉说完,向皇上告辞离开。   蒋瑶早就想离开了,此时也趁机急忙辞行。   都到半夜了,正德是真的累了,懒洋洋的挥挥手,“走吧,都走吧,朕也累了!”   秦厉和蒋瑶并肩而出。   刚刚出了议事殿,身后传来一个娘娘腔,“秦公子请慢走,皇上赏你的财神爷可不能落下!”   秦厉回头,见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那太监长的慈眉善目,手里提着正德钓上来的那只甲鱼正朝秦厉追来。   秦厉还真把财神爷这茬忘了,虽是只王八,但毕竟是皇上的赏赐之物,如若不好好保管,那岂不是有对皇上不恭敬之嫌?秦厉急忙上前,难为情道,“有劳公公了!草民谢谢公公!”   “秦公子当时只顾着救贵妃娘娘,忘了这财神爷,咱家便为秦公子带回来了!”说完顺手把甲鱼递到秦厉手里。   秦厉少不得又是一番感谢。老太监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秦厉,突然压低声音很神秘的说道,“秦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第二十二章 夫复何求   老太监穿一身杏黄色太监服,本来一副老成持重模样,此时却有点儿紧张兮兮的,看的秦厉不禁好生纳闷。   秦厉微微点头,老太监拉起秦厉的手,向左走了几步,躲在阴影里。他又不放心的四下张望一下,确信无人注意他们,这才声音压的很低说道,“秦公子可能还不认的咱家吧?咱家叫毕云,是保定府容城县人,说来咱家和秦公子还是同乡哩!”   秦厉轻轻一笑,低声道,“原来是毕公公,草民见过毕公公!”很是恭谨的朝毕云深深的鞠了一躬。   毕云脸上带笑微微点头说道,“秦公子和咱家就不要客气了,咱家本在司殿做事,皇上出来了,也便跟着下来了。咱家不仅细细扫听过,还认真观察了秦公子,已知秦公子为人如何,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咱家就是想知会你一声,跟着皇上做事一定要小心,其实皇上还算好伺候,关键是皇上身边的人呐。”   说到这里,毕云又是左右张望一下,这才附在秦厉耳边低声道,“秦公子要防着江彬,咱家看出来了,那江彬对你可是恨入骨髓。江彬如日中天,别看他今天在皇上跟前好像很低调,皇上好像对他也很不满。实则不然呐!   江彬掌管着外四军,还提督锦衣卫和东厂,皇上对他是言听计从,可不能等闲视之。咱家不是小瞧秦公子,秦公子现在只是一个小民,想和江彬斗,那无异于以卵击石。咱家还是希望秦公子凡事儿细细琢磨,不可意气用事,坏了前程啊!”   今天奚落羞辱江彬,秦厉料定江彬会咽不下那口气。不过此时听毕云郑重的说出,周身还是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也难怪了,放眼当今大明天下,除了皇上也便要数江彬了。毕云说的不错,自己和他斗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己咋就稀里糊涂的惹上他了呢?   这样一想,秦厉的脸色变得十分忧郁起来。   “咱家真是为秦公子担心呐!”毕云一脸的担忧说道。   秦厉轻轻点头,道“草民记下了,草民谢过毕公公。”   “不用谢,咱家也是盼着秦公子能平安无事呀,照这势头下去,秦公子定然能富贵加身,到时候还盼望秦公子多多照拂一二。”毕云轻声笑着说道。   这是在皇帝的行宫大院内,秦厉和毕云说话时间不敢太长,最后毕云拍着秦厉的肩头又是叮嘱一番,秦厉便悄然离开。   毕云站在月色中,凝望着秦厉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后轻轻的点点头,喃喃道,“此人秉性不差,也有些心机。若是经几年历练,定会成为我那老友一得力臂膀!”   通过刚才的接触,毕云留给秦厉的印象很不错,他不禁对毕云很是感激。   萍水相逢呐,能和自己说出这番肺腑之言着实难得。同时秦厉也想到江彬是个万人恨,看来皇上身边的人对他是敢怒不敢言。   已至深夜,秦厉迈大步急急向家中走去。   从傍晚到现在,他没给家里送出一点儿消息。说好是向皇上来告吴经的御状的,危险重重,说不定此时家里早就乱成一锅粥,急的要死了。   月色朦胧,秦厉刚刚走出百余步远,猛一抬头见两名仆人正搀扶着蒋瑶上轿。   秦厉一直很担心蒋瑶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误会自己,总想和蒋瑶耐心解释一番,但始终没有机会。现在总算是能单独和他说话了,秦厉急忙上前陪上一个笑脸道,“知府大人且慢走,容秦厉说几句话!”   蒋瑶听是秦厉的声音,呆了一下,旋即冷着脸愤恨道,“哼!奸邪小人,本官和你有什么好说的,起轿!”   蒋瑶钻入轿中,小轿随即被抬起。   “知府大人,你误会小民了!”秦厉急急喊道。   蒋瑶像是没听到秦厉说话一样,小轿吱吱呀呀的响着徐徐向前而去。   秦厉呆呆站立在夜色中,一脸苦涩,喃喃道,“知府大人呐,我秦厉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凡事儿不可心急,要从长计议呀!”   痛苦的摇摇头,一手提着甲鱼,一手拿着痒痒挠,继续朝家走去。   正如秦厉所料,家中此时早已乱作一团,林英烦躁的在厅中大步走来走去,不时叹息几声   “都怪你,我劝他不要去告什么御状,你个遭千杀的还拦着我。这下好了,女婿没了,咱家闺女要守活寡了,你满意了吧?”林氏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着。   “娘,别说了。相公做的对,女儿也是支持他的。相公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女儿也就不活了,随他而去!”林嫣儿撅着小嘴,坚定的说道。   “呵呵!我的好嫣儿呀,相公怎能让你随我去哩,我回来了!”   因为蒋瑶的不理解,秦厉心中本来十分沮丧,此时乍听林嫣儿说话,更是心中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一家人,这就是我亲爱的一家人呀!为了他们,我秦厉岂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秦厉稳定心神,尽快换上一张笑脸,这才进屋。   “相公回来了!”林嫣儿兴奋的陡然跃起,也不顾爹娘在场,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一下子扎入了秦厉怀中。   一股暖流流进心田,秦厉好生感动,这就是我的老婆。这一世我亲爱的老婆呀!   见老丈人和丈母娘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嫣儿,秦厉轻咳了一声,林嫣儿这才从秦厉怀中出来,转身瞥见爹娘诧异的眼神,不禁立时羞的满面绯红,悄悄低下头。   “咳咳,乖女婿呀,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去准备!”林氏很快从惊讶中走出,尴尬的一笑,转身便要去厨下。   “泰水大人且慢,这是皇上赏给我的甲鱼,烦劳泰水大人炖了吧!”秦厉急忙提起手里的甲鱼,递给林氏。   林氏早就注意到秦厉手中的甲鱼,本来作势欲接。这时听说是皇上赏赐的,立时吓得脸色苍白,慌忙缩回了手。   “哎呦!这是皇上赏的。咱得供奉起来呀!”转头看看林英,一脸的凄惶之色。   林英也是惊讶万分,看着秦厉手里的甲鱼,惶恐不安,不知所措。   秦厉不以为意,淡淡说道,“泰水大人,这是只甲鱼,甲鱼就是用来吃的,炖了吧!”   说罢强行塞进林氏手里。   林氏犹豫道,“那我就去炖了?”   秦厉坚定的点点头。   “乖女婿这一去不但没伤到分毫,还得了赏赐,真是了不得呐!”林氏脸色缓和下来,对秦厉一脸的崇拜。   此时她对秦厉这个上门女婿是一百二十个满意。   “恩,皇上不仅赏了甲鱼,还赏了这个!”秦厉一脸尴尬的晃晃手里的痒痒挠。   林嫣儿急忙看去,不禁“噗嗤”一声乐了。   这都是啥东西呀?皇上赏赐的东西咋都这么奇特呢!   对秦厉能安全回家,林英虽然非常欢喜,但也好奇不已,此时终于轮到他说话了。林英着急问道,“秦厉,今日告状如何?皇上可答应要处置那吴经?”   秦厉无力的摇摇头,心道,应该如何向岳丈大人说起呢。总不能说自己临阵退缩了吧?在自己临去前,自己可是豪言壮语,信心满满,岳丈更是鼎力支持,看好自己这女婿的血性的呀。   这样想着,不禁脸上一红,支吾道,“没有,那吴经是皇上最宠幸的太监,想告倒他实非易事,需从长计议才行!”   林英听了双眉紧锁,长叹一声,“唉!当百姓难呐!民到了啥时候也休要和官争。”   林嫣儿和秦厉相处一个月有余了,此时她早已对秦厉十分了解。见秦厉说话闪烁其词,表情很不自然,立刻断定这里定有隐情。   毕竟是恩爱的小夫妻,她心里向着秦厉,此时自然不会说话让秦厉难堪。   闲聊了约有小半个时辰,林氏便大着嗓门招呼三人吃饭。   现在这一家人,秦厉俨然成了中心人物。晚上秦厉没回家吃饭,他们哪里能吃的下呀!   此时一家人围坐一桌,气氛和谐融洽,好不美哉!   新鲜的甲鱼炖出来,离老远便有阵阵清香飘出,肉鲜味美。依照林氏的意思是要秦厉一个人吃了,秦厉哪里会同意?皇上赏赐的嘛,自然要一家人共享,都要沾沾皇上的贵气。   快乐温馨的吃罢饭,秦厉和林嫣儿双双回屋。   刚一回屋,林嫣儿便俏脸一扬,着急问道,“相公,今日告状到底是怎么回事?相公是不是临阵退缩了?”   得得,这小妮子鬼精灵哩。   相处一个多月了,林嫣儿因为了解了秦厉,并且对秦厉这个倒插门女婿很是满意了。她便再也不像两人初始时那般木讷,早已恢复了往日里的俏皮狡黠。而且因为秦厉很随和,一点儿没有别人家相公那种一本正经的架子,这正和林嫣儿的心思,更使她活泼灵动,无所顾忌。   秦厉苦笑一下,说道,“什么也瞒不过你!”   随后便把今日见到皇上的情形一五一十毫无隐瞒的说出。   林嫣儿认真听完,眨了眨晶亮狡黠的美眸,娇笑道,“妾就知道相公会随机应变的,若是妾没猜错的话,相公其实并不想就此罢手?而且还想好了搬倒吴经的办法?”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秦厉一把搂过林嫣儿的娇躯,喃喃道,“知我者我妻也!姜老伯家惨遭不幸,吴经矫上意胡作非为,我秦厉虽是一介小民,但既已下定决心要搬倒他,岂能言而无信,就此善罢甘休!”   林嫣儿娇羞的依偎在秦厉怀中,吐气如兰,如剪水般的妙目狡黠的眨动几下,而后不无担心道,“妾知道相公的心思,但相公今后还需小心谨慎,妾其实很为相公担心!”   轻轻拍打着林嫣儿的香肩,秦厉此时感觉幸福到了极点。轻声说道,“我只是一介小民,搬倒干爹吴经谈何容易?办法我倒是还没想好,不过我想终归还是要靠皇上的。”   秦厉的话音刚落,忽听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林嫣儿紧张的腾一下站起,一声娇叱,“谁!”   “秦公子请开门,我家大人要我给你捎个话。”一个很粗矿,但听来分外平静的声音。    第二十三章 绣春刀   夫妻二人吃惊的互看一下,脸上均是惊疑之色。   半夜三更敲门,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林嫣儿快速转动身躯要去开门,秦厉急忙一把拉住了她,轻声道,“嫣儿,我来!”   林嫣儿朝他深情一瞥,阵阵暖意浮上心头。暗道,相公真是个细心的人呐!太会关心体贴了。我林嫣儿有了这样一个相公,还有啥不满足呢?   秦厉镇定心神,缓缓朝门口迈步过去。林嫣儿在他身后却是丝毫不敢懈怠,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她早就想好了,万一若有什么意外的话,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护得相公的安全。   轻轻打开门,霎时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秦厉激灵打了一个冷颤。门口赫然站立一个年约四十岁的矮粗汉子。不用秦厉招呼,跨步进了房间。   灯光下那汉子一脸严峻,头上戴着前低后高的乌黑官帽,身着淡青色长袍,补色是大红的飞鱼。脚下穿着一双白底黑帮的快靴。   腰中斜斜挎着一柄狭长略弯的带鞘刀。   汉子在房间正中傲然一站,威风凛凛,傲气十足。   就汉子这副打扮,这种气场,太熟悉了。后世时候看电影经常见到呐!所不同的是电影里的飞鱼服更加华丽而已。秦厉一时看的呆了。   飞鱼服,绣春刀,锦衣卫!   无数人梦魇中的杀人狂。   汉子忽的一下,自腰里抽出那把长刀。刀身狭长,刀背平直,刀刃稍弯。   绣春刀一出,顿时寒光四射,冷气逼人。   林嫣儿稍稍愣怔了一下,慌忙站稳脚跟,拉开架势,厉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呵呵!不干什么,就是想和秦公子谈点儿事情!”汉子冷冷一笑,飞速转身,绣春刀已然抵在了秦厉的脖子上。   寒光照锦衣,褶褶生辉,杀气弥漫。   秦厉吓得脸都白了,一时连连后退,怎奈那汉子却步步紧逼。   只是眨眼功夫,相公便被劫持了,林嫣儿急的腾身一跃,站到秦厉一侧。秀目迸射出骇人的光芒,怒喝道,“你要怎样?莫要伤了我相公!”   汉子对林嫣儿不屑一顾,冷冷的双目盯在秦厉脸上,又是一声冷笑,声如夜枭,听来让人不寒而栗。“秦公子想必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秦厉短暂的惊慌后想到,这锦衣卫并不是诚心要杀自己。若真是想杀自己的话,绝不会和自己如此废话了。这样一想,秦厉竟然冷静下来。   先是朝娇妻林嫣儿淡淡一笑,从容说道,“嫣儿不要着急,相公不会怕他!”   绣春刀加于颈,一副视死如归之态。让林嫣儿在担心之余,对秦厉的胆气增加了几分敬佩。   林嫣儿暗想,相公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不读书,不学武。却临危而不乱,很有风度呐!有这样的很有男人味的相公,我林嫣儿真是太幸福了。   那汉子见秦厉一副泰然自若模样,也是微微吃惊。不禁细细把秦厉打量了一番。   秦厉淡然一笑,“敢问深夜锦衣卫登门所谈何事?”   那汉子也是淡淡一笑,说道,“听闻秦公子年少有为,今日观之,确有不同常人之处,呵呵!”   说罢,竟然抽回绣春刀,“跄踉”一声入鞘。   随后冲秦厉微微拱手,道,“某锦衣卫小旗官郑世杰,今日是奉上面的命令给秦公子指条明路的。秦公子在扬州先是发明了麻将,名噪扬州。而后又向皇上献出霹雳舞和台球,还救下了贵妃娘娘。秦公子很得圣宠呐!   不过秦公子也不要得意而忘形。上面说了,若是秦公子尽快离开扬州,不再去靠近皇上,可保秦公子一家性命无忧。如若不然,哼哼,刚才秦公子也见到了,绣春刀下断不会有活命之人。”   一个锦衣卫的小旗官都这般蛮横,可见锦衣卫是何等嚣张。   秦厉一怔,略一思索,便知其中关节。   江彬现在提督锦衣卫,不用说这郑世杰定然是江彬指使而来。江彬这是想把自己赶走哩!哼!现在我认识了皇上,并且很有走红的趋势,他不敢杀我便要挟恐吓我。   呵呵!江彬权势冲天,可我秦厉难道就怕他了?   男人骨子里都有一种不服输,不屈服的斗志。秦厉虽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但男人的自尊心还是很强烈的。   一个男人可以死,但却不能被吓破了胆子。   秦厉面孔忽然一寒,随后却又似想到了什么,马上换做一副笑脸道,“秦厉多谢郑旗官,烦劳郑旗官给上面说一声,我秦厉自会处理好这事儿!”   “呵呵!秦公子爽快!秦公子既已应允,某便告辞!”郑世杰仍然冷着脸,向秦厉稍稍拱手,转身便走,真个是来去如风。   “哼!休走!仗势欺人,欺负完了就想走,没那么便宜!”林嫣儿早已杏眼圆瞪,忽的抄起桌上正德赏赐给秦厉的那杆如意,迎头朝郑世杰打去。   如意长一尺有余,非金非银,但质地非常坚韧。林嫣儿用足了力气,这一击中即使郑世杰的脑袋不开花,也会头破血流。   脑后劲风袭来,郑世杰虽身材矮粗,但动作甚是灵活,狸猫一样的转动一下身子,躲过一击。“唰!”的抽出绣春刀,冷哼道,“秦夫人莫非还想和郑某比试比试吗?”   话音未落,绣春刀带着一道寒光直袭林嫣儿胸前。   郑世杰出刀迅速,别看他不敢杀秦厉,但对林嫣儿可是手下不留丝毫情面。   林嫣儿窈窕的身子微微躲闪,手中拿着如意,很快和郑世杰纠缠在一起。   房间内顿时呼呼风声,光芒闪闪。   秦厉急的连呼带叫,“嫣儿小心,那刀可不是一般的刀。嫣儿,他并未伤害我,且让他走吧!”   刚才眼见相公受辱,林嫣儿岂能咽下那口气。这时确信郑世杰不敢伤害秦厉,焉有不找回刚才那场子的道理?   绣春刀和如意结结实实的碰在了一起,“砰!”的一声,电光火石闪过,奇异的是绣春刀虽刀锋锋利,但那如意却毫不受损。   郑世杰偷眼看一下如意,不知为何却身体一颤,顿时慌乱不已。   他这一自乱阵脚,林嫣儿抓住机会,如意狠狠砸在郑世杰肩头。肩头顿现一道血痕,郑世杰疼的一皱眉,颤声道,“哼!秦夫人好功夫,郑某不是对手,来日方长!”   言罢,飞身出屋,只转眼功夫便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林嫣儿追至门口,不见了郑世杰踪影,这才怏怏回屋。秦厉一脸担忧的上前双手抱住林嫣儿,焦急问道,“嫣儿没伤着吧?”   “谢相公关心,妾没事。不过这锦衣卫功夫着实不弱,若长期斗下去,妾却不是他对手。就是连我爹可能在短时内也胜不过他。妾却很是纳闷,他为何自乱阵脚呢?”林嫣儿皱着眉头自语道。    第二十四章 王霸之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刚才林嫣儿和郑世杰的争斗,秦厉一直在焦急看着,自然明白其中蹊跷。   秦厉轻声一笑,从林嫣儿手里夺过如意,道,“嫣儿请看,这上面的四个小字:正德御用。他发现了这是皇上用的东西才十分慌张。他怕毁了这如意,自然不敢再打斗下去了!呵呵,没想到皇上赏下来的这个痒痒挠,还有这般用处。这可好喽,此物以后可为咱们挡不少灾哩!”   林嫣儿也是喜形于色,本来没拿皇上赏赐的这个痒痒挠当回事。经过刚才和郑世杰的交手,才发现它有这般作用,不禁将痒痒挠视若珍宝般捧在手里,细细端详起来。   天近四更,秦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林嫣儿急忙把如意搁在桌上,柔声道,“相公累了,快快歇息吧!妾这便服侍相公歇下!”   说罢站起身,开始为秦厉宽衣。   秦厉摆摆手,轻轻说道,“嫣儿,相公是大男人,怎么好总让你一个女人家服侍,嫣儿也累了,歇息吧!”   说罢拉着林嫣儿,两人双双合衣躺在床榻上之上。虽然十分困倦,但躺在了床上,秦厉却是不能入眠。   刚才锦衣卫那冷潇的杀气又一次浮现在心头,紧跟着正德皇帝,刘娘娘、吴经、蒋瑶、沈炼还有姜老伯等一张张面孔清晰浮现在脑海中。   秦厉想到,自己穿越大明,本想荣华富贵,好好享受一生。亏得鸿运当头,搭上了皇上。可是这跟着皇上也不好混呐!   皇上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牛人。自己只是一介小民,想从这些人里冲上去,难呐!   林嫣儿躺在秦厉身侧,一直在偷偷观察着秦厉。见秦厉久久不能入眠,心疼的柔声道,“相公,莫要想那么多了,相公只需记住妾的一句话。无论相公以后打算做什么,打算怎么做。妾都会支持你!妾相信相公是个有良知的人,是个好相公!”   柔声细语,听在秦厉耳朵里,说不出来的感动。   鸡叫五更,秦厉翻身坐起。   昨晚一夜未眠,林嫣儿知道秦厉心事重重。是以她早就先一步起床,为秦厉精心准备了早饭。   吃了早饭,秦厉取了些银两,便要出门。   林嫣儿却一把拉住了他,轻声说道,“相公,且慢,还是带上这个吧!”   递给秦厉的正是皇上赏赐的痒痒挠。秦厉“噗!”的一下笑了。自从昨晚秦厉说了那如意能为秦厉挡灾之后,林嫣儿便像是宝贝一样看管起那如意来。   秦厉哭笑不得的轻轻刮了林嫣儿的粉脸一下,道,“呵呵!我又不是去打架,拿这干啥?不过,老婆大人的美意可不能不领,带着便带着。”   秦厉接过痒痒挠,周身看了一下,还真是没地儿放,只好拿在了手里。   火红的朝阳刚刚从东方升起,扬州城笼罩在一片红色的晨曦之中。秦厉手里拿着痒痒挠,显的不伦不类。好在这时街上行人还少,也没什么人注意他。   秦厉去了扬州最大的一家糖果店,在里面精心挑选了几样芝麻糖,包了两个纸包,匆匆出来直奔吴经府邸。   昨晚秦厉仔细琢磨了他的现实情况。江彬派锦衣卫都进门要挟恐吓了。这可不能等闲视之。要知道锦衣卫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的。   离开扬州,不再接近皇上,秦厉当然不会那么做。   再有,只有通过皇上才能搬倒吴经,甚至江彬。秦厉岂能这么轻易的放弃。   现在好不容易和皇上混了个脸熟,说不准以后便能荣华富贵了。为今之计,怎么做?没别的办法,装孙子呗!   秦厉先打算去拜见吴经。他毕竟是吴经的干儿子,吴经虽坑害百姓,不择手段疯狂敛财,但对秦厉毕竟不错。秦厉想,在没整倒吴经之前,和吴经这层关系是说什么也不能断。   去吴经府上自然要带点东西,可吴经是皇上身边红的发紫的太监,多的是钱。什么没见过呀?要他秦厉去送上档次的礼品,秦厉心疼钱自然不会舍得去买。况且就是买了那吴经也不会看在眼里呀。   秦厉早就摸清了吴经最喜欢吃扬州的芝麻糖。芝麻糖花钱不多,还能讨好了吴经,何乐而不为呢?   提着芝麻糖大步进了吴经府邸,此时吴经刚刚吃了早饭。今天皇上都放了他们的假。吴经正坐在榻上一边剔牙,一边眯着眼睛琢磨昨天蒋瑶告御状的事儿。   秦厉是吴经的干儿子,这些天来秦厉早就和吴经府上人混的十分熟稔,他进来自然不用通禀了。   “秦厉见过干爹!”秦厉一进门就嘻嘻笑着上前,作势跪下见礼。往常时候,吴经都是急急拦住不让秦厉跪下去。   秦厉就等着吴经那句“免了”的话呢。不料吴经却眼皮都没抬,一声都没吭。   没办法秦厉只好跪了下去。   行过礼后,秦厉站起,偷眼看吴经。今天和往日的感觉大不相同,因为吴经坑害百姓,把姜小丫迫害致死,秦厉是怎么看吴经,怎么感觉恶心,厌恶、憎恨。   但没办法,现在还得把他作为靠山,只好违心的嘻嘻笑着凑上前,道,“这是干儿子给干爹买的芝麻糖,还热着呐!干爹快尝尝!”   一张热脸却是贴了冷屁股。   吴经冷着脸道,“小厉,干爹问你,昨儿个你是不是和蒋瑶一起去皇上那儿告咱家来着?”   秦厉心里“咯噔”一下,刚才见吴经脸色,秦厉便感觉有些不对头。原来他真是怀疑我了?   秦厉几乎连想都没想,张口便道,“干爹,您这是什么话,我是您干儿子,我咋能去皇上那告您呢?蒋瑶那老东西真是不分好赖人,干爹征集美女碍着他屁事了,他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昨日我便想和那蒋瑶好好理论一番,替干爹出口气。   可那蒋瑶是扬州知府,您干儿子只是个小民,不敢呐!实在是怕他收拾我呀!”   秦厉说着说着,最后竟带了哭腔,显得分外委屈,一脸无辜。   他在说话之时,吴经一直在死死盯着他,似乎是看到秦厉骨头里一样。   秦厉偷眼看吴经一下,见吴经脸上还是略带狐疑,暗骂一声老狐狸奸诈,真不好糊弄。忽然看到吴经桌上放着一把短剑,秦厉一狠心,突然抓起了那短剑。   高忠一直在伺候着吴经,这时见秦厉抓起短剑,不知他要做什么。急忙细细的嗓子喊了一声,“小厉子,你要干啥?”   干啥?不干啥?秦厉要自残呐!   说时迟,那时快,秦厉一狠心,一闭眼,右手扬起短剑,对着左臂便狠狠刺了下去。一股王霸之气顿时从秦厉身上散发开去。   当然了,那可是自己的手臂,秦厉还是很注意分寸的。   只做到流血,但绝不能深刺,绝不能伤及筋骨。   鲜血顺着秦厉的左臂缓缓流下。秦厉一脸苍白,说道,“干爹,今日我自刺左臂以铭心迹,若是我对干爹有三心二意,干爹可用这把短剑一剑刺死我!”   有气无力的说完,把短剑递给吴经。   秦厉站在吴经面前,把眼一闭,轻轻说道,“干爹,刚才儿子试了短剑,短剑很是锋利,干爹您动手吧!”    第二十五章 赌一把   对别人狠的人并不算真狠,只有对自己狠的人才算是真正的狠人。   斗不过人家玩自残,比胆量,本是秦厉在后世混社会的时候惯用伎俩,此时用出来自然驾轻就熟   秦厉玩了这么一手,还真是把吴经给唬住了。吴经手拿着短剑,两只水泡眼眯成一条缝。暗暗想到,他自己刺了自己一剑,说是表明心迹,若是苦肉计也就罢了。可现在把短剑交到咱家手里,让咱家刺他。   这秦厉是个很讨咱家的喜欢的孩子,咱家可不能冤枉了他呀!、   此时吴经虽心里早就软了下来,但还是有些犹疑,他平举短剑,对准了秦厉的心窝,作势便要刺进去。   高忠别看是个年幼的小太监,但胆气却是不小。他看秦厉自己刺了自己一下,作为秦厉的朋友,自然很是心疼,但同时他也对秦厉更加敬佩。   秦厉,有胆有识,是我高忠学习的榜样呐!   眼见吴经要刺秦厉,高忠这时可沉不住气了。他壮起胆子,焦急哀求道,“公公,不要啊!”   吴经尖尖的嗓子冷冷的喝了一声,“小忠子,怎么回事?这里啥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高忠瞥见吴经那张肥胖的白脸上阴测测的,不禁心里突突的一阵颤抖。他知道吴经素来心狠手辣,此时若是惹怒了他,他真敢把自己也给杀了。   小厉呀!可不是咱不够义气呀,咱救不了你了呀,咱若是再说话,恐怕咱也要跟着你走了。   高忠无奈,只好把眼一闭,暗暗替秦厉惋惜。   秦厉站在吴经跟前,那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暗暗祈祷,这回可要让我忽悠过去。   他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瞥见吴经手中的短剑正对住了自己的胸口。秦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这死太监莫非并不相信我的话,非要杀了我。完喽!我秦厉穿越大明不到一年,就要死了。   有心想拔腿就跑,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跑。跑了就更加说不清了不说,那吴经是必定要杀了他。吴经是皇上身边的人,杀上一个普通小百姓,那和江彬动用锦衣卫杀人是一样的,都是简单的很呐!在他们眼里就是人命贱如草。   脑海中忽的灵光一现,我不是吸收了唐伯虎那玉石上的气运,以后会逢凶化吉,鸿运当头吗?细细想这些天来,自从吸收了那鸿运玉石上的气运,还真是好运连连呐。   先是碰上千古不遇的抢亲,让秦厉得到了一个美貌如花,善解人意的小娘子。而后是发明了麻将,可巧的是让正德皇帝知道了。从此便搭上了皇上这条线。讨好巴结拍马屁好一番折腾,总算是和皇上走的近了。说来这些都是幸运的。   可江彬派锦衣卫上门进行要挟。锦衣卫那澈亮冰冷的绣春刀压在脖颈上那感觉,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杀人狂魔,无数人的梦魇锦衣卫,说不害怕是假的。   是以秦厉被逼无奈之际,这才找吴经求救。   秦厉暗暗哀怨道,没想到吴经他一样要自己的小命呦!   短剑在慢慢靠近,秦厉没有动。   马上要挨到胸口了,秦厉仍然没有动。   此时秦厉忽然冷静下来,他决定赌一把。其实到了这个当口,这种境地,也唯有一条路可走了:听天由命呗!   “哈哈!好呀!小厉呀,干爹信你了!”尖尖的细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吴经“啪!”的一下把短剑扔在了桌子上。   秦厉表演的十分投入,让吴经看不出丝毫异样,他到了这时才彻底放下心来,对秦厉彻底心无芥蒂了。的确,一个肯把性命交给你的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怀疑的呢?   尖细的娘娘腔本来是非常难听的,秦厉每次听到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几乎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这时听来却感觉分外好听。   秦厉终于长出一口气,我的天啊,终于忽悠过去了。这老狐狸真是不简单,心机太深,不好糊弄啊。   左臂上的伤口鲜血仍在流出,滴落在地上啪啪直响。   秦厉虽然刺的不深,但此时也感觉疼痛难忍。忍不住用手捂住胳膊,“哎呦!”一声。   吴经急的冲高忠喊道,“小忠子,还愣着干啥,快缠着咱家的干儿子去上药。”   吴经府邸没有郎中,但却备有很多药物。高忠别看只有十六岁,是个小太监,但却懂些医术。   说来他家本是世代行医的,可到高忠的老爹那一代,却遭受了鞑靼的抢掠,把整个家都毁了。家里实在讨不上生活了,才狠心让高忠挨了那一刀,当了太监。   高忠这时见秦厉度过一劫,说不出来的欢喜。慌忙走到秦厉身边,朝秦厉欢喜的一笑,搀扶着秦厉去上药。   伤口本就不深,没有伤到筋骨,只不过是看着流出来的血很多,挺吓人的而已。高忠为秦厉敷上了最好的金疮药,又熟练而细心的做了一番包扎。   秦厉的胳膊便能活动自如,和未受伤时候区别不大了。   高忠挑起大拇指对秦厉好一通赞许,听得秦厉都有些吃受在不住。两人都是十六岁,少年心性还未完全淡去,嘻嘻笑着朝厅堂返回。   刚刚走到后院,东西厢房内传出撕心裂肺般的嚎哭声,声音凄惨无比,此起彼伏,听来让人心酸至极。   秦厉陡然停住,高忠不以为意,说道,“都是收来的那些女子,自打来了就没安生过,成天的哭呐!有的都快哭瞎了!”   “怎么,现在还有没被放走的人吗?”秦厉纳闷道。   “当然有了,还有百十号呐,二百两银子,那不是小数目,得让人家凑凑呗!”高忠淡淡说道。   凑凑?这都一个多月了,若是能凑出来早就凑出来了。甭用问这些都是家中穷苦的女人了。   姜小丫被迫害致死的一幕又清晰浮现在脑海中。   唉!吴经呐,真是太恶毒,吃人不吐骨头啊!   秦厉心下凄凄,不禁又朝厢房看了看。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让吴经把这些女子尽快放出去。   “走吧,甭看了,没啥可看的!”高忠轻轻拍了一下秦厉的肩头,两人这才继续回返。   快要走到门口时,秦厉稍稍停了一下,那高忠本就鬼精灵,立即上前搀扶着秦厉,缓缓走了进去。   一进屋,两人便唱起了双簧。   秦厉故意扮作一副有气无力,疼痛不堪的模样。高忠苦着脸说道,“公公,小厉受伤可是不轻哩,就差一点儿便伤到了骨头,胳膊上的血脉被刺了个窟窿,看着好吓人呐!”   心中芥蒂已去,吴经这时又是看秦厉看哪儿哪儿顺眼了,甚至比原来看着还要舒服。   吴经不禁一脸担忧,有些懊悔的轻轻叹道,“说来也是咱家多心了,小厉本是鬼精灵般的人呐,怎么会不识时务和咱家作对呢?”   此时秦厉看吴经,感觉更是厌恶了。不说别的,单单这只老狐狸这份狡诈就让他胆寒。逼的秦厉没办法,使用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自残。   眼望着包裹严实的左臂,秦厉心里愤恨道,“等着吧,就为了今日我受的这伤,我也定然不会放过这死太监。”   秦厉自诩是个正义的人,站在正义一边,看那些邪恶歹毒的小人永远都是憎恶可恨的,此之谓嫉恶如仇。   不管心里怎么打算,此时脸上还必须要装出一副老实听话,谄媚的小模样来。   秦厉嘻嘻笑道,“干爹这是说的什么话?干爹只要是把小厉看做您干儿子,不嫌弃小厉,小厉便心满意足了!”   吴经眉毛一抬,爽声笑道,“呵呵!小厉呀,啥也甭说了,你那芝麻糖还热着是吗?快快拿过来。”   秦厉忙不迭的打开一个纸包,右手小心翼翼递了过去。   吴经捏了几片塞进嘴里,眯着眼回味一番那甜美滋味,点点头说道,“小厉呀,难得你这份孝心。说吧,什么事儿?干爹知道你这一大早过来定然有事。”   ps:弱弱的说句,新书求收藏,求推荐,飞雨拜谢了!    第二十六章 搬弄是非   吴经这样一问,秦厉不禁心下暗想,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什么也瞒过他。在这样的人跟前,以后必须要小心应对,慎之又慎了。   秦厉昨晚上的想法是:在现在这个当口,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缩起脑袋做人。吴经也好,江彬也罢,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尤其是江彬手握重权,弄死秦厉这个小百姓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是以,他想通过吴经去江彬那里疏通疏通,说上几句好话,他甚至也可以给江彬赔礼道歉。反正是装孙子,给谁装不是装啊。   正所谓忍的一时之气,方解百年之恨。无论是吴经,还是江彬,必须是要徐徐图之的。   可经过刚才的一出,秦厉对吴经更增了几分憎恶,他又改变了主意。   秦厉涎皮一笑,说道,“干爹,您老人家真是活神仙哩,我还真的有点儿事儿。”   说到这里,本来是一张布满谄笑的脸,却突然晴转多云,变得委屈,恐惧了。秦厉苦着脸,声音微微发颤说,“干爹,您干儿子不容易哩,您干儿子快要死了。昨儿晚上锦衣卫半夜敲门,就那凉飕飕,寒光闪闪,冷气逼人的绣春刀压在了我脖子上。好在那锦衣卫还没有立刻杀我的心思,只是要挟我。   他们要求我今后不能再去见皇上了,并且要我尽快离开扬州,远走他乡。   干爹,您知道我本是扬州的上门女婿,老丈人家一大家子人,一处大家业哩。我怎么能舍得离开呢?”   说到这里,秦厉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显得特别悲痛,而又无可奈何。   吴经那张白胖胖的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丝毫表情。他眯着眼睛,似乎在听秦厉说话,又似乎不在听。   秦厉知道,像吴经这样的人早就成老油条了,宠辱不惊,喜怒不行于色,从表面根本看不出他的内心想法。   但秦厉确信吴经在认真听。   秦厉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眼睛,接着说,“干爹,小厉是您老的干儿子,这是小厉几世修来的福分。前些天我回家看了看,我家那坟头上真的在冒青烟哩。您老早就成了我的一个仗势,是以我很是不服气,当场便说我是您的干儿子,你惹得起我,难道不怕吴公公找你麻烦么?”   话说到了这里,秦厉故意停顿一下,偷眼再看吴经的脸色。   见吴经陡然睁开眼,问道,“那锦衣卫怎么说?”   秦厉一甩胳膊,此时脸上的表情更是痛苦,说道,“唉!别提了,我不提您还好说,我这一提您。那锦衣卫真是来气了,他说……”   秦厉吞吞吐吐,不敢说下去了。   吴经百爪挠心,此时再也没有眼观鼻,鼻观心的那份镇定了。他暴躁道,“他到底说什么?你这娃子咋变得这般磨叽了,真是急死咱家了!”   秦厉这才怯懦说道,“他说吴经算个神马东西,一个老不死的太监。我家大人说了,吴经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坨屎,一坨臭狗屎。他想给吴经点儿面子便给,不想给的话,吴经照样没辙。他只不过是皇上养的一条狗而已,还是一条被阉了的狗!”   秦厉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他刚刚说完,吴经早就腾的一下站起,白胖的手掌击在桌子上,桌子上茶杯茶碗顿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江彬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咱家是条狗,他江彬又何尝不是一条狗呢。不对,江彬是条狼,恶狼呐!咱家跟着先皇之时,他还是个吃屎的娃娃呢。后来若不是咱家和钱宁提携,他如何会有今日?”吴经气的脸都绿了,尖细的娘娘腔咆哮起来更是难听。   “钱宁?”秦厉故作不知,小心翼翼的朝吴经看一眼,而后眼睛朝上翻了翻。   “恩将仇报,这厮收拾了钱宁,下一个便是咱家了。真是恶狼呐,咱家岂能容他!小厉呀,走,随我去见皇上!”吴经怒气冲冲,这就要出门。   刚刚迈出几步,吴经却陡然停住,整个人愣在那里,目光有些失神。   短暂的暴怒后,吴经的脑子突然清醒了。他意识到,江彬今非昔比了,可不是前几年那个在谁面前都是一副三孙子模样的人了。他江彬现今掌管着外四军,提督锦衣卫和东厂,还被皇上封为威武副将军,权利冲天了。就是当朝首辅杨廷和都不是他对手,何况自己一个都知监的太监呢?   吴经呆呆的站了良久,慢腾腾转过身来,瞥了一眼秦厉,凄苦道,“小厉呀,江彬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喽,此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了!而今他一家独大,皇上对他言听计从呐,恐怕咱家真的不能奈何于他呀!不过细想,昨日那锦衣卫并未杀你,想来江彬也是看咱家几分薄面的。小厉呀,忍着吧,忍一时凤平浪静呐!”   秦厉口无遮拦,搬弄是非,见挑逗的吴经火起,心里别提有多美了。狗咬狗一撮毛,呵呵!这回有好看的了。江彬和吴经争斗起来,哪里还能顾得上我一个小百姓啊,我的困境可能就迎刃而解了。   可转眼之间,本来气势汹汹的吴经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蔫了。让秦厉心里是一阵冰凉。   想来吴经说的也对,昨晚那锦衣卫之所以没立即杀了自己,可能一方面感觉自己正受皇上宠幸,杀了自己,他担心皇上震怒。另外便是江彬顾忌自己是吴经的干儿子,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给杀了,在吴经这里不好交待。   秦厉想到,从吴经这种变化也不看出,江彬绝对不能惹了。吴经都对他如此忌惮,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百姓呢?   越是想到江彬的厉害,秦厉越是感觉浑身发冷,一阵阵凉意从脊梁背一直传到尾椎骨。   吴经又缓缓坐会了榻上,幽幽说道,“小厉,不用害怕,咱家舍出这张老脸去江彬那儿给你求个情,让他放你一马,以后咱和他搞好了关系也就没事儿了。事到如今,惹不起他,咱就得巴结他!和他不能做敌人,就必须要做朋友!”   秦厉琢磨为今之计可能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立刻收回苦恼纷乱的思绪,谄笑道,“我凡事听干爹的,干爹说咋办便咋办!”   他们二人说话,高忠一直在静静的听,细心领悟。高忠的脸色在微微发生变化,眼珠转了几圈,才算沉寂下来。   正在这时,守门的一个老仆匆匆跑进来,慌忙禀报道,“公公,夫人来了,就在门口,等着您去接呐!”   吴经一听喜出望外,眉开眼笑道,“好嘞,来救兵了!”   ps:新书不易,寻求支持,求推荐,求收藏。飞雨拜谢!    第二十七章 好大的派头   秦厉和吴经相识了这么久,还从来没听说过吴经有老婆。顿时听了个懵懵懂懂。吴经不是个太监吗?太监还娶老婆,真是匪夷所思。   其实这一点儿也不奇怪。有明一代,太监娶老婆并不是什么新奇事儿。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两情相悦,共同在一起搭伙吃饭过日子,在大明还有一个别致的称呼叫“对食”或是“菜户”   听说夫人来了,吴经异常兴奋,急急的朝门外走去。高忠更是机灵透顶,紧跑两步,搀扶着吴经,生怕吴经因为激动摔倒似的。   见高忠如此表现,秦厉当然不甘落后,况且此时他的好奇心早已非常之大,很想一窥吴经的夫人是个什么模样。也急急的上前,搀扶着吴经的另一边胳膊。   秦厉和高忠几乎是架着吴经,朝院门口飞奔而去。   刚到院门口,便见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车轿正停在门前。赶车的师傅是个三十岁上下的汉子,他四平八稳的坐在车辕上,正在唾沫横飞的和守门的仆人瞎侃。   见吴经出来,那车把式立即脸色一变,从车上跳下,跪倒便磕头,高声道,“小的见过老爷!”   我的天呐!他竟然称呼吴经为老爷,这太监怎么就变成老爷了?真是怪像连连。   吴经瞥了他一眼,微笑道,“小李子一路辛苦,回头叫小忠子从账房支三两银子给你。呵呵!”   轻描淡写的说着,径直走向那顶车轿。吴经伸手挑开轿帘,满脸堆笑,模样甚是谄媚,道,“夫人呐,你可来了,咱家可想死你了!”   尖细的声音本来很难听,再说出这样肉麻的话,秦厉听后差点吐了。   从轿内先是跳下两个宫女打扮的小丫头。两名小丫头长相都很标致,淡施薄粉,很有点儿不俗的气质。   随后从轿内一个稍稍肥胖,但皮肤分外细腻的小手轻轻探了出来,搭在吴经的左臂上,然后是一只穿着红色宫鞋,但很是小巧的小脚慢慢挪了出来。   秦厉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顿时感觉来的这位派头是真大。   千呼万唤始出来。   轿内的人是一个穿着大红绸衣,中等身材,很有点姿色的女人。女人一身珠光宝气,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甚是华贵。只不过女人脸上有些细细的皱纹,一双眼睛呈三角形状,给人一种刁钻刻薄的感觉。   两名小宫女早就左右分开,搀扶着那女人。   吴经笑嘻嘻的说道,“夫人一路辛苦,快快里面请吧!这里便是咱们在扬州的府邸。”   那女人抬眼看看府门,微微蹙眉,说道,“哎呦,老吴呀,这府邸也忒有点儿寒酸了吧?我听说扬州多的是富户,你咋寻了这么一个窄小的住处,我一看便感觉憋气呀!”   秦厉听那女人说话,五脏六腑都翻了个儿。先不说这府邸本就不小,是在扬州城数得着的了。单就女人一副公鸭嗓,叫人听了便浑身发冷。   秦厉心中暗笑,吴经说话是一副娘娘腔,而这位夫人是一副公鸭嗓,吴经和她真是绝配呀。   不管心里怎么想,但脸上却一点儿也不敢表现出来。看吴经都对这女人小心翼翼,分外谄媚。这女人的地位定然十分之高。   吴经尴尬的一笑,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支吾道,“夫人莫怪,咱家已经尽力了,还请夫人将就将就吧!”   说罢,他在前面引路,那女人缓缓跟在后面,穿过府门,径直奔前厅。   此时秦厉和高忠不敢靠前了,只能悄悄跟在后面。   秦厉看着那女人走路如风摆柳,竟然左腿微微有点儿瘸。秦厉不禁更加好奇,目光突然投注在女人的后腰上,顿时发现女人的腰竟然还是水桶腰,很是难看。   一看到这女人的腰,秦厉忽然想到了刘娘娘的腰。紧跟着那日刘娘娘有些怨艾的眼神便出现在脑海中。   秦厉痛苦的摇摇头,暗叹道,“唉!眼下不止是得罪了江彬,刘娘娘也对我不满呐!”   转而却是又想到,论起容貌刘娘娘说得上是国色天香,就是腰有点儿稍粗。   突的脑中灵光一现,秦厉嘴角旋即露出淡淡的笑意。只是这么不经意间,他竟然想到了讨好刘娘娘的主意。   吴经和他夫人进了前厅,秦厉等人却是不能马上进去了,只能站在厅外等候召唤。   秦厉悄悄朝高忠摆摆手,高忠急忙凑了过来。秦厉便小声的问起这女人的来历。   高忠把声音压到最低,缓缓说了出来。   原来这女人本是当今皇后的乳母。正德皇帝自从娶了皇后以后,似乎对皇后并没半点儿宠幸。在正德眼里皇后只不过是一个身份而已。   皇后久居深宫,难免空虚无聊。一入宫门深似海,说的一点儿不假。她虽安守本分,但后宫内的争斗自古不绝,她难免受其波及。   皇后姓夏,本是大户富贵人家的千家大小姐,哪里能忍受的了后宫的是是非非,尔虞我诈。宫里又没有一个贴心人,这更使她郁闷恐慌,对家人更加思念。   夏皇后得到正德允许,便从娘家把这乳母调到身边。这乳母的具体姓名无人知晓,只知她也姓夏,大家便都称她夏嬷嬷。   吴经是宫里的太监,很快和这位夏嬷嬷打的火热,两人成了对食。   夏嬷嬷自从到了宫里,开始时候还小心谨慎,可时间长了,她因是皇后的乳母,便有些猖狂,肆无忌惮起来。   正德皇帝长期住在豹房,很少去后宫,后宫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正德对这位夏嬷嬷的骄横也有所耳闻,但他哪里有心思去管那些闲事,还要用有限的生命抓紧时间玩儿呢。   夏嬷嬷和吴经互相帮助,互为依靠,现在后宫里面,除了皇太后,皇后,也就属这位夏嬷嬷位高权重了。   吴经当上都知监大太监主官,在很大程度上便是得到了这位夏嬷嬷的帮助。是以,吴经在她面前哪里有不恭敬,不惟命是从的道理?   吴经在外面差不多都一年了,这位夏嬷嬷一来可能是有些想吴经了,二来可能是也想出来转悠转悠,是以便来了扬州。   高忠刚刚把吴经的老婆,这位派头极大的夏嬷嬷介绍完。就听厅堂内公鸭嗓子吼起来,“哼!有这种事儿,老吴,你咋不早说呢,江彬,还翻了天了他!我这便去见皇上和皇上身边那小贱人,必须讨要个说法回来!”   ps:新书求推荐,求收藏,飞雨拜谢了!    第二十八章 为民请命   派头极大的夏嬷嬷说的气势汹汹,让秦厉心里豁然一亮。暗想,说不准收拾江彬便着落在这瘸腿的夫人身上了。她虽十分嚣张,但人家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呀!她背后站着的可是皇后娘娘,一国之母啊!怎么说皇上也要给皇后几分面子吧。   “老吴啊,刚才听你说新收了个干儿子,叫他进来,我要见见他。”夏嬷嬷随后说道,声音仍然很大。   秦厉听了,未等吴经召唤,慌忙哈着腰进来。脸上堆满笑容,低声下气的说道,“小厉见过干娘!”   一边说着,一边作势便要跪下磕头。   夏嬷嬷先是见秦厉中等个头,长得眉目俊朗,浑身透着一股精明,不禁轻轻点头。转眼忽然看见秦厉的左臂包扎的甚是吓人,轻声说道,“好了,甭跪了。你是老吴的干儿子,也便是我的干儿子了。呵呵!看着挺讨人喜欢的一个崽子。干儿子受了气,我这当干娘的必须要出马了。”   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却是在想,老吴就是爱搞些没用的,干儿子?干儿子有个屁用啊?干儿子就是一条狗,狗在外面受了气,主人当然要去出气了。   “小厉谢过干娘!”秦厉急忙说道。   夫人来了,吴经此时分外兴奋,他竟然走到秦厉身边,轻轻拍打一下秦厉的肩头,很亲热的说道,“小厉呀,这回好了,你干娘一到,由她出马,江彬这回可就嘚瑟不起来喽!”   夏嬷嬷一脸得意的看着吴经,很有点沾沾自喜。   不知怎么的,秦厉看到夏嬷嬷那副模样,心里突的一颤:这夏嬷嬷太有点儿自以为是了吧?她虽是皇后身边最亲近的人,但皇上会给这样一个人面子,去整治训斥他最宠幸的大臣江彬?   秦厉心下拿捏不定,忽然想起后院那些被吴经征集来的美女们。就那撕心裂肺般的嚎哭,让他心里一直如同针扎般疼痛。   他略微沉思,便怯懦道,“干娘,干爹,那江彬的势力可是不小,干爹不是说他在皇上那里红的发紫吗?小的想干娘出马,收拾江彬自然不成问题。但小的还是担心……”   夏嬷嬷那张粉脸“唰”的一下便垂下,那一对三角眼也随之立起来。她一向嚣张惯了,唯我独尊,妄自菲薄,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最受不得是别人说她无用。况且秦厉只是一个小百姓,更没有资格在她跟前指手画脚。   “担心什么?”夏嬷嬷厉声喝问。   吴经在瞬间也是脸色阴沉,在吴经心里,他的夫人夏嬷嬷那就是他的天。夏嬷嬷的能力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   秦厉看这夫妻二人这副怒容,吓得心里一哆嗦。但还是脖子一梗,勉强镇定说道,“干爹来扬州征集了很多未婚女子,为此蒋瑶曾在皇上那儿告了御状。江彬骄横跋扈,在皇上跟前很得宠,小的实在是担心干爹和干娘还没来得及找江彬的麻烦,那江彬便恶人先下手,也拿着征集美女这事儿参合干爹。”   夏嬷嬷一愣,三角眼一翻朝吴经看去。她还真没听说吴经在扬州干的这件缺德事儿。自己的屁股不干净,还想找别人的麻烦,这不是作死的节奏吗?   吴经老脸一红,嗫嚅道,“确实有这么回事,咱家不是想为咱们家多弄点银子么?夫人呐,眼看夫人和咱家都老了,不趁机多弄点儿银子,这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呀!”   “做了也就做了,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不就是征集了些许女人么?凭我在宫里的地位,一来江彬未必敢拿这说事儿,二来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皇上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拿我是问。我是皇后的人,皇上让我不高兴了,如何对得起皇后呢,量来皇上也不会干这糊涂事。”夏嬷嬷沉思片刻便轻描淡写的说。   秦厉倒吸一口冷气,心道,把姜老伯家女儿都祸害死了,还是小事儿?真不知道什么事儿在这些手握重权,骄纵不堪的人眼里才是大事。   “小的还是以为干娘和干爹这次去见皇上,就不要让江彬抓住干爹的任何把柄。干爹可以把征集来的那些女子全部放回家去,到时候没了人证,江彬就是想拿这说事儿,也是有口莫辩,空口无凭了。没有了任何把柄,干爹和干娘才能说动皇上,让皇上狠狠整治一下江彬,让他以后在干爹和干娘跟前老老实实的,再也不能不知道他自己有几两重了!”秦厉轻声说道。   “这……”吴经迟疑不决。后院还有上百个女子没被赎买回去。一个女子二百两,那可是两万多两白花花的银子呐。叫他都白白放回去,他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倒是夏嬷嬷很是大度,皱着眉头略一思索便道,“就依小厉,放了,马上放了。到时候见了皇上,就是江彬想拿这个说事儿也是枉然了,咱就来个死也不承认!”   夫人发话了,吴经这才怏怏的转头对高忠吩咐让他去通知放人。   秦厉心花怒放,总算是把那些可怜的女子们放走了。自己咋说也为扬州百姓算是做了件好事吧!那蒋瑶若是听说是我秦厉想办法让吴经放的人,估计也不会再对我恶语相加,骂我是奸邪小人了吧?   高忠得了吴经的吩咐,转身欲走。一眼瞥见秦厉眼角眉梢喜气难抑。稍加琢磨便知道了秦厉的心思。心道,小厉子不简单哩!心底很是善良,知道为民办事。咱和他是好朋友,咱不妨便成全了他这为民请命的好名声。   心下这样想了,对着秦厉偷偷一呲牙,忙不迭的去后院安排放人了。当然了,在安排放人的同时,高忠便大肆宣扬是秦厉帮她们脱离的苦海。   “唉!这一来就不能安生,老吴啊,你啥时候能让我省省心呐!”夏嬷嬷磨叽了一句,但眼角眉梢却是没有半点怨艾之色。对吴经倒是有些含情脉脉。   吴经凄苦的一笑,随后脸上便马上又堆满了笑意。   “走吧,咱们马上就走,小厉呀,你不是很讨皇上喜欢吗,你也跟着吧!”夏嬷嬷站起身,瞥了一眼秦厉,随口说道。   ps:新书开张,求推荐,求收藏啦!飞雨拜谢!    第二十九章 龙颜大怒   皇帝行宫内,正德微微闭着龙目斜靠在锦榻上,刘娘娘正在为他轻轻捶打肩膀。刘娘娘纤细的手指非常灵活,细腻轻巧,把一个正德服侍的十分惬意。   就在这个当口,夏嬷嬷、吴经还有秦厉经太监通禀后进来。   夏嬷嬷微微蹲身,向皇上做了万福之理,对刘娘娘却是视而不见,很有轻视之意。刘娘娘面上不禁露出难看尴尬之色。   吴经和秦厉自然不敢和她一样,都双双跪倒磕头,恭谨郑重的见过了正德和刘娘娘。   正德乍见夏嬷嬷,脸色倏忽间阴沉如水。秦厉偷偷瞧见皇帝的那张脸,心中不免一颤。暗想,看来皇上对这位夏嬷嬷并没什么好感呀。   夏嬷嬷才不理会皇帝的脸色,自顾说道,“皇上,老身腿脚不好,便随便坐了!”   她在正德面前敢自称老身,正德却也并不为奇,只是阴着脸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这里毕竟是行宫,比不上皇宫。正德现在下榻的地方只是一间面积很大,装饰豪华的睡房。屋内随意摆放着几把椅子。   夏嬷嬷旋即很随便的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也不怕正德会治她僭越之罪。   夏嬷嬷坐下后,双眼便直视正德,脸上布满了怒气,说道,“皇上,老身今日刚刚来了扬州,便心情十分郁闷。皇上啊,您可要为老身做主呀,皇上知道老吴新认的干儿子秦厉,那是多么乖巧的一个娃子,可那江彬竟敢在昨日晚间派锦衣卫去要挟他,让他远远离开皇上。江彬这不是故意找茬吗?他这明显是没把老吴和老身放在眼里,骑着我们的脖子拉屎啊!”   说来夏嬷嬷本是乡下一粗鄙妇人,只因做了皇后的乳母,和皇后感情深厚,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虽说地位有了,但说话的还是很粗俗的。   正德一骨碌从榻上下来,怒容满面,怒道,“秦厉,夏嬷嬷说的可是实情?江彬昨晚真派锦衣卫去要挟你了?”   秦厉一怔,刚刚看正德的脸色,本来以为他不会为夏嬷嬷出气的,没想到正德却发了这么大火。秦厉心下欢喜,嘿嘿!看来真是人不貌相,夏嬷嬷真是厉害,有威力呀!   这样一想,秦厉便一挺胸膛,高声说道,“是的,昨日晚间锦衣卫小旗官郑世杰去了草民家里,说要草民尽快搬出扬州,并且要草民不能再和皇上见面。如若不然,他说要用绣春刀宰了草民。”   说到最后,秦厉故意装的声音有些哽咽,身体在微微发颤。   正德见秦厉这副模样,更是勃然大怒,“来人!”   很快老太监毕云从外进来,正德怒道,“速去传江彬来见朕!“   毕云不明所以,唯唯诺诺的答应后转身而去。临出门前偷眼瞥了一下秦厉,见秦厉一副喜滋滋模样,说不上来的为秦厉暗暗担心起来。   夏嬷嬷斜睨着吴经,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吴经早就喜的心花怒放,要不是在皇帝跟前,估计他早跳起来手舞足蹈了。这下可好了,皇帝杀杀江彬的威风,江彬要老实很多天了。江彬这厮就是个贱骨头,不打不上膘。还是咱家夫人厉害呀,在皇上跟前真是说一不二。咱家和这样一个女人成了对食,真是咱家一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正德看似怒不可遏,烦躁的在屋内走来走去。刘娘娘轻轻劝慰道,“皇上,皇上可要喜怒,注意身体呀!江彬胆大妄为,理应受到惩处,但皇上可不能为这气坏了身体!”   夏嬷嬷翻着三角眼看着刘娘娘,与刘娘娘温柔的目光不经意间相撞在一起。夏嬷嬷目光瞬间变冷,狠狠瞪了刘娘娘一下,才移开了目光。   刘娘娘顿时俏脸一红,很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模样,微微低下头去。也难怪了,她只是一个皇帝在外边招的嫔妃,而且从未进过后宫,只是和正德居住在豹房内。论起地位来她和皇后娘娘没法比。而且就是她这样的一个小嫔妃,竟然夺了皇帝的宠幸,让皇帝把皇后娘娘长期晾起来,她自然有种怯怯的感受。   这非常细微的一幕被秦厉看的十分清楚。不知为什么,秦厉忽然间对这位刘娘娘很有点儿同情,并且很为她感到不平。   秦厉想,刘娘娘受到皇上宠幸,这能怪刘娘娘自己吗?能得到皇上的宠幸,那是女人的手段。皇后不能讨皇上的欢心,那能怨谁?只能是怨皇后自己没本事了。   此时屋内鸦雀无声,只有正德走在地上沉沉的脚步声音。   正德越来越是急躁,忍不住又骂道,“这江彬到底干什么去了,如何这么久还不见踪影!”   话音刚落,江彬小跑着从外面进来。见了正德慌忙跪倒,仍自在气喘吁吁,道,“小臣见过干爹,不知干爹急急召小臣来所谓何事?”   龙颜大怒,怒不可遏!   “所为何事?哼!江彬,你干的好事?朕问你,昨日你着锦衣卫去秦厉家作甚?你还把朕放不放在眼里?”   江彬心里一哆嗦,他顿时清楚了秦厉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但江彬最为清楚的是正德不是关心的秦厉本人,而是关心秦厉时不时搞出来的那些新奇玩意。   江彬的一张脸在瞬间便发生了好几种表情变化,最后定格在迷茫不解的表情上,道,“昨晚锦衣卫去秦厉家作甚?小臣实在不知啊,小臣有失察之罪,请干爹治小臣的罪吧!”   正德纳闷道,“你真的不知?”   “小臣真的不知道!”江彬横下一条心,铁嘴钢牙道。   正德犹豫了一会儿,冲着夏嬷嬷一摊手,而后又对江彬训斥道,“哼!不知最好,回去给朕好好查查,看是何人指使锦衣卫去秦厉家为非作歹,要挟朕的秦厉的!查出来一定要严惩!”   到了此时,江彬的那颗心才算放下,急忙应声道,“小臣遵旨,小臣一定要彻查,查它个水落石出。”   “好了,起来吧!”正德这时说话的口气才缓和下来。   江彬依言站起,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秦厉。心道,本以为这小子是个怂蛋,稍稍吓唬便听话的走人了,没成想他竟敢搬了吴经和老婆子来皇上这告我。行啊!等着吧,我江彬不把你这崽子收拾了,就不姓江了。   正德微微一笑,冲夏嬷嬷道,“夏嬷嬷,刚才你也听到了,不是江彬干的呀,朕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夏嬷嬷就消消气,莫要和朕的这个干儿子江彬一般见识了!”   正德叱骂江彬,夏嬷嬷一直在冷冷看着。眼见正德并不是真的想处置江彬,而是当起了和事佬。夏嬷嬷不禁满脸怒容,站起身,公鸭嗓高声道,“皇上如此处置此事,老身不服。老身还请皇上要秉公处理,让江彬给老身和老吴一个说法!”    第三十章 罪魁祸首   江彬是正德的宠臣,是正德形影相随的玩伴。没有了他,正德玩起来还能有什么意思。   自从正德让江彬站起身后,江彬便心中有底了。此时他对正德的心理摸的清清楚楚。其实从内心讲,正德并不是想真正处置江彬,之所以这样气势汹汹的训斥一番江彬,完全是为了给这位夏嬷嬷一个面子,让夏嬷嬷尽快走人。   不过江彬也清楚,正德也是有些怒气的。他那怒气完全是因为秦厉。江彬私自动用锦衣卫,胆敢去要挟秦厉,让秦厉远远离开正德,这是正德不能容忍的。因为秦厉发明出来的那些新奇玩法,正德正是上心的时候,此时他绝对不能缺少了秦厉。   洞明了正德的心思,江彬心里无比踏实,此时胆气也随之壮了。夏嬷嬷冷着脸这样一说,未等正德说话,江彬首先发难。“夏嬷嬷,刚才你也听到了,皇上已经训斥过本官了,难道你还想怎么着,莫非你想左右皇上吗?”   江彬这话说的很重,要知道皇上说的话那就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想左右皇上的意志?你以为你是谁呀?玉皇大帝呀?   夏嬷嬷怒道,“老身岂敢左右皇上,只是恳求皇上还老身和老吴一个公道!”   “你们要什么公道?”江彬张口反问道。   其实这正是正德这时想说的话,江彬替他说出来,正德甚是满意,忍不住对江彬轻轻点头。   “江彬,你可知道秦厉是老吴的干儿子,你欺侮秦厉,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不是明显不把老吴和老身放在眼里吗?老身想让你给老吴赔礼道歉,让我家老吴把心里那口气出了!”夏嬷嬷三角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向江彬走了两步,对江彬怒目而视。   秦厉隔着三尺之外,便能感觉到夏嬷嬷那冲天的怒气。   “锦衣卫要挟秦厉一事,本官已向皇上述说清楚。你这样步步紧逼,是不是以为我江彬怕你了。实话告诉你,我江彬今日不会给吴经赔礼,明日也不会,永远也不会。   因为本官并没做错任何事。相反倒是吴经矫上意征集扬州女子,败坏皇上的名声,引起扬州民愤,罪责不小!再有,夏嬷嬷是宫里人,不知夏嬷嬷是经过了谁的同意,私自来了扬州?”江彬双目圆瞪,咄咄逼人。   要说夏嬷嬷真不是好对付的人,她非但没被江彬意欲吃人的气势吓倒,相反遇强更强。   公鸭嗓怒吼一声,无异于河东狮吼,乡下村妇的撒泼的本事便全部拿了出来。“江彬,这可是在皇上眼皮底下,你……你欺人太甚,你哪只眼看见老吴征集扬州女子了,有何证据?你这是凭空栽赃陷害,老身和你拼了!”   张开双手,一边暗自想着,江彬果然要拿老吴私自征集女子敛财说事儿,幸亏听了秦厉的话,把那些女子都放走了,让他抓不到证据。一边拼命般朝江彬脸上抓去。   秦厉看眼前形势,顿时手足无措,说来这些事儿都是因自己而引起。此时他真是担心皇上怪罪下来,拿他开刀。这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之人,也只有他是个小小的百姓。   偷眼瞥了一下正德,正德怒容满面,睚眦欲裂。刘娘娘也是秀眉深锁,秦厉慌忙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夏嬷嬷还真是泼妇,饶那江彬彪悍勇猛,对这样的疯狂女人也是没辙。那张黑脸上很快被夏嬷嬷抓出来一道血痕。   “够了,尔等还不给朕住手!”正德脸色铁青,这回是真的怒不可遏,吼道。   皇上大发龙威,声震屋瓦,夏嬷嬷斜眼瞅了一眼正德,这才很不情愿的停手。   江彬手捂着脸,一副苦不堪言模样,夏嬷嬷的三角眼还在瞪视着他。   正德手指着他们骂道,“瞧瞧你们,成何体统?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行啊!夏嬷嬷,你行!”   正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娘娘本是柔弱女子,见眼前情势,心中十分烦闷,恼火。她怯怯的站起,轻声说道,“皇上,贱妾有些累了,贱妾先行告退。”   正德很是关切的瞥了她一眼,还未说话,那夏嬷嬷却是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快走!哼!你个小贱人!”   因刘娘娘始终受到正德宠幸,正德从而冷落了皇后。夏嬷嬷早对刘娘娘心生不满,很是怨恨。这回见皇上龙颜大怒,她不敢和皇上较真了,把全部怒气都撒在了刘娘娘身上。   刘娘娘又羞又急又是愤怒,俏脸通红,伸手指了指夏嬷嬷,道,“你……你……”   一时间心情复杂,感觉十分委屈,晶莹的泪珠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顺着腮边滚落,竟说不上话来。   正德眼见爱妃如此可怜模样,心痛不已。更是怒火三千丈,指着夏嬷嬷骂道,“你,你说谁是贱人?朕看你才是贱人!滚!快快给朕滚出去!”   别看正德愤怒,但头脑还是很清楚的。他知道夏嬷嬷是皇后的乳母,从感情上说自己亏欠皇后的,是以还不想把夏嬷嬷真的怎么样了,让皇后更加伤心。   可是夏嬷嬷却不是这样想了,此时她早就昏了头。本来是信心满满的来皇上这里参合江彬,以为皇上定会为她做主,替他出气。没成想皇上不买她的账不说,还受到皇上的一通臭骂。这就让她感觉很没面子,在对食吴经那儿更是感觉脸上无光。   她忽然嚎哭起来,道,“皇上呐,皇上总是宠幸那小贱人,叫皇后如何为人?不是老身数落皇上,皇后在后宫等了皇上十几年,皇上也应该好好想想了。老身真不知道这小贱人到底有什么好?如何让皇上鬼迷了心窍?今日老身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把这小贱人赶走,劝得皇上回头!”   她一口一个小贱人,把刘娘娘骂的狗血喷头,忍无可忍。   再善良的女人也有发怒的时候,刘娘娘强压怒火,说道,“皇上,贱妾怎么说也是您的嫔妃,她这样骂贱妾,请皇上一定要为贱妾做主!”   雨打梨花,声音凄婉。   正德几乎要疯了,他吼道,“来人,快把这疯女人拉出去,给朕砍了!”   正德此语一出,立时便有三五个带刀护卫从外而入,拉起夏嬷嬷,像是拖死狗一样向外便走。   江彬心花怒放,眼见正德怒火冲昏了头脑,他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趁机说道,“干爹,夏嬷嬷和吴经以前都是死心塌地为干爹办事的人。小臣琢磨着夏嬷嬷和吴经今日来干爹这里闹事,都是秦厉怂恿的,秦厉便是罪魁祸首,干爹不如把他也一起砍了,永绝后患!”    第三十一章 狼狈万分去   秦厉正趴在地上不知所措,忽然听见江彬向皇上这样进言,不禁吓得小心肝乱颤,对江彬恨得要死。暗骂一声好毒辣的江彬。   此时秦厉才彻底感觉到了他的渺小,穿越大明以来的第一次真正的危险来了。   把命运交给别人终归是不放心,不甘心的。但他此时无可奈何。   没办法,这就是封建王朝,皇帝一个人手握生杀大权,别人的生死便全部掌握了皇帝手里。   秦厉胆战心惊的抬起头,朝正德和刘娘娘看去。正德此时正在盛怒之下,全没有理会到秦厉。倒是刘娘娘正朝秦厉投过来担心的一瞥。秦厉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刘娘娘心地善良,自然不会忘了这茬儿。   刘娘娘和秦厉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秦厉虎目中有几许恳求,几许胆怯,更有几许无奈。那眼神立即揪起刘娘娘那颗善良之心。   正德刚要说话,刘娘娘轻移莲步到正德身边,轻柔的说道,“皇上息怒,且不可听江彬言语。秦厉本是性善之人,皇上难道忘了是他救下了贱妾性命,皇上若是今日将他杀了,这将置贱妾于何地,贱妾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正德虽感觉江彬说的很是在理,说来吴经和夏嬷嬷今日来这儿闹腾,完全是因秦厉而引起,这秦厉是罪魁祸首不假。可真让他下令杀了秦厉,他自然有些舍不得。   台球刚刚制作出来,霹雳舞还没向秦厉学呢?那么好玩的东西岂能不玩了?   可若是把秦厉杀了,还有谁能陪他玩,还有谁会玩那么有意思的玩意儿呢。   想及此处,正德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厉,又看看正要被拉出去砍头的夏嬷嬷,正德不禁一阵犹豫。   夏嬷嬷万没想到今天会是这种结果,被拉走的片刻,她忽然意识到情况的严重了。急忙朝吴经投去惊慌的一瞥。   眼见亲爱的对食要被皇上砍头了,吴经早已吓得面色惨白,他枯藤跪倒,颤声说道,“皇上,求皇上开恩,饶了夏嬷嬷的命吧!”   说来正德虽贪玩,但并非暴君,并不是嗜杀。看吴经老泪纵横,本来心下犹豫的正德更是举棋不定。   江彬本想在正德盛怒的火焰上再狠狠吹上一阵风,让正德下了决心。不料刘娘娘出马为秦厉求情,江彬一下子蔫了。   江彬深知正德的秉性,他不听谁的,也要听这位刘娘娘的。刘娘娘是正德的小心肝,在江彬印象里,正德从来没有违拗过刘娘娘,一直是对刘娘娘言听计从。   美人的魔力是无穷的,是让任何男人无法抗拒的呐!   刘娘娘见正德沉默不语,望了一眼夏嬷嬷和吴经,继续说道,“皇上,秦厉是贱妾的救命恩人,杀不得。吴经跟随皇上这么多年,鞍前马后,着实不易,他的对食夏嬷嬷更是皇后的乳母,皇后可离不开她呀!还请皇上收回成命,饶她性命,将她赶回京城算了!”   说罢朝正德温柔的看去,秀美的双眸中充满了真诚和恳求。善良女人的本性表露无遗。   单是这脉脉含情,意义深远的眼神便让正德骨头发软,那冲天般的怒气顿时消减大半。   正德低头看一下秦厉,随后把目光落在夏嬷嬷身上,说道,“夏嬷嬷,朕若不是看你一把年纪,侍奉皇后多年,哼!今日定要砍了你的脑袋。你不用再在扬州逗留了,即日便返回京城去服侍皇后吧!”   夏嬷嬷早就吓了个魂飞魄散,她到了这时候才知道皇上就是皇上,不是她这等奴才能惹得起的。夏嬷嬷颤巍巍的挣脱那两名带刀护卫,磕头道,“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奴才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不要苛责老吴,老吴其实是个好人,他在皇上身边多年,请皇上看在奴才的面上,放过他吧!”   刚刚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自称老身,马上便成奴才了。说来这夏嬷嬷脑筋还是转的不慢的。不过她为吴经求情,这倒把正德逗乐了。   正德勉强忍住笑意,说道,“行了夏嬷嬷,走吧!吴经是朕身边的太监,朕何时说要苛责他了?”   夏嬷嬷这才从地上爬起,瘸着腿一步步走了出去。   真是个嚣张无比来,狼狈万分去。   正德随后说道,“吴经,你去看看夏嬷嬷,今日务要送她离开扬州,朕真是烦了!”   语气非常平缓,哪里有半分责怪吴经之意。   吴经从地上爬起,双手抹了把脸上的老泪,悄然退出,去追夏嬷嬷。   江彬一直还在傻愣在一边,一脸的气愤不悦,正德微微一笑说道,“行了,你也回去吧,把那黑脸好好擦擦,被一个婆子抓成了这样,也真够丢人的呐!”   江彬噘着嘴,闷哼一声,正要出门而去。正德却又是说道,“慢着,回去后定要详查锦衣卫去秦厉家要挟一事。另外,以后秦厉的安危就交给你了,秦厉不能死,朕需要他哩!”   江彬听了一咧嘴,心里更是窝火。这都什么事儿啊?本来是想除掉秦厉的,到头来成秦厉的保镖了。江彬略一沉思,说道,“小臣听干爹的,干爹叫小臣干啥,小臣便干啥。不过这秦厉若是犯下国法,或是自寻死路,小臣可保不得他的安危。小臣总不能成天跟着他吧?”   “哈哈,这是什么话,秦厉聪明伶俐,如何会触犯国法呢?他年纪轻轻,如何会想不开自寻死路?你莫要担心,若真是那样的话,朕不怪你便是!”正德毫不犹豫道。   江彬心下窃喜,心道,行,只要秦厉能死就行。我江彬就会让他触犯国法,或是自寻死路而死。   想及此处,江彬脸上的阴毒一闪即逝,谄笑道,“干爹,秦厉的安危就着落在小臣身上,小臣告退!”   说罢,冷冷看了一眼秦厉,出门而去。   正德的火气真是上来的快,下去的快。低头看一下还在地上跪着的秦厉,笑道,“秦厉,起来吧,朕正琢磨着着台球哩,今日刚好制作出来,你速陪朕打上几杆。”   秦厉这时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刚要站起,却是想到应该感谢刘娘娘,便高声说道,“草民秦厉谢娘娘,若不是娘娘,恐怕草民的小命今日就没了。草民这里正好有一样好玩的东西,能让娘娘强身健体,保养好身子,让娘娘永远保持完美的身材,永葆青春!”    第三十二章 仰卧起坐器和呼啦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美丽的容颜,姣好的身材更是生命一般重要。刘娘娘本来面目生的娇艳如花,肤如凝脂。但因锦衣玉食,营养过剩,腰部却是有些不匀称了。为此她很是烦恼,担心有一天在正德皇帝那里失去了宠幸。   刘娘娘心思敏捷,早已从秦厉的话音中听出,那好玩的东西能让她的腰部瘦下去,顿时喜的秀眉舒展,很是兴奋的看着秦厉。   正德见刘娘娘如此欣喜,不禁也是喜上眉梢,笑道,“好呀秦厉,说来你总是搞些让朕感觉好玩的东西出来,朕的爱妃总是埋怨朕,早已不高兴了。这下好了,快快说与朕的爱妃听,爱妃也高兴高兴。”   秦厉谄媚的一笑,说道,“皇上,草民搞出来的这玩意也是需要用纸笔做了图画,着匠人打造出来。”   “快,纸笔伺候!”正德毫不犹豫,对侍立于身旁的毕云命令道。   刚才发生的一切毕云都看在眼里,江彬怂恿正德要杀了秦厉之时,毕云便暗暗打定主意,就是豁出得罪了江彬,也要向皇上求情保全了秦厉。   在毕云看来,秦厉是个聪明透顶,而且又灵活多变的少年。虽秦厉读书不多,但就秦厉这份心思,这份事故,放眼整个大明的年轻人,毕云还真是遇到的不多。毕云想,一定要看紧了秦厉,让他不误入歧途,好好历练几年,要他成为他那老友的一个得力臂膀。   毕云的老友现在举步维艰,很不容易,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呐!   现在见秦厉又想出了玩的花样,哄得正德开心,刘娘娘高兴。毕云早就欣喜异常,更是对秦厉喜爱不已。   毕云很快将纸笔放在桌上,作势要亲自给秦厉研磨。   别看秦厉让江彬研磨感觉心安理得,大有戏弄江彬之意。那是因秦厉厌烦江彬,想给江彬难堪哩!   可是这位白发的老公公研磨,秦厉便于心不忍了。秦厉甜甜一笑,“毕公公,不就是画副图么,草民哪里敢劳毕公公大驾,那可要折煞草民了,还是草民自己来吧!”   恃宠而不骄,得意而不忘形,低调从事。什么人什么样的应对方法。这正是毕云尤为欣赏秦厉之处。   毕云并不执拗,只是冲秦厉友好的一笑,便自顾退到一旁。   毕竟是同乡呐!而且相知的两个人未必就需要接触过很多,秦厉感觉和毕云就是这样,虽相识时间不长,但大有心有灵犀一点通之感。   秦厉先是自己研好墨,而后在纸上细心画起来。毕竟跟着唐伯虎混了半年多,虽没有学会他的书画真谛,但画起这简单图画来倒也得心应手。   他根据后世女子减肥的器材,画出了一副仰卧起坐减肥器的图形。   后世减肥的器材自然有很多,但明朝毕竟机械制造不发达。这个仰卧起坐减肥器制作简单,秦厉自忖匠人必能依样制造而出。   忽的又灵机一动,在纸上画了一个圈圈。一旁标明无论用何材料,务必要轻便。这便是后世的呼啦圈了。呼啦圈在后世无论幼儿园的小朋友,还是美丽少女,中年妇女,老头老太太都能转起来。制作简单不说,而且正好利于腰部减肥。   正德早已站在秦厉身侧饶有兴致的看着,刘娘娘自然也难以抑制住莫大兴趣,轻轻挨着正德的身体,一边细细的看着,一边认真的琢磨着。   “哈哈!就这么个圈圈能有何用?秦厉呀,你该不是要欺骗朕,故意哄朕的爱妃开心吧?”正德一脸不解问道。   秦厉慌忙道,“草民不敢,草民的确感觉这两样东西对娘娘的身子有大用。”   毕云虽也在看秦厉画出的图形,但他实在是看不懂。但见秦厉指着第一幅话说道,“皇上,这个名为仰卧起坐器,这第二个嘛,名叫呼啦圈,易于制作,而又简单易学。草民不妨现在就拿个圈子给皇上和娘娘演示一番。”   “呵呵,呼啦圈,这名字好!毕云,快去想办法弄个圈来。”正德笑道。   毕云慌忙应允,随后迟疑的看向秦厉。秦厉会意,对毕云笑道,“毕公公可用竹竿简单制作一个出来!圈的口径只需能顺利套进人去即可,不必精细!”   毕云这才出去。   片刻功夫,毕云真就弄来一个由竹竿简单制作而成的圈子。因时间匆忙,制作出来的当然相当粗陋。秦厉见了忍不住想笑,这是呼啦么?唉!没办法,这时代还没塑料或橡胶,凑合着用吧!   秦厉将圈子从头上套下,至腰部,双手扶住竹圈。旋即双腿叉开,徐徐转动起腰部。   随后秦厉的双手放开,奇怪的是那圈子随着秦厉腰部的扭动,竟然悠悠的转动起来。   刘娘娘一见更是欣喜,暗道,秦厉真是个有心人呐!这呼啦圈完全是用来活动腰部的,他知道我腰有点儿粗,便想出来这么个法子,真是难为他了。   眼见着秦厉优哉游哉的用身体转动竹圈,动作很是好看。正德看的跃跃欲试。他几乎忘了他是皇帝,嘻嘻笑着说道,“好了秦厉,停下吧,停下吧,让朕也玩玩。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东西到了你手里真玩出花样了,呵呵!”   秦厉急忙停住,收住了竹圈。   正德接过竹圈,饶有兴致的像秦厉一样套在腰部,也想和秦厉一样转动那竹圈。只转一下,竹圈便掉在地上。   笨呐!皇帝怎么了?皇帝也比不上后世的老头老太太呐!秦厉如是想到。   正德没了皇帝的架子,秦厉后世本身也是个混混,十分好玩。此时他早已放开,和正德就像是一对玩伴一样,耐心的讲解转呼啦圈的技巧。   说来正德本是聪明之人,再加上身体各部位配合能力着实不弱。很快便把那竹圈转动如飞,喜不自胜。   皇上高兴了,秦厉自然高兴,那毕云一张老脸早就欢喜的挤到一块。暗道,秦厉真是不简单哩!今日本来祸从天降,不料最后还是哄的皇上开心,和皇上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爱妃,你也转转!”正德一边转动着呼啦圈,一边得意的对刘娘娘道。   刘娘娘俏脸一红,轻声道,“贱妾已记下了秦厉说的技巧,贱妾要回房自己去转哩!”   说罢扭身款款而去。   秦厉和正德玩了一会儿呼啦圈,而后是打台球,直到天已过晌,才辞别正德,手里拿着痒痒挠回家去。   此时他心情欣悦。今日虽没利用吴经和夏嬷嬷搬倒江彬,但把江彬和吴经的矛盾挑起来了。反正他们二人都不是好人,让他们狗咬狗,必然有一个会遍体鳞伤。自己也算是为民除去了一害吧。   他绝非无心之人,只不过此时站在大义上,才对吴经恨之入骨的。   刚刚转过巷口,未进院门,便见院门口挤满了人。奇怪的是人虽多,但大家都十分安静。   忽然有人看到秦厉兴冲冲回来,人群立即骚动,“那不是秦公子吗,秦公子回来了!”    第三十三章 我要做官   院里凭空出现这么多人,印象中还是第一次,秦厉立时愣住了。他不由的担心起来,以为家里是出了什么大事。   正在秦厉急急的搜寻着小娘子林嫣儿和老丈人丈母娘时,那些人却蜂拥着挤过来。将秦厉团团围住,纳头便拜,更有甚者给秦厉跪下磕头。   “我等众人多谢秦公子,若不是秦公子出面营救,恐怕小女便要和姜家女娃一样惨死哩!”众人几乎同时说道。   秦厉恍然大悟,眼见众人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说话哽咽,那份感激之情完全是出于真心,他一下不知所措了。   这些天来被人所误解,所受的委屈羞辱在心底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秦厉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秦公子,这是我家养的老母鸡,送你炖汤好好补补身子吧!”   一时间这个一只鸡,那个一块肉,纷纷塞向秦厉怀中。   这是一群赤城淳朴的老百姓呐!   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秦厉还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儿。   一股股暖意涌上心头,秦厉感到无边的幸福。呆呆的看着众人,尴尬的笑笑,暗暗想到,也许这才是人的最大幸福呐。   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淡淡说道,“众位乡亲,你们太客气了,我并没为大家做什么,举手之劳,小事一桩,小事一桩而已呀!”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挤上前,说道,“秦公子是我扬州的好后生,我扬州出了你这样一个善心人,是我扬州的福分呐!我等都是穷苦人家,家里并没啥值钱的东西。但我等的心意秦公子一定要收下。   秦公子对我等的闺女有救命之恩,我等定然会牢记于心,永远不忘秦公子的大恩。秦公子啊,你若为官,定是好官呐!”   老者可能读过几年书,虽然老迈,但口齿清楚,说的很有条理。   你若为官,定是好官!   很平实的一语,此时却在秦厉心中击起千层浪。穿越大明本来是想享尽荣华富贵,逍遥自在一生的。想尽办法,千方百计讨好皇上为的就是能娇妻美妾,荣华一生呐!   可这些天来遇到了很多不平事。先是吴经矫上意征集扬州美女,造成扬州一片恐慌,百姓更加穷困。然后又是吴经把姜家女娃迫害致死。这大明看似风平浪静,一片祥和,实则暗流涌动,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哩!   扬州这样的富庶之地尚且如此,何况那些穷苦贫困地区呢?   大明皇帝朱厚照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儿,只知道他自己一个人玩好,哪里顾忌过天下百姓的生活。他身边的佞臣江彬更是无耻小人,几乎没干过什么好事。   大明需要有好官治理哩!   看着眼前热泪汪汪的百姓,秦厉心中陡升豪气。对!我要做官。秦厉深知有明一代,要想做官必须要读书经过一系列的选拔考试。秦厉没读过四书五经,写不出八股文。   但是秦厉此时并没有气馁,眼前目光中充满希冀的百姓在鼓舞着他,胸中那种冲天的豪气在驱使着他。他暗暗下定决心,谁说在大明必须要读书科举方能为官,我秦厉就要破个天荒,我不读书也要当官。   之所以这样想,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秦厉感觉和皇上走的越来越近。皇上虽已赏赐了他一只王八和一个痒痒挠,但秦厉感觉只要是继续巴结好皇上,皇上还会给他赏赐,说不准就能给他个官当当哩!   时至今日,秦厉忽然对享受荣华富贵不那么热衷了,而是又有了一个正确的人生目标:当官。   因为为民做了好事,那种幸福感好像要远远胜于自己一个人享受荣华富贵。   林英,林氏还有小娇妻林嫣儿此时早已从屋内出来,站在秦厉身边,看着眼前这么多乡亲感谢秦厉,不由得都是热泪盈眶,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这个倒插门的女婿不简单哩!   林嫣儿更是激动的小心肝乱颤,美滋滋不可言表。自己的相公本来不学无术,是个臭要饭的。没想到就是这个臭要饭自从来了自家,家里先是因为麻将而生活富裕了很多,然后是相公竟得到了皇帝的赏识,对一个寻常百姓家来说,那是多大的殊荣啊!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相公竟受这么多扬州百姓的爱戴和感谢。跟着这样的相公,林嫣儿感觉心满意足,称心如意。   秦厉拱手道,“各位乡亲,秦厉无德无能,本是受不起你们这般感谢,更不敢收下各位的谢物。但既然众乡亲如此热心,我秦厉便却之不恭了。   另外秦厉将会牢牢记住众乡亲今日之言,他日我若为官,定做一个好官!一个全心为民的大明官。”   随后秦厉便让老丈人和丈母娘挨个收下众人手中的谢物。众人这才心安,一脸喜气的又朝秦厉作揖,鞠躬后才慢慢离去。   因有刚才的一幕,秦厉心里非常幸福。一双俊朗的双目也变得分为有神。手里拿着痒痒挠大步进屋,旋即感受到的是一家人崇拜至极的目光。秦厉不好意思的尴尬一笑,说道,“呵呵!都是些许小事,这些乡亲也是太热情了。”   而后坐在桌旁,手里随意摩挲着痒痒挠,正要和老丈人林英闲聊。忽听外面一阵急急的脚步声音,紧跟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闪身而入,正是那会稽的童生沈炼。   沈炼一脸欢快的进门便喊道,“秦大哥果然是个好人,我沈炼没看错人哩!”   显然他是刚刚听说秦厉从吴经手里救下那些贫苦扬州百姓家的女子。   沈炼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英俊的脸庞上满是汗珠。他伸手抹了一把脸,接着说道,“前日我听说秦大哥去告御状,结果秦大哥临时倒戈,我还看不起秦大哥,误以为秦大哥是奸邪小人呐。没想到秦大哥这是玩的迂回战术,想把吴经慢慢玩死呀。秦大哥这种心计高深莫测,神鬼莫辨,真是让小弟佩服。”   这话从沈炼嘴里说出,听在秦厉耳朵里,却是怎么听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什么叫慢慢玩死,什么心计高深?好像我秦厉不是好人,净玩儿鬼心眼哩。   虽接触不多,但秦厉知道沈炼是嫉恶如仇,心直口快之人。便嘻嘻一笑,站起身,拍打一下沈炼的肩膀,亲昵道,“沈兄弟抬举我了,呵呵,快坐。”   沈炼刚要坐下,突然院门外一阵喊叫声,“秦公子,快去看看,街上出人命了!”    第三十四章 莫非是吴经干的?   扬州街头,恰是老姜头家门口,两具尸体横陈于地,死者正是老姜头夫妇。死相非常惨,老姜头胸口被利剑刺了一个窟窿,鲜血兀自在咕咕的向外冒着,染红了大半个身体。   姜氏则是直接被抹了脖子,脑袋和脖颈还有些粘连。那副残相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秦厉站在人群前面,双眼在瞬间湿润。说来是他答应要照顾老姜头夫妇后半生的,可如今他们却惨死街头,秦厉感到深深内疚。   老姜头本是老实本分的扬州百姓,是谁如此狠心对他们痛下杀手?   耳听身后有人在低声议论,“刚才我看见两名家仆手持利刃,凶神恶煞般,衣衫上好像还沾着血飞快的跑了?”   听了这句话,一个念头在秦厉头脑中一闪,让他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莫非是吴经干的?   秦厉转念又想到,吴经没有理由干这事儿啊。他已逼死了姜家女娃,为何还要杀了姜老伯和姜大娘呢?难道他竟然如此没有人性?残害无辜?   出了人命,扬州的差役来的很是迅速,细心检查了现场之后,抬着两人的尸首回衙门,着仵作验看去了。   沈炼站在秦厉身边,此时他愤怒到了极点,双眼喷火,痛声骂道,“真是丧尽天良!姜老伯一家本来就十分可怜了,竟然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惨遭毒手,还有没有王法?大家跟我走,去寻扬州知府说理去,让他一定要查出真凶,为姜老伯报仇!”   别看沈炼还是个少年,但声音激昂,说话铿锵有力,鼓动性非常强。一时间人群骚动不堪,“对,找知府去,蒋知府是个好官哩,他一定会为老姜头报仇的。”   沈炼伸手一挥,领着愤怒的人群气势汹汹直奔知府衙门。   秦厉没有动,此时他虽也十分愤怒,但脑袋还算清醒。他知道蒋瑶是个难得的好官,扬州出了人命,就是不去找他,他也会责令刑捕房严厉勘察,缉捕真凶。   秦厉呆呆的站立良久,林嫣儿在他身边轻声说道,“相公,人都走了,我们也该回家了。唉!可怜姜老伯一家人呐!”   木雕泥塑般的秦厉动弹一下,蓦地双眼精光一闪,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对林嫣儿凄苦的一笑,说道,“相公还有些事情要办。”   言罢,挺了挺胸膛,大步转过街角,消失在林嫣儿迷惑不解又特别关切的目光中。   今日相公真是有点儿奇怪呀!林嫣儿的心一时为秦厉揪起来。   但林嫣儿相信,秦厉虽年纪尚轻,但做事并不会没有分寸。这些天来的观察,秦厉很少意气用事,都是谋而后动,而且心思敏捷,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吃亏的。   正如林嫣儿所想,秦厉刚才是经过了细细的思考。他打算去吴经府上打探一下,看这事儿是不是吴经所为。若不是吴经干的还好说。万一若是吴经干的,必须要阻止蒋瑶,让蒋瑶不再贸然行事。   吴经虽作恶多端,杀人犯法,但能够制他的只有皇上。没皇上的旨意,蒋瑶再怎么折腾也是枉然。   上一次秦厉和蒋瑶告吴经的御状,正德皇帝不以为意,根本就不拿死了个把百姓当回事。   今日吴经和夏嬷嬷虽然惹得正德很不高兴,但看正德还是对吴经很有感情,不会为难他的。这次若真是查到吴经的头上,也定然会和上次一样,正德也不会治吴经的罪的,到头来蒋瑶又是要碰一鼻子灰呀!   况且那吴经很有可能会搬弄是非,对蒋瑶不利,说不准蒋瑶若再告一次吴经的话,丟官罢职不说,很有可能连性命都要搭上。   这就是现在的大明,皇上一个人说了算,最要命的是这个皇上还是个很不着调的皇上。他只知道自己享乐,对百姓的死活不是那么在心呐!   如果是吴经干的,必须要劝蒋瑶忍着,没办法,只有忍着。这得需要多大的耐力呀!   可秦厉眼下就是这么想的。后世虽然只是个混混,但经历的事情很多,又有好几百年的知识沉淀,他的心思还是非常成熟的。   很快大步走进吴经府邸,不用通禀,直接进了客厅。此时吴经的夫人夏嬷嬷早已离开扬州,返回京城了。吴经正一脸忧郁的坐在椅上,手里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只是半天时间,吴经显得苍老了很多,本来白胖的脸上皱纹堆垒,沟壑纵横。见秦厉进来,吴经的眼皮瞭了一下,沉声问道,“小厉,你来又有何事?”   吴经想来想去,这件事还是因为秦厉而起。若不是秦厉,他也不至于和江彬闹翻,今日在皇上面前颜面尽失。   虽他没来头的很喜欢秦厉,但此时危及到了个人利益,也不禁对秦厉生出几许恨意。   秦厉心情复杂,非常悲愤。但还是扮出一副谄媚模样,嘻嘻笑道,“今日干娘和干爹遭皇上训骂,小厉很担心干爹哩。小厉就是来看看干爹,劝干爹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说来都是小厉给干爹惹的祸,小厉心里着实不安呐!”   听秦厉这样说话,吴经心情稍稍缓解,叹声道,“唉!说来都是干爹没本事,没想到那江彬在皇上跟前这般得宠了,连你干娘都搬不倒他。唉!真是今非昔比呀!”   “干爹不必气馁,那江彬恃宠而骄,虽这件事未能奈何于他,但干爹只要处处留心,就江彬那样的人,干爹何愁寻不到他其他违法之事,届时干爹再想办法搬倒他便是。今日皇上那般恼火,都没对干爹怎么样?在小厉看来,干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比那江彬不差。”秦厉眼睛晶亮的双眸微微转动,小心说道。   说来秦厉所说正是吴经心中所想,吴经面色缓和,轻轻点头,说道,“恩,就让江彬这狼崽子多嚣张几日,总有一天干爹会将他除掉。   吴经眼里突然射出无比恶毒的光芒,这种眼神秦厉还是第一次见到,秦厉顿感不寒而栗。   秦厉稍稍稳定心情,缓缓说道,“干爹,小厉其实早就看出来江彬就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狡诈的恶狼,对付江彬必须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小厉现在还有一件事为干爹担心呐,今日老姜头一家老两口全都被人杀了,小厉担心江彬会把这件事胡乱扣在干爹身上,对干爹不利呀!”   说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吴经,想从吴经脸上看出端异。    第三十五章 一窝火便杀人   秦厉有些小题大做,过于小心了。万没想到吴经脸上的皱纹刹那间舒展开,眉宇间浮现一丝得意,看了一眼秦厉,幽幽说道,“呵呵,小厉呀,今日干爹不妨就告诉你,那老姜头一家正是干爹着人杀的。”   秦厉听了顿时如冷水泼头。   冷,全身如同掉进冰窖里一样,彻骨的寒冷。   吴经真是个比蛇蝎还要心狠的太监,真是个畜生呐!我秦厉咋就认下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太监做了干爹?   懊悔、羞愤,恼怒一起袭上心头,秦厉目光呆滞,看着吴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吴经倒是没有理会秦厉的表情,继续说道,“咱家今儿个挨了皇上一顿骂,最让咱家难受的是你干娘,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呐!被皇上好一通训骂,还差点砍了脑袋,咱家这心里难受呐!看着她无声无息,凄凄惨惨的走了,咱家的心几乎都碎了!   唉!咱家无能啊,惹不起江彬了。就是连咱家的女人也保护不了?你想咱家能不窝火么?   小厉呀,你可能不知道,干爹有个怪癖,那便是干爹一窝火就要杀人。不杀个人干爹这火是永远也发泄不出来呐!   说来干爹都好几年没这么窝火了,这几年还真是没杀过人。   咱家随后便想起前几日扬州知府蒋瑶在皇上那儿告了咱家,江彬也屡次想拿这个说事儿。哼!不就是个小百姓么?值得蒋瑶这样做?哼!咱家就是要给蒋瑶一个教训,咱家惹不起江彬,难道还惹不起蒋瑶?连一个小小知府都要欺负咱家,骑着咱家的脖子拉屎,咱家能容的了么?   哼!咱家杀了老姜头一家就是要给蒋瑶一点颜色看看,顺便也让江彬知道知道,咱家非但不怕他,而且心狠着呐!”   秦厉一直在默默的听着,此时他气愤到了极点,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想找蒋瑶算账,没必要拿老姜头夫妇出气吧?真是让人不可理解。   吴经语气越加缓和了,好像杀了老姜头夫妇,他窝在肚子的火全部发泄尽了。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小厉呀,人就是这样,必须要给别人留下一个心狠手辣的印象,尤其是在官场上,更应心狠手辣。不然别人总是以为你好欺负,总是欺负你呐!   咱家这次杀了老姜头夫妇,顺便也给江彬留下个把柄。让江彬那狼崽子去皇上那儿告咱家。   小厉呀,刚才你说的对,咱家在皇上那儿并没失宠。虽没江彬在他眼里重要了,但皇上也是舍不得处置咱家的,毕竟咱家这么多年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没功劳也有苦劳,皇上还是宠着咱家的。皇上断然不会为个把小百姓的命来处置咱家。呵呵!就让江彬去皇上那儿参合咱家,顺便让他也看看咱家在皇上那儿是个什么地位。”   这都是什么逻辑呀?一窝火便杀人,以杀人来告诉别人他是心狠手辣之徒。以杀人来给江彬留下把柄,顺便让江彬领教一下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变态,非常的变态!这是秦厉此时得出的结论。   也难怪了,作为一个太监,忍常人所不能忍挨了那关键的一刀,男不男女不女的,有几个不心里畸形呢?只不过这吴经的心里也太扭曲,太畸形了吧?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此时秦厉双眼喷火,那颗心在剧烈的颤抖着,正在滴血的模样。通红的双目直视吴经,怒声吼道,“吴经,你个死太监,禽兽!我秦厉真是瞎了眼,如何认下你做干爹?哼!你甭说做我的干爹,就是做我的干孙子,我都嫌恶心!”   秦厉彻底爆发了,毕竟是年轻人,忍耐的限度是有限的。听了吴经这般恶毒,这般无耻,这般不可理喻,无可救药。秦厉再也压制不住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吴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自己的干儿子秦厉吗?他不是一直是一个谄媚小心,唯唯诺诺的人吗?   在吴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厉早已大步奔到吴经跟前,扬起手掌,就要狠狠给吴经一个嘴巴。   吴经更加发愣了。秦厉得了失心疯么?他如何会有这么大胆子,竟敢打咱家?   “你……你……”吴经不知所措,喃喃道。   高忠一直站在吴经身边,此时见秦厉突然发作,他也被吓的呆住。毕竟年纪稍幼,心思敏捷,马上看出秦厉的不对头。秦厉没疯,但和疯比起来也差不多了。他是被气的愤怒成这样的。   高忠慌忙上前,死死拉住秦厉,骂道,“小厉子,你疯了,你咋突然就疯了!”   声音几乎都哽咽了。   高忠作为吴经的一个长随小太监,他几乎没有朋友。秦厉和他年龄相仿,是他唯一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此时见秦厉要打吴经,他清楚知道秦厉这样做的后果。   吴经是什么人?那是皇上身边得宠的太监,都知监大太监主官。虽现在在皇上跟前有失宠的趋向,但正如吴经自己所说,他和皇上之间还是有感情的,皇上轻易不会处置了他。   相反秦厉又是什么人?那是一个小小的百姓。虽偶然的机会哄得了皇上开心,但毕竟时日太短,他如何能和吴经抗衡?秦厉这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要知道吴经心狠手辣,是说杀人就要杀人的。   高忠紧紧抱住秦厉,快速的向秦厉使着眼色。   秦厉在被高忠拦住的刹那,头脑突然间冷静了许多。他清楚的认识到吴经是不能打的。   可是不打吴经,就刚才自己这样一闹,就能在吴经这里活命吗?   秦厉稍稍一愣,旋即后退几步,看着吴经冷冷说道,“吴经,今日你我恩断义绝。你残害扬州民女,不顾百姓死活,罪孽深重。而今你又视人命如草芥,滥杀无辜,我秦厉但有一口气在,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扭头便跑。   吴经这时总算是回过味来,脸色苍白,怒不可遏,骂道,“咱家真是瞎了眼呐,狼崽子,真正的狼崽子,枉让咱家白白疼他这么多时日。小忠子,你还愣着干啥?快快着人去追他,就是追到天边也要宰了他!”    第三十六章 沿街追杀   在高忠心里早就把秦厉当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在某些方面高忠还一直把秦厉作为学习的榜样。高忠一时面现难色,左右为难,迟疑起来。   吴经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盯着高忠,尖细的娘娘腔骂道,“咋的?你咋还不动弹?莫非连你也不听咱家的话,要和咱家作对吗?”   和吴经作对,高忠可没那个胆子。   高忠勉强鼓起勇气,吞吞吐吐的怯懦说道,“公公,小的不敢。不过小的觉得小厉子咋说也是您干儿子,杀了他,是不是有点儿……有点儿太不近人情了?况且,小的觉得小厉子现在正受皇上的宠幸,真若是杀了他,皇上怪罪下来,对公公可不利呀!”   “放你娘的臭狗屁,你个小忠子,可是气死咱家了。他是咱家的干儿子,老子杀儿子,那是天经地义。他正受着皇上的宠幸,狗屁!不就是能想出点儿新奇玩意,哄皇上一时开心么?他在皇上那的地位能和咱家比?你真是个不识时务的东西!哼!咱家叫你着人追他,你便追,追上一刀就给咱家宰了他。哼!你若今日给咱家拿不回他的脑袋,咱家一剑便宰了你!”   吴经气的发疯,早已站起身,双眉倒立,伸手从桌上拿过宝剑。恶毒的双眼里喷出火来,“蹡踉”一声,宝剑出鞘,房间内立刻寒光闪闪,冷气逼人。   吴经手举利剑直指高忠,阴测测说道,“咱家知道你和秦厉是好朋友,哼!若是再不听咱家的吩咐,咱家就让你留下个为朋友殒命的美名。”   高忠吓得小脸煞白,吴经的脾性他是知道的。一窝火便杀人,拿着杀个把人根本就不当回事。   他跟随吴经差不多有五年了,这五年里在他的记忆中,吴经发怒后最少是杀过五个仆从了。   高忠可没秦厉的胆量,敢和吴经翻脸。况且高忠也知道,他就是一个小太监,以后还要指望着吴经往上爬呢。他颤巍巍的后退几步,唯唯诺诺道,“公公息怒,公公息怒,小的这就去追,今日一定要提回秦厉的脑袋。”   说罢,再也不敢迟疑,慌忙转身跑了出去。   吴经看着高忠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冷酷,暗道,行啊!跟了咱家这么多年,知道胳膊肘向外拐,向着别人说话了。哼!等你拿回秦厉的脑袋,咱家再一并杀了你。   吴经作为都知监大太监主官,常常为正德皇帝出行提前开道。在他府上豢养着十几名打手。这些打手武艺着实不弱,平时只作家仆打扮,暗暗保护吴经的安危。一旦遇到事情了,这些家仆马上便能提刀作战。   高忠在院子里招呼一声,七八名仆人行动十分利落,手中或拿利剑,或拿着片刀,齐齐在院中集合。这些打手虽有武艺在身,身手不凡,但必然是武夫。论起地位和高忠这个吴经身前的长随没法比。是以他们都听高忠的吩咐。   此时高忠的小白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七八名壮汉,尖尖细细的娘娘腔说道,“大伙都跟咱去追秦厉那崽子。公公吩咐了,今日定要追上秦厉,砍了他的脑袋。哼哼,若是宰不了他,今日你们便不用活着回来了!”   到了这时候,高忠虽然心里还惦记着秦厉,但必须要做出样子来了。因为屋内的吴经就在听着,这时候若还是给他一种犹豫不决的印象的话,恐怕自己连府门都出不去,脑袋便搬家了。   那些壮汉本是嗜血成性之人,听了高忠的吩咐,一时情绪高涨,跃跃欲试。   高忠在前面走,后面上七八名手持利刃的壮汉紧紧跟随,出了府邸,来到街上。   自秦厉跑出府门前后也不过盏茶时间,但此时街上哪里还有秦厉的影子。   高忠轻轻摸了摸额头,道,“都跟着咱家,沿这条街一直寻下去。”   本来高忠可以直接奔秦厉家中去等秦厉,但他毕竟和秦厉是要好的朋友,想起秦厉有家眷老小,不想让他们受到惊吓。沿着街四处搜寻,找起秦厉来便十分困难了。高忠想,能耽误点儿时间就是一点时间,虽然今日是救不下秦厉了,但能让秦厉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啊!   气势汹汹的一行人沿着扬州的每一条街道开始搜寻秦厉。   秦厉自吴经府里跑出来后,那颗心早就砰砰的剧烈跳动,不知道逃往何处。他深深知道,吴经要想在扬州寻到他,那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今天算是惹怒了吴经,想起吴经的恶毒,秦厉现在是浑身透凉。完了,这回是真完了。本来想好了是忍下去,慢慢收拾吴经的。不成想还是没压住火气,和吴经闹翻了。唉!说来还想去劝说蒋瑶要稳住,不可像上次那样莽撞呢。可自己咋就没稳住呢?   难道说我秦厉穿越大明就要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吴经杀了?唉!冤呐!我就是想为扬州百姓做点儿小事,不成想为百姓做事这么难呐!   家是不能回了,秦厉猜测吴经马上就会着人去自己家中。依吴经的脾性,估计在家里找不到自己,家里人定会遭他的毒手。秦厉一时担心不已。   不过随后又是想到,好在老丈人林英有武艺在身,小娇妻林嫣儿武艺也不错,况且那痒痒挠今天还留在家中。林嫣儿凭着痒痒挠和他们打斗,说不准会和上次锦衣卫登门一样,他们不敢动手哩!   虽然这样想着为自己宽心,但那温馨的家还是牵动着秦厉的心。在扬州大街上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了一阵,最后还是鬼使神差般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一边跑着一边想,当今之际,吴经要杀自己,能救自己的可能只有皇上了。可是皇上便能救自己吗?在吴经和自己两者之间,若是要正德皇帝做一选择的话,自己怎么能和陪伴皇帝多年的吴大太监相比?   况且这是大明时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吴经是干爹,说来他要杀自己,就是连皇上也救不了自己。难不成要让皇上和为害了几千年的封建礼教相抗衡么?   封建礼教真是害死人呐!   一路胡思乱想,让秦厉纳闷的是后面一直没看到有人追。   眼看着日头西坠,秦厉的心情慢慢稳定下来,暗道,说不准吴经那老不死的不敢杀我呢,怎么说我现在和皇上也是有点儿关系的。   这样想来,秦厉的心情便敞亮很多。   前面是扬州最为富庶的左卫街,这一条街宽敞整洁,居住的人皆是扬州的达官贵人,豪门望族。秦厉刚刚沿街跑出百十步,不巧的是前面高忠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正拦在街道中央。   高忠那张脸真成了苦瓜脸,暗道,唉!小厉呀,小厉,你跑哪儿去不好,咋就偏偏跑到这来了。咱可实在是没半点办法了,只有砍下你的脑袋回去交差了。    第三十七章 刀下留人   高忠身后那些家奴都认识秦厉,乍一见到秦厉,真就像是饿狼见到鲜美的肉一样,眼珠都红了,欢呼雀跃起来。   人都有嫉妒心理,见不得别人好,因秦厉是吴经的干儿子,这些家奴在平时见着秦厉之时,那都是低头哈腰,一副三孙子模样。今日得了吴经的命令要杀秦厉,那真叫一个解气,幸灾乐祸。   八名家奴手持利刃,这就要冲上前来将秦厉乱刃分尸。   秦厉自看到高忠领着这些人拦路之际,一颗心就冰凉冰凉的。暗道,完了,这回小命彻底交待了。吴经这死太监,真是残忍恶毒呐,看来是真想要了我的命啊!   反正也是这样了,横竖是个死。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死要死的豪气冲天,切不可唯唯诺诺,萎靡畏缩,叫人小瞧了呐。再说了在后世早已死过一回了,怕他个甚?   想及此处,秦厉挺了挺胸膛,双目炯炯放光,没有一丝怯懦,反倒是有种男子汉大丈夫的气势。   高忠见秦厉如此镇定,不禁对秦厉又增几分敬意。同时为秦厉更加感到惋惜,心里更加难受。   他轻轻扬了扬手,说道,“你们先慢着,容咱和秦厉说上几句话。”他的声音很轻,但那些家仆却立刻止步,不敢再向前来。   高忠双腿沉重,向前走了十几步站定,眼望着秦厉,轻声说道,“小厉子,这回是真坏事了,咱真是不明白了,你咋就那么傻呢?难道你不知道和吴公公翻脸的后果么?”   秦厉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说道,“小忠子,有些事可能你还不懂,吴经作恶多端,人神共愤。说来我本是一个小百姓,但小百姓也有血性,也知道是非廉耻,也是有人性的。今日虽不能杀了吴经为扬州百姓讨回公道,但我并不后悔,就是到了地府也要缠着吴经不放!”   不管是后世,还是今生,秦厉一直是抱着一个混世的态度。吃喝玩乐,尽享荣华富贵快乐一生。可自从那些扬州百姓亲自登门,眼含热泪感谢他之时。秦厉彻底感动了,恍惚明白了人生的真正价值。   况且吴经所为的确将他骨子里那股正义感激发出来,是以才慷慨激昂的说出这番话。   高忠面色通红,人都是有良知的,和秦厉比起来,他虽是个小太监,但也感到自惭形秽。   稍微愣怔了一下,高忠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小厉子,咱和你是最好的朋友,可咱比不上你。唉!咱还不想这么早便死了,咱还想活着呀。今日咱得了吴公公的命令,务必要砍下你的脑袋,唉!小厉呀,咱真是对不你呀!”   话到最后,都带了哭腔,显然此时高忠难受之极。   秦厉微微一笑,说道,“小忠子,啥也别说了,我知道你心地并不差,但咋说以后还要靠吴经活着是吧?我不怪你,叫你那些人动手吧!”   高忠的眼圈在刹那间红了。他呆呆的看着秦厉,见秦厉一脸淡然,视死如归,无奈的摇摇头。哽咽着声音说道,“小厉子,一路走好,下辈子咱还做你的朋友!“   “呵呵!动手吧,十六年后我秦厉又是一条汉子!”秦厉大声吼道。   在后世时候,秦厉看电影,电视剧经常见到那些英雄人物在死前吼上这么一嗓子,是以也模仿了一下。   这一嗓子吼出来,秦厉的心里陡然“咯噔”一下。我真要死了,他们会杀了我。我死以后,我那美丽迷人,善解人意的小娘子林嫣儿要怎么办?   一想起林嫣儿,秦厉顿时心酸无比。穿越大明和林嫣儿相处差不多两个月了。她是一个多么可人的小老婆呀,唉!这回可要守寡了。   还有老丈人,丈母娘都是秦厉的牵挂。   这样一想,秦厉心痛如绞。   唉!没办法,也许这就是命吧!   忽又想起唐伯虎的那颗鸿运玉石,怪了,真是怪了,我吸收了鸿运玉石上的气运,不是要逢凶化吉,鸿运连连吗?怎么这么快就让我死了。   胡思乱想着,高忠身后的那些家奴却是手持利刃奔上前来。吼叫着,“秦厉,你个小崽子,今日就砍下你的脑袋!”   那些家奴都是身手不凡之辈,躲闪亦是枉然。秦厉干脆把眼一闭,不再多想,引颈待割。   “刀下留人!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胡作非为,屠戮百姓,难道这天下就没了王法吗?”一个清脆,但震慑力十分强的声音忽然响起。   秦厉身子一震,不用看,早已确定是沈炼来了。   那些家奴被这一嗓子还真是镇住了,手中利刃停在半空中。   秦厉睁开眼,见沈炼一张俊脸通红,呼呼喘着粗气站在秦厉跟前,一脸的焦急。   “秦大哥,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你咋这般老实,就让这些贼人杀你呢?快跑!”沈炼拉住秦厉,不由分说,就要开跑。   秦厉苦笑道,“沈兄弟,放开吧,跑不了的。我就是跑到了天边还是要被他们杀了。还不如省些力气呢。”   那些家奴缓过神来,见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禁分外气恼,骂道,“哪来的狗崽子,不要命了吗?这是皇上身边的当红太监吴公公要杀的人,还不快快让开。”   沈炼不禁好生纳闷,吴公公,不就是吴经吗?秦大哥是他的干儿子,他咋要杀秦大哥?   正在迷惑不解之际,早有一名壮汉飞起一脚将沈炼踢开。沈炼身材不高,被这一脚当即踢出老远,摔倒在地。   秦厉无奈的又闭上眼睛,唉!上次被扬州百姓围攻,是沈炼情急生智救下了我。这回可是没用了。   一名恶仆一刀朝秦厉脑门劈下,秦厉虽早已存了必死之念,还是不由得惊慌失措,吓得脸色惨白。   “慢着,我有话说!”秦厉不由自主猛然喊了一嗓子。高忠看着一刀朝秦厉砍下,本来是闭上眼睛了,这时听秦厉说话。立刻睁开眼,焦急道,“慢着,让他说!”   高忠很是盼望秦厉这时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是保住秦厉的性命,二是让吴经消了怒气。   不成想秦厉愣怔了片刻,轻轻一笑,朝远处刚刚爬起来的沈炼说道,“沈兄弟,烦劳你一下,回去告诉你嫂嫂,我秦厉下辈子还要和她做夫妻!”   沈炼急的哭出声,“秦大哥,你不能死啊!不能死啊!”   杀一个小小的百姓,竟废了这么长的功夫,那些恶仆早已等不及了。骂道,“你个崽子咋这么啰嗦呢,看刀吧你!”   澈亮的片刀带着呼呼风声,横着向秦厉的脖子扫来。   明明知道躲不过,秦厉还是快速低头弯腰。可幸的是这一刀擦着秦厉的头皮呼啸而过,竟然被他躲了过去。   “吧嗒!”一下,从秦厉怀里掉下一样东西,掉在地上立时摔得粉碎。地上瞬间泛起道道金色光芒,闪闪的夺人眼目。众人不禁齐刷刷朝地上的粉碎之物看去。    第三十八章 谁敢杀我?   因地上金光四射,手里举着片刀的恶仆们一时难耐好奇之心,暂时把砍秦厉脑袋的事儿搁置一边,低头朝地上看去。反正秦厉早晚都是他们碗里的肉,早杀晚杀都一个样。   掉在地上的是只翡翠葫芦,正是吴经第一次见到秦厉,认下秦厉做干儿子时送给秦厉的。说来这只翡翠葫芦本来呈青绿色,此时掉在地上摔碎后却发出金光,这让秦厉也很是纳闷。   急忙朝地上看去,翡翠葫芦已然碎的一地是渣,奇怪的是在葫芦里面却是有一片长方形的丝帛。丝帛成金黄颜色,色泽夺目。细细一看,在丝帛上还写有些许红色小字。   秦厉微微一笑,冲着也在纳闷不已,正朝地上看的高忠说道,“小忠子,可否稍晚再杀我,容我细细看看这上面之字,也好让我秦厉做个明白鬼。”   作为秦厉的好朋友,高忠哪里忍心让秦厉就死,他是能拖延点儿时间便是一点儿时间。满盼着能出来什么大人物救下秦厉的性命,或是出现什么意外,让秦厉免死,逃过一劫呢。   高忠急忙几步奔上前来,冲那些家奴喝道,“都退后,让秦厉细细看看这丝帛上写的字。咱认的这翡翠葫芦,这乃是吴公公的贴身之物呐。吴公公把如此贵重之物都赏赐给了秦厉,说不准吴公公会另外有什么安排。”   明明知道吴经是铁了心要秦厉的命,高忠还是这样说。为的就是拖延拖延时间,能让秦厉多活一会儿便是一会儿嘛。   此时秦厉心情非常焦躁,看着地上的丝帛,脑海中突的掠过一个念头。我吸收了鸿运玉石上的气运,能逢凶化吉,说不准这次便着落在这丝帛之上了。   这样一想,秦厉陡然激动不已。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一块丝帛上面。   慢腾腾的弯腰下去,缓缓将丝帛捏入手里。本来是极为轻巧的一块真丝织就的丝帛,捏在秦厉手中却是感觉有千斤之重。   秦厉甚至想,丝帛啊,我秦厉的小命便由你决定了!   岂止是秦厉,就是连高忠,刚刚凑上来的沈炼也是非常紧张。秦厉张大口舒了口气,下定决心般将那丝帛托在手里,细细看上面的字。   丝帛是金黄颜色,触手滑腻如脂,乃是十分珍贵之物。丝帛上用朱砂写着几行清秀的红色小字。   秦厉细细看了一遍,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颤抖着又是凑近了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忽而迷惑,忽而狂喜。   见秦厉面呈喜色,高忠早已等不及了,急急问道,“小厉子,上面写的什么?是不是你死不了了?”   秦厉恍若未闻,高高举起手里的丝帛,欣喜若狂,大声说道,“谁敢杀我?谁敢杀我?这天下有能杀我之人吗?哈哈!”   状若疯癫。   高忠,沈炼,还有那些恶仆都是愣住,不知秦厉何出此言。   良久之后,秦厉才算是镇定下来。才把丝帛上的字让沈炼和高忠看过。   也难怪了,本来已处必死之境,绝处逢生,谁能泰然处之呀?   真是太幸运了,你道那丝帛上写的是什么?乃是当今太后的亲笔手书:持有此物者得先帝庇护,正德一朝无人可杀其身。   丝帛的右下角是张太后的印绶,十分清晰。   有了太后的懿旨,甭说是吴经,就是当今皇上也不能杀了秦厉了。要知道丝帛上写的可是持有此物者得先帝庇护。先帝是谁?那是当今皇帝的老爹呀。   至于这翡翠葫芦中为何有太后的懿旨,就不是秦厉等一应人等所能知晓的了。   说来这翡翠葫芦本是二十年前朝鲜国送给大明的贡品。一共有五个,全部晶莹剔透,美玉无瑕,甚是珍贵。弘治皇帝便把这五只葫芦一股脑全部送给了他老婆张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张太后。   弘治皇帝勤政爱民,厉行节俭,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他在位之时,六宫形同虚设。在他一生之中,只娶了一个老婆,便是张皇后。   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弘治驾崩后,张太后对他思念至深。有一次看到这五个精美的翡翠葫芦,睹物思人,更是抑制不住对弘治的思念。   说来这张太后年轻时也是活泼好动之人,而今虽年龄稍大,但童心尚存。她突发奇想,当即在一块丝帛上写下了这几个字,并盖上了自己的印绶,装入其中一只翡翠葫芦中。   这只翡翠葫芦和其余四个放在一起,因五只葫芦一模一样,一时再也分不清是哪只葫芦装有丝帛了。   张太后坐镇后宫,少不得对亲近之人进行赏赐。她见当今皇后夏皇后被正德冷落,便心生怜悯,感觉对不住人家。便把其中一只赏给了夏皇后。   夏皇后又把这只葫芦赏给了夏嬷嬷。夏嬷嬷和吴经是对食,便顺其自然,很是大方的送给了吴经。   就这样几经辗转,落到了秦厉手中。   当然了,无论是夏皇后,夏嬷嬷,还有吴经均不知这葫芦中的奥妙。若他们真是知道的话,呵呵!估计说啥也不会送来送去了。   高忠见了丝帛上的字,喜的脸色红润。虽搞不明白吴经为何忘了秦厉持有这般重要的葫芦。但此时早已兴奋不已。他为了把这事儿搞得郑重,慌忙跪倒,欣喜的娘娘腔响起,“尔等还不快快跪下,那是先帝之物,见此物如见先帝,尔等快快跪下磕头!”   那些恶仆都听从高忠的驱使,一时跪倒在地,朝秦厉手中的丝帛磕头。   丝帛拿在秦厉手中,也分不清他们是给丝帛磕头,还是给秦厉磕头了。   高忠等人磕过三个响头,从地上爬起,高忠嘻嘻笑道,“小厉子,恭喜你呀,真是恭喜,咱可不敢杀你了,咱这就去回禀吴公公。”   秦厉一拱手,和高忠道别。高忠率领着八个蔫头耷脑的打手悄然离去。   随后秦厉便把今日吴经要杀自己的原因和沈炼说清楚。沈炼自然又是好一番恭维,赞叹。最后说道,“秦大哥,你真是好运气哩,有了这太后懿旨,只要是正德当着皇帝,谁也甭想杀你了。秦大哥,现在恰有一事,蒋瑶知府正为难不已,小弟看秦大哥出马,此事定成。”    第三十九章 欺压良善   沿着左卫街向前走出一里多地,远远就能看见临街是一处阔大的豪宅。红墙青瓦,树木掩映,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更显得流光溢彩,富丽堂皇。宽宽的府门,两侧各蹲着一个比两人还要高的石狮子,更是气派非凡。这样的宅院在富庶的扬州都数一数二。   在路上沈炼便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给了秦厉听。   原来这处府邸是扬州最大的绸缎商王鼎生居住之所。这王鼎生祖辈经商,据说到了他这一辈应该是第十一代了。经商这么多年,王鼎生家可谓家财万贯,富的流油。   王家虽然富足,但却一点儿也不骄横跋扈,仗财欺人。相反却一直都是安守本分,老老实实做生意,应该上缴的赋税没有一次拖欠,而且很多时候还要多上缴一部分。   不但如此,王家作为扬州的赋税大户,还经常接济穷困。有很多过不上日子的扬州百姓去王家借钱,王家从不拒绝,而且所收取的利息也非常之低。   遇有灾年,王家更是开设粥棚,与人行善。   正是因为如此,王鼎生在扬州颇有贤名,是百姓心中的大善人。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惹上了江彬。江彬今日率领一帮凶神恶煞般的军士,登门寻王鼎生的不是,硬要强占王鼎生的宅院。   江彬可谓巧取豪夺,欺压良善,王鼎生再富足,也只是一个百姓,哪里能阻挡住权大势大的江彬。实在无奈之下,王鼎生便向扬州知府蒋瑶求助。   说来这王鼎生虽有钱,却和官府很少来往,他和蒋瑶之间也没有什么亲近关系。但蒋瑶本是一个亲政爱民的好官,况且扬州的赋税有很多都来自于王家的绸缎生意。   自己制下的百姓平白无故遭受欺凌,蒋瑶哪里能袖手旁观。蒋瑶很快便带领扬州府衙大小官员,差役去王家与江彬说和。   也就是蒋瑶刚刚到了王家宅院,沈炼便领着很多扬州百姓来为老姜头一家鸣冤,讨要说法来了。一看蒋瑶正红着一张脸和江彬周旋,沈炼没有和蒋瑶说出老姜头一家惨死街头的机会,干脆先等蒋瑶处理完王家之事再说。   沈炼就这样在王家耽误了一个多时辰,怎奈王家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   无论蒋瑶说破了嘴皮子,江彬就是铁了心,今日一定要占了王家的宅院,让王鼎生一家老小滚出去,甚至滚出扬州,总之走的越远越好。   对江彬这种不法行径,蒋瑶哪里能容忍得了,蒋瑶的人和江彬的人现在正剑拔弩张,马上要开仗了。   沈炼只是一个少年,本来以他的性格,见到江彬如此骄横跋扈,欺压良善,早已按捺不住胸中火气,便在院中狠狠大骂了江彬一通。   想来前几日沈炼痛斥蒋瑶,蒋瑶竟然没把沈炼怎么样。可江彬显然和蒋瑶不同。江彬哪里容许一个少年在他跟前指手画脚,着令他那些手下把沈炼暴揍了一顿,赶出了王家。   沈炼胸中气愤,在沿街慢慢行走之际,恰巧遇到秦厉被人拦路遭杀。   秦厉听了沈炼详细述说,刚刚沉寂下来的心情在瞬间又是翻江倒海,气冲斗牛。   正德身边这都是群什么人呐!先是吴经矫上意征集扬州美女,变着花样的勒索百姓,残害百姓,视百姓生命如草芥。然后又是江彬意欲强占民宅,把百姓跟本就不当人看。   说来依以前秦厉的性子,这些毫不关己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管的。可现在不同了,自从那次因从吴经手里救下扬州无辜女子,受到扬州百姓的深情感谢,秦厉感觉只有为老百姓多做一些事情才是人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经历了这么多事,秦厉的人生价值观悄然发生变化,骨子里那股正义之气已被彻底激发。秦厉暗暗想到,管,这回一定要彻底和江彬掰掰手腕。   江彬虽是威武副将军,掌管着外四军,提督锦衣卫和东厂,权势冲天。但我秦厉也不能同日而语了,我手里有太后的懿旨。只要是正德当着皇帝,没人能杀的了我秦厉了,怕个江彬作甚?   心里有了底,秦厉拔了拔胸脯,深吸几口气,迈开大步走进王家大院。   正如沈炼所说,此时院中正剑拔弩张,马上要发生一场恶斗了。蒋瑶率领的差役和江彬带来的军士分开两边,手持利刃,正在怒目互视。   经过上次告吴经御状的事儿和今天苦口规劝江彬无果,蒋瑶也有些开窍了。他深深明白了无论是吴经,还是江彬,还有正德,他们都是纯粹的大爷。在这帮大爷跟前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这帮大爷骄横惯了,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没百姓这个概念。只知道自己是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那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对付他们的办法,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硬碰硬。   蒋瑶今天也豁出去了,就是拼了性命,也要阻止江彬强占民宅。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是扬州知府,保护制下百姓不受欺凌,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蒋瑶认为这是一个官员最起码的义务。   秦厉气势汹汹的从外面进来,突然却又是想到,我秦厉算是完了。本来早已得罪了江彬,今日又得罪了吴经,他们可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呐!   人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可我把皇上身边的人都得罪了,还想当官?呵呵!只有去梦里做官了。   之所以产生这样的念头,不是秦厉现在有了个正确点的理想,想当官么?   先是看到了蒋瑶,蒋瑶一张脸红的跟鸡冠子相似,双眼就要喷出火来。秦厉一拱手,笑道,“草民秦厉见过知府大人。”   蒋瑶连看都没看秦厉一下,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哼!奸邪小人,你来作甚?”   秦厉不以为意,嘻嘻笑道,“前几日我便想和知府大人说,可能知府大人错怪草民了。呵呵,今日嘛,草民仍然是来帮助知府大人的,草民要把江彬从这府里赶出去!”   说的轻描淡写,貌似在玩笑。    第四十章 看我不摔死你!   秦厉是个奸邪小人,在蒋瑶心中是早已定型的。现在又瞧见秦厉一副嬉皮笑脸,不以为意的模样,更是从心而外腻歪。况且秦厉虽现在和皇上混的很熟,但怎么说也没能力阻止江彬啊!   蒋瑶看也不看秦厉,不想再和秦厉多费口舌,沉着脸命令道,“来人,快快把这奸邪小人赶将出去,本官不想再看到他。”   两名差役得了蒋瑶的命令,虎着脸左右分开拖起秦厉便向外走。   这下沈炼可急了,秦厉是沈炼请来帮助蒋瑶的,蒋瑶如此对待秦厉,顿时让沈炼很是恼火。沈炼急忙上前,怒声喝道,“站住!他是我秦大哥,你们不可以这样对他。”   沈炼只是一个少年,差役哪里会听他的话,恍若未闻般拉着秦厉继续朝外走。   “蒋知府,秦大哥是好人呐!你快快叫他们停下,今日之事便要着落在秦大哥身上了!”沈炼慌忙又对蒋瑶说道。   蒋瑶虽是扬州知府,堂堂的朝廷四品大员,可沈炼却毫不畏惧,语气非常僵硬。   说来沈炼曾一度像是一个小大人似的训诫蒋瑶,但蒋瑶并不着恼,相反倒是对沈炼颇有欣赏之意。   蒋瑶老脸更加阴沉,道“你这娃娃怎么也跟着起哄,本官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那秦厉是奸邪小人,两面三刀之徒,留他在这里只能坏事,焉有帮助本官的道理?快快站在一旁,容本官和江彬好好斗上一场。”   “蒋大人,你可知道秦厉也是扬州百姓,你身为扬州知府便是这样对待扬州百姓的吗?再有,你哪只眼看到秦大哥是奸邪小人了,我看你这样做,才是……才是是非不分!”沈炼一下子急了。本来是想说蒋瑶是奸邪小人的,但话到嘴边终是忍住,改成了是非不分。   此时秦厉还未被两名差役拖出府门,沈炼和蒋瑶的对话他听的很清楚。苦涩的摇摇头,暗道,唉!看来知府大人对我颇有成见,我们之间的误会可是很深呐!   秦厉吼道,“蒋知府,今日我若是不能赶走江彬,哼哼,我愿意割下我的脑袋送与大人!”   秦厉清楚知道蒋瑶是一个难得的好官,被这样的好官误会,心里着实难受,他一急索性便说出这样的话来。   蒋瑶听了秦厉的话,只是冷冷一笑,低声道,“奸邪小人的话岂可当真,你当本官是傻子么,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你蒙蔽?况且你当你谁呀?说出如此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   江彬此时正在对面,在秦厉进来之时,他马上皱起眉头。正德有了旨意,让江彬负责秦厉的安危。江彬虽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也是不敢不听。   但江彬恨透了秦厉,恨不能杀之而后快。江彬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寻个由头,让秦厉自寻死路,或是违犯大明律令。耳听秦厉说今日要将自己赶出王家府邸,江彬一时更来气了。   他想到,你秦厉是个神马东西?人五人六的敢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把我赶出去。   想到这里,江彬冷声命令道,“你们三个过去,将秦厉拉将回来!”   一个要赶走,一个要拉回,秦厉也真成重要人物了。幸运的是江彬派出去的是三名手持利刃的彪悍,不由分说,抡起刀便砍向那两名差役。两名差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斗不过三名彪悍,顺手松开秦厉,扭头便跑回队伍,拿了兵刃准备厮拼。   秦厉趁着这个机会,慌忙跑了回来,大摇大摆走到江彬跟前,十分郑重的一躬到地,道,“草民谢过江大人!”   一副谄媚的嘴脸,蒋瑶看了,双目喷火,愤恨不已。   不料秦厉却话峰一转,接着说道,“今日若不是江大人,草民便被他们赶出去了,江大人便能如愿以偿,强占这处民宅了!”   “怎么,你真想管管闲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将本官赶出去?”江彬一脸不屑,讥讽道。   “江大人是皇上身边的宠臣,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抢占民宅,触犯了大明律令?”秦厉也是冷声说道。   “呵呵!大明律?你小子也知道大明律?本官一直以为你只会搞些小玩意,哄得皇上开心,心怀不轨呢。本官是皇上钦封的威武副将军,要占用这座府宅作为威武大将军府,这有何不可?难道说我一个威武副将军都比不上一个小小的扬州绸缎商人吗?”江彬眼睛一斜,阴冷的说道。   在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还是很低的,江彬说话之时满脸都是轻蔑之色。   秦厉双眉深锁,他知道和江彬这样的人讲道理是毫无用处的。在江彬心中早就形成了了官就是官,民就是民。官向民索取何物,民都要无条件的服从。   也难怪蒋瑶被逼无奈,打算用武力来解决江彬了。   可江彬手握兵权,岂是一个小小府衙里几十个差役能对抗的了的呢?   秦厉一时无语,脑筋在飞速旋转,思考着对付江彬的办法。   江彬见秦厉呆呆发愣,冷冷一笑,命令道,“来人,将王家诸人全部赶将出去,本官倒是要看看,谁敢阻拦!”   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军丁手持利刃迅速分散开,气势汹汹像是鬼子进村一般奔向各个房间,遇到王家的人,不由分说,拖起来便走。   蒋瑶眼看江彬玩横的,早已气的睚眦欲裂,对手下差官们吼道,“你们还愣着干啥?给我上,一定要拦住这群恶徒。”   无论从人数和气势上差官和军丁们比起来,都是差上一截儿。怎奈蒋瑶今天是下了决心拼了性命阻止江彬,他在后面督着,差官们硬着头皮上去阻拦那些军丁,双方便展开一场撕拼。王家宅院中一时哭喊,打斗之声不绝于耳,乱成一锅粥。   “你……你个坏蛋,我打死你!”一个稚嫩孩童的声音。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四五岁,头上梳着两条朝天辫的男娃,两只小拳头攥的紧紧的,朝江彬猛跑过去。   江彬正用一种非常不屑的眼神看着秦厉,很有种老子就是这么做了,你能把老子咋样的架势。不料那男娃突然抱住了他的双腿,紧跟着张嘴在江彬的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哎呦,你个小崽子,看我不摔死你!”江彬疼的一叫,低头一看,旋即愤怒到极点。伸手将那男娃像是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他眼露凶光,面孔狰狞,随后高高举起那男娃,作势便要狠狠摔下去。    第四十一章 求情   可能是那男娃咬的太过疼痛,也可能是江彬感到被一个孩子咬了,羞愤难当。总之现在的江彬双眼通红,凶光闪闪,那张黑脸扭曲不堪。男娃被他高高举起,兀自在挣扎痛骂,这更让江彬火起。   “大人,大人且慢动手,那是小人唯一的儿子呀!大人定要手下留情,我王鼎生把这处宅院让给你便是,把全部家财送给大人也行,只求大人放过小人的儿子呀!”   王鼎生身材矮胖,他被两名军丁架着刚要拖出府门,眼见亲生儿子被江彬高高举过头顶,这就要摔在地上,早已吓得全身颤抖,枯藤一下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哭号起来。   耳听王鼎生这样许诺,江彬眼前一亮。心道,这王鼎生若是心甘情愿将宅院送给我自然要强过这样抢夺。嘿嘿!他若是再将全部家财送与我,那我岂不是要成扬州首富了?再加上我江彬原来的财产,呵呵!放眼整个大明,恐怕没人会比我有钱了。   看这王鼎生油光满面,身体保养的着实不错,八成他府里还有许多娇美的小妾,我江彬再想办法把他那些小妾弄到手,那真是人才两得,好不快哉呀!   江彬这样一想,心情逐渐舒展,张嘴便要朝王鼎生问话。   蒋瑶距离江彬本来不远,看江彬要摔死孩子,一颗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怒声骂道,“江彬,千万不可胡来,那可是个孩子呀!你个畜生,你若将他摔死,本官定然去圣上那儿告你!”   心里正想着美事儿,心情刚刚有所好转,本来打算不摔手里的孩子了。一听蒋瑶这样说话,江彬的火气立刻又上来了。江彬阴测测的说道,“蒋知府,告去吧,尽管去告,前些阵子你不是告了吴经么,本官倒真是有些好奇,你告我后看皇上如何处置于我。”   说来那孩子胆子也是奇大,被江彬高高举着还不老实。两条小短腿乱蹬,胡乱挣扎不说,嘴里还不停的骂着江彬。让江彬想不到的是他趁江彬愣神的功夫,竟然又是张嘴在江彬的大手上咬了一下。   这下咬的十分厉害,几乎是咬下一块肉来。鲜血登时流出,一股剧痛从手上袭来,江彬再也忍不下去了,“狗娘养的,你这崽子成心寻死,那就去死吧!”   再也不犹豫,用足了力气,狠狠将那孩子朝地上摔下去。   秦厉见江彬高高举起了孩子,一颗心早就焦灼不堪,提起了十分的注意。一边慢慢靠近江彬,一边在飞速旋转着脑筋,寻思着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那孩子的办法。   也接近江彬了,江彬的耐性也到了极限。孩子从空中被摔下,秦厉慌忙蹲身,伸出双手去接。   真是可喜呀!秦厉竟然接住了那孩子。   接住是接住了,孩子落地的力量很大,秦厉虽身体结实,也是吃受不住,双手抱着孩子,一个屁股蹲蹲在地上。   上次因岳豹上门滋事,秦厉曾被摔了屁股蹲,险些将尾椎骨折断。这次又是伤到了尾椎骨,秦厉疼的一呲牙,暗骂,真是倒霉呐!每次都是尾椎骨,这回可又苦了我那小娘子,又要给我揉捏大半夜了。   秦厉一时坐在地上难以起身,那孩子却挣扎着从秦厉怀抱出来。攥着两只小拳头,两只小眼睛瞪得溜圆,站直了短小的身体,对江彬又是骂道,“你个大坏蛋,哼!快滚出去,不然我和你拼了!“作势又要冲过去。   王鼎生早已瘫倒在地,担心的脸上的汗水滚滚而下。见宝贝儿子被秦厉救下,一时激动不已。忽然发现宝贝儿子又要去招惹江彬,一时急的呼喊道,“孩子,孩子快快过来,千万别跑了!”   眼见秦厉救下了孩子,江彬顿时怒不可遏,手指着秦厉骂道,“秦厉,好!你有种,看来你是成心和老子作对,老子今日便成全你!”   言罢,陡然抽中腰下佩刀,寒光一闪,便要朝秦厉砍下。   秦厉一时情急,来不及取出那保命的丝帛,脑中灵光一现,说道,“江大人,你可忘了皇上的旨意,皇上要你保护草民的安危。你今日不保护草民,反而要杀死草民,难道就不怕皇上治罪吗?院里这么多人可都是人证啊!”   秦厉这句话马上提醒了江彬,江彬深知正德皇帝现在很是宠幸秦厉,秦厉若真是死在他手里,他还真担心正德治他的罪。说来正德的脾性本就没准,虽说江彬是御前红人,也难保正德不会难为他。   江彬立刻一愣,稍作犹豫,竟然将佩刀撤了回去。   可忽又看见那孩子,江彬的眼睛都红了。此时他宛若一只恶狼,咆哮道,“小崽子,刚才没摔死你,看这回你往哪儿跑?”   举刀便砍。   秦厉刚才被结结实实的蹲在地上,那口气刚刚喘上来,他和那孩子本来相距没有几步,见孩子又处于危险之中。秦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又是扑了上去,将那孩子扑倒在地,躲过了江彬的一刀。   “江大人,看在草民的面上放过这孩子吧!孩子无罪呀!”秦厉朝江彬投去恳求的一瞥。   没办法,现在江彬势大,为了保住这孩子的性命,秦厉只有委曲求全了。   江彬一阵冷笑,“看你的面子,你以为你是个人物么?你就是个百姓,一个百姓有什么资格向本官求情,真是恬不知耻!”   “江大人,放过我家小儿吧,我愿意把全部家资都赠与江大人。”王鼎生拼命挣脱了两名军丁,连滚带爬的凑上前来,“咚咚”的直给江彬磕头。   很快,王鼎生的额头便满是鲜血。   那副景象,真是可怜呐!   随后王家的女眷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涌了出来,跪在地上给江彬磕头。   凄凄惨惨戚戚,让人看了无不心酸。   江彬阴沉着黑脸,眨了眨愤怒的豹子眼,看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了秦厉身上。心道,今日这崽子真是气人,行!既然你三番五次阻拦于我,嘿嘿!我便想个法子要了你的小命。    第四十二章 接招   江彬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很是彪悍,看似蠢笨,实则却心思狡诈,诡计多端。正德皇帝给他下了命令,今后秦厉的安危便着落在他身上,江彬很是窝火。但窝火归窝火,皇上的话却是又不敢不听。   秦厉因能不时搞出些新奇玩法取悦正德,这让江彬更是吃醋和担忧。他担心真有一天秦厉会后来居上,取代他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毕竟江彬也是靠着陪皇上玩而受到宠幸的嘛。   再有,江彬身为皇上身边的宠臣,权大势大,可秦厉却总是不买他的帐,还好几次在正德面前羞辱于他。江彬便决心要除掉秦厉,以绝无穷的后患。   怎么除?虽然正德有命令让江彬保护秦厉的安危,但江彬还是有办法的。那就是让秦厉触犯大明律令,或是让秦厉自寻死路。   江彬一双红通通的豹子眼转了几下,忽而朝秦厉很友善的笑道,“秦厉呀,说来你为皇上所喜欢,皇上把你的安危全部交给了本官。本官实心实意为皇上办事,怎不殚精竭虑呀。本官乃皇上身边的重臣,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   既然皇上喜欢你,本官自然不会为难于你。本官也是看出来,你确实很有大义,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本官自愧不如啊!既然今日你定要管一管这王家之事,本官便给你个面子。”   听到这里秦厉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异常兴奋,没想到啊没想到,江彬突然转性了。   岂止是秦厉,就是连蒋瑶,沈炼也没想到江彬突然改变主意,竟然给了秦厉面子,不再强占王家宅院了。一时也是欣悦不已。   秦厉早已得罪了吴经,从内心讲,江彬虽可恶至极,是皇上身边的佞臣。但秦厉有了新目标,想做官了。他便想到,这个江彬是早晚要除去的,可显然现在时机不成熟。自己只是一个草民,既没有权利,也没有势力,和江彬根本没法斗。   既然江彬主动讲和,秦厉哪里还会说什么。对皇上身边的人,少得罪一个是一个嘛,正所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呐!   秦厉一脸是笑,急忙朝江彬深深的鞠了一躬,那份谦卑,那份谄媚,叫蒋瑶见了更是恶心至极。   “草民多谢江大人,江大人真是难得的好官,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呐!”秦厉高声说道。   不料江彬却突然脸色一寒,冷声说道,“秦厉,本官话还没说完呢。本官是想给你个面子,可是本官兴师动众来王家占用府邸,就这样灰溜溜走了,对本官来说面子可不好看呐。再有,本官是皇上身边的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走了,从皇上那里也没面子不是?本官刚刚想了一个法子,既能给你面子,又能让本官有了面子。   你不是发明了麻将,善于玩麻将吗?本官便看看你玩麻将的本领。麻将一共有一百三十六张牌,本官现在就把这一百三十六张麻将牌摆出来。背面朝上,本官要你从中取出一张,若是你取出的正是本官所说的,本官便自动离开。若是你取出来的与本官所说不同,那可就怪不得本官了。本官既要占用了这阔大的王府,还要砍下你的脑袋,你看如何?”   乖乖隆地咚!这是给秦厉面子么?分明是想要了秦厉的命呀。   在场的人是都听出江彬的险恶用意。   蒋瑶刚才见秦厉奋不顾身,竟然救下王家孩童,对秦厉的看法稍稍有所转变。他兀自在犹疑不决,莫非真是本官看错了秦厉,这小子并不是个奸邪小人?   哼!也罢,本官且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且先看看他接下来如何接招。他若真能从一百三十六张麻将牌中取出江彬要的,那可就好了,江彬便占不成王家宅院了。   秦厉若取的不对,像他这样的人被江彬砍下脑袋,也没什么可惜的。   这样一想,蒋瑶干脆站稳身形,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看接下来的节目了。   跪在地上的王鼎生此时站起身来,双手犹自战战兢兢的圈住那孩童,转身对秦厉说到,“这位小兄弟,我知道你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可这件事你务必不能答应江大人。唉!就让江大人占用了我的宅院又能如何,我王鼎生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于他人生死不顾啊!”   眼圈通红,声音哽咽,对秦厉非常感激,又是信心坚定,坚决要阻止秦厉答应江彬的题目。   秦厉又何尝不明白江彬的心思,但此时看王鼎生本是一安守本分的富豪,被江彬欺侮成这般模样,心下十分不忍。再有,他在刚一进府门的时候就向蒋瑶说过,今日定要将江彬赶将出去,此时焉有退缩之理?   一百三十六张麻将牌,每一张牌都有四张相同,这样算起来应该是从三十四张里面取出一张。也就是说秦厉摸到江彬说出来的那张牌的几率是三十四分之一。这个几率是相当小的。   好在秦厉心中有底,即使取的不正确,江彬想借机杀了自己的如意算盘也会落空。自己手里不是还有太后的保命懿旨吗?   这样一想,秦厉双手抱拳,朝王鼎生拱拱手道,“王兄不必阻拦,今日是江大人要给我面子,我岂有不识抬举的道理?我的生死并不关王兄的事儿,是我自愿的。”   说罢,又朝江彬微微一笑,道,“江大人,草民答应你便是。今日若取不对江大人要的,草民甘愿让大人砍下脑袋,草民无怨无悔!”   见秦厉接招了,王鼎生忧心忡忡,脸上非常不自在。蒋瑶也是心下一惊,暗道,这个秦厉莫非今日真是为民甘愿受死?还是又要耍什么花招?   只有沈炼一副毫不在意模样,沈炼心想,呵呵!秦大哥能摸到最好,即使摸不到又能如何?他有那保命懿旨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好!真是痛快。”江彬喜出望外,高声道。   说罢,担心秦厉反悔似的,立刻着人匆匆取来麻将,背面朝上全部摆放于桌上。    第四十三章 鸿运当头照   此时江彬心花怒放,秦厉这个眼中钉今日便要除去了。而且还是秦厉心甘情愿的。江彬心中暗想,皇上呐,这可怪不得我了,不是我不好好保护秦厉的安危,实在是他自己着急寻死,我江彬又怎么能不成全了他,做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呢?   看到秦厉一副怯懦不堪,紧张兮兮的模样,江彬更是得意。黑黑的脸上闪烁出兴奋的光泽,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急忙命令道,“王鼎生,速速去准备纸笔来,今日本官要成全秦厉,怎么说也要留下个凭证吗?啊哈哈!”   王鼎生见秦厉接了江彬的招,心下感觉十分过意不去。但秦厉执意愿为,实在阻拦不住,他也是毫无办法。他更是惹不起江彬,急忙得了江彬的吩咐,挥了挥手,管家很快便取来了纸笔。   由王鼎生执笔,把今天秦厉和江彬二人刚才所谈的协议详细记在纸上。最后由江彬和秦厉分别签字画押。   江彬手里拿着这凭证,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好啊!从三十四张中取出一张来,那得有多大的难度啊,那得需要多大的运气才能做到啊!秦厉,呵呵!就凭他,小样儿,他就等着砍头吧!   今日砍下秦厉的头,就是皇上想说啥,有了这凭据,也是无话可说了。   饶是秦厉有太后的保命懿旨在身,秦厉虽心里有底,但此时胸中却也陡然升起一股豪气。今日就撞撞大运,好好让江彬看看我秦厉的气运,若真是取到江彬所要的麻将牌,哼哼!到时候恐怕江彬便要气死喽。   这样一想,秦厉不禁信心满满,自己不是吸收了鸿运玉石上的气运,能鸿运当头吗,今天正好是验看的机会。   秦厉故意装出胆怯的模样,冲着江彬微微拱手,轻声道,“江大人,请说吧,不知你要秦厉取出哪一张麻将牌?”   江彬早已急不可耐,秦厉话音刚落,他便说道,“你就取出一张八万来!”   秦厉轻轻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毫不犹豫便去桌上取牌。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心中坦然的沈炼在内,此时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每一个人虽心里都怀有不同的想法,但此时目光都集中在秦厉那一只手上,或是盼望秦厉能一举取中,或是盼望秦厉取到的不是江彬所说的八万,从而让江彬砍了脑袋。   取到一张麻将牌,秦厉心口砰砰的跳。与此同时,秦厉的另外一只手早已悄悄伸入怀中,他担心自己取出来的牌若不是八万,恐怕江彬连说话的机会也不会给自己,一刀便砍下自己的脑袋。因为秦厉早已瞥见江彬的手正握住佩刀的刀柄,准备随时砍下。   一张麻将牌本是很轻巧的,可秦厉却是感觉有千斤之重,他将麻将牌攥在手中,凑到眼下,缓缓睁开眼看去,秦厉立时差点晕倒。就在一瞬间,秦厉那张脸仿佛是苦瓜一样,难看到极点。   任何人从秦厉的表情,都能轻易判断出秦厉取到的一定不是八万。   江彬哈哈大笑,“哈哈!秦厉,这可怪不得本官了,不是本官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天命难违,连老天都不庇护于你,你还有何话说?看刀吧你!”   高高的举起了手中佩刀,一股冷气冲击着秦厉的脸颊。   沈炼急不可耐,慌忙道,“秦大哥,快快拿出那保命的东西来呀,江彬杀不了你!”   不料秦厉突然间脸色一变,高声道,“江大人且慢,你看这是什么?”   秦厉将手高高举起,向江彬展示的不是太后那张保命的丝帛,而是那张麻将牌。   他手里的麻将牌正是八万。   秦厉先是见到了手中正是八万,那颗心早就激动不已。不过这具躯壳毕竟只有十六岁,况且在后世的时候他也是好玩的天性,索性便给众人开了个玩笑。故意扮出一副悲苦不堪的模样,给众人一种他取到的不是八万的假象。   不过秦厉这个玩笑开得可是有点儿大了。江彬早已断定秦厉取到的不是八万,狂喜不已,这时陡见秦厉手中麻将上清晰的写着“八万”二字,这心里落差实在是太大了,当即差点晕过去。   乖乖隆地咚!这也太巧了吧?这秦厉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真是如有神助一般。   江彬傻眼了,刚才和秦厉之间二人的协议还拿在手中。说过去的话总不能马上就不承认吧?江彬的那张黑脸顿时红得发紫,就像是斗败的鸡公一样,一口气憋在胸口,愣是喘不上来。   窝火,真是太窝火了。今天本来是想趁机要了秦厉的小命,不成想倒是让这崽子弄得灰头土脸。   唉!灰头土脸呐!   秦厉这时早已兴奋异常,暗暗想到,真是鸿运当头照。看来唐伯虎的那鸿运玉石的确不是等闲之物。从今日之事来验看,我秦厉真就是逢凶化吉,好运连连呐!   随后嘻嘻笑道,“江大人,草民知道江大人知我取出一张八万牌易如反掌,故而才用此法给草民一个面子。呵呵!江大人今日给草民的面子,草民永远也不会忘记!草民谢过江大人了!”   说完朝江彬深深的鞠了一躬。秦厉这一鞠躬,江彬却是感觉比秦厉狠狠扇他两嘴巴还要难受。   江彬哑口无言,傻在了那里。   蒋瑶这时心下欢喜,阔步走上前来,冷脸说道,“江大人,既然秦厉取到了你所要的那张麻将,还请江大人快快离开这王家宅院。想必江大人也知道,这里不欢迎你呐!江大人是御前红人,总不会说话不算话,拉屎往回坐吧?”   这蒋瑶也真是够损的,这番话无异于落井下石,让江彬更是难堪。   “你……你们……”江彬面孔狰狞,用手指了指蒋瑶,随后是秦厉还有众人,最后狠狠的咬着牙说道,“也罢,我江彬今日栽了,走!”   说罢,大手一挥,他带来的那些恶狼般的军士则紧紧跟在他身后,这便要走。忽然瞥见地上一名军士此时脸白如纸,身体僵直,似早已断气。江彬的火更是无法遏制。   今日没占成这处府邸不说,还搭上一名军士的性命,江彬顿时转回身,手指着蒋瑶道,“蒋知府,本官这便要走,不过走之前也要把你带上,哼!本官手下的军士被你的差役打死了,本官岂能善罢甘休,来人,将蒋瑶捆了带走!”    第四十四章 疯狗乱咬人   蒋瑶带来的差役与江彬带来的军士相比,从人数和气势上都要差的很远。可那些差役有蒋瑶在后面督着,他们这时便想在蒋瑶跟前好好表现一下。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跟着蒋瑶办事,那就得靠着蒋瑶。   是以,在刚才的厮斗中,差役们下手非常之狠,几名差役竟然将一名军丁伤了性命。   江彬今日总有种丧家之犬,狼狈不堪的感觉,总算是能找到个由头将蒋瑶带走,顿时气焰又嚣张上来。他怒吼道,“本官是御前威武副将军,竟然被你一个小小知府伤了军士,哼!蒋瑶啊,蒋瑶,本官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几名军士不由分说,上前就抓住了蒋瑶,立刻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那些差役没有蒋瑶的命令,自然是不敢还手。这时只有傻愣的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军丁们捆了蒋瑶。   蒋瑶面色不改,冷声说道,“江彬,本官也是朝廷命官,你有何权利捆了本官?本官要去圣上那告你!”   “呵呵!有何权利?带你回去之后本大人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官是不是有这个权利!”江彬眉毛一扬,阴阳怪气的说。   秦厉深知蒋瑶是个难得的好官,在扬州百姓心中是个亲政爱民的知府。尽管说他知道蒋瑶对他误会太深,还是急忙上前,拱手道,“江大人,草民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了蒋知府吧。刚才你们两家打斗,互有伤亡呐!”   “秦厉,滚一边去,莫要以为今日你走了狗屎运,逼迫本官没有占用了这王家府邸就妄自菲薄。你可只是个小百姓,这是官家之事,也是你能管的?再要多说,休怪本官无情,连你也一并捆了带走。”江彬手握着佩刀,走到秦厉跟前,十分轻蔑的说。   看江彬那副嚣张欠揍的表情,秦厉真想伸手扇他俩嘴巴。可是人家江彬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是官场中的事,与你秦厉一个小小百姓的确是扯不上关系。   最让秦厉难于接受的是蒋瑶冷着脸说道,“秦厉,你个奸邪小人,今日你虽偶尔做了一件好事,也休想让本官高看于你。哼!快快滚一边去,本官的事儿何用你来操心?”讥讽之意太过浓烈。   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秦厉咧咧嘴,无趣的闪身站在一旁。   沈炼是嫉恶如仇的脾性,此时见江彬要抓走蒋瑶,顿时火撞顶梁。虽然他曾像是个长者一样训斥过蒋瑶,对蒋瑶这个知府提出过好多意见,但他深知蒋瑶是个好知府,扬州能有这样的知府。经过几次的接触,沈炼和蒋瑶之间还是有些感情的。   沈炼小跑着上前,手指着江彬厉声道,“江彬,你不能带走蒋知府。今日我看的清楚,是你巧取豪夺,强占民宅。蒋知府作为地方的父母官,保护百姓有何过错?你这狗官快快放了蒋知府。”   威武副将军江彬哪曾受到过这样的训骂,更何况骂他的还是一个小小的少年郎。江彬气的哭笑不得,阴测测道,“哪里跑出来的野崽子,来啊,快快给本官好好教训他一通。”   说话之时,咬牙切齿,面孔狰狞。   江彬手下的军丁不由分说,上来便是对沈炼一阵拳打脚踢,更有甚者还用刀背狠狠砸沈炼的肩膀。沈炼毕竟年龄尚幼,身材瘦弱,这下可好了,很快被打倒在地,浑身疼痛,一时爬不起来。   江彬意犹未尽,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沈炼,阴声说道,“捆了,带走,回去再让他好好尝尝本官的厉害。哼!真是翻了天了,连个小崽子也欺负到本官头上。”   蒋瑶眼见沈炼为自己出头,心下十分感激。说来他虽屡遭沈炼的训诫,蒋瑶对沈炼却是很有好感,很是喜欢,认为沈炼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以后科举获得功名,步入官场,定然能弘扬正气,为民做主。   他沉声说道,“江大人,说来你是御前宠臣,手握重权,难道就这点儿心胸,疯狗乱咬人,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吗?军士之死,是我蒋瑶一人之过,与他无关,还请江大人不要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沈炼今年十五岁,只不过身体还未完全发育,看去有些弱小。但沈炼已经是个童生了,最讨厌的是别人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听蒋瑶如此说他,朝蒋瑶狠狠瞪了一眼,说道,“蒋知府,我沈炼虽年龄不大,但浑身是胆,难道还怕了一个江彬不成。”   “哼!胡闹,这是官家之事,与你何干。你需谨记为今之时要好好读书,切不可意气用事,坏了前程。我大明日后若真是多上几个像你一样的人,大明定会重振雄风。”蒋瑶走近沈炼,语重心长说道。   秦厉也凑过来,一再低声劝说沈炼。今日与江彬叫板绝非明智之举,江彬即使带走蒋知府,蒋知府是四品大员,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谅江彬也不敢对蒋知府怎样。   在二人的劝说下,沈炼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掸掸身上的尘土,气呼呼的退后几步,不再说话。   江彬见沈炼服软,也没心思和他计较。说来沈炼只是个少年,和他计较还真是有些掉价。江彬冷着脸一挥手,众军士押着蒋瑶紧跟其后,怒冲冲出了府门而去。   直到这时王鼎生才从惊呆中缓过气来,慌忙跪倒在地,朝秦厉磕头,涕泪横流,好一通感谢。   不管怎么说,今日总算是赶走了江彬,阻住江彬强占王府,这时又受此大礼,秦厉的心里小小满足了一下。   为百姓办事,那感觉真是很幸福呐!   秦厉慌忙将王鼎生搀起,不料王鼎生随后便喊过那很勇敢的孩童,让他给秦厉磕头。   那孩童也真是不错,小大人般跪下重重的给秦厉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言道,“王直谢秦公子救命之恩,今日若不是秦公子,王直便被那狗官摔死了!”   秦厉呵呵笑着急忙又把他扶起来,心想,真是个小人精哩!王家世代经商,看来养出来的孩子都是聪明伶俐,大不一般。   只是秦厉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小孩童王直,二十几年后便是叱咤风云的“五峰船主”,好大一股倭寇的头子。估计秦厉要是知道的话,他这时便会去撞墙了。   王家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秦厉和沈炼并肩从王府出来。沈炼突然一拍脑门说道,“今日光顾着忙活这王家事儿了,姜老伯一家惨死的事儿没来及向蒋知府讨要说法呢。”   “蒋知府已成那样了,还找他作甚?沈兄弟放心,我秦厉不才,一定要为姜老伯一家讨回公道。”秦厉眉头一拧,郑重道。   沈炼此时对秦厉十分相信,不自禁的点点头。随后却又说道,“哎呦!我还约了一个朋友在醉霄楼等我哩,想必他早已等不及了。秦大哥,你跟我去吧,顺便也认识一下我的这位朋友。”    第四十五章 君子协定   醉霄楼坐落在扬州城西北角,是一处环境优雅的去处。小楼高两层,雕梁画栋,飞檐楼宇,三面环水,一面是一片高大的杂木林。   借着酒楼门口的大红灯笼发出的明亮光芒,秦厉看清楼门口一副烁金的对联。上联是:东西盛馔,南北珍馐,酒溢奇香香四海。下联是:城乡佳宾,中外贵友,店归众望望三秦。   很是气派,而且很有情调。   上得二楼,一眼便见邻着窗子坐着一位面目俊朗,唇红齿白,身着一身白袍的少年。那少年正倚窗而望。   “徐兄,小弟来迟了!”沈炼急忙朝那少年拱手说道。   那少年本正看向窗外,不禁一愣怔,见是沈炼,慌忙站起,脸上浮现笑意,爽声说道,“沈兄弟,不晚不晚,来了便好!呵呵!这里很是清净,正是你我对酌的好地方哩!”   少年忽而看见秦厉,上下打量一下,问道,“沈兄弟,来了朋友如何还不快快介绍?”   秦厉自从见到这白面少年第一眼,便对这少年有些好感。也难怪了,秦厉和沈炼一见如故,是好朋友。爱屋及乌,他对沈炼的朋友则别有一番青睐。   未等沈炼答话,秦厉拱手笑道,“在下秦厉,是保定府人氏,因家庭落魄流落扬州,已然落户。”   那少年郑重道,“原来是秦兄,早闻沈炼兄弟提及,秦兄乃扬州的奇才呀,聪明绝顶,先是发明了麻将,名噪扬州。后又采取迂回之术,从当朝红太监吴经手里救下数名扬州女子,更是为扬州百姓称颂。既然是秦兄来了,那就请上座。”   说罢很热情的拉着秦厉的手,不管秦厉如何推辞,还是让秦厉坐了首位。那少年这才随口介绍道,“在下徐阶,字子升,松江府华亭县人。呵呵!”   秦厉顿时一怔,徐阶,好耳熟的的名字。   后世他虽毕业于三流大学,从未好好学习过,但大明徐阶的名字还是听说过。徐阶斗争严嵩,名垂千古啊。   这样想来,秦厉便对坐了首座有些尴尬,很不自然起来。也难怪了在大明未来的这么一位名人之前,甭说是秦厉,换做旁人也是自惭形秽。   徐阶话未说完,沈炼便接过话头说道,“秦大哥,徐阶兄一向谨慎谦逊。实则在松江华亭县早就是闻名少年了,他是天界文曲星下凡哩!”   秦厉更是一愣,“文曲星下凡?”   “那可不,小弟久闻徐阶兄大名,这次来扬州还真是巧了,真是让小弟凑巧见到了,这才和徐阶兄成了朋友。至于这文曲星下凡,自然不是胡诌,也有一番来历哩!”   接下来沈炼小嘴一张一合,跟爆豆似的将徐阶为何被称为文曲星的一段轶事爆料而出。   相传徐阶从小便活泼聪明,被其父母视做掌上明珠。他父亲本是一个知县,在徐阶六岁的时候,便请了一个姓郑的秀才为塾师,给徐阶授业。私塾设在一个叫三元宫的地方。   从县衙去三元宫需要经过一座城隍庙的门口,徐阶非常勤奋,每天必定要去私塾,从不间断,也便每天要经过那城隍庙。   一天夜里,徐阶的老爹办案至深夜回家,感觉非常劳顿,倒头便睡。进入梦乡之后,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隍庙。但见城隍庙庙门打开,烟气袅袅,城隍老爷竟然光着两只脚出来,非常谦卑恭谨的迎接徐阶的老爹。   徐阶的老爹懵懵懂懂进得庙去,坐定之后,那城隍老爷更是一脸谄媚,笑吟吟的端茶倒水,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忙碌一番之后说道,“恭喜县太爷,贺喜县太爷,本官去年上得天庭,得知县太爷之子徐阶,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哩!来日必定状元及第,前途无量啊!   文曲星每日从城隍庙门口经过,本官每日必须起身迎送,实在是太累了。还请县太爷体谅小人,让贵公子另外择道吧。”   城隍老爷脸上是一副凄苦不堪的表情。   徐阶的老爹听了,当即吓得不轻,出了一身大汗,倏忽醒来才知是一个梦。   从此以后在整个县城,徐阶是文曲星下凡的事儿便传开了,而且越传越是邪乎。弄得徐阶每次出门都要掩住面目,担心有人认出来惹上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沈炼说完,秦厉哈哈大笑。暗道,古人就是封建迷信呐!不过这徐阶定然是读了不少书,文思敏捷了。   忽而又心中一动,梦里的事儿传出去都能做的真啊,这……这办法说不定啥时候能用得上。   徐阶听了,一张俊脸红扑扑的说道,“沈炼兄弟就是爱说笑,呵呵!徐某才疏学浅,哪里有沈炼兄弟的文思敏捷呀!来,不说这些了,今日你我兄弟三人良辰美景,来个一醉方休!”   此时菜已上齐,徐阶端起酒杯向秦厉和沈炼敬酒。   三人均是喝干杯中之酒。   徐阶看模样也就是十七八岁,沈炼最小,说来他们都是少年心性,倒也杯杯见底,很是豪爽。   酒过三巡,秦厉便发现这徐阶和沈炼性格却是有很多不同。沈炼快人快语,雷厉风行。徐阶虽年龄不大,倒是显得分外沉稳,内秀外敛。一双眼睛十分精亮,给秦厉的印象徐阶是一个老成持重之人。   一阵清风吹来,窗外几株桦树飒飒作响,三人隔窗不禁同时朝外看去。可巧的是在一株桦树枝杈上有一个鸟巢。那鸟巢可能搭建的并不结实。这样的微风一吹,竟然掉落在地。   沈炼忽而灵机一动,笑道,“徐阶兄,刚才小弟偶得一上联:风落鸟巢,二三子连窠及地。小弟还请徐阶兄给小弟对出下联。”   说完,眯起眼睛看着徐阶,眼角眉梢不乏得意之色。   就对对子来说,秦厉是一窍不通。别看有五百年的知识积淀,也读过大学,那什么对仗,押韵啥的一知半解。他自然对不出沈炼出的这个上联。   徐阶微微一笑,眉头微微皱起,沉思片刻,忽的眼前一亮说道,“雨淋猿穴,众诸侯待漏朝天。”   沈炼张大了嘴,好半天才拱手道,“徐阶兄妙对,沈炼自愧不如!”   “雕虫小技而已,徐某知秦厉兄并不读书,但还不是名噪扬州,为扬州百姓伸张正义吗?依在下看来,这读书与不读书并不是关键所在,关键是你我需向秦厉兄学习,多为民做事,才是正途哩!”徐阶慢悠悠道。   他早已看出秦厉对这等对对子毫不在心,不想让秦厉难堪,是以才如此说道。   沈炼高声说道,“说来真是有些可惜,秦大哥并不读书,他若要读书,以后考取了功名为官,定然是一个好官!”   “谁言不读书便不能为官,我观秦厉兄不读书也能飞黄腾达哩!今日你我三兄弟兴趣相投,不妨就来个君子协定,以后我们三人如偶有为官者,定要互相提携!”徐阶朗声说道,言语之中没有半点瞧不起秦厉不读书的意思,这不禁让秦厉心生感动。   说来在大明读书人是很高贵的,很多读书人是看不起不读书人的。这徐阶能有这样的胸怀,倒是着实不一般。   因为秦厉心里的确是存在了为官的想法,便高兴的说道,“好,你我兄弟三人便来一个君子协定,以后若是为官,定要全心为民,互相提携!”   三只细白,稍显稚嫩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   ……   三人兴致都是很高,一直喝酒到大半夜,方休。   徐阶本是来扬州游玩,明日便要回家。沈炼也是明日回会稽,出来了多日,也该回去好好读书了。临分手,沈炼一再嘱托秦厉一定要想办法救出蒋瑶知府。   借着酒劲,秦厉免不了又是一番豪言壮语,说蒋瑶知府乃是一心为民的好官,自己即便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从江彬那里救他出来。   三人惺惺相惜,最后才依依不舍的分手而别。秦厉缓缓行于街上,一阵夜风吹来,酒气上涌,跌跌撞撞向家中走去。   本来不是很长的一段路,行了却有大半个时辰,转过巷口,将要踏进院门,突然远处一道黑影迅速逼近。   秦厉正在纳闷之际,暗夜中一把明晃晃的弯刀早已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快走,领我进家!”一个尖利的女人声音。    第四十六章 弯刀压颈   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弯刀抵在脖颈上,那股凉飕飕的感觉让秦厉顿时醒酒了。   乖乖隆地咚!我秦厉咋总是和刀子对上了。细细想来这样的场景已是第二次出现了。持刀的人若是稍不留神,我秦厉的脖子即便是不断了,也要流出好多血,留下刀疤啊!   这对一向以相貌为荣的秦厉不禁阵阵胆寒。   “怎么?你敢不听?”那女人又是厉声一喝,手中的弯刀向前又进了几分。   秦厉哪里有心思细想她是什么人,匆忙点头颤声应道,“走,这便走!”   巴不得早早进屋。秦厉想到,他那小娘子林嫣儿的功夫着实不弱,说不准能将自己救下,好好教训一下这黑衣女子呢。   还没迈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一阵杂乱的奔跑声,不时有人催促,“兄弟们都跟上,我刚才看见她转过了巷口。”   显然那些人是来追黑衣女子的。   黑衣女子此时似乎显得很紧张,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冷冷说道,“别出声,快走!”   那柄弯刀始终不离开秦厉的脖颈,那股凉飕飕的感觉让秦厉一时不敢说话,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进了院子。   此时已是深夜,老丈人和丈母娘已然回屋。不过因秦厉还没回家,他们自然不能安心入睡。林英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大着嗓门问了一声,“是乖女婿回来了吗?”   秦厉迟疑扭头瞥一下那黑衣女子,那女子脑袋轻轻一扬,“恩?”手中弯刀作势便要割下。秦厉急忙应道,“是我回来了,岳丈大人好好歇息吧!”   而后便匆匆穿过厅堂,轻轻推开自己睡房的门。   林嫣儿正坐在榻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为秦厉担心。眼见秦厉进房,就像是欢快的小鸟一样一下子蹦起来,欣喜道,“相公回来了,可让妾担心死了!”   话没说完,突然瞥见秦厉脖颈上架着一把明亮的弯刀。秦厉身后赫然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个头和秦厉相仿,只不过腰身细细,曲线浮突。   林嫣儿的俏脸霎时间惨白,而后却马上镇静,厉声说道,“大胆贼人,休要伤我相公,快快放下你手里的刀,不然姑奶奶对你可不客气了!”   说话间早已把桌上放着的痒痒挠擒在手里。   自从上次林嫣儿用正德赐给秦厉的这个痒痒挠和锦衣卫小旗官郑世杰打斗,郑世杰见到痒痒挠上的正德御用四个字,不战而逃。林嫣儿干脆便把痒痒挠当成了一件兵刃。痒痒挠虽然短小,杀伤力很低。但是正德皇帝的御用之物,一般人不敢和它相碰,说来以它做兵器反倒是能占很大的便宜哩。   黑衣女子眼露凶光,冷声道,“就凭你也能和本姑娘斗?哼哼,本姑娘现在没这个雅兴,快快寻一处隐蔽地方,将我藏匿起来,不然本姑娘现在便宰了你相公。”   林嫣儿故意高高扬起痒痒挠,让黑衣女子看清楚上面的字。而且林嫣儿自忖那黑衣女子也是看清楚了,但让林嫣儿失望的是她却没有丝毫胆怯,反倒是不屑一顾之态。   她手里的弯刀在秦厉的脖颈上轻轻动了动,冷气让秦厉浑身冰冷。   秦厉无助的看了看林嫣儿,又匆匆瞥了一眼黑衣女子。黑衣女子因为蒙着面,看不清相貌,可她那双眼睛分明闪烁着冷酷无情的光芒。   单单是那冷冷的眼神,便让秦厉寒颤不已。   唉!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应付一时是一时吧!秦厉心中微微一叹,张口说道,“嫣儿,放下如意,快去将床下好好整理一下,就委屈这位姑娘暂时躲避一时吧!”   “呵呵,还有你!”黑衣女子低声说道。   秦厉还真是想将她藏入床下,一会儿身后的那些追兵寻上门来,是真的救下这位姑娘,还是将她交出去还不是由着自己吗?当然了,自己获得自由了,最有可能是将她交出去。谁让自己没招没惹她,她把一口刀压在自己脖子上呐!   没料到的是这女子还很聪明,早已猜透了秦厉的心思。   秦厉无奈,只好痛苦的摇摇头,神情沮丧到了极点。   亲爱可心的相公被挟持成了人质,而且见那女子竟然对皇上的御用之物都恍如不见,又目光冷冷,林嫣儿一时也没了辙。最后无奈的退后几步,狠狠瞪了那女子一眼,将痒痒挠轻轻放在桌上,蹲身在塌下简单收拾一下。   床榻之下本来没放什么东西,无非就是秦厉和林嫣儿的几双鞋子。林嫣儿很快站起身,俏脸含霜,说道,“藏就快点,没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吗?”   黑衣女子不敢迟疑,将弯刀微微一转,从秦厉颈上移至腰身。而后和秦厉同时钻进床下。   林嫣儿则顺手将榻上的帘幔向下拉了拉,将二人隐蔽起来。   门口“咚咚!”的敲门声早已响起,“开门,快开门!”   “谁呀?深更半夜的也不让人安生。”林嫣儿扭动着小蛮腰,缓缓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赫然站着十几个汉子,全部都是一水的飞鱼服,绣春刀。威风凛凛,杀气逼人。   林嫣儿一怔,锦衣卫又来了,而且这次是这么多。不知道那女子是怎么惹上了锦衣卫。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白发老者,他冷声说道,“刚才可曾见到一蒙面人进了房间?”   林嫣儿担心相公安危,此时是断断不能承认的。这里刚刚承认了,估计自己相公也便没命了。   她倒是很有表演天赋,旋即装出一副慌慌张张,胆怯的模样说道,“蒙面人?我家来了蒙面人?你们可要好好检查一下,可千万别叫歹人在我家为非作歹呀!”   “搜!”那老者倒是细心之人,并不理会林嫣儿,扬了一下手里的绣春刀,命令道。   十几个锦衣卫鱼贯入房。   可巧的是这群锦衣卫里便有前些日子来过的小旗官郑世杰。别看郑世杰那日不可一世的模样,此时在那老者面前却是十分卑躬,轻声说道,“百户大人,这里是秦厉府上,她便是秦厉的家眷,他家里有皇上御赐的如意。咱们可要小心行事,可千万别逮不着狐狸惹一身骚啊!”   那痒痒挠正放在桌上,此时那老者也是见到,不禁面色一滞。   睡房就那么大点儿的地方,显然锦衣卫没看见人。倒是有一名锦衣卫非常细心,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他正大步朝床榻走去,林嫣儿的心口立刻砰砰的跳起来。    第四十七章 黑衣女杀手   林嫣儿看那老者有些迟疑,纤纤玉指指着桌上的痒痒挠急切说道,“你们都来看,这便是御赐的如意,我家相公此时正陪着皇上打麻将哩!你们真要搜出来什么蒙面人还好。若是搜不出来,怕是我家相公得知了,向皇上那儿说起各位夜闯民宅,乱搜一气,打搅了他夫人的清梦,到时候各位有了麻烦,可别怪我没提醒各位!”   嘴上说的虽十分冷静,但那颗心早已提到嗓子眼,她真担心那心细的锦衣卫到了床榻边,撩开帘幔。   秦厉和林嫣儿两人的双人床榻本不大,帘幔若真是撩开的话,估计床榻下的两个人定不会逃过锦衣卫毒辣的眼睛。   林嫣儿一面提心吊胆的注视着那锦衣卫,一面抓起了桌上的痒痒挠。她打定了主意,在锦衣卫伸手要撩帘幔之时,手里的痒痒挠便出手击打那锦衣卫。   林嫣儿甚至连击打那锦衣卫的理由都想好了。女人的床榻岂能容一个大男人无理窥视。   可喜的是锦衣卫头头,也就是那位白发老者,飞快的环顾一下整个睡房,扬手说道,“撤!这里没有那贼人!”   只这一声,刚刚走到床边的锦衣卫陡然停住,迅速转身,提着绣春刀大步朝外而走。   林嫣儿心下不禁长出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暗道,好险,好险啊!本来没相公什么事儿,可他和那女贼在一起,窝藏女贼,真要是被他们搜出来,恐怕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说来还是相公幸运呐!   那老者随后转身冲林嫣儿淡淡一笑,可能是刚才见识了那御赐的痒痒挠,对林嫣儿的态度恭敬了许多。他拱手说道,“林夫人请恕我等冒昧,真是打搅林夫人了。今夜威武副将军府上遭了贼,我等是奉命追捕贼人,也是迫于无奈,还请林夫人多多包涵。”   老者虽说的非常客气,但此时林嫣儿哪有心情听他说话。她满盼着这帮大爷快走了。要知道多耽搁一时便多了一时的危险啊。   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十几名锦衣卫走出睡房后,在院里稍做停留,便消失在夜幕中。   林嫣儿确信他们彻底消失了,这才轻轻掩上门。一声轻叱,“女贼,出来吧!”   那黑衣女子拿着弯刀挟持自己的相公,早已让林嫣儿对她很是憎恨。她又与自己的相公同时挤在床榻之下,床下就那么大点儿的地方,两人必定少不得肌肤相挨。这让林嫣儿多多少少对那黑衣女子还生出些醋意。   先从床下出来的是黑衣女子,随后才是秦厉。   此时黑衣女子已然将弯刀从秦厉的脖子上拿开,秦厉苦着一张脸说道,“真是好险呐!差点叫那锦衣卫就搜出来了!床下真是憋气呀,再让我坚持片刻,恐怕就难以坚持了。”   黑衣女子秀眉一扬,冷冷说道,“哼!你还算幸运,总算是坚持住了,真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本姑娘第一个杀的便是你!”   秦厉一摊手,苦笑道,“好像我没得罪你吧?我秦厉招谁惹谁了,真是的,命苦啊!”   林嫣儿听那黑衣女子说话,早已气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声道,“你这女贼,真是不知好歹,是我相公救了你,到这时你还如此说我相公,哼哼,怪不得是个女贼呢,真是不通情理。”   “你……”那女子闻言,也是气的够呛,手中的弯刀旋即又高高举起。   此时秦厉早已不是人质,林嫣儿没有了后顾之忧,哪里还肯示弱,晃了晃手里的痒痒挠,就要与那黑衣女子争斗。   让人不曾想到的是黑衣女子随后便把弯刀轻轻垂下,咯咯一笑说道,“林夫人真是火爆脾气,不过夫人说的对,我是应该感谢二位。”   言罢,将弯刀轻轻放在桌上,单手在面上轻轻一拉,蒙面的黑巾取下。一头秀发如乌云,如瀑布般披撒而下。她轻轻甩了一下头,露出一张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绝美脸颊。   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女子十八九岁的年龄,五官甚是精美。秦厉一眼看去,顿时心神有些不宁,暗道好美的女子。   此时那女子和林嫣儿站在一起,女子一身黑衣,眼角眉梢虽带着笑意,但也掩饰不住身上暗藏的冷酷。   那女子轻轻弯腰,郑重其事的轻声说道,“小女子多谢二位贤伉俪,今夜若不是二位贤伉俪出手相救,怕是小女子便被那锦衣卫捉去,成了江彬的阶下囚!”   秦厉立刻怔住,刚才在床下的时候就听什么威武副将军府上遭了贼,秦厉还真是忘了江彬便是威武副将军。可这女子也是胆子太大了吧?江彬府上她也敢去偷啊?   要知道江彬提督锦衣卫和东厂,府上最不缺少的便是武艺高强的番子。   随后却又是想到,江彬嘛,该偷,偷死他才好呐。不知这女贼都偷了江彬些什么好东西。   秦厉刚要张口问她,那女子却抬起头,苦涩的一笑说,“二位贤伉俪虽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但小女子还是有话要说出来。小女子恳求您二位不要一口一个女贼的叫小女子可以吗?”   听女子刚才说出一番感谢之语,林嫣儿本是心底善良的女人,早已气消了大半。   林嫣儿早知秦厉恨死了江彬,又听这女子偷的是江彬家。他旋即微微一笑,反问道,“怎么,莫非姑娘不是女贼?刚才那群锦衣卫可是说的清楚,威武副将军府上遭了贼。那贼难不成不是你?呵呵!是贼也没关系,我家相公既然救了你,自然不会因为你是女贼而小瞧你的。”   “小女子真的不是女贼,而是一个女杀手。偷江彬家的东西只不过是顺手牵羊而已!”   “女杀手?这么说你们应该有一个杀手组织了?”秦厉顿时心下一喜,急急问道。   常言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这女杀手背后若真是有一个庞大组织的话,江彬虽提督着锦衣卫和东厂,身边不乏护身之人,恐怕早晚也要有被杀的一天。   那女子微微一愣,说道,“什么杀手组织?我只是一个人而已。”   秦厉不禁有些失落,喃喃道,“奥,原来是个独行侠啊!”    第四十八章 借花献佛   “咯咯!独行侠?本小姐可配不上侠的称号。不过,这个独行侠说的不错,我喜欢!”   黑衣女子嫣然一笑,更增加几分魅力。配上她的一袭紧身黑衣,说不出的俏丽迷人。   秦厉看的不禁一呆,想起刚才和她共同挤在床下,身体挨着身体,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淡淡的幽香,让人神魂俱醉,不禁双脸发烫。   当着小娇妻林嫣儿的面,秦厉可不敢表现出窘态让她笑话。急忙稳定心神,问道,“姐姐莫非和江彬有仇?不知姐姐为何要杀江彬?江彬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呐!”   美女么,自然要搞好关系。秦厉看她年龄应该在自己这具躯壳的年龄之上,是以很乖巧的称呼起了姐姐。   黑衣女子脸上顿时间蒙上一层寒霜,冷声说道,“我和江彬没仇,若是硬要说有仇的话,便是国仇。江彬是当朝第一佞臣,蛊惑天子不在京城守着,到处乱跑,使当今皇上不务政事。朝中诸多大臣早已对他恨之入骨,恨不能寝其皮,啖其肉。我只是想为民除害,为国除奸罢了。”   她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秦厉不禁对她肃然起敬。   秦厉轻轻点点头,随后道,“如此说来姐姐更是侠肝义胆,这独行侠之名姐姐自然称的上。听了姐姐这番话,姐姐对朝廷好像很是了解,莫非姐姐是朝廷中人?恕秦厉冒昧,敢问姐姐芳名?”   秦厉一口一个姐姐,叫的黑衣女子心里甜甜的。在瞬间想起刚刚二人在床下身体相依,立时俏脸绯红。   “我父亲是……”刚刚说到这里,突然俏目中闪过一丝警惕,急忙改口道,“我祖籍江西庐陵,现居京城,本是一小小女子,自然不熟悉朝中之事,但江彬的所作所为天下人皆知。贤伉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理应告诉您二位我的姓名。我叫绮梦。”   绮梦?这天下有姓绮的吗?秦厉一愣,旋即明白她并未说出姓氏,也不好再追问。轻轻点头说道,“原来是绮梦姐姐。”   林嫣儿站在一旁看着秦厉和绮梦一问一答很和谐,哪里还有刚才绮梦举着弯刀抵在秦厉的脖颈上,那恶狠狠的半分模样。她本是开朗活泼之人,对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子孤身一人闯入江彬府中刺杀江彬。早已心生敬佩。不禁微微一笑说道,“绮梦姐姐真是好胆量,孤身一身便敢身入险地,小妹自愧弗如。”   秦厉早已称呼绮梦为姐姐,而且看似绮梦很是乐意的接受。作为秦厉的贴心小娇妻,林嫣儿自然不甘落后,也称呼绮梦为姐姐了。而且这个姐姐叫出来比秦厉更是自然。   正所谓夫唱妇随,从这方面说来秦厉和林嫣儿倒不愧是般配的一对。   小两口你一个姐姐,我一个姐姐叫的绮梦心下分外欢喜。对秦厉和林嫣儿说不上来的喜欢。此时神态早已十分自然,毫无拘谨之意,倒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样了。   绮梦微微笑道,“秦夫人,唉!这个夫人我总感觉叫着别扭,还是称呼妹妹吧。妹妹可不能这样抬举我,说什么只身犯险,还不是没有成功,没让江彬那狗贼做了我的刀下之鬼。”   很有失落之意。   秦厉急忙接过话头,“江彬现在是外四军的总督,又提督锦衣卫和东厂,他手下的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他府上防范一定十分严。姐姐倒也不必愧疚。江彬嘛,恶人自有恶报,早晚一天会死的很惨。”   绮梦听秦厉这样说话,也猜出秦厉和江彬不是一路人,也对江彬很是憎恨。忍不住说道,“早晚一天会死的很惨,关键是可能等不到他死,这天下……唉。说来今晚虽没刺杀江彬成功,却也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这江彬心怀不轨哩!   今夜晚间,江彬府上戒备非常森严,我循着整个江彬府转悠了大半夜,才在一处角落的房间内发现了江彬。江彬好像正在召开一个重要会议。大部分是外四军、锦衣卫、东厂的头领。而且看他们对江彬俯首帖耳,应该是江彬的亲信。”   刚刚说到这里,秦厉便打断急急问道,“他们所谈何事?”   绮梦看一眼秦厉,愣怔了一下,继续说道,“具体是什么事情我听的不是太清楚,不过我感觉应该和皇上有关,和大明天下有关!”   秦厉顿时周身一寒,暗道,和皇上有关?莫非……莫非江彬想蓄意谋反?   秦厉不敢再想下去了。心中不禁暗暗痛骂江彬,真是狼子野心呐!秦厉和皇上现在的关系说不上近,但秦厉感觉正德皇帝虽好玩成性,但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昏君。   极力在记忆中搜索着,后世读的是三流大学,而且还没好好学习。至于江彬谋反的事情,他真是想不起来。不过秦厉可以确定的是在历史上江彬没有成功。不然的话,哪里还会有大明后续的几位朱姓皇帝?   秦厉正在沉思中,林嫣儿插嘴说道,“刚才听那群锦衣卫说起,说姐姐是偷了江彬府上什么东西,不知这是不是真的?”   绮梦得意的一笑,转而又十分尴尬起来。   刚和秦厉夫妇为自己不是女贼辩解,现在的确是偷了他府上的东西,不由得俏脸羞红,轻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想偷他府上的东西,只不过没能杀成江彬非常窝火。便在他府上四处转了转,恰好看见一个房间内有一个妖艳的女人,估计应该是江彬的小妾。她正在灯下把玩一件珍贵东西,我便顺手牵羊,击昏了那女人,取来这个东西。”   说着话,伸手入怀,取出一个手绢包放在桌上。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打开,房间内顿时光华四射,耀人眼目。   正是正德赏赐给江彬的那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   看着夜明珠,秦厉的眼睛发直。就是这颗夜明珠,让秦厉羡慕嫉妒不已。和这颗夜明珠比起来,正德赏赐给秦厉的东西那才叫一个寒碜。   见秦厉这般模样,绮梦盈盈一笑,说道,“姐姐并不是爱财之人,贤伉俪对我有救命之恩,这顺手牵来的东西我便借花献佛,送给你们了。”   秦厉心下立时一喜。说来他穿越大明,就是想享尽荣华富贵,混个逍遥自在的。虽说现在有了新的理想,但那颗对富贵荣华的向往之心并未减弱。有了这颗夜明珠,不敢说在大明的后半辈子很是有钱,高人一等,但还是能做到吃喝不愁的。   秦厉就要应承下来,忽而瞥见绮梦那双明眸里恍惚有种轻蔑的光芒。秦厉不禁一怔。   可不能让这大美女看轻了我秦厉。   忽而脑中灵光一现,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姐姐的心意我领了,但却是不能笑纳。这夜明珠虽是珍贵之物,但毕竟是江彬的东西。我对江彬切齿痛恨,不要他的东西。”   绮梦脸上更红了,喃喃道,“既然秦公子不要,我自然也不会要了这江彬的赃物,干脆扔了算了!”   说罢,捏起夜明珠,毫不吝惜的就要投向窗外。   秦厉慌忙止住,心道,我不要是不要,但这么好的东西咋也不能扔了呀。   这大美女真是糟蹋年景呀!   秦厉轻笑道,“姐姐若是也不方便保留此物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姐姐凭这颗夜明珠为扬州百姓做一件好事。”    第四十九章 金瓜击顶   翌日,日上三竿,秦厉才磨磨蹭蹭起身。   昨晚看到了稀世珍宝夜明珠,秦厉忽生一计,和绮梦又计议了好一阵子,绮梦欣然接受。经过大半夜的接触,绮梦和秦厉夫妇越加熟稔,他们都是豁达之人,很快便成了朋友。   尤其是林嫣儿,对绮梦这位孤胆女子很是敬佩,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的那叫一个亲热,有说不完的话。天近四更,绮梦才一脸笑意的告辞,按照秦厉的安排去依计而行。   老丈母娘早已准备了早餐,秦厉简单吃过,这时绮梦恰巧折返回来。   此时的绮梦早已脱掉黑衣紧身衣裤,换上了一套女儿装束。身材高挑,秀眉弯弯,鼻梁高挺,秀气中不乏风韵,还略略带有一丝男人身上才有阳刚之气。叫秦厉看了是怎么看怎么舒服,怎么看也是看不够。   绮梦嫣然一笑,说道,“秦公子,我的事儿办完了,一切办的十分妥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姐姐出马,哪里有办不成的事情。姐姐快吃些饭菜,歇息去吧,整个一晚上呐,我看姐姐都累的瘦了一圈呐!”秦厉嘻嘻笑着说道。   饭厅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小娇妻林嫣儿不在场,秦厉乐的说话随意。当着美女的面么,自然要谄媚一些,乖巧一些,随意一些。   说来绮梦今年十八岁,比秦厉要大上两岁,她本是豪爽之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俏脸一红,在秦厉跟前有些忸怩了。   绮梦羞答答的小模样更是迷人,秦厉看得不禁眼睛发直。   绮梦轻声说道,“秦公子自己吃吧,我确实累了,这就去找妹妹歇息了!”   说完,扭转身形,摆动着柳腰,匆匆忙忙的溜了。   秦厉尴尬的笑着摇摇头,快快吃完了饭,便要出门。   林嫣儿将绮梦安顿歇息后,快速走了出来,娇声道,“相公且慢走,拿上这个!”   她手里俨然拿着正德御赐的痒痒挠。   秦厉“噗嗤!”一笑,说道,“还是小娘子贴心呐!今儿去见江彬,还真是危险重重,说不准还真要用上这痒痒挠。”   从林嫣儿手里接了痒痒挠,顺手在背上蹭了两下,一副分外滑稽的模样,惹得林嫣儿掩嘴而笑,道,“相公还是别逗了,妾知道相公一向和江彬谈不来,这次可要小心了,早些回来,可不要让妾担心呐!”   嘴上虽然笑着,脸上却是非常担心,依依不舍的模样。秦厉心中暖暖的,郑重的点头道,“嫣儿且放宽心,你家相公福大命大,死不了,不就是个威武副将军么,你家相公今儿就好好忽悠忽悠他。”   言罢,冲林嫣儿嘻嘻一笑,转身出门,直奔江彬府邸。   一路行着,一路想,昨天我鸿运当头照,让江彬颜面丢尽。那江彬本来就对我心有嫉恨,这回恐怕更是恨的我要死了。皇上虽然让江彬全权负责我的安危,但那江彬鬼心思太多,而且对皇上也是阳奉阴违。这一去还真是要小心再小心了。   转而又是想到,说来自己有这御赐的痒痒挠,怀里还揣着太后保命的丝帛,不信那江彬敢胡来。   转过几条大街,很快站在威武副将军府门前。向守门的士兵报上姓名,说明来意。守门士兵倒是不敢怠慢,匆匆跑去里面禀报了。   秦厉想,依照江彬的性格,今日他见不见自己都是很难说的。江彬牛气冲天,即使见自己,说不准也要摆足了架子,让自己等上半天哩。   没办法,等就等着吧,谁让自己想出来个馊主意,要耍弄人家一番呢。   让秦厉不曾想到的是,只是盏茶功夫,负责通禀的士兵便小跑着回来,对秦厉一副小心谄媚的模样,哈着腰说道,“公子快请,我家将军听说是公子来了,分外高兴,本打算亲自出来迎接,但眼下却有一件紧要事情要办,实在难以分身,着小人一定要把公子请进去哩!”   秦厉一阵愣怔,江彬亲自来接我,我啥时候有那么大面子了?   来不及多想,士兵在前面走,秦厉便紧跟在后,一路转过好几座阁楼,穿过好几道堂门,在一处小院子中停下。   自从进了江彬府邸,秦厉看到这豪气的府邸便想,江彬有这样阔大气派的府邸还嫌小,还想霸占了王鼎生家的宅院,真是贪得无厌,人心不足呀。   奇怪的是现在站的这处小院却是环境极差,院中胡乱堆放着各种杂物,不时还有阵阵臭气不知从哪儿飘过来,刺的鼻子发酸。   秦厉耸了耸鼻子,心道,这是搞什么名堂,难不成江彬就住这里吗?   那士兵见秦厉一副不解的模样,伸手指着前面几间低矮破败的小房子说道,“将军便在里面,小的就只能送到这里了,秦公子还是自己进去吧。”   说完,慌忙退走。   秦厉越发纳闷,皱眉沉思着,莫非江彬并不想见我?今日让士兵引我到这僻静之处,实则是不怀好意,想趁机杀了我?   秦厉这样一想,不禁脊梁沟发凉。   此时小院中甚是安静,一切显得非常渗人。秦厉朝那几间破房看了看,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足了勇气大踏步走了过去。   秦厉一直很是纳闷,在这样豪华的威武副将军府,怎么会有这样一处肮脏的去处,这也很不协调了吧?   越是接近那几间破房,秦厉越是紧张。由不得将手里的痒痒挠抓的紧紧的,提高了警惕。   正在这时,突听房内传出几声奸笑,“呵呵,蒋知府,本官看你骨头可够硬的,行啊!你真行。今儿个干脆就不和你磨叽了,趁早要了你的命!”   “哼!江彬,你是神马东西,禽兽不如。本官是朝廷命官,你竟然敢私设公堂,迫害本官,哼!等本官见到了皇上,一定要弹劾你!”   是蒋瑶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大,十分坚定。   “弹劾我?可以啊,等你去了阴曹地府再去弹劾我吧!”江彬阴测测的声音。   秦厉听到这里,料到蒋瑶危急,再也来不及犹豫,奋力推开了房门。   触眼处,蒋瑶头发凌乱,衣衫褴褛,上面沾满了血迹,正捆在一根柱子上。江彬则手里举着一个金瓜,正要恶狠狠朝蒋瑶的头顶击下。    第五十章 巧舌如簧   秦厉虽然知道蒋瑶误解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奸邪小人。但蒋瑶毕竟是扬州的父母官,为官很是清廉刚正。秦厉乍见眼前景象,不及多想,急急的喊了一嗓子,“江大人且慢,且慢动手!”伴随着声音,秦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蒋瑶跟前。   手里的痒痒挠高高举起,恰恰挡住了江彬手里的金瓜。   说来江彬这次也不是真想要杀了蒋瑶,他也知道蒋瑶是朝廷的四品大员,自己不经皇上同意杀了他,恐怕皇上真要怪罪下来,还真是不好说。   当然了,江彬自忖凭他在正德心里的地位,以及他对正德的了解,正德最后不会把他怎么样了。但一顿臭骂必不可少,甚至因此疏远自己也未可知。   尤其是在这个当口,江彬还真不想节外生枝。   他举着金瓜其实就是想吓吓蒋瑶。   正德御用的痒痒挠,江彬是很熟悉的。前些阵子江彬指使锦衣卫要挟驱逐秦厉,便是这痒痒挠吓得锦衣卫小旗官郑世杰落荒而逃。江彬听说后也很是无奈,对正德赏了秦厉这么个玩意气的半死。   他一看秦厉竟然拿这东西来挡金瓜,略微迟疑了一下,冷冷的瞥了一眼秦厉,将手中的金瓜收回来。   江彬昨天在王鼎生家中憋了一肚子鸟气,他正想有了机会寻到秦厉,找回昨天的场子呢,今天秦厉竟自动送上门来。他分外欣喜,下定决心今天即使杀不了秦厉,也要好好戏弄一番,让秦厉再也不敢在他跟前扬风炸毛。   未等江彬说话,秦厉先是嬉笑着开口说道,“江大人息怒,小民不是成心要和江大人作对,就是想作对小民也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个资本。”   伸手不打笑脸人,以往秦厉在江彬跟前都是一副不屑和倨傲的面孔。今日实在反常,江彬不禁很是纳闷。   江彬转身坐在一把椅子上,黑黝黝的刀疤脸上仍然阴沉如水,说道,“哼!不要以为你手里有了皇上的如意,便以为本官便拿你没办法,本官实在是听从皇上的旨意,不想为难于你。”   秦厉嘻嘻一笑,继续谄媚道,“江大人是御前红人,统领外四军,提督锦衣卫和东厂,皇上是威武大将军,您是威武副将军,放眼整个大明天下,还有谁能和江大人媲美。江大人呐!小民真是瞎了眼睛,以前有对不住江大人的地方,还希望江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和小民一般见识。”   秦厉哈着腰,那副模样活脱一个汉奸。江彬越是听秦厉说话,心里越是纳闷,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秦厉说的吗?以前这崽子可不是这样啊?这崽子咋就一夜的功夫转性了。   本来憋了一肚子火气想刁难秦厉的,这时却不知从何下手了。   蒋瑶被秦厉救下性命,本来对秦厉是有些感激的,可张开眼看秦厉对江彬这般谄媚模样,不由得暗自作呕,暗骂,奸邪小人,谄媚之徒。哼!   江彬微微眯起豹子眼,瞥了一下秦厉手中的痒痒挠,阴声问道,“秦厉,既然你如此说话,那为何还要用这如意挡住本官的金瓜,不让本官杀了这狗官,为我那死去的兵士报仇?”   秦厉微微一笑,说,“江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说起来江大人久在京城,来扬州时日不久,不熟悉这扬州情况。别看这位蒋知府三番五次与您对着干,不把您放在眼里,顽固不化,愚腐透顶。可就是这么个……”   说到这里秦厉突然停住,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怒冲冲走到蒋瑶跟前,伸手在蒋瑶的脑袋上敲打一下。换做平时,就是借给秦厉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造次。   蒋瑶是四品官员,秦厉只是个小百姓,一个小百姓胆敢敲击蒋瑶的脑袋,那不是作死的节奏么?   可今天不同了,蒋瑶是阶下之囚,秦厉为了更好的讨好江彬,才大着胆子戏弄一下蒋瑶。   蒋瑶气的睚眦欲裂,破口大骂,“奸邪小人,本官今日不死,来日定不轻饶于你。”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朝蒋瑶轻蔑的一笑,将目光移开,又谄媚的看着江彬,继续说道,“就是这个死不开窍的,老不死的榆木疙瘩,在扬州很有贤名,百姓对他爱戴有加。江大人呐,小民知道凭您在皇上跟前的地位,杀了他就和踩死只蚂蚁差不多,皇上断然不会加罪于您。可是这蒋瑶却是杀不得。   江大人若是今日杀了蒋瑶,扬州百姓得知后,必然要聚众闹事,为这老不死的讨个说法,到时候激起了民愤,那可不是件好事啊!”   秦厉一张利嘴吧吧的跟爆豆一样说道。   江彬眉头一拧,轻轻点了点头。江彬现在最为担心的便是百姓闹事。百姓若真是因自己杀了蒋瑶而闹事,皇上那里若是吃不消,说不准就会拿自己开刀哩。   不过江彬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警惕的看着秦厉,心中狐疑不定,冷声问道,“秦厉,你知本官和吴经已经闹僵,势如水火,你是吴经的干儿子,私自跑到我这里来,不怕吴经怪罪于你吗?”   和绮梦用那夜明珠定下的小计策是离不开吴经的。秦厉正想把和江彬的谈话慢慢引到吴经身上,不料江彬竟先说出来吴经,秦厉心下欢喜不已。   心里虽然欢喜,但脸上却是瞬间布满怒容,说道,“江大人,不提吴经那老太监小民还不生气,真要提起他来,哼!真是让他把小民气死了。小民的老丈人开设着林家赌坊,可那吴经却从中要抽取一半的红利,小民一家惹不起他,只有同意。您说他这是不是太贪了?   最让小民看不惯的是吴经这人竟然还偷东西。小民记得前些日子,皇上赏赐给江大人一颗珍贵的夜明珠,可今日一大早草民却在吴经府上也见到了一模一样的一颗。   小民怀疑是江大人您的,问起吴经,他却说是皇上也赏赐给他一颗。说来小民虽没什么本事,但最痛恨的就是偷人家东西的贼,有本事你自己去挣啊,干嘛偷人家的?   当时小民心下怀疑,没有说话。可那吴经竟然说小民不向着他说话,拔刀要杀了小民,小民便和他闹翻了。   今日小民跑到大将军您府上,就是想问问大将军您的那颗夜明珠还在吗?”   秦厉之所以这样说,自然是那颗夜明珠在今日黎明前后被绮梦身入吴经府邸,放到了吴经的府中一个隐蔽所在。吴经即使看到那颗夜明珠,凭吴经的贪婪,以及和江彬之间的仇怨,闷声发大财,吴经乐都来不及呢。他自然不会送给江彬,或是问江彬。   至于秦厉和吴经的这番对答,自然是秦厉无中生有,瞎胡编的了。现在甭说让他去吴经府上,就是从吴经府门前过,也是会提心吊胆的。    第五十一章 火上浇油   “啪!”一下,金瓜击在那张破旧的木桌上,紧跟着“哗啦”一声,木桌被金瓜砸碎。   屋内一阵乱响,十几个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番子立刻闯进屋内,见江彬安然无恙,才又迅速退了出去。   甭用问这些人都是隐藏在屋外保护江彬和看守蒋瑶的。秦厉不禁心下发冷,暗道他们藏的可真够隐秘的,刚才自己进房间连他们的一点踪影都没发现。   说不定自己若是不进来,呵呵!这群锦衣卫会现身,真就把自己拖进来也未可知。   江彬陡然站起,火撞顶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黑脸上的那一道斜斜的刀疤不自主的抽搐着,豹子眼几乎要瞪出来。他怒吼一声,声震屋瓦,“好一个吴经,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呐!竟敢派人到本官府上来偷东西!太不要脸了,没想到吴经竟不要脸到这种地步。本官岂能容他?这便带人去他府上,将这死太监抓来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   秦厉见江彬火起,高兴到了极点。总算是把江彬的火给勾起来,这下好嘞,让他们来个狗咬狗一撮毛。吴经自然斗不过江彬,吴经这回可要完蛋了。这俩恶贼,先收拾一个是一个呀!   本来按照秦厉和绮梦昨晚的计划,秦厉说到这里就适可而止了。看江彬火气太大,秦厉灵机一动,决定再给江彬这雷霆般的怒火上添上一把柴。   想及此处,秦厉急忙伸手拦住江彬,一脸焦急的说道,“江大人息怒,息怒啊,江大人可要知道气大伤身,小民还真是担心江大人气坏了身子,小民以后还要依靠着江大人呐!”   一脸诚恳,十分谦卑。   江彬看秦厉不似做假,心下更加狐疑。这秦厉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今日总是向着我说话,莫非这崽子有什么阴谋?   旋即江彬便明白了。秦厉这崽子是个聪明人呐,和吴经闹翻了,知道要寻个靠山,便寻到了我江彬头上。哼!也难怪了,我江彬比吴经那死太监不知要强多少哩。无论从哪方面比,吴经都差的远。   可江彬毕竟是江彬,心狠手辣不说,而且心胸也不是那么宽广,他对秦厉的憎恨岂能是凭秦厉的几句谄媚之词而消失?江彬心下冷冷的笑了一下,嘿嘿!你这崽子讨好本官也是无用,本官得了机会照样要了你的小命。   江彬的心思秦厉自然不能知晓,不过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秦厉从江彬那忽冷忽热,对自己闪烁的目光中猜测江彬仍然对自己不放心,可能还是不怀好意。   好在秦厉压根就没想投靠什么江彬,只不过是虚与委蛇,让他和吴经来个互咬罢了。   秦厉扮作一副十分神秘的模样,左右看看,将嘴巴凑近江彬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江大人,还有一件事小民也要告诉江大人。这吴经可不是好对付的,据小民所知,自那日他弄来个婆子在皇上跟前想搬到江大人,气恼了皇上,差点砍下那婆子的脑袋,他一直怀恨在心,把所有的怒气都记在了江大人头上,说一定要报复江大人哩。   吴经那死太监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江大人要谋反,他现在正紧锣密鼓,悄悄收集江大人您的证据哩!”   秦厉说的声音很轻,就是连距离很近的蒋瑶都听不到。蒋瑶只是看到秦厉一副巴结讨好的模样,心中作呕。要不是被捆住了身体,早就过去狠狠抽秦厉一通嘴巴解气了。   平地一声雷,江彬听了秦厉的言语,顿时如五雷轰顶。他的身体瞬间颤抖起来,紧跟着额头上似乎也渗出冷汗。浑身像是突然散了架一样,没有了一点儿力气。一屁股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秦厉一直在偷眼观察着江彬的脸色,见江彬反应如此强烈,心下不禁一哆嗦。   乖乖隆地咚!看来绮梦的怀疑真的不错,这江彬果然心怀不轨,想着谋反呐!   一股股冷意覆盖了秦厉整个身体,看着眼前的江彬,就仿佛是看着一条恶狼,甚至比恶狼还要残忍冷酷十倍的怪物一样。   江彬好半天才缓上一口气,牙齿咬得咯咯响,暗道,吴经,你个死太监,本来还不想要了你了的命,看来这回你真是不能活了!   转眼看了一下秦厉,又是想到,岂止是吴经,既然这崽子也知道了我的事情,更是不能留,必须要尽快除去。否则,我江彬迟早会毁在他们手里。   心下决心已定,江彬却勉强挤出一点儿笑颜,说道,“呵呵!真是可笑,可笑呐。脚正不怕鞋歪,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官对皇上一颗忠心对天可表,皇上对本官也是宠幸有加,深信不疑,岂能会相信吴经的胡言乱语。不过,秦厉呀,本官也是要告诉你,这样的事儿可不能乱说。此事今日出得你口,进得我耳。你若再传扬出去,本官可不能饶你。”   江彬这样说,他心怀不轨,蓄意谋反更是昭然若揭。   秦厉稳定心神,急忙郑重的说道,“江大人对皇上忠心不二,甭说别人,就是连小民都看的十分清楚。小民自然不会胡乱言语,没踪说影,败坏江大人的声誉。”   说到了这里,秦厉又偷眼瞧了一下江彬,见江彬一双豹子眼正盯在自己身上,似乎很是犹疑,慌忙换做一副笑脸,又道,“江大人,小民以后就是江大人您的人了,江大人叫我干啥我就干啥。叫我追狗,我绝不撵鸡。至于除掉吴经么,小民感觉还是江大人应从长计议,见机而行,毕竟能除了他的只有当今皇上。小民还是劝江大人莽撞不得。”   之所以这样说,秦厉想到江彬若是带上人亲自去吴经府上搜查,那吴经也并不是好对付的,这两人若是来个火拼,皇上得知了也不一定会完全相信江彬,到头来给他们来个各打五十大板,那可就枉费了自己一片心机,没什么意思了。   江彬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良久后说道,“来人,将蒋瑶这狗官先看押起来!”   正在这时,门口守门的士兵领着一名小太监进来。那小太监进门便满脸谄笑,哈着腰说道,“江大人,皇上想您了,叫咱来请江大人。”   转而又看到了秦厉,脸上掠过一阵欣喜,道,“哎呦!这不是秦公子也在吗?皇上也正找你呢,正好省了咱去家中寻你,多跑上一段路哩。”    第五十二章 里外不是人   皇帝要召见,江彬和秦厉均是不敢怠慢,二人很快从江彬府中出来,直奔皇帝行宫。   江彬骑马,那马四蹄蹬开,跑在了前面,远远的甩开了秦厉。江彬坐在马上,琢磨着今日秦厉的表现。他一直很是狐疑,对秦厉越来越看不准了。这崽子朝秦暮楚,昨天和吴经还好好的,今天就翻了脸来巴结我。哼!就凭这点,他绝不是个可信之人。这样的人便叫小人,小人么,我江彬定然会杀之而后快。   呵呵!江彬本是十足的小人,可现在看秦厉反倒成小人了,痛恨不已,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呐!   江彬忽而想到,秦厉这崽子原本是一个臭要饭的,可鸿运当头,因发明了麻将,竟然讨得皇上的欢心,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今日观这崽子心机狡诈,志向不小哩。莫非他想做官?   呵呵!一个普通的小百姓,不读书,不能考取功名,又不能像我一样有万夫不当之勇,武艺超群,他还想做官?真是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哩。皇上喜欢他又能如何?有我江彬在,决不能这小子爬上来,说啥也要让他离开皇上,然后死在本官的刀下。   江彬轻轻舒了口气,摇摇头暗道,不就是一个小小百姓么,值得本官如此费心思?真是多虑了,多虑了。   想到这里,江彬扬起马鞭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那马更是飞速朝行宫而去。一路上碰塌无数做买卖的小摊位,伤到很多扬州百姓,江彬理都不理。   此时秦厉心花怒放,今日总算是依计而行,终于挑起江彬和吴经的大矛盾。秦厉相信经过今天,江彬必定要对吴经痛下杀手。   又想起在阴暗的破房中关押着的蒋瑶,秦厉心中一阵发酸,这蒋瑶不畏权贵,一心为民,是难得好官哩。转而却有暗暗窃喜,呵呵,这样死不开窍,不知变通的老家伙的确应该受点儿罪,吃点儿苦头。   不过秦厉最后还是打定主意,他需要尽快想办法从江彬手里将蒋瑶救出。今天看蒋瑶的样子,若在被江彬囚禁折磨下去,也不会撑上多久了。   眼见前面江彬的快马糟蹋祸害无数摊位,使很多百姓受伤,秦厉皱起眉头,面露忧色。暗暗骂道,好一个视百姓生命如草芥的江彬,难道你爹娘就不是百姓么?真是禽兽行径。有一天我秦厉做了官,手里有了权,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江彬。   一路胡思乱想,越是接近行宫,秦厉心里越是紧张。他担心看到吴经,吴经派出七八个彪悍的家奴手持利刃,险些要了秦厉的命,直到现在秦厉一想起来都后怕不已。若不是那翡翠葫芦及时摔碎,摔出太后的懿旨,恐怕才穿越大明不到一年,小命就交代了。   秦厉不自禁的捏了捏手里的痒痒挠,又伸手入怀,摸了摸保命的丝帛,这才壮起胆子迈开大步,晃动着身体大摇大摆走进皇帝行宫。   进入殿堂,见过了正德皇帝,秦厉这才敢放眼四顾。可喜的是殿堂中只有正德皇帝,刘娘娘,老太监毕云,还有提前一步赶到的江彬。   今日正德好像十分不愉快,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和秦厉往日里见到他的时候大不相同。秦厉的一颗心马上揪起来。   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一点不假,皇上不高兴了,说不准一会儿看谁不顺眼,一道圣旨就要被砍下脑袋。   江彬看正德这般模样,自然不敢说出吴经偷他夜明珠的事儿。只有满脸陪着笑,等哄着正德高兴了,再趁机向皇上谏言,然后一下子置吴经于死地。   正德微微愠怒道,“哼,你们两个,朕只说是放你们一天假,今日却是若朕不派人去召你们,竟然不来,怎么回事?莫非不把朕放在眼里不成?”   江彬慌忙陪笑道,“干爹,小臣哪儿敢呀,这不是家中来了亲戚,那亲戚是我表叔,不好不应酬一下,这才来晚了。小臣下次再也不敢了,望干爹恕罪。”   这江彬把蒋瑶说成了他表叔,说来蒋瑶虽被江彬抓起来,严刑拷打,但从这点说,蒋瑶还是占了点便宜。   江彬刚刚说完,秦厉急忙说道,“皇上,草民倒是惦记着皇上,可今日来的路上因遇到扬州众百姓齐齐集中在府衙门口,要求见知府大人,挡住了草民的来路,草民最后急眼了,才勉强挤过人群来见皇上。”   秦厉和江彬这对活宝,看哪个能满嘴跑火车,胡编乱造呐!   江彬听秦厉这样说,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狠狠瞪了秦厉一眼。心想,你个小崽子,不是投靠了本官么?咋这时候不向着本官说话,好像要告本官呢?真是个小人。   秦厉这时哪里知道,无论是蒋瑶还是江彬都把他当成了小人。呵呵!秦厉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正德眉头微微皱起,纳闷道,“百姓阻塞道路,怎么回事?蒋瑶这知府是怎么当的?回头朕一定要好好训诫他一番。”   江彬听了直咧嘴,完喽!这正德是有一天要见蒋瑶啊。看来这蒋瑶还真是不能死,需要尽快放他回去。不然真要让正德知道了,是我私自将他关押起来,又少不得正德的一顿臭骂。   江彬很是担心正德现在就要见蒋瑶,看了一眼殿堂正中摆放的台球桌,谄媚笑道,“干爹,这台球桌已打造出来吗?不妨让秦厉快快陪着干爹玩玩。”   到了这节骨眼上,江彬再也顾不上吃秦厉讨好皇上的醋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呗。   “哼!朕正是急着要玩这台球呐!”正德仍然虎着脸,但眉宇间显然有了些许笑意。   也难怪了,这位仁兄就是喜欢玩,一说起玩来,那是啥事儿都搁在脑后了。   秦厉急忙走近台球桌,将桌上的十五个球摆放好,拿起了球杆。正德这时也是拿起球杆,忽然微微一笑,“秦厉呀,昨儿个朕练习了大半日,就等和你打上几杆呢,你可要拿出你的本事,切莫要让朕这个二把刀胜了你。”    第五十三章 泰塔尼克号   一玩起来,正德很快便没了皇帝的架子,和一个普通的小混混没什么两样了。此时他双眼放光,兴致非常高,时不时的还吹一下口哨,故意在刘娘娘跟前嘚瑟一下。   说来正德不愧是玩乐皇帝,在玩上绝对很有天赋。只是和秦厉打了不过三杆,便打的十分顺手,俨然一个资深玩家了。   秦厉后世的时候本就是一个不好好学习,整天吃喝玩乐的学渣。对玩乐更是兴趣浓厚。这具躯壳原来的主人也是个好吃懒做的货、这下好了,和正德在一起还真是特别般配,秦厉一时非常自然,俨然忘记了他只是个小百姓,和他一起玩的是当今皇上。   二人一连打了有一个时辰的台球,江彬一直在一旁静静的伺候着。心道,说来这台球玩起来也很简单嘛。总不能让秦厉总陪皇上玩,讨皇上的欢心。   是以,江彬忙不迭的朝正德一笑,说道,“干爹,小臣看了许久,小臣也学会了,不如让小臣陪干爹好好打上几杆。”   刚刚把皇上哄开心了,这时候江彬却要横插一缸子,秦厉心下很不愿意。多陪着皇上玩,不是尽快增加感情吗?可江彬提出来,正德却慨然应允,秦厉无可奈何,只好无奈的把球杆递到江彬手里。   一旁静静坐着,睁着一双美眸一直看正德打台球的刘娘娘见秦厉不玩了,便说道,“秦厉呀,过来坐!”   刘娘娘声音很轻,但十分随和,好听。   在刘娘娘跟前,秦厉一个小百姓哪里有坐的资格?说来秦厉还是第一次受到刘娘娘这等待遇,一时受宠若惊。秦厉见刘娘娘面色温和,急忙哈着腰走过去,听话的坐在刘娘娘身边不远处。   老太监毕云因为年纪大了,刘娘娘早已赐了座位让他坐着。毕云朝秦厉微微点了点头,偷偷使了个眼色。   秦厉立即会意。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秦厉和毕云都是保定府人,此时说不上眼泪汪汪,但心灵仿佛是相通的,从心里感觉热乎。   说来毕云待秦厉真是不错,很看好秦厉,处处为秦厉着想。秦厉明白毕云那眼神中的意思,毕云是在悄悄告诉他讨好皇上很重要,但巴结讨好了这位刘娘娘更重要。   毕云站起身,说道,“娘娘,老奴还有些事情要忙,这便退下了!”   刘娘娘见毕云如此知趣,心里十分满意,便当即慨然应允。   此时坐在离着刘娘娘不远处,刘娘娘身上的香味扑鼻而来,秦厉镇定心神,急忙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如定状。   秦厉深知这位刘娘娘是正德的宠妃,枕边人。对她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恭敬。   刘娘娘看了一下秦厉,见秦厉分外恭谨,与刚才和皇上一起玩的时候判若两人,不禁轻轻抿了一下樱唇,笑了。   “秦厉,你今年多大了?”刘娘娘问道。   “回娘娘的话,草民今年十六岁。”秦厉十分郑重的回答。虽然装出来的很郑重,但心里却是在想,娘娘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模样,想必这样端庄稳重也是装出来的吧?   “你才十六岁,为何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莫非是怕本主不成?说来本主应该感谢你才对,是你救下本主的性命。行了,甭装着了,怪累的,本主又不吃人,随便些更好。”刘娘娘勉强忍住笑,说道。   “是!娘娘!”秦厉马上恢复本性,一副嬉皮笑脸的应道。   秦厉这表情变化也太快了,玩儿的变脸么?这下刘娘娘可真是忍住不了,不禁格格的笑起来。   笑声如同银铃一般,分外好听。惹得正德和江彬都停下打球朝刘娘娘看来。   见爱妃和秦厉在一起如此高兴,正德心里更是欢喜。暗道,秦厉呀秦厉,真是个宝贝呀,鬼心思太多,都能哄得朕的爱妃高兴了,朕可不能离开你喽!   刘娘娘这一笑,立刻将秦厉和她之间那种沉默的气氛化解。刘娘娘勉强止住笑,问道,“秦厉,你那个仰卧起坐器和呼啦圈很管用呐,本主才用了不到两天,便感觉周身舒服,很是好用呐!”   “娘娘能身体健康,青春永驻,长命百岁那便是小民之福,小民便心满意足。小民也真是为娘娘高兴。”秦厉慌忙一通马屁拍了过去。   说来这位刘娘娘也是一个活泼的天性。也难怪了,能讨得正德的欢心,长期霸占着皇上,不是和皇上一路的性格脾性能行吗?   刘娘娘又是格格的一笑,道,“秦厉,你这张嘴真甜,也难怪皇上能喜欢你。”   说来两人也没什么实际内容要说,刘娘娘只不过是想告诉秦厉,她很感激秦厉为她制作了呼啦圈和仰卧起坐器减肥而已。   只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之间便又沉默下来。   和刘娘娘单独在一起,正是巴结讨好她的好时机,这么好的机会岂能轻易浪费?秦厉略一沉思,嘻嘻笑道,“娘娘喜欢听故事吗?”   刘娘娘脸上带着笑意,问道,“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可不要用什么梁山好汉来给本主讲啊,本主可不爱听。”   女人家嘛,自然爱听的是女人家的故事。   秦厉嘻嘻笑道,“当然不是,当然是娘娘爱听的故事。”   后世的一部电影《泰塔尼克号》,是一个美丽而又悲惨,但非常浪漫的爱情故事。秦厉想,像刘娘娘这样年龄的女子,又和正德有这样的感情,定然会对这个故事有浓厚的兴趣。   凭着对这部电影的记忆,秦厉开始缓缓讲述出来。   秦厉讲的绘声绘色,大肆渲染气氛,故事一开始便把刘娘娘迷住了。   秦厉讲述着杰克和露丝在泰塔尼克号上爱情的发生,发展。刘娘娘的明眸竟发出精亮的光芒,很是向往,很是憧憬那美好爱情的一副模样。   秦厉偷眼观看刘娘娘这副模样,心下非常欢喜。呵呵!只凭这个泰塔尼克号故事,我秦厉便要巴结上刘娘娘了。   秦厉讲着讲着,突然语气越来越低沉,似乎很悲痛,说着,“只听‘砰’的一声,泰塔尼克号撞上了冰山。”   刘娘娘听到这里,一张俏脸马上色变,站起身,紧张的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泰塔尼克号会撞坏吗?船不会沉吧?”    第五十四章 必先使其疯狂   人往往是越轻易得到的东西越是感觉不到它的珍贵,也不知道珍惜。听故事也是一样,一下将故事听完,虽然感觉一时痛快淋漓,爽感十足。但记忆的并不深刻,对于讲故事的人来说,那就更不用说了,更不会留下什么重要印象。   作为后世一个穿越者,多了几百年的知识积淀,对一些人和事看的更加透彻和清楚,秦厉自然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   泰塔尼克号的故事讲到了这里,应该是一个很关键,很吊人胃口的节口。这时候嘛,显然应该停上一停,这样才更能吸引刘娘娘,才能让刘娘娘心里永远想着自己,从而和刘娘娘的关系搞融洽,成为刘娘娘心中很重要的人。在刘娘娘这里重要了,自然会在正德那里更加走红,更加受宠。   刘娘娘焦急的追问是否沉船,船上的露丝和杰克是不是有危险。秦厉却是很想停下来,留着明日再讲。秦厉很想风趣优雅的说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可这是刘娘娘,正德的宠妃,秦厉知道这话说出口,那无异于是在耍弄着刘娘娘玩儿。   自己一个小小百姓,胆敢戏耍刘娘娘,甭说是讨得刘娘娘的欢心,恐怕这美人一怒,自己的小命可能都要跟着玩完。   刘娘娘急,秦厉更急。秦厉很想找出一个合适的借口明日再讲下去。可这个借口还真是不好找呐!   可喜的是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吴经一脸郁闷,跟谁欠他二百两银子似的从外面进来。秦厉见到吴经,立时吓得一缩脖子,脸色变的有点儿发白。   当然了,秦厉见到吴经的确是有点儿紧张,但他有正德御赐的痒痒挠,怀里揣着太后的保命懿旨,也不至于紧张到如此程度。这不是故意表演给刘娘娘看的嘛。   刘娘娘见秦厉骤然间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因急着听故事的下文,便对秦厉很是关心的问道,“秦厉,吴经不是你干爹吗?见到你干爹为何吓成这般模样?”   “他要杀我哩!”秦厉结结巴巴,胆战心惊的说道。   吴经进来先是在环顾了一下整个殿堂,一眼便看见了秦厉。立时气的他的五脏六腑几乎都翻了个,一时忘记了给正德请安,先怒冲冲的奔秦厉而来。   昨日吴经派高忠领着七八个身手不凡的家奴追杀秦厉,本以为很快便能把秦厉的脑袋提回来。不成想等了几个时辰,高忠率领着那帮家奴才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回来。   高忠苦着脸向吴经汇报了追杀情况,吴经听后气的差点吐血,肠子都悔青了。瞎眼,糊涂,咱家咋就没想到那翡翠葫芦里有那么重要的东西?那可是美丽大方温柔体贴的夫人夏嬷嬷送给咱家的。咱家咋就第一次见了秦厉那狼崽子,一时高兴就送给他了呢?   吴经恨不得自己将自己那张肥脸抽的出血。   吴经最后下定决心,那狼崽子现在持有太后的保命懿旨,虽然在正德一朝杀不了他,但正德之后也要杀了他。现在即使不能杀他,每次见到他也是要揍他个半死,出出胸中的这口窝囊气。   见吴经像是疯了一样冲了过来,秦厉慌忙站起就跑。   吴经气极,伸手抄起一把椅子,高高举着,骂道,“你个狼崽子,狼崽子呐!看咱家今儿个不好好教训你!”   殿堂就那么点儿的地方,秦厉绕着圈跑,吴经绕着圈的追。一边追一边骂。   刘娘娘见吴经一进来就这般模样,纳闷不已,同时脸上也渐渐涌上一层怒气。   正德这时正在和江彬玩的起劲儿,江彬总是输给正德,正德时不时奚落,讽刺一番江彬,心下非常得意,成就感十足。这时突然见吴经像是疯子一样追着秦厉,不禁也是一愣。随后喝道,“尔等怎么回事?还不快快停手!翻了天哩,朕还在这里!”   皇上发怒,秦厉马上停住,不成想吴经是气疯了,怒极了。他像是没听到皇上说话一样,还在自顾追着秦厉,甩手将手中的椅子朝秦厉扔了过去。   秦厉闪身避过,苦着一张脸,带着哭腔道,“皇上,娘娘救我,吴经要杀我呀!我可活不成喽!”   刘娘娘见吴经这样无礼,实在气不过,对正德娇声说道,“皇上,贱妾看的清楚,吴公公一进来就要打秦厉,秦厉可是没招他惹他呀!”   够了,够了,刘娘娘这一句话便够了。刘娘娘明显是向着自己说话哩。看来刚才这通巴结讨好可是没白费呀。   秦厉想到这里,朝刘娘娘投去很是感激的一瞥。   “哼!今日咱家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这狼崽子,狼崽子!”吴经咬牙切齿的说着,竟然还挪动脚步上前欲打秦厉。   “吴经,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正德一声吼,声震屋瓦,龙颜大怒。   江彬一直没说话,在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到了现在他才彻底相信秦厉和吴经是真闹翻了,而且势如水火。可是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能当着皇上这么造次吧?   他轻声说道,“干爹,这吴经也是有点儿太过分了,还有那个秦厉,今日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江彬干脆想趁今日正德之怒,来个一石二鸟,借正德之手将吴经和秦厉来个一勺烩,都收拾掉。   正德瞥了一眼江彬,转头却是对吴经说道,“吴经,出去,快快出去,朕不想看见你。哼!真是个不开眼的东西!”   显然,吴经这样闹腾,正德还是没有真正要处置吴经的意思。由此可见,吴经在正德心中的地位是何等之重。   江彬此时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来现在收拾吴经还是时机不成熟啊。   “皇上,老奴憋屈呀,请皇上看在老奴伺候了皇上半辈子的份儿上,给老奴做主,将秦厉这狼崽子处以重刑,让他生不如死吧!”吴经见正德怒不可遏,这才跪倒哭泣道。   因为吴经知道秦厉有保命懿旨在身,正德一朝无人能杀他。但是不能杀他,不代表不能治他的罪,不能判他的刑。是以,吴经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皇上,秦厉是个机灵人,老实人呐,不能没有任何理由的将他处刑吧?”刘娘娘好像是和吴经怄上了气,未等正德说话,她一脸不高兴的先是说道。   “你……你……”吴经突然手指着刘娘娘愤恨道。不过他终究没有夏嬷嬷的胆量,敢骂刘娘娘是小贱人。   但即使这样也把刘娘娘气的花容失色。   秦厉一直在看着吴经今天的表现,暗道,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呐!   吴经,疯狂吧!你越是疯狂,离着死也就不远了。看来我秦厉为姜老伯一家讨回公道,为扬州百姓除去祸患为期不远了。    第五十五章 机会终于来了   大明朝就是这么个朝代,大臣当着皇帝的面互相掐架,甚至有胆子大的和皇上据理力争,争的面红耳赤并不是很稀奇的事儿。而且皇帝也不是拿这种不给皇上面子的事儿当成什么大事,习以为常了。   没办法,大明朝很多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况且正德并不是嗜好杀戮的暴君,吴经确实伺候了正德多年,两人之间是有些感情的。是以吴经这样放肆,羞辱刘娘娘,正德还是没有要治罪吴经的意思。   不过吴经用手指指着刘娘娘这样无礼犯上,正德是真气的七窍生烟。美人是用来疼,用来爱的,让美人生气这还了得。正德将手里的球杆一晃,指着吴经骂道,“你个狗奴才,狗奴才,还不快块给朕的爱妃赔礼,莫非今日你是真不想活了吗?”   在吴经的印象里,好像还从未见过正德发这么大火。这时候他也有点儿傻眼了。但让他给刘娘娘赔礼,这事儿吴经还真是不愿意。要知道吴经的对食夏嬷嬷是皇后的人。前些阵子夏嬷嬷怒骂刘娘娘,才会惹得正德生气差点砍了夏嬷嬷的脑袋。为此吴经对刘娘娘是非常痛恨的。   吴经跪在地上,臃肿的身体微微发颤,说道,“皇上,老奴今日身体不适,头脑发昏,还是让老奴退下吧!”   正德低头看看吴经,映入眼帘的是吴经的一头白发,正德的心在瞬间有些软了。但不给刘娘娘挣回点儿面子,那实在是有些对不住刘娘娘。   正德骂道,“吴经,你给朕听好了,念你今日对朕的爱妃不恭是初次,朕且放过你。日后若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吴经呐!不是朕不可怜你,到时候朕一定要治罪于你。起来,赶紧滚吧!回家后好好想,哼!你是该好好想想了,这些日子总是给朕找麻烦,惹朕生气!”   说完,转过头去,将无限关心,无限怜爱的眼神投注在刘娘娘身上。   刘娘娘刚才听秦厉讲泰塔尼克号的故事,早已被露丝和杰克那真挚的爱情所感染,此时感受着正德这样的目光,不禁心中暖暖的,甚是甜蜜,暂且将吴经的无礼搁在脑后。   吴经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朝正德又深深鞠了一躬,缓缓迈着老迈的双腿,朝殿外走去。   今日虽没有借正德之手将吴经和秦厉收拾了,但此时江彬见到吴经那个不得意,那个落魄模样,也是心里很高兴。   江彬向前走了两步,凑到吴经跟前,轻声说道,“吴公公,慢走,我看你确实有点儿老了,身体不适啊。您可别快要好好享受荣华富贵了,便嗝屁着凉了,那样的话可就亏本喽!”   讥讽嘲笑幸灾乐祸。   吴经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而后像是没听到江彬的话一样,自顾出门而去。   经过吴经刚才这么一闹,正德打台球的兴致全无,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下呆呆站着的秦厉,问道,“秦厉,吴经是你干爹,你二人为何结下如此的深仇大怨?”   秦厉苦着脸说道,“回皇上,吴公公嫌弃草民这些日子不经常去看他,以为草民是个忘恩负义,没良心的小人,故而想杀了小民。其实小民可不是没惦记着他,这不是每天都要培着皇上您嘛?”   正德皱皱眉头,喃喃道,“朕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原来是这么点儿小事,吴经忒也小气了。他需要秦厉,朕更需要秦厉。莫非还要和朕抢上一抢吗?真是无理取闹。”   江彬满以为秦厉会说是因吴经派人偷了江彬的夜明珠,秦厉看不过去才和吴经闹僵的,不成想秦厉只是轻描淡写的这样说。江彬不由得好生窝火。   江彬自己之所以没向正德说起吴经偷他夜明珠的事儿,是因为一是江彬没抓到切实的证据,担心吴经会反咬一口。二是江彬认识到现在还不是搬倒吴经的最佳时机。   可巧的是秦厉也是这么想的。秦厉认为他虽然在皇上跟前有点儿受宠的趋势,在刘娘娘那里也是向走红的方向发展。但现在显然还火候不到。他只是个小民,吴经那是都知监的大太监主官。没有十分的把握绝对不能轻易出手。   要知道一旦出手若是不成功,吴经反扑的话,秦厉可是不堪一击的。是以,出手便是要一击必中,让吴经绝再无还手之力。   吴经夹着尾巴狼狈的走了,秦厉却是安然无恙。秦厉早已稳定了心神,恢复了自然。他嘻嘻笑着说道,“皇上,既然玩儿台球累了,不如草民陪着您跳一会儿霹雳舞,正好解解乏。”   “恩!这个好,朕正有此意!”正德顿时一脸兴奋。   一旁的刘娘娘和江彬却是咧嘴了。刘娘娘不高兴是因为秦厉陪正德跳霹雳舞,自然不能再接着讲泰塔尼克号的故事了。江彬咧嘴的原因是他痛恨秦厉。这个秦厉真是了不得,鬼心思多不说,还很会说话,能把住皇上的心思,必须要重视起来尽早除去为好。   秦厉随后将外面的长袍脱掉,只穿着里面的内衫,开始活动筋骨,教正德学习霹雳舞。   陪着皇上嘛,自然要显示出十分卖力气的模样。   正德已有了些许基础,教习起来自然十分顺手。一个多时辰后,正德竟然跳的有模有样了。   没办法,玩方面的天才就是天才,谁叫人家正德是古今第一会玩的皇帝捏?   转眼中午时分,正德竟然破天荒的留下了秦厉,要秦厉和他一起吃饭。   秦厉那个高兴劲,受宠若惊劲儿就不用说了。   下午是玩儿麻将,跳霹雳舞。   一连几天,日子都是这样过去的。正德打台球的时候有时叫上秦厉,有时则是江彬。秦厉则去陪着刘娘娘给她讲泰塔尼克号的故事。   泰塔尼克号的故事用几天的时间讲完了,秦厉马上又开始给她讲罗密欧与朱丽叶。接下来秦厉又弄了个长篇:白娘子传奇。   反正都是爱情方面的故事。秦厉摸的很准,刘娘娘就是喜欢听这方面的故事,说来刘良女娘娘是个很有梦想,很憧憬美好爱情的美女呐!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又是十几天过去,秦厉不但天天能哄得正德开心,很是受宠。在刘娘娘那里更是红得发紫,刘娘娘总是缠着秦厉讲故事,大有每日不听秦厉讲一通故事,就有寝食难安之感。   刘娘娘很是纳闷,秦厉并不读书,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好听的故事呢?真是个人才,难得的人才。   这一日秦厉刚好将白娘子传奇的故事讲完。   刘娘娘不禁很是愤怒感慨的叹息一声,“哼!法海真是可恶至极,这样的人就应该千刀万剐。幸亏我大明没有如此残忍,如此没有人性的人呐!”   机会终于来了。   刘娘娘只是有感而发,秦厉却面色一板,很是愤恨道,“是啊,法海的确太坑爹了,可娘娘说的也不太对,我大明也有像法海一样的人,甚至比法海还要恶毒,贪婪十倍。”    第五十六章 爱情的力量   刘良女娘娘一张秀美的脸上掠过一丝阴云,瞥了一眼秦厉,微微有些愠怒的说道,“秦厉,这些天你为本主讲了好多故事,本主很开心,对你也很是喜欢。   不过你可不能乱说话呀,我大明在正德皇帝的统治下,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足,哪里有像你说的比法海还要恶毒的人?这话你就是给本主说说,可千万不能在皇上那瞎说呀。   皇上虽然有点儿贪玩,但政事是从来没耽误的。现在我大明可谓皇帝清明,大臣忠诚清廉,一片大好啊。这次江西宁王吃饱了撑的,无理造反,这不是皇上都御驾亲征了吗?这不更是说明皇上雄武大略吗?”   就正德这样的皇帝虽算不上昏君,但绝对说不上明君吧?可刘娘娘偏是这样说,并且从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真是叫秦厉苦笑不得。   没办法,情人眼里出西施。刘娘娘是看正德哪儿,哪儿都好呐。   不过好不容易说到这里了,秦厉断然不会错过这难得的机会。秦厉脖子一梗,闷声道,“娘娘,草民说的是真的。我大明大部分人都是善良的人,但绝对不缺少奸邪之徒,害国害民之辈呀!不说别的,草民感觉皇上身边便有比法海还恶毒残忍的人。”   见秦厉说的郑重,刘娘娘不禁秀眉微微皱起,沉声问道,“谁?”   “吴经,吴公公。”秦厉一本正经的说道。   接下来便把吴经矫上意征集了无数扬州美女,让其家人用二百两银子再去赎。巧取豪夺,变着法的捞钱。百般迫害折磨那些女子,致使多名女子伤残,姜小丫惨死。后来因夏嬷嬷找皇上指责江彬,要讨什么公道,结果被皇上赶了出去。吴经心生嫉恨,连同老姜头一家全部杀死之事一股脑全都抖落出来。   当然了,秦厉也不会忘记说出吴经贪婪成性,见宝起意,派人偷了江彬的那颗夜明珠的事儿。   最后秦厉一脸愤恨,很是委屈的说道,“娘娘,草民虽然是一个小小百姓,但实在看不惯吴经这种恶毒,贪婪,视百姓生命如草芥之人。是以,才和吴经闹翻,那吴经恼羞成怒,才要杀了草民啊!”   像吴经征集美女,迫害姜小丫致死的事儿刘娘娘是听说过的。刘娘娘本来就对吴经为正德征集扬州美女极为不满,此时又听说吴经如此没有人性,杀人成狂,顿时怔住,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她万万没有想到吴经竟然是这样一个惨无人性的人。   说来秦厉这些天给刘娘娘讲爱情故事,这些故事对刘娘娘还真是起了作用。何谓忠贞的爱情?那不就是生死不渝,把爱人的一切看的比自己还重要吗?   此时的刘娘娘便是把正德皇帝的一切看的比自己重要了。她不但想和正德长相厮守,还想让正德有一个好名誉,做一个旷世明君,名垂千古。是以,原来本不太关心政事的刘娘娘这时却因大明有残忍贪婪的人,而且这人还在皇帝身边,不禁为正德担心起来。   刘娘娘知道贪婪无耻的人是什么事儿都可能干出来的。她一来为正德的安危担心,担心像吴经这样的人有一天会对正德不利、再有还为正德的名誉担心,身边养了这样一个残忍贪婪之辈,别人会怎么看正德,正德的名誉还会好吗?还是明君吗?   这便是爱情的力量,它可以改变一个女人,改变这个世界。   秦厉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只有让吴经不法的事情真正震慑了刘娘娘,刘娘娘才会在正德面前进言。呵呵!无论吴经在正德那里如何受宠,也架不住这位刘娘娘的枕头风厉害呀!   过了好久,刘娘娘的脸色才恢复正常。   她轻启樱唇,缓缓问道,“秦厉,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秦厉慌忙站起,“噗通”一下跪倒,颤声说道,“娘娘,草民天生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哪里敢拿吴公公这么大的事儿和娘娘说笑。娘娘知道,草民曾经是吴公公的干儿子,现在他和我势如水火,他总想杀我哩。若不是草民实在看不惯吴公公的所作所为,就是借给草民十个胆子,草民也是不敢把这些事说给娘娘啊!   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寻人在扬州随便找一个寻常百姓问问。现在扬州百姓都对吴公公恨之入骨,恨不得寝其皮,啖其肉啊!而且百姓们现在对皇上也……”   秦厉说到这里故意一顿,偷偷观察着刘娘娘的脸色。见刘娘娘粉面气的通红,大有恨死了吴经的模样,她焦急问道,“对皇上怎么样?快说!”   刘娘娘对皇上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对皇上也是颇有微词,不过百姓们还是相信皇上的,相信皇上有一天终会认清吴公公,为民除害,扬我大明明君的风采。”   秦厉说完,将头一低。不再说话。   刘娘娘默默点点头,如清水般晶亮的双眸黯淡了许多,变得痴呆无神,似是陷入了沉思。   秦厉在地上跪了足有两柱香的时间,刘娘娘才有气无力的说道,“起来吧,本主定然会让皇上为民除害,还扬州百姓一个公道。”   秦厉胆战心惊的站起,见刘娘娘很是郁闷,不好再打扰她,便告退而出。   从皇帝的行宫出来,秦厉心花怒放。暗道,成了,这回吴经是死定了。   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秦厉早已从刘娘娘的脸色中窥出端异。这位刘娘娘本身对吴经就没什么好印象,再加上自己这通言语,刘娘娘的决心很大,是铁了心要除掉吴经了。   哼!凭刘娘娘在正德心中的地位,刘娘娘就是放个屁正德都是闻着香的哩!正德焉有不听刘娘娘话的道理?   一路摇摆着身体,哼唱着《今儿个高兴》的小歌儿,回到家中。   这些日子,绮梦因和秦厉定下了小计策,她很想彻底看看秦厉一个小小百姓到底是如何将吴经搬倒,是以便留在秦厉家中。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绮梦和林嫣儿俨然是一对亲亲的姊妹了。吃必同桌,寝必同榻。至于秦厉嘛,只有一个人在偏房中独守空房了。   见秦厉兴奋满面的回家来,绮梦和林嫣儿都很高兴,绮梦忍不住问道,“秦公子,今日如此高兴,莫非那吴经完了?”   秦厉嘻嘻一笑,道,“现在倒是还没完,但明日不完,后天他是一准完蛋!”    第五十七章 墙倒众人推   秦厉所料不错,第二天秦厉刚刚到了皇帝行宫,恰巧碰上老太监毕云。毕云看那样子很急,他看见秦厉,一把拉过秦厉到了一个角落,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说道,“秦厉,今日恐怕你不能陪皇上玩儿了。皇上这一大早便发火了,大骂吴经,雷霆之怒呐!咱家陪着皇上这些年来,都没见过皇上发过这么大火。看来吴经,这回要倒霉了。这不,皇上正叫咱家安排人马上去召江大人和蒋知府,还有扬州一众官员哩!”   平时里秦厉见到毕云的那张脸一直是古井无波,可今日他说到最后,竟然浮现了些许笑意。   秦厉心中欢喜,但脸上却一点儿没表现出来,轻声问,“既然皇上今日发怒,那草民干脆回家算了,这都是官家之事,和草民一点儿也挨不上关系呐!”   “呵呵!你个小崽子,搞的还很隐蔽的,甭在咱家跟前装糊涂了,咱家清楚都是你个崽子搞的鬼。不过,你也算是为朝廷除掉了一个奸贼呀!”毕云若有所思的说。   最后拍着秦厉的肩膀说道,“小崽子,好好历练吧,咱家早就看出来以后有你派上大用场的时候。对了,今儿你说啥也不能回去,咱家给你安排个地儿先老实呆起来,咱家估计皇上今儿处理这事儿还会召你。”   秦厉轻轻点头,说心里话,秦厉还真是渴望着当面看看吴经那老太监被皇上处置了的结果。   毕云说完引着秦厉直接去了他的住处,将秦厉匆匆安顿后急急的又出去了。   毕云的房间布置很简单,一切显得十分朴素无华。秦厉坐在一把椅子上,那颗心激动的“砰砰!”直跳。心里想到,看来刘娘娘在正德心中太重要了,枕边风是最厉害的。   江彬按理说和皇上走的够近吧?愣是收拾不了吴经,可这刘娘娘只用一个夜晚就搞定。   嘿嘿!女人是祸水,但有时候女人还真是能办事哩!   心中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一个时辰过去。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太监匆匆的跑了进来,进门就对秦厉说道,“秦公子,皇上召你立刻去议事殿。”   秦厉应声答应,毫不迟疑朝议事殿走去。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秦厉经常陪正德在议事殿玩,但那只是玩。今日可就不同了,今日是正德皇帝召集一众官员议事哩。   秦厉只是一个小小百姓,不应该有这个资格的。可这时候偏偏皇上就召了他。秦厉感觉除了激动还是激动啊!   暗想,咱一个小百姓肿么了?照样能朝廷议事,看来这大明穿越的还真是不亏呐!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殿堂门外。秦厉细心的整了整衣衫,深呼几口气,一脸自信,毫不怯懦的进殿。   殿堂内的气氛顿时让秦厉有了种卑微渺小之感。正德皇帝头戴龙冠,身着黄袍,面南背北坐在上面,下面是一众官员,全部表情严肃,笔挺的立在左右。   秦厉慌忙跪倒,高声道,“草民秦厉拜见皇上!”   正德一脸严峻,道,“抬起头来,朕问你,你昨日与贵妃娘娘所言吴经之事是否属实?”   “草民不敢胡言,句句属实!”秦厉毫不犹豫答道。   这时候若是犹豫不决,必然会有随便污蔑皇上身边的红太监之嫌,那不是作死的节奏么?   “江彬,朕赐给你的那夜明珠可曾丢失?”   江彬急忙说道,“回干爹的话,前些时日小臣府上确实遭了贼,别的东西倒是没丢,恰巧丢失的就是那颗夜明珠。干爹呀,那贼不偷别的,专门偷皇上赏赐给小臣的东西,其居心叵测啊。小臣望干爹给小臣做主,帮小臣寻回那夜明珠,对这贼人加重处罚,立斩不赦。”   到了这节骨眼上,江彬早就乐开花了。总算是能收拾吴经了,作为吴经这么多年的朋友,他岂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   正德点点头,随后又问了蒋瑶一些扬州百姓的情况。主要是吴经征集民女,巧取钱财,迫害民女致死,杀死老姜头一家的事。   蒋瑶早已恨死了吴经,这时候当然毫不隐瞒,甚至夸大其词狠狠说了吴经的一通坏话。   自那日秦厉对正德说无数扬州百姓堵在扬州府衙门口要求见蒋瑶,江彬便吃不住劲,回家后便把蒋瑶放了。当然,江彬还是用金瓜又要挟恐吓了蒋瑶一通,不让蒋瑶去皇上那里乱弹劾。   蒋瑶岂是怕硬的主儿?但通过这件事他心思竟然活泛了些,知道这时候即使去弹劾江彬,也会徒劳无功。是以蒋瑶便把这口窝囊气憋在心中,等有朝一日再伺机将江彬一举搬倒。   正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江彬等一应众人都能切实感觉到他的怒气。正德朝左右看看,沉声道,“毕云,带上朕的亲卫军,速去吴经府里搜寻夜明珠,并把吴经一并押来!”   毕云领命而去。   殿堂中立刻陷入寂静中,静的地上掉下一根针几乎都能听到声音。秦厉仍然在下面跪着,他微微耸了耸肩。正德一旁的刘娘娘说道,“秦厉,你是有功之人,起来吧!”   秦厉这才爬起来,悄悄站在了最后。   可巧的是他身边便是蒋瑶,蒋瑶轻轻扭头看了一眼秦厉,倏忽间对秦厉有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   他竟然朝秦厉微微的笑了一下,秦厉顿感五脏六腑都舒服起来。暗暗想到,说来这蒋知府也有开窍的时候,看来是理解我秦厉的苦衷了呦!   毕云虽然上了年纪,但办事却分外利落,很快便将吴经押上殿来。此时的吴经披头散发,步履迟缓,俨然又老了十几岁。   一进来吴经便跪倒,嚎啕大哭。哭的那个伤心劲儿可谓我见犹怜,让人都是心里酸酸的。   毕云禀报说从吴经家中搜出了夜明珠,还搜出来黄金三千两,白银十七万两。   要说这毕云也是够缺德的,正德只让他去搜那夜明珠,他却将吴经的家抄了。   没办法,谁让毕云早就看吴经不顺眼呢?这时候吴经正可谓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捶。   搜出来这么多钱,正德也是愣怔了好久。心道,吴经呐!去死吧,你不死这些钱落到朕手里,朕花着也不舒服呀!    第五十八章 大义灭亲?   从自己家里搜出来那么多钱,还有江彬的夜明珠,此时吴经是百口莫辩。即使那夜明珠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可那么多钱是从哪儿来的?靠着当太监的俸禄?开玩笑吧,每个月那么二十几两银子,就是十辈子也没那么多钱啊!不都是巧取豪夺,千万百计勒索的民脂民膏吗?   没办法,吴经唯一的一条路便是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正德,希望正德能看在他伺候正德多年,兢兢业业,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饶过他的性命。   正德铁青着脸,对吴经的哭求理都不理。   也难怪了,这位仁兄就是喜欢玩乐,玩乐不是要花钱吗?看到吴经有那么多钱,早已动心,哪有饶恕了吴经的道理?   正德看了一下众人,目光最后落在秦厉身上,脑中灵光一现,沉声问道,“秦厉呀,你是吴经的干儿子,依你之见这吴经应如何处理?”   乖乖隆地咚!我只是个小民呐,皇上竟然问我?秦厉那份激动简直无法形容。他慌忙出班跪倒,朗声说道,“草民回皇上的话,草民以为吴经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让皇上您蒙冤,背黑锅。草民以为吴经罪不可赦,当砍了脑袋。”   秦厉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的话音在整个殿堂中回音不绝。听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感觉却是大不相同。   平日和吴经走的近的,都激灵灵打个冷颤,心中颤抖不已。暗道,这个秦厉别看长得眉目俊朗,年岁不大,但心可够狠的。怎么说吴经也是他干爹呀,他还真说得出口啊!   像江彬,蒋瑶等人满盼着吴经早死,对秦厉这样说不禁很是赞同。尤其是蒋瑶,此时对秦厉几乎都有了钦佩之感。他暗想,从今日来看秦厉并不是个奸邪小人呐!也许秦厉的做法是对的,不硬碰硬撞,见机而行,采取迂回战术,最终达到目的。唉!我不如秦厉呀!   听秦厉说完,正德脸上悄悄掠过一丝笑意,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秦厉是你吴经的干儿子,都想杀了你,吴经你混到这种地步还能活下去么?成万人恨,万人仇了呐!   正德一拍龙案,沉声道,“好!说的好!就依秦厉之言,将吴经拉住去,午后扬州府衙门口开刀问斩!”   “皇上,老奴……老奴冤枉啊,皇上饶了老奴吧!”吴经听了几乎瘫倒在地,强打精神求饶道。   正德挥挥手,早有两名亲卫上前,分左右将吴经架起,不由分说像是拖死狗一样向外便拖。   吴经瞥见了秦厉,牙齿咬的咯咯的响,痛声骂道,“秦厉,狼崽子,真是个狼崽子,咱家咋就瞎了眼,认下你做干儿子呐!悔之晚矣啊!”   秦厉将头扭向一旁,看也不看吴经。心道,当初你冷着脸硬是要认下我做干儿子,我若是不答应的话,估计当时你得活剥了我。哼!认一个太监做干爹,我秦厉早已羞耻万分。   你若是一个老实忠厚的太监也就罢了,偏偏作恶多端,今日不想法杀了你,如何为老姜头一家讨回公道,如何对得起那么多扬州百姓?   吴经终究是被拖下去,吃过砍头饭,就等着午后问斩了。   这时正德的脸色稍稍缓和,说道,“吴经所为天理难容,朕今日处置了吴经,也是给你们一个教训。日后定要老实本分,一心爱民,不可强取豪夺,欺压百姓。”   “臣等遵旨!”   一应众人跪在地上,高呼道。   刚才吴经被拉走,秦厉心里虽十分解恨和欣喜,但也茫然的感到了一种恐惧。皇上就是皇上,一言九鼎,手掌生杀大权。说砍了吴经的脑袋,吴经就得死。看来跟着皇上混实在是险恶,伴君如伴虎,说的一点不假呐!   正德刚才训诫的是众臣子,秦厉不是臣子,只是个小小百姓,他傻愣愣的站着,并没跪倒。   正德看了一眼秦厉,忽然意识到什么,说道,“今日揭发吴经百般罪行,乃是秦厉一人。秦厉虽是一小小百姓,但秉性纯良,心系我大明百姓,大义灭亲,甚是难得。朕要赏你!”   又是封赏,上一回赏赐了个王八和痒痒挠,让秦厉心里别扭了好几天。不知这回正德又要赏赐什么?可千万别又是千奇百怪的东西了。   不过这撺掇皇上杀人倒是杀出个赏赐来,也着实不错呐!   转而又是想到,皇上呐,在场的人都是官儿,只有我是个小民。我秦厉也想当官呐,您干脆开开尊口,就赏我个官儿当当吧。我年岁小,当不成大官,弄的小官当当就行呐!   正德稍稍沉思一下,说道,“秦厉,你发明麻将,台球,霹雳舞,呼啦圈,都是些好玩的东西,朕甚是喜欢,干脆就留在朕身边吧!”   一时之间正德还真想不出赏秦厉点儿什么,干脆如是说道。说来正德也是真喜欢秦厉了,日后若真有秦厉这么个聪明的玩伴,那玩儿起来还不是更痛快,更舒心么?   正德虽未赏赐秦厉什么官,秦厉感到微微失落。但能留在皇上身边,还愁以后没官当么?虽然伴君如伴虎,皇上也不是那么好陪的,但终归是一条晋升之路不是吗?只需以后小心应付,见机而行也就是了。   秦厉想及此处,便准备跪倒磕头谢恩了。江彬却大步出班,急急说道,“干爹,不可啊,不可!秦厉只是个草民,不读书,不学武。观我大明这些年来,不读书不学武在皇上身边的人只有太监。小臣感觉若是让秦厉留在干爹身边,只有让秦厉成了太监。”   乖乖隆地咚!这江彬真是够狠,够坏的。想让我秦厉挨上那一刀成了太监,那哪行啊!我秦厉穿越大明就是想荣华富贵,娇妻美妾,顺便为百姓做点儿事儿的。混成了个太监,那还娇妻美妾个屁呀?我家中的小娇妻林嫣儿可怎么办呀?我这辈子的幸福不就全完了么?   我即使是不当官,也绝不做太监啊!   相及此处,秦厉慌忙跪倒,颤声道,“皇上,草民不想做太监!”   正德本来很赞同刚才江彬说的话,正要给秦厉下令让他做太监呢,不料秦厉却是不愿意。正德的脸顿时便阴下来。    第五十九章 秦举人   “做了太监能常常陪在朕的身边,难道你不愿意成天陪着朕吗?”正德沉声问道。   “能整天陪着皇上是草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可草民却有难言之隐呐。草民一家世代单传,老父老母过早离开人世,老爹的遗愿便是让草民无论如何要给秦家留后,让秦家的香火延续下去。可……可草民若真做了太监,那……草民实在是对不住我那死去的老爹老娘啊!   皇上呐,常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草民不想做不孝之人啊!我大明朝现在乾坤朗朗,皇帝清明,大臣忠诚廉洁。草民想,皇上也不想让草民做一个不孝之人吧?”   秦厉跪在地上,眼泪汪汪,声音哽咽,那副可怜相让人看了无不感觉心里酸酸的。   刘娘娘和秦厉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早已了解秦厉聪明机灵,心思很多。她一下子便看清了秦厉是装出来。不过这些天来的接触,刘娘娘对秦厉甚是喜爱。从心里讲,刘娘娘也不愿看到秦厉如此俊逸,说话清脆爽朗的小伙子成了男不男女不女,一说话一口娘娘腔的小太监。   刘娘娘轻咳了一声,斜睨了正德一眼,朝秦厉说道,“皇上是至德明君,你秦厉是善良之人,至孝之人。既然你不想做太监,皇上也不会强人所难。”   刘娘娘这句话顿时给秦厉解了围。刘娘娘是正德的小心肝宝贝,她的话正德一向是作为命令来执行的。   正德微微皱了下眉头,道,“唉!既然做不成太监,那就不能长期陪在朕的身边喽。你又不读书,未有功名在身,不能为官,这赏赐着实让朕为难呐!”   秦厉也是一筹莫展,说来这不读书真是祸害不浅呐!   刘娘娘娇声一笑,说道,“皇上可曾记得当年洪武皇帝御赐民女刘莫邪为‘女秀才’之事?”   正德一愣,随即恍然   说来这刘莫邪乃是元朝末年一奇女子,因为一首七言绝句“三秋桂子美钱塘,疏影横斜点素妆。十里芙蓉娇出水,春风桃李满庭芳。”而有了“女神童”的称号。   明代女人是不能参加秀才考试的。可洪武皇帝朱元璋虽出身贫寒,却也是一附庸风雅之人。闻听刘莫邪的事迹之后,即刻着人将刘莫邪召上金殿,御赐她为“女秀才”。   正德一直把洪武皇帝朱元璋当成是心中偶像,什么事儿也想和朱元璋学,也想和朱元璋比上一比。   听刘娘娘提醒,立刻说道,“好,朕便赐秦厉为举人。”   他想的是洪武皇帝才御赐了个女秀才,我正德便御赐一个举人,这举人要比秀才高上一级吧。   正德话刚一出口,众大臣立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江彬虽心里感觉十分不舒服,但总算是没让秦厉陪在皇上身边,他心里踏实了很多。心道,只要不成天陪着皇上,这崽子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不过这崽子终归是个祸害,我江彬总有一天得把他弄死。   江彬心里这样想,站在那里一直默不作声。   还未等秦厉谢恩,蒋瑶便出班跪倒,高声道,“皇上,皇上万万不可。我大明早有律令,非科举不能入仕。秦厉并不读书,未参加科举考试,不可成为举人啊!”   蒋瑶虽看秦厉终于搬到了吴经,为扬州百姓伸冤,讨回了公道。但封秦厉为举人,是个原则问题。在原则问题上,蒋瑶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的。   “哼!昔日太祖皇帝曾御赐女秀才,朕莫非就不能御赐个秦举人吗?休要多言,朕意已决。”正德冷声道,龙威立现。   蒋瑶还要苦谏,不料毕云说道,“蒋知府,皇上御赐秦厉为举人,乃是对秦厉的封赏,秦厉为国除奸,有个举人身份并不过分,咱家劝蒋知府还是罢了吧!”   毕云这是明显向着秦厉说话,蒋瑶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说来蒋瑶和毕云相处的关系很不错,都是善良,忧国忧民,精心办事的人。听毕云如此说,蒋瑶心里咯噔一下,旋即有些明白了。   蒋瑶深知毕云和朝中一位大员关系紧密。他暗想,看来这秦厉可不简单哩,不止是个小民,背后还有个大大的后台呢。   对蒋瑶来说,虽然他对皇上颇有微词,很是看不惯。但对朝中那位大员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蒋瑶趁机说道,“既然毕公公都如此说话,那老臣自然无话可说。皇上,说来还是老臣迂腐,考虑不周,望皇上恕罪!”   “呵呵!起来吧,就这么办了!”正德笑逐颜开。对今日封秦厉为举人之事颇为满意。说来总算是有一件事能超越太祖皇帝了。   本来是一个不读书的小混混,这下子突然成举人了,秦厉心里早已乐开花。   要知道这举人的身份可是了不得,见官不跪不说,在大明还是可以直接做官的。只不过要做官有点儿难度,需要等官位有了空缺才能顶上去。当然了,这官更不会是什么大官。   可即使是这样,秦厉已经很满足了。他现在有了个正确些的人生目标,就是当个官。他自忖,就他又不读书,就这两下子真要给他个大官的话,还真是没那本事玩的转。当个小官就行了,一方面过过官瘾,一方面慢慢历练,再图发展。   美中不足的是正德没直接封他个官,不过既然有了这举人的身份,毕竟有了盼头不是?   见蒋瑶出来搞阻碍,秦厉恨不得过去狠狠抽蒋瑶一通嘴巴。不过好在蒋瑶没有得逞,秦厉急忙跪倒谢恩,“谢皇上,草民祝皇上身体健康,事事顺心,吃嘛嘛香,玩嘛嘛开心。祝愿皇上这次去江西平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打的那宁王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秦厉转而又朝刘娘娘磕头谢恩,说道,“草民愿娘娘青春长存,永远陪伴在皇上身边,夫妻恩爱,爱到地老天荒。”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厉这一通马屁拍到了正德和刘娘娘的心里边,她们那个舒服劲儿就甭提了。   正德龙颜大悦,朝刘娘娘点点头,对秦厉均是特别满意。   正德转头又看了一眼秦厉,满心都是欢喜,朝蒋瑶问道,“蒋知府,秦厉已是举人了,这举人嘛便是可以为官的。你对扬州很是熟悉,看在扬州给秦厉安排何职啊?”    第六十章 不伦不类   蒋瑶对皇上御赐秦厉为举人的事本身就不满,但碍于毕云和毕云身后那位朝廷大佬的面子,蒋瑶才不再阻挠。现在秦厉一通马屁把正德和刘娘娘拍的晕乎乎的,这又要给秦厉封官了。   这秦厉不读书,又不学习武艺,只知吃喝玩乐,在玩儿上好像很有天分。可是没有哪一个官是会玩就能当好的?其实皇上让秦厉当官也就罢了,可偏偏又要他在扬州为官,蒋瑶哪里还能忍受下去?   蒋瑶几乎连考虑都没考虑便欲出班,忽然瞥见秦厉正用一种十分得意的眼神看着他。蒋瑶不禁心下一震,心道,这小子不学无术,现在还挺猖狂呐!行!本官便成全了你,呵呵!让你知难而退,好好现现眼。   想到这里,蒋瑶缓缓迈步出班奏道,“回皇上,现在扬州正好有一个官位空缺。扬州府江都县县学的教谕再有一个月便要致仕,微臣就是不知秦举人是不是愿意去干?”   蒋瑶说话的时候,故意把举人这两个字的声音拉的很长。让每一个人都听见,颇有对秦厉这个举人身份的不屑之意。   有明一代在县里面设立“县学”,是县里面最高的教育机关。县学设教谕一人,另外设训导,嘱托数人。教谕便是县学的教授,相当于现代的县教育局长或者是校长。训导和嘱托是教谕的助手。教谕与训导共同负责县学的管理与课业,官为正八品,掌管文庙祭祀,教谕所属生员(秀才)。   让一个不读书的人去当秀才们的老师,教授他们学业,管理他们的课业。这不是开玩笑么?   蒋瑶便是存心想看秦厉出丑,他料定秦厉断不敢应承这个官职。退一步讲,即使秦厉不知深浅应承下来了,蒋瑶想,秦厉也是干不了的。胸无点墨去给秀才们上课,还不被那些秀才笑掉大牙,甚至赶出县学呀?   蒋瑶话音刚落,扬州其他的一应官员都不禁哑然失笑,对秦厉不屑一顾,一致认为秦厉不会应承下这个官。   就是连毕云都为秦厉捏了把汗,秦厉是干不成这个官的。不熟读四书五经,没有真才实学能干这个么?蒋瑶啊蒋瑶,你这是存心不想给秦厉安排官职哩!   正德也是一脸尴尬,他也很清楚,一个不读书的人是干不成教谕的,那是自找着去丢人现眼。   不过蒋瑶说到这了,正德还不好意思说啥,只好无奈的问道,“秦厉,你可愿意去做这个教谕?”   秦厉面色不变,挺了挺胸膛,高声道,“草民愿意当教谕。”   乖乖隆地咚!秦厉刚刚说完,众人齐刷刷扭头朝秦厉看去,就像是从未见过秦厉,好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我的天呐!这秦厉是不是疯了?教谕呀!那可不是你一个不学无术,不读书的人能干的呀。   秦厉嘴角微微一扬,对众人嘲笑的目光恍若不见,高声道,“皇上,草民一定能干好教谕,为我大明培养更多更好的人才,为皇上分忧!”   其实秦厉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这是蒋瑶故意在找自己的难堪。但见众人对自己一脸的不屑,一脸的讥笑。秦厉心中很是恼火,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咋的?看不起我是吗?我倒要让你们看看?我不就不信了,后世上了二十几年的学,就干不好这个教谕了?   正德龙颜大悦,一拍龙案,道,“好!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呐!哈哈!就凭这份勇气,朕相信你定能干好教谕!”   正德见秦厉毫不犹豫应承下来,感觉脸上分外光彩,说来秦厉这个举人毕竟是他御赐的嘛。不过,这位仁兄也不好想一下,教谕是没有真才实学,单单凭着勇气就能干的么?   正德难抑兴奋,看着秦厉越发喜欢,稍作沉思道,“教谕只是个八品官,就凭秦厉这份勇气八品显然不合适。朕提你一个品级,秦厉以后便是正七品的江都县县学教谕了!”   随后便令人骑快马送往京城吏部,颁下对秦厉的任命文书。   真是有点儿不伦不类呐,一个县学的教谕竟然和知县一个级别了!但正德就是这么酷,这么**。他是皇帝,谁又有何办法?   转瞬间又弄了个七品的教谕,秦厉兴奋不已,那颗心激动的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急忙跪倒谢恩。   正德笑逐颜开,挥挥手,道,“罢了,秦厉呀!回家报喜去吧!呵呵!午后记的去扬州府衙门口,你要陪着朕监斩那死太监吴经呐!”   ……   若无其事缓缓随着人流从殿堂中出来,出了行宫,秦厉立即满脸喜色,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了。打了个响指,迅速跑起来朝家奔去。   太幸运了,真是太幸运了。自己无论后世还是今生,都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啊!可就是这么一个小混混,混着混着愣是混成了举人老爷,还做了个县教育局的局长。   虽然说官不大,但品级是七品,那是只有县太爷才有的级别啊!   这么令人兴奋的消息他岂能安心一个人享用,需要尽快告诉小娇妻林嫣儿,还有那个大美女绮梦。   绮梦这些天一直住在秦厉家中,虽然她对她的身世讳莫如深,但秦厉已迷茫的感觉她不应该只是一个女杀手那么简单,她应该有更大的来头。   秦厉跑的快,皇帝行宫内几名小太监和数名无事的军兵跑的更快。当秦厉匆匆赶到家中的时候,小院中早已挤满了人,都是前来贺喜的。   林嫣儿娇艳如花,正在忙碌中给众人撒银子。老丈人林英和丈母娘林氏也是满脸喜色,笑的合不拢嘴。   谁能想到这个抢来的要饭女婿竟有这么大出息,没用多长时间竟做官了。   人群见到秦厉回来,一时将秦厉团团围住,抱拳拱手,“举人老爷回来了,举人老爷可要大方点儿,给弄点儿赏钱呐!”   “拿钱,拿钱!呵呵!”秦厉嘻嘻笑着,急忙从怀中掏出数两银子撒出去。经过几个人好一通忙碌,才把众人打发走。秦厉这才神采飞扬的走进屋中。   林嫣儿娇美的看一眼秦厉,眼里掩饰不住的是钦佩、欣喜和自豪。有夫如此,妻复何求呐!   绮梦正坐在桌前,抬眼看一下秦厉,嘟着嘴不屑道,“不就是个县的教谕吗,值得这样嘚瑟?”    第六十一章 法场   “嘻嘻!我就是个小百姓,能闹个举人已很不错了,不嘚瑟干啥?”秦厉嘴角微微扬起,嬉笑道。   “哼!臭美吧你!”绮梦的樱桃小嘴微微撇了一下,十分傲娇的说道。   绮梦本来是对秦厉十分不屑的一种表情,不过看在秦厉眼里却别有一番风情。秦厉的眼睛霎时停在绮梦的俏脸上,久久不能离开,看的绮梦不禁娇羞满面,嗔怒的瞪了一眼秦厉,扭着小蛮腰去了里间。   见秦厉这样没个正行,林嫣儿也撅起来小嘴巴,佯怒道,“相公,绮梦可是咱们的姐姐,咱们可不能慢待了人家,叫人家生气哩!”   秦厉见左右无人,伸手轻轻在林嫣儿的俏脸上抹了一把,轻声道,“相公知道,相公不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么?呵呵!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父亲应该在朝为官,而且官职不小哩!若不然她咋会不把本举人老爷看在眼里,不把相公这个正七品的教谕看在眼里呢?”   秦厉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则在想。我秦厉后世时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很少接触美女。却原来这逗美女玩儿也是很有意思滴呢。   想起刚才绮梦那似怒还喜的面孔,秦厉心里暖暖的,极为舒服。   老丈人林英和丈母娘林氏从外进来,见着秦厉,说不出来的欢喜,姑爷长姑爷短的好一通恭维。弄得本来脸皮很厚的秦厉都羞红了脸。   没办法,高兴呀!家里每一个人都是高兴万分。   丈母娘扭着略微肥胖的身体去厨下忙碌了,林英也回了自己的房间。秦厉这才坐在桌前,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回味这两个月来的光景,秦厉感慨万千。说来这阵子十分顺利,秦厉暗想,莫非真是唐伯虎那颗鸿运玉石起了大作用?自己真是鸿运当头,好运连连呐。呵呵!照这个势头下去,说不准以后还会做更大的官,那穿越大明享尽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坐满怀的伟大理想,说不准真要成为现实。   这个大明穿越的真值。   此时他眯着眼做起了美梦,一点儿也不去想一个月后上任江都县学的教谕,他不学无术,没读过四书五经,写不出八股文章,应该如何应对。   不知不觉间已至午时,丈母娘林氏准备了丰盛的午饭,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午饭,便全体出动,直接去扬州府衙大门口。   午后可是要斩大太监吴经的,作为深受吴经迫害的每一个百姓,谁能错过这解恨消仇的大好时机呀!   扬州府衙门口是一片十分空旷的场地,此时早已是人山人海,万头攒动。   众人都是小声议论着,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说这次能杀吴经,全赖吴经的干儿子秦厉。虽然是干儿子状告干爹,最后把干爹送上刑场,但是没有一个人对秦厉心生不齿。反倒是对秦厉佩服崇拜不已,一致认为秦厉是忍辱负重,大义灭亲,是一个既聪明又心机很深的少年郎。   为什么?吴经太可恶了,对扬州百姓巧取豪夺,欺压良善,百姓们早已对他恨入骨髓了。   一阵锣声响过,百姓们匆忙拥挤着让出一条路来,一行人马缓缓进入这片空旷之地。   江彬骑着高头大马,腰中斜斜挎着长刀,一脸骄纵的行入众人的视线中。他身后是披头散发,老态龙钟,早已没有半点儿力气,被两名军兵像是拖死狗一样拖着的吴经。   吴经以前毕竟是皇上身边的红太监,他的待遇与一般囚犯还是有所不同的,不装木笼,不戴脚镣。   秦厉朝吴经一瞥,忽的生出一丝不忍,匆匆扭过去头。而后却又迅速将头扭转回来,一双虎目射出冷冷的光芒,死死盯在吴经身上。   暗道,这是个穷凶极恶,视百姓生命如草芥一样的恶人呐!若不是他,扬州那么多美丽女子怎么会受到迫害?姜小丫像是一朵鲜花一样,正在盛开的姑娘怎么会惨死?老姜头一家老实巴交,安守本分的普通百姓怎么会横尸街头?   他罪不可赦,必须要死!   吴经刚刚被押到刑场,一众衣甲鲜明的亲兵卫队簇拥着正德皇帝的龙辇便到了。正德和刘娘娘从辇上下来,全体百姓齐齐跪倒朝正德磕头。   正德看着这么多兴奋的百姓,心中蓦然生出一种豪气,这都是朕的子民呐!朕便是他们的主人。既然是主人当然要为他们做主了。   在扬州府衙门口,早已临时搭建起来一个高台,正德和刘娘娘携手踏上高台,身后是江彬、毕云、蒋瑶等一众官员。按理说秦厉只是个七品的小官,是不能登上高台陪着皇上的,但上午正德有了旨意,要秦厉陪同,秦厉便小心翼翼的跟在最后也上了高台。   正德和刘娘娘坐定,龙目一扫,最后着落在吴经身上。饶他是大明皇帝,手掌生杀大权,但毕竟不是嗜杀的暴君,此时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咚!”第一声追魂炮响起,众人齐刷刷朝刑场上的吴经看去。但见吴经随着那一声炮响,身体剧烈的震颤一下,不由自主的痉挛起来。   正德不禁哑然失笑,骂道,“真是个窝囊废,枉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不就是砍个脑袋么?值得吓成这样!丢人呐!这是丢朕的人呐!越是这样越是非杀你不可!”   秦厉本来刚刚看到正德目光失神的盯在吴经身上,心里敲起了鼓。他担心这位不着调的皇帝一时心软,念起了旧情,放了吴经。   秦厉暗想,吴经若是不死,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他还不逮着机会扒了自己的皮呀!即使自己身上有太后的保命懿旨,恐怕吴经豁出千刀万剐也得要了自己的命。正德这样说,他便彻底放下心来。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身材细长,眉目清秀的小太监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旁若无人般走进法场,径直走到了吴经身边。   小太监正是高忠。   秦厉一看,一颗心立时为高忠提了起来,他这是干什么?这吴经是个万人仇,他竟敢来祭奠法场,这不是明显作死的节奏么?    第六十二章 这一手真漂亮   何止是秦厉,就是众百姓,一应大臣,正德和刘娘娘也为之错愕。大家都不错眼睛的盯着高忠。   高忠没有丝毫惧色,对众人惊奇的目光恍若不见,他低头看了看吴经,忽的蹲身下去,轻轻撸了一下吴经遮盖在面庞上的苍苍白发,哽咽着说道,“公公,小忠子来看你了!”   吴经此时早被吓破了胆子,神智迷糊不清。陡闻高忠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看着高忠,不由得心酸不已,顿时老泪纵横。道,“想咱家陪皇上多年,位高权重,而今却落得这样一个凄伶下场,唉!还是小忠子对咱家忠心呐!”   高忠转手轻轻打开了食盒,从里面取出一小壶酒,一个不大的纸包。轻声说道,“公公,这是您最爱喝的桂花酒,还有您最爱吃的芝麻糖。这芝麻糖还热着呢,快快趁热吃吧!”   吴经听了更是心酸不已。   高忠此时面无表情,轻轻为吴经倒了一杯酒,递给吴经。   此时吴经倒也突然有了股豪气,猛地接过酒盅,仰头喝干。随后抓起芝麻糖,大口大口的嚼起来。一边大嚼着芝麻糖,一边囫囵说道,“恩!好,是正宗的扬州味,咱家就好这一口!”   嚼着嚼着,忽然大放悲声,“小忠子,咱家真是没白疼你呀!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此时见咱家遭了难,就没有一个来看看咱家的,只有你呀!咱家若是不死的话,一定要提拔你,重用你!”   高忠仍然是面无表情,轻声道,“公公,快别说这些了,快吃吧,吃了好上路!”   “咱家还不想死,还想喝这桂花酒,还想吃这芝麻糖,咱家没活够啊!小忠子,快去求皇上,皇上定然会放了咱家的,咱家以后照样能吃香喝辣,权势冲天。”吴经声泪俱下的说着说着,突然像是疯了一样,伸出双手抓住了高忠的双肩,用力的摇晃着,催促着,恳求着。   秦厉一直在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暗想,按理说高忠是个很聪明的小太监,为何这时犯傻了。吴经是皇上要杀的人,你还来祭奠他,莫非高忠不想活了,想随吴经而去吗?真是个十足的傻子呐!   正德那张脸阴沉如水,冷冷说道,“来人,快快将那小太监拉走,先行将他下狱,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咚!”第二声追魂炮响起。   吴经更加着急,几乎是抱住了高忠,用力摇晃着,哀求着。不料高忠却突然一甩身子,吴经被他甩开。高忠霍然站起,手指着吴经骂道,“吴经,今日咱来看你,完全是因咱跟了你五年。这五年来说啥咱对你也是有点儿感情的。   可你吴经也不好好想想,这五年来你对咱除了给一口饭吃,还做了什么?你简直就把咱当成你养的一条狗呐。呼来喝去不说,咱还清楚记得,三年前咱因买了一次芝麻糖,你说不是口味,愣是把咱扒光了捆住手脚,把咱扔在院里,整整一个晚上呐。   吴经啊,那可是十冬腊月天,落水成冰呐。亏得咱命大,竟没被冻死,但即使这样,咱也落下了一个老寒腿的毛病。   咱也不说这个,就说说跟着你的那些小太监们,你稍不顺心便是对他们一顿暴打。最要命是你还有个毛病,一旦生了气,就是你所谓的那个一窝火便杀人,不杀人泄不不了你的火。这些年就因你有这个毛病,死在你手里的小太监不下七个了吧!”   高忠尖尖细细的嗓音,说出来却是掷地有声,很有气魄。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朝正德的方向拱手道,“亏得咱大明皇帝雄武英明,明辨是非,乃一代明君。也亏得秦厉忍辱负重,才把你这恶贼,死太监弄到了刑场,哼!你还想让咱去求皇上放了你,呸!咱这就去求皇上,杀了你都不足解恨,应该将你千刀万剐。”   此时整个刑场上鸦雀无声,高忠几乎是扯着嗓子喊的,声音很大,坐在高台上的正德听得很清楚。本对高忠心生恶意,欲将高忠下狱的正德突然挥了挥手,止住那些去拉高忠的军士道,“拉他过来,这个人有点儿意思,有点儿意思哩。情是情,怨是怨,恩怨分明呐!只有这样的人才最有忠心,朕喜欢!”   秦厉听正德这样说,为高忠担着的心才放下来。同时对高忠敬佩不已,高忠玩儿的这手太漂亮了,弹指间便获得了正德欢喜,取得了正德信任。以前咋就没看出来高忠还有这本事呢?   秦厉正在瞎想之际,高忠已被亲卫领着走上高台。但见高忠面色红润,一副十分愤慨的模样。高忠走近正德,慌忙跪倒,“奴才高忠拜见皇上!”   看到高忠一身灵气,和秦厉很有些相似之处,正德大悦,道,“呵呵!起来吧!刚才你说的好,朕喜欢。以后你就随在朕的身边,做朕的贴身小太监吧!”   高忠心花怒放,兴奋不已,大声道,“奴才谢皇上,皇上万岁!”随后起身,悄悄站在最后。   他身边恰巧是秦厉,秦厉轻轻拍了一下高忠的肩膀,嘻嘻笑道,“小忠子,还真有你的,一下成皇上长随了,前途光明呐!”   高忠一脸喜气,轻声道,“随机应变,见风使舵,这不都跟你学的吗?”   “。。。。。。”秦厉哑然。   “咚!”第三声追魂炮响了。   正德站起,一挥手,刑场上刽子手的鬼头刀迎着明亮的阳光,吴经的人头落地。   吴经被杀了,扬州百姓欢呼雀跃,一片片跪倒,高呼,“皇上英明,为民除害,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响彻整个扬州城。   正德激动不已,脸上早就乐的成了一朵花。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场景,第一次尝到被无数百姓拥戴的味道。一股股豪气塞满了他的胸腔,暗想,朕要做一个旷世明君,千古流芳。   转而又是想到,说来眼前这一切都是因秦厉状告吴经才有的结果。说来朕是沾了秦厉的光呐!   天近黄昏,整个扬州城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因杀了吴经,百姓们弹冠相庆,好不热闹。   扬州南城门,四骑快马风驰电掣般进了城门,直奔江彬府邸。    第六十三章 再抓一次   威武副将军江彬府邸,江彬正斜躺在软榻中。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双媚眼含春,穿着十分暴露的狐媚子小妾轻轻为他捶着双腿,两人的调笑声此起彼伏。   四名精壮汉子正笔挺的站在榻前,大气不敢出,看也不不敢看狐媚子女人,怕一时间将他们的魂儿勾走,惹得江彬大发雷霆。   这四个人便是刚刚进城的那四个骑者。为首一人叫葛彪,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千户,长得细高挑身材,双目如电,很是精干。他一直低着头,耳边听着江彬和那女子的调笑之声,心情十分沮丧和无奈,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转瞬间却又是镇定心情,面无表情,古井无波了。   江彬今日非常高兴,皇上砍了吴经的脑袋,他总算是除去了心中的一大祸患。说来吴经和江彬都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两人虽经常狼狈为奸,但为了争宠也少不得明争暗斗。这下吴经死了,江彬自忖,在皇上身边没有人比的过他得宠了。以后嘛,说不准这大明的天下就尽数掌握在他手里了。   最重要的是据秦厉所言,吴经正暗暗调查他的秘密行动。那件事真要是被吴经查出来,那可是他江彬掉上一万次脑袋都不够的。可喜的是吴经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   眼下知道他秘密的外人只有秦厉了,可秦厉只是个小教谕,只要是秦厉以后不在皇上身边了,毕竟江彬和秦厉的地位相差太远,秦厉根本就无从得知江彬的行动了。况且即使这样,江彬也下了决心,一定要择机将秦厉偷偷杀掉。   江彬和小妾当着那四名锦衣卫的面,无所顾忌的调笑了有半个时辰,天色便完全黑下来,房间内掌上了灯。   江彬打了个哈哈,才意犹未尽的赶走了那狐媚子,沉声说道,“说吧,这么急急的回来,到底是出了何事?”   葛彪急忙拱手道,“回大人,我等四人本在江西打探消息。前几日江西巡按王阳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叛乱平定了。”   “什么?叛乱平定了?你们你个兔崽子怎么不早说呢?”江彬腾的一下从榻上跳下,双眉立刻立起来,怒声吼道。   四名锦衣卫均想,我们倒是很想说呐,可您不是正陪着美人吗?万一惹得您不高兴,哪根筋不对了,我等能吃罪得起么?说不准要挨一顿板子哩!   葛彪面色不变,接着说道,“王阳明手里有王命旗牌,很快便征集了八万兵马,与宁王在鄱阳湖一场大战,那宁王忒也怂包,太不经打,竟然被王阳明活捉了。”   “他个奶奶的,王阳明,这老小子是从哪儿蹦出来的?都把宁王抓住了,皇上还去平个屁叛乱呀!坏了,坏了,这下可坏了!”江彬急的一甩手,咬牙切齿的骂道。   忽而灵机一动,说道,“现在宁王在哪儿?”   “王阳明抓住宁王后,担心皇上还会去江西,计划把宁王送到扬州来,这时估计已在路上了。据在下所知,平叛先锋官张永也是得知了此事,他已急急的去迎王阳明。据在下看来,那老太监张永不怀好意,想贪墨了王阳明的平叛大功呐!”葛彪不管江彬是啥表情,把他们所探听到的消息全部禀报给江彬。   江彬急不可耐的问道,“那他们可曾到了南京?”   “现在应该还不能到达南京,在下得到消息后,连夜兼程便向大人来汇报了!”   “好!好,没到南京就好。你们四个人下去歇息,本官马上去见皇上。”江彬说罢,急忙穿上鞋子,匆匆出门直奔皇帝行宫。   江彬一路骑马,那马横冲直撞,一路飞奔,这一路上不知又有多少人被马踢伤,踩伤,倒了大霉。江彬视若不见,坐在马上脑筋在飞转。   说来江彬心怀不轨,他的一切准备都在南京,他一路便琢磨着无论如何也要劝阻正德不能回返,要尽快去南京。   很快进了行宫,江彬故意装出一副十分焦急,十分惋惜的模样,见着正德,匆匆跪倒,声音中几乎带了哭腔,说道,“干爹,大事不好了,那江西巡按王阳明把宁王抓住了!”   正德一愣,旋即骂道,“这个王阳明真是不知好歹,胆子真是太大了,没朕的命令竟敢抓了宁王那贼子,那朕的大军还有何用?朕的捉贼大计还如何施展?”   “干爹,事情反正是这样了。王阳明不尊圣命,理应问罪。可咱现在还要想个法子,这次出来名义上是去平叛,实则是游玩。这下平了叛乱,小臣担心的是干爹便没理由再玩下去了。   朝中那些老顽固们还不拼了命也要劝阻干爹回去。干爹,您出来这一趟着实不易,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回去呀!若是这次回去的话,恐怕干爹您再出来可就更难了。”江彬深知正德玩心太重,他一边偷偷观察着正德的脸色,一边轻声说道。   正德双眉紧皱,忽而灵机一动,呵呵笑道,“江彬啊,朕自然不能这么快回去,无功而返,那还不叫那些老东西们笑掉大牙呀!呵呵,不是王阳明抓住宁王了吗?朕就让他将宁王送到扬州来,放了他,朕再抓一次!这平叛的大功一定要着落在朕身上。”   乖乖隆地咚!这都什么事儿呐,也亏正德这样的天才能想出来。   不过正德这样说,江彬的那颗心总算是踏实下来。不管怎么说,只要是正德不回去,那一切都好办了。   江彬哈着腰,一脸谄媚的恭维道,“干爹圣明,对!就是放了宁王,干爹再抓一次。怎么说也要过过抓贼的瘾不是?不过,干爹呀,从江西到扬州可是路途遥远,小臣担心宁王不堪一路的折腾,送不到这里,他的命就完了。干爹,依小臣之见,还是让张永张大人将宁王接到南京,干爹在那里抓他一回。   干爹呀,您可能不知道,南京可是好地方哩,风景美不说,就是那里的人都美,比这扬州可要强多了。”   说来正德还真是头一次来南方,对南京还真是不了解。听江彬这样说南京,立时心里痒痒起来,蠢蠢欲动。   “好!就依你,即刻去南京!”正德一拍桌子,算是下了命令。   他来扬州一个月,这回总算是要走了,一时间扬州府的众官员全都连夜来送行。心中均是无比欢喜,这位大爷总算是要走了呀。   正德这次出来,每到一地必然要勒索些钱物,可到了扬州除了从秦厉那儿得到了些新奇好玩的东西,别无所获。正德终归是感觉心里不舒服。   他看了一下送行的人群,目光着落在蒋瑶身上,沉声说道,“蒋知府,朕的爱妃曾经向你要过琼花,你说什么琼花没有了。朕就是不信了,这么大的扬州即使没了琼花,也应该有点儿别的特产吧?”   蒋瑶闷闷不乐,说道,“回皇上,扬州确实没有特产。”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在想,哼!扬州即便是有特产,也不能送给您呀!这次出来本是去平叛的。可您每到一地必然逗留多日,勒索无度,分明是出来发财了。   唉!您这个皇上当的太不称职,如何得到众臣子的爱戴和拥护呐!   “哼!朕总不能白来扬州一趟,蒋知府,若是弄不到特产,朕便不走了!”正德脸色微沉,竟然耍起了小孩脾气。   蒋瑶一甩手,暗道,哎呦!真是愁死个人哩!您还不走,这要把扬州折腾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啊!   蒋瑶十分郁闷,忽而脑中灵光一现,说道,“皇上,臣还是刚刚想起来,扬州确实有个特产,扬州白布名闻天下,不如臣便去准备一些!”   白布在扬州是很不值钱的东西,蒋瑶想胡乱打发了正德算了。其实正德向蒋瑶索要东西只是为了个面子,听蒋瑶这样说,立时脸现喜色,道,“恩,好,朕要五百匹,快快去给朕准备来!”   乖乖隆地咚!一下子就是五百匹,蒋瑶听了一咧嘴,这都大半夜了,从哪去弄那么多白布呀?   见蒋瑶一脸迟疑,正德微微笑道,“呵呵!蒋知府不必为难,你啥时候准备好了,朕便啥时候启程!”   蒋瑶更是无奈,没办法,人家毕竟是皇上不是?于是蒋瑶忙活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总算是凑齐了五百匹白布。   见着了白布,正德一脸喜色,这才启程。   正德走的时候秦厉并不知晓,昨日陪着正德在刑场斩杀了吴经后,秦厉便回家了。   今日,刚刚到皇帝行宫,得知正德刚走。秦厉顿时怔住,一种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说来秦厉一个小混混能有今天,全赖正德呀!自从遇到了正德,秦厉的际遇才得以改变,正所谓如鱼得水。   这些天来和正德相处,必然有了些许感情,秦厉不由感慨万千。暗叹道,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能自己和正德的缘分尽了。   忽然想起江彬之事,秦厉急的一拍脑门,道,“哎呦!这件事说啥也要皇上有个防备,千万不要被江彬个奸贼所害呀!”   秦厉匆忙雇了一辆马车,急急的追赶正德而来。    第六十四章 特权   一路上,秦厉心急如焚,嘴里一直在说,“追,快追,一定要让我见到皇上。”   赶马车的车夫很是纳闷,看秦厉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普通长衫,只不过看上有些老成,其余的和普通少年并没什么两样。这样一个少年,竟然认识皇上,真是不可想象。他该不是个疯子吧?车夫暗暗狐疑。   但秦厉一再催促,还很快抛出五两银子让车夫加上五两银子的快,车夫这才不敢迟疑,快马加鞭,恨不得将那马生出翅膀来,才勉强追上了正德的大军。   正德进扬州后,大军一直在城外驻扎,并未进城。追上大军后,马车不能前行,秦厉匆忙下车,一路飞奔,超越很多步卒,这才奔到了队伍的中间。   行军之时,正德一直是骑马的。他的偶像是洪武大帝朱元璋嘛,就得有主帅的威风。此时正德正穿着一身金甲,缓缓催动战马,徐徐向前而行。那一身金甲在朝阳的照射下金光闪闪,耀人眼目,好不威武,好不神气,十分显眼。   江彬陪在正德身边,他的战马只比正德稍慢半个马头。威武副将军嘛,自然不能超越大将军。此时江彬正一脸谄媚的和正德说着什么,惹得正德时不时哈哈一阵开心的大笑。   远远的竟然看到正德的背影,秦厉不由得一呆。看正德这身装束太威武,秦厉羡慕不已。暗道,既然穿越大明,说啥有了机会也要弄一身盔甲。穿越回古代了,若是不参加几场战争,那样传出去还不要让人笑话啊。   胡思乱想着,脚下却一点也不敢松懈,高声叫道,“皇上,皇上!秦厉要见你!”   车轮滚滚,马蹄隆隆,秦厉的声音虽很大,还是被无情的淹没。可巧的是正有一架华丽马车从身边经过,轿帘掀开,探出刘娘娘那张白玉般细腻的脸颊。   “秦厉,你来作甚?”刘娘娘惊奇问道。   “娘娘,我要见皇上,我有要事要禀报皇上。”秦厉一脸兴奋,焦急道。   刘娘娘前后看了看,见秦厉灰头土脸,前面都是骑兵,秦厉若是想奔上前去见着皇上,估计要等到中午安营扎寨的时候了。刘娘娘淡然一笑,道,“秦厉,上车吧!本主带你去见皇上!”   “这……”秦厉心下兴奋,但转而却是犹豫起来。和娘娘共同坐一辆马车,你秦厉是啥人呀,有那样的资格?   一想到这里,秦厉急忙说道,“娘娘,微臣不敢劳烦娘娘!”嘴上这样说,但一脸却是渴望喜悦之色。   刘娘娘看秦厉那副模样,“噗嗤”一下笑了。随后佯怒道,“怎么?莫非你敢不听本主的话?”   “微臣不敢呐!”随着这一声,秦厉跳上马车,钻入车轿之中。   刘娘娘作为正德的第一宠妃,车轿自然不同凡响,里面十分宽敞,有几把小凳子,还有一张方桌。刘娘娘正依偎在锦榻之中,两名清秀的宫女侍立在两侧,小心的伺候着。   没有刘娘娘的允许,秦厉一个小小的县学教谕自是不敢坐下,只有很是小心的站在一角。因秦厉给刘娘娘讲了多日的爱情故事,刘娘娘对秦厉已很是了解。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尽管十分关心秦厉要和皇说什么事。但秦厉不说,她自然不会问。   见秦厉今日这般拘束,只有微微一笑,并不理会秦厉。只是轻声的催促了一下车夫,那马车便飞奔起来,向前面赶去。   刘娘娘的车轿经过,自然不会有不长眼的军丁挡路,是以,很快便赶上了正德。   秦厉双眉微蹙,朝刘娘娘轻声央求道,“娘娘,既然今日成全了小臣,干脆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烦劳您想办法将皇上请上车来。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小臣在车上。”   刘娘娘虽一直十分纳闷,但见秦厉说的甚是神秘郑重,便掀开轿帘,轻声唤道,“皇上,贱妾身体不舒服!”   正像是刘娘娘预想的一样,只是这轻轻的一声,正德听了便立刻慌了神,他伸手一挥止住了队伍。随后下马上得车来。   呵呵!这就是刘娘娘作为一个女人的自信。一个女人若是连控制丈夫的自信都没有了,哪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皇上进了车轿,秦厉不敢怠慢,慌忙跪倒,低声道,“微臣参见皇上,微臣有要事要禀报皇上得知,是以才让娘娘佯称身体有恙,微臣还望皇上恕罪!”   说来刚刚佯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刘娘娘自忖皇上不会怪罪于她。但秦厉竟把刘娘娘说假话全都揽在了他自己身上,刘娘娘还是很满意的朝秦厉点点头。   正德见刘娘娘安然无恙,一颗心早已安定下来,又是看见了秦厉,哪里会有半分怒气。他哈哈一笑道,“秦厉呀,朕走的匆忙,说来在走之前还真是想见见你呐!朕知你还有很多好玩的新奇玩意,现在可否全部告知朕,朕日后便可一样样的琢磨着慢慢玩了!”   这位仁兄无论到了什么时候,玩乐都是第一位的。之所以喜欢秦厉,也全赖秦厉能有很多的新奇玩法。   秦厉一颗火热的心微微感觉失落,不过还是很快恢复平静,谄笑道,“皇上,微臣现在并没了新奇玩法,但微臣相信,只要是微臣稍稍琢磨,定然能不断琢磨出新奇玩法来。”   说来秦厉脑子里装着的玩法多了去了。但总不能一下子全都抖落出来吧。若真是全都抖落出来,一来是正德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二来嘛,当然是秦厉的小心思了,那以后秦厉还靠啥吃饭,还靠啥升官?   正德略感失落,一皱眉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以后随时想出来,随时便报与朕知晓。呵呵!朕今日便给你一项特殊权利,你可以不通过内阁直接上书给朕。”   只是随口的一句话,正德万万不曾想到,三年后正德早已驾崩,秦厉给正德的那些奏折险些要了秦厉的小命。   秦厉心下欢喜,急忙谢恩,随后借着正德一脸的悦色,秦厉说道,“皇上,微臣远远追来,是因昨夜微臣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微臣想说与皇上听。”    第六十五章 金龙和黑蛇   在如何把江彬蓄意谋反,对皇上不利的事情说给正德皇帝,秦厉动了好一番心思。   要知道,正德对江彬可是无比信任的。秦厉本来是一个小民,因为和正德兴趣相投,有些新奇玩法才认识了正德。和江彬比起来,秦厉在正德心中的地位差的太远了。秦厉还是有这点儿自知之明的。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堂而皇之的说江彬有意谋反,正德岂能相信?说不准依照正德的性格,会很快告诉江彬,那样的话,秦厉不是送上门来寻死吗?   秦厉想到徐阶的老爹曾因做了一个梦,徐阶便有了文曲星下凡的传说。他便想也用这个办法,既让正德皇帝相信了自己的话,又不至于惹出事端。   听秦厉是因昨夜做了一个梦便火急火燎,追出这么老远来说给皇上。皇上和刘娘娘均是非常纳闷,感觉秦厉有些小题大做,很是可笑。   不过,刘娘娘毕竟心思聪颖,她和秦厉接触了大半个月,对秦厉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秦厉聪明伶俐,虽年龄尚幼,但却是一个谨慎小心,并不胡乱说话的人。又见秦厉一脸郑重,不禁转而重视起来。   秦厉朝刘娘娘身边的两名宫女看了看,刘娘娘会意,淡然一笑说道,“秦厉,有话尽管说来,她们都是多年陪着本主,是本主极为信赖之人。”   秦厉这才放下心,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说来微臣认识皇上您也有一个多月了,皇上一直是微臣的心中偶像。皇上英明神武,乃是一代明君,微臣对皇上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每日里微臣心里想的最多的便是皇上,想的最多的便是如何向皇上学习,哪怕是学的皇上之万一,微臣也必将受用不尽。”   先是一通马屁拍过去,正德皇帝十分受用,不禁喜笑颜开,朝刘娘娘微微瞥了一眼,尽是嘚瑟的神色。   秦厉接着说道,“说来微臣年幼,很少做梦,但为微臣却也有个奇怪的能力。每次梦中之事都是十中有九次要成为现实的。”   秦厉这样忽悠,正德不禁也脸色一板,似是非常重视起来。他着急道,“秦厉,快快说说,你昨夜是做了一个什么梦?是不是和朕有关?”   秦厉见把正德那根关心的神经挑逗起来,这才接着说道,“也许是微臣想皇上太多了,和皇上您有些心灵相通吧。昨夜微臣便做了一个梦,直到现在微臣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呐!微臣梦见了一条金色巨龙从天而降,那巨龙在扬州盘桓了数日,一通游玩,非常快乐。奇怪的是在那巨龙身边,总是跟着一条通体黑色的小蛇。说来那条小蛇也十分温顺,对那巨龙言听计从,巨龙但有所命,小蛇都是不遗余力的去办。   巨龙对小蛇也是百般呵护,十分关心。小蛇但有所求,巨龙都会毫无条件的满足它。   这一龙一蛇形影不离,一个月后竟然离开了扬州。谁知在离开扬州后不久,那小蛇竟然长大了不少,长得很粗,很长,俨然和巨龙相差无几了。   可蛇毕竟是蛇,它相貌十分丑陋,而且它只有在巨龙跟前才唯唯诺诺,十分顺从。在其他的动物跟前却骄横跋扈,经常咬伤,咬死,甚至是吃掉其他动物。   微臣竟然梦到那蛇竟吞下一头大象哩!”   秦厉说到这里,故意一顿,抬眼看一眼正德。正德微微笑道,“有意思,你这个梦真是有意思,这条蛇真是有点儿道道啊!”   显然正德并未深入琢磨,完全是把秦厉的梦作为一个有趣的故事来听了。   可喜的是刘娘娘却分外重视,粉面一阵娇红,很是着急担心的模样。刘娘娘瞥了一眼正德,轻声说道,“皇上,秦厉是在说梦哩,他的梦可是很准的,皇上还是认真听下去吧!”   不听秦厉的故事行,但爱妃的话可是不能不听的。正德像是个调皮的小孩子一样,朝刘娘娘嘻嘻一笑,引逗的刘娘娘很是深情的嗔了他一眼。正德这才转头催促道,“秦厉,快说呀!朕和爱妃都等着听哩!”   “因为自己的壮大,那条蛇越来越骄纵,越来越狂妄自大。甚至对那金色巨龙也阳奉阴违,不再恭敬起来。忽然的一天,狂风大作,黑云密布,电闪雷鸣,整个天地处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条黑蛇正在那巨龙身边,它忽然之间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狰狞无比的獠牙,竟然向那巨龙的身体咬下……”秦厉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正德正听在紧要关头,着急的问,“那龙后来怎样了?是不是被那黑蛇咬死了?”   秦厉故意装出一副怯懦模样,身体微微发颤,说道,“皇上,微臣的梦只做到了这里,微臣便惊出一身冷汗,醒了。醒来后,微臣遍体汗水淋淋,也是为那巨龙非常担心。微臣想,皇上您是九五之尊,不就是那巨龙吗?是以微臣才急急追上大军,来寻皇上您了。”   话说到这里,显然不能再说下去了。正德双眉紧皱,忽然一拍桌子,骂道,“那黑蛇忒也可恶,金龙待它不薄,为何要恩将仇报,咬那金龙呢?”   刘娘娘一双俏目紧紧盯在秦厉身上,脸上惊疑不定。   正德扭头问道,“爱妃,依你之见,那金龙是不是便是朕?那金龙若是朕的话,可那黑蛇又是谁呢?”   刘娘娘美目流转,只是对正德嫣然一笑,说道,“皇上,贱妾自然也不知道,不过皇上日后还是要加强防范,一切小心从事为好。”   江彬在正德心中的地位太重,饶是刘娘娘也不敢在正德跟前胡乱猜测。   此时秦厉的心稍稍踏实下来,心道,皇上呐,微臣便点到为止了,具体您今后的命运如何,还是要靠您自己了。   想到这里,秦厉深情的看了一眼刘娘娘和正德,跪倒磕头,说道,“微臣的梦说完了,微臣这便走了。微臣祝愿皇上和娘娘保重身体,一路顺风。”   言罢,未等正德应允,已然站起,扭身跳下车去。   正德的手伸出了一半,指着秦厉跳车的方向,一脸的惋惜,很有点儿依依不舍的意味。   正德上了车轿,江彬一直随在车轿左右,忽而看见秦厉从车上跳下,心中立时一惊。稍稍沉思片刻,一挥手,不远处保护江彬安危的几个锦衣卫便凑上前来。   江彬眼珠转了转,低声命令道,“追上那崽子,今日便结果了他!”    第六十六章 一刀劈下   正德皇帝的大军行进成长蛇状,蜿蜒绵绵,长达十余里,旌旗招展,卷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秦厉从车轿上跳下后,立即躲开大军的队伍,站在道路旁边。   凝望着正德和刘娘娘的车轿徐徐远去,秦厉心中一阵酸楚。暗暗想到,正德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皇帝呢?不管他对待政务如何,对待老百姓如何,但和自己这一个月的相处中,他对待自己是很不错的。   人嘛,就应该知恩图报,可就凭自己现在这佯的地位,能做到这些也就算是尽力了。   他唉叹一声,喃喃道,“皇上,祝您好运!”   言罢,陡然转身,大步朝扬州城回返。浑没注意,身后一阵尘土飞扬,几匹快马已悄然而至。   快马很快挡在了秦厉前面,拦住去路。为首一人身材细长,双目如电,正是锦衣卫千户葛彪。葛彪眉头微微皱起,“跄踉“一声抽出狭长的绣春刀,高声喝道,”小崽子,你回不去了,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锦衣卫杀人从来不讲什么理由,而且葛彪是个十分干练之人。绣春刀一出,寒光闪闪,朝秦厉的头顶直劈而下。   乍一看见那大红的飞鱼服,寒光料峭的绣春刀,秦厉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冷汗直流。说来锦衣卫这身装扮都几乎把他吓出毛病了。   “慢着,且慢动手……”秦厉一边快速后退,一边急急的要从怀中摸出太后的保命懿旨来。秦厉一直相信老天爷太过垂青他,他吸收了唐伯虎的鸿运玉石上的气运,鸿运当头,随时都能逢凶化吉。   可今日不同了,碰到的是葛彪。江彬有了命令要葛彪杀了秦厉,葛彪奉命而行,反正秦厉最后是个死,和秦厉废话磨叽毫无意义。   秦厉虽后退的很快,但仍是赶不上绣春刀劈下的快。一阵凉飕飕的冷风袭来,秦厉只感觉头发都被那冷风吹了起来。   一切尽在电光火石之间,秦厉的思想还来不及反应,突听一声急促的声音从耳边掠过,紧跟着是金属相碰的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把匕首,那匕首力道甚猛。葛彪的绣春刀偏离了方向,从秦厉的身侧狠狠劈下。   “葛彪,住手!”   “恶贼,休要伤我相公!”   两个焦急清脆的女人声音。旋即两道靓丽的身影已然飞至眼前。   葛彪和其余三个锦衣卫急忙扭头看去,对这两个女子的容貌都是一阵惊讶。美!好美的两个女子。尤其两个女子几乎个头相仿,都是身材高挑,杨柳细腰,面如银盆。   秦厉一看到这两个女子,眼泪差点掉下来。亲人呐!真是我秦厉的亲人,你们若不是及时赶到,我的脑袋一刹那间就搬家喽。   来的两个女子正是林嫣儿和绮梦。绮梦亲眼看到秦厉巧妙周旋,利用皇上杀了吴经,为扬州百姓讨回了公道。今日得知皇上走了,绮梦因身上还有重任,也便向林嫣儿辞行。   林嫣儿和绮梦这些天来相处融洽,亲如姊妹,感情已经很深,自然要送上一送。这一送便送到了扬州城外老远。可巧的是正遇到锦衣卫要杀秦厉,绮梦甩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这才救下秦厉性命。   林嫣儿顾不得别人在场,急忙贴近秦厉身边,一脸焦急,一脸担心的柔声问道,“相公,他没伤到你吧?”   林嫣儿晶亮的美眸里闪烁着泪光,她是真担心啊!看林嫣儿这副模样,秦厉更是感动不已,连连说道,“嫣儿来的及时,相公没事,相公没事。说来相公我总能逢凶化吉,不会有事的。”   “哼!秦公子你就嘚瑟吧,今日若不是我和嫣儿妹妹及时赶到,看你还如何遇难成祥,逢凶化吉?估计你此时早已到了阴曹地府报道了!”未等林嫣儿说话,绮梦瞥了一眼秦厉,冷声说道。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冷,秦厉却感觉别有一番关切。秦厉嘻嘻笑道,“嫣儿如何能舍得他相公做了刀下之鬼呢?就是嫣儿舍得,恐怕绮梦姐姐也舍不得哩!”   这句话一出口,秦厉立刻意识到过分了。说来绮梦在秦厉家住了将近一个月了,绮梦本也是一个很大方的姑娘,很快便融入到了秦厉的大家庭中。秦厉虽时常和绮梦开些玩笑,但都是适可而止。像今天这样的话,秦厉还是第一次说。   绮梦听了立刻一愣,旋即双颊绯红,狠狠白了秦厉一眼。不过莫名其妙的,此时她的一颗芳心却是“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好像有一只小鹿在胸口乱撞一般。她急忙扭过头去,朝那四名锦衣卫投去冷厉的目光。   林嫣儿听了秦厉这样说,更是错愕不已。她看一眼秦厉,又轻轻的瞥了一下绮梦,心中蓦地一动,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没办法收回来了。此时秦厉一脸尴尬,最为担心的是小娇妻林嫣儿多想,急忙伸手握住林嫣儿娇嫩的小手,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只小手被相公紧紧握住,林嫣儿的心里瞬间热乎乎的。她是何等聪明伶俐的女人,立刻明白了秦厉的心思。林嫣儿内心窃喜,说来相公最在乎的还是我呐。   有明一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经地义,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林嫣儿倒也是个豁达的女子,默默想到,只要是相公心里有我就足够了。至于相公和绮梦姐姐会不会……   林嫣儿不打算想下去了。她相信缘分,什么事都讲究的是一个缘分。   “相公,你先站在一旁,容妾和绮梦姐姐将这几个恶贼料理了。”林嫣儿轻轻挣脱秦厉的手,晃了晃手里的痒痒挠,便走上前去和绮梦并肩而站。   秦厉和林嫣儿这么长时间的谈话,那四名锦衣卫却一直不动,也不说话,此时他们正紧紧盯在绮梦身上。   好半天,葛彪才张口问道,“绮梦,多日不见,杨……”   话未说完,绮梦已急急的打断了他,断喝道,“葛彪,休要多言,今日这位秦公子本姑娘是救定了,要想杀他,先杀了本姑娘再说。葛彪,你们几个一起过来吧,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六十七章 永远不怕他   葛彪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手里的绣春刀险些掉在地上。他一脸苍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归是没有说出口。   他身后那三名锦衣卫本来是以葛彪为首的,这时看葛彪很是反常,犹豫不决,似乎被眼前的姑娘吓破了胆的模样。其中一个方面大耳的汉子轻声问道,“老大,怕她个球,难道我们四个人对付不了两个娘们。老大,抄家伙上吧!”   说罢,不等葛彪点头,催动坐下马,一晃绣春刀恶狠狠的就要冲将过来。   葛彪冷冷的哼了一声,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黄三,你敢?”   “咋的?老大,一个臭娘们有啥可怕的?莫非……”黄三突然瞥见葛彪正冷冷的看着他,葛彪的眼神几乎都能杀人了。不禁支支吾吾的不敢说下去了。   “莫非什么?”葛彪眉头一拧,沉声问道。   “莫非……莫非老大和这臭娘们有一腿?”黄三吞吞吐吐的说道。   “放你奶奶的臭屁,你知道绮梦姑娘是什么人?她可是当朝……”   葛彪话未说完,绮梦便一脸羞红,急急道,“葛彪,休要多言,打不打你拿个主意。哼!本姑娘可没耐心等你。”   葛彪刚刚被黄三的一句话差点气的半死。偷眼观察绮梦的脸色,见绮梦气的愤怒异常,粉面通红,他不禁吓得浑身一哆嗦。   到了这时候,任谁都能看出绮梦和葛彪是相识的。秦厉一直在注意听他们说话。很想听出绮梦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可每次都是葛彪说到了一半便被绮梦给一顿抢白,堵了回去。显然绮梦是不想让葛彪说出她的真实身份。   秦厉不禁对绮梦的身份更是好奇,正在秦厉苦思冥想之际。葛彪却突然将绣春刀入鞘,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冲着绮梦一拱手,说道,“既然绮梦姑娘一定要救下这位秦公子,葛彪便无话可说。绮梦姑娘就是给葛彪十个胆子,葛彪也是不敢和姑娘动手的,葛彪并非忘恩负义的小人,这便告辞!”   说罢,一抖马缰,将道路让开。   那黄三不明就里,大着胆子说道,“老大,咱们就这样放那崽子走了,江大人那里如何交代?江大人可是令我等四人砍了他的呀!”   “凡事有我做主,江大人那里我自然会去言说,若是怪罪下来,葛彪一人承担,不会让众兄弟担上一点儿干系。”葛彪微微眯起眼睛,闷声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听在秦厉耳里却是有种冲天的豪气,很有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架势。   秦厉顿时对葛彪生出一种敬佩。他微一沉思,摇晃着身体上前,嘻嘻笑道,“刚才你等说话本公子都听的很清楚。本公子秦厉是个光明磊落之人。绝对不会让朋友为了我,在江彬那狗贼跟前挨了批,受了整。各位请看,这是什么?”   说完秦厉伸手入怀,取出了太后的懿旨,那一张保命的丝帛。迎风一展。葛彪等人不知道秦厉搞的是什么名堂,反正秦厉不会武功,也不怕上当遭了他的暗算,急忙凑近了看。   这一看四人均是脸色骤变,翻身下马,朝着那张丝帛跪倒磕头。   丝帛捏在秦厉手中,也不知道这四个人是给太后的懿旨磕头,还是给秦厉磕头。   秦厉嘻嘻笑着,一副云淡风轻,笑看风云的模样,那个得瑟样儿就不用说了。   绮梦和林嫣儿不明就里,暗自纳闷。但听秦厉朗声说道,“行了,你们四个都起来吧,本公子有了这东西,不知道你们和江大人说起,能不能交差呀?”   葛彪等人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满面仓皇,不知所措,连声说道,“秦公子有了这物,没有人能杀得了秦公子了,我等自然能够交差了,告辞!”   “慢着,回去告诉江彬那小子,说我秦厉现在不怕他,而且永远不怕他。最好让他把尾巴收紧些,不要再找本公子的麻烦!”秦厉趾高气扬的说道。   那四人默不作声,翻身上马,卷起一路烟尘,疾驰而去。   绮梦和林嫣儿直到此时才看清秦厉手里那块丝帛上写的字。都是惊羡不已。尤其是林嫣儿早已笑靥如花,道,“相公真是了不起,妾的好相公,你啥时候又有了这保命的丝帛,我家相公真是鸿运当头呐!”   绮梦看到那丝帛也是很很吃了一惊。秦厉只是扬州城一个小小百姓,一个小混混。如何和太后有了关系呢?饶是她背景深厚,也是脸色一变。   但绮梦最看不得是秦厉那种沾沾自喜,得瑟显摆的模样。她随之冷声一笑,傲娇道,“那有什么了不起,你虽然有了这保命的丝帛,但还不是刚才差点儿被他们杀了,哼!手脚笨拙,没有武艺在身,怕的是还没来及取出这物,便被人家砍下脑袋了!”   绮梦正说到秦厉的痛处,刚才恰恰是这样,还没来及掏出这丝帛,若不是绮梦的一把匕首迎空飞来,真的被葛彪的绣春刀砍了脑袋。   他顿时被绮梦噎的说不出话来。抬头朝绮梦看去,但见绮梦正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看着自己,就绮梦那副表情,那副小模样,让秦厉心中一颤,更是呆呆的看着绮梦。惹得绮梦又是双颊红云飞。   “好了,我要走了!”绮梦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将身上的灰尘掸了掸。从远处将甩出来的那把匕首捡起来,小心的藏于身上。随后像个爽朗的男人一样朝秦厉和林嫣儿一拱手,扭头便走。   “这就走了……绮梦姐姐!”秦厉一时难以接受,情不自禁说道。   “咯咯!秦公子只要一心为民,做个好官,我们终究还会有见面的一天。”绮梦没有回头,清脆的声音飘来,不知为何秦厉的眼睛竟在瞬间湿润了。   夫妻二人并肩站在路旁,凝望着绮梦的背影远去。忽然秦厉的瞳孔瞬间变大,本来很是失落的脸上陡然兴奋起来。   他惊奇的发现,绮梦竟然扭回身,正飞快的朝原路返回。   秦厉暗想,怎么?莫非绮梦终究是舍不得离开我们,不对,应该是舍不得离开我吧?嘻嘻!真若是那样的话,我秦厉岂不是又要好运连连,又要走一回桃花运了么?    第六十八章 依依惜别   绮梦走至秦厉和林嫣儿近前,未等绮梦说话,秦厉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脸赔笑的说道,“绮梦姐姐,你是不是又想了想,决定不走了,就留在扬州了?”   吸取刚才说错话的教训,秦厉很是谨慎,不敢说让绮梦留在自己家中,而是说成了扬州。其实很明显的事情,绮梦在扬州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直是在秦厉家中的。这回真若是不走了,她还能去哪里呀?   绮梦秀眉微蹙,纳闷道,“不走了?”   旋即好像是猜透了秦厉的话中之意,不禁瞬间双颊绯红,白了一眼秦厉,随后镇静下来,笑道,“咯咯!当然是要走的。皇上去了南京,南京虽是南都,但却比不上扬州太平。我担心江彬就是在南京要图谋不轨,我必须要尽快告知南京兵部尚书乔宇。让乔宇对江彬那恶贼加强防备。”   乖乖隆地咚!她竟然认的南京兵部尚书,而且听她口气好像很是把乔宇那么大的官都不放在眼里。她到底是谁?她的背景到底有多大?秦厉不禁更加纳闷。   但这么长时间绮梦一直对她的身世讳莫如深,秦厉自然不会讨得美女不高兴,而穷追深问。   秦厉神情有些发呆,一双虎目盯着绮梦出神。从秦厉那痴呆的眼神中,绮梦早已看出来点儿什么?一颗芳心不禁震颤不已。   绮梦狠狠心,面带笑颜说道,“刚才我又好好想了想,说来我和贤伉俪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在府上多有叨扰。而且是贤伉俪大仁大义,救下了我的性命。咋说我也要感谢一下你们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衫中掏出刚才那把匕首。匕首外罩着一层金鞘,上面雕刻着几只凤凰,甚是精致。“我看秦公子虽有太后的保命懿旨,但有时也一样会遇险。像他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学无术,啥本事没有,身上没件利器是不行的。这个嘛,就送给秦公子作为防身之用了。”   其实秦厉长得眉目清俊,身材还算结实,很有些男人味的。但绮梦偏偏这样说,让秦厉不禁顿时有些尴尬,难以接受。秦厉急忙挺了挺胸膛,极力扮出一副雄壮威武的样子。   林嫣儿欣喜不已,笑道,“谢谢姐姐,姐姐心里一直惦记着我家相公,让我何以为报啊?”   说着话,林嫣儿兀自伸手去接那匕首。   秦厉却急忙制止了她,说道,“嫣儿,这匕首是姐姐的防身之物,真若是送给了我,那绮梦姐姐以后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秦厉对绮梦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发自肺腑,这让绮梦顿时心里无比温暖,品尝着甜甜的那种滋味甚是舒服。   相公说了话,林嫣儿自然立刻缩回手,尴尬的一笑,道,“还是相公说的对,绮梦姐姐,这个你就留着自己用吧!”   这两口子越是客气,推脱,绮梦的犟劲越是上来了。最后俏脸微沉,佯怒道,“你们两口子真是不识好人心,叫你收着就收着,姐姐这里不是还有弯刀吗?再说了,就凭姐姐的本事,哼!三五个高手还是应对自如的。”   说罢,硬生生塞到秦厉手里,转身扬长而去。   秦厉轻轻抚摸着匕首,匕首上兀自带着绮梦身体上的余温,还散发一种幽幽的清香。秦厉像是珍宝一样细细端详着。突然发现匕首的金鞘上竟然还刻着两个清秀的小字:绮梦。   凝望着绮梦两个字,仿佛是看到绮梦一张清秀俊美的脸颊,高挑婀娜的身材。   秦厉一阵痴呆。   “相公,回吧,绮梦姐姐已经看不见踪影了!”林嫣儿轻轻拽了一下秦厉的手臂。秦厉这才从痴呆中醒过来。将那匕首小心翼翼收入怀中,夫妻双双把家还。   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   家里突然少了绮梦。好像少了很多欢笑。好在秦厉和林嫣儿都是性格开朗,活泼灵动之人。很快便从淡淡的失落中走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生活还要继续嘛!   秦厉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去扬州府江都县的县学去任教谕了。虽然是个很小的官儿,但一旦上任也是大明的官了。俗话说“官差不得自由。”届时恐怕秦厉就再也不像现在这佯清闲,整天无所事事了。   秦厉深深懂得这层道理,是以倍加珍惜这仅有的一个月时间。   穿越大明来了扬州,竟然被人抢亲,做了一个上门女婿。可是秦厉越来越感觉这个上门女婿做的值呐!老丈人林英是个分外豪爽,没有什么心机的人。丈母娘林氏虽嘴巴总是唠叨个没完,但刀子嘴豆腐心,说来对秦厉分外心疼,分外关心。   小娇妻林嫣儿那就更不用说了,活泼灵动,善解人意,正是秦厉所喜欢的那种女子。   一家人可谓和和美美,时言乐笑穆若春风。   有这样的一家人,秦厉感觉特别满足。要知道自己无论后世,还是今生,可都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落魄的公子哥哩。   虽说现在林家赌坊的生意很红火,秦厉家在扬州算是很富有的人家了。可丈母娘林氏还是有一个艰苦朴素的良好习惯。一日三餐做的有滋有味,但耗费却很低。原因是林氏都是自己挎着篮子出去买菜,买来的菜又新鲜,又便宜。   这一日林氏老早出门,在扬州早市上竟然买回来一大篮子个头很大的螃蟹。   她一脸喜气的进门便喊道,“今日真是幸运呐!扬州城刚刚上市的螃蟹竟被我买了回来。虽然价格贵了些,但新鲜的很呐!说来咱家都有大半年没吃过这稀罕玩意了,今日我一定好好蒸上一锅,让大家都好好解解馋。”   说来扬州虽然多水,但水中却是很少见到螃蟹。可林英和林嫣儿父女二人却又是非常爱吃这东西。尤其是刚刚蒸出来的螃蟹,轻轻挑开蟹壳,那一层蟹黄香味扑鼻,吃起来别有一番味道,甚是好吃。   “岳母大人,这螃蟹你打算如何做?”秦厉刚刚到了院中,恰恰见了那一篮子正在乱爬的螃蟹,一时也是直返口水,不禁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蒸着吃了,难道螃蟹还有别的做法?”林氏不解的问。   “岳母大人,螃蟹的吃法很多哩!今日不妨让小婿下厨,好好做一顿螃蟹美味,看比您做的味道如何?”   有这样一个和睦可亲的家庭,秦厉总是想为家里多做点事。更是看到那些螃蟹,担心丈母娘胡乱蒸煮,糟蹋了美味,是以如是说道。    第六十九章 蟹黄包   男人是天,男尊女卑已持续了几千年。下厨房做饭,那都是女人家的事情。尤其是听秦厉说的轻描淡写,说的似乎天经地义,丈母娘林氏顿时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秦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厉虽是个上门女婿,但现在在林家的地位早已是最高的,成了林家的顶梁柱,一家人的主心骨。叫自家女婿,一个举人老爷下厨做饭,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想都不敢想呐!   看林氏一副瞠目结舌,分外吃惊的表情,秦厉淡淡一笑,道,“怎么的?莫非泰水大人不相信小婿能用螃蟹做出美味来?”   说秦厉会做饭,林氏更是不敢相信。她支支吾吾的说道,“不……不是,乖女婿呀,我是说乖女婿是大男人,又是堂堂的举人老爷,怎么能让你下厨做饭呢?这要是传扬出去,还以为我们林家待女婿不好哩!”   “泰水大人想多了,哪有那事儿。我在后……”秦厉微微一笑,本来是想说在后世时候兴趣一起,经常亲自做饭的。猛然想到自己穿越大明的身份可不能胡乱说出来。若是真说出来,她理解不了不说,不把自己当成妖怪才怪。   秦厉急忙改口道,“泰水大人,做饭不一定都是女人的事情。再说了,泰水大人成天为小婿做饭,操劳忙碌,小婿自然也应该孝顺孝顺岳母大人了。今日中午饭就由小婿一人包了,您老就等着吃吧!”   秦厉说完,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老岳母林氏,兀自提起那一竹篮螃蟹,大步朝灶屋走去。   可巧的是林嫣儿突然出来,林氏正在又急又无奈之际,一甩手着急道,“闺女!快快拦下你相公,他要下厨做饭哩,这如何使的?”   林嫣儿立即一怔,美目一转像是不认识秦厉一样的看着秦厉,也是吃惊非小。   秦厉一脸尴尬,心道,不就是做顿饭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都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唉!谁让自己嘴馋了,想好好吃一回这螃蟹呢?   “相公你真要做饭?”林嫣儿轻声问道。   秦厉急忙嘻嘻一笑,道“当然了,一会儿就让嫣儿尝尝你家相公的手艺。”   林嫣儿还是一脸迷惑,惊讶,接着问道,“相公真的会做饭?”   “不就是做顿饭吗?这有什么呀?相公当然会做饭了!”秦厉说的轻描淡写。   说完,头也不回径直去灶下。   林嫣儿忽然咯咯的一声娇笑,“那妾去帮相公打下手。”   林嫣儿说着紧紧随在秦厉身后,也来到灶下。   丈母娘林氏喃喃道,“哪里有让男人做饭的?这个丫头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真是一对冤家呐!”   林嫣儿对秦厉这个相公是越来越满意,越来越是佩服。秦厉虽然不读书,但总是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儿来,而且很是新奇。听说相公要做饭,林嫣儿此时更是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此时哪里有不守在秦厉身边,细细看一下的道理?   在后世,秦厉虽是北方人,从未来过扬州,但对扬州的一种名吃蟹黄包却是分外青睐。说来秦厉后世的母亲是江南人,每到每年的八九月,正是螃蟹成熟,最为肥美的季节。秦厉的母亲便要买上很多新鲜的螃蟹,做上几顿蟹黄包。   秦厉虽不学无术,好逸恶劳,但因最爱吃蟹黄包,却跟着母亲学会了蟹黄包的做法。   而今只是五月份,不成想丈母娘林氏便买回来这么多肥美的螃蟹。一见到螃蟹,秦厉便想起后世母亲做的蟹黄包,不禁对后世的母亲很是思念。   但思念归思念,穿越这活却只是个单程车,想穿回去是绝无可能了。他本是心胸豁达,很是想的开的人。后世的母亲是再也见不到了,但这蟹黄包却还是想吃的。   扬州此时当然没有蟹黄包问世。没办法,只有自己亲自下厨呗!   林嫣儿一进灶屋,便娇声道,“相公,妾来帮你了,相公看有啥简单活就吩咐妾,妾可做不了大事呦!”   娇声娇气,一脸柔媚。小娇妻撒起娇来别有一番风情,看在秦厉眼里立时醉了。秦厉一脸幸福的说道,“老婆大人尽管歇息便是,相公一个人就行!”   说着话在林嫣儿的粉脸上轻轻抹了一把,便从怀中掏出绮梦送给他的那把精致匕首,蹲身下去,开始拆螃蟹,取蟹黄。   “这匕首真是有大用哩,拆螃蟹倒很是顺手。”秦厉一边取着蟹黄,一边微笑道。   林嫣儿看秦厉取蟹黄十分麻利,更是对秦厉好奇敬佩不已。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家相公是个万能的人才哩!   我林嫣儿有夫如此,还复何求啊?   秦厉将蟹黄取出后,直接放入油锅中炒熟。   说来后世做蟹黄包的很多食材在当时并没有。秦厉只能在炒熟的蟹黄中加入了食醋,盐,姜末,鸡蛋,猪肉末。   做蟹黄包,料酒是不能缺少的,负责去腥。但大明还没有料酒,没办法,只能用桂花酒代替了。   即使这样,蟹黄馅搅拌出来也是满厨房飘香。林嫣儿不禁狠吸了几口香气,啧啧赞叹不已。   秦厉心情舒畅,一边和林嫣儿调笑着,一边饶有兴致的和面,发面。   做蟹黄包一般都是用发面,可幸的是明朝时候发面的技术已很是成熟。   此时正是五月天气,扬州的温度很高,约莫有一个时辰后,面团已发开。秦厉十分利落的开始擀皮。   蟹黄包的包子皮讲究的是中间厚,四周薄。秦厉驾轻就熟,十分利落的擀皮,让林嫣儿更是看的目瞪口呆。   很快,一个个白晶透亮的包子便被秦厉灵巧的双手捏了出来。放进笼屉中,蒸了大约一炷香时间,蟹黄包便做熟了。   秦厉像平时丈母娘林氏一样一声吆喝,“开饭喽!蟹黄包出锅啦!”   蟹黄包宛如一朵朵饱满圆润、含苞欲开的玉菊。给人以美白如雪、晶莹剔透、吹弹欲裂的柔嫩美感。刚刚端上桌来,老丈人林英和丈母娘林氏还未出来,林嫣儿早已抑制不住兴奋,伸手拿起一个就要向小嘴里塞。   秦厉急忙一手拉住她,佯怒道,“嫣儿可不能着急,这吃蟹黄包嘛,还是要有讲究的。”    第七十章 和和美美一家人   秦厉的动作还是慢了,林嫣儿手里的包子早已破了,里面的蟹黄馅混合着油水流出来,林嫣儿的衣衫上立刻滴上了几片油渍。   “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毛手毛脚的!”老丈人林英一踏进屋门,看到了眼前一幕,立刻绷着脸训斥道。   别看老丈人林英平时对秦厉很是关心,对女儿看的也是像掌上明珠一样。但教育起女儿来,也是很有威严的。   秦厉呵呵一笑,道,“岳丈大人,其实不怪嫣儿的,都是小婿不好,没有提前和嫣儿说清楚吃这包子的技巧。”   林嫣儿的小嘴早已撅的老高,不过两只美眸还是紧紧盯在那晶莹剔透的包子上面,很有点儿垂涎欲滴的模样。   也难怪了,一来是秦厉的蟹黄包做的的确是既好看,又香气四溢,让人胃口大开。二来嘛,这包子可是自己的相公秦厉做的,林嫣儿自然要一尝为快,捧个人场,也是让相公高兴嘛!   说来林嫣儿聪明着呢,其实秦厉的手艺好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厉的这份心意实在难得。聪明的女人自然有聪明的办法,随时都要讨的相公的喜欢,撒娇发嗲卖萌绝对是一条屡试不爽的法则。   林英看到桌上的包子,啧啧称奇。林氏更是一脸的崇拜,微笑道,“我家的乖女婿就是个宝贝,这包子甭说吃着咋样,单是看这外表,就馋死个人哩!这若是拿到扬州街市上去卖,保证能卖出个好价钱。”   秦厉淡淡一笑,心道,老丈母娘说的还真是不假哩!这包子在后世比普通包子的卖价高上二十倍不止哩!   说说笑笑,一家人围坐下来,秦厉先是慢慢伸出二指轻轻捏起一个包子,介绍道,“吃这蟹黄包讲究的是轻轻提、慢慢移、先开洞、后吃汤。呵呵,大家都开始吃吧!”   众人都学这秦厉的样子开始吃包子,我的天呐!只是咬上一口,便是舌齿生香,滋味甚是美妙、奇特,别有一番回味无穷的情趣。   “好吃!真是好吃,我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恩!这可真是一门手艺哩!小厉现在是举人老爷了,若不是的话,就在咱们扬州开一家包子铺,呵呵!一定也会赚的盆满钵满哩!”林英一边吃着,一边赞不绝口。   林嫣儿早已把秦厉佩服崇拜的要死了。谁说一个抢来的臭要饭的做女婿不行呀?这相公就是上天赐予我林嫣儿的一个宝哩!   和和美美,饭桌上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羡煞旁人呐!   丈母娘林氏吃了几个包子,看着秦厉,真有点儿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看的味道。看的秦厉脸上火辣辣的。   林氏微微笑着说道,“乖女婿呀,你来扬州做我家女婿也有两个月了,扬州这地儿要我说真是个好地方,正是五月天气,扬州美景无数。乖女婿现在是举人老爷了,再过一个月就去当官了,也该去咱扬州好好玩儿玩了。”   其实秦厉早已有了外出游玩的心思,闲暇时间多陪陪家人,和小娇妻林嫣儿嬉戏玩乐,那是多美的事儿呐!穿越大明不就是想来享福吗?   啥叫享福?钱多的怎么花都花不完,娇妻美妾拥满怀。游山玩水,放松心情,天天有个好心情,那才是人生的最大幸福呐。   可巧的是林嫣儿是一个活泼灵动的性格,虽是女人家,但自幼习武,行为做派很是大方。可这几年里,因年龄大了,老爹老娘看的紧,不让出去乱玩了。这时听老娘林氏说起,不禁喜上眉梢,温情脉脉的瞥了眼秦厉,娇声道,“那感情好,明儿个咱一家人就去瘦西湖!”   小娇妻有这样的心思,秦厉怎能违拗?况且扬州瘦西湖虽比不上西湖的景致,但也很有特色。   不管是后世,还是今生,秦厉还真是没去过瘦西湖。在后世时早就看过很多电影,电视剧,都是在瘦西湖拍摄的。   既然现在成了扬州的上门女婿,不好好游一游瘦西湖这扬州的一大美景,那也忒冤,忒可惜不是?   秦厉重重点头,笑道,“就依嫣儿,明日我们一家人早早出发,去瘦西湖玩上一天。”   小两口有这样高的兴致,老两口自然心下欢喜。不过老两口都是很明白的人,他们可不愿在人家小两口之间瞎掺和。林英和林氏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我们年岁大了,早已没了游玩的心思,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哩!”   小两口都是鬼精灵般的人,哪能不明白二老的心思,不禁无声的相视一笑,不再说话。   ……   翌日,秦厉和林嫣儿早早起身,昨晚已说好不在家吃早饭,二人收拾停当很是欢快的出门而来。   此时东方刚刚浮出几片红霞,扬州大街上行人稀少。说来这是林嫣儿第一次跟着秦厉出门,那张小脸羞答答的粉中透着红气,甚是好看。   她小鸟依人般轻轻走在秦厉身侧,那份激动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瘦西湖位于扬州城外的西北郊,两人走了约有半个时辰,二人在一家小吃摊前停住,坐定吃饭。这是一家专营烧饼,米粥的小吃摊。干净卫生,此时摊位前已坐了很多人。   看那些吃饭的人大都是一袭长衫,收拾的干净利落,不时还有人摇头晃脑的说着话。很明显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读书人。要么是童生,要么是秀才了。   秦厉邻桌是五六个年轻人,此时他们正高谈阔论,说话之乎者也,文绉绉的。   秦厉开始的时候并不在意,可是后来他们几人竟争吵起来,原来是为了争相结账而争执不休。   吵吵嚷嚷的好一通,一个瘦嘴猴腮的小个子最后说服了众人。他摇晃着身体站起,说道,“几位仁兄莫要争执了,说来只有小弟一个去年中了秀才,这账嘛理应由小弟来结了!呵呵!”   恰巧秦厉和林嫣儿这时也吃饱了,秦厉和那瘦小个几乎同时走到了柜台前。小个子趾高气扬,一脸的牛样,从衣袋中掏出一串铜钱,甩在桌上,说道,“掌柜的,我们几个人吃了十三个烧饼,五碗米粥,结账了!”   掌柜的急忙一脸赔笑,拿出一个账本,指着给那账本朝着小个子算起来。秦厉一瞥眼看到了那账本,当即差点儿晕过去。    第七十一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每个烧饼三文钱,米粥一碗一文钱。掌柜的那账本上却画着圆圆的十三个烧饼,五只大碗。在每个烧饼的下面画着三条竖道儿,很是规整。在每只大碗下则分别画着一条竖道儿。这些竖道儿像极了摆放整齐的火柴棍,掌柜的正一根根的数着那些火柴棍。   乖乖隆地咚!这是多么古老的算术方法啊!最让秦厉感觉可笑的是,掌柜的可能没读过什么书,这样算也就罢了。那瘦猴子般的秀才竟然也是看着账本,一条条的数着竖道儿。   这是秀才么?秀才就这数学水平?秦厉一时间懵了。   林家开设着赌坊,秦厉清晰记得林家赌坊的两名伙计在算账之时用的是九九歌。那两个伙计虽说精明了些,做伙计时间长了,但说来也没读过什么书,可是在算账方面眼前的秀才竟然比不上那两个伙计。   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呐!   两个人磨磨唧唧的数着竖道儿,数的秦厉是既感觉可笑,又是心烦,张口说道,“不用数了,四十四文钱!”   那瘦猴秀才和掌柜的均是一愣,瘦猴秀才回头乜斜了秦厉一眼,看秦厉一身青布长衫,看去也像是个读书人,正所谓文人相轻,面露不悦,很轻蔑的哼了一声,“哼!你算是哪根葱?我钱肥乃是秀才出身,难道还算不出这个账么?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   钱肥高高扬起尖尖的下颏,傲慢之气十足,俨然不把秦厉放在眼里。   秦厉并不着恼,穿越大明快有一年了,早已领教了这些穷酸秀才的酸劲儿。微微一笑道,“我看钱兄台仪表不俗,定然是个秀才。烦劳您快些,我这也等着结账哩!”   “四十四文,你说四十四文便是四十四文吗?待本秀才算出来若不是四十四文,看本秀才如何收拾你!”钱肥又狠狠白了秦厉一眼,这才转过头去,和掌柜的继续数起来。   两人终于数完了,恰恰是四十四条竖道。那掌柜的倒是个精明人,立即朝秦厉微微一笑,赞叹道,“这位兄弟真是神算子,神算子呐!”   钱肥脸上微微发红,再也不看秦厉,从那串铜钱中数出四十四个递给掌柜的。而后却又愤愤道,“哼!本秀才偏偏不给你四十四文,来,再来一文,四十五文!”   钱肥又抛出去一枚铜钱,这才回身朝秦厉冷冷的看了一眼,上前拍了一下秦厉的肩膀,忽而换做一副老气横秋,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兄弟,你可知我钱肥乃是扬州秀才,你当我真不会速算吗?本秀才只是想让掌柜的慢慢算出,这些不读书之人脑子慢着呢,本秀才一定让他心知肚明,省的到时候说我欺骗于他。   你小小年纪,看你有几分聪明,应该在家好好读书,读取功名才对,出来如此张狂枉费青春呐!你以为你是扬州秦厉吗?那小子不读书却走了狗屎运,御赐了举人,那样的事儿在咱们扬州可不会有喽!小兄弟好好想一想吧。本秀才送你一句良言:做人一定要低调,再低调!”   钱肥最后重重的拍了一下秦厉的肩膀,这才转身而去。他说话倒是口齿清楚,给秦厉说这样一番话,很像是一个长辈在谆谆教诲晚辈一样。秦厉则微微弓着腰,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惹得一旁的林嫣儿掩着嘴吃吃的轻笑。   钱肥刚刚迈出两步,秦厉却一把拉住他,急急的问道,“钱兄慢走,小弟来扬州时间不长,兄台刚才说的那秦厉是怎么回事?他是个很牛的人吗?”   “呸!牛个屁呀!一个不读书的小混混,靠着发明麻将巴结上了皇上,骗得皇上开心,让皇上御赐了他个举人。其实,唉!他整个一个不学无术,阿谀奉承之徒。本秀才最看不惯的就是他那种人了,有朝一日本秀才见到了那小子,一定好好难为难为他。”钱肥说起秦厉,更是一脸的不屑,甚是鄙夷。   很想听听别人对自己的赞美之词,满足一下小小虚荣心,不料钱肥竟然这样说自己,秦厉一时心里窝火。尤其是在自己的小娇妻林嫣儿跟前,更是感觉有些丢面子。秦厉便有了教训一下这穷酸秀才的心思。   秦厉灵机一动,淡然一笑,尽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道,“原来如此,今日听了兄台之言,才知那秦厉是个什么人呐!不过小弟还是有一点儿不明白。兄台刚才说扬州人杰地灵,能人很多,为什么扬州这么多能人,偏偏是秦厉发明出麻将,可那些能人,尤其是像兄台这样的秀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为何未能发明出麻将,让秦厉那小子得了先呢?”   “这……这,歪门邪道,本秀才不屑为之!”钱肥一脸傲气说道。   秦厉点点头,他早有心理准备,秀才嘛,人家读的书多,尤其是像眼前这位脸皮厚的秀才,是不容易说倒的。他接着问道,“兄台刚才说你也会速算之法,不知兄台能否告知在下你用的是哪种速算之法?”   “这……这……”钱肥哪里会什么速算之法,一时竟然被秦厉问的张口结舌。   秦厉微微一笑,道,“小弟深知钱兄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钱兄刚才告诉小弟做人要低调嘛。”   “对……呵呵,本秀才便是真人不露相,故意藏拙,低调行事。”钱肥眼睛一亮说道。   秦厉微微皱起眉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道,“小弟只是用的九九歌。没有什么好法子呀!唉!”   接下来秦厉以飞快的速度背诵了一遍乘法口诀九九歌。在后世这是二年级小学生背诵的滚瓜烂熟的东西,可在钱肥听来,却是像在听天书一般。和钱肥同桌的那几个读书人听的更是双眉紧皱,闻所未闻。   呵呵!一个九九歌便把他们一众读书人唬的一愣一愣的,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呐!   秦厉见他们那种懵懂无知但却装的不屑一顾的表情,更加嘚瑟,张口又道,“钱兄乃扬州知名秀才,诗词歌赋定然烂熟于胸。小弟近来偶然看到一首诗,不知是哪位诗人所作,还请钱兄指教!”   说起诗词来,钱肥顿时兴趣大增,急忙道,“快快诵与本秀才听,本秀才最精通的便是诗文。本秀才学贯古今,自忖哪位名家的诗词都能说出,不然也考不中秀才!”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他那几个朋友笑笑,一脸的得意。   林嫣儿刚刚听秦厉背诵了九九歌,顿感十分惊奇。暗道,相公呀,你真是个怪人呐,你脑子里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呀?可是你并不读书,今日却要拽出一首诗来,还想难住眼前这位牛气的秀才,相公你可就是失算了,这不是作茧自缚,自取其辱吗?    第七十二章 解围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秦厉朗朗诵道。   秦厉一首诗出口,林嫣儿的眼睛立刻雪一般晶莹,雪一般亮了。她微微张开小嘴,以非常崇拜,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秦厉,心里美美的,甜甜的。暗道,谁说相公不读书?相公太谦虚了。他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哩!   秦厉在诵诗之时,钱肥的几个朋友早已都凑上前来。都是读书人嘛,自然要附庸一下风雅。秦厉刚刚诵完,他们便高声道,“好诗,此诗气势磅礴,好!”   只是几个好字,却是无人说出诗的作者是谁。   秦厉微笑着瞥了一眼众人,而后低头哈腰的冲钱肥一笑,以极为崇拜的眼神看着钱肥,说道,“钱兄乃扬州知名秀才,学富五车,精通诗词,快快请钱兄说出这首诗是何人所做,让小弟彻底明白一下!”   此时的钱肥正皱着双眉,脸色涨得通红,本来很挺拔的胸脯慢慢佝偻起来,低声吟道,“九州生气……是何人所做?”   呵呵!他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出作者是谁?因为作者乃是清朝诗人龚自珍,钱肥若是想知道的话,需要再活上三百多年哩!   见钱肥脸憋得和鸡冠子一样,好久都不能说出作者,秦厉嘴角微微扬起,笑道,“小弟记得刚才钱兄说最精通诗文,还请钱兄一定要指教小弟,可千万不要真人不露相,做人要低调了!呵呵!”   说到最后显然有了些许傲色,对钱肥有了轻蔑,讥讽之意。   钱肥瞥着一脸讪笑的秦厉,心下一动,暗道,这小子耍我,他是故意难为于我。哼!我钱肥乃扬州秀才,岂能被他这首破诗难为住?不过这作者,这作者到底是谁呢?   钱肥还是想不来。他倒是个知难而退之人,想不出来马上就不费脑筋想了。他淡淡说道,“刚才你诵读的诗乃是一无名小辈所作,诗词太过平凡,你知道作者和不知道作者对考取功名都是无用。不过,小兄弟既然能诵诗,想必一定能做诗了。本秀才对诗词颇为精通,今日正好有些雅兴,不妨我等今日就各自做诗一首如何?”   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钱肥岂能这么轻易认输?那样的话颜面何存?以后还如何在他那些朋友跟前以秀才而骄傲,而卖弄。   秦厉却是为了难,在后世时候本来就没好好学习,勉强才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学。这一世更是看到那些四书五经,八股文就头疼。说起作诗,对他来说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呐!   秦厉暗骂,这些酸秀才,臭读书人就是酸臭无比。有了兴致便赋诗,百无一用是书生,赋诗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有个屁用啊?   秦厉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林嫣儿是秦厉的贴身小棉袄,一看秦厉这副模样,心下稍稍失落,暗道,说来相公还是读书少啊。对诗词歌赋不是擅长。她轻轻说道,“相公,妾还要急着去瘦西湖玩儿呢,咱们可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呀!和几个秀才做什么诗啊?”   说着话,拉起秦厉就要离开。   秦厉心中欢喜,暗道,总算是解围了,嫣儿真是个鬼精灵呐!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见秦厉要走,钱肥一下子急了。刚才丢的面子还没找回来呢,他急忙上前拉住秦厉的另一只胳膊,一脸不悦道,“慢着,小兄弟,只是临场做几首诗而已,耽搁不了多久的,况且此时天色尚早,瘦西湖上的船家还未吃早饭呢。”   秦厉淡然一笑,甩了一下胳膊道,“钱兄,你看这不是夫人着急了吗?等来日小弟在陪钱兄赋诗便是。”   “呵呵!看小兄弟仪表堂堂,原来是个惧内的人呐!真是让本秀才小瞧!”钱肥突然嘴脸一变,撇着尖尖的嘴巴对秦厉嘲笑道。   秦厉眉头一皱,心下立时一痛。这些酸秀才真是狗皮膏药,想甩都甩不掉了,说话还挺缺德的,品行真不咋的。   秦厉也板起面孔,说道,“我家夫人确实有事,莫非来日小弟再与钱兄赛诗就不行了吗?难不成钱兄身为扬州知名秀才,精通诗词,只有今日才能做出诗来,别日就不可以了?江郎才尽了?”   “呵呵!真是笑话,本秀才是扬州知名秀才,每日都是文思泉涌,才思敏捷,每日都能即兴赋诗,岂有独独今日才能做出诗来的道理?我看倒是小兄弟你不能临场赋诗,这才急急要走吧?”钱肥冷声说道。   钱肥这句话正是搔到了秦厉的痛处,秦厉不禁老脸一红。   他这一红脸,钱肥更加得意,笑道,“呵呵!既然小兄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本秀才便不难为小兄弟了。小兄弟走吧,呵呵!好好陪着你娘子在瘦西湖游玩吧,记住了,以后一定要低调啊!”   “呵呵!绣花枕头,草包饭桶啊!拿着点儿速算的雕虫小技便出来唬人,唉!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啊!也难怪了,秦厉一个不读书,不识字的人都弄了个举人身份,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呢?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啊!”钱肥的朋友中一个身材和钱肥一样瘦小的青年说道。   林嫣儿听他们说话,早已俏脸通红。暗道,哼!我家相公是个大能人哩,不读书也比你们这些穷酸秀才好上一万倍。呸!不就是能做几句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嫣儿自幼跟随父亲林英习武,读书也是不多。若是她能临场赋诗的话,估计这时早已按捺不住胸中火气,替亲爱的相公秦厉出头了。此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杏眼圆瞪,两只小粉拳紧紧攥起,狠狠的瞪了那几个人几眼,很想过去将他们一顿臭揍。   秦厉此时更是怒火升腾。   男人嘛,可以没钱,可以没势,也可以不读书,但最不可以的是让人羞辱,让人看不起!   此时秦厉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瞪视着那几个一脸傲气,十分嚣张的读书人,一挺胸膛,沉声说道,“好,今日小弟便和钱兄比赛一下作诗,钱兄请出题!”    第七十三章 送上门来的肉   秦厉这样应承下来,也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他心想他不虽不能临场作诗,但咋说后世也是上了二十几年的学。现在是大明时候,清朝不是还有几位诗人吗?他们的诗倒是可以拿来一用,反正这些读书人没见过清朝时的诗句。刚才不就是用龚自珍的己亥杂诗唬住了这些酸秀才么?   林嫣儿很不自信的含情看一下秦厉,支吾道,“相公,你……,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和这些酸秀才有什么好理论的?”   “呵呵!嫣儿可就不知了,读书人有读书人的乐趣,怎么说你相公我也读了十余年的书,今日正好可以和几位秀才兄弟作诗切磋。说来对这作诗,相公比去瘦西湖游玩要兴致高的多,感兴趣的很呐!”秦厉笑容满脸,非常自信,十分张狂的说道。   林嫣儿俏目流转,又是上下打量着秦厉,心道,读了十余年书?相公又在吹大话哩,相公才十六岁,莫非从几岁就开始读书么?若真是那样的话,为何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未能考取?而是靠着皇上御赐一个举人呢?   不过转念又是想到,相公从来说话都是说到做到的,今日不知他又如何唬住这些腐儒了?   这样一想,林嫣儿嫣然一笑,便很是配合的说道,“既如此,那相公就略略动下脑筋,好好让他们见识一下相公的才华,哼!也叫他们知道什么叫真人不露相了,什么叫低调做人。哼!”   说完,狠狠瞪了几眼钱肥,做不屑一顾,非常轻蔑之态。   钱肥本来以为秦厉根本不能作诗,被这样一奚落就会乖乖的狼狈而走。不成想秦厉竟然义正辞严的答应下来,钱肥一时愣住,眨巴眨巴那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仍然不乏轻蔑的说道,“好!既然小兄弟肯比赛作诗,那再好不过。呵呵!我乃扬州秀才,也长你几岁,自然本秀才不能出题了,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说我钱肥以大欺小,以强欺弱吗?还是兄弟出题吧!”   秦厉此时的傲气早已上来,自然不肯出题。两人争执了一会儿,一旁还是那个瘦小的青年说道,“二位莫要争执了,就让小生出个题目,二位临场作诗罢了!”   “好!”秦厉和钱肥几乎异口同声道。   那青年旋即眉头拧成了一条线,做冥思苦想状,最后摇头晃脑拽拽的说道,“我泱泱大明国泰民安,山河壮丽,两位不妨便以我大明山河地理,江南,江北为题赋诗如何?”   秦厉一听顿时激动的那颗小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好哇!真是好哇!这还不是送上门来的肉吗?古往今来赞美河山的诗词歌赋数不胜数。呵呵!清朝嘛,自然会有。   想到这里,秦厉首先响应,“我无所谓,什么样的题目都行!就是不知这位钱兄是否愿意以此题作诗?”   钱肥自视极高,很要面子。秦厉先说行了,他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想都没想,脖子一梗,瘦脸一扬,忙张口说道,“好!就以大明山河为题,你我即兴赋诗,谁先赋出,便是谁赢了!呵呵!小兄弟若是赢了,本秀才从今日始,便再也不出门了!哼!”   最后钱肥乜斜着秦厉,对秦厉的轻蔑达到极点。   秦厉一笑,不置可否,说道,“请钱兄快快思索吧,可千万别让小弟领了先呐!小弟可一向都不低调,一旦想出是马上要说出来的呦!”   钱肥虽甚是轻视秦厉,但此时也急忙做思考状,很想尽快做出一首好诗来。   秦厉极力在记忆中搜索清朝诗人描写山河的诗句,蓦地眼前一亮,冲钱肥挑逗性的一笑,说道,“不知钱兄现在是否想出来了?”   乖乖隆地咚,韭菜炒大葱!这才多长时间?连个放屁的时间都不到,秦厉竟然想出来了。钱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脸怀疑的看着秦厉。   岂止是钱肥,钱肥的那些朋友也是一脸错愕,以为秦厉在说梦话哩!暗暗想道,你是谁呀?大才子曹植七步成诗早已成千古佳话了。你若真能片刻功夫作出诗来,那可要比曹植牛上百倍了!呵呵!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大白天大言不惭,说梦话的人多着呐!   他们这样一想,不禁朝秦厉投过去很是嘲弄,嗤之以鼻的目光。   林嫣儿也是一脸不解,惊奇不已。不过林嫣儿很快便适应过来,相公干出来的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他说想出了,那必定是想出了。   秦厉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张口道,“小弟刚才想出了十首诗,都是以江南为题。现在便一一吟与你们听!”   众人听秦厉这样说,更是像听疯话一般。刚刚出题的那青年呵呵笑道,“各位,快看,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被在下的题目难疯了吧?不好好读书,还大言不惭,我走过这么多地方,还从未见到过如此厚脸皮,说疯话的人呐!一下子做出十首诗,就是李白在世,杜甫再生,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也是不能呐!”   秦厉嘻嘻一笑,说道,“我不是李白,不是杜甫,更不是文曲星下凡,就是扬州一个小小百姓,今日偏是做出了十首诗,而且都是以江南为题。   第一首:江南好,建业旧长安。紫盖忽临双鹢渡,翠华争拥六龙看。雄丽却高寒。   第二首:江南好,城阙尚嵯峨。故物陵前惟石马,遗踪陌上有铜驼。玉树夜深歌。   第三首:江南好,怀古意谁传。燕子矶头红蓼月,乌衣巷口绿杨烟。风景忆当年。   …………”   秦厉一口气爆豆般诵出十首诗词,听的钱肥等众人面面相觑,惊讶不已。   林嫣儿却是喜上眉梢,心欢雀跃。   秦厉诵读完了,冷冷的看了一下呆若木鸡的钱肥,嘴角微微扬起,一脸鄙夷,很是张狂的问道,“钱兄,小弟做出了十首,不知这十首诗词可否与题目相符?”   钱肥窘的一张瘦脸红的发紫,无言以对。   秦厉心下十分得意,傲娇的一笑道,“钱兄慢慢想,小弟先陪着夫人去瘦西湖游玩一番,回来你我再一较短长!钱兄是扬州知名秀才,我知钱兄向来低调行事,想必是钱兄也早已想出来十几首诗词,不愿意说出,想以后不在扬州抛头露面,在家苦苦读书罢了”   说罢,十分潇洒的轻轻甩了一下脑袋,朝林嫣儿嘻嘻一笑,道“让嫣儿久等了,走喽,去瘦西湖了!本公子可不想整天泡在书堆里,还是逍遥自在,游山玩水的好嘞!”    第七十四章 卖唱女子   秦厉和林嫣儿并肩在钱肥等众人惊讶、羡慕、痴呆的眼神中徐徐而走。   刚刚迈出几步,林嫣儿便俏脸一扬,迫不及待的娇声道,“没想到相公有这等才学,相公真是好本事呐!”   被心爱的小娇妻夸奖,秦厉一时更是欢喜无限,有些飘飘然了。不过他倒也是诚实之人,笑道,“嘻嘻!嫣儿以为刚才真是我做的诗吗?自古有言:天下文章一大抄。你相公只不过是拿别人的诗来应付一下罢了!”   “别人的诗?他们可都是读书人,如何就未发现呢?那是谁做的诗呀?”林嫣儿不解的问。   秦厉心道,其实他们若是发现也不难,只要是多活上一百多年就行了!呵呵!秦厉压低声音道,“这个人嘛,是个小人物,他们自然不知道,叫纳兰性德!”   钱肥等众人痴呆的注视着秦厉夫妻二人远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钱肥喃喃道,“奇才呀,真是奇才,真乃妖孽!”   随后向前紧跑了几步,高声问道,“钱肥敢问小兄弟。不对,敢问小神仙姓甚名谁?”   秦厉头也不回,高声道,“在下秦厉是也!”   “。。。。。。”钱肥等人瞠目结舌。   今日秦厉和钱肥赛诗,本来是一件小事,但秦厉万万不曾想到的是他刹那间成诗词十首,被钱肥等人在扬州迅速传扬。   一时间,扬州人都在传扬一件事,谁说秦厉不读书,靠巴结谄媚,阿谀奉承哄得皇上高兴才骗了个举人身份?人家是真人不露相,满腹才学呐!甭说是御赐个举人,就是御赐个状元也是承受的起,毫不屈才呐!说来皇上还是很有眼光,很会识人的呀。   后来秦厉竟然被扬州好事者记录在扬州志上,说秦厉文思泉涌,才学过人名满扬州。成为扬州后人竞相学习的榜样,以扬州出了秦厉一个上门女婿而骄傲不已,引以为豪。   正是五月里天气,微风徐徐,阳光明媚,整个瘦西湖水波微漾,风光好不旖旎。   此时瘦西湖上已船行如织,各方风流雅士,文人墨客,豪商富贾都趁着这大好时光竞相来游玩,一片繁华,热闹非凡。   秦厉和林嫣儿在北岸租了一条小船,夫妻二人并肩立于船头,左顾右盼,尽览瘦西湖两岸美景,心情十分舒畅。   西湖弯弯水迢迢,两岸绿柳夹红桃。画舫轻移拨绿水,湖中西子更妖娆。   良辰、美景、佳人,秦厉忽的兴起,随口唱道,“啊呵呵,啊呵呵,啊呵呵,啊呵呵!西湖美景三月天哪,春雨如酒柳如烟哪。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同船渡,共枕眠。林嫣儿听着秦厉这奇妙的歌声,不自禁的俏脸微红,甚是甜蜜。她娇声道,“相公这是唱的什么歌呀?羞死人呐!”   秦厉嘻嘻一笑,轻声说道,“这是情歌!相公和嫣儿的情意绵绵,白头到老的情歌。”   “你呀!”林嫣儿撅起小嘴,粉拳在秦厉结实的胸膛上轻轻捶了一下,满眼都是幸福。   小夫妻陶醉在无尽的柔情蜜意中,在湖上好一通游玩,不知不觉天已晌午。   此时小船正轻轻摆动着穿过一条夹河,船家饶有兴致的介绍说,“这里便是扬州有名的锦镜阁了,阁上小**美,清风送爽,二位可在上面歇息一番。”   秦厉和林嫣儿此时也有些累了,索性弃船登岸。缓缓沿着一座小桥登上锦镜阁。三开间的飞檐重楼,形如品字。这小小阁楼上早已有很多游人。几处小吃摊的面积不大,但分外整洁干净。离着老远便有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刺激着人的味蕾,让人垂涎不已。   两人在一家翡翠烧卖的小吃摊坐定,秦厉忽然瞥见在小吃摊的角落里,竖着一片矮小的方形木牌子。木牌子制作非常粗糙,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卖唱。在木牌的后面一把矮凳子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着一身青色粗布衣衫,眉目还算俊俏,只不过看上去面庞多有几分憔悴。   女人怀中抱着一把琵琶,琵琶很是精致,呈紫红颜色,被擦拭的泛着光亮。在女人身边蹲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男孩梳着两条冲天的牛角辫,脸上脏兮兮的。不过一双眼睛却是分外明亮,很是清澈。   此时男孩正眼巴巴的四处张望着,盼望着能有人在他们跟前驻足,听那女人唱曲儿。   秦厉在他们身上扫视一眼,看他们甚是可怜的模样,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作为秦厉的小娇妻,林嫣儿的一颗心早已全部扑在了秦厉身上。眼见秦厉的表情,她朝秦厉妩媚的一笑,玩笑道,“其实在咱们扬州,卖唱的女子很多的,那些女人大多是烟花女子,长的模样俊俏,甚是可人哩!相公的眼光也有点儿太差了吧,如何紧紧盯着这样一个普通农家女子多看?”   秦厉脸色微微一板,轻轻咳了一声道,“嫣儿,莫要玩笑。我问你,平日里你见到的那些卖唱女子都是何等打扮?”   知夫莫若妻,林嫣儿其实早已猜透秦厉的心思,娇声道,“平时嘛,见到的卖唱女子大都是穿金戴银,衣着华贵。其实相公可能不知道,在扬州卖场女子的收入是很高的。可是像她这样看似很穷苦,还领着一个孩子的真是少见。”   “这就对了,我看这女子有几分奇怪,从那把崭新的琵琶和她一副略带羞怯的表情看,她不应该是一个经常卖唱的女子。八成是家中遭了什么变故,迫于无奈才出来人前卖唱。”秦厉观察细致,皱眉道。   也难怪了,秦厉触景生情,见到眼前的卖唱女子忽而想起他自己刚刚穿越大明后的那种窘迫,唉!那时候真叫一个落魄不堪,食不果腹啊!   “咯咯,妾就猜到相公是看他们可怜,想接济他们了。相公真是个好心人呐!这样的事儿还是交给妾去办吧,毕竟我们都是女人。相公一个大男人不好说话的。”林嫣儿咯咯一笑道。   秦厉立时欣喜,压低声音凑在林嫣儿耳边道,“嫣儿真乖,相公爱你!”   林嫣儿白了秦厉一眼,心里却是无比甜蜜,她就要站起,不料正在此时,一个标准的男中音说道,“来,姑娘,本公子要听个曲儿。”   秦厉和林嫣儿急忙抬眼看去,见是一个头戴方帽,身着淡绿长衫,年约二十岁的男子出现在那木牌跟前。男子身后还垂首站立着两个家奴打扮的汉子。   那男子说是要听曲儿,眼睛却着落在女人身边的男孩身上,看得他不住点头。    第七十五章 强抢书童   “多病多愁。你那里欢娱我这里忧。自僝则个愁。一似那行了他不见则个游。怕登则个楼。月儿弯弯照九州。黄花一绽秋。几人一刚忧。交我添憔寝。这般样证候。那般样证侯。害的我伶伶仃仃身子儿瘦。”   卖唱女人唱的字正腔圆,珠圆玉润,甚是凄婉。在加上她弹的一首好琵琶,听来更是让人心内凄凄,心酸不已。   那长衫男子笔挺的站在那里,似听非听,两眼一直停留在那男孩子身上,详详细细的打量着那男孩子,几乎是要看到他骨头里面了。男孩好像也察觉出眼前的客人有些异样,显得有些拘谨,脏兮兮的小脸微微泛红,不时很羞怯的偷眼瞥瞥那男子。   女子唱完了小曲儿,旋即站起,轻声说道,“不知小女子唱的大爷可曾满意?”   男子急忙说道,“满意,当然满意。二狗,给钱!”   他身后一个黑脸家奴慌忙从衣袋中掏出些许碎银,在手里掂了掂,很不情愿的要递给那女子。   女子并不动弹,而是那男孩子匆忙站起身,一张小脸堆满了笑,伸出黑乎乎的小手从家奴二狗手里接过碎银。虽说是些许碎银,但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他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捧着那些碎银朝那女子努努嘴,而后弯腰低头,朝那长衫男子深深鞠了一躬。“小的谢过大爷!”   “呵呵!这孩童倒是蛮知礼的,不错,真的不错呐!”男子又是盯着男孩,赞不绝口。   他而后突然朝那女人看了一眼,说道,“刚刚听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唱的一首好曲儿。不过,我观姑娘并非真是卖唱之人,而是家庭窘迫,迫不得已而为之。”   女人并不说话,只是警惕的看了一眼男子,随即低头不语。   那男孩因刚才得了碎银,心下十分欢喜,急忙说道,“姐姐叫刘娇,我叫刘凤。姐姐和我居住在扬州城外下河村,本来家庭生活还算过得去,可自从去年姐夫得了一场大病,一年来卧床不起,姐姐拿出家中所有的钱给姐夫治了病,但最终还是没有保住姐夫的性命。前几日姐夫最终还是死了。   可是姐姐家里现在一文钱也没有,埋葬姐夫的钱都没着落,现在姐夫便寄存在虎丘庙中。姐姐卖唱全是为了埋葬姐夫。”   小男孩刘凤说话声音清脆,跟爆豆一般将他家中情况和盘托出。   秦厉和林嫣儿就在离他们不远处,能很清楚听到男孩说话。林嫣儿一张俏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氤氲,刹那间对那卖唱女人充满了同情。卖唱葬夫,真是一个好女子,一个情义女子呐!   林嫣儿这便要过去,立刻将身上所带的银两全部送给他们姐弟二人。秦厉一把拉住她,轻声道,“嫣儿,不急,再等等!”   秦厉一直在看着刚才的一幕,他早已看出那男子对那男孩很是上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秦厉便想一看究竟,看那男子到底要干什么?   男子听完了刘凤的述说,轻轻点头,白皙文静的脸上浮现惋惜和同情之色。他轻轻一叹,道,“说来你们姐弟是命苦之人呐!请问这位姑娘,埋葬你丈夫要多少银两?看你可怜,本公子乃是良善之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你那葬夫之钱索性便全部由本公子出了吧!”   卖唱女人刘娇仍然低垂着头,但她的身子明显一颤,过了很久,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缓缓抬起了头。慢慢走到那男子身边,蹲身万福,轻声道,“小女谢过大爷,大爷的好意小女心领了。但小女无以为报大爷大恩,故而不能接受大爷的馈赠。”   听这刘娇这样说话,秦厉不禁啧啧赞叹,想不到她还是个刚烈女子。心中不知觉的对她生出几分敬佩之意。   那男子略略皱起眉头,又把目光投注在刘凤身上,沉思了一会儿,忽的说道,“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乃慈溪县人,姓赵名文华,是慈溪秀才。我看这孩童穿着破旧,一脸憔悴,想必是跟着姑娘也是受了不少罪。我想给这孩童寻个前程,让他做我的的书童,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那女子更是一怔,抬眼细细看了一下赵文华,转而将目光投注在刘凤身上。有些浑浊的双眸里充满了温柔和慈爱。未等她说话,刘凤却是率先说道,“姐姐,我哪儿也不去,更不会跟着这位大爷做什么书童,我就一直陪在姐姐身边,我舍不得姐姐。”   刘凤声音里带了哭腔,满是恳求。   刘娇轻轻点头,转头对赵文华说道,“小女谢过大爷的大恩,大爷刚才可曾听到,我家弟弟哪里也不去呀!还请大爷另寻他人吧!”   “呸!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家公子看上了这男孩做书童,那是你们修来的福分。我们公子家大业大,让这崽子跟了我家公子,那还不是掉进了福窝里,吃香喝辣,有享不完的福吗?就是连你这娘们也要跟着沾光哩!公子随便施舍给你些,你便再也不用在这儿卖唱,这是多好的事儿啊?你还不愿意了!哼!”赵文华身后的家奴二狗一脸不悦,冷声说道。   紧跟着另外一名身材魁伟的家奴不由分说,上前来伸出两只大手就要去抓刘凤。嘴里还冷冷的说着,“我家公子遍寻了多个地方,就是看你这崽子顺眼了。我家公子既然想收了你,哼!行也是行,不行也是行!走吧,这就跟我们走!”   刘凤见他来抓,吓得脸色苍白,转而朝他姐姐刘娇身边跑去,“姐姐,我不想做他的书童,我要陪着姐姐!”   声音焦急,凄苦。   此时的赵文华早已躲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一切。   刘娇也是吓得仓促色面,连声恳求道,“公子,公子不可用强啊!我家弟弟实在是不愿去呀!”   赵文华双手一摊,叫苦道,“姑娘也都看到了,他们虽是我身边的奴仆,可他们并不听我的话呀。依我之见,姑娘还是将那孩童送给我,我给你十两银子,回家好好埋葬你那相公为好!”    第七十六章 欺负了人还想走吗?   “大爷,我家弟弟不愿意,况且我也舍不得我家弟弟,您还是让他们住手,放了我家弟弟吧。”刘娇眼见那两名恶奴面目狰狞,作势要从自己手里抢走弟弟,连声恳求道。   赵文华本来长了一张很文静的脸,看着一副柔柔弱弱,文质彬彬的模样,此时却双眉一立,左右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邪恶,闷声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这孩童很是伶俐,做了我的书童难道有什么不好,说不准等我赵文华高中状元,他也弄个秀才,甚至是举人啥的,比跟着你这穷女子不是强上很多。抓走!”   最后阴测测的一声,给那两名恶奴下了命令。   两名恶奴都是粗壮汉子,抓住了那男孩刘凤,用力拉扯着。   此时的刘凤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双手紧紧抱住姐姐刘娇,说什么也不松开了。   “姐姐,我不跟他走,我要跟着姐姐。”刘凤不停地哭喊着。   刘娇愣怔片刻,紧紧抱住刘凤,眼里早已泪光莹莹,连声恳求着,“大爷,求求你了,放了我们吧!”   两名恶奴才不理会刘娇的哭求,骂道,“奶奶个球的,一个崽子有什么舍不得的?快走,别叫大爷费事了!”   他们一人拉住刘凤的一条腿,一人蹲身抱住刘凤的腰,强拉硬扯。   哭求声,喝骂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片。   锦镜阁上过往的游客很是不少,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围拢过来,驻足观看。   刘娇毕竟是一个柔弱女子,哪里能拉的过那两名恶奴,很快刘凤便被拽开。黑脸恶奴二狗嘿嘿一笑,道,“这不结了吗?走了,你这娘们真不会算计,我家公子本是想给你十两银子买下这崽子的,这下我家公子又省下十两银子了,你这娘们是啥也别想落着喽!”   说罢,将哭喊不止的刘凤扛在肩上,这便要走。   刘娇眼看着弟弟被抢走,心都碎了,此时她像是疯了一样,朝二狗扑了过去。   “奶奶个球的,你个娘们咋这么难缠呢?去你的!”恶奴二狗抬起一脚将刘娇踢倒在地。   刘娇好像丝毫不知疼痛,连滚带爬拼命般的过去,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二狗的双腿。   “放了我弟弟,放了我弟弟!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了,身边再也没有亲人了!没了弟弟我也就活不成了!”连声恳求,痛苦流涕。   二狗身材高大,用力抖动着身体,想摆脱刘娇,甚至腾出一只手击打刘娇。怎奈刘娇此时几近疯狂,任凭二狗如何击打,她就是铁了心,不要命了也不让二狗走掉。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赵文华看也不看。他悄悄的向后退了数步,站在了人群中。好像这事儿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也是过往的游客一般。   林嫣儿气的早已粉脸通红,银牙紧咬。反倒是秦厉比较冷静,他的注意力主要在赵文华身上。   秦厉暗道,这赵文华是个什么人呐?敢做不敢当,偷偷躲进人群,暗地里指使着两个恶奴。此人心地狡猾,险恶不堪哩!   眼看刘娇被二狗一拳击在肩膀上,刘娇疼的“哎呦!”了一声,脸色惨白。估计那恶奴的一拳是将她的肩胛骨打断了。秦厉的一颗心颤抖不已,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一拍桌子,霍然站起。   夫唱妇随,没有秦厉的允许,林嫣儿还一直在忍着,此时见秦厉终于发作,要管这件事了。林嫣儿娇红着脸,轻声道,“相公,这样的事儿还是让妾来做。这些日子在家没什么事做,妾的手早就痒痒了。”   自己是大男人哩,遇到了事儿岂能让女人出头?秦厉想都没想,摇头制止。   可林嫣儿行动甚是敏捷,秦厉想拦下她时,她已腾身跃起,窈窕伶俐的身子已然站在了那两个恶奴跟前。   秦厉气的一甩手,暗道,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没相公我的同意你竟敢贸然出手,万一伤到了身子怎么办?哼!等回家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林嫣儿蹦出去了,秦厉的一颗心立即提了起来,急忙朝那边看去。看那两个恶奴甚是凶恶,不过从刚才来看他们只是身材粗壮,并不像是会武艺的人。秦厉才慢慢放下心来。   怎么说自己的小娇妻也是个练家子,武艺精熟。对付这两个恶奴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若是真让自己过去,和那两个恶奴打斗,自己还真是打不过他们。让小娇妻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也好。   林嫣儿早已气愤填膺,此时一腔怒火完全喷发而出,她一声娇喝,“你们两个恶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抢人家孩子,这成什么了?还有没有王法?快快放下那孩子,给人家姑娘赔礼道歉。”   “哎呦喂!你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你算是哪根葱?还是个小娘们,快快滚一边去,别碍着大爷的事儿。不然大爷连你一块带走!”二狗怒声道。   “行!既然不放人,姑奶奶也就没功夫和你废话了!”林嫣儿说罢,再也没有丝毫迟疑,粉拳紧握,带着呼呼风声,朝二狗打了过去。   二狗和另外一名恶奴其实都是普通的庄稼汉子,并不会武艺。只是仗着身大力不亏,经常欺凌弱小。   林嫣儿双拳击出,二狗双腿被刘娇早已牢牢抱住,肩膀上还扛着刘凤,那刘凤也不老实,正在胡乱挣扎着。林嫣儿虽是女人家,但两只粉拳就像是小铁锤一样击在二狗胸膛上,那是钻心的疼啊!   “奶奶个球的!这小娘们还挺刁,侯三,打她!”   一旁的恶奴侯三扬起手掌朝林嫣儿劈头便打。   林嫣儿身子轻转,很是轻巧的避开,底下一个扫堂腿,紧跟着又是用力一推,饶是侯三身材高大,也是立刻来了狗吃屎,趴在地上。   “还不快快放手!”林嫣儿一声娇叱,腾身一脚又朝二狗踢过去。   二狗结结实实的又中了一脚,他这时真是急眼了,终于用力甩开刘娇,将肩膀上刘凤也丢在地上,双眼通红,就要和林嫣儿拼命。   怎奈他只是有一身蛮力,哪里是林嫣儿的对手?很快也被林嫣儿打倒在地。   林嫣儿利落的伸手博得人群阵阵掌声,欢呼。   秦厉看着小娇妻林嫣儿矫健的伸手,心下暗自得意,嘿嘿!还是有个厉害点儿老婆好,瞧咱老婆伸手多么漂亮。三下五除二,刹那功夫便撂倒了两名壮汉。   忽然瞥见人群中的赵文华一张白脸已成了酱紫颜色,异常羞恼。他狠狠瞪了一眼林嫣儿,也不顾他那两名恶奴了,悄悄挤过人群就要溜走。   秦厉高声喝道,“赵文华,休走!欺负了人还想走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第七十七章 反咬一口   赵文华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朝秦厉的方向瞟了几眼,又看看他周围的游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而后仍然是慢慢向后挪动着脚步,伺机离开。   乖乖隆地咚!这是个啥人呀?真是个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呐。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朝他鄙夷的一笑,大步奔过去,伸手便抓住了赵文华衣衫的前襟。冷冷说道,“你看谁呢?说的就是你,你放屁瞅别人,嘿嘿!其实就是你放的。你便是赵文华!”   秦厉这句话立刻把周围的人逗的轰然大笑。   赵文华却是一脸无辜的模样,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抓我,谁又是赵文华,他和本公子有什么关系?快快放开本公子!”   赵文华那副表情立刻把秦厉气笑了。暗骂,真是个胆小鬼,敢做不敢当,也亏是个男人哩!真是给男人丢人。   赵文华一脸文静,瘦高挑的身材,文文弱弱的。秦厉比他稍稍矮一些,又是比他稍稍年轻一些。此时抓着赵文华,却显得秦厉士气高涨,赵文华则畏畏缩缩的,看着让人发笑。   秦厉知道给赵文华这样厚脸皮的人是说不清楚了。干脆用力拉着他,高声喝道,“出来,你小子出来,让这卖唱的女子看看认不认的你?”   赵文华脸色微微发红,挣扎着厉声道,“放开,你是谁?本公子乃是秀才出身,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可莫要惹急了本公子。”   “呵呵!就是惹你了,你能把我咋的?”秦厉微微一笑,道。   “本公子……本公子和你拼命!”赵文华一双眼睛里掠过丝丝恶毒的光芒,却是又迅速收敛,换做非常无奈的表情。   秦厉只顾拉着赵文华去见那卖唱女人刘娇,让刘娇来只认他。完全没注意到赵文华的表情变化。   在秦厉的拉扯下,赵文华索性不再挣扎,很是大方的随秦厉来到刘娇和刘凤跟前。秦厉这才松开了赵文华,指着他道,“赵文华,刚才就是你指使两个恶奴要抢走这男孩刘凤做书童,并对这位刘姑娘拳打脚踢,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赵文华面色不变,仍然是那副无辜无奈之态,哀声说道,“这位公子,你这话从何说起,我本慈溪县人,来瘦西湖游玩,哪里认得什么奴仆,更不认识眼前这位姐姐。”   我勒个去!这小子竟然矢口否认,而且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了,真是个人才哩!   秦厉气壮顶梁,骂道,“赵文华,你刚才所为全都被我看在眼里,朗朗乾坤,这难道有假吗?我岂能诬陷于你。”   此时刘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脸色苍白,没有了一丝血色,显然疼痛过度。她看了一眼赵文华,竟然无声的低头不语。可能刚才二狗的痛打让她认识到了赵文华的可怕,心有余悸。   倒是那男孩刘凤,童真烂漫,高声说道,“就是你,刚才就是你要抢我做书童的。我和姐姐都不愿意,你便让两个家奴打我们!你……你不是个好人。”   童言无忌!刘凤说完,扬起小拳头便要打赵文华,但看了看赵文华,又看看二狗和侯三两个恶奴,终究是没有了胆量。   此时赵文华早已悄悄朝地上的两个恶奴使了眼色。两个恶奴二狗和侯三立即会意,他们慢慢从地上挣扎着爬起,一面胆怯的偷眼瞥着林嫣儿,一面上前对秦厉说道,“这位公子莫要冤枉好人,要抢走这个孩童的是我们二人,和这位公子无关。”   声音发颤,看来是刚才被林嫣儿着实打的不轻呐。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秦厉冷冷的看着赵文华,说道,“赵文华,亏你还是个秀才,一个秀才就是这等品行吗?孔老二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吗?那么多圣贤书白读了不成?你不承认是你指使的,难道能瞒过眼前这么多观众吗?   本公子劝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快快给这位刘姑娘赔礼道歉。我看这位刘姑娘也是一心胸大度之人,不会和你一般见识。赔偿她一些治伤费用也就罢了!”   小夫妻今日出来本是游玩的,遇到了这样一件不平奇怪事,又是遇到了这样一个死皮不要脸的秀才,秦厉并不想将事情闹大。可让秦厉万万不曾想到的是那赵文华矢口否认不说,旋即还翻了脸。   此时赵文华一脸阴郁,冷冷的说道,“这位公子,你到底是谁?是哪只眼看见我要抢这男孩做书童了?我家里多的是钱,没有书童本公子可以去买,何必来这里抢一个书童?哼!你也太小看本公子了。本公子这就要拉你去见官,你这是明显的诬陷呐!   呵呵!这么多人看着,你可以问问有谁看到了是本公子要抢人了?哼!我看这两名家奴是你指使的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朗朗乾坤,你担心抢人被官府知道,别有用心的要诬陷在本公主身上,本公子岂能容你?”   赵文华的双眼狡黠的眨了眨,做出一副愤怒不堪之态。   秦厉被赵文华几乎气的发疯了,不住的苦笑。我的天呐!还有没有天理?他竟然诬陷到了我头上,反咬一口呐。赵文华此人看似文弱胆小,实则心如蛇蝎,恶毒狡诈呀。   林嫣儿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再也顾不得许多,气呼呼的扭着杨柳腰上前二话不说,照着赵文华脸上便是左右开弓,“啪啪!”四声响,四个大嘴巴子。打的赵文华两眼直冒金星,晕头转向。   很快顺着嘴角流出鲜血,奶油般白白的脸上五指山红,清晰的显现五道儿手指印。   这下可捅了蚂蜂窝,赵文华怒不可遏,尤其是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看到了鲜血,他更是面现狰狞,五官扭曲。   “见官,本公子要到扬州府衙告你们!等着吧!”   说罢,恶狠狠看了一下林嫣儿和秦厉,更是恶毒的看了一下刘娇和刘凤姐弟,分开人群,急匆匆下了锦镜阁。   让秦厉一直很纳闷的是那些游客,还有小吃摊的掌柜,伙计。他们中本来有很多人是亲眼看到赵文华要抢走男孩的,可愣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认。   真是人心不古呐!   见赵文华走了,秦厉的心情很不平静。骂道,“见官便见官,本公子倒要看看蒋瑶如何秉公处理此事。”   言罢,让林嫣儿强拉上刘娇和刘凤姐弟,下阁楼,登船直奔扬州府衙而去。    第七十八章 蒋瑶的心思   扬州府衙,公堂上。   蒋瑶身着官服,一脸阴沉的坐在公堂书案后面。左面是扬州府衙的同知刘天民。右面本来应该坐着通判黄泽。可那位通判黄泽已七十有余,只是在扬州府衙挂着个名号,并不来当差。   要说蒋瑶这个知府当的可真够累的。有明一代,知府掌一府的政令,总领各属县,凡宣布国家政令、治理百姓,审决讼案,稽察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一切政务皆为其职责。况且这蒋瑶知府还时不时闹个视察民情,民间私访啥的。   蒋瑶本来还配着两个副手,一个同知,一个通判。按理说像今天这样的小事,蒋瑶是没必要亲自过审的。可一个通判长期泡病号,一个同知刘天民虽然只有二十几岁,年富力很强,但却是朝廷刚刚委派下来的,对扬州事务一点儿都不了解。没办法蒋瑶只有亲自登堂问案。   赵文华先一步进了府衙大堂,蒋瑶一见是他,立时双眉紧锁,头有点儿大了。   等秦厉和林嫣儿进来后,蒋瑶更是目瞪口呆,惊讶非常。   赵文华虽是个秀才,但傲然立在公堂上,一脸怒容,朝蒋瑶轻轻瞥了几眼,便高声把刚才的事情言说一遍。当然了,他是把他自己做的事情完全扣在了秦厉的脑袋上。并说秦厉疯狗乱咬人,诬陷于他。甚至对他拳打脚踢,最后恳请知府为他做主。   秦厉见赵文华在公堂上立而不跪,不禁纳闷了几分。旋即想到这赵文华不可等闲视之,他绝非普通秀才,说不准背景深厚,若不然他也不会拉着自己来见官。   秦厉是举人,见官不跪,自然站立在公堂上。林嫣儿和刘娇刘凤姐弟,以及二狗和侯三两名恶奴跪倒。   让秦厉一直很纳闷的是二狗和侯三这两名恶奴说要来见官,并不逃脱,没有丝毫惧意。好像不知道进了府衙,会遭到大明律的惩处一样。   赵文华见秦厉并不跪下,而且蒋瑶知府丝毫不以为意。赵文华还不时的朝蒋瑶使个眼色,蒋瑶却更是恍如不见。赵文华也是吃惊不小。心道,看来今日这个小崽子有点儿来头哩。   蒋瑶和秦厉虽是老相识了,但此时在公堂上,蒋瑶也是装作毫不认识秦厉的一副模样,详细问清了事情经过。   听了赵文华的述说,又是问了秦厉,显然赵文华和秦厉所说大相径庭,蒋瑶不禁很是狐疑,拿捏不定。   说来蒋瑶和秦厉接触了有好几次,蒋瑶早已认定了秦厉乃是奸邪小人,阿谀奉承之辈。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人竟然救下了扬州数名被吴经所困的女子。又是豁出性命和江彬争斗,保住了扬州王鼎生的豪宅。而后又和皇上,刘娘娘巧妙周旋,竟然让皇上下旨斩了吴经。   蒋瑶越来越看不清秦厉了。是以他对秦厉所说是半信半疑。   对于赵文华所说,蒋瑶倒是相信的部分多一些。其实对蒋瑶来说,若是不相信赵文华的话,心中是十分不安,十分内疚的,感觉对不住一个人。   蒋瑶小时候读私塾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启蒙老师,那老师虽只是个普通的乡间秀才,时运不济,考了十几次都没能考中个举人。但却是熟读四书五经,才思非常敏捷的人。而且对蒋瑶的要求非常严格,不但教蒋瑶读书认字,还教了蒋瑶很多做人的道理,对蒋瑶寄予了深厚希望。   师恩难忘,难忘师恩。   时至今日,蒋瑶每年都要带上礼品去拜望这位启蒙老师。   可巧的是蒋瑶的这位启蒙老师便是赵文华的爷爷赵红恩。正是因为有这个原因,蒋瑶和赵文华自然相识,而且在很大程度上蒋瑶因敬重赵红恩的为人,对他这位孙子赵文华也很是看重。   平时里蒋瑶去了赵红恩家中,蒋瑶和赵文华经常探讨一些科考方面的知识和做人的道理。在蒋瑶心中,认为赵文华是一个十分稳重,十分诚实忠厚,而且很有才华,很聪明的人。   此外除了这层关系,赵文华的亲舅舅乃是江都县的知县,叫郑运林。这郑运林平时和蒋瑶走的很近,二人虽为属从关系,但很大程度上却又是朋友。   本来还有当事人二狗和侯三,刘娇和刘凤姐弟二人。可是蒋瑶面沉如水,并不审问他们。公堂上一时寂静无声,陷入了沉默中。两边站立的衙役你看我,我看你,一副莫名不解的模样。但谁也不敢说话,,不敢多事。   蒋瑶的脑筋在飞速旋转,怎么办?蒋瑶真是为难了呐。   若是赵文华所说不假,那事情就太好办了。他会立刻将秦厉抓起来,依律处置。任凭他秦厉是御赐的举人,蒋瑶也是不怕的。   可是若秦厉说的是真的,蒋瑶却是为难了。那就要处置赵文华。真若是处置了赵文华,呵呵!蒋瑶如何对得起他的授业启蒙老师?对他的下属江都知县郑运林也不是好交代的。   而且蒋瑶忽然发现秦厉的夫人林嫣儿竟然在搀扶着那憔悴不堪,脸上没有血色的卖唱女子。林嫣儿一脸怒色,对那卖场女子似乎还很是同情和关心。再有,看两个奴仆,一脸的骄纵得意,时不时和赵文华暗暗交流一下眼神。   蒋瑶心中一动,已有了正确结论。虽然他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不相信赵文华一个平时忠厚文弱的年轻人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但事实的真相此时已不用审问,已昭然若揭。   而且蒋瑶顺着这个结果又进一步想,很快明白了赵文华的用意。赵文华因为和自己相识,又是交情匪浅,而且还从来没求过自己板过任何事情。这次是想用自己这个知府来压制秦厉,好好教训一下秦厉哩!   可是……唉!教训秦厉可以,但需要站在理上呀!这没理,硬事诬陷秦厉,硬是往秦厉身上扣屎盆子,那秦厉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吗?秦厉在皇上面前都应付自如,着实不简单哩。   蒋瑶又细细看着卖场女子刘娇,刘娇虽面色苍白,右臂难以抬起,但并没有什么致命伤害。蒋瑶暗暗苦笑,唉!没办法,我蒋瑶就昧着良心审一回案子吧。    第七十九章 大闹公堂   蒋瑶冷冷的哼了一声,重重的一拍惊堂木,道,“你二人各执一词,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让本官如何断案?况且现在那女子刘娇身上带伤,本官也不便断案。你二人听着,现每人先拿出十两银子给刘娇治伤,待刘娇伤好后,本官再细细查问。”   蒋瑶想的是用拖字诀,先拖上个一年半载再说。这也是审判官对难于判明真相的案子惯用的手法。蒋瑶本是一个很清明的知府,从来都是秉公断案。今天一来是他一直对秦厉心存芥蒂,二来嘛,他和赵文华之间有很深的关系,是以才昧着良心如此解决。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是他看刘娇伤的不重,若真是有死伤的话,蒋瑶是绝不会徇私的。甭说是和赵文华有层关系,就是赵文华和他有直系关系,就是天王老子,蒋瑶也会秉公处理,绝不姑息的。   蒋瑶的话一出口,蒋瑶那颗心不禁震颤不已,深深自责。暗道,唉,想我蒋瑶清明半生,还要做上这样一件亏心事呐!   听蒋瑶如此断案,赵文华很是郁闷,不禁在心里暗骂蒋瑶忘恩负义,没把自己的爷爷放在眼里。但随后一想,赵文华不禁又心中窃喜,说来这蒋瑶还是袒护自己的,不管怎么说并没有问当事人刘娇,还是给了自己几分面子的。   这样一想,赵文华不禁把脸一扬,朝蒋瑶投去感激的目光。可惜的是此时的蒋瑶因内心有愧,早已将头埋的很低,脸上火辣辣的。   在秦厉心中,蒋瑶一直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是很受扬州百姓爱戴的。只不过蒋瑶有些迂腐,顽固不化罢了。可秦厉万万没想到蒋瑶竟然会如此断案。一时间气塞胸膛,面沉如水。   这是什么?葫芦僧判葫芦案吗?   同时秦厉也彻底明白了赵文华在蒋瑶心里的分量。暗道,这个赵文华是大有来头哩!行!我秦厉今日便碰碰这个大有来头的奸诈秀才。   想到这里秦厉伸手入怀,摸了摸怀里那张保命的丝帛,又是想到自己自从吸收了唐伯虎的那颗鸿运玉石上的气运,一直是好运连连,逢凶化吉。他的底气便更加壮了。   秦厉刚要说话,赵文华却是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位公子,你现在是服气还是不服呀?哼!快快拿出十两银子给那女子治伤吧!唉,想来你也真是有点儿冤呐,本想打抱不平,落个美名,不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白白搭上十两银子。冤呐!真是冤呐!   我赵文华就不一样了,虽说我也出了十两银子,但今日事情一了,嘿嘿,那男童还是我的。本秀才用十两银子买个聪明伶俐,称心如意的书童,值啊!是真值啊!”   赵文华那副小人嘴脸让秦厉看了差点儿吐了。秦厉嘴角微微扬起,轻蔑的冷笑道,“赵文华,这才到哪儿了?看本公子如何收拾你!”   说罢,突然扭头怒视着蒋瑶,暴喝一声,道,“蒋知府,你身为扬州父母官为何不为扬州百姓做主,难道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当事人民女刘娇身上有伤,两个恶奴欺压良善,现在他们均在公堂之上,你连问都不问,竟然这般断案。   我秦厉今日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徇私枉法。你到底是不是扬州知府,你枉被扬州百姓视为清官,枉受扬州百姓爱戴。   我看你这个知府是不想干了,行!蒋瑶,你若是不想干的话,我秦厉倒是可以替你干干,看我秦厉是如何做这个知府的。蒋瑶,你好好跟我秦厉学着点儿。”   是的,穿越大明就是想尽享荣华富贵,娇妻美妾拥满怀,好好混过这一生的。但也不能独善其身,看着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而心安理得。   秦厉一改往日在蒋瑶跟前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小混混模样,浑身散发出凛然正气,气势逼人。林嫣儿看的心下非常欣悦,暗道,这就是我的相公,我的好相公呐!   赵文华也被秦厉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震慑住,他偷眼仔细打量秦厉,暗想,他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却有这番言语,看来此人不可小觑呀。   秦厉这番话听在蒋瑶耳朵里,振聋发聩,他不禁窘迫万分,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别看他被沈炼曾经骂过,但因很喜欢沈炼,那种感觉并不是很难受。   可被秦厉这样一骂,他却是说不出来的羞辱,他几乎不敢抬头了。要知道,秦厉在蒋瑶心中那就是个奸邪小人,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可是他竟然被这样一个小混混指着鼻子痛骂,而且他还无话可说,那种滋味真比让蒋瑶死了都要难受,他恨不得这时地下生出一条缝隙来,他立刻钻进去。   蒋瑶一时无语,好半天才稳定心情抬起头来,心下一横,又是一拍惊堂木,厉声说道,“秦厉,好大的胆子,你咆哮公堂,搅乱本官断案,哼!你虽为举人,本官今日也是不能容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小小教谕,本官是你的上官,你侮辱本官,对本官不敬,本官便先消消你的气焰。来人,打!给我拉出去,打他十棍子。”   他索性不再提及今日案子的事,来个顾左右而言他。   被人骂也是要分等级的,像秦厉这样的人,在蒋瑶心中是早已判定成了奸邪小人,被这样的人骂,蒋瑶恼羞成怒。竟浑然忘了他自己今天的断案不辨黑白,才是小人之举哩。   依照蒋瑶现在的火气和羞愤,恨不得将秦厉打死。可突然想起秦厉以往的作为,说来秦厉不管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用了什么样的小人手段,终归是为扬州百姓做了善事。真若是将秦厉打个半死,蒋瑶良心更加难安。是以,才下了十棍子的命令,消消秦厉嚣张的气焰而已。   赵文华在一旁听着,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他暗想,看来蒋瑶不愧是爷爷的学生,真正的自己人呐!解气,真是解气呐!   此时,两名差役上前便要拉着秦厉向外走去,赵文华不失时机的急忙朝秦厉轻蔑的笑笑,一副幸灾乐祸,十分得意之态。   秦厉今天是越来越糊涂,越来越看不清蒋瑶了。莫非这蒋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外表是好官,其实内心奸诈恶毒无比?   此时秦厉几乎被蒋瑶气疯了,虎目圆睁,未等两名差役抓住他,他已大步奔上前去,隔着公堂书案,伸手便抓住了蒋瑶官服的前襟,作势欲打蒋瑶。   “公子莫要动手,小女子有话要说!”卖唱女子刘娇突然仓促的颤声说道。   她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此时在大堂上却是掷地有声。    第八十章 民不和官斗   刘娇的声音听来有气无力,十分微弱,但那声音中却有一种别样的心酸和无奈。她的声音立刻牵动起在场所有人的心,包括蒋瑶。   秦厉仍然拉着蒋瑶的官服前襟,此时蒋瑶面色苍白,气撞顶梁。但他看着一脸愤怒的秦厉,竟然无名的生出几分胆怯来。说来秦厉只有十六岁,只不过看上去有些老成而已。蒋瑶为官多年,竟然对这样一个少年有了几分惧意,这让蒋瑶都感觉甚是莫名其妙。   没办法,这就是人的气势,蒋瑶身上的官威虽然不小,但此时在秦厉面前却是荡然无存。   蒋瑶暗暗叫苦不迭,今日真是让这崽子逮住理了。说来过不了多少时日秦厉便去江都县当教谕,正式成了自己的下属了。手下有这样一个没大没小,不可理喻的下属,自己这个知府当着真是困难呐!   越是这样想,蒋瑶便越想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秦厉,掰掰秦厉的尖儿。   可眼下被秦厉这样抓着,他一脸羞愤,头脑发热,却忘记了挣扎,忘记了让差役快快把秦厉拉出去,打上十大棍子。   那两名差役也是被秦厉的举动吓得不轻,谁能想到秦厉竟然有那么大胆子,竟敢抓着知府,想打知府呢?   这些人中高兴的只有赵文华了,见秦厉如此癫狂,赵文华暗暗得意。心想,嘿嘿!这小子真是个莽撞无知的东西,如此对待一个堂堂的知府,朝廷四品大员,这不是作死的节奏么?这还用本秀才从中撺掇么?蒋瑶今日是一定会要了这小子的命呐!   秦厉的确是在作死,可事实却是证明,人有时候作死也不会死。尤其是像秦厉这种吸收了鸿运玉石上的气运,鸿运当头的人。   秦厉听到刘娇那微弱中饱含心酸和渴求的声音,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暗道,今日是不是过于莽撞了?莽撞会害死人滴!更是解决不了问题滴!况且这蒋瑶身为知府为扬州百姓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这样对他确实有点儿过分了。   一这样想,秦厉冷冷的说道,“今日我秦厉先放过你,蒋知府,希望你能秉公断案,还百姓一个公道!”   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秦厉松开了手,转回身,一脸关心的走至刘娇身边。   满以为刘娇作为直接受害人,会把在瘦西湖上赵文华指使恶奴强抢他弟弟刘凤做书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不料刘娇却是先朝秦厉磕了一个响头,而后突然抬头,一双暗淡的眼睛里涌出盈盈热泪,声音非常凄婉的说道,“秦公子,是小女子连累了你,小女子本是下河村穷苦人家的小小百姓,无钱无势。小女子自小便知道民不和官斗,民就是民,官就是官。民和官斗是没有好下场的。小女子恳求秦公子不要再闹了,小女子承受今日之冤,并无怨言。”   秦厉听到这里,不禁更觉苦闷,唉!说来这刘娇真是一个弱女子呀!   秦厉刚想说什么,刘娇却接着说道,“小女子看秦公子是一个好人,心地善良。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托。”   说着话,她伸手指了指身边跪着的男孩刘凤,哽咽道,“小女子身边只有弟弟这么一个亲人了,小女子恳请秦公子将他收在身边。秦公子是举人,就让弟弟刘凤为秦公子端茶倒水,伺候秦公子,做秦公子一个书童吧!”   乖乖隆地咚!赵文华本是看刘凤虎头虎头,聪明伶俐,想收下他做书童的。他们不同意,赵文华才抢了起来。可现在刘娇竟然恳求着秦厉收下刘凤做书童,这让秦厉一时一头雾水,纳闷不已。   刘娇说出这样的话,一旁正侧耳倾听的赵文华差点儿气的背过去气去。他想收下刘凤做书童,刘娇刘凤均是不同意,现在反倒是求着人家秦厉收下刘凤做书童了。人和人之间咋就这么大的差别呢?   赵文华羞愤难当,怒声骂道,“你这贱人,真是可恶!行!你够狠,等今日事情一了,本秀才定要你好看!”   赵文华一脸扭曲,声音恶毒。   蒋瑶坐在堂上一直在静静听他们说话,此时见赵文华这般模样,他不禁心中发冷,纳闷不已。以前见到的赵文华那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秀才,少年才俊,忠厚诚实,从来没见过他今日这般嘴脸。   秦厉早已摸清了赵文华的秉性,心中对赵文华愤恨不已,看也不看他,全当是一只恶狗在叫唤了。   那女子刘娇更是对赵文华不屑一顾,置之不理。刘娇又给秦厉磕头,道,“秦公子乃是可托之人,将弟弟刘凤托付给秦公子,小女子便再无牵挂了!小女子请秦公子一定要答应我,万望不要推辞。”   说的非常可怜,让人听了心酸不已。秦厉只感觉心中无比的痛,这就是大明百姓,一个弱女子的命运。她的丈夫已经死了,她把最后的希望托付给我,她这不是要……   岂止是秦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出刘娇这是不想继续活下去了。   她看透了这个世界,看透了大明的官员。   一直搀扶着刘娇的林嫣儿听了,此时早已珠泪盈盈,心酸不已。未等秦厉说话,林嫣儿便轻声说道,“姐姐放心,我家相公是个好人,是天下最善良的人。他一定会照顾好刘凤的,请姐姐放心。不过,姐姐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我们的确是小百姓,但小百姓也要顽强的活下去,这扬州知府徇私枉法,不为姐姐做主。   我便陪着姐姐去别的地方告赵文华,实在不行了,我们就去京城,当今皇上是个好皇上呐!皇上一定会为姐姐做主,为姐姐伸冤的。”   无论是刘娇的话,还是林嫣儿的话,听在蒋瑶耳朵里就像是刀子剜心般的痛。蒋瑶的脸色由愤怒慢慢变的酸楚,羞愤。   此时秦厉的头脑早已冷静,蒋瑶今日所为让他分外迷糊,他越来越看不清楚蒋瑶的为人了。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嫣儿,哪里也不去告了。你相公我现在是真明白了,刘娇姐姐说的对,民不和官斗,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搀上刘娇姐姐,我们走吧。谁叫我们是百姓呢?”   秦厉说话的声音酸酸的,饱含着对蒋瑶和大堂上一众官员的奚落和讥讽。    第八十一章 幡然悔悟   夫唱妇随,林嫣儿虽一时不明白秦厉的心思,但秦厉既然说了离开。林嫣儿毫不犹豫的搀扶起刘娇,那男孩刘凤也从地上爬起来,他恨恨的瞅了一眼坐在公堂上老脸通红的蒋瑶,紧紧跟在姐姐身后,一行四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朝大堂外走去。   赵文华眼见众人要离开,刚才秦厉抓着蒋瑶,凶巴巴的想打蒋瑶他是看在眼里的。眼见秦厉嚣张完了,就这样大大方方,神气十足的离开了。没能收拾了秦厉,赵文华心有不甘。   他几步走上前去,冲蒋瑶一拱手,冷声说道,“蒋知府,莫非就让他们这几个恶徒这样离开了?知府大人,这是扬州府衙呀,岂是恶徒嚣张耍横的地方?秦厉诬陷于我,不收拾了他这个崽子,小民心中不服!请知府大人快快将那四人抓回来打入大牢,严加惩处。”   蒋瑶默不作声,只是呆呆的注视着秦厉等步履维艰的背影。   一旁坐着的同知刘天民一直没有说话,他本是去年考中的进士,近来才委派到扬州做同知的。刘天民看今日蒋瑶断案,看了个稀里糊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蒋瑶在扬州为官的名声一直不错,深受百姓的爱戴。刘天民一直对蒋瑶礼重有加,因他自己很年轻,是把蒋瑶当成老师一样看待的,很想从蒋瑶身上学到点儿为官之道,学到点儿做一个全新为百姓的好官的本事。   可今日蒋瑶如此断案,刘天民实在是不敢苟同。他也看出来蒋瑶和赵文华的关系很不一般,但关系很不一般就要徇私违法吗?一心为百姓的父母官就要这样为官处世吗?   越是这样想,刘天民越是心中不安。刘天民瞥了一眼赵文华,看到赵文华那副欲置人于死地的恶毒嘴脸,说不出来的恶心,厌恶。刘天民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的朝蒋瑶说道,“知府大人,这件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声音虽然很小,但声音中却不乏愤懑和不满。   蒋瑶现在是羞愤难当,被秦厉这样一个小混混如此羞辱,奚落,他竟然无话可说。还不是人家秦厉是站在了理上吗。   此时他一肚子火正不知道如何发泄呢?听刘天民说话,不由得更是恼火,把全部怒气都撒在了刘天民身上。“本官乃扬州知府,如何断案用的着你一个同知指手画脚吗?哼!好好看本官如何断案,如何为百姓做主!”   蒋瑶是知府,是四品官。刘天民是副手,是五品官。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刘天民当即弄了个面红耳赤。   蒋瑶随后说道,“来人,速降他们四人拦下,这扬州府衙的大堂岂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差役不敢怠慢,急忙大步上前,将刚刚步出大堂门口的秦厉等四人拉回来。   秦厉等的就是这个结果,事情没有解决,这样稀里糊涂的走了算是什么?他对蒋瑶越来越是看不清楚了,今天就打算彻底弄明白了蒋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官。   秦厉早就有了计较,他做好了两手准备。   蒋瑶今日若真是放他离开,对今天的事情不了了之,那蒋瑶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奸狡之徒,那些什么一心为扬州百姓,是百姓的好官全都是伪装出来的。若真是那样的话,秦厉早已想好了,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蒋瑶。   虽然秦厉只是个正七品的县学教谕,职务卑微。但别忘了秦厉还有一项特权,那就是正德皇帝准允他有不通过内阁直接上书之权。秦厉打算上书再给正德献上一个好玩的东西,顺便弹劾蒋瑶。   秦厉自忖他只要是弹劾蒋瑶,蒋瑶一定会受到惩处。因为江彬时刻在皇上身边,皇上的事情自然瞒不住江彬。那江彬早已对蒋瑶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他还不趁着自己弹劾蒋瑶的机会,好好献上谗言,将蒋瑶一举拿下。   这正是借恶人之手除掉恶人之计。   蒋瑶若是拦下秦厉,重新秉公断案,那就又另当别论了。这只能说蒋瑶骨子里还存有正义之心,一颗一心为民之心。只不过是他和赵文华的关系实在非同一般,想网开一面,刚才那样断案是猪油蒙了心,犯了糊涂而已。   人嘛,谁都会犯错误的,只要是犯了错误能及时改正,那还应该是好同志。   从心里来说,秦厉更愿意看到的是蒋瑶能幡然悔悟,重新断案,毕竟蒋瑶在扬州多年,百姓们早已认可了他这个父母官。   秦厉昂然站立,嘴角微微扬起,一脸的轻蔑,说道,“怎么?知府大人拦下我们,莫非还想从重处置,听从赵文华那小人之言,将我们打入大牢吗?”   秦厉的话像是一把刀一样刺入蒋瑶的心脏,蒋瑶心痛不已,暗暗后悔不迭。暗道,刚才真是猪油蒙了心,犯了糊涂啊,叫秦厉这奸邪小人好一通讥讽。哼!本官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本官虽然和赵文华关系匪浅,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官岂能因为关系就糊涂断案,毁掉半生的清誉?   蒋瑶一脸严肃,看也不看秦厉,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道,“来人,先将二狗和侯三这两个恶奴每人打上三十大棍,本官再断案!”   两班衙役虽然嘴上谁也不敢说话,但人人心中有杆秤。早已看出事情的真相。此时听蒋瑶吩咐下来,心中分外欢喜,分外解气。两个衙役争相上前,抡圆了水火棍,这一通猛打。两个恶奴疼的哭爹叫娘,鬼哭神嚎。   赵文华现在也有点儿傻了,没想到蒋瑶竟突然变脸了。他当即愣住,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二狗和侯三遭到痛打,不由得心惊肉跳。   “啪!啪!”水火棍击在皮肉上的声音响完了,二狗和侯三的屁股上血肉模糊。   二狗疼的呲牙咧嘴,好半天才喘过一口气,抬眼可怜巴巴的看着赵文华,说道,“公子,公子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呀。是公子让我们抢走书童才遭到恶打的。公子曾说到了扬州府衙,就是公子的天下了,公子可一定要为我们讨回公道啊!”    第八十二章 打的就是你   赵文华本来刚才在堂上说不认识这两个恶奴的,这下好了,一顿猛揍,这二狗全部招认了。他登时羞臊的满面通红,非常狼狈。   但旋即赵文华便冷静下来,他先是轻蔑的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秦厉,冷声说道,“秦厉,你个小崽子,不要以为蒋知府打了我的两个奴仆你就高兴的太早了。凭本秀才和蒋知府的关系,本秀才定会让蒋知府好好收拾你,今日不把你等下进大狱,我赵文华誓不罢休。”   此时秦厉心下十分坦然,后世虽然不学无术,但混社会也是有不少见识的。察言观色是他的强项,他早已看出蒋瑶已幡然醒悟,想秉公断案了。   秦厉一改刚才严肃冷漠的表情,嘻嘻一笑,露出本来面目,忽而又是浑身一哆嗦,苦着脸道,“哎呦!赵大秀才,你可别介,小人求您了,手下留情呐!小人可不愿进大狱,就小人这细皮嫩肉的,估计到了大牢里没几天就死了,好可怕啊,好可怕!”   表演到动情处,秦厉还双手紧紧抱住双肩,吓得浑身颤抖。   就他这副模样,更是把赵文华气的七窍生烟,那张本来很秀气嫩白的脸好像苦瓜一样了。   刘凤一直在秦厉身边站着,见秦厉这副模样,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竟然被逗的“噗嗤”一下笑了。林嫣儿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唉!这个相公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儿太爱玩闹了。   赵文华不再理会秦厉,铁青着脸走到大堂书案前,说道,“蒋知府,难道你忘了你如何才有今日,忘了我爷爷乃是你的启蒙先生吗?”   蒋瑶这时已为刚才的糊涂办案后悔不迭,他现在是下定决心要秉公断案,为民伸冤。哪怕是天王老子,当今皇上在跟前,他也是不怕的了。   蒋瑶眉毛一扬,一拱手,朗声说道,“赵文华,本官自然不会忘记令祖父对本官的启蒙之恩,更不会忘记蒋瑶能有今日,令祖父有很大的功劳。正是因为如此,本官才会秉公断案,绝不姑息违法乱纪,作奸犯科之徒,让他老人家失望。   你赵文华对本官大为不敬,一个秀才见了本官竟敢不跪,还在本官跟前指手画脚,你以为本官是纸糊的知府吗?来人,先将这赵文华打上二十大棍杀杀他的威风,本官再审案不迟!”   郝文华登时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蒋瑶竟然不给他面子了,竟然还要打他。赵文华气的脸发青,嘴巴张了几张,才厉声说道,“蒋知府,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赵文华,你我二人可是至交挚友呐。咆哮公堂的不是我赵文华,是刚才的那崽子秦厉,难道你忘了秦厉刚刚揪住你,想打你这个糊涂知府不成?”   蒋瑶刚才险些被秦厉打了,蒋瑶确实心里很是难受,一时半会儿还真是咽不下那口气。但没办法呀,人家秦厉站在了理上,他蒋瑶的确是犯了糊涂,该打呀!   蒋瑶面沉如水,冷冷的说道,“本官打的就是你赵文华,打的就是你这枉法之徒。”   随后重重的一挥手,早有两名衙役上前,拉住赵文华,强摁在地上,操起水火棍就是一顿猛抽。   这两名衙役也够缺德的,刚才看赵文华那一脸傲气,一脸的不以为然,早已心生不满,这时总算是有了出气的机会了。他们是有多大力气便使出多大力气,眼看着赵文华二十大棍打下来,奄奄一息了,这才心满意得的退下。   赵文华趴在地上,屁股上的疼痛撕心裂肺,他咬着牙缓缓伸出手去,在屁股上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低头看看手掌上红红的鲜血,立时脸色苍白如纸,险些昏死过去。   蒋瑶一拍惊堂木,沉声问道,“赵文华你指使恶奴强抢刘凤做书童,可有此事?强抢不成,那恶奴无故打伤民女刘娇,可有此事?还不从实招来!”   说来赵文华此时虽疼痛难忍,还有晕血的毛病,但却也有三分骨气。他咬着牙说道,“蒋瑶,你说的那些确实都是我赵文华所做。但今日我赵文华总算是看清了你蒋瑶乃忘恩负义之人。蒋瑶,知府大人,你今日若是不将我赵文华打死,来日我赵文华一定会雪今日之辱。”   “本官只是秉公断案,你光天化日之下横加抢掠,触犯我大明律法,理应问罪,难道我蒋瑶还怕你不成。”蒋瑶铁青着脸回道。   稍后蒋瑶略微沉思,便又罚没赵文华纹银三十两。这些银两全部用于刘娇治伤和精神上的补偿。   蒋瑶今日断案,对赵文华的处罚不可谓不重。要知道三十两银子,那在大明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够上普通人家十年的生活费用了。   赵文华今天认清了蒋瑶,可能担心如果不服从还会挨揍,索性直接拿出了三十两银子,交给了刘娇。   断案到此也就算是结束了。蒋瑶刚要宣布退堂,几声清脆的“啪啪!”鼓掌声从堂下传来。   鼓掌的人是秦厉。   此时秦厉早已满面出风,走至蒋瑶跟前,伸出了大拇指,郑重道,“今日小民秦厉总算是开眼了,蒋知府断案果然非同凡响,惩治邪恶是先礼后兵,毫不手软呐!小民真是佩服,佩服啊!刚才小民头脑发昏,多有冒犯,还望大人见谅。”   秦厉虽说的是赞美恳求之词,但蒋瑶看秦厉那副面孔,却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怎么想怎么感觉有讥讽之意。不过蒋瑶现在头脑已经非常清醒了,他知道现在不是和秦厉计较的时候。   蒋瑶暗暗咬牙,心道,你个奸邪小人,哼!等着吧,等你去江都县上任后,干不好教谕,被那些秀才赶出县学的时候,再看本官如何收拾你。   蒋瑶冷着脸回了一句,“秦举人若是没什么事了,快快领刘娇去治伤才是正理,如何还在这里斗嘴?”   说罢,站起身一甩袍袖,道,“退堂!”   通过今天的事,秦厉看蒋瑶还是个清明之官,本想拉近二人的关系。毕竟自己以后为官,这蒋瑶是自己的上官嘛。现在不好好巴结,搞好了关系,等着以后有事相求了再急来抱佛脚,那不黄瓜菜都凉了吗?   可是他的一张热脸贴了蒋瑶的冷屁股,秦厉弄了个自讨无趣,不禁心内凄凄。忽而转头看见两名恶奴正搀扶着赵文华,三人屁股上都是一片血肉模糊,正一步一挨的走向大堂门口。   秦厉几步上前,嬉笑道,“赵大秀才,曾记得你说过一定要把本公子下了大狱,不知你现在还能做到吗?若是做不到的话,本公子可不等你了,本公子可要回家听曲儿睡觉去喽!”    第八十三章 厨神   看秦厉一副洋洋自得,嚣张无比的模样,赵文华气的要死。此时他很想将秦厉痛骂一通,怎奈屁股上的疼痛不断袭来,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恶狠狠的瞪了秦厉一眼,满面羞惭,将仇恨牢牢记在心里,低着头让那两个恶奴搀扶着,慢慢从秦厉身边走过。   不知怎么回事,二狗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赵文华血淋淋的屁股上,赵文华疼的怪叫一声,险些摔倒。   赵文华的狼狈相引的在他身后的秦厉和林嫣儿,还有那孩童刘凤哈哈大笑。   林嫣儿一脸关心的搀扶着刘娇,柔声道,“姐姐今日受了不白之冤,总算是了解了。我看姐姐也不要回家了,省的以后赵文华找你的麻烦,不如跟我们回家去。反正我家的日子还过的上来,不差你们姐弟两双筷子。”   “这怎么好,今日若不是贤伉俪出手相救,更是秦公子以退为进激知府大人,小女子的苦就算是白受了。小女子承受贤伉俪如此大恩,无以为报,怎能再叨扰?”刘娇轻声说道。   未等林嫣儿再说话,小男孩刘凤说道,“姐姐,就听这位林姐姐的话,我们去他家住上几日,我看秦大哥是个好人呐!”   “哼!什么秦大哥,以后要叫秦老爷。你以后就是秦老爷的书童了,不能没大没小的不知礼节。”刘娇厉声呵斥道。   吓得刘凤一伸舌头,急忙捂住嘴不敢再多说话。   “呵呵!刘姑娘客气了,刘凤这个书童我秦厉收下了。不过这老爷可万万叫不得,我听他叫大哥很顺耳的,就依了刘凤,以后叫我大哥便是!”秦厉一本正经的说道。   见秦厉郑重其事,刘娇虽心下感觉十分过意不去,但也只好作罢。刘娇今日虽受到了欺凌,但赵文华总算是得到了惩治,她的心里开朗畅快了许多。   弟弟刘凤以后跟着秦厉这样一个贵人做了书童,也算是有了依靠,她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   因为心情渐渐好转,也就没有了轻生的念头。心情好转了,肩头上的疼痛好像也就减轻了。她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虽仍然不乏憔悴,但总算是有了些许血色,带了些许微笑。   秦厉此时心情舒畅,情不自禁唱起了歌,“咱老百姓,今儿我是真呀真高兴。咱老百姓,今儿我是真呀真高兴。……”   。。。。。。   他们先是领刘娇去看了郎中。刘娇的肩胛骨确实折断了,好在其它地方并没受伤。只需外敷内服一些跌打的药物,慢慢将养即可。   秦厉和林嫣儿小夫妻将姐弟二人领回家中,林英和林氏本都是心地善良之人,自然对这对可怜的姐弟十分心疼,十分照顾。听说秦厉收下了刘凤做书童,老两口更是乐的合不拢嘴,对刘凤喜爱有加。   小男孩刘凤的确聪明伶俐,嘴巴很甜,常常哄得一家人非常开心。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二十几天过去,朝廷委任秦厉为江都县学教谕的委任书已送来了。再有两天秦厉便要去江都赴任。   一想起今后就成了大明官员了,秦厉就莫名的激动不已。暗想,我穿越大明就是想混日子,享尽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坐满怀的,没成想混着混着短短的时间就混成了一个七品官。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那离着自己的人生大目标还会远吗?   随后不禁想到他之所以如此幸运,一定是歪打误撞吸收的唐伯虎那颗鸿运玉石上气运的缘故。这样一想,不禁又想起唐伯虎来,唐伯虎虽然是个很癫狂,与世俗格格不入的老头。但那老头确实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无所不精。   秦厉不禁长叹一声,唉!不知他老人家如今在何处?若是伯虎兄能在我身边,得到他的帮助,何愁这县学教谕做不好呢?   越是临近上任,秦厉的心里越是有些紧张。说来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他对读书都没有半点儿兴趣。尤其是那些四书五经,八股文章,秦厉一看就头疼。   唉!都是不读书的结果啊!他本是性格开朗之人,很少有长吁短叹,唉声叹气的时候。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小娇妻林嫣儿突然风风火火跑进来,急急的娇声说道,“相公,刘娇姐姐这些天伤势见好,她说要走了。妾琢磨了许久,感觉她走了也好,反正妾要随着相公去江都县了。可刘娇姐姐为了生活,以后还要以卖唱为生,妾总是觉得不好。   相公,我的好相公呐!我想了个法子,倒是可以让刘娇姐姐有一个生存之道。”   说到这里,林嫣儿如水般清澈的双眸突然泛着星星光亮,十分狡黠的瞄着秦厉。   秦厉看她的眼神,不禁心下发冷。暗想,这小妮子又要搞什么名堂,莫不是要我秦厉做什么吧?   秦厉装出一副十分淡然之态说道,“既然嫣儿为她想出了生存之道,直接告诉她便是了。”   “嘻嘻,这个当然需要相公了。前些阵子妾记得相公做出的蟹黄包分外好吃,妾觉得相公不如把那做蟹黄包的手艺教给刘娇姐姐,让刘娇姐姐在扬州开一家包子铺,定然会顾客盈门的。”林嫣儿面若桃花般说道。   “就这呀!这有何难!”秦厉慨然应允。   林嫣儿本来以为秦厉会把做蟹黄包当成一个宝贝般的手艺,概不外传呢。听秦厉如此说话,不禁很是赞许的娇声道,“妾谢谢相公!”   “呵呵!谢我?嫣儿打算怎么谢你相公啊?”秦厉嘴角一歪,调笑道。   一副坏坏的模样,惹得林嫣儿更是娇羞满面。   利用一上午的时间,秦厉便把做蟹黄包的技艺全部教给了刘娇。刘娇本是心灵手巧的女子,很快学的透彻。又是对秦厉好一番感谢。   让秦厉不曾想到的是刘娇以后在扬州开了包子铺,专卖蟹黄包。真的顾客盈门,蟹黄包竟然成了扬州的名吃,后来竟名满天下。而创始人秦厉则被厨师界一再标榜,成了厨神般的人物。   午后,秦厉唤上刘凤,大步出门。作为书童,刘凤很尽职尽责,几乎成天不离秦厉,俨然成了秦厉的跟屁虫。秦厉对他也是分外喜欢,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小小兄弟。   见二人要出门,林嫣儿不经意的轻声问道,“相公要去哪里?”   秦厉潇洒的甩了一下脑袋,咳咳两声,笑道,“后天本举人便要去做教谕了,今日当然是去扬州各大书坊购置些书来读上一读。”   “。。。。。。”林嫣儿的小嘴立刻张的老大。   现在读书,现学现卖呀?是不是有点儿太晚了!    第八十四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两日后,一大早,秦厉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衫,头戴方巾,俨然一个儒生打扮。林嫣儿高高挽起发髻,稍稍露出雪白颀长的脖颈,肩上斜斜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裹,在秦厉身畔俏立,风姿卓约。   小男孩刘凤作青衣小帽装束,好像一个小大人似的精神抖擞。他脚下放着两只大大的木箱,里面装满了秦厉前日从扬州各大书坊买来的书籍。   说起秦厉买来的这些书,可谓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四书五经自然不在话下,《资治通鉴》、《国语》、《水经注》、《战国策》等,还有《孙子兵法》、《孙膑兵法》、《韩信兵法》等,最可笑的是秦厉还买了一本《列女传》。   用秦厉自己的话说,读书嘛,自然要多多益善,广泛涉猎。   今日秦厉便要去江都县赴任了。老丈人林英和丈母娘林氏站在门口,双目含泪,有点儿依依不舍。   也难怪了,这几个月因为有了秦厉这个好女婿,林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濒临倒闭的林家赌坊起死回生不说,秦厉还扩大了经营,在扬州开设了分店连锁经营。林家的日子现在早已算的上是扬州中上之家了。   林嫣儿冲着二老嫣然一笑道,“爹,娘,瞧你们成了什么样子,相公这是去做官哩,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况且江都县离着扬州才一百里地,马车跑得快半天功夫就到了。”   林嫣儿没出过远门,此时她早已想出去逛逛,开开眼界了。她心情很是愉悦,时不时的朝路口看看,期待着马车尽快到来。   昨日林英便定下了一辆马车,特意挑选了一个技术好的车把式。没办法,女婿,女儿都是他的心头肉,处处都要为他们考虑周全才能放心得下。   马车还没来,岳豹却是率领着扬州城大小赌坊的掌柜小跑着来了。岳豹见秦厉等人正站在院门口,立刻咧嘴笑了,“终于赶上了,我等来给秦公子送行,还担心秦公子走了呐!还没走便好。”   说完他大手一挥,后面那些掌柜的齐齐上前,先是拜见了秦厉,然后送上礼品。   好家伙,秦厉一见到那些大包小包的礼品盒,顿时头有点儿大了。秦厉微微笑道,“各位的心意我秦厉心领了,我这是去做官哩,又不是搬家。各位还是将这些东西拿回去吧,这些东西就是马车都塞满了,也是装不下呀!”   也难怪了,秦厉发明了麻将,开始时候夺了各赌坊的生意。可后来秦厉又实行连锁经营,让赌坊都有了活路,这些人说来都是秦厉的分店掌柜哩。而且秦厉这个总店的老板很是忠厚,仁慈。只收取他们十分之一的费用,这个可以说是忽略不计的。这些老板自然对秦厉心存感激,今日听说秦厉要去江都县做官,岂有不来送行,不趁机拉关系,套近乎的道理?   众人见秦厉坚辞不受,不禁面面相觑,好生尴尬。   秦厉淡然一笑,诚恳说道,“说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必说两家话,大家这样对我倒是显得有些见外了。今日我秦厉把话撂倒这儿,但凡是各位日后有了什么难事,有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尽管去江都县找我,我秦厉没别的本事,唯有一颗热心,定然全力以赴相帮。”   说的慷慨激昂,很是动情。   在后世秦厉做混混的时候,就非常会煽情,这些话说出来,在场众人唏嘘不已,感激涕零,对秦厉更是敬重不已。   正在此时一架马车缓缓驶进巷口,可让秦厉等人惊讶的是在马车后却跟着黑压压的一群人。约有几百口之多。   他们都是扬州的百姓,这些百姓走至秦厉跟前,纳头便拜,高呼道,“我等来为秦公子送行,祝秦公子一路顺风。”   秦厉莫名其妙,好在秦厉认识当先的一位矮胖汉子,正是扬州富户王鼎生。秦厉急忙扶住王鼎生,指着他身后的众百姓纳闷道,“这……王兄这是何意?”   王鼎生自从那日秦厉从他府中赶走了江彬,一直对秦厉心有感激。   他满脸是笑说道,“秦公子,这些百姓都是来为秦公子送行的。说来秦公子小小年纪,在扬州却是创下了很大的名号,百姓们都对秦公子感激不已,非常敬重哩。   秦公子来了扬州后,先是发明麻将,可那麻将并没使扬州的赌风扩大,相反倒是遏制了扬州的狂赌之风。百姓们只把麻将作为娱乐的工具哩。单单这一件事便是不知让多少家庭免于灾难,秦公子是功德无量呐。   而后秦公子是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从大太监吴经手里救下了扬州被困女子。然后又是和皇上巧妙周旋,终于让皇上斩杀了吴经,为我扬州百姓除了一大害呀!像秦公子您这样的人,我等扬州百姓如何能忘记?秦公子今日要去外地为官了,我等如何不来相送?”   “是啊,我等一定会记住秦公子的大恩,秦公子一路走好。”   王鼎生刚刚说完,他身后的众百姓便呼声雷动,响彻整条小巷。   秦厉愣怔的看着这些淳朴的百姓,眼睛在瞬间不争气的湿润了。   说来秦厉也不是个心很软,眼窝很浅的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秦厉自忖他是个男子汉哩。可是此时他彻底被感动了。百姓是最淳朴,最善良,也是最简单的。你只要是对他们好上一点点,他们就会永远记住你,永远感激你。   一股冲天豪气在秦厉肺腑中升腾,跳跃着。   秦厉虎目微微眯着,迸射出精亮的光芒,朗声说道,“各位能看得起我秦厉,是我秦厉的荣幸。今日我秦厉要去做官了,无论我秦厉日后做个多么大的官,还是多么小的官,我都会永远记住你们。永远做一个爱护百姓,为百姓做主,为百姓谋幸福的官。”   秦厉刚刚说完,立时掌声雷动。   林嫣儿也是激动不已,一张俏脸绯红,凝望着秦厉,很是赞许,很是欣慰的点点头。暗道,相公真是个好人,天大的好人呐!   被百姓尊敬,敬仰的感觉真好。穿越大明本来是想混好个人日子的,可现在秦厉想的却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自己穿越来了大明,怎么说也要为百姓做点儿事儿,让这大明的历史上留下自己一号吧。   终于拜辞了众人,秦厉、林嫣儿和书童刘凤登上了马车,慢慢消失在扬州众百姓期望的目光中。    第八十五章 有眼无珠的东西   江都县是个小县,不过这里倒是风景优美。因距离扬州不是很远,虽位置偏僻一些,但也算是个比较富裕的地方。县城内的民宅鳞次栉比,屋明瓦亮。唯一的一条主街道上商户不少,沿街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很有一派繁荣景象。   天已午时,阳光炙热,秦厉等人先是在一家小酒馆吃了些东西,稍稍歇息了半个时辰,向店掌柜的问明了县学的方位,这才坐着马车朝江都县学行去。   江都县学位于县城的西北角,穿过繁华的主街,又行上一炷香时间,县学便到了。   坐在马车上秦厉的心情愈加兴奋。暗想,从今日起我秦厉便是一个县学的教谕了。说来这可相当于是后世一个县的教育局长呐。在后世的时候,自己一个不好好学习的三流大学毕业生,想当上县教育局的局长?呵呵!只能是做梦的时候想一想了。   可是穿越大明,吸收了唐伯虎的逆天气运,鸿运当头,凭着后世的几个简单玩法傍上了皇上,这个教育局长他就轻而易举的当上了。   这样想来,大明还是很好混的呐!   从今天起,自己就是大明一个正式的七品朝廷官员了。当了官,掌了权,那离着自己的人生大目标还会远吗?   尽享荣华富贵,娇妻美妾拥满怀,顺便为老百姓做点儿事,让百姓的生活更富裕一些,逍遥自在的大明混过一生,那是多美的事呐!   秦厉从车上跳下,迅速朝县学大门看去。   这一看,秦厉顿时脑袋轰鸣一声,嘴巴张的老大,久久不能合上了。   一路走来,江都县的各种建筑鳞次栉比,很是繁华,很是富庶。本来以为江都县的县学定然也会建设的十分阔气,十分气派的。可眼前的景象却是大大出乎意料。   大门外杂草丛生,垃圾遍地,脏乱不堪。成群的苍蝇嗡嗡作响。县学的门口倒是不小,可再看那扇大门,那简直就不是门了。木门已朽的不能再朽,有数个大洞,那可能是专门供野狗出入的通道。   大门半开半敞,朝门里望去,是几排低矮的尖顶房。房子年久失修,常年风雨侵蚀,从外面看歪歪斜斜,几欲倒塌。   此时林嫣儿和刘凤也从车上下来,一见这番景象,林嫣儿的小嘴巴立时撅起来。俏目翻了一眼秦厉,轻声道,“相公,这里便是江都县的县学吗?”   秦厉也是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县学吗?一个县的教育之地就是这个样子?   可是门楼上一块漆黑的匾额上四个大字:江都县学,还是能辨认出来。   秦厉皱着眉头,狠吸几口气,喃喃道,“就是这个地方了!”   “相公,这……这能行?干脆相公不要做这个官了,这个官也太……也太……”林嫣儿望了一眼秦厉,见秦厉面孔严肃,终究没把话说完。   此时秦厉越来越明白了,这是蒋瑶那老东西见皇上御赐了我举人身份,心中不满,想整我哩!知道我秦厉没读过书,想看我的笑话哩。呵呵,我偏偏就不让你看我的笑话,看我秦厉如何在这破败之地弄出点儿大响动来。   这样一想,秦厉心下坦然很多,面色缓和,朗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走嘞!进门!”   言罢,神气十足的大步进门。   秦厉前脚刚刚踏进门口,一个粗犷的声音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在耳边响起,“站住!”   秦厉一怔,旋即看见一个三十岁上下,满脸络腮胡子,一只大手拿一根竹签一边剔牙,一边摇摇晃晃从门房内走出来的彪形大汉。   因为天气太热,大汉光着臂膀,身上布满黝黑的赘肉。他先是上下打量了秦厉一眼,然后环眼一斜,喝道,“今日县学不收生员,出去!”   声音暴戾,蛮横。   秦厉隔着老远便闻到他一身的酒气,不禁微微皱眉,勉强挤出点儿笑容,拱手道,“这位大哥,我不是来入学的,我是来……”   未等秦厉说完话,那汉子早已不耐烦了,闷声道,“这里是江都县学,你不是来入学,来这里作甚?哼!大爷看你也不像是个秀才,才多大年纪呀!这县学招收的都是秀才,你还是快快滚回家去,再读上几年书考中了秀才再来吧!”   说完,看也不看秦厉,伸手推了秦厉一把,就要将那扇破烂不堪的大门掩上。   乖乖隆地咚!这是啥事儿呀?难道我堂堂一个县学教谕就进不了门了?   秦厉一脸焦急,旋即却嘻嘻一笑道,“这位大哥,我倒是很想滚回家去哩!可皇上派我来这儿当教谕,这若是走了,不是违抗圣命啊?”   醉醺醺的汉子听秦厉这样说,早已哈哈的轻蔑笑起来,旋即怒道,“大爷我咋看你不像是个疯子,咋说出这样的疯话来?这里有教谕不说,你这样的年纪若是当了教谕,大爷我早就当知府了!快滚吧,大爷可没功夫和你磨叽,还要去睡觉哩!”   他说着话,打了个哈水,又是用力将秦厉推出门外。   怒火在秦厉胸中升腾,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厉声喝道,“住手,本公子已说了,我是来这儿当教谕的。哼!本公子还真就不进去了,快快让你们的老教谕出来迎接本官。”   县学的教谕是正八品,可秦厉偏偏是正七品。大明官场讲究就是个品级。秦厉让老教谕出门来迎接他,还真是合情合理。   秦厉越是这样说,那汉子越是不信。的确,任谁能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能当上教谕啊?那汉子气的几乎要发疯了,他痛声骂道,“你是从哪儿来的小崽子,本大爷再说一遍,快滚、再不滚的话,本大爷可对你不客气了!”   秦厉身后的林嫣儿本来看到县学这般破败模样,心情早已十分郁闷。这时见守门的大汉还这般蛮横无理,不可理喻,亲爱的相公连门都进不去,顿时气撞顶梁。   她扭身上前,朝秦厉温情的一瞥,柔声说道,“相公且先退下,让妾教训教训这有眼无珠的东西!”    第八十六章 愣冲大尾巴狼   小娇妻林嫣儿在某些时候俨然成了秦厉的守护神了。   秦厉翻了一眼面前的醉汉,自忖真若是和他动手,还真是打不过他。可是林嫣儿就不同了,她虽是女人家,但有功夫在身,对付这样的醉汉应该是简单的很呐!   没办法,男人有时候该吃软饭就要吃软饭。料定林嫣儿不会吃亏,秦厉一甩手,怒声道,“嫣儿,给相公我结结实实揍他一顿,这厮真是气死人呐!”   回头突然瞥见刘凤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又是朝林嫣儿嘻嘻一笑,道,“杀鸡不用牛刀,像这样的小厮你相公我就不用出手了,烦劳嫣儿了。”   林嫣儿此时早被那醉汉气的美目喷火,哪里还有闲情去理会秦厉。况且她深知秦厉就是嬉笑玩乐的脾性。林嫣儿一声断喝,举起了手中的痒痒挠。   秦厉外出为官,林嫣儿自然不会忘记带上正德皇帝御赐的这个宝贝。要知道,万一遇到什么不测,这件宝贝说不准能挡住一部分灾祸哩。   刘凤听秦厉这样说话,小嘴撇了撇,不禁偷偷的笑了。心想,秦大哥真是有意思,自己打不过人家就是打不过人家呗,还打肿脸充胖子,愣冲大尾巴狼干啥?   那醉汉斜楞着环眼看着林嫣儿,他哪里会把一个女人家看在眼里,一脸的不屑说道,“哎呦喂!你们还真想打呀,行!大爷这几日正手里痒痒呢,就好好教训你们一顿。”   在他心里,还真没把林嫣儿当回事,有句话不是说“好男不和女斗”吗?这醉汉自忖他自己是个堂堂的汉子,岂能和一个小女人打架?他几乎看也不看林嫣儿,伸出大手,脚下踉跄着直奔秦厉扑来。   林嫣儿身形扭动,手里的痒痒挠抡圆了,照准醉汉的脖颈就是一下。醉汉还没反应过来,紧跟着林嫣儿轻轻一跃,便是重重的一脚。   一脚正中醉汉小腹,醉汉吃痛,疼得大嘴一咧,“咚咚”倒退几步,站立不稳,仰面栽倒,再也爬不起来了。   身体起不来了,但这汉子却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他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们是哪来的贼厮,行!胆敢打人,你们知道县太爷是我什么人吗?看县太爷如何收拾你们。”   林嫣儿脸色微红,只是这样轻而易举便搞定了他,好像感觉很不过瘾。兀自过去,又在醉汉的身上一顿猛踹,那汉子满地打滚的躲闪着不敢再骂,林嫣儿才怏怏停手。   林嫣儿刚刚停手,便听院中一个苍老焦急的声音喊道,“姑娘快快住手,切莫伤了他!”   紧跟着一个须发皆白,弯腰驼背做儒生打扮的老者现身在院中。老者走路颤巍巍的,步履蹒跚,看去身体很是虚弱。他慢腾腾走过来,四顾望了望,目光停留在秦厉身上。沙哑着嗓音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是不是秦厉秦大人?”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秦厉急忙拱手说道,“在下秦厉,敢问老人家如何认得在下?”   老者脸色微微一凝,旋即跪倒,说道,“下官江都县学教谕庞吉见过秦大人。”   秦厉是七品官,比庞吉要大上一品,庞吉自然见了秦厉要大礼参见。   这样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给自己下跪,秦厉一时慌乱不已,手足无措。旋即稳定心神,急忙上前搀起庞吉,道,“庞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呀,你如此大礼可要折煞秦厉了!”   态度非常诚恳,神色非常恭谨。   庞吉见秦厉这般谦逊,没有丝毫做作之色,不禁心下有了三分喜爱。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厉,说道,“秦大人既然来了,那就快快里面请吧,秦大人来了,下官便要致仕回家,好好享享清福喽!这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说完,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刚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醉汉,呵斥道,“郑巴,你真是有眼无珠呐,这便是新来的江都县学教谕秦大人,朝廷的正七品官员,还不快快过来见过秦大人。”   醉汉郑巴刚才被林嫣儿暴揍一顿,这时酒醒大半。大手搔搔头皮,满面羞惭,傻愣愣的看了秦厉半天,怎么也不相信秦厉这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是县学的教谕大人。   庞吉又一次催促,他才魂不守舍的慢腾腾走过来,向秦厉行跪拜大礼。   郑巴只是县学的守门人,此时秦厉自然不和他一般见识,更不会得理不饶人,急忙将他扶起。   庞吉在前面引路,秦厉、林嫣儿、刘凤紧随其后,稍后是马车进了大院。行不多远,在一处破旧房屋前停住。这里便是江都县学教谕的办公场所了。   办公室内没有几样像样的摆设,一张方桌,一把椅子,还有一张睡床。在角落里有一个书架,架子上空空如也。架子下面倒是放着三个大书箱。看来是庞吉早已将书架上的书全部收拢,专等秦厉来接班了。   简单收拾后,车夫和刘凤从马车上卸下书箱。刘凤虽然小小年纪,但天生聪颖,从他姐姐刘娇那里竟然学会了很多字。他将秦厉买来的那些书分门别类,十分小心的放在书架上,一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   庞吉看着那些书,又是看看秦厉,微微笑道,“好,好啊!秦大人年少有为,读书很多,了不起呀!”   秦厉一看书便头疼,那些书自然是一本也没读过,不过听庞吉这样说,不禁沾沾自喜,笑道,“庞大人做县学教谕多年,自然涉猎广泛,读书甚多。秦厉虽也读了些书,但和庞大人比起来,还是相差很远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庞吉本是一老朽夫子,听了更是脸现欣喜,摇头晃脑说道,“下官自幼读书,三十岁便考中了举人。在这教谕之位上一坐便是三十六年呐!下官观秦大人乃少年才俊,小小年纪便高中举人。依下官之见,秦大人还应用心读书,来年会试考取进士,才会有进身之阶呀!   这县学教谕说来……唉!……下官一把年纪,也就啥也不怕了。这县学教谕真不是个好差事,秦大人从这到处的破落景象,想必便可猜到一二了。”   秦厉对江都县学成了这副样子正感纳闷不已呢。听庞吉这样说,急忙谦卑的说道,“这县学如何成了这幅样子,还请庞大人详细说说,不吝赐教。” 第八十七章 县学(祝大家新年快乐)   老教谕庞吉百感交集。做了这么多年教谕,他对江都县学还是很有感情的。回忆这些年来,虽然在教谕的职位上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但因忠厚老实,循规守旧,终究是没干出什么成绩,没有为江都县培养出出类拔萃的人才。   庞吉浑浊的双目微微含泪,向秦厉详细述说了江都县学这些年来的处境。   秦厉信心满满,很想在这破旧之地干出点儿实绩来,让蒋瑶那些等着看自己笑话的人瞠目结舌,无言以对。是以,他认真听庞吉的述说,听完后唏嘘不已。   总结说来,江都县学现在主要是有三个方面的困难。   一个是条件差。从江都县学的建筑和学舍便可轻易看出来。朝廷本来对县学是有一定数额的拨款的。可拨下来的那些银子全部被江都县衙控制,县学根本摸不到半两银子。   一个是无生源。说来大明文贵武贱,扬州更是富庶地区,百姓们很重视读书。江都县作为扬州府的一个下属县,老百姓更是把读书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几乎能混上日子来的家庭都要让孩子读书。可正是因为江都县学的条件差,百姓们宁可多花银子为孩子聘用私塾先生,也不愿意把孩子送到县学来读书。   再有一个是人浮于事。县学本应该配置教谕一人,嘱托和训导各一人。可江都县学虽然房舍破旧,条件很差,但县里的各种官员还是把它当成了一个养闲人的好去处。凡是和县里那些官员沾点儿亲带点儿故的,很多人都安排到了县学,要么是嘱托,要么是训导。最不济的还被安排成看门的。   看门的那个醉汉郑巴便是很好的证明。郑巴是知县郑运林一个堂叔伯侄子,本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乡下泼皮,硬是被郑运林安排到了县学守门,每个月竟然拿上三两半银子。   这些人大部分白白吃县学的空饷,根本不来当差。实际上就是来当差,也是没有任何事情做。   庞吉最后很是感慨的说道,“秦大人,这江都县学就是这样了。依下官之见,秦大人在这县学混上一年半载,来年科考,若是高中进士,那以后的境遇可就大不一样了。说不准成了庶吉士,进了翰林院。秦大人毕竟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啊!万不可在这样的小地方枉费光阴,步下官的后尘,到老一事无成呐!”   在这样的小地方当一辈子官,那自然不是秦厉的人生理想。但此时他信心满满,决心要干出点儿响动来让人刮目相看,自然不会这么轻易退缩。   心里虽然很有想法,但脸上却是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秦厉面带微笑,轻轻点头,对庞吉再三感谢一番。   庞吉早已厌倦了这破旧之地,浪费了半生光阴的穷地方。和秦厉说完,便雇佣了拉秦厉来的那辆马车,直接回家颐养天年去了。   秦厉坐在桌前,手托着腮帮陷入了沉思。说来说去,县学成了这样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县上不重视,不给钱花。   这个年代,没钱是啥也甭想干成的。   秦厉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县上找知县要钱。   说来秦厉来江都县学赴任,应该先去拜望一下知县郑运林的。同是正七品官,但人家县太爷就是县太爷,人家掌握着一县的各种权利。秦厉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谕,虽然品级相同,但终归是人家的下属,归人家管的。   可秦厉在临来江都县之时,真是细细扫听了这位江都知县郑运林的为人。此人四十余岁,是正德三年的进士,才华横溢。和扬州知府蒋瑶是同年进士,两人关系很是不错。但此人在江都知县任上却是毫无建树,和蒋瑶没得比。虽然他不曾坑害百姓,但也并不为百姓做任何事情,按后世的说法,他这属于典型的当政不作为。   最让秦厉不能接受的是秦厉还扫听到这位知县郑运林乃是赵文华的亲舅。赵文华是个奸诈虚伪的小人。秦厉想这位郑知县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况且即使秦厉去拜会他,秦厉想到之前有赵文华的事儿,估计郑运林不把自己赶出江都县衙就很不错了。   越是想到江都县衙扣留了县学的经费,秦厉便越是心里恼火。暗骂,奶奶滴!以前就不要说了,现在是我秦厉做县学的教谕,县上应该拨下的银子还不拨下来,那就是明显不把我秦厉放在眼里。   忽然瞥到林嫣儿正在精心收拾那破旧的床榻,秦厉不禁心生感慨。唉!让嫣儿也跟着我秦厉受罪了。   其实林嫣儿一边收拾着床榻,一边不时的望一眼秦厉。见秦厉脸色忧郁,不禁心下担忧。轻移莲步走过来,小手轻轻搭在秦厉肩头,一边细腻的为秦厉揉捏着,一边低语道,“相公,妾自从嫁了相公,非常满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相公以后就是吃糠咽菜,妾也觉得香甜。这地方虽破,但妾能和相公朝夕相处,妾心里很高兴哩!”   秦厉心下分外感动。说来可能还是唐伯虎的那颗鸿运玉石让自己有了大幸运。鸿运当头,娶到了这么一位美丽善良,善解人意可心的小娇妻。   在后世像秦厉这样的小混混,想娶到这么一个小娇妻,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秦厉深情的望一眼林嫣儿,好在这时的刘凤早已整理好书籍,去他的房间收拾去了。秦厉一把抱住林嫣儿,郑重道,“嫣儿的心意我秦厉是非常清楚的。但我秦厉身为一个大男人,岂能让嫣儿跟着我受这等罪。我一定会改善县学的环境,不但是让嫣儿能舒心,还要让来这里的所有生员都能安心快乐的读书。”   林嫣儿郑重点头道,“妾相信相公!”   秦厉却是微微皱眉,佯怒道,“嫣儿,别总是妾呀妾的好吗?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不叫妾叫什么?妾就是妾呀!”林嫣儿秀眉微蹙道。   “叫……叫……就自称我便是!”秦厉郑重道。   。。。。。。   夫妻二人说笑了一会儿,秦厉站起身道,“嫣儿暂且歇息,相公这便去寻知县大人要银子!”   “那知县是赵文华的亲舅,他能给相公银子?”林嫣儿皱眉道。   “哼!我秦厉当了教谕,这钱就要一文不少的给下来。我且不管他是知县,还是赵文华的亲舅。”秦厉一脸严肃,说罢,大步出门而去。   此时正是六月里天气,午后的阳光更是炙热。好在江都县面积很小,即使这样,秦厉走到江都县衙时,也是浑身汗涔涔的。   秦厉报上姓名,守门衙役不敢怠慢,急忙禀报而去。本以为知县郑运林因赵文华的事儿,会给自己来个下马威,甚至是拒而不见。没想到的是没有盏茶功夫,郑运林却大步流星的走到衙门口。   见秦厉正满脸是汗的立着等待,不禁大步上前,未等秦厉开口,便满脸热情,很是诚恳的说道,“秦大人来了,本官有失远迎,呵呵!秦大人快快里面请,先喝上一杯凉茶解解暑气。”   说来江都知县郑运林虽是正七品官,和秦厉的品级一样。但他的官位在那儿摆着,他掌管的是整个江都县的政令,比秦厉这个小小的教谕权利要大上很多。   郑运林亲自出来迎接,而且很是热情,秦厉很是纳闷。   纳闷归纳闷,秦厉急忙拱手道,“郑大人太过客气了,您亲自迎出门来,真是让下官受宠若惊啊!”   “哈哈!本官早就听说秦大人在扬州的诸多事迹,秦大人乃少年才俊,名躁扬州,深受扬州百姓敬爱。现今秦大人更是小小年纪,便身为县学教谕,前途无量。本官最敬重的便是少年才俊,对你们这些年轻有为之人最是羡慕哩!”   郑运林和颜悦色,没有一点儿官架子,上前竟然亲热的拉住了秦厉的手,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县衙。   穿过县衙,直接进入后院。   后院便是郑运林的居住宅院。秦厉一路走来,见县衙和宅院都是非常普通,毫不奢华。这让秦厉纳闷不已,难道说县上真的没有钱?可是朝廷拨付的那些银两又是去了哪里?   心下狐疑,但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对这位江都知县非常恭谨,态度十分谦卑。   二人在会客厅中分宾主坐定,早有仆役送上茶来。秦厉还真是渴了,一连饮了几大口,朝郑运林一拱手道,“说来下官早应来拜会知县大人,怎奈下官天性好玩,这些日子一直游山玩水,也便将这拜会之事耽搁下来,还请知县大人海涵呐!”   “呵呵!哪里?哪里?来了便好!对了,秦大人,今日后你便是江都县学的教谕了。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尽管说来便是,本官最看重的是你们这些少年才俊。说来我江都也是人才济济之地,教育生员,准备科考且不可马虎呐!   当然了,本官相信秦大人一定能做好教谕,为我江都县培养出更多的人才!呵呵!”郑运林满面春风的说道。   “下官初来江都,且又有些愚钝,不过郑大人既然这样说了,秦厉自当殚精竭虑,干好教谕。若说难处吗,下官确实遇到了点儿难处,县学今日正处于困境,下官想从知县大人这里要些银两,先对县学进行一下修缮。”秦厉朗声说道。   他话刚刚说完,本来满面堆笑的郑运林突然面色阴沉。一双眼睛紧紧盯在秦厉身上,那双眼睛里蕴藏的是无尽的恼怒。   PS:谢谢吃了睡,航航王,两位朋友一周的推荐票,非常感谢!    第八十八章 披着羊皮的狼(祝大家新年快   有明一代,县里设立知县一名,掌管一县的政务,是正七品官。设县丞一名,是正八品,设主簿一名,是正九品。县丞和主簿分管粮马和缉捕。   郑运林作为江都县的知县,掌握着整个江都县的所有权利。可以不夸张的说江都县所有的钱财都是由郑运林掌控并分配着。县里的各个下属机构从他这里来要银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郑运林那副欲吃人的目光让秦厉莫名的浑身发冷。刚才还和颜悦色,一副非常和善的面孔,突然变成了这般模样,真不知道这郑运林是个什么人呐!   现在的江都县学早已不成个样子了,在勉强有一口气苟延残喘着。向知县郑运林要点银子,况且县里是有这部分支出的。秦厉感觉自己的要求很是合理,索性微微眯起眼睛,和郑运林那冷冷的目光对视起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人各怀心思的默视了约莫半盏茶功夫,郑运林越来越感觉秦厉的目光凄冷起来,咄咄逼人,让他不寒而栗之感。他慢慢将目光移开,脸色却是愈来愈难看,阴沉如水,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饮了一口。   这才说道,“秦大人可能不知道江都县的情况,县上没钱。况且江都县学乃是培养人才的地方,条件艰苦一些,生活困难一些,才能更锻炼人,更容易培养出人才。秦大人还是回去,快快想办法如何将县学发展起来,不要想一些杂七杂八无用的东西。”   我勒个去!县学的房子快要倒了,本来就很少的十几个生员在里面读书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要求重新建设一下,怎么就成杂七杂八的想法了?   秦厉纳闷不已,江都县算是个富庶之县,税收应该不会少的。除了上缴朝廷绝对应该有富余。况且据秦厉所知,朝廷每年都是拨下来一部分银子的。那些银子到哪儿去了,如何县上就没钱了?   一股怒火在秦厉胸膛中慢慢升腾着,可他对江都县的具体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是以秦厉还真不好说县上的情况。   秦厉轻轻点头,道,“知县大人说的对,下官的确应该好好想办法将县学发展起来。既然县上没钱,我秦厉也无话可说。但朝廷每年下发给廪生的粮米总应该按月发放下去吧。下官不知这粮米为何从来没有给廪生发放过?”   郑运林脸沉如水,阴声道,“这个不是本官不发,实在是县学的那些廪生全不把读书当回事,近几年来就没有一个能考中举人,本官心寒呐!是以扣下他们的粮米以示惩戒。对这项规定,是本官和老教谕庞大人一起定下来的。怎么?莫非秦大人刚刚上任便想改上一改吗?”   郑运林不给银子,秦厉早已心中窝火,这时又是听他说扣下廪生的粮米合情合理,更是气塞胸膛。   廪生去县学读书,应该给的粮米都不给,那他们还在县学读个屁书啊?怪不得如今县学生员极少呐!   第一次和郑运林见面,秦厉不想和他闹得太僵,他勉强压住怒火,又是轻轻点头,说道,“既然是知县大人和老教谕所定,下官也无话可说。不过下官感觉这些粮米还是如数如实准时发给他们为好。”   郑运林默不作声,不置可否。其实对他来说,这是很小的事情。县学总共十来个廪生,朝廷发下来的粮米是很少的。那些粮米放在整个江都县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秦厉也不想让郑运林急着表态,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才谈到县学的房舍,下官还是感觉应该重新修建一下。既然县上没钱,我秦厉自会去想别的办法,想办法弄来钱修缮。”   郑运林听到这里,却是突然有了兴趣,他细细打量着秦厉,问道,“不知秦大人有何办法?本官早已听闻秦大人聪颖绝顶,本官倒是很想听听秦大人的办法哩!”   观察了郑运林这么久,秦厉发现只要是一提到银子,郑运林的反应都是很大。这让秦厉很是不解。   秦厉淡淡一笑,道,“别的办法?呵呵!县上没钱,下官自然要想办法去府里要了。府里不行的话,下官便去省里,省里不行的话,那下官自然要找皇上要了。”   郑运林听了顿时没了精神,朝秦厉轻蔑的一瞥,旋即笑道,“本官早已听闻秦大人和扬州知府是熟人,又是皇上的红人呐。若是真讨来了银子,本官自然全部拨付于你,让你将县学好好改建一番,焕然一新,正所谓新官新气象呐!”   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却是在想,想从扬州府要来银子?呵呵,做梦去吧,蒋瑶能给你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银子,让你胡花乱花,趁机贪墨?痴人说梦。   从皇上那要银子,呵呵!当今皇上是个啥货色,尽人皆知呐!皇上声色犬马,喜好玩乐,他最缺的便是银子。想从他那儿要银子,更是不要想了。   你以为你秦厉是个人物呢?动不动就说出皇上,好像要用皇上压本官哩,皇上现在还在南京,他只顾着玩乐,哪有闲工夫管你的闲事?况且有江大人在皇上身边,他若是能让皇上给了你银子,本官这郑字便倒着写。   郑运林和秦厉两人话说到这里,也便没什么好说的了。郑运林轻轻说道,“秦大人请用茶!”   此时他脸上早已恢复了起先时候那种和颜悦色。   秦厉急忙站起,冲他拱手告辞,转身便走。   郑运林微微眯着眼睛望着秦厉的背影,轻声道,“哼!秦厉,你到了江都,本官便让你名誉丧尽,甚至丢了性命!”   秦厉从县衙出来,已是日头偏西。他皱着眉头,心情郁闷。依照他的心思,今日是想和郑运林好好讲讲道理,问个一清二楚,江都县这样的富庶之县,银子都哪里去了?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秦厉毕竟是一个小小的县学教谕,是郑运林的下属。真若是和郑运林闹掰了的话,以后他这小教谕干起来更是举步维艰。反正是郑运林不想给他银子,现在双方顾忌着面皮还能相安无事也就罢了。   正行走间,后面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秦大人慢走!”   此时秦厉刚刚转过街角,急忙回头看去,见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穿一身青袍,头上戴着一顶官帽的瘦高挑汉子。   秦厉并不认识他。   那人一张瘦脸上全是笑意,走至秦厉跟前,双手抱拳一躬到地,道“下官江都主簿黄天见过秦大人。”   秦厉知道主簿是个九品的小官,见黄天一脸谦卑,稍稍愣怔后急忙拱手道,“原来是黄主簿,失敬失敬!”   秦厉的官位要比黄天高上两个品级,瞧黄天那副恭谨的态度,此时若不是在街上,他定然会给秦厉行跪拜大礼的。秦厉一时便对黄天产生三分好感。   黄天见秦厉丝毫没有倨傲之色,对他很是礼敬,心下很是欢喜。黄天笑道,“下官久闻秦大人在扬州之事,隐忍诛贼,下官早已对秦大人敬佩之至,恨不能早日相见,今日总算是见到了秦大人。正好天色已晚,今日便由下官做东,为秦大人来江都赴任接风了!”   黄天说完便一脸真诚,很是渴求的望着秦厉。   秦厉本是很随和的一个人,看黄天这副模样,立时点头笑道,“呵呵!本官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让黄主簿破费了!”   黄天顿时欣喜万分,受宠若惊。   黄天在前面走,秦厉紧紧跟在后面,走了百十步远,便是江都县最有名的“好时来”酒楼。   两人上了二楼,黄天仍然对秦厉很是恭谨,点了几样酒馆的拿手好菜,冲着秦厉尴尬一笑道,“这江都县虽然也算是富庶,但毕竟比不得扬州!呵呵!还请秦大人将就一二!”   秦厉摇摇头,说道,“黄主簿客气了,黄主簿能有这份心意,秦厉很是感激呀!”   店小二端上了酒菜,两人边吃边说,很快便熟稔了。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秦厉发现黄天虽长的瘦弱,但为人却很是豪爽。   黄天饶有兴致的问了秦厉很多在扬州的事情,他说对秦厉在扬州的事迹很是敬佩,并没有一丝客套做假,而是完全出于真心。   对这样很是豪爽,心计很正派的人秦厉自然很愿意结交。   两人说说笑笑不禁谈到了江都知县郑运林身上。   一说起郑运林,黄天的脸色慢慢晴转多云,很是郁闷。他压低了声音道,“下官虽只是秀才出身,读书没什么成就。但下官却很明白一个道理,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下官很是敬佩做了官一心想着百姓,即使不做官也不坑害百姓,而是与百姓谋福之人。下官听闻秦大人在扬州的诸多事迹,秦大人恰恰是心里装着百姓的人,下官才愿意和秦大人相识。”   黄天说话的时候,一副很清高模样,言外却是对秦厉很是高看,秦厉听了不禁沾沾自喜。   黄天小心的左右看看,把声音压的最低,接着说道,“说起郑运林,哼!下官实在不敢恭维,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第八十九章 黄忠后人   黄天和秦厉一见如故,第一次相识便对秦厉非常信赖,毫不隐晦的将江都知县郑运林的为人愤慨的详细说给了秦厉。   郑运林在江都做知县已将近三年的任期,在今年十月份便要接受吏部的考核,去京城卸任。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郑运林可以说一无建树。   江都县是一个富庶的小县,百姓安居乐业,官府和百姓从来都是相安无事。可自从郑运林来了以后,江都县便日渐凋零,百姓已经生活在了困苦的边缘。   在郑运林未到江都县之前,县衙每年摊派给百姓的粮税只有三成。因这些年风调雨顺,即使三成的粮税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完成朝廷的征收数目。江都县衙还有稍稍剩余。   再加上县衙对各种商户,富户征收的赋税,江都县衙所存钱粮应付县衙的各项开支绰绰有余。   可自从郑运林来了以后,这一切都变了。他当知县的第一条政令便是将粮税加到了五成,对商户、富户征收的赋税也大幅增加。   奇怪的是征收来的这些钱粮,并不见郑运林在江都县有什么作为。钱粮除了上缴朝廷,便是用来发放县衙里各种人员的俸禄,此外郑运林用所剩余的钱粮却是四处结交,巴结上官了。   说到这里,黄天一脸愤怒,低声道,“最可气的是郑运林还结交了皇上的近臣江彬,钱宁。据下官所知,那钱宁早已被江彬收拾了,自不必说。那江彬乃是皇上身边的佞臣,蛊惑皇上吃喝玩乐,不务政事,弃大明百姓于不顾。江彬早已被朝廷中的很多正直大臣恨之入骨,恨不得寝其皮,啖其肉!   哼!郑运林和这样的人结交,真是让下官不齿。即使这样,江都县衙里的钱粮还是有所剩余,所剩下来的便全部装入了郑运林个老狐狸的腰包呐!   下官是江都县主簿,分管着钱粮马匹,自然对这些很是熟悉。但……唉!说来惭愧,郑运林因极力笼络县衙中的大小官员,亲信极多,便是爪牙。下官只是一个九品小官,对郑运林这等作为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听之任之或是视而不见了。”   黄天说到这里,一张瘦脸上羞愧的红通通的,低头不语。   秦厉看了暗笑,立时明白这黄天想必也是从郑运林那里得到了些许好处。不过此人为人还算正派,虽得了好处,但心不安理不得,心中愧疚而已。   秦厉旋即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道,“难怪本官今日去县衙想从郑知县那儿要点银子修缮县学,郑知县谈钱色变,向我哭穷哩!原来银子不是被他送礼了,便是贪墨了。   呵呵!有意思,本官总算是明白了郑知县是何许人也,原来他是个外表和善,内心恶毒的笑面虎呐!”   “正是!秦大人一语中的呀!”黄天非常激动,竟然忘形的抓住了秦厉的双手。   秦厉呵呵一笑,轻描淡写的问道,“不知黄主簿向本官说郑知县这么多,所为何意?”   本是莫不经心的一句话,黄天听了却是身体一震,急忙松开了秦厉的双手,很是警惕狐疑的看了一眼秦厉,尴尬说道,“下官……下官刚才因一时激动,对秦大人失敬了,还望秦大人海涵。”   见黄天如此紧张,秦厉不禁爽朗的大笑道,“呵呵!黄主簿多虑了,本官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随后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黄主簿之所以对本官讲这么多,完全是因你对郑知县所为不满,说来黄主簿身为主簿,朝廷的九品官,比那郑知县强多了。黄主簿心系百姓,让秦厉佩服啊!”   旋即一拱手,不等黄天说话,又接着说道,“我秦厉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学教谕,郑知县的下属,呵呵!但既然是遇到了朝廷的这等蛀虫,也绝不会坐而不管,定要想办法斗斗这个恶毒心黑的知县大人。”   其实黄天之所以和秦厉说这么多,因为早已听说秦厉在扬州的所作所为。为了百姓,秦厉忍辱负重,是一个为百姓不惜牺牲一切的人。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黄天对秦厉崇敬有加。   今天他就是想把郑运林的作为告诉秦厉,让秦厉除掉江都县这只大蛀虫。   黄天是相信秦厉有这个能力的。一个小小百姓就能想办法除去皇上身边的红太监吴经。秦厉还不能除掉这个郑运林吗?当然了,郑运林结交了江彬,在黄天想来秦厉要想除掉郑运林,还是要费上一番周折,一把子力气的。   听秦厉说了这番话,黄天对秦厉的戒心完全除去。他端起酒盅,笑道,“秦大人,您是下官心中神一般的人物,下官敬您一盅!”   二人同时饮干。   秦厉和黄天一直喝了一个时辰,两个人都微微有了些醉意,才从酒馆出来。   此时黄天在秦厉跟前已全没有了拘束,两人俨然一对老朋友一样。黄天轻声道,“秦大人,不若随下官去家中饮上几杯热茶,待到酒醒之后再回县学无妨。”   来了江都县,大小也是个正七品的官,竟然没有一个人为自己接风,更没有一个人欢迎自己,秦厉心中稍稍失落。可这黄天适时出现了,这让秦厉对他很是感激,不禁重重点头,十分欢喜。   一路上,秦厉心情舒畅,一阵晚风吹来,感觉浑身凉爽。秦厉再一次审视黄天片刻,说道,“黄主簿,说来我秦厉今年才十六岁。黄主簿应该有三十岁了。黄主簿总是大人大人的称呼秦厉,秦厉感觉分外别扭,不若你我便兄弟相称如何?”   笼络人心嘛,和比自己职位低的人称兄道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也就是所谓的感情投资。   “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黄天嘴上这样说,但秦厉早已听出他是分外激动,分外欣喜。   “呵呵!就这么办了,黄大哥!难道你敢不听本官的话吗?”秦厉呵呵一笑,打趣道。   两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转过一个巷口,来到了一处小院跟前。   房屋低矮,小院甚是破落,这便是黄天的住处。原来这黄天虽三十岁的人了,但仍未婚娶,孑然一身。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大丈夫应建功立业,娶妻生子要等到功成名就之后。此所谓先立业后成家。   秦厉对黄天持有这种想法自然不敢苟同。秦厉本来穿越大明是想荣华富贵,娇妻美妾,顺便为百姓干点儿事儿好好混过一生的。   不过说来他还是对黄天这样有雄心壮志的人很是敬佩。   轻轻推开房门,黄天点亮油灯,屋内摆设很是简朴。黄天手脚利落,匆忙烧水沏茶,秦厉则倒背着双手在屋中闲看。   很快被北面墙壁上一个神龛吸引,秦厉急忙凑过去观看。   神龛中摆放这一个很大的雕像,那雕像白首白须,双目炯炯,分外有神。雕像手里拿着一把刀,让秦厉惊奇的是刀和雕像几乎一般高矮,刀厚柄长。   在雕像的旁边还挂着一把弓。弓上黑乎乎的,在油灯发出的微弱光照下,却发出凄冷的光芒。不用问,这把弓是经常擦拭的。   秦厉观看良久,始终琢磨不出这是哪位神仙。   黄天烧好水,沏好了茶,悄悄站在了秦厉身边,轻声道,“秦大人……啊……不,秦兄弟,这乃是祖上黄忠!”   乖乖隆地咚!黄天的祖上竟然是黄忠啊!   在后世,秦厉从没好好学习过,只上了一所三流大学。但三国老将黄忠之名,恐怕在后世就是一个小学生都会知道的,他自然非常熟悉。   黄忠老当益壮,最有名的是定军山一战,斩杀曹操大将夏侯渊,被刘备封为五虎上将之一。黄忠生性耿直勇猛,和战国时期的老将廉颇齐名。   见秦厉看着祖上的雕像呆呆发愣,黄天不禁笑着顺手从神龛中拿过那把黑漆漆的弓来。道,“秦兄弟,这便是祖上用过的那把弓。说来祖上能开两石之弓,天生神力。下官一直是以祖上为楷模的。总想有一天也能像祖上一样,驰骋沙场,建立功勋。唉!可惜了,到了这般年纪还是一事无成!”   一个秀才不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却是琢磨着上战场交锋,这让秦厉真是有点儿哭笑不得。   秦厉毕竟还是个少年,玩心很大,旋即从黄天手里拿过那把弓来。他这一抓,立时感觉弓箭很沉,秦厉匆忙用力,单手终于还是抓了过来。秦厉惊讶道,“没想到这张弓竟如此沉重。”   “呵呵!三十多斤哩!”黄天轻描淡写的说道。   直到此时,秦厉才注意到黄天刚才拿弓的时候非常轻松,毫不费力。这才明白黄天虽长的瘦弱,但却是一个有武功在身的练家子。   看着黄天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秦厉很是感慨。心道,我秦厉既穿越大明了,啥时候也要好好练两下子,呵呵!生在大明,有朝一日一定要统军挂帅,那才威风八面,不枉穿越这一回呢。   毕竟是男人,说来骨子里流着的还是那种豪情热血。   将弓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好一番把玩。秦厉看着看着,突然双眼一亮,暗暗兴奋不已。    第九十章 弹簧连弩   和黄天又攀谈了一阵子,秦厉从黄天家出来。   一轮新月斜挂中天,月朗星稀,微风轻轻吹拂着秦厉的衣衫,秦厉一路兴奋的阔步朝县学走去。   进了县学大门口,守门的大汉郑巴还没睡下。见是秦厉回来,急忙小跑着从门房内出来,哈着腰,一副卑躬屈膝的小人态势,说道,“秦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小的总算是放心了。秦夫人在大门口都转了好几圈了,秦大人呐!小的今日喝了酒,有眼无珠,您可不能和小的一般见识!”   郑巴一改先前对秦厉的轻蔑和蛮横,像哈巴狗一样对秦厉尊崇起来。   说来郑巴本是乡下的一泼皮,靠着堂叔知县郑运林的关系,在县学里弄了一份看门的差事。正是因为他堂叔是知县大人,这小子狗仗人势,平时里飞扬跋扈,把谁也不看在眼里。   今日遭到了林嫣儿的痛打,郑巴怀恨在心,匆匆去他堂叔郑运林那告状了。不料郑运林把他好一通臭骂,让他以后一定要安安分分的当好差事,同时告诉他秦厉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要他老老实实的听秦厉的话。   郑巴万没想到挨到了堂叔的一顿狗屁呲。眼看着堂叔郑运林是指望不上了,这郑巴才在秦厉跟前夹起尾巴,老实起来。   其实郑巴哪里知道郑运林的心思。郑运林听说郑巴在县学挨揍了,心里早已非常窝火。虽说郑巴不是他的至亲了,但郑运林想的是这是秦厉给他下马威呢。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子呢。秦厉竟然不给他面子,郑运林想,以后咱们就走着瞧,一定想办法让秦厉栽在江都县。   郑运林很清楚郑巴的脾性,郑巴只是个无知莽汉,没有任何心机,断然斗不过秦厉。若是助长他的气焰,说不好以后还会不断挨揍。郑巴挨揍了,那丢人的还是他郑运林。是以,此时最好的办法是打压郑巴,在秦厉跟前示弱。   秦厉一脸严肃的拍拍了郑巴的肩头,道,“呵呵!只要是好好干,今后我秦厉绝不会亏待你。但若是总想仗势欺人,调皮捣蛋,我秦厉眼里不揉沙子,决不轻饶你!”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小的以后一定唯大人马首是瞻。”   秦厉不再理他,一直进了院子。郑巴哈着腰三孙子的送出老远才肯作罢。   果如郑巴所说,林嫣儿一身小妇人的装束,此时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一见秦厉回来,立时喜上眉梢,欢快道,“相公回来了,妾……”   刚要说下去,秦厉冷着面孔看了她一下,立时改口道,“我……我好担心呐!”   借着清晰的月光,秦厉看清林嫣儿此时早已俏脸绯红,娇羞无限。一双如溪水般清澈的双眸里也已泛起晶莹的泪光。   一股暖意袭上心头,秦厉嘻嘻一笑,说道,“你是我老婆,你相公我在外奔波,你不担心我谁担心我?嘻嘻!”   “呸!美得你,相公去吃酒了,留下妾……我一个人,哼!”林嫣儿早已闻到秦厉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酒气,她小脸微嗔,佯怒道。   林嫣儿那副小模样更是逗的秦厉心下欢喜,不过他知道林嫣儿到了现在一定还没吃饭,急忙上前拉起林嫣儿的小手,心疼的说道,“我的好嫣儿呀,以后到了饭口可不许总等着相公,相公还盼着你有个好身体呐!”   虽是谈笑,但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出于真心,让林嫣儿心中十分感动。   林嫣儿一个人去吃饭了,秦厉大着嗓门唤过刘凤来。   刘凤虽然年龄尚小,但他对秦厉迟迟不归也是很担心。在刘凤吃过晚饭后,林嫣儿不忍让他一个孩子陪着自己等秦厉,便让他去睡觉。刘凤虽然很不愿意,但林嫣儿的话却是不敢不听,只好怏怏的回屋了。   刘凤名誉上是秦厉的书童,秦厉实则待他就像是亲弟弟一样,他就睡在隔壁房间。秦厉因为不读书,他作为书童便没有什么事情做。   本是好动好玩的年龄,但刘凤从小跟着姐姐刘娇一起生活,生在穷困人家,他和其他小孩子好像也有很大不同。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刘凤不但很懂事,还很爱看书。秦厉买回来的那些书,秦厉没看过一本,刘凤却是喜滋滋的看起来没完。   作为秦厉的书童,刘凤早就想给秦厉做点儿事情了。经常有意无意的和秦厉说起,不想白吃闲饭。   刘凤能有这等心思,秦厉自然更是欢喜,不过每每听到刘凤说出这样的话,秦厉都是一笑置之。   此时刘凤正捧着《春秋》一个字一个字的细心读,全然没听到秦厉回来的声音。直到秦厉这大嗓门的一声呼唤,他才一激灵,慌忙从榻上下来,小跑着进了秦厉的房间。   “秦大哥,您回来了,唤我有事?”刘凤小心的问道。   “恩!研墨,今日你大哥便要用用你这书童,看你做的如何?”秦厉勉强绷着脸,一脸严肃的说。   “好嘞!”刘凤心下分外欢喜,总算是有点儿事情做了,说来自己这个书童还要派上用场哩。他急忙走到桌前,伸出一手,轻轻研起墨了。   一边研墨,一边偷偷看秦厉的脸色,心中泛起了嘀咕。秦大哥从来不读书,也没见他写过字,难道他真会写字?皇上御赐的他这个举人身份不是徒有虚名?   刘凤做事谨慎细心,却又十分利落。很快为秦厉研好墨。秦厉手里握着毛笔,略微沉思,饱蘸笔墨,开始在一张厚厚的宣纸上作起画来。   秦厉毕竟跟着唐伯虎混了半年之久,他虽对书画没有半点儿兴趣,但画出的东西却也有模有样,形象逼真。   秦厉画的是后世弹簧连弩的图形。   今天在黄天家中,秦厉见过了黄忠用的弓箭。那弓箭其实只是普通弓箭,只不过比较沉重而已。在这大明时代,像那样的弓箭仍然在用,但造弓的技术显然改进了很多。可是弹簧连弩此时在大明却未出现。   在后世,秦厉曾经见过弹簧连弩。在从黄天家出来,回县学的路上秦厉一直在琢磨着弹簧连弩。依靠残存的记忆,秦厉终于想明白了连弩的构造。是以,匆忙画了出来。   弹簧连弩以弹簧取代弩弓作为动力,置于开缝的套筒中。体积小,力量更强,套筒可用铁等金属构造,也可以用粗竹筒代替。它用刀弦取代线弦,更耐用。设有弹夹式藏箭盒,上面设置带弹簧片的盒盖,轻轻压住箭支,推箭入道,实现自动装箭。   弹簧连弩可以实施多方位连续发射。采用省力铰链上弦,铰链上设有钩弦和激发设备,上弦激发一气呵成,发箭速度十分快。   显然弹簧连弩从射程和射速上都要比普通弓箭要强上很多。比三国时候诸葛亮发明的那种“元戎弩”也要轻便,实用的多。   画出弹簧连弩的图形,当然是要送给正德皇帝。秦厉很了解正德皇帝,这位皇帝不但是喜欢玩乐,还喜欢征战沙场,酷爱刀剑。秦厉自忖弹簧连弩必定会受到正德皇帝的喜欢。   之所以送给正德弹簧连弩的图形,让正德皇帝制作出来。当然是为了取悦正德,从正德那里要银子了。   县学需要修缮,重建。从知县郑运林那里要不到银子。从扬州知府蒋瑶那里去要,秦厉想都没想,就凭蒋瑶对他的看法,总等着看秦厉的笑话呢?他若是给了秦厉银子那不成天方夜谭了吗?   去省里,那自然更不可能。要知道秦厉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学教谕,堂堂省内的二品大员能搭理他?   没办法,秦厉最后想到了正德皇帝身上。秦厉深知正德很喜欢他的新奇玩法,这回弄出个弹簧连弩来,说不准正德皇帝高兴了,真的从府库中拨出点儿银子给自己。   画好了弹簧连弩的图形,秦厉又详详细细的写了连弩各部分的构成和制作所需要的材料。他穿越到大明已有七八个月,对大明此时出现了哪些材料已非常清楚。连弩所需要的材料此时还没有的,秦厉便用现在已出现的相关材料代替。   一旁的刘凤默默看着秦厉竟然画出这么一个新奇的弓箭来,很是惊讶羡慕的看着秦厉。心中想到,我家这位老爷真是名不虚传,真是个了不起的能人哩,难怪只有他能发明出麻将来。   随后,秦厉又略微沉思,字斟句酌的写了一封长信。   信里自然先是大大恭维了正德皇帝一番,然后说他对皇上很是想念,几乎每个晚上都睡不着觉。随后便说献上弹簧连弩的事情。   当然了,秦厉自然不会忘了正德的宠妃刘娘娘,说了很多祝福刘娘娘健康长寿,容颜永驻的话。反正都是恭维谄媚讨好之词,让一旁的刘凤看了,都禁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后秦厉才说他在江都县学遇到了点儿困难,希望皇上能拨付他些银子。   秦厉早已估算过了,重建县学和以后的相关费用大概需要七万两银子。   向皇上要钱,自然要大气一点儿,秦厉一张口便说要十万两银子。   。。。。。。   秦厉和刘凤一直忙到了深夜才算作罢。   第二天,秦厉一大早匆匆找到黄天,让黄天持着书信急速去南京,将信件交给毕云,再由毕云转交给正德皇帝。昨晚秦厉得知了黄天弓马娴熟,此时正好一用。   秦厉安排了差事,黄天非常欣喜,反正是在江都县没什么事情做,他连向知县郑云林请假都没有,便即刻启程去往南京了。   黄天走了,秦厉的一颗心也提起来了。秦厉想到,江彬是皇帝身边的佞臣,他对自己早已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这封信若不让江彬见到还好说,若是让江彬见到的话,要银子的事儿一准泡汤。    第九十一章 江彬的烦恼   江西宁王造反被王阳明抓住了,正德皇帝在江彬的怂恿下,让王阳明把宁王押解往南京,在南京准备放了宁王,正德再抓一次。说什么也要把平叛的大功着落在正德头上。   江彬心怀不轨,妄图谋反,他提前早已在南京做了一番精心准备。宁王已被王阳明押解着从江西出来,过不了多久便会到达南京了。此时江彬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飞到南京。   不幸的是江彬着急,可正德并不着急。在正德想来,反正宁王早已被抓了,早一日晚一日见到宁王,那宁王也是他碗里的肉,再也跑不掉了。   正德顶盔挂甲,率领着十几万大军从扬州去南京,耀武扬威,行军非常缓慢。大军每日只行二三十里便停军歇息。有时候正德干脆就是几日不行军,腾出时间来嬉戏玩乐,好不快哉。   从扬州到南京,本来是很短的一段路,七绕八绕,走走停停,大军竟然走了十几日才到了南京。   王阳明还没把宁王送来,正德进了南京城,立时开始疯狂玩起来。游山玩水,钓鱼打球,陪着宠妃刘娘娘下棋,逛青楼妓院,搜罗美女,每天忙得正德四脚朝天,生活十分充实。   总算是到了南京了,江彬心花怒放。他与南京各处的官员走动频繁,抓紧布置,妄图在南京成就大事。江彬忙活了几天,突然发现南京并不是他预先想像的那样,一切布置的十分妥当,所有官员唯他马首是瞻。   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南京兵部尚书乔宇非但不听命于江彬,反而和江彬唱起了对台戏。对江彬不理不睬,甚至是横眉冷对,时刻准备和江彬干架的模样。   江彬十分恼火,说来他江彬乃是皇上身边的第一宠臣。正德皇帝是威武大将军,他是威武副将军,正儿八经的大明二把手。可乔宇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是对他戒心很大。   依照江彬的脾气,凡是有和他做对的,那就立刻要想办法除掉。可是对乔宇他却是轻易不敢妄动,甚至是有些惧怕。   乔宇虽然是南京的兵部尚书,不及京城那些朝廷大佬的权利大。可是他的来头却相当大,他是三朝元老杨一清的门生,还和权势冲天,老当益壮的平叛先锋官大太监张永是莫逆之交。   有乔宇这样一块硬骨头、刺头在南京挡着,本来对在南京谋反之事信心满满的江彬顿时心凉了半截儿,有些萎靡不振了。   江彬哪里知道,乔宇是事先得到了绮梦的通知,让他一定要对江彬有所提防,现在已经断定的是江彬有了谋反之意。但一时间还抓不住江彬的把柄,找不到充足的证据。   绮梦虽然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子,但乔宇深知她背后的势力,知道她代表的是哪位大佬。乔宇自然是深信不疑,完全听命。是以,才对江彬加强了防范,恶而远之。   江彬正在一筹莫展,心中憋气之际,锦衣卫千户葛彪蔫头耷脑的领着三个锦衣卫小旗官来禀报说他没杀成秦厉,让秦厉走脱了。   江彬立时火冒三丈,横眉骂道,“奶奶滴!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秦厉那小崽子一无武艺,二无帮手,如何杀不成?”   葛彪脸色就跟苦瓜似的,说道,“大人,我等实在是不敢杀他呀,那崽子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手里竟然有太后的懿旨,受到先皇弘治帝的庇佑,在正德一朝无人可杀其身。见了那崽子手里持着那东西,小人几个就是头上长了八个脑袋,也是不敢动手了!”   葛彪说完,将头一低,不再说话。   江彬听闻,先是愣怔了片刻,而后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又问了其他三个锦衣卫。其余三人众口一词,江彬这才相信。气得他呼呼喘着气,想用脑袋去撞墙了。   痛声大骂,“秦厉个狗崽子,狼崽子呀!老天真是瞎了眼,咋就处处眷恋于他,竟然让他搞到了那么个东西?真是气死本官了,气死本官了!”   没有一件顺心事,在江彬眼里一直把秦厉当成一个小人物,小瘪三。可就是秦厉这么样的一个人,江彬竟然几次受到他的羞辱。本来以为秦厉离开了皇上,想杀他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没想到派出了四个锦衣卫,竟还是无功而返。   忽然江彬的心头一震,暗道,秦厉有太后的懿旨,莫非他和太后有什么关系,这个扬州不起眼的小角色难道是深藏不露,有很大背景?   江彬收拾了钱宁后,便接管了钱宁的锦衣卫,他又提督着东厂。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遍布全国各地,无孔不入,四处打探消息。竟然是没打探到秦厉和朝廷中哪位大员有什么关系。   一想到这里,江彬更是不寒而栗。莫非在大明还有比锦衣卫和东厂更厉害的机构?   江彬无力的朝葛彪等四人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退下!对了,你们还是即刻赶往扬州,把秦厉那崽子给本官盯紧了,一旦他有什么意外举动,立时报与本官知晓。哼!他虽然有太后的保命懿旨,但逼急了本官,本官还是要杀了他,太后嘛,哼哼!本官也并不……”   江彬声音凄冷,两只眼里迸射出恶毒凶狠的光芒。他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葛彪等四人应声退下,不敢怠慢,又是原路返回去监视秦厉了。   江彬坐在那里,双眉紧皱,脸色阴郁。   几日下来,江彬一直愁眉不展。可正德皇帝却是欢欣雀跃,整天喜滋滋的,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日正德玩儿了一整天,突然唤去江彬,兴高采烈,得意非常的拿着一张宣纸说道,“江彬,快快着匠人按照这图形给朕打造出这弹簧连弩来,呵呵!这个秦厉,真是太聪明,太了不得了。竟然还能发明武器。”   黄天按照秦厉的嘱托,把秦厉的信亲自送到了毕云手上。秦厉有不通过内阁直接上书之权,毕云猜想秦厉突然上书必定会有重要事情。是以,避开了江彬,将信匆匆送到了正德手里。正德看信后立刻对弹簧连弩有了很大兴趣。   江彬一惊,从正德手里接过图画,端看良久,也是非常惊讶,心下十分不悦。   但江彬毕竟是江彬,勉强装出一副很欣喜的模样,谄媚笑道,“干爹,这弹簧连弩确实非同凡响,是个好东西,小臣这便去着匠人依图抓紧打造。”   “恩!说来这秦厉好是好,可送来这连弩的图形,还张口管朕要十万两银子。江彬啊,你看这事儿如何处理?”正德漫不经心问道。    第九十二章 借力打力   江彬听了,顿时心里一激灵。暗道,行啊!秦厉这崽子够狠的,也够精明的呐!看来我以前真是小看这崽子了。   他知道秦厉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尤其是秦厉在刘娘娘那里,受宠的程度要比他自己高上很多。是以,江彬听了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江彬这几年来几乎成了正德的影子,正德走到哪儿都带着他。江彬知道正德平时很喜欢钱财的,对别人也是很抠门的,因为只有有了钱他自己才能尽兴玩乐。可是秦厉向他开口要钱,他便猜不透正德的心中所想了。   偷偷观察正德的脸色,见正德双眉微微皱着,脸色虽很平和,但分明蕴藏着一种淡淡的失望。   把好了正德的脉,江彬旋即把脸一沉,低声骂道,“哼!秦厉这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弹簧连弩的确不错,但总不能借着这个敲干爹的竹杠吧?   干爹呀,依小臣之见,这秦厉分明是在蔑视皇上,目无君主!干爹呀,这钱咱绝对不能给他。今日若给了他十万两,那过几日他再发明出个新奇玩意儿来又要二十万两,怎么办?   干爹呀,到了那时候,恐怕干爹就是将大明中所有钱财都给了他,也是不够呐!也满足不了这崽子的胃口呐!”   江彬一边说着话,一边偷眼瞥着正德。见正德的脸色越来越是阴郁,江彬表现的更是气愤不已。   实则此时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心道,嘿嘿!秦厉这崽子总算是让我江彬抓住了狐狸尾巴,抓住了他这条小辫子,我何愁不能借机将这崽子铲除掉呢?   一这样想,江彬便接着说道,“干爹,依小臣之见,这钱不但不能给他,还要治他的罪哩!干脆就以蔑视君王,敲诈君王之罪将他下狱,甚或是砍了脑袋吧!”   江彬说到了这里,正德突然龙目微微眯起来,斜着眼看了一下江彬,轻声说道,“其实朕也想到了秦厉是在借机敲朕的竹杠,可秦厉在这封信中却是说他要钱修缮县学,为我大明培养人才哩!”   “干爹呀,那秦厉压根就没读过书,他如何能当好县学的教谕?管理好县学?小臣看他这分明是想借机发财哩!”江彬立刻回应道。   他这显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彬这一番谗言说出来,本来以为正德会龙颜大怒,会听从他的建议,不但不给秦厉钱,还要治秦厉的罪。因为以前有省级或六部的大员向正德要钱,正德都是将他们臭骂一顿,然后赶走的。   可江彬万万没想到的是正德皇帝竟然冷冷的哼了一声,面沉如水,说道,“如此说来,是朕御赐秦厉举人做错了,秦厉不具备那个能力?”   “啊……干爹……不是,小臣只是说……”直到这时候江彬才想起正德御赐了秦厉一个举人身份。正德最恼火的是让人说他是非不明,没有识人的本事。   江彬的话磕磕绊绊的没说完,正德便打断了他,说道,“行了!朕想好了,秦厉要的这钱朕给他,他是朕御赐的举人,断然不会辜负了朕!”   “是!”江彬唯唯诺诺道。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一通嘴巴。本来已把正德的火烘起来,让正德对秦厉产生了厌恶之情。可偏偏自己在最后说秦厉干不好县学的教谕。这不是在打正德的耳光吗?   秦厉的举人是正德御赐的,秦厉的县学教谕是正德同意的。县学教谕本来应该是正八品官,可正德偏偏给他加封了一级,成了正七品,弄得不伦不类的。   江彬弄了个灰头土脸,捧着秦厉画的弹簧连弩图这就要走出去。正德却又是叫住了他,沉声道,“江彬,朕现在可没这么多银子。你现在掌管着外四军,又负责着锦衣卫和东厂。这钱就由你替朕出了吧!”   “啥?”江彬立即呆住,傻愣愣的站在这里不再动弹。   这是啥事儿啊?我江彬不能借机收拾了秦厉也就算了,还让我给秦厉拿了这十万两银子,我江彬成什么了?那不是地道的二货吗?   江彬岂能吃这样的哑巴亏?他略微一想,急忙哭丧着脸说道,“干爹可能不知道小臣现在的难处,小臣手里的权利确实不小,但干爹也要知道外四军也好,锦衣卫,东厂也罢。那是多少人呐?多少张嘴等着吃饭哩,小臣又不会下钱,小臣哪里有钱啊?小臣现在都捉襟见肘,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干爹若是真要小臣拿这十万两银子,干爹还不如一刀宰了小臣呢。”   正德虽喜好玩乐,不务政事,可对江彬却十分清楚。他知道江彬手里多的是钱,听江彬这样哭穷,正德气的差点儿笑了。   不过看江彬装出来的那副可怜模样,正德还是微微一笑,说道,“算了吧,朕就是逗逗你。这钱不让你出,但咋说你得给朕想个法子,弄到这十万两银子吧?”   听正德这样说,江彬这才心里稍安。   江彬皱着眉头沉思了好大一会儿,这才眼前一亮说道,“干爹,小臣感觉这银子只能从国库中提取了。”   江彬作为朝廷重臣,自然知道此时大明国库中的情况。说来大明时代,国库中好像就从来没充裕过,一直穷。现在的国库更是拿不出半两银子,把户部尚书愁的就差上吊了。   为了钱,内阁的几位大臣也一直是愁眉不展。   正德喜好玩乐,需要花很多钱,这些钱大部分都是来自内库。内库中的钱说来都是正德皇帝的老爹弘治皇帝节省下来的。   老子挣钱,儿子挥霍,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正德听了江彬的这个建议,也是眼前一亮。正德也知道大明府库中的现实情况,可他对内阁的那几位大臣更是不待见。尤其是内阁首辅杨廷和,总是千方百计的想限制正德的自由,让正德循规蹈矩,做一个老实皇帝,正德对他更是没有好感。把这十万两银子推给他们,让他们那一帮老朽去想办法,趁机难为难为他们,真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正德一拍书案,说道,“好!就依你了,你即刻替朕传旨,快马送往京城,这十万两银子就让内阁去凑。”   江彬心花怒放,他自忖这一招借力打力玩的还是很漂亮的。暗道,秦厉呐!你想要到银子,等着吧,内阁那几个老抠门若是能给了你一两银子,那简直就要公鸡下蛋,母鸡打鸣了。    第九十三章 挨个点卯   黄天持着秦厉给正德的手书走了以后,秦厉一直心绪不宁。但心绪不宁归心绪不宁,就在当日,秦厉便展开了县学教谕的工作。   现在的江都县学接近瘫痪,本来的十几个生员这些阵子因庞吉要致仕而疏于管理,也早已全部都卷起铺盖卷回家了。   江都县衙里的官员在县学安排的人更是只吃空饷,根本不来当差。   面对这样的困境,秦厉先是找来郑巴。   说来这郑巴自从被他堂叔知县郑运林臭骂了一顿后,对秦厉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巴结讨好起秦厉来。   秦厉拿出县学当差人员的花名册,一脸严肃的布置给郑巴一项任务。让郑巴挨个通知他们,务必于第二天的早晨来县学当差,若有不来者一律除名。有超过正午才来的,当月的俸禄扣发。   郑巴见秦厉说的分外严肃,又见林嫣儿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林嫣儿的本事他是领教过的,一个柔弱的小女子竟然有这般本领,郑巴对林嫣儿是又怕又敬重。   郑巴不敢怠慢,乐颠乐颠的应承下来,匆匆捧着花名册,挨家通知去了。   于此同时,秦厉也不闲着,和林嫣儿、刘凤开始整理县学的卫生。   秦厉想的是,既然自己干了县学的教谕,就要干出点儿样子来。虽然没读过四书五经,写不出锦绣文章,给生员们讲解不了八股文的知识。但那些事情可以完全交给训导和嘱托去做。   在后世他从来没干过教育工作,但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但咋说也见过猪跑吧?上了二十几年的学,对学校的各种管理还是相当熟悉的。   后世的教育理论放在这大明时代也未必就不好用了。   正是因为心里有这个底,秦厉的斗志很高,信心很大。   清理卫生本是小事,但秦厉就打算从小事抓起。先让这县学干净起来。   夫唱妇随,小娇妻林嫣儿俨然成了秦厉的小秘书,秦厉说干啥,怎么干,她都是无条件的支持。   书童刘凤更是心下欢喜,跟着秦厉总算是有事情干了,他从此之后便不是一个白吃闲饭的人。   整整忙碌了一天,总算是把生员们的灶房和住宿的地方收拾干净。   看着累的几乎直不起腰来的秦厉,林嫣儿小嘴一撅,心疼道,“相公是举人老爷了,都做官了。是县学的教谕,朝廷的正七品官哩。可经过这一日,妾……我咋感觉相公还不如在扬州时舒心呐。早知道做了官要干这些事,累个半死,相公还不如不做这个官呢。”   秦厉望着同样累的满脸是汗,俏脸上蒙了一层灰尘的林嫣儿,微微笑道,“嫣儿可不能这样说,这就叫事必躬亲。想当年诸葛亮他老人家就是事必躬亲,事无巨细。你相公当然不是一个事无巨细之人,但万事开头难,这个县学我秦厉一定要做的风风光光,有模有样,让等着看我笑话的那些人都见鬼去吧!   只不过却是苦了嫣儿了,让嫣儿跟着相公受这样的罪,相公心里着实不安呐。”   其实林嫣儿只是心疼秦厉,见秦厉以苦为乐,反倒是心疼安慰起自己来,不禁心下暖暖的。小脸微微一红,说道,“我不是早已说过,跟着相公就是吃糠咽菜也觉得香甜的吗?这样的话相公日后可不能说了。”   小夫妻互相疼爱,互相关心,那种感觉是何等甜蜜,何等的幸福!   ……   第二日,秦厉一身整洁,头戴官帽,一脸冷漠的坐在教谕办公的厅堂中,手里拿着在县学当差人的花名册详细翻看,挨个点卯。   昨日郑巴挨家将这些人都全部通知到了。很多人有半年之久没来县学当差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县学换了教谕。也有些人对换了秦厉这个教谕嗤之以鼻,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嘴上答应说一定按时去当差,实则心里想的是先看看风向再说。   最先进来的是嘱托龙德友,龙德友三十岁年纪,是去年考中的举人。因为家境贫困,不想再进一步科考了,干脆便在县学谋了个嘱托的差事。   龙德友一进门便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秦厉。见秦厉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先是狠狠吃了一惊。但秦厉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冷冷的气息还是让龙德友感觉周身一寒。   单单是这种气息便不应该是这样一个少年郎应该具备的。龙德友是个聪明人,立时做出了判断,这个秦厉小小年纪便在扬州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名不虚传,真是个人物哩。   这样一想,龙德友先是对秦厉有了三分敬重,他微微拱手道,“下官龙德友见过教谕大人。”   秦厉见龙德友笔挺的身材,两只眼睛散发着神采,很有点儿精明的模样,不禁微微点头,在花名册上勾下了他的名字。   随后沉声说道,“龙大人是县学的嘱托,朝廷的九品官员,理应为县学多做事情。从今日始,本官要你每日按时来县学当差,不知龙大人能否应允?”   秦厉冷着脸单刀直入。   龙德友毫不含糊道。“说来下官也不想白白拿了俸禄,可是这县学……唉!下官早闻秦大人之名,今后秦大人但有所命,下官一定遵从。”   “好!”秦厉脸现喜色,他没想到这县学里也有心存壮志之人。有了这样的人,那今后他这个县学的教谕便更好干了。   秦厉满是欣喜,赞许的望了一眼龙德友,才挥挥手让龙德友退下。   接下来,三三两两的陆续有人来秦厉的厅堂报道,秦厉一一勾选了他们的名字,算是记上了考勤。   时至中午,仍然有五个人没到。   秦厉面无表情的果断宣布扣发他们当月的俸禄。   整整一天过去,这五个人仍然是不见踪影,秦厉微微皱眉,旋即大笔一挥将这五个人从花名册上勾掉,算是彻底除名。   随后秦厉轻描淡写的公布给了今天来当差的十二个人。   十二个人听了都是面面相觑,心下对秦厉很是看不透。大家都有一个想法,这秦厉难道真有这样的胆子,胆敢将五人除名?要知道那五个人可都是厉害角色,在县衙里有很大的后台哩。   他这分明是在作死啊,看来他这个教谕是别想干长喽!    第九十四章 那不脏了本官的手吗?   众人的猜测一点儿都没错,秦厉的这一招玩的是有点儿狠了,就在第二天便惹来了很大的麻烦。   天近五更,东方刚刚泛出鱼肚白,秦厉和林嫣儿小夫妻双双起身。林嫣儿忙着去做饭,秦厉则绕着整个县学闲转,琢磨着若是正德给了他那十万两银子,如何尽快重建县学。   转了一圈,刚刚回到教谕的办公厅堂,门外便响起一声震天般愤怒的吼声,“谁是秦厉,你个小崽子快快给大爷出来!”   一个非常粗犷,标准的扬州口音。   秦厉一愣,在这县学中最大的官儿便是他了。有人胆敢这样吼叫,秦厉的一双虎目瞬间眯了起来。   勉强压住心头怒火,几步走到门外,见门外一共站着五个人。五人都是一袭长衫,后面的四人年龄显然有些大了,花白胡须,驼背弯腰,眼睛虽黯淡无神,此时却充满了怒火正注视着秦厉。   领先的是一个年轻的彪形大汉,身材高大。秦厉虽只有十六岁,但身体早熟,已然长成,这大汉比秦厉要高出一头多。   大汉两只环眼瞪的溜圆,满脸横肉,长满了络腮胡子。汉子正紧紧握着两只铁锤般大小的拳头。见秦厉出来,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喝问道,“你就是秦厉吗?”   秦厉看这汉子这副模样,先是吃了一惊。不过旋即便镇静下来,嘴角微微扬起,轻声说道,“不错,我正是秦厉,江都县学教谕。”   声音虽然很轻,但咬字清楚,字正腔圆,却也有些威慑之力。   “好!倒是有点儿气势,本大爷是这县学的训导柳金虎。昨日我等五人没来当差,听闻你将我等除名了,可有此事?”他继续咆哮问道。   秦厉是教谕,正七品官。柳金虎是个训导,是个不入流的官。可柳金虎在秦厉跟前一口一个的自称大爷,早已惹得秦厉心中火起。   让秦厉最不可接受的是,训导是辅助教谕工作的,是教授生员课业的。可他看这柳金虎分明是个莽汉,根本不像是读过书的样子。这样的人做训导,怎么能给生员上课?能教生员们学什么呢?   秦厉心里对柳金虎早已非常厌恶,但他还是忍住,微微拱手道,“原来是柳大人,呵呵!本官确实将你们五个人除名了。请你们回去吧!以后就不能来这县学当差了,呵呵!县学嘛,用不起你这样的大爷。”   “好你个崽子,本大爷昨日听说你把我等除名之事还以为是讹传,原来是真的。行!既然是真的,那就无话可说了。现在本大爷便叫你滚出县学!快滚!”柳金虎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凑了过来。那副样子俨然是要吃掉秦厉了。   此时,昨日来当差的十二个人也纷纷从各处走出,小声嘀咕的着慢慢围了过来。   秦厉见柳金虎来者不善,看样子立刻要动手了,心中也不免微微发颤。不过嘴上却毫不示弱,厉声道,“本官真是搞不懂了,该滚的好像不是我吧?是你柳金虎!怎么?莫非你还想动手不成?”   秦厉说着话,心中暗暗发狠,今日过后一定要好好向林嫣儿学习点儿功夫。总是这样被人威胁,自己偏偏打不过人家。这终归有一天会挨揍的。   “嘿嘿!既然你自己不滚,本大爷自然要动手打的你滚出去!”柳金虎面孔狰狞的说道。   秦厉四处环顾,一眼瞥见了郑巴正站在不远处朝这里看。旋即说道,“柳金虎,本官堂堂县学教谕,朝廷的正七品官员,呵呵!和你这等恶汉斗狠,那不脏了本官的手吗?杀鸡焉用牛刀?郑巴,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快将这恶汉给本官赶出去!”   郑巴听了,嘴巴张的老大,吓得一哆嗦。   他在县学当差一段时间了,对柳金虎是非常了解的。柳金虎是县学中有名的恶霸,他不来当差还好说,哪一天他心血来潮来了县学,那一天县学都是鸡飞狗跳。这家伙功夫了得不说,还特别爱打架斗殴。每次来了县学,不打几场架,撂倒几个人,他是绝不安生的主儿。   每每他来当差,老教谕庞吉都是好吃好喝招待着,然后又是讨好又是哄骗像送大爷一样将他送走。   郑巴瞟了一眼秦厉,见秦厉正冷冷的盯着他,也是胆寒不已。说来他惹不起秦厉,但更惹不起这位柳金虎大爷呀!   怎么办?郑巴一时为了难。   郑巴虽然愚鲁,但他很清楚他现在的处境。堂叔知县郑运林不管他了,要他听秦厉的话,在县学当好差。他清楚知道以后的老板便是秦厉了。今日若得罪了秦厉,他便立刻会滚蛋。   怎么说在县学一个月也有几两银子的收入呐!吃皇粮保红主。现在他的红主就是秦厉了。   人嘛,还是现实点儿好,大不了被柳金虎暴揍一顿,怎么说也比离开县学,继续当泼皮无赖遭尽白眼好多了吧。   这样一想,郑巴毫不犹豫飞奔过来,也不搭话,抡起拳头朝柳金虎的后脑便是一拳。   柳金虎万万不会想到,郑巴这个他平时的手下败将竟有胆子来打他。更没想到的是秦厉一个少年,刚来县学没两天竟然收拢了郑巴。   脑后疾风呼啸,柳金虎毕竟是练家子,别看身高体大,但反应却是相当灵敏。迅捷的一低头,躲过一拳,紧跟着便是一个后踢腿。   郑巴不会武功,只是一个莽汉。柳金虎的一脚来的迅速,他躲闪不及,当即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但郑巴相当顽强,骂道,“奶奶的,今儿我和你拼了!”   通红着双眼,举着双拳又是扑了过来。   怎奈此时的柳金虎已回转身体,和郑巴面对面了。柳金虎伸手利落,拳脚齐动。   只是一个回合,郑巴便被柳金虎撂倒在地。   “呸!一个泼皮也想和大爷打架,真是不知好歹。秦厉那小崽子给了你什么好处?”柳金虎抬脚踩在了郑巴的胸膛上,单脚用力,郑巴吃痛,一时疼的呲牙咧嘴。   “叫大爷,今儿叫了大爷,大爷便饶了你!”柳金虎恶狠狠道。   柳金虎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后腰凉飕飕的,紧跟着是钻心的疼。   “奶奶的,谁敢暗算本大爷?”匆忙回头喝道。    第九十五章 无毒不丈夫   暗算柳金虎的人是秦厉。   秦厉眼见郑巴虽身高力壮,但毕竟是一庄稼汉子,只是蛮打蛮干,很快便被柳金虎撂倒在地上。秦厉心下骇然,暗道,完了!这恶汉收拾了郑巴,接下来就是我秦厉了。   他急忙四处搜寻,可惜的是小娇妻林嫣儿此时并不在场。不禁心中骂道,这小妮子上哪儿去了?你老公快要被人打了,你还不出来帮你老公,真是急死个人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呼喊自己的老婆出来帮忙,显然是非常丢人现眼的事。秦厉是个大男人哩!况且每次遇到打架的事儿,都要老婆出面,那终归也不是个事儿啊!   秦厉可是县学最大的官儿,当着这么多下属真要被柳金虎打了,那还有什么颜面在这县学继续干下去。   秦厉越发着急,忍不住伸手朝怀中摸去。太后的那张保命丝帛他一直带在身上。此时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把它请出来,说不定能让柳金虎畏惧而退。   从怀里最先摸到的不是丝帛,而是一把匕首。正是绮梦送给秦厉的那把吹毛利刃。秦厉略一沉思,悄悄便把匕首拿在手中,不动声色的将匕首从鞘中拔出。   心下发狠,暗道,今日我秦厉谁也不靠了,就靠我自己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把匕首长期带在身边,一直没有用处,今天便让这恶汉柳金虎试试刀锋。   想到这里,秦厉的两只眼睛微微眯起,两眼迸射出一股寒光,趁着柳金虎打倒了郑巴,正在得意之际猝然出手,一击而中。   穿越大明,这是秦厉第一次动手伤人。在后世他混社会的时候,打架斗殴这样的事还是干过不少,经常见血的。   此时秦厉脸色非常平静,没有一丝恐惧和慌乱。匕首正插在柳金虎的后腰眼上,柳金虎吃痛,慌忙回头。秦厉的匕首也便拔出来了。   围观的众人都在眼巴巴看着,秦厉那副阴冷的面孔,还有匕首上兀自下滴的鲜血看的众人周身发寒,心里凉飕飕的。均是想,新来的这少年教谕不只心黑,下手也够黑的。   “好你个崽子,竟敢暗算大爷,这算是什么本事?”柳金虎的两只环眼几乎要瞪出来了,吼道。   秦厉拔出匕首,急忙撤身,怎奈柳金虎却迎头而上,迅捷无比。这家伙虽腰部吃痛,但毕竟没伤到筋骨,伸手还十分矫健。   柳金虎扑身而上,秦厉一时慌乱不已,胡乱舞动着匕首。   碍于秦厉手里拿着匕首,柳金虎不得不防备着,一拳打过来后,没碰到秦厉,急忙撤回去,旋即又飞起了一脚。   柳金虎的这一脚踢来的力量很大,秦厉慌忙又是撤身躲闪。   秦厉的身体动作很快,但柳金虎的那一脚更快,秦厉手里的匕首此时也派不上用场了,眼看这一脚就要结结实实踢在秦厉身上。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金虎这一脚却突然停住,紧跟着柳金虎的却痛叫一声,身体重重摔倒在地。   秦厉本来以为他必定会被柳金虎踢倒,当着众多下属颜面尽失的。可眼前面孔狰狞,凶神恶煞般的柳金虎却突然倒地了。   秦厉一时纳闷不已。暗暗想到,真是天助我秦厉,呵呵!看来真是没白白吸收了唐伯虎那颗鸿运玉石上的气运,真是逢凶化吉,好运连连呐!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林嫣儿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相公,相公你没事吧?”   林嫣儿悄然出现在了秦厉身边,正一脸担心的望着秦厉。此时才看见林嫣儿,秦厉的眼泪差点儿下来。秦厉发现林嫣儿手里还捏着一块鹅卵般大小的石头。旋即明白了刚才是林嫣儿出手相救,抛石击中了柳金虎的要害,柳金虎才突然倒地。   当着众下属的面,秦厉可不能承认他打不过柳金虎。男人嘛!自然是要有尊严的,况且是秦厉这等好面子的人。   他挺了挺胸膛,晃了晃手里的匕首,微微皱眉,怒声道,“是谁叫你出来的,男人打架碍着你啥事儿了?哼!难道你相公我一副好身手就打不过这么一个无赖吗?你相公这几日正好手痒,想拿这厮过过瘾呢。还不快快回屋去!”   知夫莫若妻,林嫣儿岂能不知秦厉的心思。她差点儿被秦厉给气笑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揭破,俏脸微红,轻轻低下头,道,“我不是担心相公吗,我知道相公一副好身手,功夫了得。但……但我不是这两天也手痒了吗?相公切莫生气,切莫生气,我这便回屋去!”   言罢,悄悄狠狠的白了一眼秦厉,却是有无限的柔情,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柳金虎,见柳金虎已是满脸蜡黄,显然受伤不轻,这才放下心来。柳腰款摆,回屋而去。   秦厉轻轻擦拭了一下匕首,一步三摇缓步走到柳金虎跟前,这才发现柳金虎的后腰上鲜血兀自在汩汩流出,后脖颈上有一块青紫。此时他脖子僵硬,显然是刚才林嫣儿的一飞石击中了要害,让他动弹不得。   晃了晃匕首,秦厉淡淡一笑,一脚踏在柳金虎侧身,道,“柳大爷,起来呀!本官还想和你好好玩玩,你咋如此不争气,咋就起不来了呢?真是扫兴呐!”   此时的柳金虎后腰上的疼痛还能忍受,可脖子却是僵直的动弹不得。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亏。他挣扎着扭动身体,环眼瞪视着秦厉,骂道,“你个崽子,暗算伤人,算什么本事?大爷……大爷我绝不饶你!”   话音刚落,秦厉早已抬起脚来,照准他的屁股狠狠一脚。   随后秦厉稍稍弯身,匕首在柳金虎眼前晃晃,冷声道,“到了现在还嘴硬,在本官跟前敢称大爷,你以为你是谁啊?”   秦厉抬起匕首,在柳金虎的脸上便是一阵划动。   匕首乃吹毛利刃,锋利无比,这下好了,秦厉只是轻轻划过几道儿,柳金虎已是满脸鲜血模糊。   “柳金虎,你记住了,你不是大爷,我秦厉才是你大爷!今日我不想杀你,不过日后你若是再敢踏进这县学半步,本官定叫你有来无回!”秦厉声音冷冷,听来让人凄寒无比。    第九十六章 立威   被秦厉这样一收拾,柳金虎就是在再狂妄,再嘴硬,也是不敢再说话了。他瞪着那两只牛眼,惶恐的看着秦厉,对秦厉倒是有了几分畏惧。   以前柳金虎嚣张跋扈至极,在县学中无人敢惹。柳金虎本是县学的训导,但他很反感别人称他柳训导。是以,人人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大爷。   今天见秦厉弹指间收拾了柳金虎,很多人心下感觉非常痛快,非常解气。暗暗骂道,柳金虎也有今天,哼!看来是能中自有能中手,横的还要怕硬的。这秦厉胆气够壮,心够黑,手够狠。以后在人家手底下当差可要规规矩矩的,老老实实的干活了。   县学嘱托龙德友也站在人群中,看秦厉一个少年竟然有这般勇气,这般手段,不禁微微点头。暗暗想道,看来这秦厉真是名不虚传,果然是少年才俊呐。说来我龙德友本想在县学中一展抱负,怎奈老教谕庞吉老迈无能,这回总算是遇到了一个好教谕。以后靠着他说不准我龙德友便会有出头之日了。   围观的众人心里怎么想,秦厉自然不会知道。不过秦厉却是想到了利用今天的事情立威。是以,柳金虎虽然奄奄一息了,秦厉还不罢手,又是狠狠在他身上踢了两脚,而后皮笑肉不笑的指着柳金虎带来的四个人说道,“你们都是被本官开除县学之人,若是有对本官不服气的尽管站出来,哼!本官的手还痒痒着,还没打过瘾呐!”   跟着柳金虎来的四个人都是在县学当差的。可他们的年岁偏大,刚才见到秦厉痛打柳金虎,尤其是柳金虎都倒在地上了,秦厉还用匕首在柳金虎脸上胡画乱画,真是心狠手辣,得理不饶人呐!、   此时见到了柳金虎的样子,他们哪里还敢放个屁呀。生怕惹怒了秦厉,用匕首也在他们脸上划上两道子。都一把年纪了,老了老了破了相,那可不是好玩的。   经秦厉一问,四个人吓得仓皇失色,最可笑的是一个瘦小的老者竟然哆哆嗦嗦的身体颤抖,两腿之间滴答滴答的落起了黄色液体。   秦厉看到他们这副怂样儿,心道,我秦厉有这么厉害么?呵呵!行啊!照这样下去,在这县学里我便成名副其实的老大了。   秦厉心悦不已,但脸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他仍然绷着面孔,厉声道,“识趣儿的就快快给本官滚出去,以后再不要踏进这县学半步。想不干活,白吃空饷,大明的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那四人如逢大赦,慌忙退后,转身便要溜走。   秦厉瞥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的柳金虎,却又是面孔一寒,说道,“慢着!”   听到秦厉说话,那老迈的四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不再动弹。刚才吓尿的那名老者更是刚刚抬起了左脚,此时竟然停在空中,模样甚是滑稽。   秦厉本是少年心性,好在在后世经历了很多事情,还有点儿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他勉强镇定心神,这才没笑出来。   轻咳了一声,这才冷声说道,“你们四人可真不够意思,来的时候是五个人,现在把这无赖丢在这里算怎么回事?本官今日不想开杀戒,留下柳金虎一条性命,你们四人快快将他抬走,不要让他再恶心本官。”   那四人本以为秦厉后悔了,想找他们的麻烦。此时听秦厉这样说,慌忙转身,头也不敢抬起来,更不敢朝秦厉看上一眼。虽都是老迈之人,但此时手脚却很是麻溜。抓胳膊的抓胳膊,抓腿的抓腿,艰难抬起柳金虎,步履维艰的缓缓而走。   望着他们的背影,秦厉嘴角微微扬起,轻蔑的一笑说道,“真是一群不开眼的东西,想和本官斗,也不看看本官是谁!”   言罢,看也不看众人,扭身回了教谕的办公厅堂。   围观的众人今日总算是看清了秦厉的手段,知道了秦厉的厉害,各怀心思的默默低着头各自回到他们的办公厅堂,抓紧时间,用心去干他们的差事去了。   秦厉坐在桌前,心情舒畅,刚才做的一切可谓威风十足,挣足了面子。秦厉料想经过这一次,他在县学算是树威了。   林嫣儿轻轻的走了进来,见到一脸得意的秦厉,心下也是分外欢喜。   相亲相爱的小夫妻嘛,自然是荣辱与共,苦乐同尝。   “相公,吃饭了!”林嫣儿小嘴微张,柔声道。   秦厉缓缓站起,走到林嫣儿近前,嘻嘻笑道,“今日相公还是要谢谢嫣儿呐,若不是嫣儿,说不定你相公早已被那恶汉给揍瘪喽!”   “哪能呢?相公身手敏捷,武艺高强,收拾那无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都是嫣儿多事,以后嫣儿可要注意了,可不敢管你们大男人打架的事儿了!”林嫣儿俏脸微红,缓缓说道。   言语虽然犀利,但声调却分外柔媚,没有半点儿责怪秦厉之意,相反倒是对秦厉充满了崇拜和喜爱。   也难怪了,他们是恩爱夫妻,且都是好玩好耍的年龄,斗斗嘴不是更显的亲近么。   秦厉嬉笑着伸手在林嫣儿的俏脸上抹了一把,道,“嫣儿呐,真是相公的好老婆呐!相公离开了你咋还能活下去?”   这就是穿越大明的牵挂呀!秦厉暗暗下定决心,冲着这份牵挂,也要在大明混出个样子来,荣华富贵,一定要和小娇妻共同享受一番。   小夫妻说说笑笑吃了早饭,沉浸在一片欢乐中。   。。。。。。   早饭后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秦厉坐在桌前,手托着腮帮正冥想着送给正德皇帝的那封书信,正德现在是不是见到了,要的那十万两银子是不是有了着落?   眼下县学没有一个学生,秦厉发愁啊!需要抓紧重建县学,尽快招来生员,让县学步入正轨。   秦厉没安排书童刘凤事情,刘凤便捧起一本书,细细的看着。厅堂内分外宁静。   正在这时,“砰!”的一声,厅堂的门被撞开了。   门外赫然站着十来名腰挎弯刀的差役,表情严肃,目光阴冷。   秦厉和刘凤正在纳闷之际,一个头戴官帽,身着淡紫色官服,脸色很白净,但却分外阴郁的中年官员从后慢慢走到了差役们的前面。   他撇着嘴看了一眼秦厉,旋即命令道,“来人,给本官将这狂徒抓了,带回县衙!”    第九十七章 大言不惭?   几名差役不由分说上前就要抓秦厉,秦厉脸色一变,失声说道,“慢着,你是何人?为何要抓本官?”   “呵呵!本官乃江都县丞李博。你无故殴打朝廷官员,自作主张将县学差人除名,这朗朗乾坤的大明天下岂容你胡作非为。”那中年官员阴声说道。   听他这样说,秦厉旋即冷静下来,面色瞬间转为平静。县丞只是个正八品官,可秦厉是正七品,要比他大上一级,秦厉岂能怕他?   秦厉坐在那里,一拱手,冷声说道,“原来是李县丞大人,本官想问问李县丞是几品官?你有何权利抓本官?”   李博冷声一笑,嘴角一撇,不屑道,“秦大人问的很对,本官是正八品,确实没有你品级高。但本官乃知县辅助,凡江都县不法之事都由本官负责,呵呵!本官今日就是要抓你问罪。”   “你敢?”秦厉豁然站起,虎目一翻,喝道。   秦厉周身散发出一股咄咄逼人的冷气,县丞李博看了微微一愣,心下顿时有些发虚。但旋即便厉声命令道,“你们还愣着干啥?抓!出了事儿本官给你们顶着。”   那些差役本来还心下犹豫,知道秦厉虽是小小的县学教谕,但品级要比县丞大人高。是以,轻易不敢动手。   但县丞大人李博的手段他们是见过的,此时听李博这样说,再也不犹豫,两名差役上前分左右抓起秦厉的胳膊,秦厉顿时动弹不得。   秦厉怀里还揣着太后的那张保命丝帛,可双臂被他们抓住,显然取不出丝帛了。顿时心中焦急,冷声道,“李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抓本官!你可知本官有……”   未等秦厉说完,李博便打断了他的话,脸孔一片阴冷,说道,“少罗嗦,带走!”   秦厉被抓,刘凤吓得够呛,顿时焦急喊道,“你们不能抓我家老爷,我家老爷没触犯刑律呀!”   李博和那些差役哪里会把一个孩子放在眼里,更不会听他的话。一时李博在前面走,两名差役押解着秦厉,其余差役紧随其后,从厅堂出来。   林嫣儿听到秦厉办公厅堂里刘凤的喊叫,急急从屋中出来,眼见相公被人押着,想都没想便手持着痒痒挠挡住了去路,喝道,“快快放开我相公!”   林嫣儿小脸急的通红,一双剪水般清澈的双眸里分明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俏立在众人面前,却也有几分气势和英武之姿。   李博眉头一皱,冷声道,“你是谁?秦厉触犯大明律例,理应问罪,还不快快让开去路。”   林嫣儿冷眼打量了一下李博,说道,“我让你们放了我家相公,你们是放也不放?”   说罢扬起了手中的痒痒挠。   李博看林嫣儿手里拿着一把痒痒挠,不伦不类的,不禁多看了几眼。他距离林嫣儿很近,非常清楚的看见痒痒挠上的小字:正德御用。   单单是这几个小字便让他心中一哆嗦。暗道,看来这秦厉真不是好对付之人,在皇上那里很是受宠啊。怎么办?难不成就收拾不了秦厉这个崽子了?让他在县学胡作非为,横行我江都县?   他心念电转,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既然抓了便是抓了,不好好整整这崽子,这崽子不会知道江都县的厉害。   这样一想,李博挥了挥手,道,“带走!不要理会这无理女子!”   队伍绕开林嫣儿,继续朝前走。   此时林嫣儿早已心急如焚,火撞顶梁,她一声娇喝,抡起痒痒挠,噼里啪啦的对差役们就是一顿乱抽。李博万没想到林嫣儿一个小女子脾气竟这般火爆,手里竟然有这般功夫。最让他恼火的是林嫣儿手里的痒痒挠是正德御用之物,痒痒挠打来还不能躲闪。   你想啊,那痒痒挠是皇上的东西,皇上打你你若是躲闪的话,那不是对皇上不敬,那不是作死的节奏么?   李博的后背上也重重挨了一下子,但李博决心已定,他今天是豁出去了。回头朝秦厉喝道,“秦大人,你也是大明朝廷命官,让夫人殴打本官,这……这可是罪加一等呐!本官一定要从重处置于你。”   林嫣儿出面狠狠教训李博和这帮差役,秦厉感觉心下十分痛快。说来秦厉根本就没把李博这个县丞当回事,可听李博到了这时候还丝毫没有惧怕和放了自己的意思。不禁微微皱眉,略略沉思了一下,轻声说道,“嫣儿住手,相公未触犯大明律令,呵呵!和这帮不开眼的东西没必要动怒。”   一边说着话,一边朝林嫣儿努努嘴,偷偷指了一下胸膛。林嫣儿心疼相公,此时见相公云淡风轻,心情不禁稍稍放松。   知夫莫若妻,秦厉一指胸膛,林嫣儿便旋即想到了秦厉怀中的那张保命丝帛,更是放下心来。   暗道,我家相公鸿运当头,有保命懿旨在身,量他们也不能把相公咋样。说不准是相公故意让他们抓走,另有什么打算呢。   一这样想,林嫣儿便迅速停手。   见林嫣儿停手,秦厉微微一笑,道“这几日嫣儿好生在县学等着相公,哼!今日他们将相公抓走了,几日后相公定然让他们用八抬大轿将相公送回来!”   秦厉说的话虽然有些大,但林嫣儿却是深信不疑。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林嫣儿知道秦厉每次都是说到做到的。   可眼见相公被两名差役押解着,失去了自由,林嫣儿还是心疼的小脸微红,美眸含泪,走至秦厉身边,轻轻为秦厉理了理头上垂下来的头发。柔声说道,“相公保重,我一定等你回来!”   感人之言,让秦厉心中一酸。   李博耳听秦厉大言不惭说会被八抬大轿送回来,一直撇着嘴,十分不屑。心想,送回来?恩,是要送回来。不过不是八抬大轿,是担架。进了江都县的监狱,我李博就是整不死你,也要让你个小崽子,狂妄之徒脱层皮。   差役们押着秦厉缓缓走出县学大门。林嫣儿望着秦厉坚毅冷潇的身影,粉腻的脸上滚落两颗晶莹的泪珠。   “唉!秦大人被他们带走,恐怕是有去无回了?秦夫人可知县丞李博和柳金虎是什么关系,和江都知县是什么关系?”不知什么时候,县学嘱托龙德友站在了林嫣儿身边,沉声说道。    第九十八章 天字一号监   林嫣儿一愣,满脸的关切,着急问道,“龙大人此话怎讲?”   龙德友转脸看着林嫣儿,十分惋惜,十分沉重的说道,“这县丞李博是知县郑运林的得力助手,他和郑运林……”   刚刚说到这里,龙德友便小心的四周看看,见只有刘凤站在他们身边。他知道刘凤是秦厉的书童,自然是信的过的人。这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李博和郑运林那老狐狸狼狈为奸,身为江都县的两个最高官员,不为百姓做事,相反倒是横征暴敛,祸害江都百姓。而今整个县衙中大部分都是他们的爪牙,县衙中也有些许正义点儿的官儿,都是敢怒不敢言呐!   李博因为背后有知县撑腰,在江都县更是横着走路,无人敢惹。唉!可秦大人偏偏惹下了他。   那柳金虎是李博的小舅子。他原本是个兵痞,在大同一场战争中当了逃兵,回来后无事可做。李博便安排他来县学当了训导。一个莽撞的恶汉,没有读过一天书,可就是凭着关系做了训导。在县学中挂名吃空饷。此外,据在下所知,他还是李博身边的一个重要打手,是李博为非作歹的重要爪牙。   今日秦大人打了柳金虎,很显然这李博便是为柳金虎寻仇来了。   江都县的牢狱可不比别的地方,那真可谓是人间地狱呐!李博掌管着牢狱,他整治人的手段颇多,心狠手辣,今日他敢抓走秦大人,唉!下官想来秦大人是凶多吉少了!”   龙德友苦着脸说完,还忍不住的叹息不已。他是真为秦厉感到可惜,同时也为他自己感到悲哀。   也难怪了,龙德友虽只是个举人,是县学的嘱托,很小的官儿。可是他却才华横溢,很有才学,总想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建立功名。一直以来,无能的老教谕庞吉在县学无所作为,他也便英雄没用武之地。   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秦厉。秦厉虽然只是个少年郎,可却是与众不同,在龙德友心中秦厉属于那种典型的少年才俊,很有见地,是个了不起的人。   龙德友相信以后跟着秦厉,他自己定然会有不小的成就。龙德友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秦厉身上,可秦厉却是被李博抓走了。   林嫣儿静静听完龙德友的述说,心下也是震颤不已。可很快她便镇静下来,朝龙德友说道,“龙大人可能多虑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家相公鸿运当头照,吉人天相,断然不会有事的。我家相公不是说了吗?用不了几日李博便会用八抬大轿将他抬回来!”   说完,若无其事的回了房间。   和秦厉这么多天相处,林嫣儿也学的举重若轻了。   龙德友呆呆站立,苦闷的摇摇头,喃喃道,“真是个无心的女子呀!”   龙德友哪里知道林嫣儿嘴上那样说,心里却也是提心吊胆起来。秦厉手里有太后的保命懿旨不假,可进了监狱,那可是非常黑暗的地方。李博若是不拿那懿旨当回事,不尊重太后怎么办?   呆呆坐在桌前,黯然神伤,无精打采。急切盼望着几天快快过去,秦厉安然归来。   再说秦厉,他被李博押解着一路穿街走巷,路上行人看到李博在前面走,都是老远的便避让开。李博铁青着脸,默不作声,一路琢磨着如何收拾秦厉。   刚才看到了林嫣儿手里的如意(痒痒挠),他心惊不已。这秦厉是皇上宠爱之人,真若是将他收拾了,皇上知道了震怒怎么办?   这样一想,他不禁暗暗骂起他小舅子柳金虎来。“奶奶的,柳金虎真是个害人精呐!惹谁不行偏偏要惹上秦厉,县学的训导每月有几两银子的俸禄不假,可那几两银子对你柳金虎能有个屁用啊?单单是我给你的那些银子你就是一辈子也花不完了,还计较这样的小钱,真是可恼呐!”   随后又是想到他的老婆柳金花,忍不住暗暗叹息。说来李博虽是江都县的县丞,是江都县的第二号人物,可他却是个妻管严。   他老婆柳金花长相平平,是一只典型的母老虎。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竟是把李博拿的服服帖帖,迄今没为李博生下一儿半女,可李博却是偏偏不敢纳妾。   今日就是老婆柳金花下了命令让他去抓秦厉,然后为她兄弟出气的。   老婆的命令不能不听,尤其是像柳金花这样母老虎型号的老婆,她的命令那是比皇上的圣旨还要管用呐。   思来想去,李博决定将秦厉先放进监牢。   当然了,李博是主管牢狱的,对牢狱中的情况非常熟悉。   对于囚犯来说,其实最难忍受的不是监狱中环境的恶劣,而是犯人和犯人之间的争斗。   现代是这样,大明更是如此。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而在监狱中这种斗争是最为惨烈的。野蛮,残忍,黑暗。   犯人之间斗来斗去,便产生了最厉害的犯人,称为狱霸。   同样是犯人,狱霸却恃强凌弱,横行霸道,高人一等。狱霸对同狱的犯人进行人身和精神的虐待,以虐待他人为乐,让同狱的犯人屈服于他,以为他提供钱物或服务。虽身为囚犯却享受着大老爷一般的幸福生活。   李博便是想到了将秦厉放到天字一号监。天字一号监中有一个怪人。之所以称怪人,是因为他有吃人器官的嗜好。   但凡是被放进天字一号监的犯人,很少有能保持着完整身体出来的,不是缺了胳膊便是少了腿,更有甚者是少了某个内脏器官。但出奇的是虽然身体少了零件,却是丧不了性命,成了地道的残废。   让那老东西去收拾秦厉,呵呵!秦厉就是死了也是和本官没啥关系呦!   一想到这里,李博兴奋不已,回头挥手命令道,“你们行动都利落点儿,本官今日不问案,直接将秦厉放进监狱!”   很快江都县监狱的大门便在眼前了,黑黝黝的门楼,显得分外冷潇和阴森。   秦厉只是单单站在大门口,便是周身发冷,一股寒气直冲肺腑。他嘴角微微扬起,暗道,“看来我秦厉并不是能逢凶化吉,鸿运连连呐!没想到穿越大明还要受受牢狱之灾!”    第九十九章 人间地狱   李博在前引路,两名差役押解着秦厉,七拐八拐进了牢房。   一股股腥臭难闻的气味刺激着秦厉的鼻孔,秦厉耸耸鼻子,好半天才适应了环境。   牢内十分黑暗,两名差役突然拉住秦厉不再动弹,就听前面的李博沉稳的声音喊道,“于大头,你小子哪儿去了,还不快快出来!”   紧跟着响起一阵小碎步,一个非常尖细的声音响起,“哎呦,县丞大人,小人一直在这儿当差呦!您还不知道小人老实本分啊,您交给小的这份差事,小的是一点儿也不敢怠慢呐!”   “哼!”李博从鼻孔中哼出了一声,随后压低声音向他嘱咐几句。因为距离较远,秦厉听不清楚他说什么。   而后便是听到那尖细的声音继续响起,“县丞大人,您老就放心吧,这事儿就交给小的了,小的做事包您老满意。”   李博轻轻点头,转身回返,经过秦厉身边时,阴冷的说道,“秦大人,委屈您在这儿先呆上两天,也顺便感受下这里的生活!嘿嘿!既然有胆量打了本官的小舅子,咋说本官也要报复一下不是?”   言罢,突然呵呵笑着,十分嚣张,十分得意的走出监狱。   秦厉默不作声,心想,成,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咋样?那太后的保命懿旨我还不急着拿出来了。我倒要看看这江都县有什么厉害的,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两名差役押解着秦厉继续朝前走了十几步,眼前便是一间牢房。   直到此时才看清楚刚才那个被称作于大头的人的相貌。   于大头是一个瘦小枯干的小个子。大大的一颗脑袋上顶着一顶官帽,肮脏不堪。尖嘴猴腮,脸白如纸,最显眼的是他的嘴唇猩红无比,似乎马上要滴下血来。这副尊容,很容易让秦厉想到阎罗殿里的白无常,只不过个头矮了一些。   于大头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色吏服,脚下是一双白帮黑底的长靴。看这身打扮应该是个狱吏。   于大头上下打量了秦厉一通,阴鸷的一笑,刺耳难听,道,“小子,来吧!”   说罢,一揪秦厉衣衫的前襟,秦厉只感觉他鸡爪般的手上力气非常大。就这样很轻易的被他抓着向前踉跄了几步,而后被推进了牢房。   那两名差役朝于大头微微拱手,随后退了出去。   “嘿嘿!小子,在这儿呆着吧,这可是个好地方呐,不缺吃不缺喝的,有很多人想来还来不成呐,你小子运气真是不赖呐!”   阴测测的说了一句,而后“咣当”锁上了牢门。   他说完了话便摇晃着硕大的脑袋,哼着小调儿走了。   牢房内顿时安静下来,秦厉心下一阵阵的发冷,茫然四顾,周围是乌黑发亮的铁栅栏,脚下是烂的发霉的草叶子。本来现在是六月里的天气,天气燥热,可牢房内却是凄凄冷冷。   这倒是好,省的吹空调了。   间或有丝丝冷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进来,发出“呜...呜...”的惨叫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让人恐惧莫名。   乖乖隆地咚!秦厉眉头微微皱起,暗骂,我秦厉总会有出去的一天,哼!待我秦厉出去了,一定要让那县丞李博生不如死,也好好尝尝这里的滋味!   秦厉自己安慰自己,人嘛,咋说什么样的地方也应该转转,什么样的滋味也应该感受一下。此次在牢房内感受一下,也算是后世和今生这两辈子一个重要经历了。   折腾了大半天,秦厉有些累了,身体稍稍后退,打算蜷缩在角落里歇息一会儿。   “小子,犯了啥罪?”一个低沉,但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声音虽然不大,但对秦厉来说却是像晴天霹雳一样,震的秦厉浑身一哆嗦,周身禁不住颤抖不已。   我的天呐!感情这里还有一个人呐!自打进了牢房,秦厉就没发现这间牢房内还有人。   好不容易镇静下来,慢慢转身,这才看清在角落里半躺着一个身着灰白囚衣的汉子。那汉子头发蓬乱,胡乱披散下来,透过头发的缝隙,看那汉子的面庞还算白净。   一双眼睛烁烁放光,秦厉估计汉子的年龄在三十上下。   秦厉的眼睛在他身上一阵搜寻,忽然瞥见汉子脚下竟然有一根大腿骨。   白森森的骨头散出冷潇的光芒,秦厉见了不寒而栗,浑身更是颤抖不已。   我的天呐!莫非他……他吃人!   这哪里是监狱?分明是人间地狱。   看到眼前景象,秦厉后悔不已。干啥要深入虎穴呀?早知道江都县监狱是这般模样,还不如拿出太后的那张保命丝帛,好好的吓吓李博,让李博滚蛋得了。   可是现在说啥也晚了,这冷冷清清的监狱里除了眼前这位吃人的人之外,再也见不到人了,和谁说理去?和谁显摆太后的威慑力去?   秦厉呆呆的看着那汉子,忍不住伸手入怀,摸到了绮梦送给他的那把精美且锋利的匕首,这才心中稍稍安定。   半躺的汉子也在目不转睛的盯视着秦厉,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微微的转动着。在黑暗的角落里很像是野狼发出的光芒一样。秦厉只感觉一股股寒意从尾椎骨一直传袭到后脑勺。   冷!像是掉进冰窖般的冷,冷入骨髓。   见秦厉久久不说话,汉子似乎有些恼火,伸手从地上捡起那根白色色的人的腿骨,上面似乎还有丝丝血迹。他竟然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舔,似乎感觉很有滋味,回味悠长般的咂咂嘴,呲出一口的白牙,在黑暗的角落里更是瘆人。   “没听到我在问你话吗?快说,你到底犯的是啥罪?”汉子说话铿锵有力。   如响鼓重锤般的听在秦厉耳朵里,秦厉这才从痴呆症愣怔中缓过神来。磕磕绊绊,结结巴巴的将他的情形毫不隐瞒的说了个详尽。   秦厉刚刚说完,那汉子突然跃起,一声凄厉的冷啸,伸出鹰爪般的双手,狠狠掐住了秦厉的脖子。    第一百章 同类的盘中餐   秦厉躲闪不及,其实就是想躲闪也是枉然,那汉子的伸手太快了,快如闪电。汉子掐住秦厉的脖子,张开那张棱角分明的大嘴,一口白牙上分明还沾着些许血丝,十分骇人。   秦厉慌忙挣扎,怎奈那汉子的双手就像是两只铁钳一样,力道特别大。秦厉急的眼泪都下来了,有心求饶,却是张不开嘴。汉子嘿嘿的几声冷笑,声如夜枭,听来让人毛骨悚然。“小子,嘿嘿!我这几日正嘴馋呐,今儿个正好拿你开开荤!”   说罢手上用力,秦厉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儿了,很快便双腿乱蹬,翻了翻白眼,昏死过去。   汉子得意的将秦厉放倒在地,面孔狰狞,一边瞪眼仔细端详着秦厉,一边伸手从头至尾无一处遗漏的摸着秦厉的身体。   摸着摸着,那汉子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似乎很是迷茫,惊讶起来。喃喃道,“这崽子咋……咋根骨奇特,气息也与众不同哩!莫非为真的寻到了?”   停下那双大手,汉子搔搔蓬乱的长发,出神的看着秦厉。   也难怪了,汉子精通些摸骨玄学。玄学分山、医、命、卜、相,五术。摸骨玄学是相术的一个分支。通过摸人的骨骼形状,可知人的过去未来,命运走向。   秦厉是后世灵魂穿越到大明一个混混身上的,他的骨相自然与这时期的人不甚相同。   最让汉子惊讶的是秦厉的根骨竟然很有练武的潜质。说来汉子也有三十岁了,像秦厉这样有练武潜质的根骨见的极少。   汉子沉默了良久,此时的秦厉却是悠悠醒转,迷迷噔噔的张开了眼。睁眼便是汉子那一张充满恐怖疑惑的面孔。秦厉急忙求饶道,“大哥饶命,大哥饶命,我是个好人呐!”   汉子咂咂嘴,看着秦厉并不说话。秦厉更是心下害怕,继续说道,“大哥,不要吃我呀,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是一家的顶梁柱啊,你真若是吃了我,死的可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一家老小呐!”   一边低声下气的说着话,一边偷偷的挪动着右手,想趁那汉子不备从怀中将绮梦送给他的那把锋利匕首拿出来。   说来李博可能是心里对秦厉有了几分忌惮,一时有些慌乱,忘了搜秦厉的身。那尖嘴猴腮的大头鬼狱吏于大头更是个马大哈,况且又是把秦厉送进了天字一号监,更是忘记了搜秦厉的身。况且他也十分清楚,无论是秦厉身上带着什么利刃,进了天字一号监,就这监牢里的这位大爷也会轻而易举的收拾了秦厉。   汉子仍然在愣怔不已,对秦厉说的话恍若未闻,更不曾注意秦厉的右手早已伸入怀中,已把那锋利的匕首抓在手中。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秦厉想到今日遇到了这么一个吃人恶魔,想求饶博得他的同情,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之所以求饶,全都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秦厉当机立断,抓住汉子正在痴呆的机会,手中的匕首飞快出鞘,用尽平生力气,狠狠的朝汉子的胸口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   秦厉的动作够快了,可那汉子的动作更快。   本来汉子好像在犯傻,没有丝毫的防备着秦厉。可秦厉的匕首刚刚从怀中拔出,那汉子早已灵巧的伸出左手,十分准确,十分利落的抓住了秦厉的手腕。   此时汉子的面色非常平和,轻声说道,“小子,还真有你的,呵呵!放下!”   手上微微用力,秦厉顿感右臂发麻,随后是传遍全身的酸麻。手里的匕首哪里还能拿捏的住,“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秦厉叫苦不迭,完蛋鸟!看来这回真是完蛋了。   我不是吸收了唐伯虎鸿运玉石上的气运会鸿运当头,好运连连,逢凶化吉吗?咋今日就没了运气了?   呵呵!千想万想,谁能想到我秦厉穿越大明会成了同类的盘中餐呢?   一想到一会儿便会被眼前这冷潇的汉子吃掉,秦厉不寒而栗,浑身抖个不停。   死并不怕,可怕的是这种死法,这也忒渗人,忒让人无法接受了吧。   “哈哈!好!好啊!”汉子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朗声一阵大笑,声震屋瓦,余音不绝。   只是这几声大笑,本来非常宁静的牢房顿时沸腾起来,“呜呜”的声音从各个牢房内发出,饱含着怨恨、恐惧、无奈和悲凉。   整个江都县大牢沸腾了,囚犯们似乎都意识到了汉子将要干什么?   对于牢房内发出来的这种声音,秦厉在后世电影电视中是听到过的。这和那阴曹地府发出的呜咽,悲凉之声没有什么分别。   秦厉的脑袋几乎要炸掉了,那颗心早已“砰砰”的跳个不停,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   汉子低头凝视了秦厉片刻,轻声说道,“瞧你小子那副胆子,哼!真不配做我李良钦的徒弟呐!唉!命苦呐!真是命苦呐!没想到我李良钦要收你这样一个徒弟,一切都是天命呐!”   直到此时秦厉才知道眼前这汉子叫李良钦。   不过知不知道他叫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厉此时虽然吓得魂魄要出窍了,但还是听明白了李良钦所说的话。   李良钦竟然要收秦厉做徒弟了。   秦厉几乎连想都没想,急忙跪倒,激动、惊讶、胆怯,各种感觉一起侵袭着他。他颤抖着声音,道,“徒儿秦厉拜见师傅,能认下您为师傅是我秦厉前世修来的福分,不用问此时我秦家的坟头上早已冒出了三丈高的青烟哩!”   先不管这李良钦是个什么人,有什么本事了。秦厉想到,反正是认下他做师傅,最起码的是他不会再吃自己了吧!总算是能保住这条小命了。   李良钦低头又是爽朗的几声大笑,道“呵呵!你小子还算乖巧,你以为我会吃你呀?我李良钦爱吃人肉不假,可我吃的都是奸佞小人的肉,吃的都是祸害百姓之人的肉。   我李良钦嫉恶如仇,对恶人就是要生啖其肉。起来吧,从今开始,你就是我李良钦的第二个徒弟了。”   能保住性命了,秦厉欢喜不已,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轻声问道,“师傅,我是你第二个徒弟,那您第一个徒弟是谁?”   “余大猷!”李良钦朗声说道。    第一百零一章 良知未泯   十天后的一个晚上,江都县悦来酒店二楼一个角落里。   黄天和锦衣卫千户葛彪对桌而坐,正在低声谈论着。   说来他们二人本是同乡,是从小在一起光着屁股玩儿大的好友。二人同时跟着拳师学习武艺,后来黄天弃武从文,两人才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黄天考中了举人做了江都县的主簿,而葛彪却一直习武,后来又多方求艺,最终混到了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千户之职。   葛彪带领着三个锦衣卫小旗官奉了江彬的命令,来江都县监视秦厉的一举一动。来到了黄天的地界,和黄天自然要一叙旧情。   黄天持着秦厉给正德皇帝的书信送往南京,已回来了几日。他刚一回来便急急的去县学找秦厉交差,才从林嫣儿口中得知秦厉已经被县丞李博带人抓走了。   身为江都县衙的主簿,黄天对县衙里的情况摸的门清。对李博也是非常的了解,听闻秦厉被他抓走,黄天的那颗心在瞬间便凉了半截。   虽然以前经过了很多事,秦厉很多次都陷入了险境。但不管秦厉用什么办法,最终都能化险为夷,平安脱身。可这次秦厉被抓进监狱好几天了,至今一点儿音讯没有。林嫣儿也是越来越是心焦。   见黄天一脸苦涩,林嫣儿的心里更是没了底。依照林嫣儿的性子,便打算孤身闯江都县大牢去救秦厉了。最后还是黄天苦着脸说道,“秦夫人,事情反正是这样了。不如就让下官先摸摸底细,想想办法。秦大人现在毕竟是朝廷的人,秦夫人这样莽撞行事,说来对秦大人极为不利呐!”   林嫣儿本是明白人,况且在她心里还有一线希望,咋说秦厉手里有太后的保命懿旨,想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不过总是这样茫无头绪的苦苦等待叫人揪心而已。   黄天利用几天的时间总算是把秦厉的情况摸的差不多。得知秦厉在监狱中虽很是受罪,但县丞李博却也是没对秦厉动用什么刑罚。林嫣儿和黄天才稍稍心安。   心安归心安,但秦厉总被关在监狱里,不放出来也不是个办法。黄天这两天正挖空心思的想救出秦厉的办法,可巧的是碰到了葛彪。   黄天心情郁闷,喝了几口酒后便把秦厉的情况一五一十说给了葛彪。   葛彪重重点头,说道,“说来秦厉是受了冤屈,受了陷害哩。我和秦厉接触过几次,这秦厉却是个少年才俊,了不起的人呐!唉!县丞李博这样做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哼!咱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出来。”   葛彪是锦衣卫的千户,锦衣卫的行动甚是机密,虽是多年的好朋友,但葛彪也不能把他奉命监视秦厉的事告诉黄天。   不过这葛彪却是个很耿直的人,良知未泯。正如他自己说的一样,通过和秦厉的几次接触,他确实感觉秦厉并不是个坏人。是难得的少年才俊,尤其是在扬州,秦厉忍辱负重为扬州百姓伸冤的事让葛彪很是敬重。   “救他?呵呵?谈何如意呀!”黄天轻轻摇头,苦闷道,“可能葛兄还不知道这江都县的情况,李博虽然只是个县丞,却是和知县郑运林狼狈为奸,不说别的,就李博家里豢养的打手便有上百名,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还有在整个江都县衙,但凡是当差的,有哪个不是他和郑运林的爪牙呀?”   “郎朗乾坤,这李博身为朝廷命官,却豢养家奴,欺凌百姓,横行江都,哼!像他这样的人早应该受到惩处。怎奈……不瞒兄弟了,那郑运林和锦衣卫指挥使江大人关系不错,为兄也是帮不上甚忙啊!”葛彪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道。   说罢,两人忍不住的一阵摇头轻叹。   忽然葛彪四周看看,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压低了声音,附在黄天耳边说道,“我知道兄弟的心思,很想救出那秦厉,让秦厉在江都县有所作为。兄弟更是嫉恶如仇,很想搬倒郑运林和李博。对兄弟的为人为兄很是佩服。   说来为兄虽帮不上啥忙,但也知道要想救出秦厉,除非让那李博真正感到害怕了,兄弟手里抓住了他的小辫子。”   黄天是个聪明人,对葛彪也非常了解。一听葛彪这样说,便知道葛彪是有主意了,不禁双眼一亮,激动的说道,“葛兄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吧!兄弟我真若能救出秦厉,一定要好好感谢葛兄。”   葛彪微微眯着眼睛,轻声一笑说道,“兄弟可知我们锦衣卫是做什么的?是专门打探各种消息,搜罗各种证据的。郑运林在江都县为官已近三年,各项赋税比原来提高了不少,粮税更是高的不能再高。我想请问兄弟,收缴上来的粮食除了上缴朝廷,多出的那部分都去了哪里?”   黄天是江都县的主簿,掌管着钱粮和马匹。可对这多出来的粮食去向却是一无所知。   多出来的那些粮食却是全部由李博控制,具体李博把粮食弄到哪儿去了,这正是黄天这三年来一直很纳闷的问题。   “弄到了哪里?”黄天亟不可待的追问。   “呵呵!都被李博和郑运林卖了。他们和运河的粮船大户邱京相勾结,全部以高价卖了出去。所得的钱财全部由郑运林和李博瓜分。再有,他们还有更为发财的一条路径,倒卖私盐。”   说到这里,葛彪戛然而止,笑道,“说来这些事也只有我们锦衣卫能探听周祥。兄弟呀,现在的郑运林和李博均是你们江都县的大富豪。当然了,今日为兄告诉兄弟这些事,就是想让兄弟从这两处着手去抓他们的把柄,只要是找到点蛛丝马迹,借机去要挟李博,想必李博会吓破了苦胆,乖乖放出秦厉了。   不过……可能兄弟的麻烦也就来了,那郑运林和李博定不会放过兄弟,想必要……“   下面的话葛彪没说下去。都是明白人,很明显的是郑运林和李博可能会杀人灭口。   黄天恍然大悟,唏嘘不已。他万万没想到郑运林和李博竟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违法做事。   黄天毕竟是黄忠的后人,率真耿直,嫉恶如仇。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从这两方面去查,救出秦厉,然后搬倒郑运林和李博。   正在这时,一名大汉匆匆走到葛彪身边,耳语了几句。葛彪微微一愣,旋即脸上现出欣喜之色。    第一百零二章 监察御史   那大汉虽然穿着一身普通百姓衣衫,但心细的黄天还是发觉在那普通衣衫里面分明是大红的飞鱼服,大汉是名锦衣卫无疑。   葛彪穿的也是便衣,那汉子向他禀报完了,葛彪轻轻挥手,大汉便应声低头退下。   葛彪满脸欣喜的看着黄天,而后又四周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兄弟呐!好事来了,兄弟可能不用去悄悄调查郑运林和李博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了。呵呵!京城来人了!”   “啥?京城来人了?”黄天张大嘴,好久没明白葛彪话里的意思。心想,难道郑运林和李博背后的勾当被京城的大员知道了?派人来调查他们了?   不会吧?他们只是小小的知县,县丞,就他们这样的级别,还没有惊动朝廷大员的资格吧?   黄天急忙追问,葛彪微微一笑,这才说出了实情。   秦厉上书正德皇帝,秦厉搞出来的那新玩意弹簧连弩,正德喜欢的不得了。可秦厉偏偏是趁机要十万两银子要重建江都县学。这下是既让正德恼火,又是无奈。   好在江彬献策说让内阁去想办法为秦厉弄这十万两银子。当前的大明国库空虚,穷的叮当烂响。江彬想的是,秦厉自然得不到银子。可是皇上下旨了要内阁去凑银子,内阁和户部凑不出来,江彬便可借这个因由弹劾内阁,让正德对内阁更加的厌恶。   说来江彬的如意算盘打的相当不错,按照常理应该是他想象的这种结果。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的旨意一送到内阁,内阁的几位大员和户部尚书石玠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很快便想办法弄到了十万两银子。   内阁首辅杨廷和一面回复正德皇帝,一面派人亲自将这十万两银子送到扬州府江都县秦厉的手里。   杨廷和派下来的人叫王元正,是监察御史。   说来监察御史只是个小官,正七品官。虽然级别不高,但奉命巡按地方的时候职权却是非常之大。是“代天子巡狩”,可见其地位之高。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之权,可见其权利之重。“凡政事得失,军民利病,皆得直言无避”,可见其职之宽。“御史犯罪,加三等”,可见其责之严。   葛彪最后说道,“御史王元正既然是来给秦厉送银子来了。来了之后岂有不见秦厉之理?呵呵!王大人要见秦厉,可秦厉却在牢房中,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喽!”   黄天听了也是喜出望外,他万万没想到秦厉真能从皇上那儿要来银子。要来银子已经很不简单了,可朝廷竟然还派御史亲自将银子送过来。这得需要多大的面子呀?这秦厉真是个了不得的人呐!   像秦厉这样的少年才俊,又有这么大的后台,不跟着他混,那不成地道的傻子了吗?   黄天不是傻子,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就是秦厉的人了,秦厉便是他的主子了。   葛彪因为见识过秦厉的那张保命丝帛,早已猜想到秦厉在宫里有人。是以,并不是很惊讶。   两人又谈论了一会,葛彪最后拍着黄天的肩膀说道,“兄弟,这下就等看好戏吧,呵呵!不必为秦厉发愁了。为兄看你心下坦然了,为兄也跟着高兴呐!以后嘛,在秦厉跟前替为兄美言几句,可不能让秦厉对为兄有了啥看法呀!”   葛彪是锦衣卫千户,千户应该是五品的级别。好嘛,一个堂堂的五品千户也开始动了巴结秦厉的心思,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黄天虽然不知道葛彪和秦厉之间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此时他早已认定了秦厉一定会前途光明。是以,重重的点头答应下来。   。。。。。。   监察御史王元正来江都县给秦厉送钱来的消息,在第二日便传到了江都知县郑运林的耳朵里。   此时郑运林一脸铁青,秦厉说要管皇上要银子的事儿他当时就当是秦厉在说笑话了,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只是十来天的功夫,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眼看就到了。   对这十万两银子,郑运林自然眼馋不已。但有监察御史亲自送来,郑运林早已没有了截留的念头。他现在是百爪挠心,苦闷不已。暗暗想到,秦厉!真有你个小崽子的,这小崽子真是不好对付呐!   身在官场,他自然知道监察御史的分量。眼下他正在琢磨着如何迎接监察御史王元正,县丞李博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   他刚一跑进来,郑运林便破口骂道,“老李,你做的好事,当时我就说对付秦厉不能着急,需要小火慢工,慢慢来,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这王元正一来,秦厉还不把你私自将他抓入大牢的事儿全部抖落出来。唉!你呀你呀!对了,那秦厉现在放出来没有?”   李博也是一脸苦闷,虽然他和郑运林狼狈为奸,两人是穿一条裤子的铁杆儿,但咋说郑运林也是知县,他只是个县丞,差上了那么一级。此时见郑运林怒火三千丈,他也着实吓了一跳,更加不安起来。   他不敢隐瞒,嗫嚅道,“下官正是来向您问询,那秦厉应该如何处置?”   “什么如何处置?王元正是来给秦厉送银子的,他来了必定要见秦厉,怎么的?莫非你现在还没把秦厉放出来?”郑运林通红着眼睛问道。   “没……没有,下官是想,既然将那崽子抓起来了,就这么轻而易举,不了了之的放了,是不是我等从面子上不好过啊?”李博轻声道。   “什么?你……你呀!唉!行!李博,还真有你的,迂腐透顶,你……你,叫我说你啥好呢?啥也别说了,你快快去监牢,将秦厉放出来好生安慰,让他回县学好好当他的教谕去!”郑运林气的七窍生烟,手指着李博的鼻子吼道。   李博被骂了个狗血喷头,顿时无所适从。他还想说什么,却见郑运林两只通红的眼睛里放出丝丝凶光,不禁胆颤不已。只好低着头,窘红着老脸匆匆出来直奔监狱。    第一百零三章 丈二棍法   让李博去监狱直接和秦厉谈,从监狱中放出秦厉,那和杀了李博没什么两样,李博自然不会去干。况且李博想的是,秦厉在监狱中已呆了十来天了,江都县的监狱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人间地狱。秦厉在里面应该早已是受够了罪,巴不得想出来呐。   不过,说来李博也有些纳闷,秦厉被送进的是天字一号监,天字一号监的怪人愣是没伤害秦厉。相反,好像二人还相处的很是融洽,这让李博一直想不明白,苦闷不已。   李博不敢亲自对秦厉动刑,本来是想靠着那怪人整治祸害秦厉一通,可就是这么点儿算盘都落了空。   他无精打采的进了监狱,直接给狱吏于大头下了命令,着令他立即将秦厉放了。   长官有命令,于大头低头哈腰满脸谄媚的应承下来,而后小跑着来到天字一号监牢门外。   秦厉这十来天在监狱中虽然吃的是发霉的米饭,睡的是冰凉肮脏到处是臭虫老鼠的牢房地面。但他的心情却是非常舒畅,兴奋不可言表。   他当时认下李良钦做师父,只是想不让李良钦吃了他,保住他的小命。可没成想他认下这个师父算是闹着了。   李良钦乃是一世外高人,身负绝世武艺。尤其是对棍法有一套独特的见地,他竟然在齐眉棍法的基础上独自创立一套棍法,名叫:丈二棍法。   他游走江湖,居无定所,在行走至江都县时候,偷富济贫,可巧的是被巡逻的差役抓到了。凭着李良钦的功夫,他自然不把那几个差役放在眼里,可因为李良钦发觉江都县很是诡谲,尤其是知县郑运林和县丞李博太不像话,置大明法纪于不顾,是十足的恶人。   李良钦本是嫉恶如仇之人,便萌生了一探江都县究竟的想法,是以才束手就擒。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凭借一人之力是很难使面临瘫痪的大明恢复生机,凭借一人之力也不能使大明到处太平。所以他很想多收几个徒弟。   当然了,李良钦收徒弟是很讲究原则的,一是要求人必须要身正,有为国为民的志向。二是身体要结实,有练武的天赋,根骨要高于常人。   可巧的是他发现秦厉竟然都具备了这两条。不但如此,李良钦凭借他摸骨玄学的本领,发现秦厉和这个时代的人也很是不同。更重要的是从骨相上看,秦厉贵不可言。   李良钦想,秦厉日后若真能发达了,说不准会为大明百姓做更多的事情,让大明恢复往日的辉煌。   有了这样的想法,李良钦便打算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秦厉了。   秦厉早就有要学习武艺的想法,这下正好是如鱼得水。秦厉虽然是个混混,在后世从来没好好学习过。穿越大明后,更是一看书便头疼,可对学习武艺却很有热情。   一个用心教授,一个刻苦学习。只是用了十来天的光景,秦厉便学的有模有样,一套丈二棍法的要诀全部烂熟于心了。   监狱里毕竟不是练武的地方,李良钦见秦厉掌握了基本要诀,便又把他的另外一套绝学“荆楚长剑”教授给秦厉。   荆楚长剑是一套剑术,但用在棍上也有很大威力。   昨天,李良钦手把手教授了秦厉一个晚上,此时他二人正蜷缩在角落里呼呼大睡。于大头打开了牢门,挺着鸡胸脯子般的胸膛,尖利的嗓子吼道,“秦厉,出来!你小子走运了,县丞大人把你放了,快给爷滚出来!”   这几天里,秦厉是累并快乐着。昨天一晚上没睡觉,秦厉是真的困乏了,于大头吼叫了好几遍,秦厉才微微睁开眼,愣怔的望着于大头。   “你小子咋回事?高兴的傻了吗?快滚出来,你没事儿了,县丞大人有令,放你出去了!”于大头瞪着两只小圆眼睛不耐烦叫道。   听清楚了于大头的话,秦厉心中一喜。说心里话,这牢狱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就这种洋罪,还真是难受呐!   可随后秦厉便冷静下来,想到,出去?李博为什么这么便宜的让我出去?该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哼!不管咋说,我秦厉自然不会怕他。呵呵!不过想叫我出去我便出去吗?我秦厉就那么听他的话吗?既然进来了,他不给我个说法,岂能这么轻易的出去?   况且现在正跟着师父学习绝世武功,出去了,那还跟着谁去学呀?那不半途而废了么?   想到这里,秦厉揉了揉迷糊的双眼,像模像样的摸了摸额头,斜着眼瞅了一下于大头,而后倒头便睡。   于大头一见,立时懵了,这秦厉是怎么了?莫非是傻了。也难怪了,凡是进了这间牢房的,不是被那怪人吃掉了手脚,就是成了疯子,傻子。想必这些天来,秦厉还保存着完整的身体,应该是被那怪人给吓傻了。   于大头想通了这一层,嘿嘿的一阵笑,大步走进了牢房。弯腰伸手便去抓秦厉。   说来于大头虽然长的瘦小,但力气很大,手里很有点儿功夫。他伸手便揪住了秦厉的胳膊,打算将秦厉拖出去。   不料刚刚用力,秦厉却突然踢来一脚。这一脚来的飞快,而且力道很大。于大头纳闷不已,他清楚记得当初抓秦厉进监狱的时候,秦厉虽身体结实,但在他手下还是乖乖的,秦厉根本就不是个会武的人。   可于大头此时分明感觉秦厉这一脚是经过训练,经过名家指点的。神出鬼没,让他躲闪不及。   一脚正踢在于大头的腰眼上,于大头登时摔倒在地,疼的好一阵呲牙裂嘴。   他慢腾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恰恰迎上李良钦那野狼一样的目光。对李良钦这个怪人,于大头是非常忌惮的。   别看于大头是狱吏,可在李良钦跟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他从来不敢招惹李良钦。   也难怪了,俗话说“神鬼怕恶人”。这李良钦是吃人的人,那是要比恶人还要可怕的。   于大头战战兢兢的退出牢房,毫不犹豫的锁上了牢门。站在门外,这才尖声说道,“秦厉你个小崽子,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县丞大人放你出去,你竟然不出去了。行!既然不走,那就让你在这儿住上一辈子!”   说罢,转身便走。   秦厉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是县丞李博放我出去,就叫李博亲自来和我说好了!”    第一百零四章 蹬鼻子上脸   于大头心里不屑的想到,让县丞大人秦厉来给你说,你以为你是谁啊?等着吧,等县丞大人下令让你个小崽子一辈子呆在监狱里你就傻眼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摇晃着身体若无其事的回了值班房。   李博还没走,他在等于大头的消息。于大头刚一进来,李博便焦急的问,“那秦厉可曾离开了监狱?”   于大头淡淡一笑,说道,“没有,那小子在监狱里还住上瘾了,说啥也不出去了。对了,他说既然是县丞大人想放他出去,就让大人您亲自和他去说。哼!小的看那小子八成是疯了,以为江都县监狱是啥地方,谁还能能求着他出去不成。   大人,依小人之见,那小子不是喜欢在监狱里吗?干脆就让他永远住在里面算了!看到头来他能坚持的住不?”   李博听了很是纳闷,暗想,还有愿意住在监狱里的人?这秦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皱起双眉,旋即怒道,“于大头,你他娘的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本官让你干这点儿事难道都做不成吗?他不是不愿意出去吗?你就强拉硬拽,说啥也要把他从监狱里弄出去!   你再去,这次若还是不成,你这个狱吏也就甭干了,老子先拿了你!”   于大头万万没想到放不走秦厉,李博竟生这么大气,一时低着头,诺诺连声的又出来,去天字一号监放秦厉了。   于大头去而复返,而且这次明显比上次和气了很多,他几乎是恳求秦厉了。秦厉不禁暗暗纳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何他们一定要放我出去?   心中纳闷,他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打定主意,越是急着放他出去,他越是不肯出去了。   于大头好说歹说,就差给秦厉跪下了,怎奈秦厉就是蜷缩在角落里不动弹。说到最后,秦厉竟然闭上眼睛,全当于大头说话是在放屁了,根本就不理他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于大头还不敢打开牢门了。一来是他知道秦厉手上有功夫,很不好对付了。二来是那个怪人李良钦总是用一双野狼一般的眼睛盯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实在没办法,于大头无精打采的又返回值班房向李博禀明了情况。   李博怒不可遏,不过这次他不是给于大头发火儿了,而是对秦厉。“奶奶滴!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还蹬鼻子上脸了!行!既然不想出去,那老子就让你在监狱里住上一辈子!”   说罢,迈大步就要出门。刚刚走出两步,朝于大头冷声说道,“饿着他,从今儿开始,一口饭不给那小子吃,看他能坚持多久。”   于大头匆忙点头称是。   其实于大头心里一直很纳闷,抓来秦厉把秦厉放进天字一号监,好好整治秦厉的是李博。现在又急着要放走秦厉的又是李博。这李博到底想干什么?既然惹不起人家秦厉,早干嘛了?干嘛抓人家呀?   哼!不给秦厉饭吃,我倒是想呐!可我惹得起天字一号监那怪人么?真若是惹怒了那怪人,他想砸烂了牢门,越狱而逃,我拦的住么?   于大头心里胡思乱想,暗暗打定了他的小算盘。那个怪人是惹不起的,这个秦厉更是一个人物,都不能得罪。从今儿开始不但要供应饭食,而且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李博怒冲冲从监狱出来,直接又去了县衙见知县郑运林。   郑运林正坐在桌前,阴着脸等李博的消息。见李博进来,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博。还没等他问话,李博便怒声说道,“秦厉那崽子不知道好歹,还和我较上劲了!他说啥也不出来了!”   “什么?你没放他出来!”郑运林腾的一下站起,手指着李博问道。   李博苦着脸嗫嚅道,“不就是个小小教谕吗?他又是个小崽子,不出来又能怎样?”   “胡说八道,你知不知道那监察御史王元正是带了十万两银子给秦厉送来的。他来了岂有不见秦厉的道理?到时候我们叫不来秦厉,他必然追问,你……你说我们如何向他交代。”郑运林怒声问道。   “大不了实话实说,是那秦厉殴打朝廷官员在先,本官抓他也不是无中生有,也不是不无道理。”李博心情烦躁,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大了。   “糊涂啊!你真糊涂,那王元正位高权重,他在我江都县多呆上一天,我江都县就多一分危险。你可别忘了你和我做的那些事。”   “我当然不会忘。到时候我们好吃好喝招待王元正,不信王元正就能查出我们的事儿。再有,不信他一定不给我们面子,而站在秦厉一边。再说了,郑大人您不是和江大人关系搞得很不错吗?我就不信了,那王元正敢得罪郑大人。要知道得罪了您郑大人,可就是得罪了江大人呐!依下官看,大人您这是小题大做,太也小心了!”李博强词夺理道。   “你懂个屁!那王元正是内阁的人,江大人和内阁从来都是尿不到一壶的。再有,你也不想想,秦厉从朝廷要来了十万两银子已属十分难得,又有御史亲自送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秦厉不是一般人,他背后有很大的后台呐!我们当务之急是安抚好秦厉,夹起尾巴做人,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郑运林语气微微缓和,说道。   “反正我是没法子了,咋说也不能让我亲自去请秦厉吧,让我堂堂的一个县丞去给一个小教谕磕头作揖,求着人家出狱,这事儿日后若传扬出去,我的面子还往哪儿搁?”李博冷声说道。   “好!既然你要面子,本官就给你面子。话说到了这份上,本官也无话可说了,你自己干的事儿你自己担着。到时候王元正一定要见秦厉的话,本官可要全部推到你身上了。你看着办吧!”本来语气缓和的郑运林突然声色俱厉的又朝李博吼起来。   说来他们二人狼狈为奸已有三年了,关系非同一般。可在这大难来临之时,各有心思,真是可悲呐!   李博面色僵硬,翻眼瞅了一下郑运林,哼哼了两声,愤怒异常,转身便走。   他暗暗想到,咋说我李博也是个县丞,堂堂的大男人哩。让我给秦厉一个小崽子服输认软,我李博即使是掉了脑袋也不干。    第一百零五章 蒋瑶来了   李博刚走到县衙大院,一骑快马风驰电掣般跑了进来。差役飞身下马,一路跑着直奔县衙里面向知县禀报去了。   李博很纳闷,出了什么大事,让差役如此着急,莫非那监察御史王元正快到了?一想到王元正来了一定要见秦厉,李博心里也是分外紧张,七上八下的。   也难怪了,李博很清楚他在江都县干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若是惹怒了王元正,甭说他这个县丞的官位不保,恐怕王元正连他的家都给抄了。   要知道王元正身上的权利,“小事独断,大事奏裁”像免去一个小小的县丞之职,抄一个县丞的家,那对于王元正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十分小的事。   此时李博脑子里是一团浆糊,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就见知县郑运林穿戴整齐,后边跟着众多差役从衙门口快速走了出来。   要说郑运林召集人也真够快的,那报信的差役只是进去了盏茶时间,他这便收拾利落出来了。看来是铁定有大事发生了。   郑运林一眼瞥见了李博,阴沉着脸没好气的说,“你还愣着干啥?快快随本官去迎接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这便到了!”   言罢,理也不再理会李博,快步出了大院。   李博心里“咯噔”一下,暗想,真快啊!这扬州知府是给王元正打前站来了。他来了,那王元正也就快到了。   扬州知府蒋瑶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来了,李博若是不去相见,显然是有失礼节。蒋瑶若真是怪罪下来,他可吃罪不起。李博几乎是想都没想,匆忙正了正衣冠,尾随在了郑运林身后。   刚刚出了县衙,就见几匹健马缓缓而来。为首一人正是扬州知府蒋瑶。   蒋瑶听说监察御史王元正要来江都县,便丝毫不敢怠慢,直接领着几个人骑马赶了过来。   王元正是监察御史,虽然只是个正七品官。但他是“代天子巡狩”,皇上虽然嗜好玩乐不值得尊敬,但蒋瑶知道皇上此时正在南京。这王元正却是内阁派下来的。内阁首辅杨廷和可是厉害角色,为人清正不说,而且手段狠辣。   在蒋瑶看来,他可以不拿正德皇帝当回事,但绝不能不重视杨廷和。况且在蒋瑶心里是一直很敬重杨廷和,把杨廷和当成了他的心中偶像。   蒋瑶勒住马缰,巍然坐在马上。   郑运林和李博急忙上前,跪倒磕头,高声道,“下官见过知府大人。”   说来郑运林和蒋瑶是同年进士,两人私下关系一直不错。但私下归私下,此时见了蒋瑶还是要行跪拜大礼的。毕竟蒋瑶是朝廷的正四品大员,而郑运林只是个小小的正七品知县,从级别上两人差的远呐。   蒋瑶面色平和,扫视了一下郑运林和李博,这才从马上下来,上前说道,“二位请起!”   郑运林和李博这才站起身,郑运林满面春风,上前说道,“知府大人,您这来我江都县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让卑职好好准备一下。如此匆忙迎接知府大人,卑职做的不周了!”   李博也是满脸赔笑,谄媚的望着蒋瑶。   蒋瑶一摆手道,“事情紧急,本官心里也是着急啊!”   郑运林急忙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一行人缓缓步入县衙的会客厅堂。   差役上好了茶,郑运林一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厅堂中只剩下蒋瑶。同知刘天民,知县郑运林和县丞李博四人。   蒋瑶沉声说道,“本官此时来只是为一件事,傍晚时分监察御史王元正便要到江都县了。这次王大人来不是要巡查官员,只是为江都县学教谕秦厉送来十万两银子。”   说到这里,蒋瑶面色一沉,道,“据本官所知,这十万两银子是内阁和户部好不容易凑起来的。专门用于江都县学的建设,所以你们千万不能打这十万两银子的主意,一定要专款专用!   再有,嘱咐那教谕秦厉,这十万两银子一定要用在实处,用在刀刃上。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这县学修缮的一定要成为我大明最好的县学!郑大人和李大人一定要监督那秦厉,秦厉毕竟是个少年,你等一定要看紧了他,且不可让他浪费一文钱呐!那可都是我大明百姓的血汗钱呐!”   “卑职明白!”郑运林和李博诺诺连声道。   蒋瑶稍稍沉默,呷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对了,王大人是专程给秦厉送银子来,那秦厉现在哪里?快快让他来见本官!”   蒋瑶的话刚说完,李博就懵了,霎时间老脸通红。郑运林也是一脸尴尬。蒋瑶是什么人,为官这么多年了,眼睛毛都是空的。说来他对知县郑运林在江都县为官是有所了解的。郑运林为官一任,可以说在江都县一无所为。但好在郑运林也没干啥违法的勾当,江都县还算安定,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况且蒋瑶和郑运林的私交很是不错,索性对郑运林也就听之任之了。反正再有不到半年的时间,郑运林便要进京述职,离开江都县了。   蒋瑶立刻发现情形有些不对,又见郑运林朝李博使眼色,意思是说,你闯的篓子你和知府大人说吧。蒋瑶顺势问道,“怎么?李大人,莫非那秦厉不在江都,他还没到任?”   说来蒋瑶从内心深处还是对秦厉不放心的。秦厉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年纪轻轻。年轻人嘛,办事从来没个准稿子。   再有,蒋瑶对秦厉一直很有看法,一直把秦厉当成奸邪小人,况且秦厉又没读过书。   蒋瑶早已断定秦厉是干不好县学教谕的。   此时见李博和郑运林脸色异常,便更加笃定秦厉在江都县学搞的一塌糊涂,已然被赶出了江都县。   李博磕磕绊绊的说道,“秦厉到任是到任了,只不过他在县学胡作非为,已然被下官下了大牢。”   蒋瑶听了旋即眉头皱了起来,虽说他知道秦厉干不好教谕,但一个堂堂的正七品官被一个正八品的县丞下了大牢。从这点儿上看,这李博做的便有些过分了。   说来要处置秦厉,是必须要禀报给知府蒋瑶的。秦厉毕竟是朝廷的正七品官儿嘛!   蒋瑶先自有了几分不悦。在蒋瑶跟前,李博自知不能说谎,只能实话实说。   蒋瑶毕竟是一心为民的官儿,待李博将事情经过说出,蒋瑶顿时怒不可遏。厉声说道,“什么也别说了,什么都可以放一放,李博,李大人,本官要你立即放人!若是放不出秦厉,本官便先拿了你这个县丞!”    第一百零六章 得理不饶人   李博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暗恨他自己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秦厉。李博的小舅子柳金虎是不在身边,若是在身边的话,估计李博会立刻狠狠抽柳金虎一通嘴巴。说来惹上了秦厉,都是他小舅子的原因。   郑运林乜斜了一眼李博,冷冷的哼了一声。   只是这样一个表情,郑运林便轻而易举的将他从这件事里撇了个干净。   在官位和个人面子之间,李博很快做出了选择,去监狱请秦厉出来。李博早已看出蒋瑶是明显偏袒秦厉的,他很是纳闷。暗想,莫非秦厉和蒋瑶也有关系?这秦厉到底是个多厉害的角色呦!   他哪里知道蒋瑶虽认定秦厉是奸邪小人,但说秦厉仗势欺人,胡作非为,蒋瑶还是不相信的。通过以前多次接触,蒋瑶知道秦厉虽然狡诈,心机很深,是喜好巴结谄媚的小人。但秦厉毕竟良知未泯,在秦厉心里还是装着百姓的。   况且蒋瑶那次被江彬抓走,还是秦厉救了他。这份恩情,蒋瑶嘴上不说,也没对秦厉表现出什么感谢,但一直是装在心里的。让李博立刻把秦厉从监狱中放出来,正好可以还秦厉一个人情。   再有,监察御史王元正到了江都县是一定要见秦厉面的。到时候见不到秦厉,向王元正无法交代。蒋瑶很清楚,朝廷的内阁既然这么重视秦厉,亲自派人给秦厉送来十万两银子,那是对秦厉寄予了很大希望的。希望秦厉能用十万两银子把江都县学修建好,为江都县,扬州府乃至整个大明培养出更多的人才。   朝廷如此看重秦厉,说明什么?说明秦厉是很有后台的。有这样后台的人物,能靠着李博这么点儿小事就倒了,呵呵!那简直成笑话了。   当然了,在蒋瑶内心深处,还是想看秦厉笑话的。他认定秦厉这时候折腾的越欢,将来以后摔的会更响。   李博朝蒋瑶微微拱手,道,“下官这便去大牢,就是抬也要把秦厉抬出来!”   未等蒋瑶说话,郑运林却是先轻轻点头,脸上有了些许喜色,道,“这就对了嘛!”   李博看也不看郑运林,到了这时候,李博总算是认清楚了郑运林,什么荣辱与共?狗屁!作为好朋友,就应该大难来时各自飞。   从厅堂出来,李博是蔫头耷脑。这都什么事儿啊,我李博这回是彻底栽了。   得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秦厉呀,你个小崽子,等着吧,等王元正走了以后,本官定然会让你个小崽子生不如死。   他极度憋屈的走进了江都县监狱,招呼上狱吏于大头,慢慢走到了天字一号监的牢门外。   秦厉和李良钦的一觉还没睡醒,李博勉强压住心里的委屈,轻声呼唤道,“秦大人,秦大人醒醒!”   声音很低,也难怪了,这监狱中多的是囚犯。让那些囚犯们都知道了他堂堂的一个县丞来亲自请秦厉出监狱,那他的脸还往哪儿搁。   秦厉虽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确信是有人关照他了。而且这人来头甚大,他是必定要被放出去的。秦厉几乎可以断定他若不出去的话,李博一定会受到某种惩处。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秦厉此时焉有不牛气一把的道理。   本来早已听见了李博的声音,但秦厉就是不睁开眼睛。直到李博的嗓子都快呼唤干了,秦厉才打了个舒展,睁开眼,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舒服!睡的真舒服啊!”   好像忽然发现了李博,秦厉佯作惊讶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急忙谄媚的一笑,拱手道,“哎呦!这不是县丞大人吗?不知县丞大人何时来了,找我秦厉何事。县丞大人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千万别和我秦厉一般见识哟!可千万别对我秦厉动刑呀,您瞧瞧我这副小身板,细皮嫩肉的,可架不住大人您的一番折腾呦!”   秦厉故意扮出一副可怜相,把他身边的李良钦几乎都要逗笑了。李良钦心下想到,行啊!真是个乖徒弟呐!看来收下秦厉这个徒弟,真是收对了。嬉笑怒骂耍弄人于无形呐!   听秦厉这样说,李博心下欢喜,心道,行!秦厉这样说,那他一定是想出去了。也难怪了,有谁愿意在这臭气熏天的监狱里住着呢?   李博淡然一笑,道“秦大人,真是说笑了。本官将你抓了进来,全是因你太过嚣张,胡乱虐待属下,只是想稍稍惩戒一下,哪里会对你动刑呢?本官这就放你出去!”   说完,朝于大头使个眼色,于大头急忙拿出钥匙打开牢门。   “秦大人出来吧,从今日开始你便是自由之身了!”李博慷慨的说道。   “哎呦!就这么简单啊?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秦厉嘻嘻笑着,就是不动弹。   他心里更是相信了他的判断,看来是李博架不住劲了。是非要放自己出去不行了。   一这样想,他旋即面孔一冷,道,“既然这样,秦厉便谢过李大人了。不过秦厉有一点儿还不明白,这江都县大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李大人一时兴起想抓来便抓来了,想放出去便放出去,完全凭李大人一句话了吗?   我记得自从我进了大牢,李大人从未提审过我。我真是搞不懂了,这大牢是大明的大牢,难道大明的大牢就是这样对待囚犯的吗?   哼!我看李大人想的也太简单了吧,把我秦厉当成什么人了?呵呵!我秦厉岂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出去?”   说完,兀自躺在墙角,又闭上了眼睛。   显然秦厉这是和李博较上劲了。   李博看秦厉那副得理不饶人的牛气样,气的肚子里的火七上八下的。很想好好训斥一通秦厉,怎奈知府蒋瑶有了命令,要么立即放秦厉出去,要么立即免了他李博的职。   李博无奈,勉强压住胸中怒气,说道,“秦大人这是作甚?快快起来,随本官出去吧!”   声音中明显带了恳求。   一连央求了很多次,秦厉这才淡淡说道,“看来李大人是成心要放我出去了。行!我秦厉就答应你,但我有两个小小的要求,还请李大人答应。”    第一百零七章 睚眦必报的小人   气的李博心里直骂娘,这倒好,把秦厉抓进监狱了,秦厉反倒成大爷了。没办法,谁叫人家现在就是大爷呢,这大爷不出监狱,自己的官位就不保,弄不好还有被抄家的危险。   李博的老脸一阵僵硬,而后变得通红,低声道,“秦大人请讲,这监狱中人满为患,像秦大人这样的只是犯了点儿小罪之人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   到了现在他还说秦厉犯了罪。好在秦厉并不和他计较,李博毕竟是县丞嘛,一个县的二把手,咋说也要给他留点儿面子不是?   秦厉微微一笑,说道,“第一个嘛,就是这位李师傅,他并没触犯大明律令,理应和本官一起放出去!”   还没等李博说话,一旁的于大头却急忙说道,“要的,要的,这李大爷早已应该放出去了!”   在于大头看来,李良钦比秦厉要难对付的多,那才是真正的大爷。恶魔一样的人物。于大头平时都不敢接近李良钦,对李良钦那是百般惧怕,敬而远之。他若真出去了,想来他于大头在监狱中才能真正牛气冲天,横着走路,像个真正的狱吏了。   于大头早已看出来了,李博是一定要放秦厉出监狱了。他暗想,说不准是秦厉握住了李博什么把柄,这李博惹不起人家了。   李博听秦厉说出这个要求,也暗暗点头。心道,这倒是可以答应下来。这个吃人的怪人在监狱中虽有一定的震慑力,但他只是犯了偷盗之罪,长期关押着早晚要惹出篓子来的。   不过他随后想到,秦厉为这怪人说话,难道秦厉和这怪人之间有了某种关系?若真是这样的话,这秦厉还真是有两下子,很会搞人际关系嘛,以后还真应该认真对付,小心防着他。   想到这里,李博微微点头,说道,“秦大人,按照大明律令,李良钦却也到了该释放的日子,这个本官自然会答应你。不知秦大人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在李博想来,秦厉的第一个要求如此简单,第二个也自然不会高到哪里去。说来说去,这秦厉还是个不大的少年,心计少的很呐!   秦厉淡然一笑,道,“第二个嘛,对李大人来说也是轻而易举。不知李大人在抓我秦厉之时,可曾记得我说过要李大人用八抬大轿将我送出监狱?我的第二个要求便是言出必行,让李大人雇佣一顶八抬大轿,将我秦厉抬着游遍整个江都县,让江都的众百姓都知我秦厉是被李大人冤枉的。不知李大人能否答应?”   本来还以为秦厉的要求不会太高呢,没成想秦厉悠悠的说出了这样的要求,李博顿时气塞胸膛,怒不可遏,一张老脸已成了绛紫颜色。   暗骂,小人,这秦厉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这不是成心在羞辱我吗?这我岂能答应?   李博几乎是连想都没想,便冷冷的喝道,“秦厉,休要多言,本官断不能答允此事!”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充满了不屑和挑衅,冷声道,“呵呵!李大人可要想清楚了,可不是本官求着你要出去,是李大人要求着本官出去哩!这江都大牢虽环境虽差,但却也不缺吃喝,我秦厉在这儿呆的还很舒心呐!”   说罢,扭过身,又斜靠在角落里,不再理会李博。   李博几乎被秦厉气疯了,恶狠狠的看秦厉一眼,大步朝外走去。李博开始走的速度十分快,越是到后来脚步却越是慢了。扬州知府蒋瑶的话又响在耳边,“哼!若是放不出秦厉,本官先拿了你这个县丞!”   言犹在耳!   县丞的官虽然不大,但在江都县也能耀武耀威,威风八面。更重要的是这个县丞给李博带来了巨大实惠,正是这个县丞让李博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了江都县的富豪。   一想起那娇妻美眷,荣华富贵,吃香喝辣的生活,李博心中一阵痉挛。扬州知府蒋瑶是说了就算的人,他说要免了自己的职务,可能真会做得出来。退一万步讲,即使他暂不免去自己的职,那监察御史王元正来了是一定要见秦厉的。到时候见不到秦厉,一定会恼火,自己和秦厉之间的事还是要传扬出去的。   再有,自己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若真是再被王元正给查出来,那现在所有的美好日子可就全完了。   一这样想,李博干脆停下脚步,皱眉沉思起来。   于大头紧跟在李博身边,见李博表情复杂,开始时候是大气儿也不敢出,后来见李博实在拿不定主意,又是想到怪人李良钦久在监狱中成了狱中的大爷,他索性壮起胆子轻声说道,“李大人,依小的看,男子汉大丈夫当拿得起放得下。有句话不是说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嘛!能屈能伸方为人上人呐!”   李博轻轻翻眼瞅了一下于大头,说来这些话从于大头嘴里说出,他竟有点儿吃惊。没想到于大头一个小小狱吏,以前在李博眼里完全是个无知之人,竟然有这番言语。   李博忽的眼前一亮,心中一发狠,暗道,对!能屈能伸方为人上人。今日遭受到秦厉的百般羞辱,日后定叫秦厉百倍偿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博微微笑着轻轻拍了于大头的肩头一下,道,“说得好!本官这次就听你一言,走,回去,这回咱就是给秦厉磕头也要把他从监狱中请出去!”   声音很轻,也很随便。但在那声音深处,散发着一种恶毒和无奈的味道。   于大头嘻嘻一笑,“还是大人明白!”   两人立刻大步回返,很快又站在了天字一号监牢门外。   秦厉见到他们,心花怒放,几乎都被逗笑了。李博越是这样,秦厉越是拿捏的厉害。   李博先是让于大头打开了牢门,李博哈着腰进去,扮出一副十分无奈和谄媚的嘴脸,轻声道,“秦大人,本官又来请您来了,你那两个条件本官又仔细想了想,本官就全部答应你,您这回可以出去了吧?”    第一百零八章 专治各种不服   秦厉陡然站起,微笑道,“李大人,我秦厉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李大人若是早答应我,哪里还有有这般啰嗦?呵呵!得了,我这便随你出去!对了,李大人你要将轿子抬到这天字一号监牢门口来。再有,刚才我不知道李大人明白没明白我的意思,李大人和这位狱吏大人可是要亲自抬轿的呦!”   “你不要欺人太甚!……”李博当即又是恼火了。话刚刚出口,他身后的于大头拽了一下他的衣衫,轻声说道,“李大人息怒,可千万要息怒!”   这件事情于大头自始至终看的很清楚,若第一次李博便答应秦厉的话,估计秦厉并不会提出这个要求了。可就是因为李博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才让秦厉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于大头真不敢想象,这次李博若是不答应秦厉,秦厉不知还会提出什么更过分的要求。   他算是看清了,既然你李博是赌不上这口气了,那就随着人家秦厉折腾呗!   李博紧紧咬了咬牙,心中发狠,行!这回老子是彻底栽了。身为一个男人,哪里有不栽跟头的道理。等着吧,等以后有了机会,我一定要生吞了秦厉。   他勉强忍耐下来,脸上微微泛红,硬是把刚才的冲天怒气憋了回去。此时李博那张脸就像是那发癫的鸡公一样了,红中发紫,紫中泛红,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   “行!一切本官都答应秦大人,本官就亲自为你抬轿!”李博终于下定了决心,轻微的说道。   “哈哈!哈哈!“秦厉嘴角微微扬起,仰天一阵大笑。   嚣张的气焰无法形容,那副得意的表情看在李博眼里,更是让李博难以忍受。   李博回头朝于大头厉声说道,“你还站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快去雇轿子!”   他胸中的怒火无处发泄,此时倒全部撒在了于大头身上。   于大头急忙点头,小跑溜丢的出监狱雇佣轿子了。   人不轻狂枉少年!   秦厉想到对付李博这样的小人就要不留情面,这样的人就应该受到这样的羞辱。   说来李良钦和秦厉的秉性相投,都是嫉恶如仇的人,他感觉秦厉今天做的那真叫一个痛快,一个淋漓尽致。李良钦轻轻拍了一下秦厉的肩头,脸上洋溢的是满意的笑。   有徒如此,今生无憾啊!   于大头办事还真是利落,在江都县城很快雇用到了一顶八人抬的大轿子。八个轿夫抬着轿子进了大牢。秦厉朝李良钦一拱手,刚要请师父李良钦上轿,李良钦却是淡然一笑,道,“我本凡夫俗子,坐不得这八抬大轿,你的心意我领了。”   说到这里,附在秦厉耳边又轻声叮嘱道,“为师已将平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你,你日后只需勤加练习,不日便能突飞猛进。今后不到万不已,不要提起为师姓名,呵呵!为师这便走了!”   怪人就是怪人,未等秦厉说话,李良钦早已迈开大步,出了牢门,扬长而去。   凝望着李良钦的背影,秦厉百感交集。真是个高人呐!能认下李良钦做师父,说来这又是我秦厉的一个大运气呐!看来唐伯虎那鸿运玉石真是管用呐!   “秦大人请吧!”走了李良钦那位大爷,于大头心里很是欢喜。此时急忙上前对秦厉谄媚道。   秦厉冷冷看了一下李博和于大头,说道,“你们二人换下两名轿夫,本大人这便上轿了!”   说罢,掀开轿帘,四平八稳的坐在了轿中。   李博低着头,缓缓和众人抬起了轿子。   八抬大轿“吱呀吱呀”的慢慢出了监狱,行到了江都县城的街上。   县丞大人亲自抬轿,江都的老百姓自然充满好奇,都竞相过来观看。秦厉将轿帘高高挽起,翘着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坐在轿中,此时他的那份得意简直无法形容。   大丈夫行事就要仇怨分明,有仇必报。今日让李博为自己抬轿,临进监狱时候受到的羞辱,以及这些天来在监狱种所受的各种洋罪顿时一扫而空。   百姓的小声议论之声不时传入秦厉耳中。大家几乎都是对李博的幸灾乐祸,“恶人自有恶人磨呐!没想到还真有能制服李博的人!解气,这回真是解气呐!”   众百姓争相打听到轿中人乃是扬州秦厉时,对秦厉却是充满了崇敬。他们都知道秦厉虽然官儿不大,但却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专门为老百姓做事,专治各种不服呐!   县丞李博为秦厉抬轿的消息在整个江都县成了头条新闻,一时间街头巷尾,八卦好事者所说的都是这件事情。   消息很快传进江都县衙里面坐着的扬州知府蒋瑶和知县郑运林耳朵里。郑运林虽对李博私自抓秦厉进大牢很是不满,但此时听说秦厉竟然这般刁难李博,当即气的怒火三千丈。   也难怪了,谁都知道李博和他关系很好,秦厉如此欺负李博,那不是在打他郑运林的脸吗?有蒋瑶在场,郑运林不好发作,但却暗暗下定决心,有一天一定要搬倒秦厉,让秦厉为今日之举付出百倍的代价。   蒋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被秦厉气的哭笑不得。这秦厉真是得理不饶人呐!行!本官就等着看他在江都县学能闹出多大的动静,哼!不怕今天闹得欢,就怕将来拉清单。他若不能将江都县学办好,本官到时候绝不容他。   秦厉坐着八抬大轿志得意满的转遍了江都县城,这才幽幽说道,“李大人,本官看你也是累的不轻了。说来你我都是江都官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本官也不想过多难为你,就请你把本官送到县学了事吧!”   到了现在李博是什么也不说了,秦厉是叫他干啥他便干啥。今天反正是颜面都丢尽了,他只是心里发狠,这场子一定要尽快找回来。   八抬大轿进了县学,县学中的差人们见到这般光景,无不啧啧暗叹。   嘱托龙德友更是心中欢喜,对秦厉佩服的五体投地。牛人就是牛人,以后不跟着秦厉这样的牛人干,那不成地道的傻子了么?   林嫣儿早已听说秦厉出狱了,此时她站在厅堂门口,翘首以盼。看着相公威风八面的真的坐着八抬轿子安然回来了,一双剪水双眸早已欣喜的噙满了泪花。   八抬大轿还未落下,县衙里的差官便到了,高声叫道,“秦大人,监察御史大人到了江都县,这会儿正等着见您呢。”    第一百零九章 刀阵   秦厉从轿中下来,挺胸抬头,只是在监狱中十来天的功夫,秦厉便行步虎虎生风,身体结实了不少。此时听说监察御史到了江都县要见自己,到了现在他还不知道他要的那十万两银子到了,他顿时一头雾水,好生纳闷。   还是县学嘱托龙德友瞧出了端异,他急忙上前把监察御史是给秦厉送来十万两银子的事情详细说了。   直到此时,秦厉才慌忙大悟。怪不得李博甘愿受辱也要把自己从监狱中放出来,呵呵!原来是他怕了!怕了那监察御史大人。   想到这里,秦厉朝李博冷冷一笑,嘴角微微扬起,一副轻蔑不屑之态表露无遗。   戏谑羞辱李博终归是小事,说来县丞李博在秦厉眼里根本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自始至终秦厉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见到御史大人,领到那十万两银子抓紧修建县学,让县学尽快步入正轨才是最大的事。秦厉来不及和林嫣儿一叙这些天来的相思之苦,匆匆进屋,换衣梳洗,穿上正七品县学教谕的官服,领着龙德友,两人快步出了县学,直奔江都县衙。   正是黄昏时分,缕缕夕阳将整个江都县染成了金黄色。小县城沉浸在一片祥和安宁中。   刚刚步入县衙公堂,就听里面声声“威武”不觉于耳。秦厉就是一愣,咋的?这御史这是要干什么?在县衙的公堂上召见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还整的跟升堂问案似的?   心下奇怪,但脚下却没有丝毫放松,大步踏入公堂。   说来秦厉不止一次见过县衙的公堂,升堂问案的场景也是见过不少。可眼前景象却是让他更加纳闷。   按理说公堂两边站立的应该是县衙的差役,可今日却是大不相同。公堂两侧依次站立着上百名军士,那些军士盔甲鲜明,手中持着明晃晃耀人眼目的弯刀。   军士们的表情肃穆,手中弯刀高高举起,左右两边互相交叉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的“人”字形。   这样的场景在大明秦厉还是第一次见到,说来在后世看电影电视剧的时候倒是见过不少次。这是明显的刀阵啊!   乖乖隆地咚!这是要干什么?这是给我秦厉送银子来了?还是吓唬震慑我秦厉来了?   秦厉更加纳闷,忍不住抬头朝公堂上看去。   公堂书案后面一个年约四十,面色黝黑,表情分外凝重的汉子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很有几分威风。   在他左面坐着的是扬州知府蒋瑶,右面则是扬州府衙的同知刘天民,下面坐着的才是江都知县郑运林。   不用问了,那黝黑汉子定然是那监察御史无疑。   秦厉正在疑惑不解之际,就听一个洪钟般异常清脆,但却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秦厉,本官乃朝廷监察御史王元正,奉朝廷之命给你送银子来了。不过本官想问问你,你向朝廷索要纹银十万两所谓何故?”   何故?我给皇帝上的书信中不是写的明明白白吗?你这御史竟还问我,这不是脱裤子放屁——找费事么?   心下虽然这样想,但脸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穿越大明都快有一年了,秦厉早就知道监察御史是个什么样的官儿了。虽然官位不高,但权力却是很大,“代天子巡狩”在一定程度上他就能代表当今皇帝行使职权,乃是真正的钦差大臣。   秦厉不敢迟疑,高声回话道,“下官身为江都县学教谕就要为县学着想,今日的江都县学房倒屋塌,屋舍破旧,已不能称其为县学,根本无法招收江都县的生员了。   下官乃皇帝钦命的官员,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下官想干好县学的教谕,为我大明培养更多的栋梁之才,是以最先应该做的就是修建县学。   御史大人,这便是下官朝朝廷索要十万两银子的原因。”   秦厉虽然刚刚十六岁,但此时说出话来却是堂音十足,铿锵有力。跟着李良钦学习了十几天的神奇武艺,秦厉的精气神明显高涨了很多。   王元正听了,脸上仍然是古井无波,分外威严,他又说道,“既如此说,你秦厉要钱完全是为了大明,为了百姓了?”   “正是!”秦厉慨然而答,不卑不亢,正气凛然。   “好!说得好!本官很愿意相信你的话,但你要给本官一个相信你的理由。秦厉,你眼前乃是一百名银刀武士,他们都是本官从京城带来的高手。   现在他们组成了一个刀阵,秦厉你若是有胆量闯过这刀阵,本官便会将那十万两银子悉数交付与你。呵呵!若是你不敢闯过刀阵,那便证明你心下有鬼,分明是想借机贪墨朝廷的银子,这十万两银子本官自然不会给你!   对了,本官还要告诉你,这银刀武士的刀阵与其他不同,现在是人字形状,但变化莫测。你一旦闯入刀阵中,只要你心中稍稍异动,稍有不纯,银刀便能分辩而出,你的小命也便就此断送了。   如何?秦厉,为了大明百姓有胆量闯一闯本官的银刀武士的刀阵否?”王元正耐心讲解一通,秦厉立时听得非常明白。   我勒个去!这是什么规矩,我不就是要了十万两银子么?值得这样对我么?秦厉心里暗暗咒骂。   此时他距离那刀阵只有五步距离,刀阵散发出来的寒光冷飕飕的分外逼人,让人胆寒不已。   好在在监狱的十来天里,秦厉早已把李良钦的毕生本领全部学会,他早已有了脱胎换骨之感,面对刀阵倒也没有任何惧色。   秦厉毫不犹豫冷冷一笑,“御史大人,有何不可?我这便闯入!”   话音刚落,秦厉嘴角微微扬起,两只虎目微微的眯了一下,目不斜视,大步闯入了刀阵之中。   不进去不知道,一进去真是吓一跳啊!   王元正说的不错,那银刀真的是变幻莫测,本来呈现“人”字形互相支撑的两把银刀突然散开,紧跟着围绕秦厉的身体毫无规律的游走,只是一刹那功夫,刀光闪闪,整个县衙公堂都亮了起来。最让秦厉不可理解的是银刀散发出来的冷气真的深入骨髓,冷入心肺。   数百把银刀齐齐向秦厉招呼而来。   秦厉的前后左右,头上脚下处处是银刀的刀影,处处是杀气逼人的银刀。   “哈哈!秦厉,你可要记住了,心中不能有半分杂念啊!不然你的死期便到了!”王元正本来很威严,很铿锵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尖利,好像夜枭一般刺耳难听。   秦厉听了那声音,更是周身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下不由自主的恐惧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后生可畏   银刀冷森森的光影映照的整个公堂生辉,就是连坐在公堂上的蒋瑶、刘天民,还有郑运林也是眼花缭乱,遍体生寒。   蒋瑶看秦厉被困在刀阵中,险象环生,不禁百感交集。说来从心里讲他对秦厉确实没有好感,但不管怎么说秦厉为扬州百姓伸了冤,而且还多次为蒋瑶解围,救过蒋瑶的性命,蒋瑶还真是不愿意看到秦厉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完了。   他不禁为秦厉担心起来。忍不住悄悄朝御史王元正看去。见王元正微微眯着眼睛,对秦厉毫不关心的模样,蒋瑶几乎要为秦厉求情了。但嘴巴张了几张,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   刘天民年纪比较轻,从那次秦厉和赵文华对簿公堂之时,他便对秦厉有了几分好感,此时见秦厉处境很是危险,不免也为秦厉十分担心起来。   但在座的哪一个比刘天民的职务都不低,况且他本是一个不爱言辞的人,是以只是默默担心,并不敢说话。   江都知县郑运林可就不一样了,郑运林见秦厉马上要命丧在那百十把银刀下,心里别提有多美了。嘿嘿!没想到啊!没想到不用我郑运林出手,御史大人竟然要了秦厉的命,真是天助我郑运林呐!   此时他在心里暗暗祈祷,让秦厉尽快被乱刃分尸,血溅当场。这便省去他好多麻烦了。   随后仓皇赶来的县丞李博见到眼前场景,更是心花怒放,解气,真是太解气了,秦厉呀,快快被银刀砍死吧!像你这样的小人,活在世上简直是祸害呐!   再说秦厉被银刀包围,周身发冷,有好几次银刀都是贴着他的身体,几乎差不到一毫米了,银刀竟然鬼怪的游走而去。换做往日,秦厉若是遇到这刀阵,估计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了。   可现在不同了,他跟着李良钦学习了高超武艺,耳聪目明不说,最重要的是心理承受能力大大增强了。几乎是处于死地,但他凛然不惧。牢牢记住了御史王元正的那句话,“心无旁骛,一定要纯洁无暇,一心为了百姓,才能闯过刀阵。”   他镇定心神,说来此时想的最多的是如何利用那十万两银子修建县学,为大明培养更多的有用之才。他穿越大明后的理想虽然还是想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好好享受一生。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大明更多的百姓能过上富裕的日子,那份功德对他来说却也是一种幸福。   秦厉在刀阵中艰难的迈动脚步,每向前一步,那银刀的光影就更加的快速迅捷闪过,就增加几分危险性。他微微眯着虎目,忽然仰天一阵大笑,“哈哈!秦厉一心为民,就是刀山油锅又有何惧哉?”   与此同时,秦厉周身散发出凛然正气,真有大英雄一心为民,不畏生死的气概。   他随后又是想到,自从吸收了唐伯虎那鸿运玉石上的气运,已经历了很多事。事实证明那鸿运玉石是很管用的。我秦厉真的是鸿运连连,逢凶化吉。呵呵,这小小的刀阵能吓住我?那我秦厉成什么了?不成地道的懦夫,胆小鬼了么?   心下这样一想,他更是对自己信心百倍。不再犹豫,不再彷徨,迈开大步,恍若不见那些随时会砍伤他的银刀,勇往直前。   有句话说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眼前的刀阵仿佛就是这样,秦厉的气势增加了,刀阵的威力似乎是缩小了。   更加的奇怪的是秦厉走的越快,越是不把那些银刀当回事,那些银刀却更是伤不到秦厉。   只是茶盏功夫,秦厉便穿过刀阵,气定神闲的站在了公堂书案之前。   此时蒋瑶、刘天民都是长出了一口气,同时对秦厉油然而生敬佩之情。秦厉,真不是凡人呐!   郑运林几乎是看傻了,暗道,怎么回事?百八十把胡乱挥舞的银刀竟然没伤到秦厉分毫?难道秦厉是神人咋的?哼!本官不管他是什么人,既然刀阵没有伤到他,那本官日后就费费事,一定把崽子收拾了。此人若是留下,日后毕将是祸害无穷。   王元正上下打量一番秦厉,脸上忽然现出欣喜得意之色。“哈哈!好啊,看来朝廷真是没看错人,你秦厉真是个人才,了不起的人才,真是后生可畏呐!”   一边说着话,一边站起身,大步绕过书案,走到了秦厉身边。十分喜爱,满脸热情的拍着秦厉的肩膀,说道,“小子,好好干,朝廷没看错人,本官也没看错人,你秦厉定会在江都县学有所作为,前途不可不限量呐!”   堂堂的监察御史,“代天子巡狩”的钦差,竟然对秦厉这般喜爱,让蒋瑶和郑运林等人看的都是一呆。郑运林更是对秦厉羡慕嫉妒恨的要死。   秦厉本来一脸凝重,此时见御史大人对自己很是垂爱。他不禁微微一笑,脸色也舒缓开来,道,“秦厉谢过御史大人的信任。秦厉定然不会辜负大人的重托,不辜负朝廷的重托,在江都县学干出一番事业。”   秦厉总是这样说,听来总是让人感觉有种吹大话,妄自菲薄之感。可此时秦厉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并且也很有信心。   王元正双目放光,他轻轻点头,仍然掩饰不住对秦厉的喜爱之情。   秦厉嘴角微微一扬,说道,“御史大人,下官已闯过了刀阵,不知大人何时能将那十万两银子交付于我?说心里话,我秦厉真是等急了,能抓紧一天是一天呐!”   王元正爽朗说道,“你个小鬼,本官说话自然算话,怎会欺骗你?你这便去安排人,马上雇佣两辆马车,拉走那十万两银子!”   王元正这次来带来的都是现银,这更显示出朝廷对秦厉的重视。   秦厉一挥手,公堂门口站着的龙德友便小跑着上前,秦厉立刻对他做了一番安排,让他去接手那十万两现银。   随后秦厉微微拱手,道,“大人若是没什么事情了,下官这便告辞!”   言罢,转身欲走。   王元正心里暗骂,小子,真是个白眼狼,要完银子就走,你倒是利落。   不过正是这样的性格,更是让王元正喜欢。   “呵呵!本官这次来不禁给你带来了十万两银子,还给你带来了一个人,不知你想不想见?”王元正诡秘的笑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士别三日   王元正刚刚说完,公堂内便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分外好听。听在秦厉耳朵里,他顿时呆住了。   好耳熟的声音,那笑声顿时勾起秦厉心中那抹对某美女的无限思念。   绮梦一身戎装,穿戴着明亮的盔甲,手里拿着弯刀美目盼兮的出现在秦厉眼前。   这一身装束,让绮梦更显得英姿焕发,别有韵味。秦厉目光停留在绮梦身上,一阵痴呆。   说来和绮梦分别也就一个月时间,在这一个月里,秦厉把对绮梦的思念深深埋藏在心底。秦厉毕竟是娶了老婆的人,总是惦记着一个别的大美女,这对小娇妻林嫣儿也是很不公平的呐!虽然说林嫣儿很想得开,几乎是早已有了让秦厉娶绮梦的想法。   “咯咯!瞧你!秦厉大人,咋这般看着我,不认识了吗?”绮梦轻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贝齿,秦厉看的更是痴迷。   不知不觉间,秦厉脸上火辣辣的,这才尴尬的说道,“原来是绮梦姐姐,没想到你就隐藏在武士中,我还真没看出来呐!”   王元正看秦厉有些尴尬,哈哈一阵大笑,转头对蒋瑶说道,“蒋知府,人家年轻人见面了,呵呵!我们是不是也该回避回避了!”   蒋瑶虽不知绮梦的身份,但看绮梦英姿飒爽,虽是女子,但却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而且看王元正对她也很是看重,很是尊敬。料定绮梦绝不是寻常女子。听王元正这样说,当即说道,“王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说罢,他跟着王元正就要离开。   收下了王元正送来的十万两银子,王元正又带来了绮梦,秦厉心下十分欢喜,对王元正很是感激。急忙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大人,天色已晚,今日晚饭就让秦厉招待一下,为王大人接风如何?”   “呵呵!明日本官要去你的县学,到时候还能少喝了你的酒么?不过咱们可要说好了,本官听说你秦厉在扬州开着麻将赌坊,很有点儿钱的。可要用你自己的银子呦!”王元正爽朗说道。   王元正谈笑风生,此时在秦厉跟前俨然没有一点儿官架子,宛若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忘年交一样。让在场的众多官员均是对秦厉羡慕不已。   郑运林更是暗暗叫苦,这秦厉真是了不得啊,没想到他在朝廷中还有这样大的后台,看来日后若想收拾他,还真要好好费上一把力气了。   这样一想,他不禁又怪罪起外甥赵文华来。要不是赵文华曾惹上了秦厉,被秦厉好一番羞辱,郑运林怎么会对秦厉从一开始就持有偏见,很想收拾秦厉呢。   像秦厉这样的人,最好是不做敌人,做朋友的。   可既然已和秦厉结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唯有日后小心应对,想尽办法收拾了他才是上策。   御史来了江都县,郑运林自然会抓住机会好好的巴结逢迎一通。他上前谄媚的引领着王元正等人步入了后堂,好好招待而去。   此时公堂内只剩下了秦厉和绮梦两个人。   虽然这些日子有很多的思念,两人之间也暗暗生出了情愫,但毕竟没有说破。单独面对绮梦,秦厉倒是有些尴尬起来。尤其是绮梦,她虽是个爽朗大方的姑娘,美丽的双颊上也是不禁绯红满天。   好在秦厉脸皮厚惯了,朝绮梦嘻嘻一笑,说道,“绮梦姐姐,这些日子没见我,想我了没有?”   “哼!人家如何会想你?”绮梦朝秦厉翻了个白眼,已是满面娇羞,不过心里却是充满了甜蜜。绮梦也不知道如何会对秦厉有了丝丝缕缕的情愫,而且越是看不到秦厉,她心中越是慌乱。而今看到了,她却是更加慌乱。   秦厉心下暗暗想到,嘿嘿!还说没想呢?没想脸都红了。绮梦越是这样,秦厉越是心中欢喜,暗道,说来绮梦姐姐是对我秦厉有点儿意思了。   追美泡妞本是很多男人的嗜好,况且对秦厉这样一个后世的小混混,成天琢磨的事儿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泡妞了。虽然说在后世,到最后还是没泡到一个靓妞,但说来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走吧,今儿晚上我请绮梦姐姐吃饭!”秦厉郑重邀请道。   绮梦也不客气,重重点头,嫣然一笑,道,“这就对了,你不说人家还是忘了,刚才忙活了半天,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   两人说着话,秦厉在前,绮梦在后,从江都县衙公堂走出来。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两人走出不远便是一座饭庄。秦厉和绮梦在一干净角落坐下,好在绮梦现在仍然是男子装束,只不过眉目秀气了些,又是天黑,倒是不惹人注意。   在扬州时候,绮梦曾在秦厉家中住了一个月有余。一个月里,他们都是同桌吃饭的,可当时是一大家子人。现在只是他们两个人了,两人都感觉有些新奇,心情有些激动。   秦厉本是喜好说笑的性格,时间不长,两人之间便传出阵阵笑声,很是欢乐,很是温馨,气氛很是旖旎。   绮梦轻声问道,“秦厉兄弟,士别三日真是刮目相看呐,没想到你胆气如此壮了,竟然有胆子闯过刀阵。”   “呵呵!刀阵对本公子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秦厉沾沾自喜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来,你以为真是你有本事闯过刀阵吗?其实王大人的刀阵从一开始就没想伤了你,就是想验看一下你的胆识。银刀武士个个伸手了得,真若是想伤害你,要了你的小命才是小菜一碟呐!   那些武士早就奉了王大人之命,并不伤害你。说来王大人对你可谓用心良苦,他就是想用你闯过刀阵来向蒋瑶、郑运林等人证明你是个全心全意为百姓做事的人,向天下人证明你秦厉是个心怀百姓,为百姓不畏自身性命之人。说来还是你交上了好运,真不知你为何受到王大人如此青睐?”绮梦绷着小脸,不屑道。   直到此时秦厉才恍然大悟,自己虽有高超武艺在身了,但那一百把银刀同时向自己招呼,自己岂能那么轻易的便过去了?秦厉抬眼看一下绮梦,忽然心头一动,嘻嘻一笑道,“俗话说刀剑无眼,绮梦姐姐是不是担心那些银刀会伤到我,才暗中隐藏在武士中,实则是保护我的?”   绮梦对秦厉的一往情深,百般牵挂之情被秦厉识破,绮梦更是无比羞怯。她站起身,娇嗔道,“美的你?本姑娘这次来就是想嫣儿妹妹了,你还不快快领我去见嫣儿妹妹!”   绮梦的话音刚落,就听饭庄中一声断喝,“小厉,你倒很悠闲,躲在这里尽享艳福,真是羡煞旁人呐!”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才子   一听这声音,秦厉就是一愣,太熟悉了。紧跟着心情激动万分,急忙站起,扭头朝饭庄门口望过去。   门口赫然站立着三位年约四五十岁的男子,为首的一位须发皆白,但却精神矍铄,双目很是有神,正是唐伯虎。   唐伯虎身后两人稍稍比唐伯虎看上去年轻一些,借助清晰的月光,秦厉看的很清楚,他们都是一身长衫,两人手里都摇着一把折扇,做风流倜傥的文士打扮。   此刻唐伯虎正一脸欣喜的看着秦厉,秦厉当即上前,口中呼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唐伯虎书画双绝,才华横溢,秦厉跟了他半年,虽然从他身上并没学习到半点儿书画之能。但唐伯虎的那颗鸿运玉石最终却被秦厉完全吸收。不为别的,单单是凭着那颗鸿运玉石上的气运,秦厉尊唐伯虎一声师父也是理所应当。   未等秦厉下跪,唐伯虎早已笑呵呵的搀住了他,笑道,“小厉呀!你我半年不见,听说你小子出息了,当官了。还从朝廷要出来十万两银子,真是好啊!”   秦厉嘻嘻一笑,道,“还不是师父教育的好么?”   唐伯虎也不推让,回头朝那两名文士得意的笑笑,大有卖弄之意。   秦厉不认识那两名文士,面露迟疑的朝唐伯虎望去。唐伯虎说道,“小厉,为师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说来他们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这位白衣文士乃是文征明,这位青衣文士乃祝枝山。呵呵!说来为师和他们,还有徐帧卿号称‘吴门四才子’。可惜了,那徐帧卿已然仙逝,四才子就剩下我们三个喽!”   秦厉在后世的时候就知道江南四大才子,现在听闻眼前站着的竟然是他们中的三人,不禁很是诧异,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有幸呐!说来穿越大明真是闹着了,亲眼目睹四大才子其中的三位,也算是穿越的值了。   秦厉慌忙上前,朝文征明和祝枝山深深鞠躬,郑重说道,“秦厉见过两位叔叔!”   “哈哈!后生可畏,我等三人一来扬州便听说了你秦厉的大名。最可气的是伯虎兄还一直瞒着,不说出你是他的徒儿。免了吧,你小子艳福不浅,吃饭也不忘泡妞。得了,我们还饿着呢,快快给你师父,师叔弄上一桌好菜,两壶好酒。”祝枝山性格豪放,毫无拘束,张口便说道。   好像他和秦厉自来熟,惹得一旁的文征明时不时的讪笑。   这三位都是大明时代的名人,秦厉不敢怠慢,急忙唤过饭庄的伙计,为他们三人点了饭庄中最好的酒菜。   三人也不客气,坐下便是一通豪饮。   风流雅士嘛,自然要有雅士的模样。   秦厉对他们这种豪放爽朗的性格很是喜欢,索性便坐下陪着他们。这样一来,便冷落了那美貌率真的绮梦。   好在绮梦很通情理,并不见怪,只是和秦厉说声要独自去县学找林嫣儿,便高高兴兴的出门走了。   唐伯虎等三人喝的尽兴了,唐伯虎才将他和秦厉分别后的情形说出。   自从和秦厉在那个幽美恬静的小村庄分别后,唐伯虎本想回家颐养天年,怎奈他骨子里还是耐不住寂寞,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   唐伯虎随即去了江西,恰恰赶上江西宁王正招揽人才。唐伯虎的大名早已在大明传开,宁王听说唐伯虎到了江西,很快便十分恭敬的把唐伯虎请入宁王府,奉为上宾,想让唐伯虎做他的军师。   唐伯虎本狂放不羁,却也喜欢奢靡的生活,在宁王府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那种被人倍加尊崇爱戴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可是慢慢的唐伯虎竟然发现宁王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王爷,他有谋反的想法。这一下可把唐伯虎吓了个半死。   跟着宁王造反,那可是掉脑袋的勾当。最关键的是唐伯虎凭着他聪明的头脑,早已发现宁王不是成事儿的人,是个地道的窝囊废。   跟着这样的一个人去造反,除非唐伯虎是疯了。   唐伯虎没有疯,自然当即向宁王辞行。说来宁王身边还真是缺少像唐伯虎这样鼎鼎大名的人才。听说唐伯虎要离开他,宁王立即慌了神,他自然不能放唐伯虎离开。   宁王听从他手下两个秀才的建议,竟然将唐伯虎软禁起来。可怜的唐伯虎想尽了办法,最终还是不能逃出去。   实在没法子了,唐伯虎只好使用了最后一招:裸奔。   反正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也不要脸面了。没办法,谁让自己还想活命呐!   在江西南昌的街头,唐伯虎不着寸缕的在前面跑,后面一群军士追,当时也可谓是一个奇观了。   唐伯虎的裸奔终于没有白费,宁王还是相信了他,这才放了唐伯虎。唐伯虎逃命出了江西,很快便又和他的好友祝枝山,文征明混在一起,过起了流浪江湖的美好生活。   恰巧今日进了江都县,巧遇到了秦厉。   听完了唐伯虎的述说,秦厉唏嘘不已。看着眼前这三个人,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正色道,“刚才听师父说了,想来师父等三人现在是没有一个好去处,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了?   其实凭着师父等三人的名望和才气,混口饭吃是很简单的事呐!   秦厉不才,对师父等三人很是敬仰,想请三位出马帮我办好县学,不知您三老意下如何?”   唐伯虎等三才子听了面面相觑,非常诧异。   秦厉想到,真若是把这三位大才子请进了县学,让他们去当先生。呵呵!凭着他们三人的才学,江都县学想不培养出人才都难哩!   秦厉急忙接着说道,“当然了,秦厉绝不能让您三老白白帮忙,每日好酒好菜伺候着不说,每月还要给您三老每人十两银子。”   “你个小鬼,说来说去是想让我等去给你干活哩!呵呵!你是为师的徒儿,为师看你这么快就出息了,为师心里高兴,自然愿意去干。就是不知道你这两位师叔能否同意了?”唐伯虎轻声说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用人之道   吴中四才子一直以来的关系都很好,几乎是形影不离。唐伯虎首肯了要跟着秦厉在县学做老师,文征明和祝枝山自然无话可说。   况且他们今天见到了秦厉,见秦厉分外年轻,而又很会来事,都对秦厉喜欢的紧。都从心往外想帮助秦厉度过难关,好好办好江都县的县学。   搞定了唐伯虎等三个大才子,秦厉心花怒放,对未来江都县学的发展更是信心满满。又和他们山南海北的忽悠一通,最后几人说好,待县学改建完工后,三位大才子一定按时赴任。   拜别了唐伯虎等三人,秦厉从饭庄出来,心情很是舒畅。一阵阵凉风拂面,秦厉迈开大步直接回到县学。   绮梦早已来县学见到了林嫣儿,两姐妹相见,少不得万分欣喜。绮梦干脆就住在了林嫣儿的房间,两姐妹促膝而谈,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这下可苦了秦厉,没办法,秦厉只有搬到隔壁,和书童刘凤住在一起。今天收到了王元正送来的十万两银子,又见到了大美女绮梦,还雇佣了江南三大才子做县学的教师,秦厉非常兴奋,斗志昂扬,没有一点睡意。   干脆坐于桌前,略微沉思,便细心画起了江都县学改建的结构图。   后世虽然没当过校长,更没做过老师,也从来没好好学习过。但上了二十多年的学,对后世学校的校舍建筑还是很清楚的。   半个时辰后,一个校舍齐全,布局合理,整齐规范的后世学校结构分布图便跃然纸上。   刘凤一直站在秦厉身边,自从上次见到秦厉画出弹簧连弩的图形,刘凤便对秦厉很是佩服。他知道这位举人大老爷虽然不爱好读书,但是他脑子里的东西都是新奇百怪的,比那些读书人聪明的多。   对照这张图画,显然现在的县学都是要推倒重建的。刘凤看着图画,倍感新奇,他微微皱起眉头,问道,“秦大哥画了这么多学舍(教室),来县学读书的有这么多生员吗?据我所知整个江都县也不过三十几个生员呐!”   秦厉淡淡一笑,道,“谁说只有生员才能到咱们县学来读书,我要让整个江都县所有想读书的人都来这里读书。”   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刘凤却分明听到秦厉胸中的那种雄心壮志。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秦厉便起身,偷偷找了一个僻静所在活动筋骨,将李良钦传授给他的丈二棍法和荆楚长剑练习几遍。   李良钦清楚的告诉他,秦厉的身体有习武的潜质,只要是以后将这两项棍法勤加练习,时日不长,秦厉定然会武艺精进,成为一流高手。   “闻鸡起舞”嘛,后世之时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胡混了,这一世说啥有了机会也要统兵带将,征战沙场,那样才不枉穿越大明。   秦厉学会武艺的事情还是个秘密,就是连小娇妻林嫣儿此时也不知晓。秦厉想的是等自己真的练好了,到时候再给林嫣儿一个大大的惊喜,嘿嘿!让身手矫健的林嫣儿败在自己手下,那才有意思呐!   林嫣儿刚刚做熟了早饭,秦厉已回来坐在了饭桌前。   小两口和绮梦围桌吃完了饭,秦厉直接去教谕办公厅堂将县学现有的当差人员点了卯。经过上次挨个点卯,直接开除了训导柳金虎等五个人,秦厉的威信彻底树了起来。   众差人都知道了秦厉是言出必行,说得出做得到,而且胆魄超人。没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都准时来县学当差。   当差归当差,可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都是县衙里那些权官安排进来的。自然对秦厉阳奉阴违,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个饷银罢了。   对这种情况,秦厉自然心知肚明。说来县学现在可以用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嘱托龙德友。龙德友是举人身份,因家庭贫困,无力再考才在县学当差。他是个心怀壮志之人,对秦厉又很是敬佩,是个可以放心使用的人。   再一个就是那守门大汉郑巴了。郑巴虽是知县郑运林的堂侄,但郑巴知道郑运林靠不上了,又摄于秦厉的威力,只能是唯秦厉马首是瞻了。可像他这样的人,只是一个莽撞汉子,其实也干不了什么,帮不上秦厉什么忙。   一想到这些,秦厉不禁皱起眉头,心情很是郁闷。龙德友坐在秦厉对面,看完了秦厉画出的县学建构图,双眼发亮,道,“秦大人真是聪明呐!县学真若是建成这般模样,我江都县学定会名噪扬州,一改现今颓废的局面呀!”   “呵呵!先不说这些,龙兄,现在十万两银子到手了,本官想让你负责整个县学的修建,不知龙兄意下如何?”秦厉郑重说道。   龙德友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在老教谕庞吉手下之时,一直没受到过重用。而今秦厉却这样看好他,怎能不让他感激涕零。   龙德友急忙站起,说道,“下官对江都县还是比较熟悉的,下官一定寻到最好的工匠修建县学,一定不辜负大人的重托。”   秦厉点头,微笑道,“龙兄啊,你我以后就兄弟相称了。我信得过龙兄,呵呵!”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拍了一下龙德友的肩膀,真有领导的那副派头呐!   笼络人心嘛,就要放心让人去干事。   随后秦厉却面孔一板,又道,“现在是六月份,我想让龙兄用一个月时间便将县学修建完工。工匠要日夜不停,时不我待呀!做啥事都要抓紧!”   龙德友稍稍迟疑,而后重重点头。他暗想,既然打算跟着秦厉混了,那就豁出去了,一个月不吃饭不睡觉也要让县学完工。而后龙德友毫不迟疑的去安排县学的众差人,在江都县乃至整个扬州去寻找工匠了。龙德友则亲自负责采办修建学舍所需的全部材料。   龙德友刚刚离开,守门差人郑巴便来禀报说监察御史王元正率领着一干人等来了县学。   王元正看到江都县学已然破落成了这般模样,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道,哼!难怪秦厉要钱修建县学,也亏的是秦厉来了做教谕,若不然恐怕这县学就完了。郑运林这知县做的可不是很称职呀。   蒋瑶看了县学这般样子,也是老脸一红,狠狠瞪了郑运林一眼。郑运林也感稍稍羞愧,心里暗骂秦厉多事,若不是秦厉管朝廷要银子,也不会引来御史。   王元正整个巡视了一遍县学,便问秦厉今后打算如何修建。   秦厉这才拿出昨晚画就的图纸呈给王元正。   将县学修建成这般模样,王元正也是感觉分外新奇,不禁朝秦厉重重点头,说道,“本官就等你这县学建成,届时本官一定要好好看看。呵呵!说不准你这县学的架构将成为我大明县学的典范呐!”   郑运林看过图纸,当着王元正的面也是对秦厉好一番赞扬。不过随后郑运林却指着图纸朝王元正轻声说道,“王大人,县学修建成这般模样确实很不错,但王大人可曾看到,这县学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修建这些学舍再怎么说也花不掉十万两银子啊。秦厉可是向朝廷要了十万两银子呐!”   他这分明是怀疑秦厉会从中贪墨,在王元正跟前给秦厉上眼药哩。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丢谁的人?   秦厉一直陪在王元正身边,听郑运林这样说,只是轻蔑的一笑,不屑于和他计较。从上次管郑运林要钱修建县学,秦厉便看清楚了郑运林的为人。秦厉心里想的是,你愿意说啥便说啥,反正银子是在我手中,你郑运林别看是知县,也休想插手我县学之事。   说来王元正自从第一眼看到秦厉,便对秦厉这个年轻人生出喜爱之情。他临从朝廷出来的时候,又是得到了朝廷中某位大员的照会,对秦厉自然很是袒护。用刀阵为难秦厉,就是想让众人都知道秦厉是一心装着百姓的,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他没想到秦厉面无惧色的闯过了刀阵,还不能打消某些人的疑虑。他微微瞥了一眼秦厉,见秦厉面色淡然,不以为意,更是对秦厉的为人放下心来。   王元正面色一沉,说道,“郑大人这是哪里话?本官已考验了秦厉,他能心无旁骛的闯过本官的刀阵,便是说明他一心装着百姓。朝廷一向对心怀天下的官员很是大方,修建县学可能用不完十万两银子,但是本官相信秦厉也不会贪墨了一文钱。”   乖乖隆地咚!他这是明显偏袒秦厉,直接和郑运林叫板哩。郑运林和王元正虽然都是正七品的官儿,但王元正的权利可要比他这个知县大得多。所谓“小事独断,大事奏裁”,像收拾郑运林知县这样的小官绝对是小事了,王元正能当机立断。   郑运林偷偷吐吐舌头,暗暗叫苦,唉!真是不知道咋搞的?这王元正咋就和秦厉个小崽子尿到一壶里了。看来日后若想收拾秦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呐!   郑运林明白了靠王元正是不能整倒秦厉的,甚至连说秦厉坏话都是不行。这王元正是一心护着秦厉的。他索性通红着脸闪在一旁,低头不语。   郑运林吃了瘪,他开眼了。可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缺乏不开眼的人,永远也不缺乏傻二货。   县丞李博亲自给秦厉抬着轿子,遭到了秦厉的百般羞辱。李博每每想起来,都是心头窝火,气的要死。   他看郑运林不说话了,他们毕竟是一个战壕里的人,李博看了一会儿秦厉画出的县学构架图,眉头一皱,似在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样的布局却是非同一般,很是不错。但下官还是有一点儿不明白,来这县学读书的都是本县的秀才(生员),据下官所知,整个江都县总共有三十几个秀才,占用不了两间学舍,秦大人修建如此多的学舍,不知所谓何故?这不是摆明了是在无度挥霍国家钱财么?秦大人可要知道这十万两银子可都是我大明百姓的血汗钱呐!”   岂止是李博,就是连监察御史王元正,扬州知府蒋瑶,同知刘天民,都有这样的疑问。这李博可谓是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刚才没用秦厉出面,王元正就狠狠训斥了郑运林,直接给秦厉出了气,打压了郑运林的气焰,秦厉心中高兴,对王元正充满了感激。   可此时他见王元正听了李博的问话,竟然皱眉沉思,急忙上前说道,“王大人,这正是下官想和大人禀报的。江都县只有三十几个秀才不假,以前县学只是招收秀才也不假。可下官想把这个制度改一改,下官想招收整个江都县想读书的年轻人都来这县学读书。”   秦厉的话听在众人耳朵里仿佛是晴天霹雳,一声炸雷呀!   就是连见多识广,很是开明的王元正也是吃了一惊。他暗道,这个秦厉心可够大的。怪不得他能受到内阁那般看重,想法和常人是大不相同呐!   让想读书的年轻人都来这读书,这个想法好是好,可困难太大了。   王元正毕竟是朝廷御史,很注重身份,他只是胡思乱想,脸上却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朝秦厉看了一眼,并不置可否。   说来他毕竟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多年,心思缜密,称呼官场老油条也不为过。他知道这件事若真是做好了,在大明必然会引起轰动,名满天下。可若是做不好,那可就成为笑柄,让人看笑话哩!   虽然他很喜欢秦厉,但还是要有所保留的。   可蒋瑶等人便没有王元正这样的觉悟了。蒋瑶本来就对秦厉一个不学无术,不读书的混混成了举人很有看法。他让秦厉来做县学的教谕,就是想教训教训秦厉,让秦厉知难而退,他很想看秦厉的笑话哩。   蒋瑶冷声说道,“秦厉,想让江都县想读书的年轻人都来这读书,想法很不错。但本官不知你想过没有?江都县本是一个富庶小县,百姓们经商的不在少数,家中都是有些钱财的。   我大明本来就文贵武贱,想读书的年轻人很多哩,望子成龙的家庭也很多哩!他们若真是都来县学读书,不说别的,单是教书的先生就是个很大的困难呐。你从哪里去弄那么多先生?   再有,届时各色人等年龄不一,来了县学不好好读书,惹是生非,打架闹事,那岂是你一人能管的过来的?   哼!你这人就是太年轻气盛了!”   蒋瑶的话音刚落,刚才还蔫头耷脑的知县郑运林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下子精神了,他冷声说道,“知府大人说的是,教书先生找到找不到不说,集中那么多年轻人,一旦打架斗殴,你一个少年自然处理不了,到时候还不是给我江都县惹麻烦?依本官看,你断不可如此作为。”   李博紧跟着嘴巴一瞥,趁机讥讽道,“惹出麻烦还不是给本官这个管着刑狱的添忙活么?   秦大人,我看你不是来做教谕的,你是成心为我江都县惹事来了。   说来我江都县本是小县,一向安静太平,百姓生活富足,可自从你来了以后,好像百姓们都不安分起来。本官敢问秦大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再有,你将县学搞的如此之大,到时候弄的虎头蛇尾,那不成整个扬州府的笑柄,全天下的笑柄了吗?   说来说去,你丢谁的人?你丢的还是我江都县衙的人。   王大人呐,且不可让秦厉胡作非为,扰乱太平。下官恳请王大人现在就免了秦厉的官职,让他好好回家去反省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逆鳞   从心里讲,秦厉根本没把郑运林和李博之流放在眼里。李博说话的时候,秦厉开始还是真没太认真听,后来听李博越说越不像话,才细细听了起来。   听着听着他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暗暗叫苦不迭。   他想到,什么是小人?像李博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小人。打蛇不死,祸患无穷啊!李博本是手下败将了,看来这老小子不但不知悔改,反而想整治秦厉哩!   秦厉也知道御史王元正是偏袒自己的。可能是由于绮梦的关系吧!尽管说直到现在秦厉还不知道绮梦的真实身份,但他基本可以断定的是绮梦必定和朝廷中某位大员有关系,而且那位大员位高权重,地位和权势都要在王元正之上。   像对付郑运林和李博之流,不能总靠着王元正出面吧?那样的话显得自己也忒没出息了。   想到这里,秦厉勉强压住心头怒气,冷声说道,“李博李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而今县学还没修建成,本官也还没招收所有愿意读书的年轻人来县学读书,如何就如此断定本官定不会成功,定会给江都县招来大麻烦?依本官看,你李博这分明是杞人忧天!”   秦厉和李博辩驳,王元正一直在默默听着,并不说话。扬州知府蒋瑶好像是站在了李博那边,一直轻蔑的看着秦厉,对秦厉不屑一顾的模样。   李博好像得到了他们的支持,胆气更壮了。昨日他亲自用八抬大轿抬着秦厉游街所受屈辱又一次袭上心头,李博心想,今日就是今日了。   今日我定要监察御史收拾了秦厉,以报昨日那一箭之仇。   “哼!休要诡辩,你才是多大的人呐?这还用到时再看吗?本官不客气的说,本官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早已预料到了结果。”李博怒声说道。   而后他乜斜了秦厉一眼,眼睛里迸射出一股恶毒的光芒,冷厉的又是说道,“本官身为江都县主管刑狱的县丞,自然要未雨绸缪,想到会有不法之事发生,必定要提前阻止,以保我江都县的一方太平。   今日本官便明白的告诉你,本官为了我江都县的安宁,坚决要阻止你施行此事。   哼!有本官在,你秦厉休想在江都县胡作非为。”   最后李博竟然气愤的发出了几声狞笑。   秦厉的火气越来越大,本来没把李博这样的人放在眼里的。可李博这厮就是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御史大人和知府跟前贬低自己,踩踏自己。这让秦厉不得不全心应对了。   秦厉转身朝王元正和蒋瑶一拱手,说道,“王大人,蒋大人,刚才你们都听到了,这李博总想插足我县学之事,我敢问两位大人,我这个县学到底是归谁管呢?据下官所知,李博只是个八品官,我秦厉可是皇上钦封的正七品官儿啊!”   在归属问题上,王元正作为一个外人自然不好说什么了。不过他刚才听李博对秦厉百般刁难,步步紧逼,也是非常气愤。对李博很是厌恶。   他想到,这李博怎么回事?有本官在场,他一个小小县丞这是要干什么?这里有他说话的地儿吗?这分明是不把本官这个监察御史放在眼里呀!   王元正阴郁着脸扭头朝蒋瑶看去。   说来秦厉这个县学教谕是蒋瑶在正德皇帝那儿举荐的。可蒋瑶因为认定秦厉是个奸邪小人,又从来不读书,只是被皇上御赐了举人身份。   从根本上说蒋瑶是很想看秦厉笑话的。认为他在江都县学不是被那些秀才学生们赶出来,就是畏惧不前,主动放弃。因为蒋瑶确定秦厉根本没能力做好这个教谕。   可当时没想到的是秦厉爽快的应承下来,皇上十分高兴,当即给了秦厉一个正七品。   县学的教谕都是正八品官的。可皇上愣是给了秦厉一个正七品,和知县的品级是一样的,这就让事情有些难办了。   蒋瑶见李博对秦厉不依不饶,虽然从心里讲,蒋瑶也是非常不赞成秦厉的做法的。认为他招收所有愿意读书的年轻人来县学读书是不可能实现的,纯属痴心妄想,胡作非为。   可李博竟然这般放肆,恨不得杀了秦厉的架势。蒋瑶也是心中不快。   因为已经听说了李博无故将秦厉抓进大牢,而后又用八抬大轿请秦厉的事儿,蒋瑶便知道李博这是在借机报仇,指责秦厉完全是出于他那一颗受伤的心了。   在蒋瑶看来李博和秦厉之间的过节毕竟是私事,现在谈的是县学的未来,是公事。这李博明显是公私不分了。   是以,蒋瑶也对李博很是反感。   但反感归反感,他作为秦厉和李博的领导,还是必须要回答秦厉的这个问话的。   蒋瑶微微一笑,朝王元正微微拱手,做尽了礼节后,这才转身朝秦厉正色说道,“秦大人,本官知你是朝廷的正七品官,郑知县也是朝廷的正七品。你们二人对朝廷来说都是一样的官员。   可秦大人也要知道县学是归属于县衙管理的。是以,秦大人还必须要听从郑知县的调度。”   蒋瑶说的是实情,再有他和知县郑运林毕竟是同年进士,两人的私交很是不错,这样说也是给了郑运林面子。   秦厉听了,心下十分不屑。暗想,我是正七品的县学教谕,对县学的管理就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哼!在江都县谁也甭想插手。   他心里想着,还没说出口,那李博听到蒋瑶这样说,更是逮住了理,高声喝问,“秦厉,你可曾听到蒋知府说话,蒋知府说的可是非常清楚了,你这县学归县衙署理,你还有何话说?”   随后他朝王元正一拱手,说道,“王大人,刚才你也看到了这秦厉冥顽不化,骄纵狂傲,让这样的狂徒管理江都县学,下官和知县郑大人岂能放心呐!   下官恳请王大人和蒋大人为我等做主,将这秦厉撤职查办,赶回家去,让他好好反省吧!”   乖乖隆地咚!李博又是旧话重提,看来他今日不借着王元正之手罢免了秦厉是绝不干休。   在场的人谁都看出来李博的用心。王元正作为官场老油条自然更加明白李博的意思。   王元正没想到江都一个小县竟然这般复杂?可他随后又是想到,呵呵!越是复杂越好,让秦厉在这样的环境中锻炼提升,才能更快的脱颖而出,成为朝廷的顶梁柱呐!   说来让王元正罢免了秦厉之职,王元正一来是不想那么做。二来就是他想那么做,他也没那个胆量。别看他是朝廷御史,有“代天巡狩”之责,有“大事奏裁,小事独断”之权。   想起临行前朝中那位重臣对他的嘱托,王元正淡然一笑,索性说道,“秦厉,本官刚才听李大人说的有些道理呐,不知你还有何话说?”   他这样问话,明显是在考验秦厉了。想看一看秦厉处事和辩驳的能力。   本来以为秦厉会侃侃而谈,又要辩驳一番,说出一番道理的。不料此时的秦厉早已气壮顶梁门,怒不可遏。他冷声道,“李博,本官今日也清楚的告诉你,本官乃县学教谕,堂堂的朝廷正七品官。对县学有独断之权。   江都县衙想插手不行,呵呵!就是扬州知府衙门想干涉本官县学之事,本官也是不给面子。”   他说出的话,狂傲至极。   好嘛,他本来只和江都县衙争执不休,现在连扬州知府也捎带上了。蒋瑶听了顿时便是老脸一红,对秦厉怒目而视。   从古至今,官场上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秦厉如此不懂规矩,怎能不让蒋瑶气愤。   蒋瑶暗想,这小子不但是个奸邪小人,还是个愣头青呐!这样的人在官场上混,就是我蒋瑶不等着看他的笑话,他也绝不会走的很长。   更加愣头青的事儿还是在后面呢。   李博看秦厉刁蛮至极,心下暗喜,他旋即怒声道,“大家都听听,都听听这小子说的话。本官早已听说他以前就是个叫花子,一个臭要饭的。靠着皇上混了个举人才当上了教谕。本官还听说他在扬州时是个上门女婿,唉!真不知道是哪家丫头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一个臭崽子!   瞎眼呐!真是瞎眼!”   也不知道李博怎么回事?想起啥来说啥,反正是他想着当着王元正的面,彻底揭露秦厉。就是今天不能借王元正之手罢免了秦厉,李博也想让王元正真正知道知道秦厉,从而他也过过嘴瘾,达到羞辱秦厉的目的。   他这样一说,王元正却是更加不乐意了。王元正带来了绮梦,任谁都能看出绮梦对秦厉一往情深。李博这样说,这不是明显把绮梦也说成瞎子了吗?   自己的女人一直是秦厉的逆鳞。小娇妻林嫣儿更是秦厉的心头肉。李博羞辱秦厉自己也就罢了,竟然还捎带上了林嫣儿,这让秦厉再也忍无可忍。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再也顾不得许多,秦厉圆睁虎目,射出两道分外凄冷凌厉的光芒。他快速走到李博身前,伸手便朝李博的脸上用力打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李博的目光与秦厉那野狼一样的目光相撞,李博不禁浑身一激灵。他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口中喃喃道,“你……你想干什么?”   秦厉并不答话,右手掌上用足了力气,狠狠的就是一巴掌。“啪!”扇在李博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上。   紧跟着便是“啪啪!”的声音连续响起,秦厉左右开弓,毫不顾忌的一阵猛打,李博那张脸很快便红肿不堪,宛若猪头相似,只留下两只通红的小眼睛了。   秦厉这才冷冷喝道,“今日小爷打你个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还算是轻的,若再敢胡言乱语,和小爷过不去,小爷便要了你的狗命!”   声音阴冷,底气十足,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悍勇之气。   搁在以前秦厉是没有这种勇气和气势的。可现在不同了,他向李良钦学习了无敌棍法,整个人好像都脱胎换骨了。   秦厉的这一番举动把在场的人都弄懵了。这是什么章法?这秦厉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当着监察御史王元正和知府蒋瑶的面暴打朝廷命官,这还有没有王法?   众人都是一样的心思,可王元正在气愤之余,却对秦厉更增加了几分喜爱之情。暗想,好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就是要有气魄,有胆气。那李博忒也可恶,实在是欠揍。   他有了这样的想法,自然不说话。他不说话,蒋瑶也不好说什么,只有愣怔的看着秦厉,默默的摇头不语。   刚才秦厉暴打李博,那每一下对于郑运林来说都是极难忍受的。巴掌虽然是打在了李博脸上,但郑运林感觉就像是直接打在他自己脸上一样。   他和李博代表的是江都县衙,说来李博毕竟是他的直接下属。郑运林一张脸阴沉的成了猪肝颜色,暗暗发狠,秦厉呀秦厉!本官定不会放过你个小崽子,不想办法将你赶出江都县,我这个知县也就不用再当了。   此时一行众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部陷入沉默中,死一般的寂静。   还是秦厉最先打破了现场的沉寂,他气愤难平,轻轻揉了揉手掌,嘴角微微扬起,朝李博轻蔑的一笑,“咋的?不知你个老小子今日服气了吗?我秦厉最是不怕的就是你这等奸邪小人!”   今天李博的面子是丢尽了,谁能想到秦厉会突然出手打他呢。他一时窘的无地自容,气的五脏六腑几乎是翻了个。他勉强忍住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怒声道,“秦厉,你……我和你势不两立!”   话还没说完,秦厉却是看到他仍然是一副不服的表情,立刻又是飞起一脚,狠狠踢在李博的胸膛上。   这下李博更惨了,一连倒退数步,站立不稳,仰面倒地。   “秦厉,休得无礼,快快住手!”王元正实在看不下去了,厉声喝止。他暗想,这秦厉还得理不饶人了,这样的脾性总该要改上一改的。   王元正说话了,秦厉才扭过身来,昂首挺胸,郑重说道,“王大人,在场的各位上官,我秦厉还是那句话,我是江都县学教谕,县学之事容不得别人插手,在这县学里就是我秦厉一个人说了算,我的地盘我做主!”   声音激昂,掷地有声,义正辞严。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包括朝廷大员王元正,扬州知府蒋瑶在内,都是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郑运林眼见监察御史王元正极度偏袒秦厉,那蒋瑶对秦厉的态度也有些暧昧,他知道想借王元正和蒋瑶来打压秦厉是做不到了。他索性做起缩头乌龟,更是一语不发。   李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要说他也够顽强的,前番受到秦厉一番羞辱,今日又遭到秦厉的一顿暴打,仍然是不屈不弯,发誓要和秦厉为敌到底了。   不过此时他也很明白的看清了眼前形势,他慢腾腾艰难的挪动脚步走到王元正身前,痛苦扭曲着面庞朝王元正微微拱手,道,“下官今日实在是身体不适,不能陪同大人了,下官先行告退!这秦厉骄横无比,无故欺人,下官还是恳请大人为下官做主!”   说罢,也不等王元正说话,兀自低着头,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默默的朝县学大门口走去。   背影萧条,凄凄惨惨!   秦厉今天如此猖狂,当着众多官员的面,王元正再袒护秦厉,也是必须要训斥秦厉几句的。   还没等王元正张口说话,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咯咯的响起来。绮梦和林嫣儿一对绝美的姊妹花手挽着手轻轻走过来。   刚才秦厉暴打县丞李博的景象,林嫣儿和绮梦都看见了。两人均是感到十分诧异。说来秦厉在扬州时候,总是委曲求全,隐忍行事。正是因为那样,秦厉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看去才显得分外成熟,非常老诚。   可秦厉今天却是像换了一个人似得,暴怒异常,很有霸气,很有威严。   在两姊妹心里除了惊讶纳闷之外,更是对秦厉钟情无比。什么是男人?只有像今天秦厉这样,不畏强权,当怒便怒,才是真正的汉子,真正的爷们哩!   有哪一个女人不喜欢有爷们味的汉子,现代如此,古代亦然。   绮梦和林嫣儿走至王元正身前,蹲身施礼,燕语莺声,分外好听。   “绮梦见过大人!”   “小女林嫣儿见过大人!”   王元正急忙还礼,绮梦趁机向王元正介绍了林嫣儿是秦厉的妻子。   看到秦厉的老婆林嫣儿竟然这般美貌,一双剪水双眸忽闪着,十分灵动的模样。王元正心下暗想,这女子哪是什么眼睛瞎呀?分明是个机灵鬼儿哩!她能嫁给秦厉,那是把秦厉看的透彻,很会识人哩!   呵呵!说来只有秦厉才能娶到这样的女子。   随即又想到了绮梦身上,王元正早已察觉绮梦对秦厉一往情深,不禁又是想到,说来秦厉真若能再娶了绮梦,那秦厉以后……   林嫣儿和绮梦两位大美人出现,王元正胡思乱想着,浑然把要训斥秦厉的事儿搁在了一边。   绮梦朝秦厉淡淡的一瞥,那双明眸里掩饰不住的是欣赏和爱慕。单单是一个眼神,就让秦厉心口砰砰的跳,激动不已,心醉神摇。   绮梦又是对王元正微微蹲身,贝齿轻启,道,“王大人,刚才小女看见了秦厉打县丞,大人可千万不要因此怪罪秦厉,小女感觉秦厉这样做是很有道理的。”   王元正心中暗笑,咋的?你这丫头还没过门,就知道向着他说话了?   他脸色微微一凝,沉声问道,“有何道理?说来听听。”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教学先河   绮梦秀眉微蹙,不急不缓的说道,“大人知道秦厉乃是少年才俊,朝廷重点培养的大明官员。对于这样的人就应该放权给他,放手让他去干。唯有如此才能让其更快成长,成为我大明国之栋梁!”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虽从绮梦一个小女子嘴里说出来,在王元正听来却是有千斤之重。   别人不知道绮梦的来历,王元正可是清楚的很呐。绮梦背后的势力在朝廷太大,这次从表面上看王元正是带绮梦出来的,名义上是让绮梦出来见见世面。但又何尝不是朝廷中那位大员让绮梦来监视王元正,提醒王元正的。   王元正听完绮梦的话,脸上的汗登时下来。他暗暗回想自打来了江都县,好在并没真正刁难过秦厉,对秦厉所做之事没有掣肘,这才放下心来。   王元正乐呵呵的笑道,“丫头,你刚刚所说本官自然明白,呵呵!本官今日就下一道命令,秦厉作为江都县学教谕,对县学有独自行事之权,任何人不得干涉!   他若真是在为官期间出了什么问题,惹出什么麻烦,本官一人承当!”   到了这时候,王元正知道他是必须要表态了。他这番话显然是给秦厉做了一个坚强的后盾。   蒋瑶、刘天民、郑运林等一应官员纷纷点头。任谁都能看出王元正对绮梦很是忌惮。秦厉非但是受到皇上的宠幸,朝廷中也有人对他很是关心。说来他们虽都不知道绮梦真正的身份,但也猜想到了绮梦绝非普通女子,背后一定有很大的势力。   绮梦只是轻描淡写的两句话立刻让王元正下定决心,为秦厉做了主。也就随之把秦厉刚才暴打李博的事儿定了论:李博属于无理取闹,该打!   秦厉朝绮梦投过去感激的一瞥,而后转身谢过王元正。对其他人么,包括蒋瑶在内,秦厉几乎是连正眼看都不看。   接下来秦厉引领着他们进了教谕的办公厅堂,秦厉又是一番高谈阔论,听的众人懵懵懂懂。   当然了,秦厉的教学思想完全是根据后世的学校层面的。后世学校办学思想和理念相对此时晚了五百多年,他们自然是不能参详透彻了。   转眼到了晌午时分,秦厉淡然一笑,说道,“王大人,昨日说好今日由我秦厉做东,王大人可一定要给下官一个面子呦!”   王元正面色和善,呵呵笑着点头应允。   午饭就是在县学饭厅中吃的,县学有两个厨师。秦厉早已叮嘱他们一定好好准备。经过了上次秦厉挨个点卯,痛打并开除柳金虎之后,谁都知道新来的这位教谕大人不是个善茬。凡是想在县学继续当差的,有谁胆敢不听秦厉的吩咐。   况且又是京城来的御史大人,扬州的知府老爷要吃饭,两名厨师自是更加不敢怠慢。   林嫣儿和绮梦又是亲自帮忙,很快两桌精美的饭菜便上了桌。王元正并不见外,和秦厉、林嫣儿和绮梦三人坐了一桌,其余人等是一桌。   饭桌上有林嫣儿和绮梦两名大美女在场,气氛自是非常和谐,王元正一扫上午的阴霾,心情极度舒畅起来。   …………   众人刚刚吃了午饭,从饭堂中出来,县学嘱托龙德友便领着县学中一帮差人和寻到的工匠回来。   正是六月里天气,龙德友半天的忙碌满头是汗,跟随他的那几名差人也是疲惫的紧。   龙德友见过众人,连饭都顾不上吃,立刻将县学的差人和工匠分组安排活计,一干人等可谓风风火火的便开始干起活来。   看到龙德友等人干劲十足,王元正非常满意,蒋瑶也是暗暗点头。他心中想到,这个秦厉嘴上说的确实不错,但干起事来更是不错,莫非本官以前真是错看了他?   王元正转身,亲热的轻轻拍了拍秦厉的肩头,说道,“秦厉呀!县学之事本官交给你是万分放心,从你身上本官看到了大明的希望啊!一个月后本官要亲自到场看你这县学开办情况,好好干吧!”   遭到领导的表扬,秦厉心情激动,又是口若悬河的表白一番。   王元正作为监察御史,这次来扬州不光是给秦厉送来十万两银子,还要巡查扬州府和下辖的州县。他随后向秦厉告辞,率领着众人回了县衙。   绮梦虽是跟着王元正来的,但她见到了秦厉,对秦厉情意绵绵。又是和林嫣儿亲同姊妹,自然舍不得马上离开,她干脆暂时留在了县学。   王元正走了以后,秦厉马上开始工作,一方面监督县学的修建,一方面制定县学开学后的各项制度。   秦厉规定县学分六个年级,江都县的生员们全部归于六年级,只学习四书五经,八股文,专门应对科举考试。   未取得生员资格的学子要经过秦厉的亲自考试,确定年级。   要说秦厉也真是不错,依据后世学校开设的课程,秦厉在县学中要开设基础语文课,基础算术课,体育课,书画课以及基础物理课。他凭借着在后世读了二十几年书,愣是亲自编纂出几套教材。   这让林嫣儿和绮梦目瞪口呆,对秦厉能有这样的才学纳闷不已。小书童刘凤更是对秦厉充满了一百二十个敬服。他暗暗说道,“这位老爷绝不是常人,乃是活神仙呐!”   秦厉的这番办学举措,在大明可谓是闻所未闻,开创了分年级和分科目教学的先河。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江都县学修建完成,俨然是后世的一个中等学校规模。   这一个月里,秦厉安排人四处讲说县学的招生原则。江都县本是比较富庶的小县,百姓们大都做些小生意,生活还算过的去。   此时的大明文贵武贱,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谁都愿意让儿子读书识字,考取功名。更有的听说秦厉的县学不但学习四书五经,还学习算术等课程,更是高兴。   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孩子,他们经营着生意,更想让其孩子学习点儿算术知识,虽对考取功名无用,但起码能会算账了吧?以后的对自家的生意是大有裨益的。   一时间,来县学报名入学的年轻人络绎不绝,整个县学沸腾起来。   龙德友看到县学真要红红火火的办起来了,欣喜的合不拢嘴,但他也有一个担心。   这一日,他寻到秦厉,皱着眉头问道,“秦大人,县学招收了如此多学生,开设了好几种课程,可秦大人可知这得需要多少教书先生啊,我们从哪儿去弄那么多先生啊?”   秦厉不以为意的笑呵呵望着龙德友,刚要解开他的疑问,突然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跟着文征明一脸气愤的跑进来,进门就道,“秦厉徒侄,出事了!伯虎兄和枝山兄被人给打了,眼看就要被抓进江都大牢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欺人太甚!   唐伯虎、祝枝山和文征明应允了秦厉,去秦厉的县学当教书先生。当时县学还未修建完成,唐伯虎等三人便在扬州游山玩水,赏景观花,尽享风流士子的雅事。   三人有幸寻到了扬州名妓李诗诗。李诗诗人长得美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吹拉弹唱无所不能。三位风流才子如获至宝,整日里便黏上了这位扬州名妓,和她在一起喝茶吟诗,弹琴听曲儿,好不快哉。   这一日,三人和李诗诗租了一条花船,泛舟瘦西湖。虽是六月里天气,但扬州是富庶之地,瘦西湖上的游船如织。他们的花船在湖中随波漂流,不巧的是迎面也行来了一条花船。   船夫一个没留神,两船竟然相撞在一起。虽然两船行进的都不是很快,但小船还是剧烈震荡,颠簸的很厉害。唐伯虎等三大才子和李诗诗差点儿都掉进水里。   本来此时正听李诗诗弹琵琶,心情很是舒畅。经过这么一震荡,雅兴消失了大半。好在三大才子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早已没有了年轻时候放荡的火爆脾气,不想惹是生非,徒增烦恼。唐伯虎索性令船夫绕开对面行船,调转船头回岸。   花船还没来及调转船头,对面花船上却是传来一声厉吼,“奶奶个球的,尔等没长眼睛啊!咋的?撞了大爷的船还想走么?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对面船上早已出来一个身材魁梧,面目黝黑的汉子。汉子三十几岁模样,一双环眼正瞪着唐伯虎等三人。   唐伯虎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淡然一笑,不以为意,好像没听到那大汉吼骂一样,继续让船夫调转船头,继续回岸。   对面那汉子一见,火气更大了。嘴里不停骂咧咧的,而后竟一个纵身,腾空而起,跳到了唐伯虎等人的花船上。   唐伯虎、祝枝山和文征明正在纳闷之际,那汉子早已上前揪住了唐伯虎衣衫的前襟,面目狰狞,喝问道,“你个老东西,没听见大爷说话咋的?”   唐伯虎虽然上了年纪,但忍耐性终归是有限的。他面孔一沉,说道,“听见了,不是你的船没事吗?再说了,两条船相撞,谁能说清楚是谁的过失,大家都没出事也就结了吗?你还想咋样?”   “想咋样?大爷要你赔礼道歉,并且要赔偿大爷三十两银子!”汉子阴森森道。   乖乖隆地咚!三十两银子,就是一条船也值不上三十两银啊!   唐伯虎怒容更盛,冷声道,“你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不是分明想讹人吗?”   “嘿嘿!大爷就是讹你了咋的?你也不打听打听大爷是谁?在这瘦西湖上,在整个扬州,大爷跺上一脚地皮都要颤三颤,谁敢和大爷叫板?你就说吧,到底给是不给?”汉子猖狂至极的的说道。   唐伯虎冷冷一笑,还未说话,一旁的祝枝山早已按捺不住胸中怒火。祝枝山虽然是个文人,但长的甚是魁梧,很有把子力气。不由分说,对准汉子就是一拳,骂道,“欺人太甚!”   汉子一心在唐伯虎身上,没防备祝枝山会突然袭击,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头,随之松开了唐伯虎。   “奶奶个球的,好大的胆子!”说罢,挥舞双拳直接奔祝枝山招呼而去。   汉子伸手敏捷,两只铁拳虎虎生风,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祝枝山不会武功,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那汉子掀翻在船上。   汉子收拾了祝枝山,转而便要朝唐伯虎来,忽而瞥见船舱中的李诗诗。汉子顿时眼前一亮,紧跟着嘴角抽搐,险些流下哈喇子。   本来狰狞的面孔随之眉开眼笑,满脸都是兴奋,“哎呦喂!没想到这船上还有这么一个漂亮娘们,你们三个老东西都一把年纪了,还有这份闲心,真是羞死人呐!”   说着话缓步上前,伸出大手便朝李诗诗那细嫩白皙的脸颊摸去。   说来李诗诗虽是扬州名妓,但卖艺不卖身,也算是个奇特的风尘女子。李诗诗面露愠色,一偏头躲过了他的咸猪手,怒声道,“请大人放尊重些!”   “哎呦喂!说话真好听,这声音,啧啧!还放尊重些,大爷一向都是尊重女人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美貌的女人。放心吧,大爷很懂得怜香惜玉。”汉子淫笑说道。   李诗诗是唐伯虎等人邀出来的,唐伯虎自然要保护她的安危。唐伯虎厉声道,“你这恶汉,快快住手!李姑娘岂可亵渎!”   “奶奶个球的,你个老东西还挺知道护花的呀!去你的吧!”   他飞速转身,腾起一脚,正踢在唐伯虎小腹上,唐伯虎当即倒地,腹痛难忍,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了。   汉子余怒未消,骂道,“你们几个老东西,今日交不出三十两银子,休想离开扬州!大爷先把你等抓起来再说!”   说罢,冲着对面那条船一挥手,船上竟突然出现四名腰挎弯刀的差役,为首一人高声道,“我们是江都县衙的差官,刚才的景象我们都看到了,你们三人撞坏了邱大爷的船不说,还无理取闹,殴打邱大爷,人证物证俱在,抓了先关进大牢再说!”   他说完了,后面的三人立刻动手将祝枝山和唐伯虎抓了。文征明一直在冷冷看着眼前一幕,说来他胆子很小,唐伯虎和祝枝山和那汉子纠缠之时,他却不敢上前帮忙。此时见唐伯虎和祝枝山被抓要被关进江都大牢了,文征明更是吓得心肝乱颤。   心肝颤了,但脑子还好使,身体还灵活。他慢慢挪到船边,竟跳下水里。   他知道虽是在扬州府地界发生的事儿,但抓人的差役却是江都县衙的。他略一思索,便急急跑来向秦厉报信了。   秦厉听了顿时怒不可遏,说来县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就差这三位大才子来县学当老师了,他们竟然出事了,这哪儿成啊?   再说了,唐伯虎是秦厉的师父,祝枝山也不是外人。欺负人竟然欺负到了自己头上,秦厉一脸阴沉,眼睛喷火。   秦厉二话不说,叫上文征明,两人匆匆直奔江都县衙讨要说法而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甘示弱   秦厉盛怒,林嫣儿和绮梦看的很清楚,在她们二人印象中,秦厉一直是文文弱弱,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今日发了这么大火,还是第一次见到。   林嫣儿很纳闷,自秦厉从江都县大牢出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脾气和气势都十分大了。林嫣儿越来越是看不清秦厉。前些阵子,秦厉痛打李博更是让林嫣儿目瞪口呆。而且当时看秦厉伸手利落,和从前大不相同。   但即使这样,她们姊妹二人知道秦厉要去县衙了,还是十分担心。就这样风风火火的去,和知县郑运林、县丞李博少不了一场争执。县衙中可是有很多差役的,这要是一个说的不和,说不准会大打出手,到时候那吃亏的还不是秦厉呀?   一个是挂念担心亲亲的好相公,一个是惦记着心上人的安危,两姊妹急忙简单收拾一下,不用征得秦厉的同意,匆匆跟在秦厉和文征明身后。   秦厉阴沉着脸说道,“你们两个女人跟着干啥?这是男人的事呐!难不成我去了县衙还会被他们吃了?”   两女子只是轻轻抿嘴一笑,并不理会秦厉,赖皮的仍然跟在后面。   说来这一个月来,绮梦一直住在秦厉的县学中,和林嫣儿同榻而眠。每天能看到秦厉,和秦厉少不了接触,绮梦和秦厉的关系明显又是进步了不少。两人虽然谁都没说破各自的心思,但都知道对方是有心于自己的。   一行四人走的飞快,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县衙门外。   看门官认识秦厉,见秦厉脸色阴郁,也不敢阻拦,秦厉四人顺利进入县衙后堂。   二十天前,王元正已在扬州知府蒋瑶的陪同下去扬州的仪真县巡查。这些天来,江都知县郑运林还算安分,眼见着秦厉顺风顺水的办成了县学,他虽很想从中作梗,但苦于王元正还在扬州地界,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对秦厉暗暗咬牙痛恨。   此时县丞李博正向郑运林禀报今日在瘦西湖上邱大鹏和江南三才子唐伯虎等人发生争执之事。秦厉迈大步便进来了。   同样是正七品官,秦厉并不向郑运林施礼,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反正两人的关系已很是僵化,秦厉也不在乎。立刻一扬头,朝李博冷声问道,“李博,今日你可曾抓了唐伯虎和祝枝山?”   三番两次被秦厉羞辱,前些日子又被秦厉暴打一顿,现在的李博一看到秦厉就条件反射般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好在他迅速镇定下来,看秦厉身后只是跟着一个衣衫肮脏的邋遢汉子和两个弱女子立刻放下心来。   心想,今日我李博可不用怕秦厉了,反正那王元正不在他身边,今日我便好好出出这些日子的窝囊气,找回这些天来的场子。   李博冷声说道,“不错,唐伯虎和祝枝山目无王法,劫掠民女,欺压良民,致使民女李诗诗跳湖致死,触犯大明律法,本官早已将他们下入大牢,等候审判哩!”   秦厉这才知道李诗诗死了。虽然没见过李诗诗,但她竟然跳湖而死,便说明乃是一刚烈女子。秦厉顿时心中隐痛,暗到,唉!又是一个美貌女子无辜丧命了!说来这大明真是一片混沌啊!   秦厉的火气更盛,旋即说道,“下了大牢?李博,你可曾问案?唐伯虎和祝枝山是受了冤屈的。真正欺压良善的是那姓邱的恶汉。你不分青红皂白,便稀里糊涂的抓了唐伯虎,我秦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说罢,不再理会李博,转身朝郑运林说道,“郑知县,我要求你们快快放人!”   秦厉嘴角微微扬着,一副趾高气扬,很是嚣张的架势。秦厉的这副模样看在郑运林眼里,别提有多恶心和痛恨了。他虽然知道秦厉在朝廷中有了不起的后台,但被秦厉逼到这份儿上,郑运林顿时双眉皱起,冷声回道,“秦厉,你也是朝廷命官,大明律法你到底是懂也不懂?既然抓进大牢了,不审问清楚,岂有轻易放出去的道理?”   秦厉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请问知县大人,那姓邱的恶汉可曾抓起?”   “你算个神马东西?本官主管着刑狱,还轮不到你个教谕指手画脚。”   未等郑运林回答,一旁的李博早已厉声说道。   “呵呵!没有吧?既然你们不抓罪魁祸首那姓邱的恶汉,反倒是抓了江南的大才子,这也忒欺负人了吧?”秦厉步步紧逼,责问道。   江南四大才子已名满天下,尽人皆知。郑运林和李博自然知晓唐伯虎和祝枝山。   李博阴测测的说道,“江南四才子怎么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犯了罪,本官照样抓他。呵呵!你可知那邱大鹏是何许人也?本官对他的为人最是了解,他不会做为非作歹,欺压良善之事。本官信得过他,自然不会抓他。”   我勒个去!李博这样说话就有点儿太不讲道理了。   秦厉听李博如此蛮横无理,哪还忍受的下去,立刻扑上前去就要打李博。   呵呵!说来他打李博也是上瘾了。   可那李博有了前次的经验教训,脸上的红肿这几天才彻底消退了。他哪里还会再挨秦厉的打?   他当即像是躲避瘟神一样,迅速后退几步,说道,“秦厉,你不是爱打吗?今日你可敢和本官彻底打上一架?”   秦厉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嗜好挨揍的李博竟然开口向自己叫板。秦厉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敢了!怎么?你有何说法?”   李博狡黠的眨了眨眼,说道,“这厅堂中太过窄小,不若你我去大院中好好打上一架。”   “李博,不能……”没等秦厉说话,郑运林却开口阻止道。可是他的话没说完,李博却又阻止了他,说道,“郑大人,你就不要管了,好好做你的知县大老爷吧,今日本官定然要将秦厉活活打死,方解我心头之恨。”   李博说完,大步出了后堂,来在前院中。   秦厉年轻气盛,此时怒火正旺,自然不甘示弱也随后来到前院。刚到了院中,就听李博“啪啪!”的拍了两下巴掌,紧跟着院中立刻现身二十几个手持利刃,面目狰狞的打手,为首一人正是柳金虎。    第一百二十章 杀气   “秦厉,老子总算是受够了,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兄弟们,上!”李博一脸阴险,冷声说道。   乍见二十多个手持利刃的打手,秦厉还是狠狠吃了一惊,不过随后他便镇静下来。嘴角微微扬起,一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轻蔑之态,道,“李博,你还有多少人,最好叫他们都出来,就这几个人咋够你小爷打的?”   林嫣儿和绮梦紧随着秦厉出来,看到这马上要火拼的架势,也是吃惊非小。好在她们二人都是身手矫健,武艺不错的人。林嫣儿一听秦厉说话,就知道秦厉又是在冲大尾巴狼了。她心想,老公就是这样子,一定是依仗着有我和绮梦姐姐在,才是毫无惧色的。   林嫣儿早已将痒痒挠持在手里,绷着小脸,如临大敌模样,像是老母鸡护住小鸡仔一样,紧紧护住秦厉。   绮梦也是将手里的弯刀晃动几下,娇声说道,“嫣儿妹妹,说来今日你我真是没白来呀!有一场好架打了!你还别说,这些日子总是在县学闲着,这手还真是有点儿痒痒了。”   见两个大美女如此护着自己,秦厉心下十分感动,不禁深情的朝林嫣儿和绮梦望一眼,情意无限。   秦厉轻声说道,“我秦厉是个大男人哩,每次都让你们护着,面子上真是不好过呐,今日你们谁也不许动手,全部由我秦厉一人应付。”   说罢,嘴角微微扬起,稍稍眯起一双虎目,放射出犀利的光芒,环顾一下慢慢围拢过来的打手,冷笑道,“你们还不动手等待何时?真是窝囊呐,和李博个老小子一样窝囊!”   李博见秦厉阻止了林嫣儿和绮梦,心中更是高兴。说来李博对绮梦还是有些忌惮的,他早已看出绮梦有深厚的背景,她不出手,这就省的和她为敌了。这样以来和王元正也便好交代了。   他平时看秦厉就是一副眉目清秀,文文弱弱的模样。他想就凭他这二十几个打手,今天一定会要了秦厉的小命。   李博阴测测的说道,“兄弟们给我杀了他,省的这崽子在咱们江都县再祸害人,再胡作非为了!”   二十几个打手不再迟疑,手里举着砍刀、长剑蜂拥而上。   林嫣儿内心焦急,眼见秦厉就要被团团包围,乱刃分尸,哪里还会听秦厉的话,腾身一跃便要跳入包围圈中。   绮梦却伸手拉住了她,轻声道,“嫣儿妹妹,这些日子我看秦厉有些反常哩!就他这种气势绝不是寻常人能有的。你且看看,说不准秦厉真能对付的了他们呐!”   两人正在说话之际,场中早已撕拼起来。   一名壮汉扬起砍刀朝秦厉当头劈下,砍刀呼呼带风,寒光四射。秦厉只是那样静静的站着,好像没有看到那砍刀一般。眼见砍刀距离头顶不过半尺,秦厉倏忽转身,快如狸猫,躲过砍刀,紧跟着快速伸手,竟然扣住那汉子的手腕。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刹那之间,秦厉已然将砍刀握在他自己手中。   这一手空手夺刀玩儿的那叫一个漂亮,那叫一个潇洒。   这一个月来,秦厉每日偷偷刻苦练习李良钦教给他的丈二棍法和荆楚长剑。此时他早已练的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砍刀在手,秦厉手上轻轻翻转,将刀背对准那汉子的膝盖,狠狠一击。   汉子膝盖骨顿时被砍刀击碎,疼的他怪叫连连。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秦厉那一系列的动作怎一个“快”字可以形容。   汉子在懵懵懂懂,迷迷糊糊之间便瘫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收拾了一个,秦厉心下得意,对他的本事更是信心满满。迅速转身,抡动砍刀,只是用刀背朝那些打手的膝盖,腿部乱砸。   说来那些打手也都是会些功夫,经历过些许战阵的。但眼前的景象却是初次见到。这秦厉并不想伤人性命,只是打断他们的腿。   奇怪的是本来是想砍伤秦厉的,却被秦厉灵动的身形躲开,如鬼似魅,快捷无比。本来是想躲开秦厉的砍刀的,却是来不及抬脚便被打断了腿骨。   转瞬间二十几个粗壮汉子,竟全部被秦厉掀翻在地。院中一时哭爹叫娘,怪叫连连,惨不忍睹。   再看此时的秦厉好像一尊瘟神一样昂首矗立在院中,周身弥漫着一层浓浓的杀气。   林嫣儿和绮梦总算是开眼了,两人的小嘴巴张开的老大,久久不能合上。这是秦厉吗?以前的秦厉可是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不读书,只会谄媚说笑的混混啊!   怎么今天成了这个样子?他分明是一个妖孽!   院中的场景李博看的清清楚楚,但就是不太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眨眼之间,自己的二十几个打手全部被秦厉打伤。要知道他的这些打手在平时可是飞扬跋扈,都是有些拳脚功夫,而且十分凶狠的。李博常常以他有这些打手而引以为豪。   尤其是他的小舅子柳金虎还是着实学习过两年功夫,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呐。可再看此时的柳金虎好像比谁都惨,魁梧粗壮的身体蜷缩在地上,很像是是一只大虾米。两只大手紧紧摸着两腿大腿,浑身痉挛。   他哪里知道,秦厉因看柳金虎不知悔改,还如此骄横,秦厉是特别关照他的。别人只是伤了一条腿,可秦厉却让柳金虎的两个膝盖骨全部粉碎。估计柳金虎若是有幸能活下去的话,后半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残废了。   望着浑身布满了杀气,一副桀骜不驯,嚣张至极的秦厉。李博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随后两腿之间“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一串黄色液体慢慢流了下来。   秦厉将砍刀扔在地上,突然面色一缓,嘻嘻笑道,“李博,李大人,你还有多少人啊?快快让他们全部出来,小爷打的太不过瘾了!”   说来李博家里豢养着上百名打手,今天他是特意挑选了二十几个。他以为用这二十几个杀死秦厉易如反掌。   今日看来,就是让那些打手全部出动,也打不过秦厉,伤不秦厉分毫的。   李博面色苍白,彻底失去了信心,他枯藤一下跪倒在地,喃喃道,“秦大人,饶命吧!我李博这回是真服了!”   “呵呵!服了就好!小爷我就是专治各种不服的。”秦厉得意的笑道。   话音刚落,便听大门口一阵喧哗,紧跟着一个声音说道,“秦厉,你个小崽子,休要张狂,看本官如何收拾你!”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就怕没好人   秦厉循声望去,才知说话的人是江都知县郑运林。在郑运林身后齐刷刷站着约有两百名穿戴整齐,盔明甲亮,手持刀剑的军兵。   在军兵前面和郑运林并肩而站的还有一个矮小汉子,看面孔那汉子四十岁上下,精神矍铄。他也是一身甲胄,手里擎着一杆长枪。长枪枪头可能是纯铜打造,在阳光照射下发出黄闪闪的光芒,很是耀眼。   这些军兵队形整齐,个个精神都抖擞,好不威风。   说来秦厉在后世之时是个十足的混混,在混社会的时候少不得打架斗殴。穿越大明后,那种好勇斗狠被深深潜伏下来,但他最欣赏,最羡慕的还是这些军兵。   秦厉一时看的呆了,纳闷不已,郑运林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军兵呢?   秦厉哪里知道,李博从县衙的后堂出来后,郑运林也呆不下去了。他悄悄观看着外面的动静。眼见秦厉一人弹指间便将李博的二十几个家奴打的满地找牙,郑运林立时慌神了。   依照郑运林起先的想法,是等监察御史王元正离开扬州后,再想办法收拾秦厉。可正在这时,他的外甥赵文华来了。赵文华从门缝里一眼看见秦厉那嚣张狂妄劲儿,气的当场吐血。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赵文华恨不得立刻便冲出去和秦厉拼命。可赵文华毕竟是赵文华,鬼精着呢。他知道他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出去,那等于是送死。   他索性便怂恿郑运林道,“舅父大人,江都县谁人不知你和李博的关系,这秦厉如此狂妄,今日他打了李博,那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和您叫板呐。如果您再这样忍气吞声下去,恐怕整个江都县就是他秦厉的了。   最要命的是我听说这秦厉一直在暗暗调查舅父大人在江都县做下的勾当,今日若不借机杀了他,到时候他查出舅父做下的事,毕竟要在监察御史那里状告舅父,到时候恐怕舅父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以这秦厉绝不能留,今日一定要杀死他。   现在王元正不在江都县,正是对秦厉下手的最好时机,我不知道舅父还犹豫什么?   舅父可别忘了,您可是江彬江大人的人呐!秦厉这样欺负您,您这分明是在丢江大人的脸呐。江大人是什么人?那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大明的二当家。   舅父大人连这点儿骨气也没有,以后恐怕江大人也会看不起您。舅父啊,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就是今日了,今日就杀死秦厉吧。”   赵文华说到这里,小眼睛转了转,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附在郑运林耳边说道,“舅父大人,今日杀了秦厉,那王元正若是怪罪下来,大可把一切罪责都推在李博身上。反正是李博埋伏下家奴要杀秦厉的。”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赵文华在郑运林眼里一直是个善于谋断,精明至极的人。听了他这番话,郑运林一时陷入了沉思,还是犹豫不决。   可赵文华却是大步出去,悄悄寻到了信号弹,立刻放了出去。   当时秦厉正在得意洋洋的训斥李博,是以并没看到县衙中放出的信号弹。   信号弹是放给驻守在江都县外百户所的。   大明实行卫所制度,在重要州府设立千户所,千户所下又设立百户所。百户所则散落在各地。   江都县外的百户所百户冯茂乃是一个武夫,虽身材矮小,但身手不凡,嗜好练武。按照大明规制,百户所最多可有军兵一百二十人,可这冯茂竟自己悄悄组织了二百名军兵。   现在的大明百户所里的军户大都要种田活命。可冯茂组织的这些军兵却是成天拿刀动杖,勤于操练。   冯茂和郑运林关系匪浅,平时早有约定,一旦县衙遇到麻烦,郑运林可放信号弹报警,冯茂则随时率军支援。   信号弹一出,郑运林也没辙了。索性便从县衙后门出去,悄悄将冯茂和军兵接进了县衙。   此时,跪在地上的县丞李博看了郑运林竟领来了军兵,先是脸上一喜,但又偷眼看看秦厉,随后又是精神萎靡,低声恳求道,“秦大人,这可是郑运林带来的军兵呐,和我李博没关系。我李博只是埋伏了这么多家奴,想对秦大人不利的。   秦大人,您可要明察啊!我李博对您是真服了。永远也不会和您为敌了!”   说的非常恳切,说到动情处,忍不住连着给秦厉磕头,老泪纵横,身体颤抖。   看到李博那副怂包样儿,秦厉心下想到,看来这李博是真服了。呵呵!他既然真是服气了,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于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秦厉转身微微一笑,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李大人,起来吧!快快去大牢将唐伯虎和祝枝山放出来,率人把那个叫什么……叫邱大鹏的恶贼抓进大牢!”   乖乖隆地咚!秦厉只是个小小的县学教谕,瞧现在说话的口气,宛然是个知县大老爷了,直接给县丞李博下了命令。   那李博已万念俱灰,斗志全无,对秦厉怕的要死。急忙哆哆嗦嗦的爬起身,胆战心惊的说道,“小的遵命,小的马上去办!”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要出大院。   郑运林一张脸十分阴冷,阴测测的拦住他,说道,“咋的?李博,莫非你被秦厉那崽子吓破了胆不成?真是个窝囊废,不用怕了,本官来了,自然给你做主。”   李博好像不认识郑运林一样,目光散乱的左右看看,而后突然对郑运林凄苦一笑,道,“郑大人,我知你带来军兵,但军兵能管用吗?秦厉是个好人哩!我劝你还是放下屠刀和秦厉言和为好。”   “你……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赖狗扶不上墙啊!”郑运林怒声说道。   “行!行!郑大人,我知道你了不起!我言尽于此,以后便为秦大人马首是瞻了,你靠边站吧!”李博好像突然悔悟,又冷冷的说了句,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径自出院而去。   郑运林还想拦他,秦厉却是凑上前,嘻嘻笑道,“郑大人,李博说的对,我早知你在江都县作恶多端,今日回头还不算晚呀!”   “放屁!真是放屁!好狂妄的小崽子!你睁开眼看看,本官身后可是江都县百户所的军兵,呵呵!任你秦厉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能打得过本官带来这些官兵吗?”郑运林撇着嘴说道。   未等秦厉说话,他身后的百户冯茂厉声说道,“郑大人,和这么个崽子啰嗦个甚?待我将他乱刃分尸,你我今日要痛饮几杯!”   说罢,一挥手,他身后的二百名军兵散开队形,将秦厉,林嫣儿、绮梦和文征明便团团围住。    第一百二十二章 重围   文征明是个书生,而且胆子很小。被这样一群气势汹汹的军兵包围,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也随之颤抖不已。   他刚才虽然看到了秦厉一人徒手对付二十几个家奴壮汉,功夫了得。但他清楚的意识到,即便秦厉功夫再高,想搞定这么多军兵也是枉然。   文征明苦着脸朝秦厉看去,见秦厉一脸平静,仍然是那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模样,心下稍稍镇静了点儿,但还是忍不住轻声说道,“秦厉,快想法子吧,以你一人之力实难应对这些官兵,况且他们是官兵呐!和官兵斗殴,那可是造反的罪呐!”   岂止是文征明,就是连林嫣儿和绮梦也是非常紧张。林嫣儿小手紧紧握住痒痒挠,瞄了一眼秦厉,轻声说道,“相公,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将太后懿旨拿出来吧,哼!他们见了太后的保命懿旨,定然乖乖退下。”   秦厉扭头淡定的一笑,道“嫣儿莫怕,这区区二百人你相公我还没放在眼里!”   说的轻描淡写,对这群官兵充满了不屑。   林嫣儿小嘴一撇,娇嗔道,“谁说我怕了?相公不怕,林嫣儿自然不怕!”   说罢,将手里的痒痒挠晃了晃,扭转身形,挡在了秦厉身前。   其实林嫣儿哪里知道,秦厉虽嘴上说的轻松,但此时心里也在敲鼓呐!这可是两百官兵啊,而且看架势都是凶狠善战的主儿。就凭自己这边三个人真能打退了他们,那不成神话了吗?   可是眼见郑运林气势逼人,嚣张跋扈,自己马上便拿出太后的保命懿旨,那不是被他们吓住,忒也没出息了么?   秦厉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拿出太后的懿旨。   绮梦刚才眼见秦厉举手间掀翻了二十几个家奴,知道秦厉学会了武艺,而且很是精湛。但若要对付这么多官兵,绮梦自忖自己这边三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要知道他们三人不但要对付官兵,还要保护文征明。   瞧瞧文征明那副架势,那可是地道的累赘呐。   怎么办?怎么办?难不成就被这群官兵砍死了?心上人秦厉可是个少年才俊,未来的大明顶梁柱呐。就这样被他们给打伤甚至是杀死了,那也太窝囊,太没有价值了。   绮梦心念电转,到了这时候她的确想不出好办法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让郑运林和冯茂知而生畏,主动退走。可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那就枉费了老爹对秦厉的一片苦心呐。   绮梦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官兵们手里举着刀剑越逼越近,冯茂传出一声冷笑,“嘿嘿!儿郎们注意了,只是杀了秦厉那小崽子和那白脸汉子。那两个小娘们可要给我留着,长得真好看呐,咱可不能辣手摧花,弄回去我还要好好玩儿玩呐!”   冯茂声音邪恶,显然是对林嫣儿和绮梦动了心思。说来这小子虽勤练武艺,但也是个花心的主儿。   林嫣儿是秦厉的小娇妻,绮梦是秦厉的心上人。这俩大美女都是秦厉的逆鳞。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冯茂的话音刚落,秦厉早已虎目圆睁,迸射出无比犀利的光,转瞬间周身上下杀气浓浓,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正在这时,官兵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诸位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说话的人是赵文华。   冯茂知道赵文华是郑运林的外甥,而且冯茂和赵文华也接触过几次,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反正秦厉等人现在被团团围住,早晚是他盘子里的菜了。冯茂索性命令军兵暂时停住。   赵文华踮着脚朝秦厉等人看看,阴声说道,“哎呦喂!这不是秦厉,秦大举人么?对了,您现在是县学的教谕,说来本公子还要去县学读书呐。秦大人是御赐的举人,才学甚高,本公子还真愿意让你给指点指点呐!   秦大人,现在可是两百名精壮的官兵,你能对付的了吗?一会儿就要被他们乱刃分尸了。唉!可惜啊!真是可惜!   秦大人,要不这么办得了,你和本公子说上几句好话,叫一声赵小爷,再把那书童刘凤送给本公子,本公子给你求求情,让他们给你留条性命,你看如何?”   听到赵文华如此说话,秦厉更是暴怒异常。恨不得立刻过去,狠狠扇赵文华一顿嘴巴。   怎奈被军兵团团围住,行动不得,只有用一双喷火的眼睛恨恨的瞪着赵文华。   单单是秦厉那犀利无比,直穿人体的眼神便让赵文华心头发冷。他勉强镇定心神,故意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竟然和秦厉对视了片刻。这才慢慢移开目光,阴声道,“咋的?秦大人不肯听本公子的话,那行!   唉!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秦厉,今日本公子定让你死无全尸!”   说罢,脸上的肌肉无端的抽搐了几下,转过身去,道“冯大人,打吧!”   冯茂本是火爆脾气,早已等不及了,他将手里的长枪耍了个枪花,一声令下,众官兵挥舞刀剑朝秦厉等四人扑了过来。   秦厉、林嫣儿、绮梦三人站成一个三角形状,把文征明护在中间,和军兵撕拼在一起。   两百名官兵,又是经过长期训练的。秦厉赤手空拳,对付他们可不像对付李博手下那帮恶奴那么简单了。   秦厉的丈二棍法和荆楚长剑的招式使不出来。只能是闪转腾挪,灵巧的躲避着官兵们的刀剑。军兵们又是身穿铠甲,秦厉偶尔能打到或是踢到军兵,军兵也是受伤不重。   绮梦和林嫣儿虽手里有兵刃,但终归是抵不住人多势众。   军兵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秦厉等四人被牢牢困在中心。   如果说秦厉刚才洋洋洒洒,十分轻松的掀翻那二十几个恶奴是小打小闹的话,那现在才是面临的一场真正的战斗。   说来秦厉毕竟是从李良钦身上学了高超武艺,这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战阵。虽然此时他周身浓浓的杀气不减,但心里却也是真的着急了。   暗想,难道我秦厉就这样被他们杀了?江都县只是个小地方,说来我秦厉还要做更大的官,娇妻美妾,荣华富贵过一生呐!就这样轻易的死了,也忒冤,太没价值了吧!   心里胡思乱想着,但手上却是丝毫不敢懈怠。   三人又厮杀了一阵,已经有五十多个军士被他们掀翻在地,但三人也是渐渐体力不支,处于万分危急之中。   可能是吸收了唐伯虎的那颗鸿运玉石上的气运真的管用,秦厉真是鸿运连连,能逢凶化吉。   正在这时,突听郑运林高声喊道,“住手!快快住手!”   郑运林的声音发颤,明显十分恐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做戏?   眼看秦厉等人被紧紧包围,体力耗尽,没有还手之力了,郑运林突然叫停,冯茂顿时一愣。   冯茂将手里的大枪一晃,闷声问道,“老伙计,咋搞的?这马上……”   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冯茂的眼睛在瞬间睁的老大。他毫不犹豫的命令道,“儿郎们都住手!”   那些军兵此时正是气盛,眼看便要砍死秦厉,等着去冯茂那儿邀功请赏呢,冯茂发令,他们均是一愣。但长官有令,还是收回兵刃,瞪圆了眼睛注视着秦厉,那眼神浑像一群饥饿的狼看见鲜肉一般,恶狠狠,绿幽幽的。   军兵们陡然停手,秦厉等人大口的喘息着,这才朝外围看去。   只见郑运林身边站着四个人,四人均是一样的装束,头上一顶前低后高的黑色官帽,身着淡青色长袍,长袍上绣着大红的飞鱼。腰里斜斜挎着狭长的绣春刀。   飞鱼服,绣春刀,正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   秦厉认识为首的那名锦衣卫,正是锦衣卫南镇抚司千户葛彪。   在四名锦衣卫身后,是一脸严肃的江都县衙主簿黄天。   秦厉暗暗称奇,葛彪是江彬的人,他总是想杀我哩!这时出现为何要救我呢?莫非是这葛彪幡然悔悟,不想助纣为虐了?   他胡思乱想着,自然不知锦衣卫此时现身,完全是因为黄天给葛彪报了信。   今天主簿黄天刚来县衙当差,便看见秦厉被冯茂率军包围。黄天立刻一阵慌张,他毕竟是看好秦厉,早把他自己当成了秦厉的人。秦厉一旦遇害,那他以后还能有啥前途?   说来黄天是三国时期黄忠的后人,伸手也很是利落,有一身好武艺。但他毕竟经多见广,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料定即使他出去帮助秦厉,也是杯水车薪,说不准会连他自己的小命也给搭上。   情急之下,黄天想到了好友葛彪。   葛彪本是江彬派来暗中监视秦厉的。秦厉在江都县的一举一动完全掌握在葛彪手中。不过葛彪良知未泯,而且对秦厉很有好感,并不是把所有事情都向江彬汇报。   今天葛彪四人突然得到一个世外高人的暗示,在运河边上调查了一件大事。故而秦厉被冯茂包围他们并不知晓。   黄天急急的寻到葛彪之时,恰赶上葛彪等四人刚刚回来,葛彪闻言这才闪亮登场。   见到了锦衣卫,饶那冯茂是赳赳武夫,也是胆寒不已。他一脸慌张的匆忙上前,朝葛彪等四人躬身施礼,“江都县百户冯茂见过大人。”   “哼!”葛彪一脸轻蔑的斜睨着冯茂,从鼻孔里发出声音。随后葛彪转身朝郑运林说道,“郑大人,都是你做下的好事,我问你,你要杀害秦厉,可要朝廷的旨意?可有江大人的命令?”   “这……这……没有!不过这秦厉太过嚣张,在我江都县胡作非为,不抓了他迟早……”郑运林支支吾吾说道。   “别说了,快快让冯百户撤下!你知秦厉是什么人?秦厉是江大人极为重视之人,亏你没杀了他,真若是杀了,江大人岂能容你?”葛彪一脸铁青,冷声说道。   那冯茂倒是个机灵角色,不等郑运林吩咐,一声大吼,“儿郎们,撤!”   一时间众军兵齐齐撤下,被秦厉等人掀翻在地的五十几个人仍在地上哭爹娇娘的叫唤着。葛彪的眉头微微一皱,郑运林慌忙又是对冯茂吩咐一番,众冷血官兵才搀扶或是架起他们,乱腾腾的匆匆撤出大院。   冯茂老脸通红,朝葛彪微微拱手,便低头耷脑的灰溜溜急忙走了。   葛彪等四人可是锦衣卫啊,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谁愿意和他们有所瓜葛呢?   秦厉一脸平静的慢慢走上前来,朝葛彪微微拱手,道“多谢葛兄!”   按照往常情况,葛彪一般不会给秦厉好脸色的。可今日却是大不一样,他是真心看好秦厉,敬佩秦厉的为人。葛彪面色缓和,说道,“秦厉兄弟,说来还是为兄来晚了,差点儿让这群崽子伤着了兄弟,都是为兄的不是,为兄给你赔礼了!”   乖乖隆地咚!秦厉一听便明白了葛彪的意思。不禁心下十分感动。既然是做戏嘛,自然要做足。秦厉嘻嘻一笑,非常自然的伸手在葛彪肩头轻轻捶了一拳,道,“你我兄弟还用说这个么?哈哈!”   一副不以为意之态。   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厉和葛彪是多年的老朋友,不分彼此呢。   葛彪见秦厉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险些当场笑了。恰在此时,绮梦和林嫣儿也缓缓凑上前来。葛彪瞄了一眼绮梦,见绮梦安然无恙,心下更是放心。   葛彪微微一怔,稍作沉思,心道,得了,今儿个便好人做到底,做戏做到家吧!   想到了这里,葛彪朝秦厉上下打量一下,见秦厉尘土满身,衣角好像也被刀剑划了道口子,他的脸在瞬间便又阴沉下来。   转身朝郑运林说道,“郑运林,你就瞧瞧,你瞧瞧你把秦厉弄成了什么样子?真是太不像话了,你说吧,这件事如何解决?”   啥?还解决呀?我不让人杀他了还不行吗?这还不是很听您葛大人的话吗?郑运林暗暗想道。   郑运林老脸通红,十分尴尬,一阵踌躇。   “哼!咋说你也是江都县的父母官,我也不太为难你,这么办吧,今日之事你向秦厉道个歉就到此结束,你们二人言归于好!”葛彪冷声说道。   葛彪说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容郑运林反抗。   说来郑运林是正七品,秦厉也是正七品,可秦厉是个县学教谕,却是从属于郑运林管辖的。今日要郑运林向秦厉道歉,这分明是在打郑运林的脸呐!   但是郑运林毕竟是郑运林,虽然他对秦厉恨之入骨,恨不得扒了秦厉的皮。可他更知道锦衣卫的厉害,刹那间郑运林便做出了正确选择。   郑运林向前稍稍走了两步,脸不红心不跳,十分自然的朝秦厉一躬到地,道,“秦大人,今日之事都是郑运林的错,郑运林给您赔礼了,望秦大人千万别和本官一般见识!”   我勒个去!这郑运林的脸皮厚度堪比城墙了。   秦厉勉强憋住笑,大度的说道,“郑大人这是哪里话?我是大人您的下属,以后还望大人多多关照哩!算了吧,郑大人!”   “哈哈!”葛彪得意的一阵大笑。   随后朝秦厉看去,忽然发现秦厉正四处搜寻着什么。循着秦厉那突然阴冷的目光望去,葛彪发现一个书生装束的年轻人正要悄悄溜出大院。    第一百二十四章 暴揍   那书生正是赵文华。   葛彪虽然不认识赵文华,但眼见秦厉对赵文华怒目而视,立刻明白了秦厉恨极了赵文华。   葛彪今天是打算给足秦厉面子了。他阴沉着脸,一摆手,他身后三名锦衣卫小旗官身形转动,迅速奔到赵文华身边,二话不说像是老鹰捉小鸡一样,将赵文华抓住。   要说赵文华还算是点儿胆量,被锦衣卫抓住还胡乱挣扎着,怒声叫嚷道,“你们抓我作甚?”   三名锦衣卫一脸冷漠,根本不理会赵文华,将他提起来,快步又返回到秦厉身前。用力将赵文华摔在地上。   赵文华身体吃痛,疼的一阵呲牙咧嘴。不过说来他还算是个硬骨头,愣是没吭出声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他刚刚爬起,秦厉的巴掌便到了,在赵文华脸上左右开弓,一顿猛扇。   “啪啪!”的声音清脆悦耳,振奋人心。   打了约莫有二十几下,秦厉才停住。再看此时的赵文华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出,那张白净的脸红肿难看,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睛了。秦厉厉声骂道,“赵文华,你知错了吗?”   赵文华本来以为二百名军兵将秦厉等人包围,秦厉就是插上翅膀也不会逃脱,定然被乱刃分尸。是以,才在军兵未动手之前,讽刺挖苦恶心了秦厉一通,过足了嘴瘾,总算是出了前些日子在扬州受的秦厉的窝囊气。   可谁成想,这秦厉命不该绝,逢凶化吉,半路杀出来几个锦衣卫将他救了。   此时赵文华被秦厉打的晕头转向,不辨东西。好半天才喘上一口气,神志恢复了清醒。赵文华呆愣愣的看着秦厉,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秦厉见赵文华久久不说话,心头又是火气,一手抓住赵文华的头发,另一只手高高扬起,这就又要开打。   郑运林一直在默默看着秦厉暴揍赵文华,秦厉每打一下赵文华,郑运林的那颗心便颤抖一下。一直以来郑运林对赵文华这个外甥很是欣赏,很是疼爱。巴掌打在了赵文华脸上,却是疼在了郑运林心里。   同时郑运林对秦厉的仇恨达到了极点,好在他的忍耐力是非常强的。他压抑住滔天仇恨,将仇恨埋藏在心底,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置秦厉于死地。   郑运林眼见秦厉还要打赵文华,急忙朝秦厉赔上一张笑脸。当然了,他的笑看上去是比哭还要难受的。   郑运林说道,“秦大人,秦厉兄弟,饶过他吧。他自幼体弱多病,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秦大人这样一打,恐怕他的小命就快交代了。   秦大人有所不知,我只有这么一个外甥,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那老姐可就没法活了。”   低声下气,声音凄婉。   未等秦厉表态,郑运林却是又阴下脸朝赵文华呵斥道,“不开眼的东西,还不快快给秦大人跪下磕头,让秦大人消了气!”   赵文华还有几分执拗,仍然站着,但明显是有些犹豫了。   谁不怕打呀?秦厉的巴掌扇嘴巴太疼了。赵文华也知道他是把秦厉得罪苦了,真若是再惹急了秦厉,说不准秦厉真会打死他呐。   郑运林接着说道,“赵文华,我一直寄希望于你,盼你能刻苦读书,日后考取功名,耀祖光宗。秦大人是江都县学教谕,皇上御赐的举人,才学出众。你以后还要去县学读书,跟着秦大人学习呢,如何这般不尊敬师长?”   乖乖隆地咚!这郑运林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俨然是他真的敬佩秦厉,对秦厉服气了。   此时赵文华在心念电转。   内心对秦厉的仇恨已无以复加,恨到了极点。   可是他想到,好汉不吃眼前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天栽了就是栽了,好歹还要活下去嘛。只要是活下去,就不怕没有报仇的机会,不怕没有杀了秦厉的机会。   想到这里,赵文华不再犹豫,枯藤跪倒在地,“咚咚”的就是三个响头。“秦大人,我知错了,您放过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和您斗气了!”   秦厉在后世的时候是个混混,经历的事情太多,察言观色是他的特长,其实他早已看出郑运林和赵文华的心思,知道他们只是表面对自己屈服,内心却恨得自己要死。   但赵文华毕竟跪下磕头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呢。秦厉还能怎么着?总不能真把赵文华打死吧!   要知道就现在赵文华这点儿罪过,那可罪不至死呀!   秦厉哈哈大笑,得意至极,看也不看赵文华,转身朝葛彪一拱手,朗声道,“葛兄,今日小弟身体欠佳,就此别过。待来日小弟一定请葛兄吃酒。”   “呵呵!无需客套,快快回县学换洗衣衫,好好歇息一下吧!”葛彪说道。   秦厉昂首挺胸,一步一摇的大步从郑运林身边走过,那份嚣张,那份得意,简直无法形容。   林嫣儿和绮梦则紧紧跟在秦厉身后,最后是兀自还在吓得缓不过劲儿来的文征明,一行人向外走去。   绮梦在走过葛彪身边时,葛彪正满是关切的望着他。绮梦微微一怔,轻声说道,“今日多谢你了!”   葛彪的脸上立时兴奋无比,心花怒放。   有这一句话就够了,在葛彪想来这是绮梦原谅他的一个预兆。   出了县衙大院,林嫣儿娇声笑着说道,“相公真是好本事呐,真是想不到啊!相公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呀?”   秦厉淡然一笑,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顶天立地,我秦厉也想做大丈夫,做高大上的男人哩!没有点儿真本事能行?嘻嘻!”   仍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之态。   他这副模样,逗的林嫣儿和绮梦忍不住又是一阵轻笑。   没办法,秦厉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有时候没有一点儿正行,有时候却是铮铮傲骨,为民请命的真性情男人。   两位大美女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秦厉。   从县衙到县学只需走上小半个时辰,四个人刚刚走到半路,李博却是灰头土脸,一瘸一拐的迎上来。   见面先是非常恭敬的朝秦厉深施一礼,而后说道,“秦大人,小的依您的吩咐放了唐伯虎和祝枝山。现在已经送去县学了。小的本是率人去抓邱大鹏的,可……唉!小的连邱大鹏的影儿都没看见,那小子早已跑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善莫大焉   扬州运河上有一个大粮商叫邱京,他经营粮米多年,早已成了扬州一带的大富豪。邱京作为扬州最大的粮米商人,少不了和官府打交道。说来不知这邱京用的什么手段,扬州府衙及其所辖州县,都很给邱京几分面子。   可以不客气的说,邱京在扬州地界,是一个跺一脚地皮都要颤三颤的人物。   欺负唐伯虎等人,逼死扬州名妓李诗诗的那恶汉邱大鹏恰恰是邱京的亲弟弟。   邱大鹏有这么一位重量级的哥哥,自然在瘦西湖上有恃无恐。但毕竟是闹出了人命,邱京也不想惹上麻烦,是以便安排邱大鹏去外地先躲避一下,避过风头再回来。   秦厉听完了李博的述说,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说来他在扬州也住过一段时间,来江都县也有一个月了,可却从来没听说过扬州还有这么一位厉害角色。   逼死人命就跑了,这是什么事儿啊?   可是说来大明的律法虽然很严,但伤人性命后逃跑亡命天涯的事儿却屡见不鲜。   秦厉虽然心中十分气愤,对那刚烈女子李诗诗很是同情,但此时他却也是无能为力了。   大明时代毕竟比不得现代交通和通信都是非常发达,警察们的办案效率十分之高。总不能让秦厉丢下他这个县学教谕不做了,去四处追拿邱大鹏为李诗诗报仇吧?   秦厉无奈的摇摇头,沉声说道,“李大人,这件事就暂且这样吧。日后万一有了邱大鹏的踪影,你一定要派人将他紧紧盯住,捉拿归案。”   一个小小的教谕竟对县丞大人指手画脚,发布命令,这秦厉也是太嚣张了。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那李博却是点头如同鸡啄米一样,恭谨的应对着。宛然秦厉便是他的上官了,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秦厉对李博的表现很满意,看李博真是幡然悔悟了,他也很是欣喜。刚要像领导一样表扬李博几句,不料李博却是突然面色变得十分尴尬,紧跟着一脸通红,支吾道,“秦大人,小的还有……小的还有一件事想要禀报给大人。”   秦厉一愣,道,“何事?说吧!”   李博枯藤一下跪在秦厉跟前,先是伸手在他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通,直到秦厉实在看不下去阻止他,他才罢手。他声泪俱下的说道,“秦大人,小的惭愧啊!自从见了大人您,小的就看不起您,认为您小小年纪根本就没什么本事,是靠着巴结谄媚哄皇上开心才混了教谕的。   大人您打了小人的小舅子柳金虎,并把他从县学开除了,小的更是对您十分嫉恨。这才屡次刁难你,以至于最后小的下了决心要杀你。   可大人您今日把小的打醒了。大人在县学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从我江都的百姓利益出发的,从大明的国家利益出发的。   小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见了官场上很多的人,很多的事。像大人您这样一心为民着想,为大明真心办事的人,仅大人您一个呀!”   李博刚刚说的这番话可以说都是废话,都是谄媚阿谀之词,完全是在大拍秦厉的马屁。   秦厉后世的时候是个混混,吃喝玩乐,混社会有很多经验,况且他又是绝顶聪明之人,拍马屁的行家,自然能听出李博这是在拍他的马屁。   可秦厉却一直在静静听着,并没打断李博。秦厉料定李博说这番话只是个引子,他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果然,不出秦厉所料,李博自认为马屁拍的差不多了,秦厉的心情也舒畅了,这才话锋一转,缓缓说道,“秦大人,到了今日小的决心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就做像大人您一样一心为民的好官。小的说来这些年为官真是惭愧呀。   这些年小的在江都县一无所为不说,在郑运林来江都县当知县这三年中,小的成了郑运林的忠实走狗。   郑运林是个贪官,大大的贪官,江都县每年收缴上来的钱粮除了上缴朝廷外,全部被他装进口袋或是作为送给上官的礼品了。   小的为虎作伥,这几年也跟着郑运林分了不少财物,说来小的现在是家中富有,奴仆满屋啊。小的既然决心跟着秦大人干了,就要有所表示,小的打算把家中所有全部捐送给县学,作为大人办学之资。也算是赎回小人这些年对江都县百姓造的孽吧!”   李博的这番话一出口,秦厉震惊了。   李博说的这些都是实情,秦厉早已从江都县衙主簿黄天那里知道了郑运林和李博的恶劣行径。可这李博亲自说出,这便说明李博是真心改过了。   人呐!不怕犯错误,犯了错误能够改正就是好同志呐!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秦厉微微一笑,慌忙将李博从地上搀起,说道,“李大人能有这番说法,能有这番想法,秦厉佩服,是真心的佩服!不过李大人那些家产来之也是不易,本官看也不必全部捐出,留下少许做为以后生活之资还是可以的呐!”   李博毫不犹豫的摇头道,“秦大人这样说是看不起我李博了,我李博就是要全部捐献出来,以后就靠着饷银维持生计了。即使这样比起那些穷苦百姓来,小人的生活也算是好的了。”   见李博如此倔强,秦厉更是感动。   说来他秦厉虽有为民做事的心思,但他穿越大明的理想是娇妻美妾,荣华富贵好好的享受一生。   此时若真是和李博比起来,秦厉倒有些自惭形秽了。   秦厉朝李博重重点头,再也不像是从前一样对李博轻蔑和不屑了,继之的是无限的尊重。   让秦厉纳闷的是,李博说完了这些却没有马上要离开的意思。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秦厉,又是缓缓说道,“秦大人,小人听说你那县学要开设好几门课程,有一项是物理学。”   单单是“物理学”这三个字便让秦厉吃惊非小。   要知道在大明时代讲究的是四书五经,“物理学”这个名词还是没有出现过的,说来还是秦厉在县学中第一次提出。   可李博竟然说的十分自然,好像一点儿不以为奇的样子,秦厉的兴趣不禁立刻提了起来。   未等秦厉问话,李博接着说道,“秦大人,小人不才,愿意给大人提供一个精通算数和物理的人才,大人可聘他为县学先生。”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利玛窦   李博是江都县本地人,说来他二十八岁便中了举人,后来却是考了三次都未考中进士。李博索性不再考了,在县衙里谋了职,混来混去,终于混成了江都县的二把手。   以前这些年在江都虽然没什么作为,但并不仗势欺压百姓。相反有时候还接济一下穷苦人家。自从郑运林来了江都县做知县,在郑运林的拉拢腐蚀下,才利禄熏心堕落成了江都县的万人恨。   那是六年前的一个冬天,江都县出奇的冷,竟然下了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雪。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李博在街上巡逻,突然发现一个长着黄色头发,蓝眼睛,高高个子的人冻僵在街头。   因那人相貌长得奇特,很多见到他的百姓都不敢接近他。可李博却是心生怜悯,将那人抬回家中,好一番精心照料,总算是救了他的性命。   那人以后索性便住在了李博家中。开始的时候他叽里咕噜的说话,没有人能听得懂。那人可能十分聪明,不过半年时间,便能讲一口流利的扬州话了。   李博这才知道他叫利玛窦,是意大利人。据利玛窦自己说他是意大利来大明的一名传教士。可在大明一直寻不到教徒,身上也没了钱财,才落魄冻僵在街头的。   当然了,李博没有去过意大利,也不知道意大利是个什么地方。更让李博惊奇的是利玛窦在他家的这些年,整天总是写写算算的,十分上心。   利玛窦写出来的文字,李博当然是看不懂了。不过经过这些年的接触,李博却也了解到利玛窦是意大利知名的数学天才,并对物理有很深的研究。   “物理”这个词李博当然是非常陌生的,可和利玛窦接触的多了,他也便慢慢懂得了物理讲的是些什么知识。   利玛窦以前在李博家中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养尊处优的。自从李博家业大了,家里的钱财多了,利玛窦便主动担任起了李博家中的账房先生。   让李博想不到的是利玛窦这个账房先生当的那叫一个称职。李博家中的收入支出,利玛窦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朗简捷,账房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差错。   当然了,利玛窦记账的那些文字,李博是看不懂的。但李博知道利玛窦绝对是个人才,是整个大明都见不到的异类人才。   李博缓缓说出了利玛窦的情况,秦厉听的目瞪口呆。   说来秦厉穿越大明快有一年了,可秦厉却是在大明从来没见到过外国人。在当时,外国人可能没有大明富有,没有大明文明。但在某些领域绝对是遥遥领先大明的。比如数学和物理。   秦厉兴奋的不能自已,焦急道,“李大人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呐!本来县学开设算术和物理课,我是打算亲自去授课的。可我毕竟是教谕,琐事太多。这下有了利玛窦,我可要清闲许多呐!”   见秦厉高兴,李博自然高兴。在李博想来秦厉能原谅他的过去,这下他又给秦厉解决了大难题,李博便真正成秦厉的人了。   秦厉只有十六岁,但就是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改变了李博,让李博佩服的五体投地。李博想到,他以后跟着秦厉这样一个妖孽般的少年才俊混,说不准还会有更加美好的前途,为大明的百姓做出更多的事情呐!   李博想的没有错,李博痛改前非后,后来真的成为了大明有名的清官,为后世所传颂。当然了,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说。   李博一脸欣喜的领秦厉等人回家,唤出利玛窦和大家相见。秦厉本来以为利玛窦年龄应该不小了,可利玛窦出来后,秦厉却是更加惊诧。   利玛窦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高高的个头,身材却是极瘦,用马秸秆来形容一点儿不为过。两只蓝汪汪的眼睛透射出一股精明和韧性。   李博进门之后便把秦厉的来意向利玛窦说了。此时利玛窦正上下打量着秦厉,看秦厉年龄不过二十,虽然两只虎目炯炯放光,很是深邃,利玛窦还是不经意的撇撇嘴,道,“秦大人,你想请我去你的县学做算术和物理老师,不知秦大人对这些能懂多少?秦大人若是不懂的话,那我给你的学生们乱讲,或是讲错了,你怎么办?”   听利玛窦这样说,秦厉不怒反笑。   单单是他这样一问,秦厉便立刻断定利玛窦是个非常认真负责的人。秦厉需要的就是这种人。   秦厉微微笑道,“利玛窦,我既然雇你去做教授,当然懂你讲的那些学问了。呵呵!”   利玛窦眨了眨蓝眼睛,不屑的又看了看秦厉,说道,“秦大人,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吧?我来大明也有几年了,在我看来你们大明就没有懂数学和物理的人,他们都是一群书呆子。”   乖乖隆地咚!这利玛窦说话倒是很直接,直接看不起大明了。这让秦厉顿时心中一热,火气陡升。   秦厉脸色阴沉下来,冷冷说道,“怎么?利玛窦你这就么看不起我们大明的读书人?我告诉你,我秦厉没读过几年书,但我懂得东西要比你这个意大利人多的多。   你们意大利一个小小的国家,在我大明看来根本就是蛮夷之地。”   秦厉这样一说,利玛窦顿时也火了。   爱国是任何一个人的情结,意大利人也不例外。   不过利玛窦却也稍稍愣怔了一下,因为他听秦厉说起来意大利的时候,说的是那样轻松,那样的不以为意。要知道在利玛窦来大明碰到的所有人中,他说出他是意大利人,大家都是一脸错愕。表示从来没听说有这么个地方。   基于这个原因,利玛窦心里稍稍警惕了些,但他还是冷声说道,“既然秦大人说懂数学和物理,那我这里正好有一道数学难题。我想了足足有半年了,也未能解答出来。还请秦大人为我解答一下,让我明白明白。”   秦厉一愣,说来在后世读书的时候,秦厉从来没好好学习过。数学和物理学的也就勉强能及格。他还真担心利玛窦搞出什么巅峰的数学难题,他解答不出来,那不丢人了么?   要知道虽然只是面对的利玛窦一个人,但这在某些程度上也是在丢大明的人呐!   不过随后秦厉便一脸淡然,嘴角微微扬起,轻蔑和不屑的笑道,“利玛窦,我告诉你,还没有难住我秦厉的数学题和物理题,快快拿来我看!”   他这话一出口,林嫣儿和绮梦都是睁大了眼睛,一脸狐疑,十分担心。   林嫣儿和绮梦都是读过几年书的,本来对秦厉说出的数学和物理从来没听过。但在她们想来秦厉也只是知道那么个名词,不可能有什么真知灼见的。要知道秦厉是从来没读过书的。   文征明更是一脸茫然,他在琴棋书画,文学方面很有成就,可要说到数学和物理,却是听都没听说的。在他看来秦厉这口气是有点儿大了。是忘了刚才李博对利玛窦很是推崇,引以为豪的。   利玛窦非常气愤的转身回屋,很快便捧着一张纸出来递给秦厉。   秦厉一看那数学题,当即乐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明的妖孽   利玛窦写出来的难题只是一个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式。作为后世的一个大学毕业生,连后世的初中生都能轻而易举求出答案的题目,秦厉自然不屑一顾。   不过即使这样,秦厉也是暗暗吃惊,对利玛窦充满了佩服。要知道,这可是大明时代呀,还没有人在钻研数学问题的时候,利玛窦已经开始这样的研究了,足见利玛窦确实不简单。   秦厉微微一笑,便轻描淡写的口算出了答案,并给利玛窦详细讲解了解法。   利玛窦听后,一张瘦削雪白的脸上立刻充满惊异。是的!他的确太震惊了。秦厉能认识那些阿拉伯数字已经着实不简单。此时的大明,所使用的数字仍然是大写的汉字。   说来阿拉伯数字虽然简单易写,早在一百多年前已传入大明。但人们并不认可,也没有人真正去使用阿拉伯数字,更谈不上去认真学习。   再有,二元一次方程式中出现的字母,秦厉不但认识,还能轻易的念出来,而且发音非常准确,这让利玛窦更是吃惊。要知道,那字母爱克斯可是意大利国家的字母。利玛窦在大明没有听到一个人说过这样的字母。   利玛窦最为震惊的是秦厉竟然准确无误的说出二元一次方程的两个解。其中一个还是负数。对于负数这只是利玛窦在西方其他国家听说过的。没想到秦厉一个大明人竟然说的那般自然。   利玛窦彻底懵了,他呆愣愣的望着秦厉。暗暗想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分明是个妖孽,大明的妖孽呀!   秦厉说完饶有兴致的看着利玛窦那惊呆的表情,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说来秦厉想在县学中开设算数课,也没想去讲解方程什么的。他只是想让更多的人能接触到数学的简单知识,从而更好的用于生活中。减少生活中很多因为数学知识的欠缺带来的麻烦。   他相信以现在利玛窦掌握的数学基础知识,完全能胜任县学的基础数学课了。   秦厉很清楚一个民族,智力的开化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那是需要循序渐进,慢慢渗透的。   林嫣儿和绮梦的惊呆一点儿也不亚于利玛窦。她们万万不曾想到秦厉这个从来不读书的人竟然懂得这么多,而且一下子便解决了被李博奉为奇才的利玛窦,几个月不能解决的问题。   秦厉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她们不知道的东西呢?真是个怪才,奇才,妖孽怪才。   在场众人一时陷于沉寂中,还是秦厉率先打破了沉寂,他不以为意的问道,“利玛窦先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问题?以后在算数方面遇到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秦厉一定会详细给你解答。”   说的轻描淡写,但却是信心十足。   的确,秦厉确实很有信心了。通过利玛窦只拿出一道二元一次方式的题目来。便说明此时西方的数学发展还停留在一个很浅显的水平上。   利玛窦崇拜的朝秦厉深深鞠躬,说道,“秦大人,以后我愿意做你县学的老师,而且不收取一文钱的费用。”   “呵呵!你答应了,不过我秦厉为县学选老师也是很严格的,我还想考考你呢。”秦厉嘴角微微扬起,脸上却带了一丝戏谑的味道。   利玛窦一愣,不过此时他早已非常崇拜秦厉,连声说道,“很好,我愿意接受秦大人的考验。”   秦厉张口便提出几个身边很简单的物理现象,让利玛窦解释。   说来利玛窦真是不错,稍作沉思竟然能解释的七七八八。但即使这样,秦厉已经很满意了。   秦厉在县学中开设基础物理课,并不是想教授什么高深的物理公式,而只是想把身边常见的一些物理现象的发生让学生们知道。把一些简单的机械应用原理传授出去,更方便简捷的用于生活生产中。从而能为未来科技的发展提供基础,让未来的科技能更快的发展。   秦厉和利玛窦又是说了好长时间,秦厉才慢慢点头同意雇佣利玛窦。   利玛窦高兴坏了,他竟然使用了大明最为高贵的礼节,郑重的跪下给秦厉咚咚的磕了好几个响头。   秦厉和利玛窦的对话内容,林嫣儿、绮梦、文征明包括李博自然都听不懂。   但眼见利玛窦最后竟给秦厉磕头,林嫣儿和绮梦的小脸上立时溢出欢快的笑容。   在她们看来开始之时利玛窦对秦厉不屑一顾,但最后对秦厉万般佩服。这说明秦厉的能力还是非常之大的。   两人均是想到,以后跟着秦厉这样一个男人,是她们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今后的日子里,她们应该好好把握住秦厉,倍加珍惜疼爱秦厉才对。   秦厉雇佣了利玛窦为县学的教授,解决了秦厉在县学中亲自教授算术和物理的难题,说来这件事本是不大。   可让秦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利玛窦在日后竟帮了秦厉大忙。以后秦厉征战沙场,战场上使用的那些坚船利炮,先进武器都少不了利玛窦的参与。更重要的是秦厉以后能成为大明首富,利玛窦也是功不可没。这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带领着利玛窦回了县学,此时已是黄昏时分。秦厉见了唐伯虎和祝枝山,少不了一番安慰。唐伯虎和祝枝山通过这件事,真正看清了秦厉的本领。   唐伯虎收下了这样一个好徒弟秦厉,怎能不全力相帮,在县学中好好教授学生,鞠躬尽瘁呢?   晚饭时间,在县学的饭厅中摆了两大桌。   县衙主簿黄天,县学嘱托龙德友,还有秦厉雇佣的唐伯虎、利玛窦等四名教授,全部集中在一起,吃了个痛快。   ……   第二天,来县学报名读书的学子陆续入学,一时间县学中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学子们的住宿在上午全部安排完毕,下午秦厉则要亲自坐镇,主持学子们的考试,然后打算分年级上课。   让秦厉想不到的是众学子们在中午刚刚吃完饭后,却成群结队的集结在秦厉的教谕办公厅堂门口,叫嚣道,“秦大人,你是县学的教谕,我们听说你从来不读书,只是个皇上御赐的举人,没有真才实学。我们想问问你能教会我们什么?跟着你读书我们能博取功名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传奇般的牛人   不得不说,秦厉穿越大明不到一年,成长的太快了。从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小混混成长为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和抗压能力非常强的人。   面对着三百多个学生的叫嚣和奚落,秦厉一直稳稳的站在教谕厅堂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   慢慢的秦厉身上散发出一股凛然无惧的气势,眼神也变得异常犀利起来。   唐伯虎等三才子和利玛窦都站在秦厉身后,看到这么学生质问秦厉,眼看要闹事,心里都惴惴不安。   尤其是唐伯虎,他很担心秦厉无言以对,吃了瘪。   秦厉可是县学的教谕,他吃了瘪,没了威信,以后还如何在县学管理这么多学生?   他微微瞥了一眼秦厉,轻声道,“小厉,你先进屋,师父我唐伯虎怎么说也有些名望,为师不信以唐伯虎之名震不住他们。”   秦厉淡然一笑,道,“师父不必担忧,我秦厉若是连他们都震不住,都说服不了,这个教谕也就不用干了,我趁早滚回扬州窝着去。”   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在唐伯虎听来却是铿锵有力,十分坚定,充满自信。   唐伯虎微微一愣,旋即不再吭声了。   昨天秦厉能从县衙大牢中将他和祝枝山救出,降服县丞李博,唐伯虎越来越感觉秦厉已非几个月前的小厉子。唐伯虎还真是想看看秦厉如何说服他们?   秦厉身上的那股凛然之气越来越大,众学生感受到秦厉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叫嚣质问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秦厉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两道凌厉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很多学生竟然悄无声息的低下头,不敢和秦厉的目光对视。秦厉先是轻咳一声,刚要说话,突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长得非常瘦小,尖嘴猴腮。秦厉一眼便认出他来,正是秦厉未到江都赴任时,在扬州一家小吃摊遇到的秀才钱肥。   钱肥本是扬州府的秀才,按理说应该在扬州书院读书,可他为什么跑来江都县学了,这让秦厉很是纳闷。   钱肥昂首挺胸的走到秦厉跟前,躬身施礼,“学生钱肥见过教谕大人。”   钱肥很是知礼,秦厉淡然一笑,急忙道,“免礼。”   说完便淡淡的看着钱肥。   钱肥朝秦厉尴尬的一笑,道,“教谕大人,可否容我给他们讲上几句话?”   不知钱肥要搞什么名堂,秦厉很是好奇,微笑着点头应允。钱肥得了允可,更加趾高气扬。他随之转过身去,本来矮小瘦弱的个子,此时倒也有些气势了。   钱肥一脸严肃,冲那些学生们微微拱了拱手,说道,“各位,我乃扬州府的秀才钱肥,想必你们有知道我的,说来我在扬州府也是小有名气之人。”   他的声音虽然很尖细,但话一出口,还是很有震慑力的,底下的众学生们立时停止叫嚣,都眼巴巴看着钱肥。   要知道,这些来读书的年轻人中虽然都读过些书,但有秀才身份的人却是很少。钱肥一个有秀才身份的人,而且还是扬州府的秀才,这些人还是很看重的。   钱肥接着说道,“想必各位很是好奇,我一个扬州府的秀才,为何不在扬州府学读书,来了这江都县学呢?扬州府学的名气可要比这小小的江都县学名气大的多呐!”   他这样一问,底下的众人不禁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但众人均是摇头,表示不知道原因。   钱肥却是呵呵一笑,旋即正色道,“很简单,我来江都县学读书就是冲着教谕秦大人而来。大家只看到秦大人小小年纪,只听说秦大人从来不读书,是靠着皇上御赐得了一个举人身份,秦大人并无真才实学。   呵呵!今日我钱肥便告诉大家,秦大人不读书,是因为秦大人根本就不用读书,秦大人的才学在我扬州府众人皆知。不客气的说放眼我整个大明,像秦大人这般有才学的少年才俊也是不多呐!   其实开始之时我也和大家有一样的想法,秦大人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能有什么才学。可现在我却是对秦大人深信不疑。   秦大人能在刹那间以江南为题赋诗十首,秦大人的九九乘法口诀更是出人意料,闻所未闻。这都是我钱肥亲眼所见,亲自领教过的。   我敢问在场的众人,你们谁能在刹那间做出十首诗来?谁能张口便算出算术题?恐怕你们没有几个人懂算术吧?”   钱肥的话说到了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底下的那些读书人立刻哗然,议论纷纷。钱肥是秀才,自古文人相轻,可钱肥竟如此推崇秦厉,这不得不让众人好好想一想了。   直到此时秦厉才明白钱肥的意思。想来那日在扬州,秦厉以清朝时纳兰性德的十首诗忽悠钱肥,没想到竟收到了这般效果,让钱肥对秦厉佩服的五体投地。   其实秦厉不知道,就此时的秦厉在扬州早已人人传颂,成了一个学富五车传奇般的牛人。   唐伯虎突然大步上前,高声道,“我是唐伯虎,想必你们听说过我的名号。秦大人是我的徒弟,今日我便告诉你们,刚才这位钱秀才说的不错,以我唐伯虎的才学现在和秦大人相比也是相差甚远呐!”   如果钱肥刚才的话有一定的说服力,在那些学生们心里荡起了层层涟漪,那此时唐伯虎说话,无异于让他们泛起了轩然大波。   此时,唐伯虎等吴中四才子早已名满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唐伯虎说完,冲着秦厉诡秘的一笑,便又退在秦厉身后,一副对秦厉很是尊崇的模样。   看唐伯虎如此配合,秦厉心中暗笑,真是姜是老的辣呀!这唐伯虎也真是太给面子了。我秦厉有了唐伯虎这样一个名誉上的师父,真是幸运呐。   唐伯虎的话说完,秦厉便感觉那些学生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充满了无限的钦佩和崇拜,一时间秦厉心下洋洋得意,好不美哉。   钱肥突然又是尖细的一声喝止了众人。转身却对秦厉轻声说道,“秦大人,其实我很奇怪,以秦大人之才学,早已尽人皆知了。不知他们为何还这般叫嚣,想要为难秦大人?学生猜想他们一定是受人蛊惑,有意为之,想对秦大人不利呐!”   这正是秦厉刚才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众人后发现的迹象,秦厉冷冷一笑,心道,“我秦厉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想给我玩儿阴的。我秦厉岂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为百姓服务   秦厉欣赏的看一眼钱肥,钱肥便是一脸兴奋,倍感自豪。他朝秦厉又是深施一礼,这才昂首挺胸退下。   秦厉虎目放光,倒背起双手来回走了两趟,而后突然用分外凌厉的目光,朝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几个人猛的扫视一下。让人想不到的是那几个人浑不在意,根本不把秦厉放在眼里,竟然摇头晃脑的又要叫嚣。   说时迟,那时快,秦厉出手了。   秦厉猛然转动身形,迅捷如闪电般到了那几人跟前,手脚齐出,四个学子模样的人便翻身倒地。随后秦厉却又灵活的伸手揪住了一个高大年轻人的衣襟。   那人先是挣扎一下,见挣扎不开,立时急了,厉声骂道,“放开我,我是来县学读书的,你这个教谕就是这样对待读书人的吗?”   “哼哼!你是读书人?”秦厉冷冷一笑,一拳朝他面孔打了过去。   那人真的急了,再也顾不得许多,慌忙闪身,与此同时,手中却兀自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匕首毫不迟疑的朝秦厉当胸而刺。   要说李良钦的武艺绝对是了不起,秦厉此时已掌握了李良钦武功的精髓,手疾眼快。秦厉微微侧身,避过匕首,飞起一脚正踢在那人的小腹上。   那人吃痛,倒退几步仰面摔倒。   被秦厉先是掀翻在地的那四人这时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刚才秦厉或出拳或出脚,用力太大了,四人均是承受不住。   刚刚爬起,却又是倒地了,这回可就没那么容易爬起来了。秦厉身形转动,在他们的心口分别用了一记重拳。   要说秦厉真是有练武的潜质,重拳是秦厉从后世当混混的时候多次打架斗殴自己琢磨出来的,他跟着李良钦学了武艺,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力量增长了很多。   秦厉又结合李良钦教给他的荆楚长剑的招式,将重拳改进了很多。此时的重拳威力无穷,俨然是他的独门绝技了。   甭说这五个人只是江湖上的小角色,就是一般的江湖高手,恐怕是中了秦厉的重拳,也要有好一番疼痛的。   只在转瞬之间,五个人便被秦厉全打趴下了。   那些学子看到秦厉一脸浓重,伸手如此不凡,不禁均是吓得身体颤抖,惊恐万状的望着秦厉,担心秦厉会突然对他们出手。   在惊恐之余,很多人却对秦厉充满了敬佩,暗道,这个教谕真是不简单哩!看着一副瘦削的身体,但却有这么好的功夫。想来刚才钱肥和唐伯虎说的话一定是真的。秦厉绝对是个奇才,文武双全呐!   秦厉随后挨个问那五人的姓名,五人均是闭口不语。此时任谁都能看出这五人并不是来县学读书,他们应该是受人指使,专门来捣乱的。   秦厉知道暂时不会问出什么结果,冷冷的一笑,微微低头瞥了他们一下,随后向后倒退了几步,一脸严肃的朝众学生们说道,“我是江都县教谕秦厉,今日我只给大家讲一句话。   我来做这个教谕就是为了江都县的百姓,考取功名可能对你们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们要从县学里学会一些东西,为你们以后的生活服务。”   秦厉说话用了一些现代词语,诸如“生活、服务”之类的。那些学生虽听的懵懵懂懂,但看秦厉一脸郑重,很是威严,不禁对秦厉望而生畏。   继之的无尽的钦佩,敬重和崇拜。   秦厉的话刚刚说完,钱肥却是带头吼了一嗓子,“秦大人说的对,我们信服秦大人。”   有了钱肥带头,众学生们都是齐齐呼喊,声音震天。   一种自豪和得意油然而生,秦厉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浅笑。   “哈哈!说的好,好一个为百姓服务!本官看重的就是你这点。”是监察御史王元正的声音。   不知在什么时候,王元正已然带领着扬州知府蒋瑶,同知刘天民,江都知县郑运林和一帮差役站在了人群后面。   秦厉微微挥手,那些学生们都争相散去,秦厉大步走上前来,急忙给王元正见礼。王元正笑呵呵的伸手拦住他,道,“秦厉呀!你这个县学本官看到了,了不得呀!本官真是想不到你说到做到,真是后生可畏,我大明有了你这样的少年才俊,何愁不能重现繁荣!”   王元正一脸欣喜的望着秦厉,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今天看到了秦厉的县学与众不同,办的十分好,他便也彻底放下心来。秦厉在前,其余众人在后又是围着县学转了一圈,王元正禁不住的点头。自忖这次回去能和那位朝廷大员交代了,便提出和秦厉告辞。   蒋瑶紧紧跟在王元正身后,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此时蒋瑶内心翻腾,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本来是怀着想看秦厉笑话的想法,可今日看秦厉的县学搞的如火如荼,又把江南三才子请来做老师。到了现在他总算是看清楚秦厉的本事。   这个秦厉不但能忽悠,爱好谄媚奉承,其实真是有本事呐!看来本官以前真是错看他了。   王元正等人坐着小轿走了,秦厉一刻不停,派人去县衙唤来李博,让李博将这五人带走严加审讯,秦厉的要求是一定要审出他们的背后指使之人。   李博早已把秦厉当成了主人,秦厉安排他差事,他更是分外高兴。在秦厉跟前郑重表示了一番,便急急忙忙的冷着脸带走了那五人,回去严加审讯了。   下午时间,秦厉主持考试。   凡是具有生员(秀才)身份的人,不用参加考试,直接进入六年级,由唐伯虎等三才子专门教授四书五经和八股文,应对科举考试。秦厉很清楚,对于这些有了秀才身份的人,他们俨然就是死书呆子了,再想要他们学习其他学科是很难的。   反正在当前的大明,评价学校的标准还是科举考试。秦厉索性让他们一心只读圣贤书,等科举考试之时,考中了举人。也算是为县学争取名誉吧。   考试由秦厉主持监督,采用的是当面问答的形式。   由唐伯虎,祝枝山和文征明就四书五经提出问题,让学生当场回答。   对算术的考试,其实更加简单。利玛窦负责算术考试,来县学读书的这些年轻人其实对算术一窍不通,有很多连最简单的加法都不会。利玛窦干脆视他们的年龄,和唐伯虎的考试结果,将他们编入不同年级。   整整忙碌到天黑,才总算将读书人安排到位。第二天县学便要正式开课了,秦厉很是兴奋。   晚饭时秦厉和唐伯虎等人一通豪饮,喝了个半醉。刚要回去歇息,看门的差役郑巴突然急急前来禀报道,“秦大人,这都大晚上了,门口却来了一位书生,那书生的气势很是不小呐,架着马车,带着书童,他说他要入学读书。”    第一百三十章 不拒任何读书人于门外   秦厉的县学招收学生的原则是:不分贵贱,不论年龄大小,也不论是什么地方的,只要是愿意读书,都可以来。   当然了,入学读书,除了那些秀才外都是还要交纳一定修金(学费)的。毕竟他办的不是义务教育,况且在大明还没有义务教育这个概念。   听了郑巴的禀报,秦厉微微一怔,便说道,“不用阻拦,让他直接进来去找龙嘱托安排入学便是。”   郑巴领了命令,可是还迟迟不走,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但又是不敢说的模样。秦厉微微一笑道,“郑巴,说来你跟着本官做事也算规矩,本官早已将你看成自己人,有话便说,有屁便放!何以像个娘们一样忸怩?”   秦厉因为有了几分醉意,说话便很是随意。说来郑巴本是郑运林的堂叔伯侄子,郑运林抛弃了他,他便决心向秦厉靠拢。今天听秦厉这样对他说话,郑巴心下十分欢喜,他知道这是秦厉真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郑巴随即便是一脸谄笑,道,“秦大人教训的是,我这便去说给那书生听。不过那书生口口声声说要见秦大人哩!哼!他也不想想,秦大人是啥人,能是他一个秀才说见就见的吗?”   说完,郑巴转身欲走。   秦厉更是纳闷,怎么说秦厉这具躯壳才有十六岁,好奇心还是很重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秦厉笑道,“这是什么话?你家秦大人也是普通人呐,他既然要见本官,那本官也便见见他,看他到底是谁?是何方神圣。”   说着话,轻轻拍了郑巴的肩膀一下,郑巴更是受宠若惊,哈着腰在前面引路,两人朝县学大门口走去。   今天晚上,天空一片晴朗,一轮圆月高挂空中。还没到大门口,借着明亮的月光,秦厉便清楚的看到大门外停着两辆马车。两辆马车都很是豪华,一看便可断定是富家子弟。   秦厉更加纳闷,不就是来县学读书吗?值得这样显摆?咋说你也是学生呐!秦厉脸上不禁稍稍不悦。   更加让秦厉不悦的是秦厉刚刚走到大门口,马车上便蹦下一个青年书生,正是赵文华。   赵文华屡次和秦厉对着干,在县衙大院更是奚落讽刺秦厉,在秦厉心里早把赵文华定型成了一个地道的奸诈小人。看见赵文华,秦厉的脸色在一瞬间便阴沉下来。   赵文华却是大步上前,朝秦厉躬身施礼,说道,“慈溪秀才赵文华见过秦大人。”   昨日在县衙大院,赵文华挨了秦厉一顿暴揍,可现在他宛若没有发生那件事一样,对秦厉非常恭敬,非常热情。   此时秦厉的大脑在飞速旋转,怎么办?这小子一个慈溪人,却来江都县读书了,收还是不收?这厮定然对我怀恨在心,收下他以后定会给我找不少的麻烦。可是不收,那却显得我秦厉没有容人之量,这要是传扬出去,恐怕会影响县学以后的招生呀。   秦厉一时犹豫不决,不过还是淡淡的笑着将赵文华扶起。   正在这时,一个青衣小帽打扮的小厮搀扶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那老者弯腰驼背,在小厮的搀扶下颤巍巍走至秦厉跟前。   老者一把推开小厮,朝秦厉拱手施礼。秦厉这才看清老者虽然年迈,但却满脸红光,双目炯炯有神。   尊老爱幼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秦厉急忙搀住老者,郑重说道,“老人家这是何意?这可折煞秦厉了!”   老者这才说道,“老朽叫赵红恩,是赵文华的爷爷。老朽早闻秦大人乃扬州奇才,少年才俊,这江都县学办的更是与众不同,很是先进。今日老朽特将孙儿赵文华送来,万望秦大人一定要收下他呀!”   赵红恩说话声音洪亮,不过说的非常诚恳,言语之间对秦厉充满敬佩和尊重。   虽然说在秦厉眼里赵文华是地道的小人,可眼前这位赵红恩给秦厉的第一眼印象却着实不错。秦厉一眼便断定赵红恩是个诚实可靠之人,和赵文华并不是一类人。   面对这样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秦厉和他真挚诚恳的目光相对,秦厉心中一动,旋即微微一笑,道,“老人家,秦厉就是为百姓办学,我大明百姓只要是愿意读书都可来我县学。这县学绝不拒任何读书人于门外。何烦老人家亲自将他送来?”   秦厉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收下赵文华了。赵红恩欣喜有加,说道,“老朽多谢秦大人!呵呵!不瞒秦大人,老朽之所以将小孙亲自送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老朽就是想亲眼看秦大人是否真像外面所传的那样是少年才俊,大明奇才。老朽刚刚在马车上早已将秦大人看了个清楚,单单是秦大人这番气质,老朽便可看出秦大人名不虚传呐!”   我勒个去!原来这老者是只老狐狸呀。秦厉暗暗想到。也难怪了,他孙子赵文华那般狡诈,这爷爷的心眼子能少的了么?不过这赵红恩的心眼多是多,但怎么看怎么和赵文华显然不同。   秦厉听后,只是呵呵一笑,赵红恩接着说道,“秦大人,我那小孙赵文华自幼生在富裕之家,娇生惯养,但读书还算勤奋,今年才刚满二十,便是慈溪县的秀才了。   正是因为如此,养成了他孤傲的性格。自古‘富家多败儿’,老朽担心呐,他今后若是不严加管理将会成为一奸狡之徒,败坏家风,成为我大明的祸患呀!”   秦厉听完,脸色凝重起来。暗想,听赵红恩的口气,显然他并不知道赵文华在外面做下的恶事,更不知道自己和赵文华之间的过节。   唉!自古以来,多少人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呀!可真是可怜了天下父母心呐!   秦厉这样一想,不禁立刻想到了他自己身上。想来在后世之时,秦厉不学无术,成天胡混,让老爹老妈可是操碎了心。   赵文华一直在赵红恩身边,他担心秦厉说出他们之间的事情,急忙道,“爷爷,今日不早了,秦大人已收下了孙儿,您也该放心了,这便回去吧!”   说的非诚乖巧,与以前在秦厉心中的印象判若两人。   赵红恩又是对赵文华千叮咛万嘱咐一番,这才上了马车回返。   说来赵文华好像真是变了个人似的,对秦厉很是恭敬,一本正经的说道,“谢谢秦大人,我赵文华日后一定听大人的话,在县学中好好读书,不为大人您添任何麻烦。”   秦厉只是淡淡一笑,便吩咐龙德友将赵文华在县学中安顿下来。   ……   这些天来,绮梦一直和林嫣儿睡在一起,秦厉则直接回了小书童刘凤的房间。   这一天真是累了,秦厉倒头便睡。睡至半夜,突听外面喊叫连天,“来人啊!快来人,失火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冲天大火   秦厉一颗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立刻从床榻上一蹦下来,长衫都没来及穿,匆匆从屋里出来。   小书童刘凤也是分外机灵,竟然率先出了屋子。   两人站在县学院中一看,我的天那!好的火势!熊熊大火,烈焰飞腾。秦厉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完了!恐怕这次整个县学都是难以保全呐!   着火的方向是县学的柴房,秦厉在前,林嫣儿、绮梦、刘凤等紧紧跟在后面,很快跑到了着火之地。   此时县学嘱托龙德友早已带领着县学的一帮差人在奋力灭火。怎奈火势凶猛,他们根本就不能上前。   秦厉一脸铁青,围着火场快速转了一圈,一颗心才缓缓放下来。火势虽然很大,但好在只有柴房一处,并不能蔓延。说来秦厉办事还真是细心,在修建县学的图纸上便把柴房和其他建筑远远隔离。   秦厉深深知道,作为一个学校,什么最重要?让更多的人学会生产生活的本领,更多的人考中秀才和举人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那些读书人的生命安全。   安全是重中之重。   龙德友叫喊着还要让众人灭火,秦厉挥手制止了他,沉声说道,“龙嘱托,不用了!这火已然没办法救了。现在大家需要做的是严加防控火势的蔓延。”   龙德友听命,立刻让差人们分开,将柴房围住。   好在差役们早已对秦厉有了畏惧之心,非但没有人胆敢偷奸耍滑,而且积极性还非常高。他们一部分人看住火势,一部分则急急的寻来担子,飞快的跑起来去县学外担水。   七月的扬州本是梅雨天气,可今年却是与往年大不相同。都有半个月了,非但一滴雨没下,而且每天都是烈日高照,天干物燥。不过好在距离县学不远处便是一条小河,小河的水位虽然已经很低了,但幸运的是此时还是有水。   差役们担来水后,一桶一桶的倒入火中,真应了那句话:杯水车薪。   四十几担水倒进去,火势不但未能削减,却是越来越大。更加奇怪的是本来没有建筑和柴房相接,可那大火竟然慢慢的扩散,地面上竟慢慢也着起来大火。   秦厉一愣,纳闷不已,一阵热风迎面扑来,鼻孔中忽然闻到有火油的味道。急忙低头看去,他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顿时心中一片冰凉。   地上黑糊糊的全都是火油。刚才因为着急救火,没有人发现地上的火油。火油被点燃后,缓缓扩散,蔓延,紧跟着大火向县学的后厨,学舍,还有学生们的宿舍蔓延而去。   完蛋鸟!完蛋鸟!就是神仙来了,这大火也是无法扑灭了。   汗水顺着秦厉的脑门滴淌而下。   “龙嘱托,龙嘱托,快快带人撤下,通知所有学生都给我出来,什么也不要了,速速离开县学!”在这关键时刻,秦厉当机立断,命令道。   龙德友就在秦厉身边,他旋即一愣,呆呆的看着秦厉,见秦厉此时却是一脸平静,说的斩钉截铁。龙德友暗道,完了,这些天来的心血付之一炬了。   但龙德友也是很清楚,秦厉的做法是对的,除了这个办法,此时的确没有办法了。难道靠着差人们一担担的担水来救火?或是将所有学生们都组织起来,去担水救火?可是县学中哪有那么多担子呀?   龙德友不敢迟疑,冷着脸朝众差人吩咐下去。   一时间县学中热闹起来,其实那些学生们此时大部分也在围观大火。这时都知道了大火的严重性,纷纷朝县学大门口涌去。   到了这时候,谁都知道什么也不重要,唯有性命是珍贵的。晚跑一会儿可能就要被大火包围,被烧死在火中了。   明朝时候的火油毕竟和现在的柴油,汽油不同,燃烧的很是缓慢。只不过一旦着起来,却是烈焰冲天,呛的人喘不上气儿来。   林嫣儿和绮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火,此时他们很理解秦厉的心情,紧紧随在秦厉身边,谁也不说话。   说起撤退逃跑,大家都不甘落后,不到盏茶功夫,县学中的所有人都跑到了县学门外,远远离开了大火,离开了地上有火油的地方。   作为县学的教谕,秦厉自然要最后一个离开。   此时他身边还有小娇妻林嫣儿,大美女绮梦,小书童刘凤,嘱托龙德友。唐伯虎等人都是胆小之人,况且他们都是年迈之人,秦厉早已安排人将他们送出大门。   说来还是那个意大利人利玛窦,一直随在秦厉身边,他绷着一张极为瘦削的脸颊看着火势,说道,“秦大人,其实只要有足够的水稀释了火油,这大火还是有救的。”   “呵呵!利玛窦先生,啥也别说了,哪里会弄来那么多水呀?撤吧,有人便有一切。这次县学被烧了,本官还要重建县学,本官就不信了,本官就办不起这县学来?本官倒要看看在这大明干点儿事到底有多难?”   秦厉说的很是随意,但语气中明显有种不服输,不善罢甘休的信心。   最后看了一眼大火,此时火势几乎扩大了一倍,和学舍、后厨、宿舍的距离也就是还有四十几步了。   秦厉想,过不了一炷香整个县学便是一片火海了!   嘴角微微扬起,冷冷的笑了一下,转过身来朝众人说道,“走吧去大门外看大火去,这也是个很壮观,很开心的事儿呐!”   他这样说话,林嫣儿的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作为秦厉的老婆,她知道秦厉为了县学中付出了多少辛苦和汗水,可就是这么一场大火,竟彻底将县学毁灭了。她听的出来,秦厉虽然说的不以为意,但那话语中却是含了无尽的苦涩和无奈。   一行人缓缓走出县学,到了大门外。   清晰的月光下,秦厉第一眼便看见了江都知县郑运林,但见郑运林一脸阴沉。他后面是县丞李博,主簿黄天,和县衙中一帮差役。   县学中起了这么大的火,郑运林在县衙中早已看见,作为江都知县,郑运林也是吓得够呛,迅速召集县衙中所有人赶到了县学。   李博和黄天都是无精打采,低头耷脑的,显然此时他们是为秦厉惋惜不已。毕竟他们二人都是秦厉的人,一心想着秦厉能够成功办好县学呐!   秦厉微微瞥了一眼郑运林,扭过头去,好像没看到他一样。   郑运林冷冷一笑,缓步走上前来,厉声说道,“秦厉,秦大人,这就是你办的县学,而今火势冲天,毁于一旦,你还有何话说?本官要去知府那里弹劾你渎职之罪,哼!你就等着下狱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吉人天相   其实秦厉从第一眼看到郑运林率人站在了县学门口,便料定郑运林是来看他笑话的。指望郑运林带人来帮助自己救火,呵呵!那不成笑话了吗?   秦厉是早已看透了郑运林的为人呐,正如县衙主簿黄天所说,郑运林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好在县丞李博幡然悔改,成了秦厉的人。那黄天更是个正义之人,心中更是向着秦厉。虽说郑运林在县衙中一手遮天,爪牙遍地,但失去了这两个人,也是他的一大损失。   秦厉淡然的瞥了一眼郑运林,笑道,“郑大人,快看,好大的火呐!真是好看!说来我秦厉辛苦一个月修建了县学,一场大火毁于一旦,但我能看到这样的大火,也是值了!   呵呵!良辰美景赏大火好不快哉呐!   郑大人,想必你也和我一样是来观赏大火的吧?”   秦厉一脸的浑不在意,好像这场大火烧得不是他辛苦修建的县学,好像他根本没认识到他将要受到的惩处一样。那份轻松,那份自然,看在郑运林眼里,却是气的半死。   郑运林心道,这小子八成是疯了吧?他的面孔更加严厉了,阴阴的说道,“秦厉,你可知修建县学可是花了朝廷十万两银子,白花花的十万两银子打了水漂,朝廷能放过你吗?皇上能放过你吗?”   “呵呵!银子么,花了就是花了,凭我和皇上的关系,再要个十万二十万两银子应该不叫个事儿的。怎么?十万两银子没了,我都不心疼,你倒是心疼了?”秦厉嘴角微微扬起,不屑的笑道。   直到此时,郑运林总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秦厉是成心在气他,对他很是轻蔑呀!郑运林带人来本是想看秦厉笑话的,看秦厉那种垂头丧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的颓废模样的。不成想秦厉根本就不拿这场火当回事。   郑运林气撞胸膛,怒声说道,“秦厉,好一个狂徒,你也太嚣张了吧?本官这就去扬州蒋知府那里弹劾于你,本官就不信了,这大明没有说理的地方,没有能抓你的人。本官这次一定要让你下了大狱,生不如死!”郑运林牙齿咬的咯咯响,恶狠狠说道。   “郑大人,你随便,要去赶紧去!”秦厉轻描淡写,轻蔑的朝他撇撇嘴说道。   “哼!你这狂徒,没的救了!”郑运林气的不再理会秦厉,扭转身形,冲众差役一挥手,这便要离开了。   望着郑运林的背影,秦厉暗暗骂道,小人,真是个小人呐!屡次想杀了我秦厉,见斗不过我秦厉了,便表面讨好我,给我灌迷魂汤。这回见我出事了,急急的赶来看笑话了。   嘿嘿!我秦厉早把你看到了骨头里。   我秦厉岂能让你看了笑话?让你在这里幸灾乐祸?   我是大男人哩!什么是大男人?打烂了牙齿合血吞方为男子汉大丈夫。   郑运林刚刚走出两步,秦厉却又是高声说道,“郑大人,你可要走快些,快快将本官下狱才对!下雨好啊!呵呵!”   下雨?郑运林陡然停住,脸色在瞬间僵硬了。   他清晰的感觉到脸上滚落了一颗硕大的雨珠。   与此同时秦厉那颗心彻底放松了,下雨了,真的是下雨了!他暗暗想到,真是天向我秦厉呀!看来师父唐伯虎那颗鸿运玉石真的管用呐!我真是能逢凶化吉,鸿运连连。   开始的时候只是非常稀疏的大雨珠,转瞬间便是倾盆大雨。   下雨之前没有风,没有雷声,没有一丝征兆。本来是很晴朗的夜空就突然转阴下起雨来了。   “下雨了,下雨了!”人群立时传出阵阵欢呼声,此起彼伏,在大雨中飘荡着,蔓延着。   郑运林彻底懵了,老天咋就如此眷顾秦厉?莫非秦厉真是个妖孽,是个神仙。   此时郑运林的那颗心冰凉冰凉的,他稍稍扭回头,朝县学的院中望去,但见那熊熊大火在慢慢熄灭。郑运林无力的扭回头,艰难的迈开脚步,率领着一帮差役在雨中蹒跚而去。   县丞李博因为还要连夜审讯那五个在县学中闹事的人,是以跟着郑运林回去了。   黄天作为秦厉的铁杆儿却是没有立刻回返,反正他在县衙中也是摆设,没有实权,回去也无事可做。   黄天兴奋的走至秦厉身边,喜悦的说道,“秦大人真是吉人天相呐!秦大人可知道当年司马懿被诸葛亮困在子午谷之时,老天也是毫无征兆的下雨吗?秦大人和当年的司马懿有得一拼哩!”   司马懿在子午谷被火烤的事儿秦厉自然知道,可这黄天作为三国时候老将黄忠的后人,竟拿自己和司马懿相比,这就有点儿忒那个了吧?我秦厉就是个司马懿么?   心里这样想,但秦厉还是一脸平静,泰然自若的笑笑作罢。   小娇妻林嫣儿虽早已被雨水淋的浑身湿透,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她站在秦厉身边,满含深情的说道,“相公,好一场大雨啊!咱们这县学总算是保住了。”   转头看湿淋淋的林嫣儿,秦厉心中一酸,情之所至,旁若无人的伸手为林嫣儿擦了擦小脸,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嫣儿,你跟着相公受苦了,相公一定要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一旁的绮梦看秦厉小夫妻如此亲昵,不禁脸色绯红,慢慢的扭过头去,那颗心则是如同鹿撞,百感翻腾。   ……   说来真是奇怪,这场大雨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大火被浇灭了,大雨也便停了。   秦厉面色淡然的领着众人回到柴房,但见柴房是被烧的不能再用,所有的干柴也是全被烧完。好在干柴值不了几个钱,说来这场大火损失并不是很大。   不用秦厉吩咐,龙德友便率领众人清理火场,明日重新修建柴房。   很明显的事情,这场大火是有人故意为之。一切收拾整理干净了,秦厉嘴角微微一扬,带了一丝冷笑,暗道,“三番五次给我秦厉上眼药,想置我秦厉于死地呐!我一定要查出这恶毒之人,讨回一个公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羞什么?   对于背后捣鬼,放火想烧掉县学之人,秦厉一开始是非常怀疑赵文华的。毕竟是在赵文华来县学的第一个晚上便发生了火灾。为此秦厉还专门让绮梦悄悄对赵文华进行了一番监视和调查。结果是赵文华来了县学后,一直在宿舍里,没踏出过半步。   而且赵文华虽是个秀才,但很注重笼络他身边的人。他家本是富裕之家,赵文华不惜拿出带来的许多好吃的食物分发给众人。一派十分和气,十分老实忠厚的模样。   绮梦观察了大半夜,最终还是确定着火的事与赵文华无关。   秦厉只有无奈的叹息,以后在县学中加强戒备和巡逻。他相信那背后捣乱的人不会就此打住,迟早还会兴风作浪,真凶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第二天,县学便正式开课了。   吴中三才子负责教授四书五经,八股文,琴棋书画。嘱托龙德友虽才学不浅,但和三才子比较起来,显然要稍稍差上一些,他则协助唐伯虎等人,算是打下手吧。   再有,龙德友还负责县学的后勤和账房。说来压在龙德友身上的担子很重。但龙德友是个善于做事,志向远大之人,干起事来风风火火,精力极其旺盛。   意大利人利玛窦教授算数,基础物理。在两个领域里,那些读书的学生几乎都是一无所知,地道的空白。好在利玛窦很有耐心,索性便从头开始,一切慢慢来。   秦厉作为县学的教谕,只负责教授体育课。在后世之时,秦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还成为体育老师。好在后世读了二十几年书,上了二十几年的体育课。如何上好体育课,秦厉倒是很有天赋。   他根据学生的实际情况,体育课上只操练列队和跑操。虽然是很简单的两项,可对这些大明读书人来说,也是很难的。秦厉绷着脸对他们的要求甚是严格。   秦厉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了好的身体,即便考中秀才,考中了举人,对大明也是做不出多少贡献的。   绮梦和林嫣儿对秦厉给学生们上体育课很有兴趣。秦厉带给了她们太多的新奇,太多的想不到。   “体育”这个词她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远远看着秦厉给学生们上课,林嫣儿倒是看不出什么名堂。   绮梦却是秀眉微蹙,道,“秦厉这不是在练兵吗?不对,他这队形的排练好像比练兵还要复杂。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人,咋就知道的这么多呢?”   “呵呵!我家相公是什么人,那是少年才俊,本事多着呐!我都对相公越来越是看不清楚了呐!”林嫣儿一脸自豪,轻声道。   绮梦站在林嫣儿身边,望着秦厉若有所思,美眸中饱含着无尽的欣赏。   林嫣儿的兴致很高,扭头看了一下绮梦,犹豫了一下,最后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俏脸微红,轻声问道,“绮梦姐姐,我想问你一件事。绮梦姐姐觉得我家相公咋样?”   “什么咋样?”绮梦秀眉一皱,纳闷道。   “绮梦姐姐,我干脆就直说了,我感觉我家相公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绮梦姐姐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感觉,看上我家相公了?”林嫣儿的小脸通红的宛若红布一般,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绮梦一直在静静听林嫣儿说话。林嫣儿说的前半部分绮梦十分认可,听了心里很是舒服,暖洋洋美滋滋的。   可后半部分绮梦听了却是立刻粉面通红,娇羞无限。一颗心“咚咚”的跳个不停,终归是未出嫁的姑娘,佯怒的说道,“你个死嫣儿,看我不打你,我只把他当成弟弟看待的。”   说罢,高高扬起了粉拳就要打林嫣儿。   林嫣儿一边咯咯笑着跑开,一边说道,“绮梦姐姐,羞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我比你小不都嫁人了么?没关系的,我愿意与你共同侍奉我家相公。”   说的很是轻松,也很是真挚。说来这两位大美女都是豪爽的性格,她们朝夕相处,早已比亲姊妹还要亲了。   绮梦虽然看去十分生气的模样,不过听林嫣儿这样说话,心中倒是阵阵窃喜。   说来她虽然对秦厉暗生情义,但秦厉终归是娶了娘子的人。而且这位娘子和绮梦又是秉性相投,亲密无间。绮梦还真担心林嫣儿有一天窥透了自己的心思,惹得林嫣儿不高兴呢。   今天林嫣儿既然这样说了,绮梦的心结也便解开了。   正在两人嬉笑着打闹之时,秦厉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出现在二人身后。在两位大美人跟前,秦厉一向是没有正形,嬉皮赖脸吊儿郎当的一副小混混形象的。   没办法,两位大美人还就是喜欢秦厉这种有别于常人的形象。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林嫣儿和绮梦乍见到秦厉,两人均是脸颊如同红布一样,窘迫不堪,急急的跑开了。   秦厉郁闷的摇摇头,喃喃道,“我有什么不好吗?为何见到我都跑了?”   正在自言自语之际,县丞李博领着一名差役小跑着到了秦厉跟前。   李博痛改前非,是坚定了决心要跟着秦厉干了。   此时他脸色苍白,一脸的汗水,见了秦厉竟然枯藤一下跪倒在地,呼呼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秦厉一愣,他对待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下属从来都是十分爱护,十分尊敬的。秦厉慌忙将李博搀起来,一脸郑重道,“李大人这是作甚?有话便说,何必如此见外,折煞秦厉了。”   “秦大人呐,……昨日在县学中和您捣乱的那五个恶汉,您交给了小人去审讯,唉!可是……可是小人辜负了您的重托呐。昨日晚间县学失火,小人十分着急,便跟着郑运林来了县学。当时小人还真是多了心眼,担心那五个人趁机跑了。多留了几人看守,加强了防范。   可……可他们终究是跑了。   就在昨日小人跟着郑运林回县衙后,小人被郑运林好说歹说缠住吃酒,到了天明,小人再去狱中,那五人早已越狱而逃。他们还杀死了狱吏于大头。   小人整整在江都县周围寻了大半日,终归没发现他们的踪影,特来禀报大人您。”   秦厉听后,瞬间眉头紧皱。根据李博所说,显然那五人应该和郑运林有所瓜葛了。秦厉略微沉思,问道,“如此说来,李大人从那五人嘴里是什么也没问出来了?”   “恩,那五人倒是硬汉子,铁嘴钢牙,确实没问出什么来。但在他们住过的牢房中发现了一样东西。”   李博随即张开了手掌。    第一百三十四章 白莲教   秦厉朝着李博的手心里看去,但见是一朵银白色的小花,比玉米粒稍大。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很是好看。秦厉一时好奇不已,从李博手里将那小花捏过来,仔细观看,小花做工不算精细,但材质却非金非木。秦厉端看良久不知是由何种材料制作而成。   秦厉纳闷的问道,“李大人,从这一朵小花上能看出什么吗?”   此时李博却是双眼发直,喃喃道,“这是一朵白莲花,由特种泥土烧制而成,坚硬无比,乃是白莲教的信物。”   “白莲教?”秦厉失声惊问。   在后世秦厉看电影、电视剧是听说过白莲教的。在秦厉心中是早已把白莲教定型的,它就是一个邪教。   李博脸色发白,微微点头。他沉思了良久,这才缓缓向秦厉介绍起来。   说来白莲教本是唐朝、宋朝以来在民间流传的一种秘密宗教结社。起源于佛教的净土宗。南宋绍兴年间,吴郡昆山僧人慈照,在流行的净土结社的基础上创建新教门,称白莲教。   白莲教起先时候提倡念佛持戒,规定教徒不杀生、不偷盗、不淫邪、不妄语、不饮酒。白莲教徒多是“夜聚晓散”,只要愿意入教,不受任何限制,不分贫富、姓别、年龄,男女老少均可加入,乃是“男女杂处”的教会。   教徒们侍奉“无生老母”,信奉“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的八字真言。   这么看白莲教开始的时候倒是起到教化百姓的作用,很是正义的。   可是后来白莲教便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成了反动的教会。专门用来和官府作对,煽动百姓,造反朝廷。   李博说在正德当皇帝的这些年,白莲教算是十分安定,本来以为他们已经消亡了,不成想见到了那五个恶汉丢下的这白莲花。这说明白莲教仍然在活动,而且已经潜入到了江都县。   李博说着不禁脸色越来越是苍白,显然对白莲教很是畏惧。   秦厉听后也是吃惊非小,暗想,我秦厉穿越大明就是想娇妻美妾,荣华富贵好好混上一声,顺便竭尽所能为老百姓干点儿事情。咋就和白莲教有了瓜葛?难道我开设县学妨碍了白莲教?   秦厉思前想后,不得其解。见李博还是战战兢兢模样,索性淡然一笑,说道,“李大人,我可不管什么白莲教,黑莲教。咱就是好好的办咱们的县学,为大明朝廷效命。至于那五个恶贼么,跑了便跑了,李大人也不必记挂于心。”   说着话轻轻拍了一下李博的肩头,虎目中充满了鼓励和安慰,真就像是李博的领导在关心属下一样。   说来很是可笑,秦厉的这种眼神还真是让李博很快镇定下来。此时他早已把秦厉视为神仙般的人物。昨日晚间本来大火冲天,可愣是突然下起了雨。这说明什么?说明秦厉在冥冥中有神仙相助呐。   李博有了秦厉这个主心骨,心里越来越踏实。最后尴尬的又是向秦厉表白一番,这才欣悦的领着那名差役离开。   李博刚走,扬州府的两名差役便到了,他们是来接绮梦的。   监察御史王元正这次带绮梦来扬州巡查,足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一个月里王元正亲眼见到了秦厉的本事,对秦厉彻底放下心来。他对秦厉的考察也便告一段落,是到了回京城交差的时候了。   绮梦在县学中住了一个月的时间,和林嫣儿的感情又是近了一步。尤其是对秦厉,她更是情意绵绵,可她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万分舍不得秦厉小夫妻二人,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归是还是要离开的。   绮梦和秦厉之间虽然时至今日还没有表白心迹,但二人心里都是非常清楚了。听说绮梦要走,秦厉不自禁的竟虎目中有些湿润。   他本是性情中人,也正是这种至情至性才更让绮梦对他眷恋不已。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绮梦毕竟是爽快开朗之人,含情脉脉的最后望了一眼秦厉,忽而问道,“秦厉,我给你的那把匕首还在吗?”   秦厉一愣,慌忙从怀中将那把精致的匕首掏出,嬉笑道,“绮梦姐姐送我的东西,我岂能不知道珍惜?我一直带在身边的。”   看到那把精致的匕首竟然从秦厉怀里掏出,绮梦的那张俏脸倏忽间一阵羞红,心里说不住的甜蜜和欣喜。像是被秦厉窥透了心事一般,白了秦厉一眼,娇嗔道,“哼!你就耍贫吧!走了!”   说完陡然转过身去,那双剪水般清澈的美眸中早已珠泪盈盈。绮梦迈开步伐,不再回头,随着两名差役在秦厉和林嫣儿的视线中远去。   秦厉闷闷不乐,凝望着绮梦窈窕婀娜的背影,暗暗想到,不知什么时候还能见到绮梦姐姐?唉!不知何时她会像嫣儿一样,和我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   绮梦走了以后,转眼又是十来天过去。这段时间说来非常安定,县学中再也没出过上次着火一样的恶劣事件,逐渐走上正常轨道。   在这些天里,秦厉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天的中午在县学门口都准时出现一个穿着破烂,发髻蓬松的少年。   那少年一只手牵着两头水牛,另外一只手里却总是拿着一本破书。破书黑乎乎的,上面满是油泥,纸页都已破烂不堪,残缺不全。   不过每次秦厉看到那少年郎的时候,他都是在非常认真的读那本破书。少年还时不时的朝县学里面看看,一双晶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羡慕。   很明显,这是一个家庭贫困,但又嗜爱读书的少年。   县学入学是要交纳一定修金(学费)的,秦厉断定他是交不起修金。   在后世有爱心捐助,有扶贫基金,有青少年希望工程,有义务教育。那些因为家庭困难读不起书的人却也能在学校里安心读书。   说来秦厉在后世虽是个小混混,吃喝玩乐,但却是蛮有同情心的。对那些家庭贫困的孩子很是同情,秦厉没少向希望工程捐款呐。   看到那刻苦的少年郎,秦厉一时又动了怜悯恻隐之心,便走至那少年跟前,一脸关切的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你很想来县学读书吗?”   那少年可能早已知道秦厉便是这县学的教谕,急忙应声道,“我叫杨继盛,很想读书,但我们家读不起书啊!”   声音清脆,但却含有丝丝无奈。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杨继盛   杨继盛约莫只有十二三岁,但看去却是分外沉着,一张小脸总是阴郁不堪,心事重重的模样。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秦厉对杨继盛这样的少年老成很是喜欢,不禁轻轻拍了一下杨继盛的额头,笑问道,“说来听听,你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杨继盛仍然清脆的说道,“我知道您就是县学的教谕秦大人,我早就听说您年龄不大,却满腹才学,是一个百姓的好官呐!”   这话听在秦厉耳朵里,感觉很顺耳。别看杨继盛只是个不大的少年,但说的话分外郑重,一本正经,不由得人不信。   秦厉知道,童言无忌,也只有的这样的少年说出来的才是真心话。秦厉心中一时暖暖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满足一下,很是得意。暗道,看来我秦厉确实有点儿名声了。也只有为百姓做事,一心想着百姓,百姓才会念你的好呐!   秦厉又一次体会到为百姓做事,做一个好官的乐趣。说来只有百姓才是最淳朴,最善良,要求最低的。秦厉心中高兴,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露,只是淡然的一笑,望着杨继盛,等他继续说下去。   杨继盛对秦厉很是尊敬,他先是将两头水牛牵到距离县学大门口稍远些,然后将他手里的那本破书放好。这才挺直了腰杆大步走到秦厉跟前,冲着秦厉一拱手,小小年纪倒也有几分气魄,不卑不亢的模样。   他皱着眉头将他的经历说与了秦厉听。   杨继盛原本是北直隶保定府容城县人,他父亲叫杨富,母亲早亡。北直隶虽然离着京城很近,百姓的生活却非常艰难。前几年北直隶一场大旱,颗粒无收。   杨继盛家本来就是世代靠耕种田地为生,这一下可就惨了。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杨富领着杨继盛这才背井离乡,离开了北直隶,来到了扬州府的江都县。   杨富长得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很有把子力气。来到江都县后他们在县郊一个叫喇叭口的小村子靠给人种田帮工为生。   可巧的是杨富帮工的那家是本地的一个寡妇。寡妇姓陈名翠英。这陈翠英家里种着几亩薄田,但她却是一个懒女人,整天不知道做什么,但很少下田。索性就给杨富父子一口吃食,让杨富父子二人住到了他们家。   孤男寡女住在一个屋檐下,再加上那陈翠英虽然懒惰,但长相却是奇美。很快杨富和陈翠英便眉来眼去,两人索性搬到了一起住,结为夫妻。   就这样杨富为杨继盛找了一个继母。   陈翠英也有一个儿子,说来要比杨继盛稍大一些,但陈翠英却是硬压着让他随了杨姓,起了个新名字叫杨继美。   陈翠英家有了杨富和杨继盛这对父子,陈翠英更是啥活也不干了。那杨继美虽然生在穷家,却想有个富家子弟的命。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杨继美也是好逸恶劳,成天吃喝玩乐,和村子里一帮泼皮无赖混在一起,惹是生非。   杨继盛从小就酷爱读书,父亲入赘陈家后,杨继盛曾向父亲杨富说过一次要去私塾读书。   杨富虽人长得彪悍,但却是一个很老实的人,入赘到了陈家后更是做不得半点儿主。没等杨富回应杨继盛,那杨继美却是一脸不屑,十分鄙夷的对杨继盛讽刺挖苦一通。说杨继盛天生就是个笨蛋,穷鬼的命,还想读书么?   也就是那一天,杨继盛彻底发现了他继母陈翠英的丑恶。陈翠英听说杨继盛要读书,先是冷着脸对杨富狠狠吼了一通,不亚于那河东狮吼,而后竟然伸手打了杨富两个耳光。她说杨富教子无方,尽给家里添累赘。   看到继母的嘴脸,父亲的无能,杨继盛的一颗心在瞬间冰冷无比。他为了能继续活下去,只有把对读书的那份渴望深深埋藏在心底。然后是悄无声息,默默无闻的每天放牛干活。   杨继盛给秦厉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忽而悲愤,忽而又是伤心痛苦。很容易看出他对父亲杨富的同情和怜悯,他对继母陈翠花的憎恶和恨意。他这种嫉恶如仇完全写在脸上的表现,让秦厉很是震撼。   秦厉暗想,这个杨继盛小小年纪心里承受能力竟有这么大,有这么大的怨气,这可不是啥好事呐!不过,此人若真是读书,考取功名为官后一定能恩怨分明。   这样一想,再看看此时杨继盛的目光早已转移到县学的大院中,对那些能够读上书的人是充满了羡慕。秦厉的心里忽的一痛,仿佛是针刺的那种感觉。   秦厉微微笑着抚摸着杨继盛的脑袋,说道,“说来你哥哥和你继母不让你读书,是怕交修金,对吗?”   杨继盛微微愣怔一下,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可能吧!也可能是他们真的看不起我,或者是怕我以后有了出息。”   “呵呵!小兄弟,不要把人想的太坏,哪有担心儿子有了出息的父母?”秦厉笑道。   “可她是我继母。”杨继盛当即反驳道,“继母就没有几个好人!”   “也不尽然呐!”秦厉一心想消磨杨继盛心中的那种怨气,安慰说道。   杨继盛毕竟年纪尚小,而且他对秦厉充满了敬意。只是不解的看了一眼秦厉,便拱手和秦厉告辞。   秦厉今天并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此时他对杨继盛有了几分兴致,便说道,“小兄弟,不妨我跟你回家去见见你父母,和你父母好好谈谈你要读书的事儿,说不准他们会给我这个教谕一个面子呐!”   杨继盛听了,先是一阵欢喜,随后便神情黯淡下来。撅起来那张棱角分明的嘴巴,先是绷着脸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秦厉,这才清脆的说道,“我知大人您是一片好心,不过我还是劝您不要去了。我继母那人……那人很刁蛮的。”   秦厉并不理会,只是微微笑着,说道,“小兄弟,走吧,头前带路。”   杨继盛虽然嘴上说是让秦厉不要去了,但在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秦厉真能说通他的继母让他读书。是以,杨继盛并没有阻拦,只是走过去牵起那两头水牛,捧了那本破书,在前面引领着秦厉朝他家走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懒惰的女人   喇叭口村是一个很小的村落,只有几户人家。走过一条狭长的小桥,稍微拐了一个弯,杨继盛顺手一指,说道,“秦大人,这里便是我家了。”   秦厉抬眼看去,但见是一个不大的院落,稀稀疏疏的竹子围成了一个栅栏墙,墙下长满了杂草。   正房有四间,全都是用青石垒砌而成。因为周围有青青的树木环绕,墙角下竟布满了青苔。有两间厢房,房子更是低矮,房顶上铺着茅草。那茅草经过长年的雨水冲刷,黑白相间,有很多已经腐烂了。   秦厉无声的点点头,暗暗想道,恩,的确是个穷苦之家。就杨继盛这家的住房明显和江都县百姓的房舍不相称啊。   说来江都县虽然是个小县,但百姓生活还算过的去。大部分靠做些生意维持生计,单纯依靠田地的出产过活的人家却是不多。是以,江都县的房屋说来修建的都很是不错。   依靠残存的记忆,秦厉想起他这具躯壳的老家那住宅才叫一个破旧。江都县和那里比起来,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   秦厉尾随着杨继盛,迈步站在了院子门口。   一阵微风拂面,股股难闻的臭气却是扑鼻而来。那臭气是牛粪,鸭粪好像还夹杂着人的排泄物的气味,刺鼻难闻。   秦厉不自禁的掩住鼻孔,好长时间才适应了这种气味。   看了一眼杨继盛,暗暗同情不已。唉!说来这杨继盛小小年纪便生存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也真是苦了他。说来说去,大明的百姓和后世百姓的生活比起来还是差的远呐。   杨继盛发现了秦厉的窘状,尴尬的朝秦厉笑笑,露出两颗好看的虎牙,道,“秦大人,看见了么?这就是我家,说来我家确实很穷的。”   秦厉轻轻点头。   此时杨继盛麻溜的将两头水牛赶入牛圈,用他那清脆的声音喊道,“爹,我回来了。”   房门在瞬间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从屋中出来,他的一只手上还捏着一根干柴,显然他此时是在烧火做饭。不用问,他便是杨继盛的父亲杨富了。   杨富虽身材高大,但一双大眼却是黯淡无神。岁月的沧桑和长期的劳累早已让他的脸上过早的刻上了皱纹。   杨富见到杨继盛,脸上一阵欣喜,道,“娃儿回来了,爹马上要做熟饭了,洗手等着吃呗。”   转而忽然瞥见了一袭青布长衫,头戴黑色官帽的秦厉,顿时便是一惊。他无所适从的看了一下杨继盛,失声问道,“娃儿,他是谁?是你领来的吗?”   单单是看杨富的这般表现,秦厉立刻断定杨富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因为也只有这样的庄稼人见了官才如此不知礼节,才吓得这般模样。   未等杨继盛说话,秦厉却是大步走上前,微微一笑,满脸的和气,说道,“我叫秦厉,是江都县学的教谕,今日来你家是想和你谈谈杨继盛这孩子读书的事儿。”   杨富听了,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可能是还记得他婆娘陈翠英打的两个耳光吧。他傻愣愣的看着秦厉,手足无措,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木讷的“恩恩”点头不已。   忽而像是意识到什么,转身逃也似的奔进屋去,颤抖着声音喊道,“娃他娘,娃他娘,来人了!”   看杨富这般表现,秦厉暗暗纳闷。说来像杨富这样的汉子,竟然娶到一个外乡的漂亮女人,也真是奇怪了。不用问,定然是那懒惰的女人陈翠英勾搭的杨富啊。   心下这样想着陈翠英,却听屋中一个慵懒的声音说道,“你这汉子,就是喜欢大呼小叫,谁来了?”   “是……是个当官的。”杨富颤声回道。   很快秦厉便看到从屋中走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年龄在三十几岁,秦厉猜想她定然是陈翠英无疑。   因为据杨继盛说陈翠英是个长相很美的女人。眼前的这个女人高高挽着发髻,露出雪白如脂的脖颈,颀长美丽。五官很是精美,瑶鼻樱口,脸上施着淡淡的粉黛,两只眼睛虽然不大,但却分外有神,十分明亮。   陈翠英穿一件大红罗裙,脚下是一双很是秀气精致的绣花鞋。秦厉的眼神在陈翠英的绣花鞋上停留一下,暗暗纳闷不已,一个庄稼女人,穿着这样一双精美别致的鞋子能干活?也难怪杨继盛说她是懒惰的女人。   说来陈翠英还是给秦厉眼前一亮的感觉,幸亏早已听杨继盛说过陈翠英的美貌,若不然还真是会大吃一惊。   她站在这样一个臭气熏天的院子里,给秦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之感。   陈翠英先是吃惊的上下打量了秦厉好一通,倏忽间那张雪白的脸颊上笑靥如花,魅惑人心起来。   单单是她的这一笑,在秦厉眼中就很有勾魂的味道。秦厉要不是娶到了貌美如花的林嫣儿,和窈窕婀娜的大美人绮梦在一起很长时间,对美女的欣赏有了一定的高度,恐怕立时便会被陈翠英将魂儿给勾走了。   陈翠英上前紧走两步,蹲身施礼道,“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是何处官员?”   说话倒很是规矩,很知礼节。   秦厉镇定心神,慌忙拱手道,“我叫秦厉,江都县学的教谕。”   “咯咯,原来是教谕大人,不知教谕大人来我寒舍是为了何事?”陈翠英微微蹙着眉头,轻声问道。   说来她那声音娇美的很,魅如骨髓,听了让秦厉身体不自禁麻酥酥的。   “我是为杨继盛的读书的事情而来,本官看这杨继盛很是聪明,酷爱读书,本官便是想与大嫂说说,看能否让他读书。”秦厉毫不隐瞒,直抒来意。   秦厉越是听陈翠英说话,越是感觉她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女人。陈翠英骨子里有种很魅惑的东西不说,从她那看似平淡的眼神中秦厉秦厉恍惚发现有种怪异的东西。   陈翠英和秦厉说话之时,本来是满脸笑意的,听秦厉说出要让杨继盛读书的事来,那张雪白的脸颊在瞬间便阴沉如水,布满寒霜。    第一百三十七章 自我始   陈翠英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厉,说道,“秦大人,您是县学的教谕,应该管的是县学中的事。杨继盛是我家的孩子,让他读书不读书是我家的事情,这好像与秦大人无关吧?换句话说,秦大人您管的是不是有点儿太宽了?”   声音虽然很是平淡,但却分明饱含着她对秦厉的不友善。   一个美貌的女人竟然这般说话,秦厉顿时有些诧异。好在早从杨继盛口中得知陈翠英是个刁蛮的女人,秦厉已有心理准备。   秦厉并不恼火,微微一笑说道,“大嫂这话说的很对,本官确实管不着你家的事情。本官只是想告诉大嫂,在本官看来你家杨继盛是个读书的料。只要是让他去县学读书,很有可能会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啊。”   杨富站在陈翠英身边,一直没说话,此时听秦厉这样欣赏杨继盛,脸上不禁流露些许喜色。他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陈翠英,轻声说道,“娃他娘,我听秦大人说的不错哩,我也是发现继盛很爱读书呐。若真让他去读书,说不准真会考取功名呐。”   “呸!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真是不知好歹,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哼!让他读书?那书可不是那么好读的,可是要交修金的。你有钱吗?没钱你让他去读个屁呀!   再说了,家里本来就缺少劳力,他去读书了,谁去放牛?难不成让那两头水牛饿死在家里吗?”陈翠英阴郁着脸,恶狠狠的像是训诫小孩子一样呵斥杨富道。   杨富一时老脸通红,怯懦的急忙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看陈翠英一眼,更谈不上说话了。   陈翠英好像还不解气,见杨富还傻愣愣的站在一旁,干脆破口骂道,“滚回屋去!快去做饭,不知道我饿了吗?”   横眉立目,和泼妇无异。   说来杨富真是个老实汉子,慌忙扭身进屋而去。   陈翠英这样训斥杨富,一直站在院中听秦厉如何劝动继母的杨继盛却是不干了。说来杨继盛虽年龄不大,胆子却是不小。他绷着小脸说道,“娘,爹干了半天的活也累了,你不能这么呵斥爹的。”   “哎呦,你个小崽子,啥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真是儿大不由娘啊。老娘告诉你杨继盛,这个家你愿意呆着就老实呆着,不愿意就赶紧给老娘滚出去。真是气死老娘了。”陈翠英一边骂着,一边扭动腰肢大步走了过去。   伸手便揪住了杨继盛的耳朵,骂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天生会打洞。就你还想读书,也不看看你爹是啥样的窝囊废,他的儿子能考取功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呐!”   陈翠英下手的力气很大,杨继盛的小脸在瞬间扭曲。几乎被陈翠英提起来半个身子。饶是这样杨继盛还是绷着小脸,一句求饶的话不说。   秦厉看着陈翠英的一举一动,这次是真的领教了什么叫泼妇,什么叫恶妇。说来这陈翠英模样长得甚是标志,不成想却如此刁蛮,地道的母老虎哇。   秦厉来不及多想了,匆忙上前,说道,“大嫂,不要打他,他还是个孩子呀!”   “我家的事用得着大人来管吗?”陈翠英冷冷的回了一句,竟然不自禁的用手还推了秦厉一把。   她这一推,秦厉顿感力道十分之大,竟然倒退了两步。秦厉不禁很是吃惊,暗暗想到,一个女人家从来不下地劳动,为何有这般力气?他的力气要比一般的壮汉还大上很多哩!怪不得杨富那魁梧的汉子惹不起她,原来她真是不好对付呀。   秦厉跟李良钦学了武艺,耳聪目明了很多,此时他清晰感觉到陈翠英是一个会武功的人。   低头再一次看了一下陈翠英脚上穿的那双绣花鞋。见那双鞋虽很是精致,但鞋帮分明有很多磨损之处。正是练武的时候所造成的。   秦厉正兀自纳闷不已,陈翠英却松开了杨继盛,可能她感觉刚才的举动也是过于草率了,扭身朝秦厉尴尬的一笑,道,“秦大人,刚才真是对不住了,奴家就是个火爆脾气。大人看我们这个穷家,哪里还能供养孩子读书啊?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大人还是请回吧!”   说罢,朝秦厉稍稍蹲身,又是施了一礼,不再理会秦厉,这就要回屋去。   杨继盛咧着嘴狠狠瞪了陈翠英的背影一眼,又朝秦厉投过来感激的一瞥。他知道秦厉虽然没有说动继母,但秦厉是一片好心,尽力而为了。   秦厉嘴角挂了一丝苦笑,朝杨继盛无奈的摇摇头,忽而发现杨继盛那双精亮的虎眼中分明闪烁着泪花。秦厉一时心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深深刺了一下,很痛。   他想到,穷人家的孩子就不能读书吗?不交修金就不能读书吗?后世不是有义务教育吗?这大明为何就不能搞一搞义务教育?   寒门出贵子,大明真若是实行了义务教育,定然能出更多的人才哩。   凡事儿都是要人干的,凡事儿都有一个开始,这大明的义务教育不妨便有我秦厉的县学开始。呵呵,说来我秦厉穿越大明也算是为百姓,为历史做出不小的贡献哩。   这样一想,秦厉胸膛中涌现一股豪气,他索性高声说道,“杨继盛,你去本官的县学读书,本官可以免去你的修金。”   “真的?”杨继盛的那双虎眼在瞬间迸射出异样的光亮,很是兴奋。但很快他的眼神便黯淡下来,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了。   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秦厉自然能猜透杨继盛的心思。杨继盛是担心即使免去他的修金,继母陈翠英也是不会让他去读书的。   刚才见识了陈翠英的刁蛮和泼辣,秦厉对陈翠英十分不喜,本来不想和陈翠英再交涉什么。可此时为了杨继盛,秦厉只有厚着脸皮朝屋中走去。   秦厉刚刚走到屋门口,陈翠英却是迎了出来,此时脸上又是恢复了如花般的笑靥。秦厉这才知道刚才他和杨继盛的对话,陈翠英是一直躲在屋门后偷听的。   陈翠英说道,“秦大人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就依秦大人,明日我便让继盛去县学读书。”   秦厉心下欢喜,重重点头。   不过随后秦厉却心中一动,这陈翠英刚才还说杨继盛是家里的劳力,杨继盛若是去读书便无人放牛了,可现在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呢?   再细细看一下陈翠英那张脸,那张脸却有一种恐惧蕴藏其中。还有陈翠英故意遮挡着屋门,显然是不愿意让秦厉进屋。秦厉的疑心更重了,暗道,咋怎么看这个陈翠英怎么有些怪异呢?难道她身上有什么秘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校办工厂   秦厉心里面对陈翠英有了疑心,脸上却一点儿没表现出来。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嫂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们便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陈翠英那张充满笑容的脸倏忽严肃,说道。   总算是搞定了杨继盛读书的事情,秦厉心中很是舒畅,和陈翠英告辞转身便走。耳边听到陈翠英长出一口气,好像有什么心事终于放下,秦厉却是猛的回头,一双犀利的虎眼在回头之际,朝屋中望去。   此时的陈翠英已经闪开了门口,屋中的景象让秦厉一览无余。屋中光线很暗,但秦厉却是看的清楚,屋中靠着北墙摆放着数只木桶。木桶外面黑乎乎,油脂麻花的。   与此同时,秦厉的鼻孔中充溢着火油的味道。   陈翠英见秦厉本是要走了,却又事突然回头,不由得身体一震。好在秦厉扭头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他早已把目光从屋中移到了陈翠英身上。冲着陈翠英感激的一笑,脸上丝毫没有异样流露,随后大步朝院外走去。   此时杨继盛听到他继母终于同意他去县学读书了,早已无比兴奋。他毕竟还是个少年,高兴的竟然欢呼雀跃起来。   杨继盛对秦厉充满了感激,秦厉要走,杨继盛自然要送上一送。   他紧走两步,到了秦厉身边,欣喜的说道,“谢谢秦大人,谢谢秦大人!”   “呵呵!没什么好谢的。明日你去了县学,一定要安心读书,为你爹娘争上一口气。日后考个秀才、举人,让他们也高兴高兴。”秦厉一边快速走着,一边轻轻拍着杨继盛的脑袋叮嘱道。   秦厉说话的声音很大,他虽然是在和杨继盛说话,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有意说给陈翠英听的。秦厉刚才陡然回头朝屋子里面看,担心陈翠英会起了疑心。此时他还不想打草惊蛇。   杨继盛一脸严肃,充满了信心的模样,说道,“我一定会的。”   两人说着话,很快便行到了那座小桥边。此时他们说话,陈翠花显然是不能听见了。   秦厉忽而漫不经心的问道,“继盛,你家好像有火油啊?那东西是从哪儿弄来的?”   杨继盛想都没想便张口说道,“前些日子半夜里我家来了几个人,他们运来了很多桶火油,我家的屋子都放不下了。后来他们又是在夜里运走了很多,家里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秦厉顿时一惊,眼里闪烁着光亮。   他随后便又是问道,“那些送火油的人和你继母还是和你爹相识?”   杨继盛稍稍想了一下,才说道,“好像都不认识。不过继母还是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乖乖隆地咚!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那火油一定是用来在县学中放火用的。怪不得这陈翠英有点儿不正常哩,想必她和县学失火有关。   秦厉想到这里,心下发狠,两只虎眼迸射出一股冷冷的光芒。不过很快秦厉便镇定下来,只是淡淡的一笑,扭头对杨继盛说道,“继盛,今日我和你说的话不要告诉你爹娘知道。”   “恩!我才不会说呢,我那继母的凶样子,大人您也看到了。唉!我真恨不得有一天从家里走出去,永远也不受她的鸟气。”杨继盛气愤说道。   秦厉和杨继盛只是接触了很短的时间,他对杨继盛的印象却很不错。但终归还是不了解杨继盛,也不敢再多问。   随后又是鼓励了杨继盛一通,便让他回家去。   秦厉独自一人踏上小桥,双眉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中。   依秦厉的性格,他哪里是肯吃哑巴亏的主儿?那夜县学失火,秦厉一直安排李博在暗中调查。怎奈无从入手,饶是李博很是精明,暗暗调查了这么多天,也是毫无眉目。   不成想今日因为杨继盛的事情,秦厉发现了端异。但此时也只是怀疑而已,毕竟没有抓到人证。秦厉琢磨着从陈翠英着眼,继续深入调查,一定要查出纵火者。   随后又是想到了杨继盛身上。杨继盛因为家中贫苦,秦厉免去了他入学的修金。江都县虽说是个稍稍富庶的小县,但像是杨继盛这样的家庭也是不在少数,像杨继盛这样想读书的孩子也不在少数。秦厉想开创大明教育的先河,实行义务教育。   可是实行义务教育的想法着实不错,但县学中的教授要吃饭,那么多的差役也要吃饭吧?这些都是需要银子的,可银子要从哪里去弄呢?   修建县学从朝廷要了十万两银子,已经花去了大半。不收修金了,接下来县学的日子怎么过?秦厉还真是为了难。   想靠着知县郑运林给银子,那想也不要想了。郑运林能将廪生的补助发下来就不错了。况且秦厉和郑运林现在是水火不容。郑运林专门等着看秦厉的笑话,净想法子祸害秦厉哩。   难不成没了银子就朝正德皇帝要?要知道大明的国库也是日渐凋零,大明根本就没银子呐。况且秦厉总是朝正德皇帝要钱,那他这个教谕还能当下去吗?   怎么办?难道说后世国家能实行义务教育,我秦厉在大明就不能施行了?   秦厉低着头,走着走着,忽然眼前一亮,暗道,不就是银子的问题么?银子是人赚来的。后世有些学校都是开办着校办工厂的,难道我秦厉就不能在县学中也开个工厂,用工厂赚来的银子去维持县学?   一想到这里,秦厉兴奋不已。   说来自打秦厉刚刚穿越大明跟着唐伯虎混的时候,就有个切身的感受。大明使用的都是毛笔,这对于秦厉这个在后世从来没用毛笔写过字的人很有些不习惯。他单单是练习使用毛笔就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秦厉想在大明推出铅笔。铅笔制作很简单,而且秦厉发现在扬州地界也很容易寻到制作铅笔的最基本材料:石墨。至于制作铅笔所需要的木材,那更是随处可见。   ……   秦厉说干就干,回到县学,先是派人找来李博,对李博吩咐下去,让他派人暗暗跟踪调查陈翠英。一旦有什么新发现立刻向秦厉禀报。   把这件事情安排好后,秦厉立刻寻来龙德友,和龙德友商议在江都县学开设铅笔制作工厂之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比试   龙德友已经对秦厉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他心里秦厉俨然是个小神仙,妖孽般的人物了。虽对“工厂”这个词闻所未闻,更是没见过什么叫铅笔,但还是十分的坚定的支持秦厉。   龙德友胸怀大志,是个真正的干将,在龙德友的操持下,江都县学的铅笔制造厂很快建成,并依照秦厉事先画出的结构图投入生产。当然了,此时的大明还没有机械化,秦厉的这个铅笔制作完全是手工化。   虽是手工制作,但工匠们也是按照秦厉的要求,采用流水作业。第一批铅笔在三天内便制作出来,足有两千余支,做工虽没有现代铅笔的做工精细,但在大明时代也算是新奇之物了。   在秦厉想来,铅笔显然要比毛笔写字要方便好用的多,应该是很容易推广的。可出乎秦厉的预料,在铅笔的推广上还是遇到了不小的阻力。   县学中现在有两百多名读书士子,秦厉先是让龙德友给他们每人发放了一支,要他们率先使用。龙德友将铅笔发下去了,可那些读书人只是当成一件玩物、新奇物件把玩,根本不用它去写字。   不光是那些学生,就是连唐伯虎、祝枝山和文征明对铅笔也是毫无兴致,不予接受。只有那个意大利人利玛窦见到铅笔后很是兴奋,不住口的说,秦大人真是个能人哩,在我们国家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笔。   对众人不接受铅笔的使用,秦厉感觉非常蛋疼。龙德友苦着脸站在秦厉旁边问道,“秦大人,没有人用铅笔,我们就不能再继续生产下去了。这工厂非但不能赚来银子,到头来还搭上了银子,这可如何是好?”   龙德友主管着县学的账房,钱对他来说尤其重要。   秦厉微微皱起眉头,暗暗骂道,这大明时代真是迂腐落后呐,人对新鲜事物的接受力怎么就这么差呀?   难呐!   实在想不到好办法,秦厉轻声说道,“龙兄,把县学中所有学生召集在一起,我亲自训话,演示给大家看。”   龙德友领命而去。盏茶功夫,所有学生都集中在了大院里。   作为县学的教谕,县学的主心骨,秦厉昂首挺胸,很有领导的派头。一袭淡青色长衫,头戴前高后底的官帽,一脸平静的站在众人面前。   虽然当官的时间很短,但秦厉身上却是散发出一股威严,气场很大。   秦厉的一双虎眼很是柔和的扫视一下众人,轻咳一下,说道,“本官今日召集大家,是要和大家演示一下这铅笔的使用。你们来县学读书也有一阵子了,大家已相互熟悉,不知你们当中写字最快的当属何人?”   秦厉说话的声音很和缓,没有怒气。   那些读书人旋即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最后众人将目光都落在赵文华身上。   说来赵文华虽以前和秦厉有很多过节,但自从来县学读书,倒是老实本分,而且读书很是用心,好像真有悔过自新的迹象。秦厉虽心下十分厌恶他,但见他并不惹是生非,不寻衅滋事,也便像忘记了以前的过节一样,对他和其他学生没有什么区别。   毕竟这赵文华虽生性狡诈,以前是仗势欺人,想和秦厉过不去。但最终还是被秦厉狠狠揍过了,他并没讨的任何便宜。   赵文华站在人群中,很低调,他本不想站出来。但众人一致推举他,实在没办法,他这才一脸窘迫的走出人群,站在了秦厉身前。   此时的赵文华低眉顺眼,一副对秦厉很是恭敬之态。轻声说道,“学生见过秦大人,说来学生不才,写字确实稍稍快一些。”   “好!那本官就用铅笔和你用毛笔比一比写字的速度。”秦厉微笑着点头。   “这……学生不敢。”赵文华脸上迅速掠过一丝诡谲,旋即却是一脸的惶恐。   秦厉微笑着拍一下他的肩头,朗声说道,“赵文华,有什么不敢的?我江都县学出来的学生就是要有胆气,气冲霄汉。你只管拿出你的本事,用最快的速度写字,本官也是毫不谦让,用铅笔也要快快的写。让众人做个见证,到底是铅笔好用还是毛笔好用?”   赵文华这才低首躬身,应允下来。   早有人摆放了两张方桌,上面各铺了一张纸。赵文华读书是带来了书童的,那小书童虽没刘凤长的精神,但看去也是很机灵。秦厉和赵文华各自就位后,那小书童则站在赵文华身边,快速研磨。待研好墨后,龙德友则高声宣布,“比赛时间是半柱香,现在开始!”   赵文华别看表面上伪装的老实乖巧,实则他对秦厉一直怀恨在心。他早已发过毒誓,有一天一定要寻回面子,将秦厉置于死地方解心头之恨。但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现在以他的本事和实力与秦厉是没办法比的。   说来秦厉比他还要小上四五岁,但已是举人的身份,并且还是县学的教谕。而他才只是个秀才,还要在秦厉的县学中读书呢。这天壤之别之下,赵文华只有暂时缩起尾巴了。   今日是秦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要和他比写字的速度。而且秦厉竟然还用的是什么铅笔,赵文华的那颗心便蠢蠢欲动了。此时他运笔如飞,打定主意要超过秦厉,让秦厉这个教谕当着这么多人出丑。   那些读书的学生们平时都知道赵文华字写的好不说,还非常快,对他很是羡慕。   此时他们的目光在秦厉和赵文华身上游走,但见赵文华手中的毛笔行云流水,快捷无比。再看秦厉,却是不慌不忙,拿着铅笔先是看了看赵文华,嘴角流露一丝微笑。而后趴在桌上,不急不躁的写了起来。   看到这种景象,众人不禁窃窃私语,“秦大人要输呀!老祖宗一直是用毛笔写字的,哪里见过什么铅笔?这铅笔也能写字?”   龙德友见秦厉不慌不忙的模样,也是暗暗担心,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秦厉通过这种比试的方法推广铅笔很是有用,但秦厉若是写字的速度比不上赵文华,那可就彻底完了。人们会更加不认可铅笔,还会成为众人的笑柄哩!   半柱香的时间相当于后世的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龙德友一挥手道,“停!时间到!”    第一百四十章 再上书   学生中早有好事者奔跑上来,数起秦厉和赵文华写出字的个数。 ·   跟着利玛窦学了算数,数数就是快了很多,等他数完了,顿时目瞪口呆。半柱香的时间,赵文华写出了两百三十七个字,秦厉则写出了六百六十五个字。   数数的那人望着秦厉手中小小的铅笔,好久说不出话来。他万万不曾想到这小小的铅笔不但能写字,而且写出的字如此之多,差不多是毛笔的三倍了。更让他惊奇不解的是用铅笔写出来的字字迹非常清楚,很容易辨认,真是太神奇了。   而那赵文华虽字写的很不错,工工整整的,但在刚才他运笔如飞,显然是有些潦草了,有些字那人竟认不出是什么。   这就是硬笔和软笔的区别。   当龙德友公布出秦厉和赵文华每人的字数后,全场哗然。就是连唐伯虎等三才子也是吃惊非小,啧啧不已。   唐伯虎毕竟是大才子,放浪形骸惯了,他并不迂腐。此时他对秦厉更是充满了敬服,暗暗得意他自己收下了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好徒弟。   秦厉脸上仍然是古井无波,淡然的看了一下人群,刚要说话,不料赵文华却是忽然走上前来。此时的赵文华心下对秦厉更是充满了恨意。   他本来自诩写字的度快,自忖今日一定会让秦厉丢人现眼,颜面扫地的。? ???·不成想还是让秦厉胜了,而且胜的极其完美。他暗暗狠,今日又一次栽在了秦厉手里,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赵文华有朝一日一定要秦厉好看,要了他的性命才解我胸中之恨。   他心里虽然对秦厉恨意滔天,但脸上却是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他通红着脸朝秦厉深深一揖,说道,“秦大人。可否容学生对他们说几句话?”   秦厉微微一愣,但旋即便说道,“行!我们县学讲的是民主,谁都可以说话。”   “民主”这个词虽然大家都没听过。但在场的很多聪明人想了想还是能明白些它的意思。   赵文华冲秦厉充满崇拜的违心一笑,转过身去,面对众人,朗声说道,“各位。说起毛笔,从古至今,我们已使用了上千个年头。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们谁也舍不得丢弃。”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而秦厉听了心下却是对他极度不满,但还是沉住了气,想听他下面如何说。   赵文华在这里停顿一下,其实也是别有用心的,他就是想给秦厉添添堵。但真要是和秦厉拧着来,他现在是真没那个胆子了。这也算是小小的泄一下吧。   他不敢停顿的时间过长,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可刚才你们都看到了,秦大人使用铅笔完胜于我。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铅笔不但能写字,而且很能快写字,比毛笔? ?·   历史是不断进步展的,我以为秦大人推出的这铅笔,正是我大明的一个进步。   我赵文华决定了,从今日起便不再使用毛笔,开始使用秦大人明的铅笔。”   他说完后,顺手扔掉了手里的毛笔,并狠狠的踩了两脚。一支精致华贵的狼毫毛笔就这样被他给糟蹋了。   赵文华随后又是朝秦厉深施一礼。这才退下。他一边向人群中走,一边想到,秦厉真是个妖孽,说来这铅笔还真是个新鲜进步的东西。但它再先进又能怎么样呢?   大明的科举考试答题用的还是毛笔。若真是用这铅笔去答题了,那考试是铁准完蛋。哼!秦厉呀,你就等着瞧好吧。今日我先将众人怂恿起来都使用了毛笔,等着科考不中的时候,也就是你秦厉的完蛋之时了。   到了那一天,大家不恨死你才怪!对了。最好是恨的扒了你的皮!   秦厉自然猜不透赵文华的心思,不过他对赵文华今天能有这番举动却很吃惊,他暗暗琢磨,莫非这赵文华真是觉醒了,变好了?人心真是难以琢磨呐!   秦厉笑呵呵的看着赵文华走进了人群站好,这才高声说道,“刚才赵文华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等今后便用铅笔写字!”众人齐声回道。尤其是钱肥,秦厉早已成了他心中偶像,他的叫喊声最大。   秦厉微微一笑,说道,“本官以为刚才赵文华所言有些是对的,但有些却是错误的。   老祖宗经过多少年的实践明了写字的工具:毛笔。毛笔对我们来说早已成了宝贝,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呢?   的确,铅笔比毛笔要好用方便的多,写字也快。但是有了铅笔,毛笔的作用也不能小觑。是以,本官今日要给你们说的是,在日后写字之时,什么样的笔都可以用。但这铅笔是一定要用好,要给本官写出一手好字的。   写铅笔字日后便作为江都县学的一项考试,写不好铅笔字的就不是我江都县学的一个合格学生。   也许有人会问,科举考试可是要用毛笔答题的。用铅笔答题能考取功名吗?今日本官便告诉你们,本官随后就上书皇帝,在大明推广铅笔。”   秦厉的话说完了,人群一阵沸腾,众人看秦厉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和敬仰。   可赵文华此时却内心冰凉,他的如意算盘又一次落空,沮丧至极。   不过很快赵文华便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众人散去之后,龙德友即刻去各个学舍催促铅笔的使用了。秦厉则回到教谕厅堂,立刻上书正德皇帝,推广铅笔。   秦厉对正德皇帝的性格摸的还是很透的。正德是个喜好玩乐,对任何新鲜事物都十分感兴趣的人。秦厉自忖铅笔一定会引起他的兴趣,让他在大明推广。   当然,秦厉在书信中和往常一样,先是大加恭维了正德一番,而后说铅笔一旦推出,乃是历史的一大进步,他正德会因为小小的铅笔而成为一代明君,为千古传颂。   为了确保正德推广铅笔并且下令在科举考试中能使用铅笔,秦厉自然要送上上百支铅笔给正德过目,使用。再有,秦厉脑中灵光一现,索性又画出了一副后世西装的结构图给正德。   正德喜欢戏服、奇装异服,秦厉相信这西服若是按图裁制出来,正德一定会欢心。突奇想,又画了一副后世比基尼的图画给刘娘娘。刘娘娘是个很豁达开朗的女人,但女人都会有一个通病,担心在男人那里失宠。比基尼带给视觉上的冲击力是巨大的,相信刘娘娘虽会娇羞无限,但最后也是会喜欢的。   给正德的书信和上次一样,还是交给了黄天送去,让他先交给老太监毕云,再由毕云转交给正德。   将这件事情搞定后,秦厉总算是长出一口气。心下轻松了稍许。   正准备歇息一会儿,李博带领着两名差役突然进来禀报道,“秦大人,下官依照您的吩咐暗暗对陈翠英日夜监督,总算是有了点儿收获。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那陈翠英一个女人家竟是白莲教徒。她虽然没直接参与在县学放火,但也是个帮凶。   因感觉事情重大,下官未敢轻举妄动,特来向大人禀报。下一步如何做,还请大人示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一人足矣!   秦厉虽然对陈翠英起了疑心,但听李博这样禀报,还是吃了一惊,不禁问起李博监视陈翠英的详细经过。? ? ·   李博不敢怠慢,急忙把经过原原本本说出。   原来李博在监视陈翠英开始的几天并没现她有什么异常,陈翠英白天晚上都不出门。   正当李博对陈翠英失去信心,将要放弃的时候,却在昨天晚上情况出现了转机。   昨夜月黑风高,陈翠英家早早便上了门。可到半夜时分,陈翠英突然穿着一身黑衣鬼鬼祟祟从屋中出来。她像是个贼一样,四处看看,确定无人,这才从院里出来朝喇叭口村的西北角走去。   陈翠英别看是个女人家,但走路飞快,而且悄无声息。李博和两名差役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围着整个喇叭口村转了足足有三圈。陈翠英最后才进了陈兴旺家。   说来谁也不知道陈兴旺家是做何种生意的,但陈兴旺却是喇叭口村少有的几个富户之一。   陈兴旺做人很低调,从不张扬。在喇叭口村一点儿也不惹人注意。   陈翠英悄悄进了陈兴旺家中后,李博和两名差役不敢贸然进去,只能是在外面干着急,却是没有办法。 ·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陈翠英进去了时间不长,却又是从陈兴旺家出来,在陈翠英身后跟着四个壮汉。每个壮汉还推着一辆小推车。   李博等三人纳闷不已,便又悄悄跟上了他们。   好在昨天晚上天黑如墨,那四个壮汉一边走还一边嬉笑着说话。虽然说的声音不大,但因为深夜静悄悄的声音能传出很远,李博和两名差役还是听了个真切。   这一听不要紧,可真把李博吓了一跳。原来那四名壮汉和陈翠英都是白莲教徒,据他们言说,两天后喇叭口村要来一个香主。香主这次来是要给喇叭口村的教徒宣布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白莲教虽然销声匿迹了很多年,但朝廷却一直没放松对他们的追杀。李博虽然很想把他们几人抓住,立下一件大功劳。但李博思来想去还是没敢动手。   很明显的道理。李博和两名差役都不会武功,那五人若是拒捕,李博等三人还真是对付不了他们。况且现在是黑夜,那五人就是将李博等三人杀了。毁尸灭迹,日后也是查不出任何证据。   那样的话李博等三人死的也忒冤不是?   李博镇定心神,仍然悄悄跟踪他们。原来他们是去陈翠英家搬运火油的。在搬运火油的时候,其中一个壮汉竟唉声叹气的说道,“唉!在县学中撒了那么多火油。 ?·没成想还是没烧掉县学,那狗崽子秦厉他奶奶的太幸运了!”   “李五,你不说话能憋死啊!需知隔墙有耳。”陈翠英怒斥道。   “哎呦喂,我说我的姑奶奶,我们白莲教徒四五十号人在喇叭口村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也没见人现我们,找我们的麻烦呀?我看你是小心过了头了吧?真是女人家胆小怕事呐!”李五嘻嘻笑着对陈翠英说道。一脸的调戏之意。   陈翠英冷着脸突然上前,“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嘴巴子。骂道,“李五,你给姑奶奶听好了。我们五人我是头儿,谁不听话小心挨揍!”   那李五愣怔了一下,随即悄无声息的去搬火油桶了,再也不敢胡言乱语。   看来陈翠英是经常打骂他们,他们虽对陈翠英的美貌垂涎不已,但陈翠英一旦恼怒,他们还真是不敢呲牙。   四名壮汉将陈翠英家中的火油全部运走后,陈翠英便上好门栓不再出门。   李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才赶来向秦厉禀报。   秦厉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双目中寒光掠过。随后他赞赏的看了看李博。沉声问道,“李大人,你是江都县丞,可有胆量杀人吗?”   “杀……杀人?”李博一时不明白秦厉的意思。颤声问道。   说来李博虽然当了这么多年县丞,跟着知县郑运林混了很长时间也做了些许恶事。但要说起亲手杀人,他还是心肝乱颤,因为一次也没杀过。   秦厉面容凄冷,点头道,“对!杀人!将在我县学纵火之人全部杀掉!”   此时秦厉身上散出一股冷冷的杀气。咄咄逼人。李博站在他身边,几乎都感觉得到一股凉气。   秦厉这次是真的怒了。他本来是老老实实,十分安分的办好县学,并没招惹什么白莲教。可白莲教竟无故在县学纵火,这不是骑着他的脖子拉屎吗?任谁能受得了?   因为纵火者逃遁,一时寻不到。秦厉一直把怒火深深压在心底。今天得知了真凶,他岂能不怒?   要知道现在的秦厉和起先时候的秦厉可不一样,他跟着李良钦学了盖世武艺,后世当混混时候潜伏的那股狠劲儿又被激出来了。   李博略略沉思了一下,说道,“秦大人,下官以为若是那些教徒不拒捕的话,不用即刻杀了他们吧?”   “呵呵!李大人,他们能不拒捕?想都不要想,白莲教啊!谁不知道被官府抓到死罪难逃?”看到李博那战战兢兢的模样,秦厉的面色慢慢温和下来说道。   不得不承认,秦厉说的很有道理。   去抓那四五十个白莲教徒,势必面对的是一场火拼。   现在李博对秦厉早已充满十二分的佩服,他下定了决心以后要跟着秦厉混了。他索性咬咬牙说道,“秦大人,明日就是白莲教那位香主来喇叭口村的日子,下官多带上些人手去抓捕他们便是。他们真若是拒捕的话,那少不得刀兵相见了!”   秦厉一脸凝重的说道,“李大人,不是我看不起县衙中的那些差役,让他们去抓人打架,我看没有一个中用的。况且那是我五十个白莲教徒啊,真若是他们去了,反倒是坏了事。非但抓不到白莲教徒,说不好还会有死伤呐!”   李博听了不禁双眉紧皱。他知道秦厉说的不假,县衙中的差役欺负老百姓,仗势欺人还行,真若是让他们真刀真枪的去打架抓人,他们还真是不行。况且要对付四五十个白莲教徒,那得需要多少差役呀?   李博只是个县丞,现在他和郑运林闹僵了,他真能调动的差役也就是十来个铁杆了。   “那依照秦大人的意思是打算如何?莫非我们就此打住,不抓他们了?任由他们纵火行凶,逍遥法外?”李博迷惑的问道。   “当然不是,人是一定要抓的,不过那些差役就不用去了,我一人足矣!”秦厉轻描淡写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鬼子进村   对于秦厉的武功,李博是见识过的。 ?·不过若是让秦厉一个人去对付四五十个教徒,李博还是为秦厉深深的担心,着实捏了一把汗。   李博虽然不懂武艺,但在监视陈翠英之时,也是能很轻易的看出陈翠英的武艺着实不弱,单单是从行步如飞毫无声息便可见一斑。   李博小心的看了一眼秦厉,见秦厉一脸淡然,似乎信心很大,李博此时又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也就只有作罢。   二人又详细合计了一下今天晚上的行动,李博领着差役悄悄走了。   刚才秦厉虽对李博说的非常轻松,其实秦厉心里也是敲鼓呐!一个人去对付那么多的教徒,而且对那些教徒的本领一点儿也不了解,秦厉哪里会有必胜的把握?   可不一个人去对付他们,还能带上谁呢?说来黄天是黄忠的后人,身手不错,倒是可以跟去能帮上大忙的。但此时他却早已被秦厉派去给正德皇帝送书信了。   虽无人可用,但这个仇,这口气却还是一定要出的。   人可以被打成残废,被打死,却不能没有傲骨,不能窝窝囊囊的活着。白莲教徒无故来县学纵火挑衅,这明显是骑着秦厉的脖子拉屎呢,是可忍孰不可忍,秦厉岂能就此罢休?   好在现在的县学已步入正轨,秦厉作为教谕除了给学生们上几节体育课外,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了。? ?·他索性叫来龙德友,将县学所有事物都交给他署理。秦厉则做起了甩手掌柜,优哉游哉的去房间睡觉了。   晚上有大行动,白天是必须要休息好的。   ……   是夜二更天,秦厉提着一根长约两米的铁棍从县学出来,在喇叭村口那座小桥边和李博汇合。依照秦厉的吩咐,李博带来了六名身强力壮的亲信差役。他们斜斜挎着腰刀,好不威武的模样。看到他们秦厉暗暗点头。   按照事先和李博的商议,这六名差役是不出手的,他们只负责在外围围追堵截想逃跑的教徒。   秦厉和李博简单打过招呼。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踏上小桥。   刚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却响起了脚步声,紧跟着来人已站在了秦厉身边。   “相公,嫣儿就知道你神社秘密的今晚定然有事。哼!有事还不带上我,是不是看不起我呀?”林嫣儿轻柔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绮梦走了以后,秦厉便又搬回林嫣儿的房间。秦厉虽说出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她。·但林嫣儿是什么人啊?那是鬼精灵,早从秦厉反常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了端异。秦厉刚刚出来。她也便悄无声息的跟在了秦厉身后。   看到林嫣儿,秦厉的那张脸立刻绷起来,压低了声音怒道,“你这丫头!这是男人的事情,你掺和啥?快快回去!”   “我偏不!”林嫣儿小嘴一撅,冲秦厉扮个鬼脸,索性不再理会秦厉,直接跑到前面去了。   开玩笑,相公要去拼命了,哪有小娇妻在家坐等着的。秦厉是林嫣儿的命呐。秦厉真若是有了啥意外,林嫣儿岂能独活?   秦厉自知想让林嫣儿回去是办不到了,快走两步低声叮嘱道,“嫣儿,你若跟去也可以,不过一切要听我的。”   “那是,夫唱妇随,嫣儿啥时候不听相公的话了?”林嫣儿眨了眨明眸,娇声说道。   “唉!真拿你没办法,相公我做男人真是失败呐!”秦厉轻轻叹息道。   过了小桥便进入了喇叭口村。稍微拐个弯便是陈翠英家。此时她家一片漆黑。不知那陈翠英是睡下了,还是早已去参加聚会?   李博已探听到白莲教今晚聚会是在陈兴旺家,李博快步上前,在前面引路。一行人静悄悄的像今晚的一样向陈兴旺家摸去。   远远便看见陈兴旺家灯火通明。   白莲教讲究的是“夜聚晓散”,夜间聚会烧香是经常有的事。可像今天这般明目张胆,大战旗鼓不禁让秦厉好生纳闷。   前方十分光亮,显然他们是无法向前了。秦厉轻轻挥手,一行人寻到黑暗角落便隐藏起来。   秦厉朝大门口望去,但见门口有四名守卫。每个守卫都一手高高的擎者火把,一手则举着明晃晃的片刀。院子里更是照如白昼,人声嘈杂。   乖乖隆地咚!白莲教徒聚会就这般模样啊?真是不可思议。这也太嚣张了点儿吧?   看架势他们根本就是有恃无恐,秦厉不禁皱起眉头。依照设想,秦厉以为他们会在一个房间内聚会,可没想到竟是在大院里,而且是这般模样。这与预想的出入太大了。   李博在秦厉耳边低声说道,“秦大人,这……这该如何应对?看样子他们可不止是四五十号人,这足有百人之众。”   秦厉也是一筹莫展,犹豫不决。   百人之多,就凭自己能对付的了吗?他们手里都拿着兵器,这明显是做好了随时应对官府,随时战斗的准备啊。   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被他们吓住了,就这样无功而返?   想来秦厉在扬州对付吴经的时候一直采用的是隐忍之策,但这时却是不能忍下去了。秦厉想到,若是今晚不了了之了,等自己积蓄了力量有了十足的把握再去追拿这些教徒,追拿纵火之人,恐怕到时候黄瓜菜都凉了。那纵火之人不知会跑到哪儿去了,还报个屁仇呀?出个屁气呀?   得了,反正是来了,就是龙潭虎穴今晚也要闯上一闯。   想到这里,秦厉陡然站起,将手中的铁棍扛在肩膀上,晃荡着身体,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摇大摆的便朝大门走过去。   林嫣儿一看相公这就出马了,哪里还能沉得住气,手里拿着痒痒挠也匆匆跟上来。   秦厉回头,冷着面孔,虎眼一瞪,怒斥道,“回去!相公先去看看形势,相公若真是吃了亏,嫣儿再出手不迟。”   在林嫣儿印象中秦厉还是第一次这么凶狠的对她说话,林嫣儿顿时一愣。秦厉身上散出的那种潇冷的气势还真是把她震慑住了。她知道秦厉是真的怒了,便不敢说啥,只有很不情愿的悄悄的又是退了回去。   呵呵!这就是男人的威力,男人在女人跟前就得要恩威并施。该宠的时候就得宠,该威的时候就要威,不然男人的魅力还如何体现?   林嫣儿虽然退回去了,但一颗心却在瞬间提了起来,一双明眸瞪的溜圆,不错眼睛的盯着秦厉。秦厉一旦遇到危险,她便会像小老虎一般冲杀进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秦家小爷的厉害   今天晚上的一场恶斗在所难免,此时秦厉镇定心神,心无旁骛的晃荡着身体走上前来。  ·   距离陈兴旺家的大门还有十几步远,守门的那四名壮汉便现了他。其中一个公鸭嗓子喝道,“站住,干啥的?”   秦厉不屑的朝他瞥了瞥,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继续朝大门走来。   “说你呢,你小子要干啥?今晚陈爷家里要办大事,你一个喇叭村的小混混不在家好好呆着,出来瞎晃荡个啥?再往前走可别怪哥几个对你不客气了。”公鸭嗓继续吼道。   显然他看秦厉走路一摇一晃,一副吊儿郎当模样,是把秦厉当成了小混混了。说来他这样看秦厉,秦厉也是不冤。的的确确,以秦厉现在这副走路的架势,和村里的混混毫无区别。   也难怪了,在后世之时,秦厉就是个不学无术,吃喝玩乐的混混嘛。   很快秦厉便走到了大门口,陈兴旺家的大门敞开着。秦厉朝院里望去,院内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站满了人,此时他们正窃窃私语。显然那位香主还未出场,白莲教今晚的聚会还未开始。   秦厉看也不看那四名壮汉,肩上扛着铁棍就要踏门而进。今天晚上因为料定要有一场血战,秦厉特意穿了一件肮脏不堪的衣衫。   那四人见秦厉年龄不大,而且是一副小混混的模样,还穿着破烂,可偏偏秦厉此时却是趾高气扬,根本不把他们四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那四人立时气炸了肺,暗想,这小子谁呀?咋这么牛气呢?哼哼,在我们哥几个跟前你小子能牛起来?   这样一想,四名壮汉几乎同时出手,手里的片刀齐刷刷挡在秦厉身前,怒声骂道,“滚。你到底是干啥的?再若不滚,爷们的刀子可就不留情了。”   “哎呦!不让进呀?”秦厉见到那四把明晃晃的片刀,故意装出十分害怕的模样,吓得身体一哆嗦。连忙后退了几步。   “当然不让进去。”公鸭嗓冷冷说道。   秦厉用手指了指大院内,颤巍巍的声音问道,“不让进去为何里面那么多人呀?他们能进去为何我就不能?”   “你当然不能,你想进去也行,拿出信物来。拿不出来快快给大爷滚蛋。”公鸭嗓向前走了两步,用片刀指着秦厉道。   秦厉佯作不知,伸手搔了搔头皮,纳闷道,“信物?什么信物,这不是陈爷家吗?前两天我来陈爷家,陈爷还给我了半吊钱呢,咋今儿就不让进了呢?”   四人之所以迟迟没对秦厉下手,是因为他们也懂得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今天晚上是整个江都县白莲教徒的聚会,他们还真稍稍有点儿担心秦厉这个叫花子模样的人是啥厉害人物呢。? ???·   听秦厉这样说话。立时放下心来,几人呵呵一阵冷笑。片刀再次递到秦厉身前,“你小子咋这么啰嗦?大爷可没闲工夫和你废话,快滚,再不滚爷们几个可要砍你了。”   说着话,四人眼里均是射出一股凶光。   秦厉见到这种凶光,立时斗志昂扬起来。   也难怪了,秦厉现在最不怕的就是硬的。你越是硬,秦厉越是想教训你,想征服你。   秦厉这就要威。不料其中一个汉子不知在哪里见过秦厉一面,这时突然想起来了。   他突然说道,“哎呦,这不是江都县学教谕秦大人吗?刚才还真是没认出你来。”   听他认出了自己。秦厉心下一震,暗想,要坏事呐。这四人若是进去禀报说我秦厉在外面,恐怕真要打草惊蛇,白莲教今晚的聚会说不准要散伙呐。   他心里虽这样想,但此时却是毫无补救的办法了。暗道。反正是这样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想到这里,秦厉一挺胸膛,脸色一凛道,“你们几人既然认出本官,还不快快进去通禀,让陈兴旺来接本官进去。”   “哎呦喂!好大的口气!派头真是不小呐。你以为你谁呀,不就是个教谕吗?一个教谕就能让陈爷出来接你,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吧?秦大人,大爷清楚的告诉你,快滚,这里不欢迎你!”公鸭嗓阴阴说道。   秦厉的眼睛一直停留在他们身上。四人虽知他是秦厉了,却只是讪笑,手里的片刀非但没收回去,相反离着秦厉的胸膛更近了。此时公鸭嗓又这样说,秦厉不由的一愣。   一种淡淡的失落旋即涌上心头,原来他们并不怕我呐!白莲教的胆子真是太大了,我秦厉虽然是教谕,但好歹也算是官府的人吧?他们这显然是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了,到底是谁给了白莲教这么大的胆子?   秦厉正在思考之际,不料那公鸭嗓早已不耐烦了,他的片刀高高举起,带着风声朝秦厉便是当头劈下。   这就要开打呀!秦厉来不及多想了,急忙闪身避过。   “哎呦,秦大人还有两下子呐,看大爷不砍了你!”说罢片刀又是朝秦厉的脖颈砍来。   秦厉又是避过,刚才认出秦厉的那汉子这时招呼了一声,“真是了不得呐,秦厉这崽子功夫还不弱,哥几个瞧见了吗,他还扛着铁棍,他该不会是来找事的吧。哥几个,都上吧,砍了他。香主就在陈爷家里,咱哥几个真若是在这节骨眼上杀了一个朝廷官员,必定会得到香主的赏赐呐!”   一听到赏赐,四人均是双眼亮,齐齐出手。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冷冷一笑,道,“来吧,今儿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你秦家小爷的厉害!”   说罢,将铁棍慢悠悠从肩头拿下来,却是没用铁棍,先是飞起一脚,正踢中那公鸭嗓的小腹。   秦厉的这一脚用了七分力气,公鸭嗓“哎呦!“一声,站立不稳,仰面而倒。   公鸭嗓一倒,其余三人更是恼怒,他们扔掉手里的火把,举着片刀像是疯了一样,朝秦厉扑来。   很快将秦厉包围在中间。   其中一名壮汉站在了秦厉身后,他迅捷的跳过来从后面偷袭秦厉。秦厉一个后踢腿,那名壮汉变来乐了个狗吃屎。   说来这四名壮汉还真是草包,秦厉根本就不用使用铁棍,片刻掀翻了两人。剩下的那两人见这阵势,立时胆怯了。   两人翻着眼小心的盯着秦厉,却是慢慢后退了几步,紧跟着飞转身,飞奔进院去报信了。   秦厉站定,低头看了看瘫倒在地,疼的不停翻滚的两名汉子,嘴角微微扬起,轻蔑道,“哼!和本官动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秦厉的话音刚落,就听院中一阵嘈杂,紧跟着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屋中传来,“原来是秦大人到了,邱京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请君入瓮   李博和黄天曾不止一次在秦厉耳边提起邱京,而且他们在提及此人之时,话里话外都很有些对此人惧怕之意。? ? ·   邱京是扬州运河上的大粮商,家大业大,最重要的是他和官府很多官员都有来往,是扬州地界跺上一脚地皮都颤三颤的牛逼人物。   秦厉并不认识邱京,但从他弟弟邱大鹏骄横跋扈,逼死扬州名妓李诗诗至今逍遥法外,还是能感觉到邱京的势力之大。   秦厉暗暗想到,说来这邱京在扬州应该算的上一个大人物了,可这样一个大人物竟出现在小小的喇叭口村白莲教徒的聚会上。难道这邱京也是白莲教的人?   心下胡思乱想着,眼见从院中快步走出一行人来。为的一人是个矮胖子,白白的面皮油光亮,一双小眼睛满含着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活脱是一个弥勒佛。秦厉料想他便是邱京无疑。   在他身后是八个彪形大汉,那些大汉全都光着臂膀,一身黑黑的横肉,非常健壮的模样,一看便知是久经战阵,伸手不凡的人物。   秦厉一双虎眼快在他们身上扫过,冲着迎上前来的邱京微微拱手。   邱京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态,呵呵笑着说道,“既然秦大人来了,那就快快请进吧!”   转而却脸色一寒,冲刚才四个守门汉子喝道,“你们几个真是不开眼的东西,秦大人来了是看的起我们,还如何横加阻拦?哼!等一会儿本香主再给你们算账!”   不知他是真的在训斥那四个守门的汉子,还是有意在在告诉秦厉他是白莲教的·   我勒个去!这白莲教真是太嚣张了,这邱京更是牛逼。难道他们不知道官府一直在捉拿他们?难道他们不知道我秦厉就是官府的人吗?难道他们忘了在我县学无故纵火之事吗?难道他们不知道我秦厉很愤怒,要报仇缉凶吗?   秦厉想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禁更是失落。暗暗叹道,说来他们是根本没把小爷放在眼里呀!   行,既然不把我秦厉当回事,那小爷一会儿便让你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秦厉本来就是打算进院抓捕白莲教。寻找在县学中纵火之人的。现在看邱京一脸的有恃无恐,而且一直笑呵呵的,似乎对秦厉很是尊敬。秦厉的第一直觉便是这院中说不准会有什么陷阱,这邱京会有什么阴谋。   秦厉这样一想。不禁稍稍有了些犹豫之色。 ?·   那邱京似乎是看透了心思,又是呵呵一笑,说道,“怎么了?秦大人莫非不想进去了。我知秦大人今晚前来是何用意,不就是想寻找在县学纵火之人。抓捕我白莲教吗?秦大人不进去如何能现谁是纵火之人?”   邱京虽然在笑呵呵的说话,但明显是向秦厉摊牌了。他知道秦厉是来干什么的,并且很是不以为意,真是嚣张狂妄到了极点。   秦厉立刻感受到一种**裸的挑衅,一时豪气陡升,微微一笑,“邱香主这是哪里话?本官既然来了,自然要进去,本官今夜岂能无功而返?”   言罢,昂挺胸。肩上扛着那根黑黝黝的铁棍大步向前走去。   听秦厉这样说,邱京顿时一愣。说来以邱京大粮商的身份,虽然听说过秦厉之名,也知道秦厉在扬州,在江都县学做下的事情,但在他眼里还是没把秦厉当回事。   他之所以亲自出来迎接,完全是因为白莲教的一位堂主对他有命令,说秦厉是个厉害角色,千万不要对秦厉掉以轻心,一定要小心应对。   邱京虽然是扬州地界很牛气的人物。但在偌大的白莲教中身份却不是很高。他是白莲教二十四个香主之一,在他之上还有十二个堂主,在堂主之上还有六个舵主,在舵主之上还有白莲教四大护法。正副教主。   白莲教的等级森严,堂主的命令他这个香主不敢不听,是以才亲自出来迎接秦厉。当他看到秦厉只是个十五六的少年之时,更是没把秦厉放在心上。   此时见秦厉大摇大摆,一脸傲气的真敢进院了。邱京暗暗想道,不管这小子本领如何。单是这份胆量就有点儿了不起。是以此时他对秦厉倒是有了些许重视。   秦厉在前,邱京在后,那八名壮汉则仅仅跟在邱京身后,一行人进了大院。   刚刚进院,邱京便面色平和的一挥手,大门“吱呀”一声就关上了。秦厉由不得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看来这邱京是真有阴谋啊,先是请君入瓮,不用问一会儿便是给小爷来个瓮中捉鳖。   不过此时秦厉豪气干云,艺高人胆大,却只是淡然一笑,并不以为意。   秦厉抬眼朝院中看去,顿时心中一惊。   院中灯笼火把照如白昼,有两百余人,这些人中约莫有一半是百姓模样,要么穿着破烂,面有菜色,要么则是穿着绫罗,很是阔气,乃是富家之人。另外一半则全都是壮汉,秦厉一眼便看出其中不少是江湖人物。   此时这些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秦厉身上,他们的眼神或是茫然,或是震惊,更有的则充满了不屑。   在院中竟然还立着十几根碗口粗细的木桩,每根木桩上分别缚着一个普通百姓模样的人。   那十几个百姓头散开,凌乱的披散在胸前,衣服上打满了补丁,此时大部分都绽开了口子,血迹斑斑。   院中东墙下支着一口巨大的铁锅,锅中乌油翻滚,腾腾的冒着热气。   秦厉正在纳闷之际,邱京却是笑呵呵的说道,“秦大人,今日是我白莲教的一个聚会,现在人已到齐,大门已闭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敢打开。秦大人既是上门来抓人的,就不要着急了,这些人全都不会跑掉。秦大人容我先行料理一下教中事务再动手抓人不迟。”   秦厉见到眼前景象,顿时起了好奇之心,他还真想看看今晚这白莲教的聚会要搞什么名堂。听邱京这样说,索性轻轻点头,说道,“就依邱堂主!”   “好!来人,给秦大人看座!”   邱京一声命令,早有人搬过一把椅子放在秦厉身后,秦厉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坐下,翘起二郎腿,瞪眼看着众教徒。   邱京瞥了一眼秦厉,眉头微微皱起,心道,这小子还真拿自己当根葱呐,挺傲慢,挺潇洒呀。不过一会儿就让你在我跟前哭爹叫唤娘,跪地恳求。 第一百四十五章 烹了他!   院中临时搭建起一个四方的高台,高台上放 ·桌上放着一个香炉,香炉中青烟袅袅。邱京大步迈到高台之上,本来一副笑眯眯的弥勒佛形象,这时却突然面孔严肃,两只小眼睛在下面扫了一下。台下顿时雅雀无声。   邱京朗声说道,“各位,可能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没见过我,我今日便告诉你们,我就是江都县白莲教的香主。”   “参见香主!”   邱京的话刚刚说完,台下众教徒便是齐齐跪倒,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   邱京面上稍稍流露一丝得意之色,却又稍纵即逝。他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   众教徒听命全部站起。   邱京接着高声说道,“今天我等众人集中在此,有两件事本香主要宣布。第一件是本香主奉堂主之命,今日对十六人进行封赏,陈兴旺、陈翠英、邱大鹏,李五、陈麻子……因严格遵守教规,执行上峰的命令,一律封为白莲教旗主,每人赏赐白银十两。”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有意无意瞥了秦厉一眼。此时秦厉正微微眯着眼睛看他的表演,突听到这些人的名字,立时坐直了身体,虎目之中迸射一股寒光。   与此同时,被邱京念到名字的十六人快出了人群,昂挺胸的走到了前面。   秦厉的眼睛迅在这十六人身上游走,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五六个人。?????   ·陈翠英自不必说,另外五人正是在县学初开之时,怂恿学生闹事被秦厉暴揍的五个人。   他们被李博抓进监狱,而后却是越狱而逃,没想到竟还有胆子出现在这里。   邱大鹏在瘦西湖上找唐伯虎等人的麻烦,逼死李诗诗后逃遁,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这里。   单单是认出了这几人,秦厉便是气壮顶梁门。他料定剩下的那些人一定是在县学中纵火之人了。   示威!这邱京绝对是有意在向我示威呢。难道他不知道我秦厉今晚为何而来吗?我来就是要讨回公道,抓这些人的。   秦厉看着这十六人。两只眼睛迸射出无比冷酷的光芒。让秦厉很是不爽的是,这些人此时每一个都昂挺胸,神情兴奋,看也不看秦厉。好像他们忘记了秦厉的存在一样。   十六人站在台前,高声说道,“我等多谢香主!”   “呵呵!谢我作甚?这与我有何干系。你们奉上峰命令扰乱县学,在县学中纵火,这一切做的都很好。你们受到上峰的赏识完全是因为你们个人的努力。”邱京朗声说道。   乖乖隆地咚!这邱京是担心秦厉不知他们这些都干过啥还是咋的?竟然当着秦厉的面说了出来。   此时秦厉几乎都气的笑了。? ?·嚣张!真是嚣张啊!你邱京难道不知道我秦厉就在这里吗?   本来刚要想暴跳而出去抓这些人了,秦厉却是又突然冷静了,勉强压下胸中怒气。他想到,反正是这样了,抓他们也不在这一时,我倒要看看这邱京今晚还要搞出什么名堂。   一这样想,秦厉反倒是眯起眼睛向椅背上一靠,很是沉着的看着他们,没有任何异动了。   邱京一直在暗暗观察着秦厉,见秦厉见到这些人竟然是这般表现。不禁不屑的撇了撇嘴。暗想,不是都说这小子厉害吗?我看也不过如此,他还不是被我白莲教这等阵势给吓住了。   邱京旋即将一百六十两银子给他们分下去。这十六人全部表情严肃的归入人群中。   邱京突然面孔一寒,冷声说道,“好了,下面本香主宣布第二件事。在我江都县白莲教中现了十三名叛徒,想必大家都看到了,便是被绑住的那十三人。   他们既已加入白莲教,却是不尊教规,每日不按时上香。无生老母一双法眼处处不在。早已知晓,甚为恼火。今日本香主便代无生老母对这十三人处以烹刑,以示惩戒。”   台下的众教徒顿时欢声雷动,“烹了他们。烹了他们!”   秦厉看到这种景象,不禁心中冷,悲哀!真是悲哀呀!这白莲教也太残忍了点儿吧?   想到这里,秦厉不禁朝绑在木桩的那些人看去。借着院中命令的火光,秦厉看的清楚。那些人很多都是吓得脸色苍白,有的人竟当场嚎啕大哭起来。   看样子他们都是穷苦百姓呐!一股怜悯恻隐之心立时从秦厉心中涌起。   但秦厉还是冷冷的看着。并不说话。   邱京伸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教徒安静。此时他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笑容,说道,“好了,上香!”   邱京说罢,转身在香炉中是插上了十二把香,随后朝着香炉跪倒。   台下的众教徒也是齐刷刷跪下。   邱京高声道,“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他念一遍,底下的教徒便跟着也高声念一遍。邱京足足念了十二遍,台下的教徒也念了十二遍。   看他们那般虔诚的模样,秦厉忍不住都想笑了。暗暗想道,这就是大明时代,愚昧无知呐!一个破香炉值得这样跪拜吗?   邱京站起身后,面孔一凛,说道,“行刑!”   台下站在最前面的,是刚才跟着邱京去迎接秦厉的那八名壮汉。此时他们一脸狰狞,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大步朝捆绑着的十三人走了过去   先是松开了一个破衣烂衫的老者,两名壮汉压着他便迅走向那口大锅。   那老者虽面容憔悴,但却是身材魁梧。   秦厉早已注意这个老者与其他被捆住的人有些许不同,他不像其他人那般胆怯,相反却是满脸怒容。   两名壮汉压着他,他还在兀自挣扎,破口大骂,“邱京,你个****的,你掠我家财,害我女儿,今日你又借无生老母要烹我,你不得好死!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邱京听闻立时面色一变,怒声喝道,“周老三,休要胡说,你乃白莲教旗主,竟敢每日不上香,无生老母岂能容你,快!烹了他!”   邱京的话刚刚说完,两百余名教徒都齐齐呼喊,“烹了他!烹了他!”   看到眼前一幕,秦厉突然想起在后世小时候杀鸡的场景,一只鸡被捉住,杀了。其余的鸡看见同类被杀,好像没有任何感觉,相反它们还会竞相啄食被杀掉那只鸡脏腑中的污物。   这也有点儿太无情,太残忍,太愚昧了吧!   那老者突然老泪纵横,哭声震天,说道,“我恨呀!我恨为何鬼迷心窍要加入了白莲教!苍天啊!你睁眼看看,我周老三是安守本分的秀才,为何要落得这般地步?”   周老三甚是可怜,显然他此时是后悔加入白莲教,对白莲教深恶痛绝了。   秦厉的那颗心早已激荡不已,再也看不下去了。眼看那老者便要被两名壮汉扔入油锅中,秦厉陡然站起,喝道,“住手,你们给本官放了他!”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够嚣张!   秦厉说话之时已然跃起身形,话音刚落早已飞奔到了那两名壮汉身后。?? ·   此时那两名壮汉把周老三已架起来,这就要扔进滚烫的油锅中了。这若真是放进去的话,估计周老三这一身老骨头立刻便会被炸糊了。情形万分紧急,秦厉几乎想都没想,一棍朝一名壮汉的腰部砸下,那名壮汉当即松手,倒在地上。眼见是腰骨折断,再也爬不起来了。   秦厉左手又迅捷的掐住了另外一名壮汉的脖子。   “放了他!”秦厉冷冷的说道。   两名壮汉本是邱京的贴身打手,在江湖上混迹过几年,伸手其实很不错。但万万没想到秦厉突然袭击,被秦厉掐住脖子的汉子,顿时喘息困难,手上也就没有力气。迫不得已,只有松开了周老三。   秦厉不容他回身,撤回手后,铁棍如法炮制,在他的腰上也用力砸了一下。他也和刚才刚壮汉一样,瘫倒于地,疼的呲牙咧嘴。   秦厉的动作太快,这一切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伸手那叫一个利索,那叫一个漂亮!   等众人看清楚了这一幕,秦厉早已将周老三搀扶住,昂挺胸,一脸傲气的看着台上的邱京。??? ?? ?? W?W ·   邱京的眼睛在瞬间眯起来,秦厉的伸手他刚才是见到了。自忖若是单打独斗的话,他手下没有一人能是秦厉的对手。   邱京暗暗纳闷,秦厉这崽子真是功夫不弱呐,他小小年纪也不知是向谁学的这般好武艺。不过邱京旋即便释然了,你秦厉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还能打得过我江都白莲教两百多名教众吗?   秦厉和邱京两人的目光正在对视之际,那些被捆住的人却看到了转机,齐齐恳求道,“英雄救救我们吧,我们都是好人,都是江都县的百姓呐!我们不是不想烧香,可我们买不起香啊!”   声音凄婉。听的秦厉心中酸。   他们虽然是白莲教的人,但说到底还是大明的百姓。因为买不起香火,便要被邱京给烹了,这是哪门子道理?白莲教这规矩也太不人道了吧!   想到这里。秦厉高声说道,“你们放心,有我秦厉在此,谁也别想伤害你们!”   声音激昂,掷地有声。 ?·   邱京却突然冷冷一笑。说道,“呵呵!秦厉,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也想和我白莲教作对?真是让本香主笑掉大牙呀!本香主念你年纪轻轻,不想害你性命。我劝你听我一言,快快放开周老三,给我滚出去!”   秦厉并不理会他,一手拉着周老三,一手提着铁棍慢慢走向绑在木桩上的那些人。他想的是先把这些人救下,然后再找邱大鹏和在县学中无故捣乱和纵火的教徒。   “秦厉,你没听到本香主说话吗?本香主让你滚出去。你知到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自寻死路。这些人都是我白莲教的叛徒,不尊教规。本香主处置他们与你何干?换句话说,你算是那根小葱呢?竟敢来干涉本教中事。”邱京继续冷冷的说道。   让秦厉很奇怪的是邱京只是站在台上叫嚣,却没有胆量下来。秦厉微微抬头,冷冷的回应道,“邱京,你给我听好了,说来朝廷一直在追查白莲教,但我并不想咸吃萝卜淡操心来抓你们。   可你们白莲教三番五次去我县学中捣乱纵火,这不明显是在欺辱本官吗?   再有那邱大鹏在瘦西湖上欺负我县学中的教授唐伯虎等三才子。又逼死李诗诗。你们白莲教这不是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吗?   今日我告诉你们,我秦厉不是面捏的。想要本官离开这里可以,把刚才那十六个人交出来,再放了这十三个无辜之人。我秦厉扭头便走。绝不干涉你白莲教的事。”   秦厉说完,邱京不屑的冷冷一笑,刚要说话,却见人群中的邱大鹏突然擎着一把钢刀怒冲冲走了出来。   邱大鹏一脸不屑的站在秦厉跟前,晃了晃手里的钢刀,骂道。“秦厉,你一口一个本官的牛逼个啥?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不是你的县学,这乃是我白莲教的地盘。我就是邱大鹏,想抓我可以,来吧,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多大的本事。”   邱大鹏话到刀到,钢刀横着直奔秦厉的脖颈削下。秦厉以前还真是没见过邱大鹏,此时听说他是邱大鹏,心下早已狠。稍稍侧身,手中的铁棍直接与钢刀相碰。   火星四溅,邱大鹏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形。就这一下,邱大鹏便不敢再小觑秦厉了。秦厉的力气太大了,震的他虎口麻。邱大鹏眨了眨环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暗暗称奇道,这小子哪来这么大力气?他只是一个不大少年啊。   秦厉既然出手了,那就是雷霆之势,势不可挡。   邱大鹏刚刚站稳,秦厉的铁棍便朝他腰部砸来。此时的秦厉虽满身怒气,但还是不想伤人性命。毕竟这大明是有律法的,邱大鹏虽死有余辜,但秦厉却也不想多生事端,惹来麻烦。只想把他擒住,交给县丞李博,让李博去处置。因为李博才是江都县主管刑狱和缉盗的官儿。   邱大鹏还真是有两下子,急忙一矮身形,竟然避过了秦厉这一棍。可刚要直起身来,秦厉的铁棍便又是向他双腿扫来。   本来刚才躲过秦厉的一棍就很是仓促,很是狼狈,铁棍又是到了,邱大鹏打算腾身跃起,怎奈铁棍来势太快,他终归还是没有躲开。结结实实受了秦厉这一棍。   只这一棍,邱大鹏的两条大腿骨便是都被打断了。这小子疼得怪叫一声,倒在地上。   院中众人本来都在屏息凝神,不错眼珠的看着二人打斗,只是眨眼的功夫,秦厉便将邱大鹏掀翻了。不禁目瞪口呆,对秦厉生出几分畏惧。   邱京见弟弟邱大鹏疼的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眼见这下要彻底残废了。邱大鹏心疼的一闭眼,紧跟着两只小眼睛迅睁开,一脸的狰狞之色,厉声道,“秦厉,你个小崽子,够嚣张!兄弟们,抄家伙上!抓住这崽子给老子烹了!”   台下的众教徒得了命令,立时举着手中的兵刃恶狠狠朝秦厉围拢过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踩死   院中的教徒有两百余人,有一半是江都县的百姓。 ?·这些百姓或穷或富,却都是老实本分之人。他们加入白莲教只是想求个家人平安,现在虽陷入白莲教执迷不悟,不能自拔,但说到底都是胆小怕事的老实人。   眼见刚才秦厉兔起鹘落撂倒了两名壮汉和邱大鹏,早已吓得惊慌失措。又是听说秦厉是官府的人,更是吓得动弹不得。是以,他们并没上前围拢秦厉。只是瞪着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睛,四处张望着,伺机逃出大院。   教徒中另外的一半大部分则是江湖上的人物,飞贼、匪盗、恶霸,地痞流氓等无所不包。反正白莲教招收教徒没什么条件,兼收并蓄。从这点来看白莲教倒有海纳百川的气魄。   这些江湖人物都是好勇斗狠之人,身上都有点儿功夫。转瞬之间,秦厉便被这百余人包围在了中间。   “杀!杀死他!这小子也太狂妄了,就凭一个人胆敢和咱们白莲教作对,真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还说啥?要抓走我们十六个人,嘿嘿!真是大言不惭呐!我们白莲教兄弟一家,相亲相爱,这崽子这不是摆明了欺辱我们白莲教吗?大家一起上!”   人群中不知是谁骂咧咧的一阵狂吼,更是鼓舞了这些人的士气。所谓“狼群窝子狗”,他们互借胆量,舞动手中兵器齐齐向秦厉招呼而来。   今天晚上秦厉本来就料想到了有一场恶斗,可此时身临其境,而且面对这么多人,心里还是一阵紧张,·   李良钦传授他的丈二棍法和荆楚长剑虽是出神入化,神鬼莫测的招式。但毕竟秦厉的体力是有限的,面对这么多人,就是他们站在那不动弹等着秦厉用棍子去敲,也要费上很多力气呀!   但就这样退缩了,向邱京求饶。向他们服输了?开玩笑,那显然不是秦厉的性格。   男人嘛,可以打不过人家,可以被人打死。但绝对不能临阵退缩,当缩头乌龟呀。   男儿当自强,不以卑微懦弱面人。   秦厉冷冷的看着他们慢慢逼近,攥紧了手里的铁棍,嘴角微微扬起。轻蔑的笑笑。甚至伸手朝他们勾了勾手指,那份嚣张,那份狂傲简直无法形容。   那些人见秦厉这样的表情,还配合着这样的动作,更是气的怪叫连连。   最先扑上来的是十来个魁梧汉子,他们都光着臂膀,露出一身横肉和黑黑的胸毛,很是彪悍。   秦厉抖开手中铁棍,将丈二棍法全部施展开来,立刻和他们纠缠在一起。   人多其实也有人多的坏处。这十来个人和秦厉厮斗在一起,外围的人却是无从下手了。没办法,只有瞪眼干巴巴的看着。   只是片刻功夫,秦厉便感觉率先扑过来的这些人功夫了得。 ?·刚才的邱大鹏和他们绝不在一个档次上。   闪转腾挪,招招狠辣,恨不得立刻收割了秦厉的性命呐!   此时秦厉周身血液沸腾,冲天的杀气笼罩全身,手中的铁棍舞动起来,不留一点儿破绽,令人眼花缭乱。望而生畏。   他虽不能冲杀出重围,但那些人想要一时半刻伤害到他,也是万万不能。   邱京站在台上,瞪着小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张白嫩嫩臃肿肥胖的脸上微微浮现出点儿阴笑。嘿嘿!秦厉,你个小崽子,你虽武艺不凡,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今日你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逃出去了。   上峰对秦厉很是不满,屡次令我毁了他的县学。坚决不能让他的县学办起来在江都扬名。哼!这下好了,用不着想法子去毁灭县学了。今日干脆结果了他的性命,让他再也不能署理县学。   这次真若是能杀了秦厉,我邱京的功劳可是不小呐,在白莲教的地位一定会大大提高。说不准教主大人高兴了,会封我个堂主呐!   这厮光顾着想美事了,浑没在意刚才被秦厉一棍子掀翻在地的弟弟邱大鹏。   邱大鹏脊柱折断,瘫软在地不能爬起。他倒地的地方正是现在打斗的地方。众教徒气势汹汹,只想着尽快杀死秦厉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兄弟还在那儿瘫着。   这下好了,邱大鹏很快被这些人你一脚我一脚的乱踩。邱大鹏哼哼叫着,怎奈场中喊杀声很大,根本就没人听到。   时间不长邱大鹏便被踩得喘息困难,随后便双眼翻白,双腿一蹬,上望乡台看他姥姥去了。   与此同时,场中的形势也生了变化,秦厉的铁棍愣是把最先扑上来的十余个人都掀翻在地。此时又是十几个恶汉和秦厉纠缠在一起。   后面的助威声,喊杀声,声声不绝。   邱京见秦厉越战越勇,浑没怯意,而且还掀翻十几个了,心下暗暗吃惊。冷不丁想到了他兄弟邱大鹏,急忙朝众人说道,“快将邱大鹏旗主救出来!”   “回香主,邱大鹏被人踩死了,踩得稀巴烂呐!”一名壮汉现了邱大鹏,颤声回应道。   “啊……兄弟!好……弟兄们,拼了,和秦厉拼了,今日一定要将他乱刃分尸!为本香主的兄弟,邱旗主报仇!”邱京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咬牙切齿的吼叫道。   他只是在台上吼叫,却是丝毫没有走下台子加入战团的意思。原来这小子只是个粮米商人,虽富得流油,却是不会半点儿武艺。之所以能在白莲教混个香主之位,全赖他有钱了。   众教徒在邱京不断的打气,怂恿之下,全都红了眼睛,气势更大了。有的站在外围,实在不能上前插手的干脆将手里的砍刀,利剑朝秦厉抛过去。   应对十几个江湖汉子,秦厉倒还应付的很是自如。可眼下的情况是还需要时刻防备着外围的人,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一件利刃飞过来。   最可气的是秦厉手里使用的铁棍,虽然很是坚硬,但多次和刀剑碰撞,上面已坑坑洼洼,伤痕累累。最后干脆被砍掉了一半,只剩下一半在手里了,这下威力小了很多。   秦厉暗暗想道,李良钦虽传授给了我绝世功夫,但好马也需配好鞍呀!好招数也得有趁手的兵器才行啊。今日过后,说啥也要找一件趁手厉害的兵器。   穿越大明,我秦厉有了这身功夫,再有一件绝世神兵,又有逆天的气运加身,还愁日后不能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心中虽胡思乱想着,但手上却丝毫不敢懈怠。   但终归秦厉还是有点儿吃不消了。   可吃不消归吃不消,秦厉身上的杀气却越来越重,丝毫没有惧怕之心。   秦厉一边打,还一边大声朝邱京说道,“邱京,今日你把那十六人交出来,我秦厉可以放走你们。若是不听的话,今日小爷叫你们一个也甭想完好的出去。”   “秦厉,你就狂吧,本香主看你究竟能狂到什么时候。弟兄们都听着,不打了,撤下!准备弓箭,今日本香主让他成了刺猬!”邱京阴冷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上阵夫妻兵   说来白莲教的组织很是森严,教规很是严厉。??? ? ?·邱京虽只是个香主,但他的话对这些疯狂的教徒来说却不亚于圣旨。围住秦厉的教徒立刻向后撤下,随后纷纷朝东厢房跑去。   他们撤下去,秦厉才有时间喘上几口气,四下看看,地上现在躺倒的差不多有二十几个了,心下不禁暗暗得意。   但很快秦厉的表情便僵硬了,那些教徒从东厢房内每人竟擎了一张弓出来。箭已上弦,众教徒阴森森的面孔上露出些许狞笑。   谁能想到呀,这陈兴旺家竟然藏有弓箭。   邱京仍然是站在高台上,他冷冷的笑道,“怎么样?秦厉,这下傻眼了吧?和我白莲教作对,那就只有一个下场,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本香主看你快要死了,不妨告诉你点儿秘密。这几年我白莲教又是崛起了,呵呵,相信不会过很久,我白莲教将一统天下。   秦厉呀,其实本香主并不想杀你,说来本香主也是个爱才之人。知道你有点儿本事,若是能加入我白莲教,必能受到重要,少不了荣华富贵。   你虽杀死了我兄弟,但你若能跪下给本香主磕上三个响头,连叫三声爷爷,我还是要考虑你入教之事的。怎么样?秦大人。”   邱京虽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是在想,等你跪下给我叫了爷爷,羞辱你个体无完肤,然后我再让你乱箭穿身。你杀死了我兄弟,我岂能放过你?   邱京心里的想的很美,他料定秦厉见了眼前情势,势必要服输认软,祈求活命的。   毕竟在他看来什么也没有命重要,为了活命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做的。? ?·   呵呵!以邱京这类货色的活命理论,这是没生在抗日年代,若是生在那个年代,那是铁准的汉奸无疑。   可是让邱京万万不曾想到的是秦厉听了却是一阵不屑的冷笑,“邱京。你也忒小看你家小爷了。第一,我告诉你,你家小爷堂堂好男儿,顶天立地。不怕死!第二,呵呵!你以为用弓箭能伤害到小爷吗?小爷照样不怕,今日便让你真正见识一下我的本事。”   男儿生于世,唯有一身傲骨可立于天地间。   秦厉好一身傲气!   说来秦厉后世的时候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混混,但是非善恶还是能分清楚的。尤其是在后世他那副玩世不恭。冷傲的性格在此时被彻底激出来。   他面对这些弓箭说不惶恐那是假话,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怯色,嚣张的气焰不减反增。他嘴角微微扬起,轻蔑的笑道,“来吧,让他们射箭吧!“   他竟然开始叫阵了,这让邱京惊讶的瞠目结舌。   秦厉虽嚣张的叫阵了,可他心里却是分外着急,暗暗想道,我秦厉不是吸收了唐伯虎那鸿运玉石的逆天气运。能逢凶化吉,好运连连吗?咋这时候不灵验了?   难不成要拿出太后的保命懿旨来震慑他们吗?可他们是白莲教徒,是想造反朝廷的。那玩意儿拿出来非但不能免去今日之难,还会成为他们的笑柄呐!   怎么办?怎么办?难不成今日就死在他们的箭下了吗?   没有任何脱身的办法,唯有将丈二棍法和荆楚长剑的招式轮番使用出来,护住全身,能坚持 ?·   又舞动了一下手中的铁棍,秦厉气的差点儿笑了。那铁棍本来有两米长,现在剩下的也就有六十公分了。在刚才的打斗中,竟被刀剑削下去了两段。   今日脱困一定要弄一件趁手兵器。兵器对于我这个武艺群之人太重要了。   秦厉心下琢磨着,忽听一声利箭破空之声。秦厉不敢怠慢,急忙将手里的铁棍舞了风雨不透。效果还真是不错,片刻之间飞来的五支利箭被打落在地。   秦厉的信心倍增。   饶是这样。秦厉也知道他不会坚持多久,因为刚才的打斗他的体力已消耗了大半。   秦厉知他已陷必死之境,不禁暗暗为自己默哀道,“唉!坚持到最后吧,今日太过托大,太过自负了。这就是下场。”   正在这时,突听院墙之上,一个清脆焦急的声音传来,“相公不要惊慌,嫣儿来了!”   哎呦,我的好嫣儿呀,你怎么才来呀?再不来你相公可就玩完喽。秦厉一阵欢喜,心中说道。   可随后秦厉便冷静下来,想到,眼下面对的是不断飞来的利箭,嫣儿来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他这样一想,不禁怒声道,“嫣儿,你也太小看你相公了,这区区几个小毛贼你相公还是能应付的,快快退下!”   “相公,我知道你厉害,我知道这些许毛贼早晚要被相公给收拾了。可相公也要为嫣儿想想呀,相公你手上过瘾了,可嫣儿的手还痒痒着呢。   打仗亲兄弟,上阵夫妻兵。相公呐,就给嫣儿一个机会吧!”林嫣儿说的轻松自然,很有调笑之意。   呵呵!真是一对夫妻,配合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呐!   听了小娇妻林嫣儿的话,秦厉哭笑不得。   可是随后秦厉便是听到一声怒喝,“住手,锦衣卫在此,谁敢撒野!”   说话的人正是锦衣卫南镇抚司千户葛彪。   乖乖隆地咚!不来是不来,这一来却是都来了。   秦厉从上次在县衙大院葛彪率领着四个锦衣卫出手相救,就感觉到葛彪乃是一个良知未泯的汉子。这些天来秦厉和葛彪的关系越走越近,俨然成了好朋友。   葛彪本是奉了江彬的命令,暗暗监视秦厉的。这下好了,因为葛彪很看好秦厉,索性对江彬的命令阳奉阴违起来,把监视秦厉当成了一个业余工作。   今天夜里正赶上葛彪查访运河上的一件案子回来,听到喊杀之声这才现身。   锦衣卫!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是真正的丧门星,令人闻风散胆。   尤其是教徒中那些江湖人士,谁没听过锦衣卫的名号啊?更有的和锦衣卫还打过交道。这时见到葛彪一行锦衣卫朝他们走来,立时吓得双腿软,早已忘了射杀秦厉。   邱京听到锦衣卫三个字也是浑身打了个寒颤,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高声说道,“弟兄们不要慌,锦衣卫不是来抓我白莲教的,他们是来抓秦厉个小崽子的。”   邱京作为白莲教的一个香主,虽对教中机密知道的不多。但他还是听他上面的一位堂主神秘的透露过说,锦衣卫和白莲教是一家。   虽然消息不是太确切,也不是那么肯定,但此时邱京眼见形势失控,不得已便大胆的说了出来。   他这话一出口,葛彪立即厉声喝道,“邱京,胡说八道,我大明锦衣卫岂能与尔等邪教为伍?”说罢,一双虎眼迸射出的光芒像是利剑一样直射邱京。   其实邱京看到了锦衣卫只有五个人,他料想凭着院中的教徒们,收拾这几个锦衣卫还是不在话下的。可邱京终究没那个胆子下令,况且他也意识到即使他下令了,那些教徒此时也不一定会听他的了。   要知道锦衣卫无处不在,杀了这几个锦衣卫是小事,招来更多的锦衣卫番子,给整个白莲教带来的无尽的麻烦,那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香主能担罪的起的。   此时邱京那矮胖的身体颤抖不已,额头上汗珠滚滚,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了。   葛彪冷冷说道,“你们都给我听着,锦衣卫办案,无关人等一律放下武器,若是不听,立杀无赦!”   声如夜枭,锦衣卫的霸气和威风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极致。   葛彪说完,那些教徒你看我我看你,终是不敢不听,乖乖的把手里的兵器和弓箭扔在地上,心怀忐忑的瞅着葛彪等五个锦衣卫。   此时林嫣儿早已站在了秦厉,她伸出白皙的小手正心疼的为秦厉擦抹着脸上的汗水。   葛彪几步走到秦厉跟前,微微拱手道,“秦大人,请你在人群中帮我们寻出那些扰乱县学,在县学中纵火之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风火游龙棍   葛彪也是太给面子了,这时候啥也不用说了,秦厉感激的朝葛彪望了一眼,立刻走到那些跪地的众教徒前面。?? ·   众教徒这回也真是傻眼了,秦厉的本领他们这次是真正的见识了。刚才秦厉一人独斗众人,就那份胆量,那种气势,那出神入化的棍法早已让他们心中生畏。要不是仗着人多势众,恐怕早已溜之大吉了。   和秦厉单打独斗,那不是开玩笑吗?打不上几招一准会被秦厉撂倒在地。   满盼着手里有了弓箭,能远距离射杀秦厉,秦厉必死无疑了。谁成想催命的锦衣卫竟然来了,最不可思议的是看这锦衣卫和秦厉的关系还不浅呐!   这秦厉个人本事大不说,就是后台也硬的要命呀。他们只是这一回便是记住了,今后绝对不能和秦厉为敌,这位小爷是他们这辈子也惹不起的人。   刚才邱京封赏了十六个人,邱京说的明白他们便是在县学中捣乱和纵火的人。秦厉对他们恨之入骨,自然早已牢牢记住了他们的相貌。   秦厉一手提着那剩下的半截铁棍,两只虎眼微微眯起来,在人群中迅扫过。此时这十六个人虽跪在人群中,但脑袋埋的几乎要贴近地面了,吓得身体兀自在颤抖不已。秦厉很快将他们一一辨认而出。   葛彪手下的四名锦衣卫小旗官不由分说,利落的将他们绳捆索绑拉至葛彪跟前。   葛彪和秦厉很清楚,今晚是江都县所有白莲教徒的聚会,人数太多,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抓起来。朝廷虽然一直没放松对白莲教的追捕,但秦厉只是个县学教谕,并没这个权利,更没这个义务呀!葛彪是锦衣卫,但也没接到上面的命令要抓白莲教。? ?·况且真要是把现场的两百余人都抓起来,整个江都大牢也放不下呀。   是以,只是抓走这些在县学中为非作歹之人。   当然了。江都白莲教的头目邱京是绝对不能放过的。秦厉还想从他嘴里查询出这一切的背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在和县学过不去,到底是谁想置自己于死地。   可当秦厉朝院中高台上看去的时候,那邱京却是不见了踪影。秦厉一下子就急了。急忙命四名锦衣卫和刚率领差役进了大院的李博四处搜寻。让人失望的是哪里还有邱京的影子,这小子见形势不好,竟然悄悄跑了。   大门是林嫣儿刚刚打开的,打开后李博便进来了。却是没见到邱京从大门溜出去。   院内灯火通明,邱京想翻墙而出也是不能。因为那样的话动作会太惹眼,秦厉和葛彪都是耳聪目明之人,不可能现不了。   秦厉皱起眉头,郁闷不已。说来抓起来的这十六个人虽可恶至极,但邱京却是罪魁祸,绝对不能放走了他。   难道他上天入地了不成?   葛彪甚感惋惜,只有哀叹着劝说秦厉,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邱京在扬州有一处豪宅。锦衣卫长期在他家蹲守,相信终有一天会将他擒获。   秦厉虽心中不甘。但也没有办法。犀利的目光在十六个人身上一一掠过,见一名大汉两只贼眼正左顾右盼,滴溜溜的转动。   ?·?与其他被捆绑的人那副垂头丧气,吓得面色仓皇之态很是不同。   秦厉心中一动,这小子不是个安分的人呐!   秦厉上前冷声笑道,“你就是陈兴旺吧?”   大汉瞥了秦厉一眼,又是看了一眼冷冷的葛彪,终归是胆怯,低声道,“小的是陈兴旺!”   秦厉淡淡一笑。不再理会他。   秦厉随后和葛彪耳语了一下,转过身来,面朝跪在地上兀自惶恐不安的众教徒说道,“你们都给本官听好了。白莲教一直被朝廷追杀,你们既已加入白莲教,自然罪不可赦。但本官看你们大部分都是穷苦百姓,乃是是非不分,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加入的白莲教,本官索性今日便放了你们!”   说来看似这些教徒够怂包的。实则他们精明的很呐!单单一个秦厉一身是胆,傲气逼人,武艺群早已将他们震慑住。现在又有锦衣卫在场,虽说只是五个锦衣卫,但锦衣卫杀人狂魔的名号早已深入人心。   谁都知道这时候是叫不齐心了。个把人这时候出头就是送死。是以,没人想这时候出头了,都想着能安全脱身呢。   这时听秦厉说要放了他们,顿时心下狂喜,慌忙要从地上爬起,这就要溜之大吉。   秦厉却又是喝道,“当然了,本官也知道你们中间有很多江湖人物,乃是为非作歹之人,希望你等日后好自为之,他日若是看见你等再为非作歹,本官定然不饶!”   声音潇冷,却甚是威严,让人听来胆寒。   秦厉说完这些话,这才一挥手将他们遣散。   终于能活命了,他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拼命朝大门涌去。大门口一时乱哄哄的,好一阵骚乱。   骚乱过后,院中却是分外安静下来。秦厉又是着人将捆在木桩上的人放开。那些人连同秦厉从死神那儿拉回来的周老三等人立刻跪倒给秦厉磕头。涕泪交流,感激万分,小英雄小英雄的叫起来没完,秦厉听了非常受用。   在后世之时,秦厉是个好逸恶劳的混混,净遭人白眼了,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秦厉心下美美的想到,看来以后这样的事情要多做了,受人尊崇当英雄的感觉是真好呐!   将这些百姓送出大门,院中剩下的除了那十六人外都是自己人了。   秦厉嘴角微微一扬,两道凌厉的目光直射陈兴旺,说道,“陈兴旺,说吧,邱京到底去哪儿了?”   陈兴旺刚想说不知道,突然感受到秦厉那两道犀利冰冷的目光,那两道目光好像直穿他的身体,看透了他的内心一样。   陈兴旺虽是一个魁梧汉子,在白莲教中也混了一阵子,但毕竟从来没经历过今天的场景。刚才秦厉一脸傲然,一人独斗百余人凛然无惧的场面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他不禁一阵犹豫。   “呵呵!看来你是想受刑呐!葛兄,你们锦衣卫的抽肠是个什么刑罚?我很想见识一下,葛兄不妨就拿他演示一下给兄弟看吧!”秦厉阴阴的说道。   “好嘞!你们四个一起动手,本大人也是想看看这厮的肠子有多长呐!”葛彪饶有兴致的配合道。   陈兴旺听说过锦衣卫抽肠的刑罚,就是把人开膛破肚,将大肠小肠慢慢拽出来。陈兴旺一想到那非人的酷刑,不禁吓得脸白如纸,体似筛糠。   太可怕了,锦衣卫为什么有这样的酷刑呢?   陈兴旺叫苦不迭,未等四名锦衣卫到了身前,慌忙颤声说道,“小的说,小的全都说了。”   原来这里是江都白莲教的巢穴,陈兴旺只是一只看家狗罢了。江都县的白莲教最大的头目并不是邱京,而是一个堂主。   陈兴旺作为一个普通教众,从没见过堂主的面,自然也不知道堂主是谁。但作为巢穴的看门狗,他对这院落的一切布置却是十分清楚。   在高台下有一条密道,密道直通喇叭口村外。邱京是从密道里逃跑的。陈兴旺很是坦率的说现在即使去追,也是追不上了。   秦厉听了不禁甚是惋惜,后悔不应该在一切料理清后再问陈兴旺。   陈兴旺小心的瞥了一眼秦厉,见秦厉一脸阴郁,担心秦厉又要想抽他的肠子。   这小子索性心下狠,小心谨慎的偷偷看了一眼秦厉手里剩下的一小截儿铁棍,谄媚说道,“秦大人,小的看你功夫了得,只不过这兵器却不是很好。在这院中有一个地下室,地下室中有一件宝贝兵器,名叫‘风火游龙棍’,想来秦大人定会喜欢呐!” 第一百五十章 放了他吧   风火游龙棍长有八尺,重约二十斤,通体镔铁打造,外面镀金。  ·在黑漆漆的地下室中出金灿灿的光芒。最吸引秦厉的是那棍子外面精雕细刻着两条长龙,互相交错缠绕,做喷云吐雾之姿。   据陈兴旺说,风火游龙棍正是因为这吞天纳地的风火二龙而得名。此棍乃是张士诚当吴王之时从民间偶然得来。当时张士诚经常把他作为兵器使用,但太祖皇帝灭了张士诚后,此棍却不知所踪,不知怎么就落到了邱京手里。   邱京并不会武艺,索性就将它藏于这地下室中,想有一天能进献给白莲教主。   秦厉毫不客气的将棍抓在手里,轻重粗细均是非常合适。一时兴起,当着众人的面舞动起来,砸、转、颤、挺、呼呼生风,如虎啸,如龙吟。   秦厉感觉有了此棍,威风大增,不禁得意非凡。   说来此时大明虽然有了火枪火炮,但还是威力太小,在战场上还是以冷兵器为主。秦厉暗想以后有机会上了战场,一定让此棍打出大明的威风。   身为一个男人,既然穿越大明了,怎么说有一天也要上上战场,真正体验一下战场的无情,  ·要不然这穿越玩儿的也忒没意思不是?   小娇妻林嫣儿见秦厉高兴,她也兴奋不已,也顾不得当着这么多人害羞了,一脸娇笑的说道,“我的好相公呐!你得了这等神兵,如虎添翼,以后还会有人敢欺负咱们吗?吓也把他们吓死了!唉!真是悲哀呀!想来我林嫣儿一身好武艺,恐怕日后永远也不会派上用场喽!”   听林嫣儿这样说话,秦厉嘻嘻一笑,“恩,说的完全正确,日后打架的事儿你一个女人家就不要掺和了!嘻嘻!你家相公一个人绝对能全部搞定!”   这小夫妻毫无顾忌的斗嘴,惹得葛彪和李博也是心下欢喜。   那被牢牢捆住的陈兴旺也是谄媚的笑着说道,“现在秦大人那才叫一个文武双全。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呐!想来在我大明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和秦大人媲美了,秦大人日后定能富贵加身,贵不可言呐!   秦大人。小人虽是白莲教徒,但并未去县学纵火,小人只是负责看住火油。通过今日小人彻底明白了白莲教的可恶。今后一定退出白莲教,好好做人,坚决不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您看是不是……是不是放了小人呐!”   不得不说这陈兴旺还真是有两下子,先是大拍秦厉一通马屁,将秦厉拍的心情舒畅。而后又是下决心作保证,大打悲情牌。   秦厉还真被他说的心动了,心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不管怎么说若不是陈兴旺这小子,自己还真是得不到这风火游龙棍。在陈兴旺脸上扫了一眼,陈兴旺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秦厉对视。慌忙低下头去。   “呵呵!本官相信你说的话,相信你一定能痛改前非,好好做人。葛兄,看在小弟的薄面上就放了他吧!”秦厉笑着说道。   葛彪顿时一愣,不过看秦厉笑的有些不正常,旋即猜出了秦厉的用意,立刻让人放了陈兴旺。   “秦大人,不能啊,这陈兴旺乃是江都白莲教的重要人物,他参与了县学纵火一案。不能这么轻易的放了呀。”李博急忙上前劝阻道。   “呵呵!李大人,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只要能改正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秦厉伸手在李博的肩头轻轻拍打几下,宛若一个老领导在谆谆教诲下属一般。语重心长的说道。   刚刚被解开绳索的陈兴旺心里早已乐开花,此时他跪在地上,很是郑重的给秦厉磕一个响头,道,“小的多谢秦大人,小的日后定要本分做人。脱离白莲教。”   “走吧!”秦厉漫不经心的一挥手,陈兴旺像是得了赦令一般,小跑溜丢的出了地下室,消失在夜幕中。   陈兴旺刚走,不用秦厉吩咐,葛彪便对两名锦衣卫耳语几句,那两名锦衣卫随后从地下室出来,暗暗追踪陈兴旺而去。   虽然今日收获不小,抓获了在县学捣乱和纵火的白莲教徒,但还是跑了邱京。邱京是白莲教的香主,又是扬州的粮米巨商,秦厉早听李博和黄天等人说过,这邱京和知县郑运林互相勾结,大横财。   秦厉想到,郑运林既然和邱京勾结,必定也会和白莲教有所瓜葛。郑运林在江都县为官一任,使百姓的赋税加重,让百姓生活在贫困边缘。郑运林可谓为官不仁。   而且这郑运林屡次和秦厉为敌,以秦厉的脾气岂能放过他?这笔账是早晚要算的。   可眼下要想收拾郑运林,必须要掌握他违法的证据。陈兴旺恰巧是个突破口。   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他早已从陈兴旺游移不定的眼神中现了端异。陈兴旺是个奸诈之人,属于那种狗改不了****的类别。放走他后,他必然要想办法和邱京联系。有了邱京的下落,再顺藤摸瓜何愁找不到郑运林的破绽。   安排好了这一切,秦厉心情舒畅,暗暗说道,“郑运林,你个老狐狸,等着吧,小爷收拾你的时候马上要到了。和我秦厉作对,哼哼,我一定要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从陈兴旺家出来,李博押解着那些教徒回江都大牢。李博现在的心情也着实不错,能抓捕到白莲教徒,这也是他这个县丞的一件大功劳呐!上报扬州府后,李博自忖少不得会到很多赏赐。   说来说去还是要感谢秦厉,若不是秦厉独闯狼窝,李博哪里会摊上如此大的功劳。   和李博的心情相反,葛彪却精神不振,一脸苦涩。过了好久才低声说道,“秦厉兄弟,江都白莲教虽已暂时解散,但邱京背后必然还有厉害角色,兄弟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   唉!为兄只能帮你到此了,为兄在江都县的作为可能江彬那厮有所察觉,他召我三日后去南京。想来还要和江彬那贼子周旋一番呐!” 第一百五十一章 偶像的力量   李博刚刚把众教徒塞进大牢,郑运林风风火火领着一帮差役便到了。? ? ·   郑运林一脸铁青,沉声问道,“李博,在江都你是知县,还是本官是知县?”   自从李博被秦厉打服,被秦厉的人格魅力所感染,投靠秦厉之后,李博和郑运林的关系一直处在僵化状态。本来狼狈为奸的一对铁杆,走到了势同水火的对敌。   李博是县丞,正八品官,郑运林这个知县还真是没权利罢免他。没办法,郑运林整日气的跳起来骂娘,下毒誓有一天一定要将秦厉和李博这两个不听话的东西干掉。   郑运林毕竟是知县,在江都县衙的势力和耳目不可小觑。今夜他正搂着新纳的小妾准备一展雄风,泄憋闷的邪火之时,一名差役慌慌张张砸响了他的房门。把李博率领差役破坏白莲教聚会,并抓来十几个教徒的事禀报出来。   郑运林一下子就懵了,气的当即面色蜡黄,再也顾不上他那身材美妙的小妾了,慌忙深夜召集在县衙值班的差役,一路吼骂着来到监狱门口。   李博见郑运林一脸怒容,心下冷冷一笑,脸上却是一团和气,拱手说道,“郑大人这是哪里话?当然您是知县了。卑职见过大人!”   “哼!既然本官是知县,那你抓捕白莲教为何不告知本官?你眼里还有没本官这个知县?”郑运林强压心头怒气,逼问道。   李博心道,告诉你?告诉你你还让我去抓吗?秦厉真是精明过人呐,若不是秦厉提醒,我还不知道你和白莲教有瓜葛呢。?·你个老小子真是只老狐狸,隐藏的可够深的,我和你共事好几年竟然都被你瞒的死死的。幸亏我幡然悔悟跟了秦厉。若不然还真是被你个老小子拖下水了。   想到这里李博一脸谄媚的笑道,“郑大人,朝廷一直在追捕白莲教,我没禀报大人私自抓来教徒这不是要给郑大人一个惊喜吗?有了这些白莲教徒。朝廷还不是要重重封赏我们吗?”   “你……李博,放你娘的臭狗屁,你如何知道他们是白莲教徒?江都县在本官治理下一片太平,何来的白莲教?真是无中生有。你这不是想要败坏本官的声誉吗?你抓来的那些人分明是安分的良民百姓,李博你给我听好,本官现在就命你将抓来之人全部放了!”郑运林恶狠狠道。   郑运林这样说,无异于掩耳盗铃,这和承认他和白莲教相勾结已没什么两样了。   李博脸上波澜不惊。微微笑道,“郑大人,人既然抓来了,不审讯如何得知他们不是白莲教徒?就这样放了,那岂不是让我一大晚上白忙活一场。再有,本官明明亲眼所见白莲教聚会,这些人也已承认他们参与了县学纵火,就凭这点我也要好好审讯一番呐!”   郑运林算是看出来了,这李博是在戏耍他,这是诚心要气死他的节奏啊。真是想不明白了。秦厉那崽子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一直向着秦厉说话,听秦厉的指挥。   说来说去郑运林是知县,李博只是个县丞。一个县丞竟敢和知县叫板,当着这么多差役的面,让郑运林实在难以接受,他感觉知县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郑运林不禁恼羞成怒,厉声问道,“李博,你倒是是放不放人?”   “不放!我是县丞。? ? ·主管江都县的刑狱,在这牢狱中我李博说了算!我的地盘我做主!”李博一挺胸膛,朗声说道。   这话听起来真是耳熟呐!貌似秦厉在县学中面对王元正、蒋瑶、郑运林等一干官员也是这样说的。要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李博才跟了秦厉几天便有了这番气概。   郑运林快要气疯了。一挥手,“抓,给本官将这藐视上官的狂徒抓起来!”   如果把秦厉比作一只小老虎,那么李博在郑运林眼里则一直是软脚虾了。别看郑运林不敢在秦厉跟前耀武扬威,但在李博跟前还是非常蛮横的。   郑运林手下的差役平时得了郑运林不少好处,此时正是表现之时。一个个叫嚣着,气势汹汹蜂拥上来。   李博冷冷一笑,也是轻轻一挥手,他身后的几个差役“跄踉”一声抽出腰中的弯刀,快捷的挡在李博身前。   这几名差役是李博的亲信,他们曾亲眼目睹秦厉一人恶斗百余教徒,早已对秦厉佩服的五体投地,成了秦厉的忠实粉丝,把秦厉当成偶像哩。既然是当成了偶像,那就要效仿秦厉那种凛然无惧的冷傲气势。   七个人七把刀,七个人七张寒冷的面孔,七双喷火的眼睛,个个热血封腾,一副要拼命的架势。郑运林带来的差役虽然人多,但每一个人却都是抱着在郑运林跟前好好表现,巴结讨好郑运林,希望能从郑运林身上捞到更多好处的心思,可不是来送命的。   要知道小命完了,有多少好处,有多少钱财也是无福享受喽。   面对这七个凶神恶煞,差役们退缩了。无论郑运林在身后如何催促,就是没有人率先冲上去,双方陷入对峙之中。   李博甚是得意,微微笑道,“郑运林,在江都你收拾不了秦大人,想收拾我李博吗?嘿嘿!我李博既然跟了秦大人,自然不会丢秦大人的脸,我李博也不怕你!”   郑运林彻底无语了。   暗暗想道,在江都我才是老大哩!可如今为何会成了这种样子?都是秦厉那崽子给闹的,秦厉,本官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将你赶出江都。   郑运林也是看清了眼前形势,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狠狠说道,“李博,今日本官暂且放过你,本官立刻去扬州府弹劾你,本官就是不信了,本官治不了你,就没有治不了你的人了!”   “呵呵!随便!”李博嘴角一咧,十分不屑道。   郑运林无力的挥挥手,“撤吧!一群没用的东西!”   说完扭身便走。   那些差役这时候倒是积极的很了,紧随着郑运林身后讪讪而去。   李博和七个差役哈哈大笑,笑声充满了得意,轻蔑和讥讽。   ……   扬州府通判黄泽书房内,黄泽坐在太师椅上,一张老脸阴沉如水,冷冷的看着跪在桌前的浑身抖的邱京。   黄泽都七十岁了,但一直身体硬朗。虽然他是扬州府衙的通判,却是当了甩手大爷,很少去当差上班,完全是一副倚老卖老之态。   当然了,若真以为黄泽老了,啥也干不了,那就大特错了。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嗜好敛财,爱财如命。真正想当个守财奴葛朗台一样的人。   他在三十年前,还是县城一个小差役的时候便加入了白莲教。现在是白莲教十二个堂主之一,也是江都白莲教的总瓢把子。这些年来,他闷声大财,在他家中已是金银如山。   此时邱京早已把昨日夜间生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他。过了好久,黄泽才痛声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小看秦厉,你就是不听。   你也不用你那猪脑袋想想,若是秦厉那么好对付,值得舵主大人亲自给我下令吗?   哼!江都白莲教毁于一旦,全赖你呀!”   “堂主大人,小的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小的一定要报仇,将那秦厉碎尸万段。”邱京声音颤说道。   “碎尸万段?段个屁呀?你现在手下还有人吗?得了吧!我问你,运河之上那一万担盐可曾运走?”黄泽语气稍稍缓和,沉声问道。   “没……还没。”邱京不敢撒谎,如实回答。   “你他娘的真是没用的东西,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这要是让那多管闲事的秦厉狗崽子给现了,那不彻底毁了我江都的白莲教,断了我们的财路吗?”黄泽愤怒至极,鸡爪子般的手指指着邱京骂道。随后一脚狠狠踢在邱京的胸口。 第一百五十二章 皇上很高兴   第二天日上三竿,秦厉才迷迷糊糊睁开睡眼。? ?·昨天晚上太累了,一个人对付那么多教徒,而且大部分都是江湖上有些功夫的人。说到底秦厉这具躯壳毕竟才有十六岁,体力还是不足的。   秦厉起床后简单收拾一下,小娇妻林嫣儿早已将做好的饭菜放在桌上。他简单吃了一些,缓缓从屋中出来去县学的教谕厅堂。   此时上课的钟声早已响过,县学早已上课了。龙德友不愧为得力干将,他早已吃透了秦厉办学的思路,完全按照秦厉的指示去做。将县学打理的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秦厉这个教谕俨然成了摆设,虽然秦厉还要教授体育课,但龙德友只看了几次秦厉上课,也便领悟了不少。他索性便代替秦厉去教授体育课了。   当然了,龙德友有些不明白的事情还是要向秦厉请教的。这时候秦厉都会不厌其烦的去给他讲解,直到他完全领悟为止。   在秦厉想来,真正会当领导的不是要事必躬亲,累个臭死。而是要收拢人心,善于用人。秦厉现在乐的当个甩手掌柜,整日优哉游哉的那种神仙日子有多好啊。   秦厉走进教谕厅堂,小书童刘凤正皱着眉头趴在桌前,小心翼翼的用铅笔写字。秦厉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微笑道,“刘凤啊,我看你不必在这里写字了,干脆去一年级跟着上课得了。??? ? 看·?”   刘凤瞬间张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啥?秦大哥,我也能去上课?”   刘凤聪明伶俐,而且酷爱读书。说心里话,他对那些在学舍中能坐着上课的人早已羡慕死了。听秦厉这样说,立时兴奋的手舞足蹈。   可很快刘凤的神情便暗淡下来,他怯懦的看了一眼秦厉,轻声说道,“秦大哥我不能去。我是您的书童。是您救了我姐姐,又让我吃饱穿暖,我就是来伺候您的,我咋能这么不懂事丢下您去读书呢?”   “呵呵!你不去读书才是不懂事哩!你个小家伙!”秦厉笑道。   秦厉哪曾想到。就今天他这个不经意的决定却为大明培养了一个大文学家,大藏书家。同时也为后世留下了很多宝贵资料。   秦厉无所事事,坐于桌前闭目养神,黄天突然大步进来。   黄天从南京送信回来了。此时他虽风尘仆仆,但却是一脸欣喜。   刚见了秦厉的面。便是说道,“秦厉兄弟,好消息,好消息呐!我将书信交给了毕云公公,毕公公很快便送给了皇上。?·你猜怎么着,皇上看见了那铅笔,喜不自胜,对你是大加夸奖一番呐!当即就下了旨意在大明推广铅笔。派人送往京城让内阁去抓紧办理了。   皇上说他赐你个举人都觉得是小了,早知你能办好县学,并不拘一格。不落俗套,还能明出铅笔。当时就应该赐你个进士哩!   再有,皇上着人按照图形制作出了西服,呵呵!皇上穿上那叫一个美呀!龙袍都不穿了,皇上他老人家竟然穿着西服在南京城骑马游街一番呐!我在南京城逗留了两日,这回可算是有幸能一睹龙颜哩!”   黄天说完,直勾勾的看着秦厉,满眼都是羡慕和崇敬。   他心里暗暗想到,秦厉哪是什么少年才俊,分明是妖孽。妖孽怪才呀!日后跟着秦厉混,少不得会光宗耀祖,名垂青史。   秦厉淡然一笑,心道。皇上这是喜欢西服,真若是见到林娘娘再穿上那比基尼,呵呵!还不是更会欢喜死呀!   黄天坐定之后,秦厉突然问道,“算起来皇上在南京住了差不多两个月了吧,黄兄可曾听说宁王送到了南京?”   黄天闷声说道。“我还真是特意扫听了这件事,说来真是奇怪了,江西巡抚王阳明早就抓住了宁王,可这么长时间了,愣是还没送到南京。皇上好像为这事儿也很着急呐!”   秦厉不禁纳闷不已。   秦厉和黄天哪里知道,王阳明送宁王到南京这一路可谓凶险重重,波折不断。不说别的,老太监张永和佞臣江彬就是两大阻力。他们岂能让王阳明把宁王安稳的送到南京,独霸了功劳?这两人因为争抢功劳,早已和王阳明耗上了。   秦厉稍作沉思,又是问道,“在南京可曾听说江彬贼子有什么妄动?”   秦厉早已得知江彬要在南京对皇上不利,他毕竟和正德皇帝相处了一段时间,对正德这位仁兄还是很记挂的。人嘛,毕竟是感情动物。   黄天轻轻摇头,说道,“那江彬整天不离皇上左右,把皇上哄得甚是开心,倒是没听说他有什么妄动?”   秦厉微微点头,才稍稍安心。   等秦厉把问题都问完了,黄天这才坐下问起县学中这几天有什么大事生。   秦厉轻描淡写的将他一人闯入陈兴旺家,恶斗百余名教徒,捣毁江都白莲教的事情说了出来。   黄天顿时瞪大了眼睛,更是对秦厉充满了敬佩。这秦厉真是了不得呀!有胆有才有后台,这以后得有多么光明的前途啊!   不死心塌地的跟着秦厉混,那不成彻头彻尾的傻逼了吗?   呵呵!黄天不知道秦厉还有逆天气运在身,若是知道了,估计他会羡慕的当场吐血呐。   两人刚刚闲聊了一会儿,两名锦衣卫小旗官轻轻走了进来。秦厉一眼便认出这两人正是葛彪派去跟踪陈兴旺的两个。   说来锦衣卫在人前都是一脸冷漠,非常骄横的。可他们二人知道秦厉和他们的顶头上司葛彪关系匪浅,所以在秦厉跟前很是拘谨小心。   二人一脸郑重的向秦厉禀报说在扬州运河渡口,有一个芦苇荡,在芦苇荡中藏匿着十几条大船。大船上装载的都是私盐。陈兴旺便是上了大船。   两名锦衣卫说清楚后便和秦厉告辞离开。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冷笑,道,“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十几条大船的私盐啊,那得能解决多少老百姓吃盐难的问题。看来江都白莲教还是要彻底清剿啊。”   秦厉只是个县学教谕,他当然没有清剿白莲教的权利。但是他打定了主意要拿下这十几船的私盐,为百姓做一件好事。郑运林自然是指望不上,在秦厉眼里那迟早是个挨刀的货。他便想到了扬州知府蒋瑶。   秦厉喃喃道,“蒋瑶这知府其实内心还算不错,就是有点儿迂腐。今日干脆去找他一趟,看他如何处理这江都白莲教。” 第一百五十二章 赤脚相迎   秦厉猜想十几条大船的私盐不可能在白天堂而皇之的运走。 ·因为邱京已经逃跑了,江都白莲教此时已成惊弓之鸟。所以他们选择在今天晚上运走私盐的可能非常大。   但是单纯靠自己和李博手下的几个差役,并不能阻拦他们运走。要知道秦厉虽有武艺在身,但那可是在运河上,四通八达,几个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办不到的。   离正午还有一个多时辰,事不宜迟,秦厉吩咐黄天去通知李博,让他们二人悄悄安排些信得过的差役去运河边的芦苇荡监视。他则骑上快马直奔扬州府衙。   说来秦厉以前是不会骑马的。可自从跟李良钦学习了绝世武艺,秦厉的身体机能生了很大变化。以前看似难度很大的事,前些日子倒是只用了几天时间便轻而易举学会了。现在秦厉的骑乘之术还很是高呐。   正是七月里天气,太阳像个大火球一样烘烤着大地,时间不长秦厉便汗流浃背,灰头土脸。   秦厉热的实在难受,呼呼喘着粗气,暗暗想到,这都是啥事呀,没想到我秦厉穿越大明还要受这种洋罪。   本是想娇妻美妾,荣获富贵好好享受一生的。??? ? 看·?咋现在怎么看这个伟大理想却是离着越来越远了?   唉!说来朝廷待自己还是不薄的,管朝廷说要十万两银子,朝廷真就给了。要知道此时的大明国库十分空虚,财政早已捉襟见肘。单单是冲着朝廷对自己这份心意,跑这一趟为朝廷和百姓夺回这一万担私盐就不冤呐。   随后脑海中却是倏忽间浮现出在离开扬州之时,很多百姓跪在他跟前声泪俱下,对他万分感谢的场景。又是浮现出在陈兴旺家,救下的那些人高呼“秦英雄”的场面。   一想到这些,秦厉便是热血沸腾,心中无比舒服,非常惬意。这种感觉好像要比娇妻美妾,享受荣华富贵还要舒坦。   为百姓做事。受到无数的百姓的崇敬膜拜,可能才是人生的最大的幸福呐!不过,嘿嘿!在为了百姓的同时,顺便来个娇妻美妾拥满怀。安乐窝中享荣华才是更好滴。   一路胡思乱想,但快马却是一刻不停,   刚刚过了正午,秦厉便赶到了扬州府衙蒋瑶的后宅。蒋瑶吃了午饭,正优哉游哉的躺在软榻上歇息。一听秦厉来了。蒋瑶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赤着脚就迎了出来。 ·   说来秦厉在蒋瑶心中一直是个不学无术,奸邪小人的印象,他对秦厉从来都是十分蔑视,嗤之以鼻的。可今天这样激动,看样子对秦厉的到来十分欢喜,这让秦厉惊讶不已。   秦厉其实在临来的时候早已想好了,将运河上白莲教囤积私盐的事向蒋瑶禀报后,蒋瑶若是置之不理的话。秦厉随后就要给正德上书,提议罢免了蒋瑶这个知府。   秦厉只是个正七品的县学教谕,但他自忖只要是他提议罢免蒋瑶。正德皇帝一定会批准的。因为佞臣江彬早就恨透了蒋瑶,他一定会借秦厉上书的机会,大进谗言。说来说去正德有可能不听秦厉的话,但江彬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蒋瑶是正四品官儿,秦厉见了他是必须要行跪拜大礼的。秦厉虽心中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此时既身为大明官场中人,官场的礼节还是要讲的。   秦厉还未弯身,蒋瑶早已双手将他搀住,满脸的笑意,道。“小厉呀,何必拘礼?你来了本官就十分高兴!”   一个小厉便道出了蒋瑶此时的心声。   说来蒋瑶在正德跟前举荐秦厉去江都县学做教谕,是抱定了要看秦厉笑话的。他因知道秦厉不读书,料定秦厉办不好县学。一定会出大丑,丢大人的。   可让蒋瑶万万不曾想到的是秦厉到了江都,不但将破烂不堪的县学重新修建成整个大明都少见的学堂。还开创了大明教学的先河,搞起来分学科、分年级教学。   说来这时候的明朝正处在展时期,各种比较先进的思想开始萌芽。尤其扬州这样富庶的地方,更是突出。   蒋瑶在扬州多年。又是进士出身,头脑还是很灵光,意识还是能跟上潮流的。他已迷迷糊糊的察觉到大明的科举取仕很有弊端。   读书人只读四书五经,学习八股文,真若是考中了功名还好说。可若是考不中,这人却是就彻底废了,一辈子全完蛋了。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啥都干不了,生存都成问题。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说的一点不假。   可秦厉开办的江都县学就不一样了,不只是学习四书五经,还开设了算学,基础物理,体育课等。那些读书人假使科举不中,也不至于整个人都废了。最少学了算学能做个账房先生啥的,锻炼了身体还能种田吧,反正不至于饿死。   通过秦厉搞出来的这个县学,让蒋瑶真正看到了秦厉的本事,一扫以前蔑视秦厉的想法,对秦厉反倒很是看好,很是崇敬起来。   他虽然在扬州,但毕竟是知府,对秦厉在江都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了解。昨天晚上在喇叭口村秦厉以一人之力恶斗百余名白莲教徒的事儿,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向蒋瑶禀报了。蒋瑶更是惊讶莫名,从心往外对秦厉喜爱佩服的紧。   要知道秦厉只是个小教谕,抓捕白莲教并不是他的分内之事。秦厉却是管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秦厉有一颗忠于大明朝廷,以天下为己任之心啊。   望着秦厉一脸不解,一脸惊讶之色,蒋瑶哈哈大笑,像是长者关心爱护晚辈一样,轻轻拍了一下秦厉的肩膀说道,“小厉呀,说来还是本官不好,以前错怪你了。现在本官总算是看清了你,哈哈!本官对你很是钦佩呐!我大明若是多几个像你一样的少年才俊何愁四海不宁,百姓不安居乐业呀!”   秦厉见蒋瑶一脸真挚,心下分外感动。说来他对蒋瑶的印象一直还是不错的。毕竟蒋瑶在扬州百姓眼里是个难得的好官嘛。   秦厉只是淡然一笑,顾不上和蒋瑶说这些无谓的淡话。开门见山便把他的来意说明。   蒋瑶听了刹那间脸上阴云密布,气愤异常。他万万不曾想到在他的治下白莲教竟如此猖獗。蒋瑶不禁陷入了沉思。   秦厉哪里容许蒋瑶思考,急急问道,“知府大人,不知这事儿你管是不管?”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来带兵!   蒋瑶又是看一眼秦厉,见秦厉一身灰尘,浑身湿透,本来一张很是俊朗秀气的小脸脏的不成样子,此时的秦厉俨然成了一个小叫花子。   蒋瑶不禁心下震动,更是感动不已,沉声道,“小厉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一个小小教谕都有为国为民之心,想剿灭江都白莲教为百姓夺下私盐,我堂堂知府焉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不过,唉!本官也是为难那。那十几船私盐必定会有众多白莲教徒护卫。又是在运河之上,那些白莲教徒此时已成惊弓之鸟,势必会誓死抵抗,单是靠扬州府衙的几十个差役断然不会拦下的。   本官虽是知府,可手中无兵啊。你知道我大明实行的卫所兵制,兵马直属于兵部调遣。现在去朝廷请命派兵,显然时间来不及了。”   不得不说蒋瑶说的十分在理,秦厉之所以来寻蒋瑶帮助,也是出于无人可用的原因。   秦厉微微一怔,丧气道,“如此说来知府大人也是没有办法,无能为力了?”   蒋瑶轻声道,“办法也不是一点儿没有,在扬州府外有一个千户卫所,那千户叫李承勋。说来本官和李承勋关系不错,去求他帮忙想来他断不会拒绝。可巧的是这几日李承勋身体有恙,连床都下不了了,如何带兵啊?   你知道本官是个文人,带不得兵。千户所有兵丁千余,但是无带兵之将,如何去清剿那群恶贼?”   蒋瑶一副愁眉苦脸之态。   秦厉一听乐了,“就这呀,你咋不早说呢?没人带兵,不是还有我吗?我来带兵!”秦厉说到最后,一挺胸膛,脸上是神采飞扬。   “你……”蒋瑶睁大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秦厉,脸上露出犹疑之色。   “怎么?莫非知府大人不相信我秦厉?”   “这……”蒋瑶欲言又止。说来他现在知道了秦厉是大明少有的少年才俊,聪明伶俐。而且脑袋里净是些新奇古怪而又非常先进的东西。不过说起来带兵,蒋瑶还是不得不慎重考虑。   要知道说到底秦厉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一个少年怎么会通兵法,懂得领兵之道呢?   忽又想起秦厉以一人之力恶斗百余名白莲教徒。扬威江都。秦厉带给了他太多的想不到。蒋瑶又是看秦厉一脸郑重,毫无玩笑托大之意。他不禁重重的一拍桌子,道“好!本官相信你,就由你来带兵。”   秦厉心下欢喜。   说来穿越大明,总想能有一天领兵带将征战沙场。一展胸中豪气。虽然这次领兵不会太多,但怎么说也过一把瘾不是?   两人商议定下,事不宜迟,蒋瑶匆匆坐上官轿,秦厉则骑着健马,领上十来名差役,赶往扬州府千户所。   千户所位于扬州城外,出了扬州西城门行不到三里,便是一座阔大的村庄。此处便是千户所的驻地。   大明实行卫所兵制,皇帝独揽军事大权。在全国要地分设卫所,军丁世代相袭,给养依赖屯田。千户所的军丁们平时除了训练,便是像百姓们一样耕种田地。   说来大明发展到了正德年间,大部分千户所的土地早已全部归于千户所有,千户成了彻底的地主。那些军丁则成了地主的佃户,种田所得要缴纳很大一部分给千户,所以军丁们的生活处在极为贫苦的边缘。   好在扬州这位李承勋千户为人还算不错,心地还算善良,不是那么黑的要命。这所千户里的军丁生活还过得去。生活上过的去。平时的操练便也很是用心,他们的战斗力还算不弱。   蒋瑶和千户李承勋见过面,说明借兵之事。说来蒋瑶和李承勋的关系真是不错,李承勋毫不犹豫。很是爽朗的答应下来。   他立刻着人召集所有军丁在校场集合,李承勋因有病在身不能出屋,便让蒋瑶和秦厉两人去校场亲自挑选军丁。   在来时的路上秦厉便想好了,围剿江都白莲教徒夺下私盐,至少需要三百军丁。这三百军丁自然要身强体壮,作战勇猛。最好还要精通水性。毕竟这次围剿在水上作战必不可少。   军丁们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齐刷刷在校场内集合完毕。蒋瑶和秦厉登上指挥台。蒋瑶倒是没什么,一脸平静,毕竟年龄大了,经多见广,少了年轻人的激情。   秦厉则不同了,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都没见过如此壮大的场面。一千多名军丁穿戴的还算整齐,手里拿着兵器,在烈日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辉。秦厉的热血一下子就沸腾起来。   秦厉微微眯起眼睛,朝蒋瑶微微示意。而后镇定心神,一脸严肃,用最大的嗓门高声说道,“我是江都县学教谕秦厉,今日是来挑选军丁的。但凡是被选中的由我全部带走,由我率领你们去做一件大事。”   秦厉刚刚开始喊话,底下的千余名军丁便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本来很严肃沉寂的校场霎时乱哄哄起来。他们不时的看看秦厉,脸上除了纳闷,便是充满了不屑。   也难怪了,秦厉虽个头不算矮了,但这具躯壳才只有十六岁,看起来就不是那么成熟。再有,他此时一脸肮脏像是叫花子似的。   那些军丁们从年龄上说都要比秦厉大,从气势和威严上也要比秦厉强。他们怎么会把秦厉放在眼里,怎么会听秦厉在台上人模人样的瞎吼吼?   “你是干什么的,你一个小崽子有什么本事让我们听从你的命令?”台下有些魁梧的军丁干脆大声叫嚷道。   蒋瑶看此情景,不禁无奈的摇摇头,瞥了一眼秦厉,暗道,“唉!说来小厉还是太年轻呐!”   秦厉一时有些窘迫,脸上微微泛红,但旋即便镇静下来。他挺了挺胸膛,一脸傲然,嘴角微微扬起,高声说道,“既是大家对我秦厉不服气,那我请问你们当中有谁胆敢和我当场比武较技呢?”   “嘿嘿!你个小崽子还真实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就你,小样儿,老子就是一只手也能打的你满地找牙呀。”说话的是站在队伍最前面,一个身高两米,满脸虬髯的大汉。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如何是好?   随着这汉子说话,台下更是一阵刺耳的讪笑之声。众人都知道这汉子是千户所的百户叫余佑善,力大无穷不说,而且别看他身材高大看似蠢笨,实则行动非常敏捷。在这些军丁之中,单打独斗的话几乎没有人能胜的过他。   秦厉站在台上看了一眼余佑善,也是很吃了一惊。暗道,这厮好大的块头,就他这副块头装下自己这样的两个毫无问题呀!   余佑善一脸不屑的看着台上的秦厉,见秦厉现出一副犹豫之态,不禁得意的哈哈笑道,“怎么样?小崽子?怕了吧?回去找你娘好好给你喂喂奶,长足了个头和力气再来这里大放厥词。”   秦厉心下气恼,但脸上却装出一副分外惶恐之态,嘴巴张了几张说不出话来。他怯懦的四处看看,在众人的讥笑声中缓缓走下指挥台。佝偻着腰,毫无生气的站在了余佑善跟前。   这样一来,余佑善更显的高大。余佑善低着头,两只环眼俯视着秦厉,一脸不屑的问道,“咋的?你个小崽子还真想和老子比武吗?”   秦厉微微点头。   “嘿嘿!就你这副德行,没想到还真有点骨气呐。得了,你赶紧滚吧,老子不想和你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我余佑善身为扬州百户,欺负你这样一个娃娃,这若是传扬出去让人还不笑掉大牙吗?”   说来秦厉虽只有十六岁,但个头已和成人无异,但和眼前这位余佑善比起来还真是像个孩子。不过余佑善一口一个崽子,一口一个娃娃的这样叫秦厉,秦厉更是恼怒不堪。   他勉强沉住气,说道,“余大个,说话口下留德好不好,我是江都县学教谕,朝廷的正七品官。不是个孩子了!”   “呵呵!正七品官?就你乳臭未干还是正七品,你若是正七品官的话,老子我早已是朝廷一品大员了。听我的话,赶紧滚吧。该干啥干啥去。今日急急的召集我们,我还以为有多大的事儿,却原来是听你一个崽子在这儿忽悠。   真是搞不懂千户李大人这是要干什么?”   别看余佑善只是个百户,但因力大无穷,武艺超群。在千户李承勋那里也是很有地位。平时李承勋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所以他敢背后对李承勋指指点点。   “唉!真是的,散了吧,大伙散了吧!”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人群马上就要散去。   余佑善看也不看秦厉,扭头便走。别看他和秦厉叫板,但真若是让他和秦厉比武,他还真是下不去手,这也太可笑了吧?秦厉也太弱小了吧?他还没堕落到欺负弱小的份儿上。   今日是来带兵的,眼看军丁们就要散去,这下秦厉可不干了。他卯足了力气。厉吼一声,道,“慢着,我说过要和你们比武,你们并没有人打败了我,就不能散去!”   “哎呦喂,你个小崽子还较真了。行!大伙都等一等,就让我先教训教训这崽子。不过大伙可要为我做个见证啊,可不是我欺负小孩,是这崽子逼我出手的。”   风风火火的集合而来。刚刚集合完毕又蔫头耷脑的散去,余佑善肚子里也憋着火气。最让他不可接受的是本来想不和秦厉一般见识,没想到秦厉还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的呱噪。余佑善不禁环眼圆瞪。扭回身来。   “来吧,你上吧!”乜斜了一下秦厉,不屑一顾道。   在他想来,只要是秦厉扑上来,他只需要伸手就会像是抓小鸡子一样将秦厉抓住。然后再把秦厉高高举过头顶,在地上轻轻一摔。这就完事了。   注意了,他只是想轻轻一摔,还不想用力摔。因为在他看来秦厉这少年虽然狂妄,但也有点儿意思,他还不想伤害了秦厉性命或者是让秦厉受伤。毕竟大家都是无冤无仇嘛。   但即使这样轻轻一摔,在他想来就秦厉这身板估计也要疼上三五天。   让余佑善万万不曾想到的是秦厉并没扑上来,而是一挺胸膛,冷笑道,“余大个,我是来领兵的,是你们的头儿,如何叫我先出手?还是你先来吧!”   “我靠,你这猴崽子也忒狂了吧!”余佑善陡然间扑来,一拳便朝秦厉的胸口打来。   余佑善身大力不亏,这一拳来势凶猛,若是真打中了秦厉,呵呵,估计秦厉的胸骨当即就要被打烂。   秦厉睁眼看着那拳头,在拳头距离胸口还有十公分左右,突然侧身,紧跟着却是身形转动,快如狸猫般转到余佑善身后,朝余佑善的屁股闷声便是一脚。   秦厉知道余佑善有把子力气,身体结实,所以这一脚便是使足了力气。余佑善本以为轻而易举便能打着秦厉,让秦厉疼的哭爹叫娘,他则等着一回儿看秦厉的笑话,再好好羞辱秦厉一番呢。   说来还是太过托大,轻敌了。   秦厉的一脚踢了个结实。他跟李良钦学习了绝世武艺,身体机能早已发生很大变化。这一脚的爆发力是相当强大的。   饶是余佑善两米高的个头,身材粗壮也是承受不住。“咚咚”向前紧走两步,终于是站立不稳,立刻来了个狗吃屎。   他毕竟是壮汉,倒地后却是迅速翻身,一个鲤鱼打挺便又是站了起来。“哎呦喂!你个猴崽子还真是有两下子,看我不打死你!”余佑善一声大吼,通红了眼睛又是扑过来。   也难怪了,余佑善没有不急眼的道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不大的少年踢倒,任谁能丢得起这人呀?况且余佑善又是个百户,在这千户所里除了千户李承勋也便属他厉害了。   满脸羞愤气势汹汹的扑上来双拳并出,打算将秦厉打的骨断筋折,挽回刚才的颜面。不成想到的是同样的结局,这回比上次还惨。秦厉一个前勾腿,随后又是一个扫堂腿,余佑善偌大的身体斜斜的飞出去,“啪叽!”重重的摔在地上。   众军丁哗然,瞠目结舌。蒋瑶也是吃惊非小,对秦厉更是刮目相看。暗道,妖孽,小厉就是妖孽,妖孽怪才呀!   秦厉出手太快了,余佑善根本就没明白他是怎么就飞出去了。   这一下摔的可是不轻,余佑善疼的呲牙咧嘴,挣扎了很久才站起身。回头朝秦厉看去,但见秦厉一脸不屑,正嘻嘻笑着看着他,伸出一根小手指还挑衅般的朝他勾勾,“余大个,再来,我知道你是故意让着我的。”   余佑善气的发疯了,他紧紧握着拳头,一张满是虬髯的脸上布满狰狞之色,“娘的,你个小崽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老子和你拼了!”   这回他学精明了,不再朝秦厉扑过来了,而是舞动双拳,先是护住了全身,让秦厉近身不得。做好了稳扎稳打的准备,慢慢靠近秦厉。   他不猛然扑过来了,不代表秦厉不猛扑过去啊。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浮现一丝轻蔑,厉喝道,“余大个,看这一脚你能躲开吗?”   说时迟,那时快,秦厉腾身跃起,对准余佑善的胸膛就是一脚。余佑善本来是想躲闪的,怎奈秦厉那只脚就像是施了魔法一样。   快、准、狠!一脚踢个正着。   余佑善这次是仰面而倒。   秦厉跟李良钦学习的是绝世棍法,但棍法的基本招式离不开身体的配合。刚才在余佑善身上所使用的这几招,都是秦厉从丈二棍法和荆楚长剑的招式中自己琢磨出来的,威力不可谓不大。   “小子,你真是嚣张,休要在校场中撒野,弟兄们一起上,好好教训一下这崽子,为于百户报仇。”几个平时和余佑善关系不错的军丁呼喊道。   随着他们的呼喊,很快秦厉便被军丁包围。   秦厉暗暗叫苦不迭,这千余名军丁若是齐齐动手,自己的小命是铁准玩完。退一万步讲,即使能打的过他们,这样长期打斗下去,不是也耽误了围剿江都白莲教徒,夺下私盐的大事吗?   咋这群军丁这么难缠捏?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百五十六章 铁索连船   “住手!都给老子住手!”一声怒喝,虽然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但却是掷地有声,只是这一声便把众人震住了。   话的人是余佑善。秦厉最后这一脚踢的他好半天才喘过一口气来,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舒展一下四肢,咬牙忍住周身的疼痛,站在了众军丁前面。   此时他背对着秦厉,显然是他不想和秦厉再打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刚才秦大人的很清楚,若我们单打独斗有胜过他的,他便走人。可刚才大家都看到了,秦大人举手之间便把我摔了三个大跟头。没别的,我余佑善服气了,今日就是要听从秦大人的调遣。   你们若是有不服气的尽管和秦大人单挑,以多欺少丢不丢人?真是羞死人呐!丢咱扬州千户所的人!”   来余佑善是百户,应该是正六品,可他一口一个秦大人叫的那叫一个熨帖,看来他是彻底服气了。   论本事余佑善在这些军丁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他都服气了,还有谁敢再来叫嚣?一下子大家都沉默了。   余佑善怒道,“你们还傻愣着干啥?还不快快归队等候秦大人挑选。哼!今日若是误了秦大人的大事,我和你们没完。”   乖乖隆地咚!他话可要比秦厉管用多了。众军丁几乎一丝没有迟疑,纷纷退后按照原来的位置站好,乖乖的等候秦厉去挑选了。   余佑善嘴角露出丝丝满意,这才扭回身来,挺直了胸膛大咧咧的冲秦厉一抱拳,朗声道,“秦大人,请选人!”   这家伙还真是有些豪爽,绝口不提刚才被秦厉三次打倒之事,好似一儿都不挂在心上。   余佑善的这番举动让秦厉为之一愣。不过秦厉倒是对余佑善蓦然间生出些许敬佩之情。   像于佑善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汉子哩。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可羞恼的,大丈夫立在天地之间,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秦厉慷慨的冲余佑善一抱拳,充满感激的一笑,随后迈开大步就要走入人群去挑选军丁了,。余佑善却是一把拉住他,苦着脸道,“秦大人,你可不能丢下我呀!我很愿意跟你去办大事。这些天不活动,我手脚都痒痒的很呐!”   我勒个去!他这样一差让秦厉笑喷了。这余佑善还手脚痒痒。刚才不是好好活动了一番吗?   不过面对他的真诚目光,秦厉微微头笑道,“余大人放心,你跑不了的。我还指望你给我出大力气呐!”   余佑善听了哈哈大笑,笑声非常爽朗。   接下来秦厉按照自己的观察,在余佑善的帮助下很快挑选出三百名精壮军丁。   这些军丁都生的虎背熊腰,身体结实,精神奕奕。此时他们早已对秦厉充满敬服,再也没有一开始时候对秦厉的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军丁们带上刀剑,有的还拿上火铳,每人从马厩牵了一匹马,雄赳赳气昂昂从校场出来。   蒋瑶坐着官轿也急忙跟上。他对秦厉越来越是钦佩。暗暗叹息道,“英雄出少年呐!这秦厉用不了多少时日便成为我大明栋梁之才,真是后生可畏。”   蒋瑶作为一个文官并没有作战的经验,他知道就是陪秦厉去了江都县也是给秦厉添累赘。但他作为扬州知府对秦厉这次行动是还是要大力支持一番的。他派人快速去府库取来三百两银子。按人头给每一个军丁发下去。可千万别看这每人一两银子,放在当时可不是个数目。那可是一个三口之家差不多半年的生活用度。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军丁们得了银子心下欢喜。更是一心一意听从秦厉的指挥了。   蒋瑶出手如此豪爽,秦厉分外感动。刚要啥,蒋瑶却是笑道,“厉啥也不用,我虽然做不了什么大事,但作为知府还是有儿权威的。今后在扬州我便是你的后盾,无论你做啥我都会支持你。”   什么叫知己?这就是知己。此时蒋瑶和秦厉俨然成了一对忘年生死之交。   秦厉万万不会想到,正是因为他和蒋瑶有了这生死之交,才让他在嘉靖年间的一场大难中绝处逢生。当然了,正是因为他们有了这份友情,蒋瑶日后靠秦厉才一路升官成了朝廷大员,位高权重。这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   秦厉和蒋瑶告辞,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领路,后面则是三百骑兵悄悄出了千户所便是一路疾奔。   时间已经不多了,路上必须要抓紧。   三百零一骑卷起漫天烟尘,风驰电掣般不到两个时辰便是到了江都县运河边。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人累马乏。   来秦厉在李博心里俨然成了神仙,在李博想来秦厉就没办不成的事儿。李博料想秦厉一定能借来兵马,所以他已做好了后勤的充分准备。秦厉的人马刚到,李博便让十几名差役送来饭菜。   今晚的行动用不到马匹,差役们便将三百匹马圈赶在一隐蔽地方看管起来。   等军丁们都吃饱饭,李博和黄天才匆匆赶来禀报,“秦大人,十几船私盐还没运走。但远远看到船上人头攒动,看来今晚他们必然要运走无疑。”   秦厉微微头,这一儿是他早已想到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借来军兵。   暗夜中秦厉神采奕奕,心情很激动。虽然这并不是一场很大的战斗。但毕竟他是亲自指挥三百人呢,对他这个后世穿越者来也是蛮自豪的。   此处距离藏匿私盐的芦苇荡不足五里。秦厉先是去芦苇荡周围观看了一番,熟悉了地形,默默沉思片刻便有了计较。   秦厉紧紧绷着脸,一脸冷漠对军丁们沉声道,“先宣布一个命令,今晚一切听我指挥,凡是不听指挥者,立斩不赦。”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是铿锵有力,十分阴冷,众军丁听了不禁心内发寒。   他们想起秦厉刹那间打的余佑善服服帖帖,更是突然间对秦厉生出惧意。在余佑善的带领下都齐齐喊道,“我们愿意听秦大人命令,唯秦大人马首是瞻!”   秦厉满意的头。   而后秦厉对黄天和李博进行了一番吩咐,让他们二人率领二十名差役在运河上寻找二十条船,堵住芦苇荡的出口。   在运河上寻找二十条船并不是难事,用船堵住出口也是可行之策。因为芦苇荡的出口并没多宽,二十条船一字排开足可以将出口堵得死死的。可秦厉偏偏又是命令二十条船务必用铁索相连,中间搭建上木板,这便让二人很是不敢赞同了。   黄天是黄忠的后人,对三国时期的赤壁之战很有研究,所以第一个道,“秦厉兄弟,这铁索连船不妥吧?万一白莲教若是用火箭射船,那可是一烧一大片,逃无可逃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无知小儿 秦厉诡秘的一笑,说道,“黄兄,容小弟先卖个关子,黄兄和李大人只按小弟的吩咐去做便是!”   黄天虽心下生疑,但毕竟对秦厉早已敬佩的五体投地。他看秦厉说的郑重其事,也只好作罢。黄天不说话了,李博更是不说啥。反正在他心里是把秦厉当成了小神仙般的人物,把秦厉的吩咐是看成了圣旨一样的。   秦厉又是向黄天和李博耳语了两句,黄天和李博更是一脸迷惑。但还是率领着二十名亲信差役去不折不扣的执行秦厉的命令了。   接下来秦厉率领三百名军丁趁着夜色,悄悄向运河边的芦苇荡奔去。   五里的路程一炷香时间便到了。   说来运河边这片芦苇荡还真是有些奇特。秦厉他们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平地,寸草不生。沿着这片平地一直走,便是运河边上白莲教囤积私盐的池塘。   平地两侧却是丈余高的芦苇,密密麻麻,在夜风的吹拂下呼呼作响,更为这沉寂的夜晚增加几分冷森。   白莲教徒囤积私盐的地方与其说是芦苇荡,倒不如说是一个联通运河的池塘更为确切。这片池塘显然是白莲教人工挖掘而成。   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也是动了很大心思的。因为这里两面都是高高的芦苇,一面虽是平地,但早已被一根根木桩做成的栅栏墙挡住,栅栏墙只留下两丈宽的空隙,作为他们平时出入的通道。   另外一面则联通着扬州运河,船可以直接驶入运河。不得不说这个地方是相当隐蔽的,还是很适合非法活动滴!   现在正是七月里天气,芦苇长的非常茂盛,一片墨绿。可越是往前走。那芦苇的颜色也在发生着变化。由墨绿变成淡绿。当秦厉率人走到池塘边的时候,芦苇早已是枯黄一片,干燥异常。   秦厉在第一次观察芦苇荡周围的地形时便发现了这种奇怪景象。但直到现在秦厉还是想不明白是何种原因造成了这种结果。但可以确定的是脚下这片平地不适宜生长芦苇,囤积私盐的池塘边上以前芦苇长势是很旺盛的,可现在也是不适宜芦苇的生长了。   现在并不是思考造成这奇特景象原因的时候,清剿白莲教徒。夺下一万担私盐才是当务之急。   秦厉率领众军丁很快悄无声息的站在木桩做成的栅栏墙外。隔着木桩与木桩间的缝隙,秦厉能清晰看到池塘里十几条大船上灯光闪闪,不时还传来几声暴躁的吆喝声,“快点儿!都他娘行动利索点儿,马上要开船了!”   余佑善早已成了秦厉的忠实粉丝,此时他就站在秦厉身边。余佑善压低了声音嘿嘿的几声冷笑,道,“秦大人,这帮人真是一群该死的鬼。都这时候了还想跑?嘿嘿!他们就不知道我家秦大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吗?和秦大人斗,我看他们还要好好再吃上几年的奶。”   余佑善显然是在拍秦厉的马屁了。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秦厉第一次领兵,秦厉心里本来就激动的要命,他这样一拍更是让秦厉极为舒服。   “余大人,你领六十名军丁钻如左右两边的芦苇地,等我一声唿哨,立即点火。”秦厉沉声命令道。   秦厉现在是将。余佑善虽是百户,但此时也是要完全听命于秦厉的指挥。在军中。首领的命令不管你认可不认可,都是需要绝对服从的。   余佑善虽不明秦厉让他这样做的目的,但还是一挺胸膛,低声道,“尊令!”   余佑善在军丁中的威望很高,片刻功夫便带领着军丁分左右钻入了两边的芦苇深处。   秦厉深邃的目光朝对面看去。清晰看到黄天和李博已依照他的吩咐纠集了二十条船,并一字排开。正中间的两条船上闪了三下灯火,这是再向秦厉禀报情况。秦厉知道他们此时已将二十条船牢牢用铁索连在一起了。   ……   此时江都白莲教香主邱京正站在大船上和江都知县郑运林在喝酒。   说来郑运林并不是白莲教的人,但这几年里他却是和邱京勾结在一起。郑运林把江都县收上来的粮米除了缴够朝廷的以外,全部卖给了邱京。郑运林从中发了大财。   银子这东西就是这样。对于贪婪的人来说有多少都是嫌少。邱京了解了郑运林的贪婪,索性便和郑运林共同做起了倒卖私盐的买卖。当然了,郑运林只是负责江都境内的安全,所以他的股份是相当小的。但即使这样,郑运林的所得也是不少。   要知道在大明倒卖私盐获利是相当丰厚的。   “郑大人,那个小崽子秦厉一天不除,我们的买卖就一天不得安宁呐。依照上面的吩咐做完了这趟我们就暂时不做了,等何时郑大人将秦厉赶出江都,你我再共同发财!”邱京一脸愁苦说道。   “奶奶的,秦厉这崽子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你说你们白莲教碍着他蛋疼了,他非要和你们白莲教为敌。邱兄放心,本官一定尽快除掉秦厉。”郑运林嘬了一口小酒咬牙切齿的说道。   两人正在叽叽歪歪的大发感慨,陈兴旺突然慌慌张张的跑进船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香主大人,知县大人,大事不好了。运河的出口被堵上了。”   邱京和郑运林均是一愣,脸色立即呈现一片苍白之色。两人急匆匆出了船舱,站在船头朝池塘出口看去。但见二十条船一字排开,排列的整整齐齐,将池塘和运河的通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奶奶个球的,说曹操曹操到,我看这定然又是秦厉那崽子在搞鬼。真他娘倒了八辈子血霉,我咋就碰上了这么个丧门星,滚刀肉呐?郑大人,这可如何是好!”邱京气的暴跳如雷,一时慌了神大声骂道。   郑运林见了眼前情景也是心内凄凄,彷徨无计。他的眼睛紧紧盯在那二十条船上,心下急急想着应对之策。郑运林看着看着,蓦的眼前一亮。   他呵呵笑道,“邱兄不必惊慌,不知邱兄注意到没有,对面船上并没多少人。在本官看来秦厉能轻而易举的弄来很多船只,但人手他是断然凑不齐的。不就是李博手下那些差役吗?   呵呵!李博能调动的差役超不过二十个。以你们江都白莲教三百余名教徒,难道还对付不了那二十个人吗?”   “这……这……”邱京支吾着,一双绿豆般大小的小眼睛在滴溜溜的转动。   昨夜秦厉以一人之力对付百余名教众的情景又清晰浮现在他脑海中。他对秦厉是真的怕了,他想不明白秦厉一个不大的少年为何胆气那么壮,秦厉的武功为何那么厉害。   “难道邱兄怕了?邱兄不必忌惮那秦厉,依本官看来那秦厉不过是三岁小儿,徒有勇力罢了。邱兄请看,他用铁索将船全部连在一起,船与船之间还铺上了木板,这不正可用火攻吗?”郑运林一脸得意的笑道。   “哎呦,还真是那么回事,这小子没读过三国吧?真是个无知小儿。来人,放火箭,将秦厉等人全部烧死在船上。待他们船毁人亡,我们便即刻开船!”邱京细细看过,旋即一脸兴奋,急急命令道。   教徒们得了他的命令不敢迟疑,齐刷刷站在船头,开弓搭箭。一支支火箭密集的朝黄天和李博的船上射过去。只是盏茶功夫,二十条船便全部起火,火光冲天!   与此同时,郑运林和邱京听到一片哭爹叫娘的声音,他们嘴角几乎同时浮现出得意舒心的笑容。 第一百五十八章 瓮中捉鳖   军丁们遥遥看见火光都是一脸担惊之色,更有人气的怒目圆睁,跃跃欲试,很想这时便冲杀过去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场,将白莲教徒全部屠尽。   而此时的秦厉却是面无表情的站着,对起火的船视若无睹,毫不关心。好像那正熊熊燃烧的不是自己人的船一样。一名军丁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悄悄走至秦厉身旁,着急道,“秦大人,着火了,那可是我们自己人的船啊!”   “呵呵!着的好!本官就是担心他不着呐!”秦厉轻声说道。   那名军丁纳闷的一呲牙。心道,莫不是此时秦大人傻了或是疯了,自己的船着了他还高兴哩!   军丁迷惑不解满脸茫然的望着秦厉,但见秦厉两只虎眼慢慢眯起,嘴角微微扬起,浮现一丝轻蔑。与此同时,秦厉周身似乎弥漫起层层杀气,咄咄逼人。   秦厉陡然转身沉声道,“你们都看到我们的船着火了,你们都是扬州千户所的勇士,本官听说你们跟着千户大人从来都没吃过败仗,从来没受过窝囊气。难道你们这么远随本官来了江都就这样被他们欺负吗?”   “不能,秦大人下令吧!我们一定屠尽白莲教的贼人!”群情激奋,斗志昂扬。   把军丁的士气鼓舞起来了,他随后又朝对面那二十条船望了一眼,见二十条船已无一例外,全部着火。在池塘和运河之间形成了一道火墙。   秦厉嘴角流露一丝冷笑,道,“本官定叫白莲教百倍偿还!众军听令,放火铳,射箭!”   秦厉说完旋即打了一声唿哨,算是给芦苇丛中的余佑善也下了命令。   军令如山,谁敢不从?   “嗖嗖!”利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纷纷向白莲教的大船射过去。   “砰!砰!”火铳发出的声音山响,朝白莲教的大船打了过去。   “嗤嗤!”的声音响起,两侧的芦苇陡然火起。瞬间便是火势冲天。大火一直从外向内迅速朝池塘蔓延开去。   也难怪了,临近池塘的芦苇非常干枯,点火就着,没有不迅速烧起来的道理。   与此同时。秦厉抄起手里的风火游龙棍,对木桩连接成的栅栏墙便是一顿猛砸。军丁们见秦厉动手了,手里没有火铳、弓箭的便是抄起刀剑也学着秦厉的样子拿面前的木桩出气。   盏茶功夫,木桩围成的栅栏墙便全部倒塌。池塘中十几条大船清晰出现在众人眼前。   ……   “香主大人,知县大人。不好了,芦苇丛着火了,我们身后有人放箭!”又是陈兴旺一脸仓皇的禀报道。   说来此时的陈兴旺是最害怕的,他本来是在秦厉跟前发毒誓下保证要脱离白莲教。可秦厉前脚刚放了他,他便又是急急寻到白莲教,来为白莲教做事了。在他想来依照秦厉的脾气,若是再抓到他,他的小命是铁准玩完呐。   郑运林和邱京早已看到了这突然间发生的状况,也是很很吃了一惊,吓得面无人色。他们二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在这关键时刻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急急的躲进了船舱,吓得浑身哆嗦,对众教徒们不管不顾了。   此时大船上早已乱哄哄一片,因为事先没有半点儿防范,一时间中箭的教徒特别多。   “郑大人怎么办?怎么办呀?难不成我们就都让他们射死吗?”邱京颤抖着声音急急问道。   “开船!冲过出口!”郑运林闷声说道。   “冲个屁呀,你没见那船都是用铁索相连吗?刚才你还自作聪明说用火攻,说等把船烧完了就开船!我问你,那船能烧完吗?那船上都是火油呐,就是着到明天也是烈焰冲天呐!”邱京奚落道。   他说的倒是实情,这便是秦厉的狡猾之处了。你道秦厉真的没读过三国。不知道赤壁之战吗?笑话!他怎么说也是后世的一个大学毕业生,而且还是一个三国迷呐。   在秦厉第一次巡查芦苇荡的地形时,便发现这片偌大的池塘单单靠着三百名军丁是断然不会围住的。假使让军丁全部去堵住池塘的出口,那么其余三面则全部空虚出来。双方会在出口有一场火拼。自己这边的军丁虽然很是骁勇,但一定也会有所伤亡。   要知道军丁全部都是借来的,一旦有了伤亡,秦厉向扬州知府蒋瑶不好交代,向千户李承勋更是不好交代。   情况乐观的话,即使在出口将白莲教的大船全部拦下了。也是不能全歼白莲教徒。因为池塘的其余两面是茂盛的芦苇,另外一面是广阔的平地。教徒们在战败之后是可以钻进芦苇或是干脆沿着平地很轻松逃跑的。   怎么办?为了能将这伙白莲教徒一网打尽,秦厉便想到了三面用火,一面捕杀的办法,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白莲教徒要想活命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放下武器举手待捕。   不到一炷香时间,十几条大船上已有一半教徒身体中箭或是被火铳击中。船上烟雾弥漫,哭喊震天,乱成了一团。真像是秦厉预先想到的一样,他们逃无可逃,只有束手待毙。   此时秦厉一脸冷漠,站在岸上轻轻挥了挥手,高声道,“勇士们,瓮中捉鳖的时候到了,拿起你们的刀剑,下水,杀!”   军丁们热血沸腾,早已感觉这样远远射击没什么意思,哪里比得上真刀真枪的厮拼过瘾。他们立时纵身跳入池塘中,淌着水朝那十几条大船冲杀过去。   作为军丁们的首领,秦厉率先垂范,身先士卒。他是第一个下水的。   刚一下水,秦厉便是一愣。水并不深,只到秦厉的腰部。但秦厉却分明有种感觉,这池塘中的水很是怪异。虽然只是齐腰深浅,但立在水中却是很难站稳脚跟,轻飘飘的几乎要把整个人都飘起来。这水的浮力太大了。   秦厉在前,举着风火游龙棍艰难的迈动脚步,后面的军丁和他一样,也是举步维艰。   好在这里距离那十几条大船并不远,秦厉等人终于站在了船下。马上便能真刀真枪的干了,军丁兴奋无比,呐喊声响彻了整个天空。   此时教徒们也有想逃跑的,刚刚跳下水便是被军丁砍瓜切菜般杀死。亲眼见到几个同伴丧命后,船上的教徒吓得不知所措,再也不敢跳下水了。   借着冲天的火光,他们看的清楚,这可是官兵啊。   官兵是什么?是他们这些教徒的克星,是他们的噩梦。   风火游龙棍高高举起,闪烁着金光,秦厉高声命令道,“众军丁,杀上船去,一个不留!”   众军丁纷纷上船。   上了船可就比在水里要好多了,船上能站稳脚跟呀。   说来这些教徒忒也怂包,随着众军丁上船,船上却是传来一声求饶声,“秦大人,放了我们吧,我们愿意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先是一个声音,而后断断续续的,最后竟连成一片,到处是求饶声。   秦厉乐了,说来他也不想过多杀戮,抓起这些教徒交给扬州府衙才是正理。   秦厉冷冷说道,“好!你们全部跪下,胆敢有顽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听秦厉答应饶了他们性命了,教徒们匆忙跪下,一动不敢动了。当然了,其中也不乏想浑水摸鱼,期望秦厉像上次在喇叭口村一样不审不问一会儿就把他们放了。   军丁们本想尽兴杀戮一番,好好过过瘾呐!这时听秦厉饶了他们性命,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好听令。   秦厉随后下令让军丁将教徒全部绑了,军丁们便忙碌开来。   正在这时,郑运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一脸平静,高声道,“秦大人,本官也在船上。本官早已得到禀报说有白莲教在此囤积私盐,我便先来一步和他们斡旋,现在本官已将罪魁祸首邱京杀了,这是他的人头,请秦大人过目。”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绑的就是你这个知县   秦厉乍见郑运林顿时一惊,随后便是心下分外欢喜。他还真是没想到在这里碰上郑运林,不过旋即他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不是秃头上得虱子明摆着吗?   郑运林和邱京合伙倒卖私盐,郑运林见实在隐瞒不下去了,索性便杀了邱京来个将功补过,妄想蒙混过关。   秦厉和郑运林虽然都是正七品官,但秦厉只是个县学教谕,终归是郑运林的属下。可现在郑运林虽然镇定若常,但却张口闭口的秦大人,对秦厉很是尊敬,这更是说明他心中有鬼。   秦厉瞥了一眼郑运林,一张严肃冷酷的面孔突然喜笑颜开,一拱手,道,“哎呦!郑大人,您可别这么称呼我,您是知县大人,高高在上呐!我只是个小教谕,可是担待不起您这样称呼呀。郑大人为江都百姓鞠躬尽瘁,未卜先知,提前来捉拿了邱京,这让我敬佩不已呐!”   郑运林见秦厉这样说话,心下暗暗得意,心道,说到底这崽子还是个少年,没什么心机。不过说来幸亏自己反应及时,当机立断斩杀了邱京,若是留着邱京在,恐怕我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秦大人少年才俊,为我江都百姓除害,本官实在是钦佩,叫一声秦大人理所应当。呵呵!秦大人,您看这邱京的人头如何处理?”郑运林淡然笑着高高扬起手里的人头。   秦厉在邱京的人头上扫了一眼,血淋淋的兀自向下滴血。不过借着火光还是能看清正是邱京的面孔。秦厉暗暗道,“这老家伙可够狠的,邱京和他合伙这么多年,他还真是下得去手呐!”   “郑大人诛杀恶贼,这份功劳理应是郑大人的。这人头么,还是郑大人自己拿着比较好!”秦厉嘴角微微扬起,坏坏的笑着说。   说来郑运林此时提着邱京的脑袋,也是一阵阵心虚害怕。毕竟邱京刚才还在他身边活蹦乱跳的叽叽歪歪着,转眼却是尸首两分。不过秦厉让他拿着。他还真是不好放下,只好惶恐不安的站在了一旁。   秦厉在郑运林面前一直笑容满面,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军丁们将教徒全部捆绑起来,然后点收船上的私盐。   李博和黄天这时登上大船回来复命。他们按秦厉的吩咐早在船未着火之前便跑到了岸上。当邱京下令放火箭烧船之时。船上早就空无一人了。   黄天刚一见到秦厉,便是一脸郑重的说道,“秦厉兄弟,真有你的,还是你厉害呀!若不是铁索连船。还真是拦不住这帮兔崽子!看来为兄虽是黄忠之后,但还是需要好好再研读三国啊!”   “呵呵!黄兄客气了,要说这帮兔崽子也是不错,最少知道我用铁索连船后他们用火攻呀,不成想就是他们不放火烧船,我们也是自己要点火烧船的。”秦厉呵呵笑着说。   一旁的郑运林一直在静静听他们对话,郑运林窘的脸上通红,暗暗骂道,秦厉个鬼崽子,行!这回老子是中了你的圈套了。等我安全过了今日,一定要想办法收拾了你。江都留着你这个崽子,我就甭想好过喽。   呵呵!都到这时候了郑运林还在下决心呢。可是他还有机会吗?   军丁整理好船上的私盐,天近五更,东方已泛上鱼肚白。这么多教徒,这么多私盐都是要运到扬州让知府蒋瑶去处理的。秦厉略微思考一下,便是让余佑善带领三百军丁上岸去骑马返回扬州。秦厉、黄天和李博则直接乘着这十几条大船出了芦苇荡,走运河水路奔扬州。   船刚刚驶进运河,郑运林便是苦着脸说道,“秦大人。这扬州我便不去了,本官是江都知县,实在公务繁忙不便离开呀!”   “那哪儿行呀?郑大人诛杀了白莲教香主邱京,乃是首功。如何能不去扬州让蒋知府知晓呢?”秦厉一脸不安的说道。   郑运林好像是打定了主意,无论是秦厉怎么说,他还是执意要下船。在他看来秦厉是完全相信了他的话,那知县的派头又要摆将出来了。   不料秦厉却突然面孔一寒,冷声道,“来人。将郑运林给我绑了。本官本来是看在他是知县的面上想照顾照顾他,让他少受点儿罪。不料这老东西还蹬鼻子上脸了。”   “你……你敢!本官可是江都知县。”郑运林伪装的还真是不错,立刻虎着脸怒声说道。不过他的那颗心早已提到嗓子眼,那是“砰砰”的跳啊。   “绑的就是你这个知县,郑运林,说什么你事先知道了白莲教在此囤积私盐是来斡旋的?你还杀了邱京,想混淆视听,真是可笑呐!   你以为我秦厉是三岁小孩吗?我是那么容易受骗的吗?嘻嘻!我告诉你,在这大明只有我骗别人的份儿,还没有人想骗骗了我秦厉。”秦厉冷声说道,气势逼人。   差役上前二话不说便把郑运林像是捆猪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这些差役平日在郑运林跟前一直是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今日总算是能出口气了,他们两人也真够坏的,还趁机狠狠扇了郑运林两个十分响亮的大嘴巴子。   打的郑运林满口是血,后槽牙还掉了两颗,模样甚是狼狈。   直到这时候郑运林才万念俱灰,蔫头耷脑的不再言语了。   一路无话,十几条船到了扬州运河的渡口,蒋瑶早已率领着一帮官员在岸上迎接。今天扬州府衙通判黄泽破天荒来当差,此时他在人群中冷冷看着秦厉,对秦厉是切齿痛恨。   蒋瑶等一应官员把秦厉迎接上岸,船上的教徒自然有扬州府衙的差役接手处理。蒋瑶心情舒畅,少不得对秦厉一番赞扬夸奖。秦厉志得意满,虽一夜未睡,身上穿的仍然是那样肮脏,但却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这一次秦厉清剿了江都白莲教,缴获私盐上万担,这份功劳不可谓不大。只是这一次便是让秦厉名镇扬州。   蒋瑶在扬州府衙准备了盛宴,席间秦厉神采飞扬的又是有声有色讲起了昨夜的行动。   当讲到军丁跳下水里行步艰难之时,秦厉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道,“哎呦!蒋知府,这酒就喝到这儿为止吧,我还要回那片芦苇荡办一件大事!” 第一百六十章 深藏功与名?   秦厉说完了话已陡然站起。△,李博和黄天见秦厉要走,虽不明白秦厉这么风风火火的快走所为何事,但还是紧随其后,也迈开了脚步。   蒋瑶见秦厉很是着急,料想他必定有大事急着去办,也不便阻拦。随着站起身说道,“小厉既有大事,本官也不好挽留。不过小厉尽管放心,本官随后就上书朝廷言说你剿贼夺盐之事,为你请功。”   “呵呵!请功就不必了,知府大人只说是你一人功劳就罢了!”秦厉淡然一笑说道。随着这声音,秦厉的身影已步出厅堂。   蒋瑶苦笑一下,喃喃道,“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真是了不起的少年郎啊!”   “哼!深藏功与名?本官看并不尽然。”蒋瑶身边稳稳坐着的黄泽闷声说道。他说话虽然很平缓,但还是藏不住他内心对秦厉的极度愤恨。   蒋瑶微微瞥了一眼黄泽,没有说话。说来蒋瑶对黄泽很有看法,黄泽贵为扬州通判,却倚老卖老,什么事情都不干。正所谓占着茅抗不拉屎,属典型的不作为官员。   不过真让黄泽说对了,深藏功与名?开玩笑!秦厉不是那样的性格,他穿越大明就是想娇妻美妾,荣华富贵过上一生的,岂能不在乎功名?没有功名如何能进一步升官?如何能实现这伟大的理想?   秦厉早已料定蒋瑶一定会如实向朝廷禀报自己剿贼夺盐一事,而且极有可能蒋瑶还会夸大自己的功劳。说来秦厉对蒋瑶还是有些了解的,毕竟他们二人现在是忘年交嘛。   秦厉之所以这么急着回去,是因为想立下一件更大的功劳。   ……   秦厉又回到了运河边上的那片芦苇荡,昨夜燃烧过的芦苇丛和船只还在冒着浓浓的烟雾。此时秦厉站在烟雾中,全然不顾那呛人的气味,他在认真观察眼前这片池塘。   池塘显然是白莲教徒后天挖掘而成,虽面积不小。但挖的却并不是很深。   黄天走至秦厉身边,低声问道,“秦厉兄弟,这片池塘难道有什么蹊跷吗?”   秦厉皱着眉头说道,“应该大有蹊跷,黄兄请看,围着池塘的芦苇全部枯死,池塘边上却又是泛着白碱,而且这池塘里的水浮力太大,这是为何?呵呵!若是我猜想不错的话。这里应该藏着一个大大的盐矿。”   “啥?盐矿?”黄天和李博两人的眼睛在瞬间睁的老大。要知道,在此时的大明盐一直像是宝贝一样完全由朝廷控制。这里若真是存在盐矿的话,那得能解决大明多大的问题,能解决多少百姓的用盐之难啊。   秦厉并不理会两人的表情,沿着斜坡慢慢走入水中,水的浮力依然是那么大,每迈开一步都要费上很大的力气才能站稳身体。   秦厉轻轻捧起些水,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而后又是伸出舌头轻轻****一下。他这一舔不要紧。顿时呲牙裂嘴,面孔扭曲。   咸,真******是太咸了,水的含盐量太高了。他想到。这绝对不是白莲教长期在此囤积私盐滴撒的结果。盐是宝贝,白莲教不可能不倍加珍惜,不可能胡乱丢弃在水中的。再有,即使是白莲教撒入水中的。池塘和运河相连,也会早已稀释或是流入运河之中。   很显然的是事情,这是池塘水下的盐矿不断被池塘里的水溶解。而造成池塘的水如此之咸。   在秦厉看来不止是池塘水下有盐矿,池塘边上这块广阔的,不生寸草的平地下也应该是蕴藏着巨大的盐矿。   在后世秦厉便知道华夏主要是有海盐,湖盐,井盐和矿盐。而矿盐却是很少的。因为少,所以很难探测得到。他万万没想到在扬州运河边上能有盐矿。   兴奋!此时秦厉、黄天、李博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过了好久三人才镇静下来,秦厉吩咐李博立刻去召集民壮将池塘的出口用泥沙封堵,然后淘干池塘里的水采挖盐矿。   江都知县郑运林已被抓走下了扬州大狱,李博是江都县的二把手,在没有朝廷任命的新知县到任之前,李博自然要担负起一把手的责任。   池塘的面积很大,封堵出口,淘干池塘的水显然工程很大。但李博兴致勃勃,毫不迟疑的按秦厉的吩咐去办了。   一切安排妥当后秦厉才彻底松了一口气,难抑的疲倦袭来,秦厉忍不住哈欠连连。说到底这具躯壳才只有十六岁,精力的持久性还是很差的。虽然他还是很想亲眼见到民工们挖掘出盐矿,但终归吃撑不住,只好依依不舍的回县学歇息。   从昨天到现在秦厉一天一夜未归,小娇妻林嫣儿早就急的呆不下去了。要不是从龙德友那里得来消息说,秦厉率兵清剿了江都白莲教后安然无恙,而后又把缴获得来的私盐运到扬州,恐怕林嫣儿早就出来寻找秦厉了。   要知道他们夫妻自从完婚后,好像还没分离过这么长时间。秦厉的这次行动林嫣儿之所以没跟着,是因为秦厉总是在她跟前强调男人是要面子的,男人的事情应该男人自己去做,女人家最好不要插手。   亲亲好相公的话林嫣儿自然要听。再有,林嫣儿也是想过,她总不能把秦厉拴在自己身边吧?秦厉是个少年奇才,就应该放开他让他去一个人闯一闯,毕竟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世界嘛。   见秦厉回来,林嫣儿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急忙伺候秦厉沐浴更衣,端上香喷喷分外可口的饭菜伺候秦厉吃下。   秦厉嘻嘻笑道,“这才是小娇妻,女人家嘛,就要相夫教子,服侍好相公就好了!”   换做后世,秦厉说出这样的话是容易挨揍的。可在这封建的大明时代却是理所当然。秦厉窃窃的想,在这个时代适当讲点儿大男子主义感觉还是很不错滴。   正在美美的享受着这种惬意的感觉,不料肩膀上却是传来一阵剧痛,“你个坏相公,啥时候开始教训起我来了,哼!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吧,干啥临走时还狠狠掐我一把呀?秦厉疼的呲牙咧嘴,朝着林嫣儿窈窕婀娜的背影狠狠瞪了两眼。暗暗想到,唉!都是自己的错呦,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应该宠着这小娘子,现在宠惯了她,还真不好调教喽!   秦厉一觉睡到天近黄昏,刚刚起身,龙德友手持着一张文书满脸笑容的走进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喜讯频传   龙德友是来告诉秦厉皇上下旨在全国推广铅笔的使用。圣旨下到了扬州,扬州府衙不敢怠慢,即刻给下辖的州县发了文书,严厉要求执行圣旨。   不仅如此,皇上还下了一道旨意,大力赞扬秦厉在江都办学很是出色,勒令全国的学校像效仿江都县学办学,逐步实行分年级,分学科教学。   但是限于当前懂得算数,基础物理等课程的人才太少,要求全国不必迅速跟进,现在可以做的是来秦厉的江都县学参恭习。   秦厉听了龙德友的述说,心中窃喜,频频点头。暗想,在历史上说正德皇帝朱厚照是一个荒淫无耻的皇帝,地道的昏君。今日看来正德一点儿也不昏聩,相反倒很是开明,是难得明君呐!   其实秦厉还是不了解正德,历史上评论正德是昏君自然有它的道理。正德一生喜好玩乐,信任佞臣,不可谓不昏。但正德用后世的话说却是一个典型的激进分子,他痛恨各种束缚,喜欢无拘无束。他非常喜欢新鲜事物,而且乐于接受,他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秦厉的铅笔和办学思想才让正德欢喜接受,大力推广。   再有,原来的历史正德并没遇到铅笔和分年级,分学科办学这样的事。所△∝,..以正德也不能下了这样的命令。说到底此时的大明还是因为有了秦厉的到来,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和历史原来的轨道有了些许偏移。   龙德友一脸兴奋,道,“秦大人,这圣旨下的真是太好了,这对我们来说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呐!铅笔只有我们县学的工厂能生产,皇上这不是在变相让我们发财嘛!呵呵!”   龙德友主管着县学的后勤和账房。他的工作离不开钱,所以他第一想到的便是钱了。   不过龙德友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秦厉,秦厉笑道,“龙兄啊,接下来你可有的要忙了。你要监督大力生产铅笔不说,刚才听你说全国的学校都要来我们县学参恭习,我倒是又想起一个赚钱的门子。”   龙德友的眼睛立时便亮起来。着急的问道,“秦大人,别卖关子,说吧。我龙德友就是想多多赚钱,更好的发展县学呐!”   “来我们县学参恭习的人毕竟要住宿,吃饭吧?龙兄可以事先把江都县所有的客栈和饭店承包了,那到时候财源还不是要滚滚而来吗?再有,这些来参恭习的人说来都应该是朝廷的官员,他们都是代表当地学校来的,身上是少带不了银子的。我们可以将县学中使用的教材翻印多份,然后卖给他们。   呵呵!我相信我们县学使用的教材是大明绝无仅有的,到时候卖多少钱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这也是不小的一笔进项呐!”   秦厉几乎不假思索的便是说道。   也难怪了。对于参观游览学校这样的事秦厉在后世见的多了。后世有很多名校早已把学校办成了产业。既培养了更多的人才,又是赚了大笔的钱发展了经济。   龙德友高兴的一拍大腿,笑的几乎合不上嘴了。他不住的点头,道。“秦大人说的对,说的太对了,咋我就没想到这么多呢?秦大人真是个人才,不对。应该是个妖孽。妖孽怪才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龙德友也学会拍马屁了。不过秦厉还真是吃这一套,他心里分外得意。嘻嘻笑道,“什么妖孽?本官才不是妖孽呢?要说是大明的精英倒还是可以接受。”   好嘛,说他胖他还喘上了,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没办法,秦厉在后世虽是个小混混,但穿越大明依靠着几百年的历史积淀,还是很能混的开的。   秦厉说自己是大明的精英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不料龙德友却是一脸正经的点头道,“还是秦大人说的对,秦大人是大明的精英中的精英。”   言语中对秦厉的敬佩和崇拜之情已无以复加。   龙德友忽然面现苦色,小心的看了一眼秦厉说道,“秦大人,还有……还有一件事下官不得不告诉你。”   见龙德友吞吞吐吐,秦厉立刻提起精神,注视着龙德友示意他说下去。龙德友这才说道,“据送文书来的差役说秦大人把郑运林送到扬州后,郑运林便被投进了扬州大牢。可是刚刚过了晌午,郑运林便是死在了牢中。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死的很是蹊跷呐。”   秦厉听了吃惊非小,说来郑运林在江都作知县这几年净给江都百姓增加了负担,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最主要的郑运林和白莲教勾结,大发横财,他死有余辜。可是还没等到审讯便这样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死了。这也太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秦厉马上想到郑运林的死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让他死。说来江都县的白莲教虽被自己连根铲除了,但整个扬州的白莲教,乃至整个大明的白莲教呢?   说来说去现在的白莲教已经发展到了一定规模,人数众多,无孔不入了。看来接下来大明朝廷在应对白莲教方面要着实忙上一阵子了。   想到这里秦厉脸上不禁浮现担忧之色。不过随后秦厉便释然了。他又是想到,我只是个小小的县学教谕,管好我自己的事,保护好我自己的人,在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不受人欺负也就罢了。正所谓各家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至于朝廷如何对付整个扬州乃至整个大明的白莲教,关我屁事。   说来秦厉现在的思想还是很有局限性的,毕竟职务地位,不可能放眼整个大明去考虑问题的。   秦厉呵呵笑道,“他死便死了,龙兄呐,我们啥也不要管,闷声发大财才是正理呐。”   龙德友见秦厉并不以意,也就呵呵笑着和秦厉告辞,抓紧时间去忙碌了。   龙德友刚走,黄天又是兴冲冲的走进来。黄天进门便说道,“秦厉呀,喜讯,天大的喜讯呐!李博李大人动用了上千民壮将池塘里的水全部淘干了,你猜怎么着?你料想的一点儿不差,池塘底下只是覆盖着薄薄的一层污泥,污泥下面都是白花花的盐块呐!   不止如此,池塘周围,尤其是那片寸草不生的广阔平地,向下挖掘三尺左右,下面也都是白花花的大盐块呀!   真是了不得呐,这下我们江都发财了,我们整个扬州也发财了。这一切都是源于秦厉兄弟你的聪明细心呐。”   这虽然是秦厉早已料想到的结果,但此时听黄天说出,秦厉也是难抑兴奋。   稍作沉思,秦厉便说道,“江都出现这么大的盐矿,这件事是必须要禀报扬州府衙得知的。不过既然是我们发现的,而且盐矿在我们江都,我们自然不能白白送给朝廷。朝廷不是总牢牢控制着盐吗?我就让朝廷从我这里改改规矩。” 第一百六十二章 和皇上讲条件   在黄天看来秦厉说要让朝廷不再控制盐了,秦厉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可能去付诸实施的,而且也是不可能实现的。正所谓理想是丰满的,可现实却是骨感的。   从古至今,有哪一个朝廷不是在牢牢控制着盐呢?尤其是眼下的大明,国库空虚,若是再失去了对盐的控制,那国库还不是要彻底见底儿?恐怕堂堂大明朝廷的日子要一天也过不下去了,趁早关门大吉。   黄天哪里知道秦厉的心思,此时秦厉先是想到既然是他自己发现了巨大盐矿,那么他理应得到不小的好处。辛辛苦苦发现了盐矿,一点儿好处捞不到,你以为秦厉是傻子呀?   再有,秦厉还是想到了百姓,百姓生活中很缺盐,有了这巨大的盐矿,朝廷掌控的盐价必须要适当降低一些。当然了,这里秦厉也是有私心的,他这是为百姓出头,到时候百姓还不是要对他感激万分呀!   要知道,受百姓敬仰和崇拜的感觉是很美好滴!   所谓的“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那只不过是骗人的鬼话。做人要低调不假,但要分时间分场合。秦厉感觉他现在绝不是低调的时候,没有功名,拿什么去升官?不升官不出人头地又如何能娇妻美妾,荣华富贵,顺便再为更多的老百姓做事情?   ④∑,..   秦厉干脆让黄天在一旁看着,他便旋即给正德写了一封书信。信中秦厉和往常一样,先是大献谄媚,然后才说出他在江都县发现了巨大盐矿以及他建议朝廷降低盐价和他要分红的想法。   在秦厉看来正德是个明事理的人,有些话遮遮掩掩,反倒是让正德不高兴,还不如直截了当,干脆利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黄天看秦厉竟然这么大胆,这么直接的和皇上讨价。要条件,不禁瞠目结舌,为秦厉很很捏了把汗。不过随后又是想到秦厉几次上书正德都是答应了他的要求,由此可见秦厉在正德皇帝心中的地位。   这样一想,黄天更是对秦厉充满了羡慕和崇拜。   书信的最后秦厉还是和往常一样搞出一两件新鲜玩意献给正德。这次秦厉献给正德的是扑克牌和羊肉串烧烤技术。   隔了这么长时间,秦厉琢磨着正德对于麻将应该是有些腻了。这扑克牌更加简单有趣,秦厉干脆把斗地主的基本玩法和盘托出,相信正德依法制作出来一定会乐此不疲,玩的不亦乐乎。   至于羊肉串嘛,因为秦厉很清楚正德属猪。他早先曾经下令全国禁食猪肉,不过后来遭到很多大臣的反对干脆取消了。但正德自己还是不吃猪肉的,他喜好吃羊肉。相信有了这羊肉串的烧烤技术,正德让御厨依法制作而出,他也一定会十分爱吃。   至于刘娘娘那里,秦厉自然不会忘记。稍加思索,秦厉便是画出了一副后世高跟鞋和一副牙刷的图画。   秦厉想来,高跟鞋穿在刘娘娘脚上,更能凸显刘娘娘身体的玲珑曲线。再配上上次给刘娘娘的比基尼,呵呵!那刘娘娘还不是在正德那里更是具有勾魂摄魄的能力嘛!相信正德这一生都不会抛弃她了。   再有,刘娘娘有了这牙刷,能经常保持口齿清香。当然了秦厉的这个牙刷还是十分简易的。反正他和林嫣儿小夫妻现在都一直在用,效果和后世高档牙刷也是区别不大的。一个女人嘛,所谓吐气如兰对男人才是很有吸引力的。   黄天见秦厉举手间便洋洋洒洒的搞出这么多新奇玩意,呆呆的凝望着秦厉。心下想到,真不知道这家伙这颗脑袋是怎么长的,他脑袋里还有多少新奇古怪而又十分先进的东西呢。   秦厉并不理会黄天的惊讶。他做完了这一切,直接把书信用烤漆封好,交给黄天。   黄天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和紧急,不敢怠慢,拿了书信匆匆离去,骑快马直奔南京。   黄天离开没多久,县学守门的差役郑巴一脸苍白,呼呼喘着气跑进来颤声禀报道,“秦大人,来人了,这回来的是俩太监,小的不敢阻拦,他们这就到了!”   郑巴的话音还未落,就听一个尖细的娘娘腔在厅堂门口喊道,“圣旨到!秦厉接旨。”   声音听起来很熟悉,秦厉却一时间想不起是谁。此时来不及多想,秦厉慌忙跑出去,头都没抬便是跪下高声道,“小臣秦厉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江都县学教谕秦厉聪明伶俐,胆识过人,梳理江都县学开创大明教学先河。又有江都白莲教为非作乱,贩卖私盐。秦厉虽官职卑微,但却有胸怀整个朝廷之心,仗义擒贼,清剿江都白莲教,功不可没。朕心甚悦,赏黄金三十两,缎三百匹。钦此”   “小臣谢皇上赏赐!”秦厉有气无力的说道。   皇上的赏赐早在秦厉的意料之中,赏赐来的如此及时,秦厉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这赏赐也是有点儿太少,太可怜了吧?   官呢?我秦厉为江都,为朝廷干了这么多事,咋说也要给升升官吧?哪怕是个小官儿也好啊。皇上也太抠门了吧,只给这么点儿东西就把我打发了?   秦厉一时心中愤愤不平。   “小厉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尖细的娘娘腔继续响起。在接听圣旨的时候秦厉便听出了是小太监高忠的声音。   秦厉和高忠也算是要好的老朋友了,这时听高忠这样说,急忙站起,稳定心神,脸上流露欣喜之色,道,“小忠子,这是什么话?你来了秦厉当然分外高兴,只是这封赏……”   和高忠很多天不见面了,高忠的性格和心理是否发生了变化,秦厉并不知晓。秦厉当着高忠的面强烈表现出对封赏的不满,他很希望高忠能传话给正德皇帝。该是让正德好好想一想他秦厉对正德皇帝的重要性了。   反正秦厉身上有太后的保命懿旨,还真是不怕正德会治罪于他。   秦厉笑容满面把高忠让进教谕厅堂,两人好一番相叙旧日之情。   高忠总是笑嘻嘻的一张面孔,最后却是脸色沉重,压低声音说道,“小厉子,咱家也明白你的心思,想升官了不是?可是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呀,有江彬在皇上跟前阻挠,恐怕你这官不但不能升,还有罢官免职的危险呐!” 第一百六十三章 海瑞   高忠在秦厉的县学住了一晚上,一夜里两人促膝长谈,很是惬意融洽。   秦厉发现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高忠发生了很大变化。因为现在高忠成了正德的贴身太监,心机比以前要深多了。而且从高忠的话里话外,秦厉感觉高忠的心肠也要比以前硬了很多。   这让秦厉不得不想起以前的都知监大太监吴经的一个嗜好:一窝火便杀人。高忠毕竟跟了吴经几年,他身上好像有了吴经那种狠辣恶毒的影子。秦厉不知道这种变化对高忠自己来说是好是坏,可能在皇上身边久了,变得冷血市侩一点儿是生存的需要,也可能是太监的心理畸形使然。   让秦厉唯一感觉欣慰的是高忠和秦厉之间的友情好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他依旧把秦厉当成最知心,最要好的朋友。   第二日怀着复杂的心情送走了高忠。剩下的就是对那位朝廷第一号佞臣江彬的无比痛恨了。正如高忠所说,皇上的心地是善良的,赏罚也是分明的。可是有江彬在皇上身边一天,正德就会被不断的迷惑,就会被他的谗言所干扰。   唉!可是现在秦厉只是个小小的县学教谕,要想和江彬对着干,想为朝廷除去这最大的祸患,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以现在的秦厉的身份想搞掉江彬,那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秦厉暗暗想到,看来自己的升官之路可不是那么顺风顺水的。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日子还是遥遥无期,还要少不了一番艰难困苦的奋斗呐!   秦厉随后又想起他吸收了唐伯虎那颗气运玉石,不禁心下狐疑道,莫非那颗玉石上的气运已被我消耗殆尽了?还是如唐伯虎所说,水无常形,运无常势。运定势不定。那气运随着环境和形势的变化而变化了?   唐伯虎最后的谆谆教诲言犹在耳,“徒儿你今后还需审时度势,借势聚势,趋利避害,多建功德才能保住这份气运。”   难道我秦厉在江都的作为不是建功德吗?我到底还需要建立怎样的功德呀?   据高忠说江彬还想把自己现在的官儿给撸了,哼!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教谕吗?你以为本小爷就稀罕了?撸了就撸了,我秦厉又不是没做过百姓,就是身为百姓了,也永远和你江彬势不两立,有朝一日一定要为国锄奸。   接下来的三天里秦厉一直心情郁闷。但最终还是想明白了,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现在是江都县学的教谕,还是要干好教谕的工作呦!   转眼第四天,正如秦厉事先预想的一样,这一天开始出现来县学参观学习的官员。他们自然都是各个州县县学的教谕,嘱托,训导。或是府学的官员,也有几个省城学府的官员。   开始的时候人很少,几天以后却是人越来越多。很快江都县学便是宾客盈门,络绎不绝。整个江都县的客栈和酒楼成日那真叫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龙德友作为县学的嘱托忙的真是四脚朝天,不过他脸上却是始终笑容满满。也难怪了。他按照秦厉的吩咐事先承包了江都县所有的客栈和酒楼,这么多人,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总之他现在是累并快乐着。   当然了,这些人中少不了文绉绉摇头晃脑。自以为是的老腐儒,老学究。他们对县学的做法不屑一顾,对分学科分年级教学更是嗤之以鼻。更有甚者在背后悄悄说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文化。儒家遗产都被秦厉这小子给败坏了。他这是在和孔夫子唱反调呐!   对于这样的言论,秦厉只是一笑置之。毕竟分年级,分学科,多科目全面开设课程的教学行为在大明是首创嘛。想让这些老顽固们一下统统接受那是不现实的。想让大明的各方面进步,那是需要循序渐进,慢慢来的。   这其中也有些思想进步,读书没读死的激进分子,对秦厉的办学叹为观止,把秦厉看成是奇才。他们非常认真的学习秦厉开设的课程,并在县学中一住就是半个月,几乎领会了秦厉的办学理念,准备回去之后立即实施。   秦厉和利玛窦亲自编纂的一套县学教材要价三十两银子,这明显是杀人的节奏啊,可这些人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买下了。这让秦厉惊讶不已,暗叹大明也真有慷慨之士,也真有明智之人呐!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来县学参观学习的,秦厉都是以礼相待,丝毫也不怠慢。他的原则就是只要是你能来我县学便是看的起我秦厉,既然看得起我,那我秦厉就给足你面子。   况且这些人怎么说都是同行,同行自然有惺惺相惜之意。   当然了,秦厉虽然热情,但你若是指望秦厉一一记下他们的名字,那就想错了。秦厉成天忙于接待,焦头烂额,至于他们叫什么,是哪里的教授、先生或是知名人物,秦厉并不在乎,也懒得去问。   这一日秦厉从早忙到掌灯时分,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最后一拨参观的人,郑巴刚刚关上了县学的大门。秦厉准备吃了晚饭好好歇息一番,郑巴却是又苦着脸来禀报说,“秦大人,又来人了,这人穿着一身布衣,上面还打了好多补丁,满身灰尘。一看就不像是个官儿,秦大人看这应如何处理?”   “让他进来!”秦厉虽然很是疲惫,但还是如是说道。一视同仁嘛,不管你是高官显贵,还是庶民百姓。反正我秦厉现在也不好升官了。适当教化一下百姓,也是大功德一件呐!   郑巴不情愿的去给那人开门。这些日子见惯了朝廷官员,冷不丁来了以百姓,秦厉也对那人起了些许好奇之心,便随郑巴来到大门口。   郑巴开门后秦厉看清了来人,真如郑巴所说,穿着破烂,一副叫花子样儿。不过来人高高的个头,身材长得还算匀称,两只眼睛十分明亮,和平常窝窝囊囊的百姓却是大不相同。年龄在十七八岁上下。   年轻人是大明的希望,秦厉认为但凡是来县学的年轻人都是具有一颗上进之心。   秦厉一脸平和的拱手道,“欢迎来我县学指导一二。”   来人上下看了一眼秦厉,猜测出秦厉便是县学的教谕,虽看秦厉只是个少年,但脸上却也没有丝毫惊讶之意,也是一拱手,“指导谈不上,我是来取经的。”   说话底气十足,不卑不亢。   秦厉的好奇心更盛了,他才多大年纪呀,竟然说是来取经的。莫非他也是朝廷官员?   心下虽然好奇,但脸上却一点儿也不表现出来,也不多问,便轻声说道,“正好本官闲来无事,不妨就陪你在县学中走一走。”   “谢了!“那人不以为意,说道。   郑巴一直在旁边看着,见一个穿着破烂的百姓对秦厉毫无恭谨之意,而且感觉让秦大人陪着理所应当的模样,不禁心下十分气恼。恨不得上前狠狠抽他俩嘴巴。不过见秦厉并没有厌恶之意,也就只好作罢。   来人在秦厉的陪同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把县学转了一遍。就是连食堂的伙食,餐具,以及学生的宿舍里每一张床铺都看的非常细致。这在来县学参观的人中算是个异类了。   更是让秦厉惊奇的是他见到了学生用的铅笔,他更是拿起来写了一页纸的字。他写出的字端庄好看,十分轻盈细密。就是连秦厉这个后世用硬笔写字的人都叹为观止。这家伙也用的太顺手了吧?   秦厉实在忍不住好奇,说道,“观这位兄台用铅笔写字很是熟练,莫非兄台早就用过这种笔写字?”   “这铅笔倒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我小时候家里穷用不起毛笔,经常用木棍在地上写字。”他不以为意的淡淡说道。   秦厉暗想,小时候家里穷,难道你现在就富有了?真是可笑呐!不过穷孩子学习用铅笔写字倒是比富家子弟快的多却是事实。   最后来人观看了县学的教材,他每一页几乎都在认真翻看。有不明白的时而沉思,时而便是向秦厉请教。后来可能看不懂的太多了,索性便不再看了。即使这样也是大半夜了。   他看了一眼,说道,“秦大人,这教材送我一套如何?”   乖乖隆地咚!打劫呀?那一套教材可是三十两银子呐,你以为你谁呀?   秦厉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问道,“不知兄台姓甚名谁?秦厉就是送你也好歹要知道你是谁吧?”   “我乃广东琼山人氏,现任福建南平县学教谕。姓海名瑞,字汝贤。”   “……”秦厉瞠目结舌。 第一百六十四章 鹤立鸡群   秦厉今日能一睹海瑞这位大明猛人的真身,这让他兴奋不已。,不过在秦厉的印象中好像海瑞是在年龄很大的时候才出来做官的,没想到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之时竟然也做了县学的教谕。   是史书记载有误吗?不过史书上的记载有时候还真是不可全信,毕竟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东西。记载有误也是常有之事。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事实胜于雄辩,这位大名鼎鼎的海青天此时就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了。甭说是送一套教材给他,就是送三套四套秦厉也是甘之如饴。谁让这哥们名垂青史,在后世有个好名声捏。   本是想和海瑞多多聊上一回,加深一下感情。不成想海瑞却是一副十分淡漠的表情,在接过秦厉送他的教材后,便是说道,“秦大人,天色已晚,我看你也累了,还是回去歇息吧。不过还要麻烦秦大人给我也找个住处,明日我打算跟随学生们上一天的课。”   我勒个去!这家伙全然不顾及秦厉对他的仰慕之情,直接下了逐客令呐!秦厉感觉自己的一张热脸贴了他的冷屁股,又是看看海瑞那张镇定严肃的脸,不过在此时秦厉怎么看怎么感觉那是一副十分欠揍的表情。   龙德友早为来留宿县学的参观者们安排了房间,秦厉便指引给海瑞住处,然后转身离开。   “秦大人,明日我打算跟学生们上一天的课程,秦大人就不要陪我了。再有,明日晚间我便要离开,届时也不和秦大人辞行了!”海瑞的声音仍然是那样平淡,那样的不卑不亢。   他在秦厉走出老远后才说道。   这厮真是不近人情呐!唉!可能这就是个性吧,可能也只有如此有个性的人才在大明卷起很大的风浪。秦厉如是想到。   怏怏不乐的回到房间,饭也没心情吃了,倒头便睡。小娇妻林嫣儿本来还在等秦厉吃饭。见秦厉一脸阴郁,也不好多问。夫唱妇随嘛,索性直接上了床榻,柔软玲珑的娇躯蜷缩在秦厉怀里用温存去抚慰秦厉那颗受伤的心灵。   ……   第二日早早起身,像是往常一样,秦厉先是找一僻静所在锻炼一下身体,练习几遍风火游龙棍的招式。武功这东西是一辈子也不可以放下的。   尽管说现在秦厉因为高忠的一句话对升官已没有了太多的期待,但是他那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享受一生的伟大理想却是始终存在的。   一个人可以没有权势,可以不富有。但是必须要有理想。一个失去了理想的人无异于行尸走肉。秦厉还不想自暴自弃,做一个没有理想的人。   佞臣江彬不想让他的日子好过了,他就偏偏要迎难而上,和江彬好好斗上一斗。即使现在他还没有那个资本,但他相信只要慢慢积蓄力量,即使不为官,照样有一天能让江彬跪在地上向他求饶。   今天来县学参观学习的人仍然络绎不绝,昨日海瑞已很是冷漠的拒绝了秦厉今天的陪同。想到海瑞那副嘴脸,秦厉骨子的傲气陡然而升。   暗暗想到。海瑞又怎么了?你是大明猛人,在后世被人传颂敬仰就了不起么?我秦厉就要看你的脸色么?既然你不把本小爷当回事,本小爷更是不把你当盘菜。反正是你来我县学学习的,我秦厉还不巴结你个狂徒了。   说来海瑞真是属于异类。他和来县学参观学习的许多官员并不说话,更没有官场上的那些俗套。他只是一个人默默在学舍中和学生一起听唐伯虎、利玛窦等人讲课。不过他那种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态度还是让秦厉不自禁的产生丝丝敬佩。   秦厉一直忙于接待介绍,充当向导的角色。好不容易熬到快中午。来学习的官员才稍稍少了些,秦厉总算是能出口气了。从县学大门口倒背着双手慢慢踱****谕厅堂。看到今日县学的繁荣,秦厉想到。若是这些来学习的官员能从县学真正学到点儿东西,领悟些思想,想来不出几年大明的教育必定会有很大变化。到时候后世的学校,教学模式在大明遍地开花,民智得到尽快开化也不无可能呐!   一想到这里秦厉心情就很激动,说来自己这个穿越者也算是为大明做了一件大事,在历史发展和社会进步上积下了很大功德呐!   刚刚坐下,守门的郑巴慌里慌张的进来禀报道,“秦大人,来…来了,来大官了。两顶官轿,带着很多护卫,小的认出来头前的小轿是知府大人,小的估计后面那顶轿子里的官更大!”   秦厉一愣,按理说蒋瑶要来也应该提前知会一声啊?莫非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原因?   说来秦厉和蒋瑶早已是忘年之交了,蒋瑶是朝廷的四品大员,先不管他后面那轿子里是个多大的官,这官场的礼节是必须要讲的,必须要给足了蒋瑶面子。   官场之上,讲究的不就是个面子嘛。   秦厉吩咐一声,县学中的嘱托、训导等一应差役,包括唐伯虎等教书先生全部到大门口列队迎接。   不到盏茶功夫,县学门口便是集结了很多人。江都县学的差役自不必说,更有许多来县学参观学习的官员听说来了大官,也是纷纷站在大门口,态度恭谨的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大家都是******的,谁都清楚和高级官员混个脸熟是很重要的。   一时间县学大门口迎接的阵容强大无比。   还未等秦厉上前,蒋瑶早已钻出轿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今日本官是陪同江苏巡抚郭大人来县学巡视,尔等快快见过郭大人。”   秦厉自然听说过江苏巡抚郭大人指的是郭宗皋,朝廷从二品的大员。只不过就秦厉这个级别的小官,想和郭宗皋相识,那只能是在梦里边想想了。   秦厉心情很是激动,郭大人都来县学巡视了,看来我这个县学名头是越来越大呐!   就等着一睹郭大人的容颜呢,可蒋瑶说过之后,后面的那顶小轿却是纹丝不动,甭说是人,就是连轿帘都没动一下。怎么回事?莫非这位巡抚大人是聋子吗?   众人呆呆的看了很久,还是不见动静,蒋瑶这时脸上也露出犹疑之色。   “你们这群无知之徒,难道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吗?郭大人来了,还不快快跪下迎接。”官轿前一名挎着腰刀,面目白净,但却精神矍铄的武官厉声喝道。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是大家都站着,这位巡抚大人才不下轿啊!一时间哗啦啦跪倒一大片。   秦厉却是在昂然站着,两只虎眼微微眯起,立而不跪。他心下想到,巡抚就这么大派头吗?按照大明礼仪,我见到了巡抚真身跪下行礼理所应当,可这还没见到人就让小爷跪下?这是哪门子道理?一个巡抚比皇上还牛叉吗?   恰巧的是秦厉旁边的便是那异类海瑞。此时海瑞也是一脸傲然的站着,面无表情。   秦厉和海瑞这两位小爷此时算是真正的鹤立鸡群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好好举荐一下这个小鬼头   沉默,迎接郭宗皋的现场陷入一种恐怖的沉默中。△,   跪在地上的官员有县学的教谕、府学的先生,教授。有七品官,六品官,也有几个朝廷的五品官,更有一个正四品,和蒋瑶一样的级别。这些人都在不解的琢磨着秦厉。   这秦厉怎么回事?他只是个小小的县学教谕,对堂堂的巡抚大人这般怠慢,立而不跪。这不是明显作死的节奏吗?   最让人不可理解的是秦厉一个人作死也就够了,可偏偏还有一个无知百姓陪着。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有两个人没有跪下,郭宗皋显然是不满意的,因为那顶官轿还是纹丝不动。官轿前站立的武官刘二脸上却是成了猪肝颜色。   要知道他是巡抚郭宗皋的贴身护卫,论级别也是个正七品官哩!在刘二想象中,县学的官员最好的也就是正八品了,不入流的更多。一个小小的县学里的官甭说是见到巡抚大人,就是见到自己也应该是行跪拜大礼的。难道站着的这两个人听说巡抚大人来了,吓傻了,还是根本他们就是疯子。   刘二皱着眉头,潇冷着面孔又是在秦厉和海瑞身上扫视一下。两人均是一脸傲然,丝毫没有低头的意思。刘二惊异的发现他们眼神中竟然还流露出丝丝不屑。   刘二彻底蒙坑了,短暂的蒙坑之后是滔天愤怒。“跄踉”一声,明晃晃的弯刀便是出鞘了。“你们二人为何不跪?莫非没听到我说话吗?”   “听到了,不就是巡抚大人来了吗?”秦厉和海瑞几乎异口同声的回道。   两人说完都暗自惊讶,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   秦厉怎么也想不明白海瑞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那可是堂堂的巡抚大人,朝廷从二品的大员。海瑞一个小小教谕竟这般蔑视上官?他就是这么异类的吗?这么有个性的吗?秦厉真是搞不明白像海瑞这样的人是如何这么年轻便是成了朝廷官员的。   秦厉只顾琢磨海瑞了,浑然忘了他现在和海瑞是一样的,傲然站立。那副模样。那副桀骜不驯之态比海瑞还要盛上三分呐!   其实换做往日秦厉是断然不会这样做的。可今日不同了,因为他已料定他不会升官,而且还很有可能被朝廷把现在这个小官都给撸了。他暗暗想到,反正小爷在官场也是没啥前途了。   最让秦厉不可接受的还是这位巡抚太牛叉,派头太大。还没下轿就让人跪下,小爷偏偏不跪下,看你能把小爷咋样?   在秦厉看来单单是从巡抚这副派头即可断定他不是个好官,既然不是好官,就没有让小爷尊敬的地方,小爷也断然不会跪你。   得罪了江彬是得罪。再得罪一个巡抚也是无妨。   蒋瑶一直面无表情的在秦厉和海瑞身上扫视。他并不认识海瑞,可对于秦厉他是太熟悉了。他知道秦厉平时虽嬉皮笑脸,一副吊儿郎当的混混模样,有时候还善于装孙子,谄媚的嘴脸让人作呕。但是这家伙骨子里是骄傲嚣张的。在扬州时候就是连江彬那样手握重权的佞臣,秦厉都没放在眼里,曾三番五次打江彬的脸,在王鼎生家更是折了江彬的锐气,让江彬弄了个灰头土脸。   秦厉之所以不跪是他对巡抚郭宗皋起了逆反心理。呵呵!如此看来这小子还真是有点儿骨气。这样的人对大明来说真是难得呐!   此时蒋瑶不但不为秦厉担心,反而脸上露出几许欣慰,几许赞赏之意。   没有人比蒋瑶更清楚今天郭宗皋的行动了。   说来郭宗皋是一个一心为民,为大明朝廷肯于鞠躬尽瘁的好官。今天之所以摆出这样的派头。他是想借机试探考验一下秦厉。   秦厉在扬州委曲求全,最后竟让皇上斩了大太监吴经,大快人心。把江都县学办的更是有声有色,开创了大明教育的先河。此时秦厉的名声不但是扬州尽人皆知。就是整个江苏谈起秦厉无不高高竖起大拇指。   可秦厉毕竟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一个少年郎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弄出这么大动静。这让江苏巡抚郭宗皋怎么想都是想不明白,不敢相信的事情。   在郭宗皋看来,秦厉不过是一个谄媚阿谀之徒。靠着皇上才有了今天,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呵呵!说来他对秦厉的看法和蒋瑶以前对秦厉的看法是一样的。   郭宗皋动了要见识一下秦厉的心思,这便是来到了扬州府。尽管蒋瑶在他跟前如何说秦厉却有奇才,乃是妖孽般的怪才,郭宗皋也是半信半疑。   所以他在蒋瑶的陪同下,先是上演了眼前这一幕,想试探一下秦厉是否是谄媚之徒。   怎么说郭宗皋也是朝廷的从二品大员,即使没下轿,秦厉若是谄媚之徒的话也应该是忙于下跪的。   可事实是武官刘二厉声吆喝秦厉不下跪,就是郭宗皋从轿子里下来,秦厉仍然是一副昂然之态,眼角眉梢对郭宗皋还含有丝丝不屑,甭说是下跪了。   郭宗皋是个五十来岁的干瘦老头,最为显眼的是两只眼睛分外有神,炯炯放光,透出一股子精明。他满面含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却倏忽间把目光停在昂首挺胸,一脸傲然的秦厉和海瑞身上。   郭宗皋大步走至秦厉和海瑞身前,可能是心有灵犀的缘故,他一眼就判断出谁是秦厉。呵呵笑着说道,“你们二位胆子不小呐,见了本官竟敢不跪,这可是要吃板子的呦!”   在大明污蔑上官,对上官不敬可不是吃板子那么简单,弄不好是要蹲大狱的。可郭宗皋却是笑呵呵不以为意的态度,这让秦厉顿时一愣。旋即再看郭宗皋,怎么看怎么感觉他不像是和江彬等佞臣一样的官。秦厉心下想到,难道我判断错了?这郭宗皋也是一个好官?   还没琢磨明白,郭宗皋身后的蒋瑶却是说道,“小厉,你小子想什么呢?没见到郭大人你不跪情有可原,这时见到了郭大人难道还不施礼吗?”   蒋瑶说话很平和,没有丝毫怒意。   说到底秦厉还是了解蒋瑶,对蒋瑶很是钦佩的。秦厉来不及多想了,蒋瑶的话是必须要听的。他慌忙要跪下给郭宗皋行参见大礼。不料郭宗皋却是伸手拦下了他,笑道,“免了!带本官看看你的县学,看有什么奇特之处。”   秦厉急忙微笑道,“遵命!”   郭宗皋又是朝海瑞看了一眼,道,“你也有几分傲气,叫什么名字?”   “福建南平教谕海瑞,我是举人,见官不跪,所以不给郭大人行跪拜大礼。”海瑞拱手,板着面孔很是郑重的说道。   “呵呵!你们都是好样的,好一个见官不跪,本官年轻时也是像你们这般桀骜。桀骜不怕,怕的是没有真才实学,狂妄自大呐!”郭宗皋仍是笑道。   ……   秦厉头前引路,郭宗皋一行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县学巡视完毕。郭宗皋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却是个很开明,很有进步意识的老头。他朝蒋瑶说道,“老蒋啊,我们还是老了,都赶不上趟儿喽,这大明说到底还是年轻人的天下呀!怪不得你总是在我跟前夸赞这小子呐,确实是个奇才!后生可畏呀!”   蒋瑶频频点头,说道,“郭大人,依下官看来这秦厉的才华不止于此。而今县学已步入正轨,下官看秦厉在这个地方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下官以为像秦厉这样的奇才应该让他发挥更大的光和热才对呀!”   这蒋瑶很明显是想提升秦厉的官职了。   秦厉的教谕是正七品官,是朝廷任命的。蒋瑶虽是知府,但要想提升秦厉的官职也是无能为力。蒋瑶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自己在朝廷中的分量和郭宗皋是没办法比的。所以要想提升秦厉的官职,还是请郭宗皋出面更有把握。   “呵呵!你个老蒋头,本官就知道你这次让我来是别有用心。”郭宗皋仍然呵呵笑着说。   从他们言谈中可见他们的关系匪浅。   郭宗皋又是瞥了一眼秦厉,满是欣赏之意,笑道,“行!本官回去后就上书,为朝廷好好举荐一下这个小鬼头。”   这话一出口,立时让秦厉感激莫名。不过随后秦厉却是想到郭宗皋虽然是朝廷的一方大员,他的面子确实不小,可是面子再大能大的过江彬吗?有江彬在那横着,我秦厉想升官,难呐!   随后又是想到了黄天,说来黄天去南京送信也有半个月了。可至今却是音讯皆无。莫非黄天遇到了什么麻烦,或是皇上根本就不理会自己为朝廷发现巨大盐矿的功劳? 第一百六十六章 喂不饱的狼   如果说秦厉这阵子用郁闷来形容的话,那江彬简直就可以说是要崩溃了。   说来江彬是正德身边的第一宠臣,位高权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人却是往往有一个通病,人心永远都不会满足。   江彬到了这个地位,他的**就是更加膨胀了。他每次看到正德时虽然脸上都是谄媚十足,一副毕恭毕敬之态,可心里却是对正德恨的要死,对正德的皇位更是垂涎三尺。   朱厚照有什么能耐?整个一昏君,荒淫无耻的昏君。你就瞧瞧在他的治理之下,这大明成了什么样子?老天真是不开眼呐,如何就让这样的人做了皇帝?   朱厚照不到三十岁,可是我江彬都四十多岁了,可还必须要一口一个干爹的叫着他。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皇上呢?谁叫人家就爱听这么叫呢?   这还有没有天理?我江彬做朱厚照的老爹还不差不多哩!   朱厚照!等着吧,南京就是你的坟墓,南京就是我江彬一统天下,拯救天下的都城了。   好不容易把正德哄到了南京,江彬却是又失望了。   说来他统御着外四军,还提督东厂和锦衣卫两个特务机关,手下应该有很多人可用吧?可现在江彬最为难的就是无人可用。   先说兵马吧,外四军远在北京城,可现在是南京。南京兵部尚书乔宇好像早就猜出了江彬的心思,对江彬防范的特别严厉。江彬的一举一动几乎都被乔宇掌握着。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江彬还真是不敢轻举妄动。   朱厚照这次出来是带了十万大军的,可大明早在洪武皇帝的时候就把军制给规定的死死的。   兵权只属于兵部,兵部在得到皇帝的旨意后可以调兵。一旦遇有战事,兵部便选派将领授予他领兵之权,战事平息后兵权马上要交于兵部。   再有,带兵的将领平时和军兵们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只是凭在遇到战事之时和军兵接触,不可能在军兵中有很大威望。更不可能和军兵建立起感情。所以在大明任何一个将领不可能有他的直属军队。当然了,江彬算是一个特例了,他亲自统领着外四军。可远水难解近渴呀。   朱厚照带的这十万大军完全听从朱厚照的指挥。要知道,朱厚照不只是皇上。还是威武大将军。江彬越来越是发现他这个威武副将军只是个闲职,听起来很威武,可他娘的却是一点儿实权没有。   没办法,江彬现在还要缩着尾巴给朱厚照当干儿子。至于夺下皇位的事只有慢慢来了。   再有,这次出来本来是平叛的。江彬身为威武副将军,自然想拿下这份功劳。可江西那位造反的宁王忒是怂包,硬是让王阳明在没有一兵一卒的恶劣形式下给剿灭并活捉了。   怎么办?要想拿下这份功劳,那就需要从王阳明手里把宁王夺过来。说来王阳明并不在乎他自己平叛的功劳,倒是愿意把宁王交出,把这份大功劳拱手相送给江彬。   可是让江彬无比气恼的是半路杀出来个大太监张永。张永身为平叛先锋官,自然不想将这平叛的大功落在别人身上。尤其是听说江彬要抢功,张永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就准备和江彬拼命了。   张永这不男不女的老家伙资历太高,在正德跟前都敢大呼小叫。他是当年幸存的“八虎”之一。当年正德收拾他身边的几个太监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下手无情。可这位张永愣是安然无恙。   由此可见张永的心机绝非寻常。正是因为张永和江彬这二位的争功,宁王才迟迟送不到南京。为这个江彬也是憋着一肚子气。   更让江彬恶心的是江都的秦厉竟然把县学办的风生水起,还搞出来什么铅笔。在扬州之时江彬早已恨透了秦厉,很想杀了秦厉解气呢。这秦厉总是搞出这么大动静,他迟早一天会重新回到皇上身边,就凭秦厉的本事,势必会得到宠幸。江彬还真是担心秦厉有一天会取代了他。   尤其是得到消息说秦厉清剿了江都县的白莲教,还抢走了他们的私盐,江彬气的几乎要直接赶去江都杀了秦厉了。   你一个小小的县学教谕不好好管理你的县学,白莲教碍着你蛋疼了你去狗拿耗子。   这一日。刚刚吃了晚饭,江彬无精打采的躺在软榻上生着闷气,窗户突然间开了,随后一个身影利落的跳进来。   江彬一激灵。慌忙去抽身边的利剑。来人却是呵呵笑道,“江大人,难道见了我还要拿剑吗?”   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的江彬听了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暗想,也难怪了,我这威武副将军府护卫如云。防范甚严,能进来的也只有他了。   江彬不敢怠慢,急忙站起,一脸的谄媚之色,道,“原来是阎兄,快快请坐!”   来人五短身材,脸上长满了黑斑,很是难看。不过一双鹰眼却分外明亮,眼神犀利阴毒。他叫阎浩,是白莲教的教主。   随后江彬便是非常恭谨的亲手为阎浩倒了一杯茶。   阎浩一脸不忿,大马金刀的坐下,说道,“江大人,哼!都是你干的好事,我白莲教损失惨重呐!”   江彬眉头微微皱起,心道,你们损失惨重能怪谁呢?的确是我求你们白莲教在江都县学捣乱,给秦厉上眼药。可你们也是太怂包了吧?整个江都县的白莲教徒三百余人,硬是他娘的搞不定一个秦厉,不说你们无能,反倒怪起本官来了。   他心里这样想,但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显露。毕竟白莲教的势力太大,阎浩这位爷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再有,江彬现在身在南京,可用的人很少,以后有很多大事还离不开白莲教的帮助。所以他还不想和白莲教撕破脸皮。   “阎兄,说来都应该是那狗崽子秦厉太难对付,我千想万想没想到他现在还学习了高超武艺。江都白莲教这次全军覆没了,以后阎兄要对付他还是要多加小心了!”江彬轻声说道。   “哼!江彬,那狗崽子秦厉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不过这次我们白莲教的损失你也要补偿一些吧?”阎浩冷着脸沉声道。   江彬一咧嘴,苦着脸道,“这……这需要补偿多少?”   说来江彬自从三年前和白莲教有了联系,白莲教从他身上得到的钱财数不胜数了。这白莲教整个就是一条喂不饱的狼。   “这次一共损失了三百多个弟兄,每人三百两银子算,你就给我十万两银子吧!”阎浩面无表情的冷声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巫见大巫   发现一家非常好吃的手工曲奇店铺,可搜索淘宝:”妙蕾手工曲奇” 或者“妙蕾 “ 。有一款10多种口味的什锦曲奇,超级美味!很适合边看书边吃哦!   江彬的眉毛都立起来了,他咬着牙两只眼里几乎要喷出火。≧,十万两银子?你以为我江彬有银矿吗?三年的时间你们白莲教从我这里拿走不下上百万两的银子了,给我江彬办成了一件漂亮事吗?   此时阎浩是背对着江彬坐着的,见江彬好久没回音,陡然扭头发现江彬面色不正,阎浩阴阴的笑着说道,“怎么江大人,莫非是不愿意给了?不给也没关系,我不介意把你和我们白莲教来往的事公布出去。呵呵!你知道我们白莲教是朝廷的死敌,那狗皇帝就是再宠幸你,恐怕你也要落一个千刀万剐的下场吧?”   阎浩的这番话出口,江彬立时吓得面无人色。暗道,白莲教真他奶奶的是狗皮膏药啊。我和他们有了瓜葛,算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行!等着吧,等我江彬当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铲除白莲教。   江彬虽然后悔不迭,但还是急忙挤出一副笑脸,说道,“阎兄多虑了,哪有的事儿?白莲教损失了弟兄我理应有所表示,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吗?明日我便派人送过去,还是老地方。我现在是恨死了那个狗崽子秦厉,他一日不除,我这心里是一日烦闷呐!”   “江大人放心,我会一直盯着秦厉,尽快把他做掉!”直到这时候,阎浩那张极丑的脸上才露出些许笑意,他站起身朝江彬一拱手转身便是飞出了窗子。   阎浩这高来高去的本事十分了得,让江彬是既羡慕又头疼。偌大的威武副将军府里的护卫竟然没一人能发现阎浩的来去。江彬想,若真是把阎浩得罪苦了,恐怕阎浩能轻而易举的取了他的性命。   呆呆的凝望了窗口很久,江彬才有气无力的躺回卧榻,长吁短叹不已。   刚刚躺下没多大的功夫。守门的军士来禀报说扬州通判黄泽求见。   “人老奸,马老猾”这话还是很有些道理的。最少放在黄泽身上非常适用。老黄泽都七十岁了,生命力还很旺盛。他暗地里是白莲教的人,在明面上却是投靠了江彬。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黄泽在扬州府才当起了大爷,只拿俸禄并不当差。当扬州府有了重大事情。他还倚老卖老的要掺和一下。   江彬开始时候是没把黄泽放在眼里的,在他看来黄泽毕竟年龄大了,这样的人都没几天活头了,还能干什么?靠着他这样的属下是办不成大事的。   可自打从阎浩嘴里得知黄泽是老牌的白莲教徒,江彬便是改变了看法,对黄泽再也不敢有小觑之意。毕竟白莲教是他江彬惹不起的。   江彬想都没想便是说道,“就说本官有请!”   在官场上怎么说江彬也是黄泽的上司,江彬还没低贱到放下身段去迎接黄泽的地步。   守门军士不敢怠慢,急忙去门口请黄泽了。   黄泽精神矍铄。两只小眼睛光芒闪闪,走路也丝毫没有老态。进门后便是对江彬行跪拜大礼。有白莲教这层皮在黄泽身上披着,江彬哪里敢让黄泽行此大礼,急忙将他搀住,说道,“老黄不必多礼,快请坐!”   黄泽并不见外,坐下之后便是直入主题。说道,“江大人。我来是向你请罪而来,我把郑运林悄悄给杀了!”   江彬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黄泽,暗道,郑运林死的蹊跷,想不到竟然是这老家伙动的手。这老家伙可够狠的呀!   说来郑运林这几年送给江彬的财物多不胜数。江彬对郑运林很是满意,早把郑运林当成了一个心腹之人。他早已算计好有了机会尽快提拔一下郑运林,好让郑运林能给他赚更多的钱。   郑运林被扬州府抓起来,即使郑运林把所有的东西都招供了,按大明律判了死罪。凭江彬的本事也能把郑运林放出来,并能顺利升他的官。所以江彬对郑运林被抓并没着急,还没采取任何动作。   江彬不说话,只是淡漠的看着黄泽,脸色阴沉,显然是有些不满。   黄泽看也不看江彬,兀自说道,“江大人,不是老朽不给您面子,也不是老朽心狠。这郑运林实在是留不得呀!他被秦厉那狗崽子抓了个现行,送到了扬州大牢。蒋瑶老匹夫别看是个文人,但心黑着呢,他的手段也是颇多。老朽想来郑运林断然不会扛得住,势必要全部招认。   江大人请想,他招认了,老朽自然跑不了。老朽虽年龄大了,但却是白莲教埋在朝廷的一颗钉子,老朽断然不能让他坏了我白莲教的大事。   再有,郑运林若是招认了,恐怕江大人也不会脱了干系。老朽知道江大人在朝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但江大人也别忘了在京城那几个老不死的总想抓住江大人的把柄,想置江大人于死地呐!他们若是从这件事上做文章,或是作为突破的口子,恐怕江大人以后的日子可就没这么舒坦喽!   所以,郑运林必须死!”   黄泽说到这里,眼露凶光。就他那眼神看在江彬眼里,江彬都有点儿不寒而栗。   听黄泽这么一分析,江彬还真是感觉有点儿道理。毕竟郑运林在他心中的位置还没达到不可或缺的程度,他也只好阴着脸淡淡的笑道,“老黄啊,人早已杀了,和本官说还有何用?难道老黄从扬州这么远跑来单是和本官说这个?”   “呵呵!这是其一。第二便是江大人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秦厉升官。在老朽看来,那老匹夫蒋瑶有向朝廷上书要升秦厉官职的想法。秦厉这人断不能留,江大人还是尽快想办法杀之而永绝后患。”黄泽沉声道。   “这是自然!”江彬毫不犹豫的说道。话一出口却是想到,杀秦厉是那么容易的吗?本官手下的人说到底都是朝廷的人,他们没一个人能杀了秦厉,秦厉他娘的有太后的保命懿旨呀!   不过靠白莲教倒是非常可行。白莲教本身就是朝廷的敌人,他们自然不会把太后的懿旨当回事。   “唉!说来老朽和郑运林也是有些感情的,虽杀了他,老朽这心里也是不好受呐!   江大人可能还有所不知,郑运林虽是个人才,但他和另外一个人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此人现在还非常年轻便是心机颇深,聪颖过人。   而且据老朽观察,他和秦厉那崽子简直就是势如水火,他恨不得能生啖秦厉之肉呐!   江大人若是把这个人培养起来,在老朽看来要比郑运林强上百倍。此人终归会成为搅动大明的人呐!”黄泽双眼放光,似乎他对为江彬发现了人才而激动不已。   “你说的是何人?”江彬着急的问。   “郑运林的外甥,慈溪秀才赵文华!”黄泽朗声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定要重赏   发现一家非常好吃的手工曲奇店铺,可搜索淘宝:”妙蕾手工曲奇” 或者“妙蕾 “ 。有一款10多种口味的什锦曲奇,超级美味!很适合边看书边吃哦!   看老黄泽对赵文华信心满满,江彬不禁有了些兴趣。∈↗,问道,“他现在哪里?”   黄泽翻了一眼江彬道,“此人现在江都县学读书,他和秦厉那崽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可他硬是拉下脸皮在他那读书,由此便可见此人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心机颇深。”   江彬略微沉思,轻轻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劳烦老黄你回去派人给赵文华知会一声,本官要见见他!”   二人说定后,黄泽也不久留,起身告辞。   今天晚上对江彬来说注定不是个平静的夜晚。黄泽刚走,葛彪领着四个锦衣卫小旗官便哈着腰进来。   江彬乍见葛彪,一张脸旋即阴沉如水,也不听葛彪说话,便是劈头盖脸咆哮道,“葛彪,你还有脸回来?都是你干的好事,本官让你监视秦厉,你都干了些什么?来人,把葛彪拖出去砍了脑袋,本官不需要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葛彪得到江彬让他回返的命令就料到情况不好,但葛彪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回来复命。毕竟这个锦衣卫千户之职对葛彪很重要,有了锦衣卫这层皮能非常容易的办好多大事。   还未等侍卫进来,葛彪便抬头轻声说道,“大人且慢,且听小人把话说完再砍小人的脑袋不迟。大人只听说小人没有难为秦厉,有时候还帮助秦厉渡过难关,却不知小人的良苦用心呐!”   “你有何用心?分明是吃里扒外和秦厉那崽子勾结在了一起!”江彬怒不可遏道,但还是伸手阻止了两名侍卫抓葛彪。   “小人本是想依照大人的吩咐,偷偷监视秦厉,时不时给秦厉制造点儿麻烦。可到了江都县小人却是不敢了。我知道郑运林是大人的人,开始也是想对他暗中帮助,可是。……唉!”葛彪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两只眼睛朝身边的两名侍卫看看,欲言又止。   江彬一挥手两名侍卫便是默默退出去。   葛彪这才低声说道,“小人一到江都便发现有一帮人正在暗中调查郑运林和白莲教,他们在搜罗证据。小的不知他们的来路,便暗暗调查了一番。这结果却是让小人大吃一惊。他们不是锦衣卫的人,也不是东厂的人。小的便断定不是江大人您派去的了。既然不是江大人派去的人,那就是想对江大人不利呀!   想必大人也听说江都知县郑运林和白莲教互相勾结倒卖私盐,在江都为非作歹。   他们若真是调查出郑运林的事,小的担心会牵连上大人,所以便是借秦厉之手一股脑铲除了白莲教和郑运林,永绝了那帮人的线索。”   葛彪说的也是实情,在江都确实有一帮人在暗暗调查白莲教和郑运林。不过葛彪却也是其中之一。说来葛彪除了是锦衣卫的千户,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   江彬闻言。顿时一愣,喃喃道,“你是说他们也是朝廷的人?”   葛彪重重点点头。葛彪感觉有必要把朝廷的另外一个秘密组织让江彬知晓一下了。因为皇上毕竟是在南京,远离京城。若是不让江彬有所忌惮的话,江彬对皇上不利,还真是不好应付。   江彬霎时脸色苍白,黯然神伤,久久不说话。   “下去吧!”江彬最后无力的朝葛彪等人挥挥手。葛彪等躬身退下。   江彬对朝廷又新成立一个情报机关很是忌惮,因为他事先没得到半点儿讯息。江彬认为这显然是瞒住他的。可是他整日又守在正德身边,正德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这显然不是正德的旨意而设立的。   他最后把这一切归在朝廷的那几个老家伙身上,暗道,看来他们对我是加强了防范,想置我于死地呐!这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里江彬不禁不寒而栗。从心往外哆嗦。他是真的害怕了。   说来江彬虽位高权重,可他也只是在正德这里受到宠幸,朝廷里的一帮老臣却是对他恨入骨髓。就那几个老臣,甭说是江彬,就是正德也很是忌惮。   江彬的两只眼睛慢慢眯起来。心道,看来以后一定要小心从事,可千万不能让那几个老家伙抓住把柄啊。   一连几天,江彬的心情都非常糟糕。   但江彬毕竟是江彬,他知道眼下在南京是收拾正德的最佳时机。如果真是让正德回了京城,再想对正德下手那可要难上加难了。必须要抓紧时间。   正在江彬暗下决心,紧锣密鼓的准备之时,大太监张永押解着宁王到了南京。张永一到南京立刻给江彬上了点儿眼药。   张永一见到正德的面就是一顿猛哭,哭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惊天地,泣鬼神。哭的正德都心里酸酸的。   张永哭后才大言江彬的不是,他说若不是江彬派出锦衣卫横加阻拦,宁王早就被押解回京了。这通天的功劳本应该是大明威武大将军朱寿的,可江彬愣是想抢走功劳,他是何居心呐?   正德听完了便是龙颜大怒,召去江彬狠狠训斥了一通,并下旨让高忠统辖锦衣卫。   乖乖隆地咚!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失去了对锦衣卫的掌控,这更是让江彬气愤填膺,郁闷不已。   没办法,朱厚照人家还是皇上,江彬在没有准备停当,收拾不了朱厚照之时,还必须要听正德的,还必须在正德跟前扮演好干儿子的角色。   这件事情刚刚过去,秦厉的书信便来了。正德看罢顿时喜上眉梢,叫好不迭。“这个秦厉,真是朕的福星。江彬你来看看,他竟然发现了巨大盐矿,我大明这回可要发财喽!还有这扑克牌,嘿嘿!一定好玩的紧。”   江彬从正德手里接过书信只看了两眼,就感觉浑身冰冷,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的冷。   秦厉这崽子虽然让江彬恨的要死,但眼下江彬还真是顾不上他。可这崽子这次明显是立下大功了,这下正德还不把秦厉弄到身边啊!秦厉若是来了南京,有他在正德身边,凭秦厉的聪明伶俐,自己再对正德下手那可就更难了。   江彬正暗暗叫苦之际,正德却是一拍桌子,兴奋道,“赏!上一次朕听了你的话只对秦厉小施恩惠,这次可一定要重赏,重重加封他的官职!江彬啊,你以为朕应该封秦厉一个什么官呀?”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谗言      正德这样一问,江彬张口结舌,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秦厉发现了这么大的盐矿,这功劳也是太大了,这次要想阻挠皇上给秦厉升官太难了。   可是不阻挠难道就由着正德给秦厉封个大大的官,那样秦厉的话语权可就大了,和正德离的就更近了。   不极力阻挠一下那显然不是江彬的性格。   江彬一脸谄媚的先不说话,眼神又落在秦厉给正德的书信上。蓦地,江彬眼前一亮,嘿嘿!这小子这不是在作死吗?发现了盐矿报告一下不就完事了吗?还和皇上讲条件了,说什么要从盐矿中分红?还说什么让朝廷降低盐价?   你秦厉是个什么人,不就是一个扬州的倒插门女婿吗?刚不要饭了就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了?还对朝廷指手画脚起来,真是太嚣张,太狂妄,太自不量力了。   想到这里江彬枯藤一下跪在地上,脸色苦涩,颤声说道,“干爹,小臣以为这个秦厉不但不应该封赏,还应该治罪哩!应该重重治他的罪。”   此时正德早已为秦厉为他发现了盐矿心里乐开花,听江彬这样说顿时一愣,脸色倏忽便是沉下来,问道,“江彬,这话从何说起?朕知道你对秦厉不满,可朕曾警告过你,秦厉的安危全部着落在你身上,莫非你现在还想和秦厉为敌吗?”   江彬慌忙说道,“干爹,小臣不敢。您把小臣的锦衣卫提督之职才撸了没几天,小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造次呀。小臣这完全是为干爹您着想,完全是为我大明着想啊!   干爹请看,这秦厉发现了巨大盐矿不假。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居功自傲,不把干爹您放在眼里,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朝廷一直控制着盐,可这秦厉却是要从中分红?还说要朝廷降低盐价。美其名曰是为干爹您着想,让干爹您体恤民情,做一个亲民爱民的君主。   可干爹是否想过,我大明的国库现在空虚到了极点,朝廷再失去对盐的控制,难道我大明的官员都去喝西北风吗?盐矿是秦厉发现的,秦厉却是要上书为民请命,干爹呀,这道旨意若真是下了,恐怕您落不下个贤君的美名。倒是成全了那秦厉,那秦厉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是大大增加哩!”   江彬一边吐沫星子横飞白活这,一边偷眼看一下正德,见正德脸色阴晴不定,显然他是听进qù自己的话了。江彬的胆气更壮了,接着说道,“干爹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盐矿本是我大明疆域之内的东西。秦厉只是发现了而已,这就要和皇上要条件,想左右朝廷。小臣以为此子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干爹。听小臣一句劝,快快派人接受了江都的盐矿,把秦厉砍了脑袋吧!”   江彬最后恶狠狠道。   这小子这回总算是抓到理了,恨不得一下子就把秦厉打入十八层地狱呐!   老太监毕云和小太监高忠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听江彬说出这番言语,也是脸色倏忽间变色,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为秦厉暗暗担心不已。   唉!真不知道小厉是怎么想的?这回玩儿的可大了。此时这一老一少很快便是打定了主意,今天就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下秦厉,说什么也不能让秦厉掉了脑袋。   “啪!”的一声,正德的大手击在龙案上,骂道,“好一个秦厉,真是天大的胆子,竟敢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行!既然你想死,朕便是成全了你!”   龙颜大怒。正德的火气彻底被江彬的谗言激起来了。   江彬心里乐开花,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这秦厉本来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却没想到他自己竟然送死来了。这下好了,总算是把秦厉个狗崽子给解决了。   此时他浑然忘了秦厉有太后的保命懿旨,懿旨上写的非常清楚,秦厉是受老皇帝保护的。秦厉若是拿出那懿旨,正德还能杀了他?那不是在和他老爹对着干吗?   江彬又是想到,看来老天还是眷顾于我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说不定我江彬时来运转,这回收拾了秦厉,接下来就能顺利收拾了这个狗皇帝呐!   哼!收拾了这个狗皇帝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跪在地上管我叫一千二百个爹。一定要把这些年叫他的给补回来。   不等正德允许,江彬便从地上爬起,他谄媚的站在正德身边,轻声细语的说,“干爹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呐!小臣这就着人去接管了江都的盐矿,顺便再把秦厉那崽子给宰了。”   只要是正德微微点头,江彬便是立刻要行动了。他可想的非常明白,正德并不是一个心狠的人,也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这万一要是变卦了,事情可就不美了。   说不美还真是不美了。   急的像是百爪挠心的毕云和高忠还未进言,屏风后却是传出一个声音,声音不急不躁,很是平缓。却又是娇媚好听,宛若是一股叮咚的清泉流入正德的心里,正德的火气在刹那间便是小了很多。   “出了什么事,让皇上如此动怒?”   刘良女娘娘轻移莲步出来,她面赛桃花,眉目流转,真叫一个千娇百媚。   刘良女自从按照秦厉给的图纸裁制了比基尼,每日晚间伺候正德的时候穿在身上,那朦朦胧胧,欲遮还羞的娇媚之态把一个正德迷的神魂出窍。整夜里都和刘娘娘腻在一起了,再也没有猎获其他女人的心思。   刘娘娘这下宠幸更甚。她自然对秦厉充满了感激。   正德的眼神呆呆的落在刘娘娘身上,久久不能离开。他轻咳一声道,“都是秦厉给闹的,爱妃你看!”   说着朝江彬手里的书信努努嘴。江彬急忙恭敬的把书信递给刘娘娘。   刘娘娘秀眉微蹙一字一句看起来。   “咯咯!好东西呐!皇上啊,妾看秦厉这烤羊肉串的技术很不错哩,皇上可要给妾烤出来让妾好好尝尝。哎呦,还有扑克牌,这扑克牌想必要比麻将还好玩吧?   哼!这个秦厉,只惦记着皇上了,浑忘了妾了。”刘娘娘不提盐矿的事情,却是先说了这些。   “你接着看,他如何能忘了爱妃呢,她这次送你的叫什么高跟鞋,还有牙刷!”正德嬉笑着说。    第一百七十章 捧杀   江彬眼见正德和刘娘娘这番对答便预感到事情要坏。~,秦厉在这两口子心中地位太高,想让正德杀了他恐怕是做不到了。   江彬眼珠子飞快的转动两下,说道,“干爹,这秦厉确实有点儿小聪明,但干爹可不能因此赦免了他呀。”   “什么?皇上莫非要治秦厉的罪?”刘娘娘一双美眸睁开的老大,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诧异的问。   她这种表情绝对是装出来的。刚才在屏风后面早就把江彬的谗言听的很清楚。说来在这整个大明,刘娘娘接触最多的除了正德就是秦厉了。   秦厉深得她的喜欢,她能让皇上杀了秦厉?那不是开玩笑吗?除非她在正德跟前失宠,说话不管用了。只要是她说话还有一天管用,这样的事情她是坚决不让发生的。   “这……”正德立刻支吾起来。   正德的火气消了,头脑也清楚起来。直到现在他才想到杀了秦厉的后果。没了秦厉,他以后还要和以前一样,除了豹房便是女人,再也不会有新奇的东西可玩了。   对一个对玩乐痴狂的人来说,没有比新奇刺激更重要了。至于其他的嘛,呵呵!都是无关紧要滴。   未等刘娘娘为秦厉求情,正德便率先说道,“哪有的事儿,朕不过是和江彬开个玩笑而已。朕如何能杀秦厉呀?那朕不成昏君了吗?”   好嘛!堂堂的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君无戏言,这时候也开起玩笑来了,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呐!   “那就好,妾退下了!”刘娘娘轻声说道。   说来刘娘娘真是个聪明的女人,见正德不会杀秦厉了也就不再多言。要知道她毕竟是女人家,参与朝政本身就有悖大明的规矩。这时候退下是最好的选择。既不会惹得正德生厌,也让江彬说不上什么来。   呵呵!凭刘娘娘这等的聪明,估计正德的这一颗心始终也不会离开她了。   毕云和高忠见刘娘娘三言两语便救下了秦厉,悬起来的那颗心才落到实处。他们深信,只要秦厉不死,就凭秦厉的本事,迟早会升官,成为大明柱石的。   江彬一张脸就跟苦瓜相似了。他偷眼瞅一下正德,说道,“干爹。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朝廷就甘心听从秦厉的摆布?真让他分红?”   正德微微沉思,道,“朕自然不会听他的摆布,不过秦厉发现了盐矿,为朝廷立下这么大功劳,朕若杀了他,那朕可真是成昏君了。江彬呐,你差点儿误了朕的大事呐!”   江彬叫苦不迭。但还是有些不死心。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正德,脑筋却是在飞快旋转,绞尽脑汁的想如何让秦厉虽立下大功,但却不能得到任何好处的办法。   正德微微眯起龙目。说道,“盐矿的事就交给内阁去处理吧!至于秦厉想和朕讲条件,分红,这样的事朕绝对不能答应他。哼!以为朕是什么人呀?还轮不到他来欺负朕。   江彬呐。秦厉这官却是一定要升的。现在他是正七品,朕便提高他一个品级。朕听说秦厉新学了武艺,而且甚是了得。就让他来朕身边做一个贴身侍卫吧!”   得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秦厉若来了皇上身边,迟早一天还不是要顶替我江彬吗?再有,那崽子鬼精鬼精的,他来了,我在南京所布置的一切定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到时候甭说是对正德动手,恐怕还没动手我的小命就玩完了。   想到这里大热的天江彬出了一身冷汗,忽的眼前一亮说道,“干爹,小臣以为秦厉现在确实本领超群,秦厉以一人之力便可对敌江都白莲教三百余人,像有他这样功夫和胆识的人恐怕在我大明难以寻找出第二个了。   就是小臣自忖也敌不过他呀。   小臣以为秦厉这样的人才应该委以重任才是,干爹可知现在我大明狄道的情况如何?狄道本是我大明领土,可现在匪患横行,奸盗并起,民不廖生啊!   我泱泱大明竟然没有一人敢去为官,偌大的狄道,现在连个知县也没有。这成什么了?这简直就是我大明的耻辱。小臣曾记得前些年干爹派出去几个重臣去狄道平乱,结果却是要么铩羽而归,要么就是被那些匪盗所杀,死在了狄道。   小臣以为干爹派秦厉去狄道平乱最为合适。以秦厉的本事定能迅速平定匪盗,扬我大明威风。等秦厉平乱成功,干爹您便是第一首功,朝廷里那几个老家伙对干爹的识人用人之术心悦诚服,再也不敢指手画脚了。”   捧杀,绝对是捧杀!   狄道是什么地方?早就乱的不成样子,再有那里条件也是太艰苦恶劣了。秦厉去了那是断无生还之理呀。这江彬太也恶毒,见打压不成马上转变策略。毕云和高忠如是想到。   可他们虽知道江彬这是要捧杀秦厉,却是还不能插嘴说话。要知道这时候若是说话,那不等于是在说秦厉无能吗?   正德听后立时眼前一亮,频频点头,说道,“好主意,好主意呐!朕相信秦厉定能为朕分忧。让狄道恢复一片太平。”   狄道一直是正德心里的痛,在他看来此时大明本是歌舞升平,一片太平祥和景象,可狄道却民不廖生,失去控制。这就等于是一锅好鱼放进了只臭虾,弄得一锅鱼都没了味道。正德每每想起狄道,就跟吞了个苍蝇般难受。   说来依照正德的脾性,早就想亲自去狄道平定乱贼,怎奈狄道的条件太过艰苦,而且道远难行,也只好作罢。   正德连连拍手,道,“好主意,就让秦厉去狄道代朕平乱。来人,传旨下去,封秦厉正六品云骑尉,一个月后去狄道平乱,为朕分忧。再有,着内阁和吏部即刻任命江都知县和县学教谕!”   至于内阁和吏部任命谁当知县,谁当教谕,正德自然没有去过问的心思了。   正德这里刚刚下旨,远在江都的秦厉却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会有一个孬种   正德圣旨下到了京城,内阁首辅杨廷和与吏部尚书陆完经过周密考虑,很快就下了任命书。   秦厉是正六品的云骑尉,一个月后去狄道平乱,这是正德钦点的,他们自然无法更改。为了使江都县学继续沿着秦厉的办学理念办下去,让龙德友当了县学的教谕。   江都知县由县丞李博接任,黄天则升为县丞。   秦厉接到朝廷任命书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对朝廷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他一个正七品的教谕一下就成了云骑尉,还是正六品官。这才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啊,升官速度如此之快还是让很多人瞠目结舌。   至于县学,秦厉相信有龙德友来主持,以后不会出现大的偏差,一定会沿着现有的轨道走下去。分年级,分学科的教学思路已在整个大明掀起轩然大波,会被人们逐渐接受。从此以后大明的教育将会步入一个崭新的阶段。   秦厉想到,郭宗皋此时还没离开扬州,自己这个正六品的云骑尉显然不是郭宗皋举荐的结果。说来江彬虽然在正德面前一定会大进谗言,但正德并不为所动,正德的心里还是有我秦厉的呀!   虽然这次上书从盐矿中分红利的目的没有达到,但朝廷派人接管了盐矿后,做的也很是不错,整个大明的盐价降低了三成。说到底秦厉还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就为这秦厉还是沾沾自喜。   昨天晚上,秦厉已收拾好东西,今日一大早两架马车载着东西,秦厉和林嫣儿一人牵着一匹键马,后面是送行的知县李博,县丞黄天,县学教谕龙德友等一应众人。   小书童刘凤本是想跟秦厉回扬州的,但秦厉坚决没同意。刘凤这孩子聪明伶俐。酷爱读书,留在县学继续学习才是正理。   依照秦厉的意思是不想惊动任何一人,夫妻二人悄悄出了县学回扬州就算了。可李博等人哪里会同意,一致要求要把秦厉送出江都县。秦厉来江都四个月,不说秦厉的县学搞得如何,单单是和这些人相处秦厉的豪爽和人格魅力便是让他们非常崇敬。   刚刚走出县学门口,却听后面人声喧嚣,“秦大人慢走,秦大人慢走!”   众人回头,好家伙!刚刚上完了早操的学生们一齐向大门口涌来。众人不禁同时一愣。   学生们跑到近前。戛然而止,领头的是扬州秀才钱肥。钱肥朝秦厉一拱手,高声道,“我等听说秦大人要走了,实在是不能安心上课。秦大人,就让我们送送你吧!”   “秦大人,让我们送送你吧!”群情激动,声音如潮。   钱肥接着说道,“若不是秦大人。我们这些学生如何知道什么是物理,什么是化学,更不会算数呐!正是因为有了秦大人,我等才开阔了心智。我们谢谢秦大人!”   “谢谢秦大人!”众人齐声呼道。   随着众人的呼叫,三百名学生齐齐跪在秦厉眼前,齐齐喊道,“师恩难忘。难忘师恩!秦大人,请受我们一拜!”   众人齐齐的给秦厉磕头。   乖乖隆地咚!我有那么伟大吗?我没有为他们做什么呀?秦厉的眼睛在瞬间湿润了,一颗心也跟着激动不已。   “起来吧。都起来,大家都回去上课,你们上好了课,将来考中了举人,考中了进士,我秦厉才会真正高兴。   即使你们中间有毕业后不想参加科举考试的,也请你们记住,从江都县学毕业的学生就是种田,也要比别人种出来的要多产粮食。   我江都县学不会有一个孬种,不会有一个窝囊废!”秦厉慷慨激昂的说道。   秦厉刚刚说完,杨继盛便哽咽道,“秦大人,谢谢您了,真的谢谢您,若不是您我不可能来县学读书。我一定会记住大人的话,江都县学没有一个孬种。”   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杨继盛的继母陈翠英因是白莲教徒,被抓进了扬州大牢。杨继盛父子早已和她撇清了关系。   说来杨继盛以后在诏狱中,面对各种迫害,正是始终记住了秦厉的这句话才顽强的坚持下来,成为了大明朝第一硬汉。   “秦厉,后会有期!”   本来很是令人感动的场合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声音阴冷,很是恶毒。   不用看秦厉只听声音便判断出是赵文华。要说县学中不出败类是假话,只有这个赵文华了。   赵文华显然没有参加学生的送行队伍,此时他是从宿舍中刚刚出来的。他一步三摇,趾高气扬的朝秦厉走来,身边是那个小书童。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那小书童也是一脸的牛逼样儿。   “秦大人,托您的福,我在县学还真是学到了点儿东西。不过,就你县学中的学识显然是满足不了我赵文华的胃口了。秦大人以前对我的种种我永生难忘,将来一定会百倍偿还。   秦大人,我这就走了,去国子监读书!”   国子监!大明的最高学府,只有皇子和勋贵们才有资格读书的地方。国子监是相当牛的,在国子监学成后不用参加科举考试便可以直接做官。   赵文华显然是在江彬的帮助下才去国子监读书的。   说来江彬见了赵文华一次便是对赵文华很是喜欢,两人可能脾气秉性很有相同之处,江彬毫不含糊的便给赵文华办了入国子监读书的手续。   秦厉淡然一笑,道“赵文华,本官还是看走眼了,以为你真的痛改前非了,没想到呐,真是没想到,你还是狼性不改!行!本官等着,等你向本官报复的机会。   不过本官也要告诉你,你在我秦厉这里永远不会讨到便宜。”   说的云淡风轻,对赵文华充满了鄙夷和轻蔑。   赵文华阴阴的干笑了两声,回身道,“走了!”   小书童狠狠瞪了一眼秦厉,紧跟在赵文华身后这就要走。   他们还没迈出几步,杨继盛第一个就冲过去,也不管是什么地方,飞身就是一脚。   赵文华这时候万万不会想到有人还会揍他,没有任何防备,旋即来了个狗吃屎。还没等他爬起来,钱肥等学生便是冲过去,对赵文华连同那个小书童一阵拳打脚踢,痛声骂道,“赵文华,你真不是个东西,竟敢对秦大人不敬,国子监很牛吗?我们看国子监也比不上秦大人办的县学,我们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很快赵文华便浑身伤痕累累,疼的呲牙咧嘴。   秦厉挥手制止道,“罢了,放他走!”   众学生听了秦厉的命令才彻底罢手。   赵文华和小书童挣扎着爬起,狼狈之态无法形容,脚步蹒跚的远去。   秦厉随后将众学生打发回去,才在李博等人的陪同下慢慢走进江都县城。   刚到了县城,眼前便是一个奇怪的现象,江都的众百姓齐齐站在道路两边,正满含热泪朝秦厉望着。 第一百七十二章 随时都可能掉脑袋的官   秦厉正在愣怔的功夫,百姓们早已呼啦啦跪倒一大片,高呼道,“我们谢谢秦大人!”   秦厉更是纳闷,回头看了一眼李博,暗想这八成是李博搞出来的名堂,我只是做县学的教谕,和江都百姓又有什么瓜葛?   李博一脸彷徨,说道,“秦大人,我也不知这是为何呀?”   最前面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穿着新鲜,一看便知是一个富户。~,秦厉急忙将他搀起,朝后面跪着的人说道,“大家请起,都快快起来,你们这是为何?这可要折煞秦厉了!”   中年富户显然是他们的头儿,他回头也朗声说道,“既然秦大人让我们起来,大家都起来吧!”   众百姓这才缓缓从地上爬起。   中年富户道,“今日听说大人要走,我等众百姓特来相送。秦大人呐,自从你来了江都县,我家的孩儿在县学读书可是长出息了。我家开设着一个茶叶店铺,账房先生不能很快算出来的账目,我家孩儿却是能很快算出来。这都是秦大人您的功劳呐!   以前的县学只教一些四书五经,那孩儿读书都成傻子了。考中了功名还好说,考不中的话那就惨喽!以后的生活都是困难呐!正所谓读死书呀。   正是秦大人改变了教育的方式,我身后很多家的孩儿都在县学读书,都是尝到了甜头。难道我们感谢一下秦大人不应该吗?   再有,江都县这几年的赋税远远超出了朝廷的规定,那姓郑的知县吃人不吐骨头,若不是秦大人将他绳之以法,恐怕过不了几年我们江都百姓都要出去讨饭了!   秦大人更是在江都发现了盐矿,有了这盐矿,盐价马上便降下来了。现在就是寻常百姓家也不用为买盐发愁了。难道我们不应该感谢一下秦大人吗?”   秦厉的心情很激动,这个世界可能最善良的就是百姓了。只要是你为他们做一点点事情。他们便会记在心里,甚至你不盘剥他们,他们就感觉你是个好官。   中年富户接着说道,“秦大人,我们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银子是大家凑起来的,请您务必要收下,这是我们江都百姓的一点儿心意。”   说完,一挥手,早有两名汉子每人托一个托盘走到了秦厉跟前。托盘内整齐的摆放着数个银锭。成色非常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白茫茫的光。   秦厉笑道,“大家的心意我领了,银子嘛,还请你们收回去。收了你们的钱叫我以后寝食不安呐!”   说的十分郑重,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也难怪了,这些银子说来都是江都县百姓的血汗钱,收了他们的钱算什么?为民除害,本是就是一个大明官员应有的责任。   秦厉回头拉着李博的手对众人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李大人现在就是江都知县。李大人可能以前名声不好,但请大家相信李大人一定会做好这个知县,真正成为江都的父母官。以后大家有什么困难只管找李大人便是。”   拒绝了百姓的好意。秦厉也觉得有自己有点儿不近人情。但不拒绝却是绝对不行的。秦厉想发财,想有钱不假,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收受百姓的血汗钱也就和禽兽没什么区别了。正如秦厉所说。他会寝食难安。   所以这时候把李博拉出来应付一下。   江都众百姓对秦厉这般尊崇,感情这般真挚,打动了在场的所有的官员。他们都在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做官就要做秦厉这样的官,受百姓爱戴,那才是真正一心为民的好官。   李博使出浑身解数对百姓们好言相劝,中年富户才无可奈何的收回银子。   ……   总算是离开了江都县,秦厉和林嫣儿一人一骑,缓缓走在马车前面,直奔扬州。   一路无话,天近黄昏终于到家了。   老岳父和岳母早站在门口相迎,小夫妻四个月没回家了,两位老人哪里有不想念的道理?   林氏不好说秦厉啥,见着了林嫣儿,便是虎着脸一通埋怨。当然了,虽是埋怨,却是没有丝毫怒气,相反倒是一脸喜气,非常欢喜。   老丈人林英见到小夫妻只是一个劲儿的哈哈大笑。   晚饭早已准备好,一大桌子精美菜肴。   一家四口坐于桌前,其乐融融,好不惬意。秦厉夹了一口红烧肉送进嘴里,嘻嘻笑道,“还是在家里吃饭香呐!”   “香就多吃,瞧这些日子把身子累的,都瘦了,也变黑了!乖女婿呀,我听说这次皇上又封了你一个大大的官,叫什么云骑尉,我家乖女婿真是个能人,这才刚刚半年就混到了正六品官。”林氏难以抑制兴奋,说道。   “你个老婆子懂个啥?你以为这正六品官是那么好当的?这是一个随时都可能掉脑袋的官。”林英一脸苦闷说道。   “当官掉脑袋呀,乖女婿,若是那样的话这官咱还是不当了。”林氏吓得浑身一哆嗦,关心的看着秦厉说道。   秦厉微微一笑,说道,“哪有那么简单的事?这官是朝廷给的,不是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岳丈大人,不就是去狄道吗,也不一定那么凶险吧?”   “以前我给别人保镖的时候去过狄道,那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盗匪横行,土匪马贼遍地都是。没有一两万的军队想去那地方平乱不是开玩笑吗?   皇上让你去平乱,却是不给你一兵一卒,这不明显是让你顶着个虚职的名头去丧命吗?   小厉,依我看,咱还是想想办法把这官推了吧。现在咱家也有点儿积蓄了,你就全部拿走去京城活动。咱说啥也不能去那地儿送死呀!”林英苦着一张脸郁闷道。   其实秦厉也很是纳闷,皇上让他平乱,却不给兵马。不给兵马平个屁乱啊?很快秦厉便想明白了,说来这仍然是江彬在从中作梗。他这明显就是想借机要了秦厉的命。   秦厉不去是死,去了也是个死。去朝廷活动,这事儿秦厉也不是没想过,但是两眼一抹黑,去找谁呀?就是找了个靠山,他有胆子和江彬对着干,违拗江彬的意思吗?   甭说是家里这点积攒花出去,就是再有更多的钱恐怕也是办不成这件事呐!   怎么办?今日江都百姓相送,又一次让秦厉心潮澎湃,那种感觉太幸福了。   一股股豪气正充塞着秦厉的胸膛,他知道狄道四周的百姓此时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秦厉暗暗想道,江彬不是想用法子杀了小爷吗?行!小爷倒要看看狄道到底有多凶险,小爷就是要以一人之力去平乱,解救狄道周围的数万百姓。 第一百七十三章 热情的朋友   正德皇帝还真是够意思,给了秦厉一个月的假期。   这一个月秦厉还是自由的,第二天一觉睡到大天亮,吃了早饭准备去扬州城内转转,还没出门,扬州知府蒋瑶和同知刘天民便登门来访。   都是老熟人了,自然没那么多客套,在客厅坐定之后,蒋瑶先是对秦厉升任云骑尉恭贺一番,而后却是一脸忧郁的问道,“小厉呀,皇上封了你一个云骑尉,可未给你一兵一卒,不知你打算如何去平乱?”   对如何去平乱,昨夜秦厉还真是认真想了想,此时他心里也有了个想法,但还不成熟,不便说与蒋瑶知道。只是微微笑道,“蒋大人,旨意是皇上下的,我又有什么办法?不过我倒是感觉这是皇上偏袒我呐,不给兵马让我只身去平乱,到时候我平了狄道之乱,那功劳还不全是我自己的呀?   皇上之所以如此安排,可能就是担心这平乱的功劳被别人分走呐!”   秦厉说的云淡风轻,似乎把只身涉险毫不放在心上,这让蒋瑶很是吃惊。   沉声说道,“小厉,你可知狄道乃是一非常凶险之地,万不可轻心大意。本官今日来就是想让你从扬州府衙的差役中挑选一些精壮。门外已备好了轿子。小厉呀,你这就随本官去,府衙中两百余名差役任你挑选。我在扬州也有几个年头了,这些差役还是听从本官命令的。”   感动,秦厉此时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什么叫忘年之交,这就是忘年交,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当发现你有困难的时候,早就把困难提前帮你想到,并且帮你解决掉了。   要知道,府衙中的差役有入流的,也有不入流的。对于那些不入流的还好说,入流的在吏部都是有档案的。蒋瑶这样安排明显是在犯错误哩!不经吏部同意,私自安排差役去平乱。这个罪名若是被有心人抓住,可是不小呐。   秦厉站起,朝蒋瑶深鞠一躬,说道。“蒋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您的好意秦厉心领了,让差役跟我去平乱,蒋大人这要担多大的干系呀。秦厉岂能陷大人于危难而成全了自己?”   “哼!去狄道不带一兵一卒,没有一个帮手。那不是去送死吗?到了这时候还和我分的这么清,你这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呐!”蒋瑶面色微沉,说道。   言语中充满了浓浓的关切之情。   刘天民也是不住口的劝说秦厉去挑选差役。   无论蒋瑶和刘天民怎么说,秦厉却是打定了主意,说啥也不能去差役中挑人。虽说在后世他是个小混混,但混混也是有原则的,陷他人于危难而成全自己的事绝对不能做。   正在三人争执不休的时候,院中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秦大人在家吗?”   声音非常熟悉,正是扬州千户所的百户余佑善的声音。   经过前些日子的接触。秦厉和余佑善俨然成了好朋友。余佑善性格豪爽,拿得起放得下,是个真正的爷们。秦厉对他充满了敬佩之情。   “哎呦!余大哥,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快请进!”秦厉快步出来相迎。   “哼!哪阵香风?还不是你的事情?好好的教谕不当了,却是偏偏做了云骑尉,你以为那云骑尉是好当的?那是随时都可能掉脑袋的官呐!”余佑善还未坐下,便黑着脸说道。   说完了这些,余佑善才和蒋瑶见礼。   “佑善,来的正好,快帮本官劝劝小厉”蒋瑶苦着脸随后便是把他的来意说与了余佑善听。   余佑善听完。呵呵一阵笑,用眼角瞥着蒋瑶和刘天民说道,“不是我说你们,就扬州府衙那些差役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上过战场吗?他们杀过人吗?你让他们吓唬吓唬百姓还行。去狄道帮住小厉平乱,那不是给小厉去添乱吗?到时是让小厉先保护他们,还是先杀盗贼呀?”   余佑善就是大咧咧的脾气,反正和蒋瑶都是老熟人了,索性毫不客气的说道。   他这样一说,真把蒋瑶和刘天民弄了个大红脸。说来也是。那些差役真要去平乱,估计真像余佑善说的一样,起不了多大作用。可是不管怎么说,多个人总比没有强吧?   蒋瑶阴沉着脸说,“那你说咋办?总不能让小厉一个人去平乱吧?”   “呵呵!我说咋办?当然有办法了,今日我来就是给小厉送兵马来了。我已和千户大人说通,千户大人允许小厉在千户所挑选精兵三百。嘿嘿!有了这三百名勇士,我估计小厉去了狄道定能马到成功。”余佑善拍着胸膛自豪说道。   他这样一说,蒋瑶顿时不言语了。很明显的问题,军丁要比差役强上很多,要真是从千户所挑选出三百名勇士,还真是能给秦厉帮上大忙哩。   此时的秦厉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这就是朋友啊!自己何德何能竟然结交了这么好的弟兄?有了这样的弟兄,此生足矣。   可是真能从千户所去挑选兵丁吗?这显然不行。上一次秦厉从千户所借兵都是违反规矩的。要知道千户所的军兵只有兵部才能调用。好在秦厉只是借用了一个晚上,并且没有损伤一兵一卒,真若是损伤了的话,恐怕秦厉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受到弹劾。   余佑善这样做,这是为秦厉担了很大干系,秦厉岂能陷他于危难中?   余佑善本以为秦厉会爽快答应,可让他想不到的是他和蒋瑶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秦厉的倔脾气上来了,说什么也不去千户所挑选兵丁。   这下可把蒋瑶和余佑善急坏了,最后秦厉说道,“蒋大人,刘大人,余大哥,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可损友利己的事儿我秦厉坚决不干。你们放心,我不会一个人去狄道送死的,我还想好好活着哩!这不是离去狄道平乱还有一个月吗?这一个月里我再想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一定让你们放心的看着我去狄道。”   话说到这份上也就不用再说什么了。   最后余佑善还是说道,“兄弟若是一个月后还没有办法,哼!那千户所的兵丁你带去也得带去,不带去也得带去,到时候可就由不得兄弟了!”   秦厉只好呵呵笑着答应。   刚刚送走了他们三位,秦厉还没来及坐下喝口茶,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便进了院子。   秦厉不认识他,来人先是上下打量一番秦厉,说道,“在下唐顺之,恩师王阳明今日想请秦大人去天泉一聚,不知秦大人可否赏脸?”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天泉论道   月明星稀,清风徐徐,虽是酷暑,但天泉桥上却是分外凉爽。秦厉一袭淡紫色长衫,王阳明身着青衣,他们对面席地而坐。在他们身侧是王阳明的三个得意弟子,唐顺之,王畿和钱德洪。   五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坐着,此时天地一片寂静,王阳明微眯的眼睛缓缓睁开,迸射出无比睿智的光芒。   两只眼睛紧紧盯在秦厉身上,和秦厉的目光相撞在一起。二人对视良久,王阳明微微颔首,说道,“恩,是个人才,小小年纪有了这般名望,看来是名不虚传。我研究过你的教育思想,很先进,相信数年之后大明百姓的心智会得到开启,小子,你为大明立了大功呐!”   被一位传奇人物,圣人般的人物赞扬,秦厉的心情激动到了极点。   尽管心情激动,但秦厉却仍是尽力扮出一副十分严肃的面孔。要知道,面对的这位人物在秦厉心中的地位比当今皇帝朱厚照还要高上很多哩!   王阳明,这个名字太熟悉了。毕竟在后世读过二十多年的书,如果说不知道王阳明那就成笑话了。他的才智在整个大明无人能敌,在整个历史上都散发着褶褶的光辉。   秦厉淡然一笑,谦逊道,“一时兴起异想天开,阳明兄客气了!”   在后世的时候做梦也不会想到和王阳明会兄弟相称,而穿越大明却是有了这个机会。一想到这里秦厉几乎兴奋的要发狂了。   “哈哈!好一个异想天开,我大明若是多上你这样几个异想天开之人可就好喽!不知你这次去狄道平乱是不是也有异想天开的想法?”王阳明朗声问道。   “这……阳明兄乃一大大贤,秦厉自忖和您相差万里。但秦厉却有一个信念,一直是以阳明兄为榜样的。阳明兄能在没有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平定了宁王的叛乱,秦厉在这件事上很想和您学学呐!”秦厉略微沉思,轻声说道。   说的声音很轻,但却是信心十足。让王阳明听了不禁也很是惊诧。他不得不再次审视起秦厉来。   要知道,王阳明去江西平叛朝廷虽没给他兵马,但他手里却有王命旗牌。有了王命旗牌是可以调用兵马,征用兵马的。   可眼下秦厉就是光杆一个人。虽然狄道的乱匪从声势和实力上比不过宁王。但就凭一个人去平乱,那让任何一个人看来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能有此气魄为兄很是高兴,不过狄道确实凶险无比,为兄还是想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王阳明眉头微微皱起,问道。   这一个“为兄”算是把秦厉真正当成兄弟看待了,秦厉心下自然更是万分激动。   秦厉张口说道,“为了狄道周围的百姓。狄道乱匪横行多年,百姓生活困苦。狄道的乱匪总该有人去收拾的。那就由我秦厉去办吧。”   “好一个一切为了百姓!”王阳明抚掌朗声道。一双精亮的眼睛紧紧盯着秦厉,充满了赞许。   唐顺之,王畿,钱德洪也是震撼不已。在他们心里总以为在这个大明天下只有师父王阳明才是一个不计个人名利,全心全意为百姓的人。没想到眼前这位秦厉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心胸,这样的豪言。他们不禁对秦厉投来钦佩眼神。   一心一意只是为了百姓。这是秦厉的心里话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大明淳朴的百姓们虽然数次让秦厉心生感动,但此时秦厉的思想却还没那么纯洁无暇。   秦厉心中装着百姓这倒是不假,但没有丝毫利益可得,让他去狄道为了百姓去送死,那样的事情秦厉是绝对不会干的。   要知道。他穿越大明后的理想是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过一生,顺便为百姓做些事情。   之所以真想孤身一人去狄道平乱,完全是因为他自忖凭他现在的武艺绝不至于会丧命在狄道。   再有,真若是平乱成功了,他将会得到多大的名望啊?届时秦厉将会天下扬名。有了功劳和名望,还愁不能升官,不能得到荣华富贵吗?   这一趟狄道之行,就是冲着这份功名的诱惑,秦厉也感觉只身犯险是值得的。   “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就让它见鬼去吧,在秦厉这里显然是行不通的。   王阳明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又是问道,“秦厉兄弟,不知你对为官如何看?”   “为官的目的是为了造福百姓。所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不瞒阳明兄,我很想当官,但今日的大明佞臣当道,这官不好当呐!江彬不是总想杀了我而后快吗?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借狄道之手来杀我?”   秦厉说这话的时候有股豪气,豪气干云。更是让王阳明等人为之侧目。   王阳明暗暗想道。这个秦厉才十六岁的年龄便是有这等气魄,此人真若是走上正途,必定是百姓之福,大明之福呀。   “为兄十余年的官场沉浮,自忖对官场也有了些许了解。说来官场上无非就是一个利益场罢了。在这利益场中只要心存善念,心中装着百姓便能无往而不利。即使暂时处于劣势也终究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为兄半生致力心学的研究,现有四句话送给兄弟,‘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天泉论道了,这四句话也便是大名鼎鼎的心学四诀。   秦厉顿时惊诧不已。他惊诧的不是王阳明的这四句话,而是他万万没想到著名的天泉论道竟然有了他的身影,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参与者。   唐顺之,王畿,钱德洪紧紧皱着眉头,牢牢将这四句话记在心里。以他们三人现在的成就,显然还达不到王阳明的高深境界。但是有了这心学的四句要诀,他们慢慢领会,终于以后在官场中有所建树。   王阳明陡然站起,他那瘦削而挺拔的身躯在月光下更显得飘逸俊朗。   他抬头望天,高声诵道,“天地虽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为圣贤。秦厉兄弟,为兄和你一见如故,你要去狄道平乱,为兄不可坐视不理,便送你一件礼物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牛头村的少年   不知为什么,秦厉感觉从王阳明这里得到点儿东西理所当然,而且还丝毫没有亏欠之意。他暗暗想道,王阳明被后世之人尊崇备至,就冲他得到的那么多殊荣,他送给我的无论是多么贵重的礼物都要收下呐!   想到这里秦厉朝王阳明一拱手,说道,“多谢阳明兄!”   说罢就朝王阳明伸手过去,准备接受王阳明的礼物了。   王阳明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脸上的严肃一扫而光,笑道,“小兄弟,也太急了吧?我王阳明的礼物有点儿扎手呐,得到得不到还要看你的造化哩!”   秦厉脸色微红,有些尴尬。不过旋即便恢复了常态,笑道,“阳明兄的礼物无论如何扎手,秦厉今日是一定要得到了。”   “呵呵!你个小鬼头!随我来!”王阳明显然对秦厉十分欣赏,微笑着转身,迈开大步走下天泉桥。秦厉紧随其后,唐顺之,王畿。钱德洪则紧紧跟在秦厉身后。   桥下拴着五匹键马,王阳明解开一匹马的马缰,飞身上马。别看王阳明身材瘦削,但行动却是分外敏捷。单单是这上马的姿势便是让秦厉暗暗惊讶,敬佩不已。   秦厉和唐顺之等人也都解开马缰,飞身上马。   王阳明在前,秦厉等四人紧】⑩,..随其后,在清晰的月光下沿着官道一路狂奔。   秦厉暗自纳闷,王阳明真是有个性呐!送个礼物还要跑出老远。他的礼物到底是什么呢?真是急死人。   王阳明在马上高声问道,“秦厉兄弟,你也不问问我把你带到哪里去吗?”   王阳明走的显然不是扬州方向,在大明不相信谁也应该相信王阳明。这是秦厉十分明白的道理。他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秦厉虽然年幼,但看人还是有点儿眼光的。我相信阳明兄,阳明兄就是带小弟去森罗殿,小弟也毫不含糊的敢跟着哩!”   “哈哈!有意思。我没看错人呐!”王阳明大笑道。   约莫跑了小半个时辰,键马跑上了山道。山道崎岖,很是难行,键马便慢下来。山虽然不高,但却连绵不绝,沿着山道走了很长时间却也始终看不到尽头。   眼前又是一座山挡住去路,山上树木苍苍,高耸入云,在轻风的吹拂下飒飒作响,为这宁静的山峦更增加几分神秘。   秦厉记得这应该是翻过的第五个山头了。当登上山顶朝下看去,秦厉顿时眼前一亮。   山下是一块方圆三里的平地,平地被环山包围。平地上显然是一个不大的村庄,秦厉清晰看见村庄内灯火通明,不时还传来“嘿哈”的打斗之声。   王阳明轻轻勒住马缰,说道,“秦厉兄弟,此处名叫牛头村,是仪真县一个小村。不过这里被环山包围。属于无人管的地界,也算是世外桃源了。为兄送你的礼物便在这世外桃源中。”   王阳明说罢,催动键马,像是离弦的箭一样飞奔下去。进了村庄。   灯火通明的地方是一处很大的宅院。说是宅院其实并没有高墙,只是用稀疏的木桩圈成了一个栅栏墙。院中点着火把,三十几个少年正在一白发银须的老者指点下练习武艺。   那老者早已发现了王阳明,急忙快步迎接出院。朗声道,“老王,你总算来了。快请!”   王阳明早已翻身下马,呵呵笑着向秦厉做了介绍。   老者名叫牛四海,是牛头村的庄主。秦厉看牛四海目若朗星,身体硬朗,说话铿锵有力,宛若洪钟,不禁急忙拱手做出一副十分恭谨之态。   不知道是王阳明的原因还是秦厉确实引起老者的注意,总之老者看了秦厉几眼,便是亲热的拉着秦厉的手,十分欢迎的样子。   进了院落,院中练武的那些少年对他们的到来视而不见,仍然在勤练武艺。秦厉悄悄看过这些少年,便很是惊讶。少年们的行动敏捷,出拳出腿非常利落,一看便知是经过了高人教授,功夫了得。   牛四海向秦厉介绍说,这些少年都是王阳明从各地收集来的孤儿。他们有个共同特点,根骨都非常不错,都是练武的好苗子。而且心地都非常纯洁。   少年们从小便长在这深山之中,他们此时就是一张白纸。   王阳明看一脸惊讶的秦厉,用手一指说道,“看到了吗?为兄送你的礼物就在其中。你可以从中挑选八个人带走!”   “啥?不都是啊?才八个?”秦厉悻悻道。   他从第一眼看到这些生龙活虎的少年便非常喜欢。他甚至暗暗想道,就这三十多个少年就可抵挡扬州千户所的三百军丁呐!真若是把他们带去平乱,嘿嘿!以一顶十,以一顶百,还愁不能平定狄道之乱?   秦厉心里净想美事儿了,没成想王阳明个老抠门才给他八个人,秦厉不禁郁闷不已。   说来昨夜秦厉还想去平乱之前自己招收些人才呢。当然了,招收来的人才必须要听从秦厉的命令,一切以秦厉马首是瞻。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从哪里去寻找人才呢?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扬州百姓生活都是比较富裕的,有谁家愿意把家里的孩子送出来跟着秦厉去狄道送死呀。   “你个小鬼头还真够贪婪的,八个还少呀?况且这八个也不是说给你就给你的。为兄还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得到他们哩!”王阳明翻了一眼秦厉,诡秘的一笑道。   “哎呦!还让我打架呀?”秦厉嬉笑道。   “那是自然,他们中间年龄最大的比你还大,年龄最小的也比你小不了几岁,你不拿出点儿真本事来凭什么要他们听你的命令?秦厉兄弟,去狄道不在人多,在乎的是去的人的素质。所谓‘兵不在多,而在精’。   再有,在乎的是你们是否一条心,是否劲儿往一处使。所谓‘众人齐心,其利断金。’”王阳明郑重说道。   秦厉嬉笑着问,“阳明兄,是不是我打得过更多的人,便能带走更多的人了?”   “哼!你个小鬼,鬼精灵呐!也罢,就随你。你可以现在就入场,一个一个的单打独斗,直到你体力耗尽,能降服多少个你便带走多少个!”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们是兄弟   三十几个少年虽都身体健壮,行动敏捷,但也有优劣之分。秦厉自忖凭自己的体力全部把他们降服是做不到的。所以在挑选对手的时候便优中选优。先是从这里面伸手最厉害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开始。   牛四海面孔一板对那少年说道,“大虎,使出你最大的本事,这位秦大人可不是好对付的呐!”   大虎重重点头,拉开了架势。   既然是要降服这些少年,秦厉自然不会先出手,他想要他们对自己心服口服。   秦厉淡然一笑,嘴角微微扬起,满脸的轻蔑便是写在了脸上。伸出小手指朝大虎勾了勾,道,“兄弟,出手吧!”   大虎应该是这些少年中的佼佼者,平日里众少年都把他当成了老大,他的心性显然要比别人高。虽然牛四海训练的他们没有半点骄纵狂妄之气,但他见秦厉年龄和他相仿,却对他这般轻蔑,胸口也不禁剧烈起伏起来。   先出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叫我先出手我便先出手。大虎毫不客气,腾身一跃,一声暴喝,双拳便是齐齐朝秦厉打来。   刚才这些少年在练武的时候秦厉是亲眼见到的。他不敢大意,慌忙闪身躲过,同时也是握紧了拳头,和大虎战在一处。   这一交手秦厉心下震惊不已,厉害!大虎的伸手太厉害了。饶是秦厉跟着绝世高手李良钦学习了高超武艺,并且从不间断的练习,想要战胜他也要费上好大的力气。   王阳明和牛四海等人站在外围看着他们打斗,王阳明不住点头,微笑道,“小厉还真是不错哩。看来他以一人之力迎对两百余名白莲教徒的传言所言非虚。有这等功夫,再配上我送他的礼物,呵呵!想来去狄道平乱成功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牛四海也是暗暗吃惊,他没想到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大虎在半柱香的时间竟然现出败势。   要知道,大虎是他从小开始训练,已经整整练了十年的武功。他暗暗想道。这位秦大人年龄应该不大,就是他从娘胎里开始练武,也不至于有这样的伸手啊。真是个妖孽怪胎。   就在众人暗暗吃惊之际,场中却是分出了胜负。   秦厉以一记重拳终于是将大虎掀翻在地。   重拳是秦厉从丈二棍法中慢慢琢磨出来的最为得意的招式。一般说来秦厉是不会轻易使出来的。可今天不同了,王阳明早已说清在秦厉体力耗尽之时能降服多少人便带走多少人。为了能带走更多的人,为了最大限度的保存体力,秦厉迫不得已用出这一记狠招。   大虎被打倒在地,肩膀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但还是非常利落的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在秦厉身上扫视一眼。犹疑不决。秦厉暗道,咋的?莫非他还想打呀?这要总是纠缠不清的话可就麻烦喽!   不料大虎却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我服了!”   光明磊落,丝毫没有做作之意。   这才是真正的爷们哩!秦厉对大虎更加喜欢。   秦厉将大虎搀起,大虎很规矩的退在一旁。   秦厉在其余少年身上扫视一下,很快便发现了第二个目标。   ……   两个时辰过去。秦厉总共打倒了十一个少年。此时秦厉气喘吁吁,浑身被汗水湿透。四肢几乎都麻木了。王阳明早已看出了秦厉的状况,笑道,“呵呵!秦厉兄弟,还打吗?”   “打,当然要打!待我稍稍歇息片刻即可。”秦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呵呵!哪有那样的道理?为兄的家底都快要被你掏光了。十一个呀!他们是这里面最为优秀的十一个人。既然你体力已尽,也就到此为止吧!”王阳明苦着脸说道。   看来他是十分心疼。   也难怪了。不知道秦厉是怎么搞的,挑人很有眼光,按照强弱顺序一点儿不差。大虎、二虎、三虎……十一虎,从名字上看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秦厉很想继续打下去,相符更多的少年。可他现在走路都困难了。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再打?再打那就只有现眼的份儿了。   可是不打就不能带走更多的人,秦厉岂能甘心呐!他眼巴巴看着那些生龙活虎的少年郎心痒难搔,稍稍沉思一下,朝王阳明便是深鞠一躬,转而嘻嘻笑道,“阳明兄,我现在确实打不动了,但看在小弟如此费力,一心为民的份儿上,您还是多给小弟几个吧。”   他这明显是要打感情牌了。   王阳明是什么人物?那是一代大贤,聪明绝顶而又精于事故之人。哪能看不出秦厉那点儿小心思。暗暗想到,贪婪,这小子真够贪婪的。不过他这贪婪咋怎么看怎么这么可爱,怎么让我喜欢呢?   喜欢归喜欢,但王阳明做事还是十分讲究原则的。他朝秦厉笑道,“小厉,你可知这十一个人费了老牛多少心血?就是我想再给你,恐怕老牛也是舍不得哩!”   他说的这倒不假,见秦厉涎着脸还要人,牛四海旋即虎着脸过来,狠狠白了秦厉和王阳明一眼,这才说道,“老王啊,说好是八个人,这下好了,一下子就多了三个。你就是个坑人鬼呐!”   “呵呵!老牛,我有什么办法?谁能想到小厉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功夫,看走眼了,这回可真是看走眼喽!”王阳明沮丧的一甩手说道。   听他们的对话,显然是对秦厉降服了十一个少年心疼不已,很有懊悔之意。   知道不能多带走一个人了,秦厉只有无奈的叹息一声。   不过今日能一下子收拢十一个少年高手,秦厉心下还是非常欢喜的。他转身过去,站在一字排开的十一名少年前面。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心中得意,脸上表现出的却是分外严肃。   秦厉刚要对他们说话,牛四海却是突然闪身走到秦厉跟前,说道,“孩儿们,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从今日起你们便要离开这里随这位秦大人建功立业。这对你们是莫大的荣耀和一条光明的前途。   还不快快见过秦大人,给秦大人磕头。”   牛头村的少年们都知道武艺学成后会走出深山。所以他们并没表现出过多的伤心。当然了,他们可绝不是冷血少年,之所以能控制心情,完全是因为牛四海平时教导得法。   “见过秦大人!”   十一名少年齐齐跪倒,给秦厉磕头。   秦厉急忙说道,“不必如此,都起来,既然以后跟了我秦厉,我们便是兄弟。从今往后,这个秦大人是谁也不准叫了,就叫我老大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特种兵训练   单单是简单一句话“我们是兄弟!”便是让王阳明心中一动,对秦厉又是增加了几分赞许。︽,   以前也有人从牛头村带走过少年,他们虽对少年们也是分外喜欢,对少年高手们的态度也很好,但终归没有秦厉这句话来的直接。秦厉这是把人与人放在了平等的地位。   要知道,大明讲究的还是一个出身,一个门阀,人与人之间从来都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这些少年都是孤儿,身世悲惨,很少有人能真正重视他们,并把他们当成真正的人来看。   可秦厉却是做到了。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话便拉近了秦厉和这十一名少年的距离。   说来秦厉还是有些手段的,要知道少年们虽以后跟着秦厉了,但他们对秦厉是否忠心却是还要看秦厉以后的表现。秦厉这一招明显是在收拢人心呐。   少年们都瞪大眼睛看着秦厉,从他们的目光中不难发现是欣喜,是兴奋,更多的是感动。   他们几乎都有同一个感觉,这位老板着实不错哩!跟着这样的老板以后定然不会受罪吃苦挨骂挨打。   王阳明笑道,“小厉,想来你对这些少年还是非常满意吧?呵呵!有了这些少年帮助,你去狄道便多了几分成功的把握呐!好了,带上他们走吧,此处也不是久留之地,我们不再打搅老牛的训练喽!”   秦厉笑道,“阳明兄,真是谢谢你呐,这些少年武艺确实不错,不过离着我的要求还是有点儿差距,所以我想在此地多留几日。好好训练他们几天,不知阳明兄和老牛是否允可?”   乖乖隆地咚!这是什么话?离他的要求还有点儿距离,老牛把全部本事都传授给了他们,这些少年随便拿出任何一个都是高手了呀。   王阳明和牛四海的脸色同时阴沉下来。牛四海冷声问道,“怎么?莫非秦大人感觉老儿训练的还不到家?老夫可是日夜不辍的训练哩!要知道他们的身体说到底还都未长成,现在已经到了身体承受的极限哩!   秦大人说还要对他们训练。小老儿倒是想看看秦大人还有何训练之法?”   牛四海说话显然带了怒气,他虽然对秦厉的功夫很是敬佩,但说到底还是感觉秦厉有些狂妄。牛四海最看不惯的也便是少年轻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牛四海在训练教导这些少年之时很注重他们品德和心性方面。   人不轻狂枉少年,秦厉绝对是个轻狂的少年。   秦厉淡然一笑道,“我当然还有训练之法,没有我的训练让他们跟我去狄道那和去送死没什么区别。”   未等王阳明说话,牛四海便怒声说道,“行!你就在此处留上几日。哼!若是拿不住让老夫耳目一新的训练之法,这十一个少年你一个也甭想带走!”   本来很和谐的气氛一下子就弄的火药味十足,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其实秦厉也不想这样,但他确实有他的想法。   自从接到吏部的任命让他去狄道平乱,秦厉便对狄道的地理情况和人文风貌做了详细的了解。先不说别的,单单是狄道艰苦的生存环境就是个大问题。漫天黄沙,到处是山,十里无人烟。但又有数不尽的马贼和匪盗。   没有高超的武艺。没有顽强的野外求生能力,想去狄道平乱。做梦吧?甭说是猎杀盗贼,单单是那恶劣环境便会要了人的命呐!   以前有很多去狄道平乱的朝廷官员,有很多根本就没见到匪盗的影子,便是丧生在了狄道的恶劣环境中。   当然了,那些匪盗长期生活在狄道,早已适应了恶劣环境。这就造就了狄道的匪乱更是难平。   昨天晚上秦厉更是细细的想了一晚上。他想到了后世特种兵的训练之法。   秦厉虽然在后世只是一个小混混,根本没当过特种兵。但没吃过猪肉,终归是见过猪跑的。看了很多的电影电视剧,秦厉对特种兵的训练一点儿也不陌生。   他本来是想亲自招收兵丁,亲自训练的。可让秦厉发愁的是招收兵丁是个天大的困难。可喜的是王阳明雪中送炭。解了秦厉的危难,白白送给他十一个少年高手。   王阳明对秦厉的自负也有些不满,索性也留下来,想见识一下秦厉的训练之法。   一夜无话,第二日鸡叫五更,牛四海的小院便热闹起来。秦厉早已穿戴整齐。   再看此时的秦厉,他在每条腿上绑着一个大约十斤重的沙包。背后还背上一个二十斤左右的沙包。秦厉要求十一名少年都装扮成他的样子。   老大的话没人不听,少年们行动非常利落,很快便仿照秦厉的样子装扮齐整。   秦厉满意的点点头。   少年们虽不知秦厉要做什么,但看秦厉装扮奇特,顿时生出好奇之心。他们跟着牛四海学了多年武艺,对常规训练早已木然。反倒是秦厉的新鲜训练之法充满了兴趣。   秦厉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   图纸是秦厉早早起身观察了牛头村四周的地形匆匆画就的。虽然比较粗糙,但却也让人看的清楚明白。   说来真是巧了,牛头村周围的地形仿佛就是特意为特种兵的训练而生成的。水洼,浅滩,障碍物等一应俱全,西面是一座笔挺的高山,还正适合攀援。   秦厉先是让每一个人都看了一下图纸,然后说道,“这就是老大领你们训练的场地。如果你们中间有不能适应场地的,请马上退出。”   少年们只是互相对视,不屑一顾的笑笑,没有一个退出者。   也难怪了,他们对秦厉图纸上的场地早已非常熟悉,不知走过多少遍了。只是没有像今天这样负重而已。   “好,既然现在没有退出的兄弟,那就紧跟着我,我做什么样的动作,你们便做什么样的动作,一定要跟着我坚持下来!”秦厉冷声说道。   此时明显带了几分威严。   “是!老大!”十一名少年齐声答应。   “随我出发!”秦厉一声命令,一行人便沿着秦厉事先设定的路线行走。   王阳明和牛四海等则看着秦厉一行人的背影,暗暗纳闷。 第一百七十八章 脱胎换骨   急速飞奔,匍匐前进,迅速跨过障碍物,双手抓住树干做引体向上,负重攀援。零点看书秦厉在前,十一名少年在后,秦厉做什么样的动作,他们便依样画葫芦做出什么样的动作。   来这些少年高手的体质和意志力真是不错,两个时辰的训练,他们竟顽强的跟着秦厉坚持下来,没有一个人掉队。   当然了,他们的速度和动作的规范度比秦厉还是差上一截儿。   做完这些训练,秦厉也是汗流浃背,呼呼喘着粗气。浑身像是一个火炉一样几乎要燃烧起来了。   秦厉暗暗想到,真是不错呐,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完成后世特种兵一些简单的训练项目了。这放在后世是想都不敢想的,看来学习了李良钦的绝世武功还真是大有裨益呐。   秦厉他们训练了两个时辰,王阳明和牛四海等人呆呆的看了两个时辰。牛四海的嘴巴张开的老大,我的天呐!这也叫训练,还有没有一儿人道?这简直是在折磨这十一个苦孩子呀!照这样的魔鬼般的训练,用不了几天这十一个苦孩子的命都要报销了。   不过细细想想,秦厉的训练确实能最大限度的激发这些少年身体的潜能。要知道人体的潜能是无限的,只有在不断激发下才能不断发挥出来。   不得不秦厉的训练方法能更快的让这些少年变得健壮坚韧。这样的好方法为什么我牛四海偏偏没想到呢?这个秦厉真是个妖孽呐!   王阳明也是吃惊非,他毕竟是一代大贤,聪颖过人。他很快明白了秦厉训练方法给人带来的益处,朝牛四海道,“老牛呐,你输了,看来这些少年是必须要让秦厉带走了,就这样的训练坚持一年。要比你训练他们十年的长进都要大呐!”   牛四海瞪圆了老眼,却是无话可。   更让王阳明和牛四海震惊的是秦厉带领着十一个少年完成了事先设定路线的训练后,跑步到他们跟前。秦厉却是又双手撑地,双腿并拢,匍匐于地做起了俯卧撑。为了彻底征服这些少年,秦厉咬着牙坚持做了两百,个。   少年们自然也学着秦厉的样子开始做俯卧撑。刚才两个时辰的负重训练几乎耗尽了他们的体力。此时再做俯卧撑,那是要把他们体内残留的只供喘息的气力都要消耗完呐。   十一虎只做了三个便再也支撑不住,趴在地上再也不愿意动弹。体力最好,武艺最高的大虎也是勉强坚持做了四十多个,再也做不动了。   秦厉缓缓从地上爬起。朝王阳明和牛四海一拱手,问道,“不知您二位感觉我的训练之法如何?”   牛四海窘红着老脸眼睛看向别处,并不话。   王阳明却是大方的笑道,“厉呀!刚才为兄已和老牛明,这十一个少年你尽可带走。再有,你愿意在这里训练多久便多久,反正老牛这里多得是吃喝,呵呵!   厉呀。为兄想问这训练的办法你是从何处得来?”   “这……弟从梦中得来!”秦厉犹豫了一下急忙道。   不这么怎么,总不能是后世特种兵的训练方法吧?那样的话恐怕要吓着王阳明了。王阳明和牛四海还不把秦厉当成一个妖怪呀。   “老牛啊,从今以后你对孩子们的训练也要向秦厉靠近,争取以后就用这法子训练这帮少年郎了。”   牛四海重重头。   来牛四海只是一山野村夫。但他和王阳明的关系匪浅。牛四海对王阳明的为人敬佩的五体投地。对王阳明的话虽有的时候表面抗拒,但背后却是要不折不扣执行的。   牛四海脸上的红气还没退去,不过终归他是一个爽朗之人。也不提昨天晚上对秦厉不忿和刁难之事,微笑着问道。“不知秦大人这训练之法可有名字?”   “有,当然有名字,就叫特种兵训练之法吧。我要把我这十一个兄弟都训练成特种兵。老牛呐。你也不用害怕,我不会在你这里住上多久,只要半个月。嘻嘻!半个月之后我想十一个特种兵将会有很大变化,到时就正是我去狄道平乱之时,我秦厉以后就靠这十一个兄弟取功名,拥富贵喽!   阳明兄,弟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弟昨日出来的匆忙,只给家里出来一夜。烦劳您派人给我家里送封信去,嘻嘻!我得向老婆再请十五天假哩!”   在王阳明跟前,秦厉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可王阳明就是喜欢这样的秦厉,大大方方,光明磊落,正是男儿本色。   王阳明慨然应允,秦厉回屋快速写了一封书信,王阳明旋即派唐顺之快马加鞭送往扬州秦厉家中。   秦厉一想起又要和娇妻林嫣儿分别半月之久,心里便是空落落的,真是有儿舍不得。   可是作为一个男人总不能成天腻在家里守着老婆吧?那样的男人还会有什么出息?   ……   十五天很快过去,正如秦厉的一样,十一名少年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身体更加健壮,行动更加敏捷,洞察力,窃听躲藏,潜伏夜战各种能力得到迅猛提升,他们现在俨然具有了初级特种兵的资格。   这十五天里,秦厉吃住训练都和他们在一起,十一个少年对秦厉更增加了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迅速升温。   十一名少年特种兵对秦厉这个老大尊崇有加,忠心不二。   看着这十一个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少年特种兵,秦厉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   是夜,北京城,内阁首辅杨廷和府邸,客厅内。   杨廷和、监察御史王元正对面而坐,王元正长叹一声,道,“唉!皇上这次是上了江彬的大当,让秦厉不带一兵一卒去狄道平乱,这不是让秦厉去送死吗?杨大人,你可要想想办法呦!”   五十多岁的杨廷和不以为意笑道,“元正多虑了。呵呵,依我看来秦厉定能平定狄道匪患。毕云看人一向是非常准确的,我相信毕云。况且这些日子通过我们的观察,这秦厉确实不同一般。王阳明以一人之力能平定宁王叛乱,秦厉如何就不能平定狄道之乱了?呵呵!元正不必担心。”   王元正沉思片刻接着道,“来秦厉在江都兴办县学,开创我大明教育先河,又是以一人之力清剿了江都白莲教,发现了巨大盐矿。皇上只给他一个的云骑尉,这官也是有儿太了。”   王元正和秦厉接触过一段时间,他对秦厉的印象非常好,很喜欢秦厉,为此时时为秦厉担心起来。   杨廷和又是道,“秦厉今年才十六岁,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当多大官?我看就应该打压一下,让他知道知道大明官场的凶险。呵呵!我看皇上给他的这个官职最为合适呐!”   “老杨,你如何总是不关心秦厉?哼!别忘了你家的宝贝丫头可是看上了人家哩。秦厉若真是在狄道有个三长两短,就你家闺女那脾气,她能饶得了你?”王元正冷声道。   他实在不能服杨廷和,此时便有儿急眼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等你回来   “爹!您不能让秦厉一人去狄道,至少要想办法派出点儿兵马给他呀!”绮梦突然神色慌张的走进客厅,一张俏脸急的通红,说道% 最新~更新..   绮梦是杨廷和的唯一女儿,自幼得到杨廷和的宠爱,被视做掌上明珠   杨廷和虽宠爱绮梦,但绝不是溺爱在杨绮梦五岁的时候,杨廷和便请了京城的名师教授她课业说来这女儿虽然聪明伶俐,但嗜好刀剑远大于四书五经   杨廷和是个很开明的人,干脆又请了一位知名拳师教授杨绮梦武功   所以到了现在杨绮梦可谓文武双全,也算是大明少有的奇女子了   可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却是有一件事不让杨廷和省心女儿早就说过了,她的婚姻大事要她自己做主在这嫁娶婚配严格,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大明封建时代,算得上是石破天惊的举动了   杨廷和最是疼爱女儿,所以这件事上还真是依从了杨绮梦在杨廷和看来,宝贝女儿才华武艺均是出类拔萃,她自己选择的夫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事实证明杨廷和的想法是正确的杨绮梦对秦厉情有独钟,秦厉也算是个人才了可让杨廷和极为恼火的是秦厉竟然有了妻室宝贝女儿若真是嫁给秦厉的话只能是给秦厉做妾了   费了千辛万苦,花了无穷的心思培养出的女儿要给人家去做妾杨廷和岂能答应况且杨廷和是大明堂堂的内阁首辅,首辅大人的女儿去给人家做妾,这事儿无论是传到哪里都会被人笑掉大牙哩   为这事儿,杨廷和和女儿杨绮梦僵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怜天下父母心,杨廷和虽然在大明朝廷上呼风唤雨,纵横捭阖,但最终还是在任性的女儿面前屈服了   女儿的幸福把握在她自己手里,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吧,杨廷和最后是咬着牙关下定了决心,杨绮梦就是嫁给人做第一百个小老婆他也是不干涉了只要是女儿能够快乐幸福就行   杨廷和抬眼疼爱的看了一眼杨绮梦说道,“丫头,这是朝廷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语气和蔼慈父对女儿的疼爱表露无遗   “爹,那怎么行啊狄道太凶险了,秦厉一个人去了还不是送死呀爹就想想办法,帮他弄点儿兵马吧!”杨绮梦轻声哀求道   到了这时候也顾不上害羞了秦厉毕竟是她心仪的小郎君,小郎君真若是死了那她岂不要成望门寡吗   王元正对杨绮梦的表现非常满意,他斜着眼看着杨廷和,心道,老杨呐,看你这回怎么办不给我王元正面子,难道你女儿说话你也不听吗   呵呵!说来你杨廷和什么都好,就是在你这宝贝女儿跟前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不料杨廷和却是面孔一沉说道,“丫头,这是国事你不能管再有,那秦厉去狄道平乱真若是死在那里也没什么可惜的他连狄道之乱都不能平定,还想娶我杨廷和的宝贝女儿吗哼!”   杨廷和很少在女儿面前能板下脸,看来这回是下了决心了,决心要考验一下秦厉了   “那……那女儿就自己去!女儿陪着秦厉去狄道平乱,死就和他死在一起!”杨绮梦不甘示弱,坚定的说道   “不行!来人,将这丫头好好看管起来,从今以后不要让她离开府邸半步!”杨廷和一声厉吼,两名家将急急跑进来,二话不说便将杨绮梦架起说道,“大小姐,得罪了!”   杨绮梦虽有武艺在身,却不敢挣扎因为早已比试过多次,杨绮梦的功夫和他们差远了也不知道老爹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两个绝世高手   泪眼盈盈,一颗心早就为秦厉揪到了嗓子眼,却是无能为力   没有了别的办法,只有默默为秦厉祈祷,千万不要出现意外好好活着回来   ……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扬州城外一座小亭里,秦厉和小娇妻林嫣儿依依惜别   其实现在离皇上让秦厉去狄道平乱还有十多天的时间,但秦厉今日却是要悄悄走了   和蒋瑶、余佑善说好一个月后若找不到合适的办法,余佑善便是要拉上三百名军丁跟秦厉去狄道平乱了为了不让余佑善和蒋瑶为自己担干系,为了不把朋友陷于危难之地,秦厉必须提前悄悄的走   自从婚后,秦厉和林嫣儿几乎没有长时间分离过,这次秦厉去狄道平乱,小娇妻林嫣儿自然是打算跟着去的可秦厉这次是铁了心,拿出了他大男子主义的全部威力,坚决阻止了林嫣儿   狄道的环境太恶略,条件太艰苦了,这次平乱太凶险了秦厉可不想让小娇妻去那穷地方受罪,不想让小娇妻为了帮助自己平乱而受到伤害   女人嘛,是用来疼爱,用来保护的一个大男人总是让女人去前面打打杀杀,那成了什么样子要知道,秦厉是大男人哩!   “嫣儿,放心,你家相公鸿运当头照,不会有事的最多三个月我便回来了,呵呵!不就是个狄道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再有,你家相公也不是一个人去,王阳明给了我五千兵马,他们都在牛头村等着我哩!有了这五千兵马,就是吓也会把那些盗匪吓死滴!”   “相公,我……我舍不得你,我不让你走!”林嫣儿已然泣不成声,一头扑进秦厉的胸膛,呜呜的哭起来   “哎呦喂!嫣儿,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真是不羞呐!再哭相公我可就不喜欢你喽!”秦厉轻轻拍打着林嫣儿娇嫩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没办法,女人就是麻烦,有时候女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样,需要好好哄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秦厉费劲了口舌,总之最后是把林嫣儿弄得破涕为笑了   秦厉转身,飞身上马   这匹马通体乌黑,没有一根杂毛,是林嫣儿从扬州马市上花了一千两银子特意为秦厉买的,堪称宝马良驹   马的得胜钩上挂着风火游龙棍风火游龙棍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着金光,很是显眼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林嫣儿特意在棍子外面包上了一层黑布   林嫣儿望着秦厉远去的背影,又是美眸含泪,大声喊道,“相公,我等你回来!” 第一百八十章 杀鸡焉用牛刀   秦厉单人独骑去牛头村,十一名少年早已整装待发。辞别了牛四海,秦厉一行十二骑踏上了去狄道的路。   狄道是现在的甘肃省临洮,距离扬州千里之遥,这注定是一次远行。   十一名少年自幼在深山中,此时终于可以出来了,看什么都有种新鲜的感觉,一路上兴奋不已,行进的速度很快。秦厉也有意加快行程,在他看来单是长途行路便是对这一名少年的又一次训练。   要知道,这十一名少年虽然经过秦厉特种兵的一些训练,但那只是初级的,最基本的。要想把他们训练成合格的特种兵,野外的生存能力训练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离扬州越来越远,眼前所见的景象便越是荒凉。说来此时的大明还有很多处在贫困状态的百姓,大部分便是集中了西北地带。   走了十几天,这一日到了陕西境内。   低矮的房屋,随处可见面呈菜色的百姓,用荒凉不堪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秦厉看到眼前景象禁不住唏嘘不已,更增加了他去狄道平乱的决心。百姓的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再长期遭匪患之苦,那日子还如何能过的下去呀?   想起穿越大明后,虽生活并有达到锦衣玉食,但怎么说也是吃喝不愁,小日子也算滋润吧。   大家都是人,难道这些穷苦地方的百姓天生就是受苦受罪的命吗?此时秦厉的思想虽然并没有多么伟大,但还是隐隐动了要尽力为百姓谋求幸福生活的念头。   有了功名尽快升官,当官就要当一个一心为百姓的好官。当然了,在当大官的同时还要考虑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娇妻美妾,荣华富贵和为百姓谋求幸福这本身就没什么矛盾嘛!   天近中午,骄阳似火,前面便是芒砀山了。远远望去芒砀山一片墨绿,倒是很有生机。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去,山势起伏雄伟。横亘蜿蜒,两座山峰之间恰恰有一条小路。   回头看一看带来的十一名特种兵,个个生龙活虎,精神饱满。秦厉的心情也着实不错起来。   小路崎岖不平,马走在上面歪歪扭扭,十分缓慢。十二人索性全部下马,牵着马走进山道,抬头看道路两边山如斧削。怪石嶙峋,好不险恶。   秦厉心想,芒砀山的环境还保持着原始的风貌,要是在后世的话,呵呵!稍加改造,便是一处旅游胜地。可惜了,现在的大明百姓都在为衣食整日奔波,旅游这样的高质量生活还离他们太远呐。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山谷中传出一声断喝,“都站住。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随后,山道上闪现出两人两马。   乖乖隆地咚!这才刚到陕西便遇到劫道的了。口号喊的还很响亮呐!呵呵这倒是和后世听评书时候绿林响马的台词一样。   秦厉心下这样想着,却也下意识的摸了摸得胜钩上被黑布包裹分外严实的风火游龙棍。   两个端坐在马上的魁梧壮汉挡住了去路。他们每人手里擎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在日光的照射下,分外耀眼。   两名壮汉均是一样的装束,全身黑衣,满脸黑肉。面目凶恶,威慑力倒是不可小觑。   不过见只有两个人,秦厉笑了。   也难怪了,两个恶汉想拦住秦厉等十二个小老虎。这也有点儿太不自量力了吧。   秦厉是这样想的,可那两名汉子却是不这样想。在他俩看来,秦厉等十二个人全都是少年郎,少年郎能有多大的本事?他们两人几乎不用动手,只是这样一吓唬,说不准这十二个少年就吓得屁滚尿流。丢下十二匹马慌忙逃跑呢。   先不考虑他们身上带的银子,就是弄到这十二匹马那也是不小的一笔不义之财呐。   秦厉微微一笑,摇晃着身体慢慢走上前,装出一副怯懦不堪,胆小如鼠的模样,颤声说道,“两位大爷,我们几人只是过路的,身上没有钱,还请大爷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马上的两名壮汉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厉,见秦厉穿着一袭长衫,长衫上虽布满灰尘,但却没有打一个补丁。他们确定秦厉应该是一个有钱的富家公子。   两个壮汉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喝道,“休要胡说,就你小子这副打扮会没有钱?哼!快些把身上的银子全都留下,免得大爷动手让你丢了性命!”   壮汉说话的声音像是炸雷一样,倒也有几分气势。   “两位大爷,我们真的没钱,求你们让我们过去吧!”   秦厉的声音几乎都哽咽了。   两名壮汉越是见秦厉这样胆小怯懦,越是得意,胆气也更加壮了。更是坚定了信心,一定要把眼前这十二人都杀死,弄到钱去他们的老大跟前去邀功。   一名壮汉吼道,“你这崽子,怎么这么啰嗦,快快拿钱出来,不然爷爷马上剁了你!”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提了提马缰绳,奔到秦厉跟前。用刀一指,恶狠狠道,“大爷没功夫和你墨迹!快拿钱出来!”   秦厉的两只虎眼微微瞥着壮汉手里的砍刀,装出吓得浑身直抖,双腿发颤的架势,恳求道,“大……大爷,我们几个就……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家里都被军爷们抢光了,实在混不下去了,这才出门准备去寻条活路。大爷放了我们吧!我们真的没钱!”   声音凄苦,小可怜的模样扮的十分到位。惹得秦厉身后那十一名少年都嘻嘻笑起来。   他们暗暗想道,老大真是有意思,太逗了!嘻嘻!这样像是耍猴一样玩儿玩这俩汉子也是很有意思呐!   老大就是老大,遇到劫道的还要自己寻个开心,以后我们可要跟老大好好学学呐。   听一群少年发出讪笑之声,汉子顿时怒火三千丈,骂道,“奶奶个球的,你个毛崽子,怎的这样啰嗦。得了,大爷先砍死你算了!”   言罢,举刀就砍。   秦厉的玩心还没结束,他吓得枯藤一下摔倒在地,模样非常狼狈,不过壮汉手里的砍刀也随之走空。   十一名少年中的七虎生的瘦小一些,但却是个十分爱玩闹的孩子。他突然上前,笑道,“老大,杀鸡不用牛刀,让我来吧!”   “哎呦,就你这身板能行啊?”秦厉爬起来,嘻嘻笑着拍打一下七虎的肩膀。   七虎笑道,“就这身板才应该好好锻炼一下呐,老大,您就行行好交给我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戚继光      七虎扮出来的可怜相虽不及秦厉,但在秦厉看来也感觉很有味道。暗道,七虎真懂配合哩。   也难怪了,这些少年们以前整日动刀动枪,早养成了一种每日习武的习惯。可过去的这十几天只顾赶路了,他们没机会施展武艺,想来早已是憋闷极了。   秦厉这样一想,便扭头看身后的十个少年,果然他们都跃跃欲试,对七虎能有机会施展功夫羡慕不已。   也罢,这个机会就给七虎了。呵呵!都是少年嘛,必要的玩乐还是必不可少的。   好嘛,秦厉把对付两个恶汉当成是玩乐了。   秦厉朝两名壮汉微微拱手,嬉笑道,“看见了吗?两位大爷,我很想让你们砍了我,可我兄弟还不同意了,感觉我死在你们两位大英雄手里是占了便宜哩!两位大爷,你们就先拿他开刀吧!”   两名壮汉也恍惚感觉秦厉是在戏耍他们,不由的怒火升腾,齐齐骂道,“奶奶个球的!本来看你们小小年纪,不想伤了你们性命,不成想这般不知好歹,也罢,我二人今日就送你们上路。”   他们手舞砍刀,催动座下马朝秦厉等人扑过来。   此时七虎是站在最前面的,他玩闹心起,打定主意想学学老大秦厉的样子耍耍这两个恶汉,急忙窜过来道,“哎呦,两位大爷,老大说了要你们先砍了我,你俩咋这么不给面子捏?”   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瘦小的身体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山道崎岖不平,马走在上面很难保持平稳,更不能跑快。两个壮汉气的哇哇的大叫一通,双双跳下马。高高扬起手里的砍刀朝七虎劈下。   秦厉虽把收拾两个恶汉交给了七虎,但说到底还是对七虎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还没见过这两个汉子的功夫,但愿他们只是单纯的莽汉,只徒具一身蛮力。   七虎身形灵动,就地一滚,迅速躲过两把砍刀。   与此同时冲他们扮了个鬼脸,嘻嘻笑道,“我说你俩那刀是怎么回事?能不能用点儿力气,砍的准点儿。你们再稍稍用点儿力气我的脑袋就搬家了!唉!看来你俩是个大草包哇!”   两个壮汉见七虎一个毛孩子如此奚落于他们。更是恼羞成怒,把手中刀舞动的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唰唰作响。   七虎这时候也不敢怠慢了,两只小眼睛紧紧瞄着两把砍刀,东躲西闪。忙里偷闲对他们笑笑,“我说你两个黑大个,知道你们为什么砍不到我吗?你们拿刀的姿势不对呐!”   “哎呦,这就对了,再用点儿力气!”七虎一边躲闪一边指挥道。   两个壮汉猛砍一通,终究是砍不到七虎,他们几乎被气疯了。通红着双眼,恶狠狠的使出周身解数,想把七虎一刀毙命。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两个汉子和七虎经过一番纠缠。秦厉看清了两个汉子的本事,彻底放下心来。以七虎的武功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秦厉高声说道,“七虎兄弟,我们带的所有金子都在你身上,你可要千万别让他们砍死呀!你若是死了,我们的金子可就没了!”   七虎很聪明,知道秦厉是在说笑,不过此时他总是在地上翻滚,心下就有些急了。不玩了,打!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七虎的厉害。   这样一想。七虎嘻嘻笑道,“二位大爷,我身上也有把刀,今天我们就好好玩儿玩!”   说完话。把藏在衣服里的片刀抽出。   去狄道平乱路途遥远,为了不横生枝节,十一个少年特种兵的兵器都是藏在衣服里面的。他们全都是一水的片刀,短小狭窄,但却锋利无比。   七虎抽出刀,两名壮汉很很吃了一惊。暗道,看来今天是遇到难缠的主儿了。可他只是个孩子,能有多大本领啊,我们两个人莫非还打不过他?   虽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怯意,但一想到七虎身上有金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心里发急,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们,金子呀!都好久没看见金子是啥模样了。   两人拼尽力气刀刀凶猛,再也没有丝毫大意,招招狠辣不离七虎的要害。   没有秦厉的命令,七虎不敢伤了两人的性命。将手里的片刀舞动如飞,先是护住全身,择机用拳脚去应对两名壮汉。   盏茶功夫,七虎的威力便发挥而出,两名壮汉几乎同时被七虎撂倒。   七虎只是在他们每人的腰际踹了一脚,两人瘫倒在地便起不来了。   “老大,这两人如何处理?”七虎挺着胸膛,神采飞扬的问秦厉。   秦厉一步三摇走到两个汉子跟前,在每人屁股上踢了一脚,面孔一板,笑道,“两个剪径的小贼,想来凭你们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也不会做下多大的坏事。真若是杀了你们,还真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你们给小爷记住了,以后再做劫匪先把自己的功夫练好了,省的出来丢人现眼,连我一个小兄弟都打不过。”   那两名壮汉躺在地上,瞪圆了眼睛瞅着秦厉,眼神中闪现出惊异和恐惧。他们实在不敢相信,以他们两个魁梧大汉,为何轻而易举的就败在了一个不大的少年手里。看样子刚才的少年是他们中间本领最差的。   悲哀呀!真是悲哀!我们两个竟然连他们中最弱小的都打不过,还哪里有脸活在世上?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让我们碰到厉害的少年?   说来两名壮汉也是有些血性的,被秦厉一阵奚落,又想起前些阵子也是被一个少年打的满地翻滚,羞愤难当。   他们狠狠瞪了一眼秦厉,同时说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既然不想杀我们,那我们就自己了断吧!”   说罢,扬起手里的砍刀就要朝自己的脖子抹下。   乖乖隆地咚!这是咋搞的?秦厉一时有点儿愣神。见过不怕死的,可没见过这么不拿性命当回事的。这还没说两句,这就要抹脖子了。   正在这时,突听山道上传出一个声音,“你们两个混蛋,快给小爷爬起来,还嫌丢人不到家吗?你们死了,你们的老爹老娘靠谁养活?”   公鸭嗓的声音格外难听,正是男孩变声期特有的声音。   俩壮汉单单是听到这一嗓子,便是陡然停住。   山道上闪现出一匹黑马,马上坐着一个眉清目朗的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柄长剑。   少年走到秦厉跟前,跳下马手里长剑朝秦厉一指道,“你这崽子,三番五次羞辱小爷的手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你可有胆量和我戚继光比试一番?”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戚氏军刀      戚继光,安徽定远人。明朝抗倭名将,杰出军事家、书法家、诗人、民族英雄。   秦厉在后世再怎么不好好学习,再怎么吃喝玩乐,还是知道大明这位牛人的名字的。而且,秦厉还知道这位仁兄怕老婆是出了名的,堪称是后世众多妻管严男人的楷模。   秦厉刹那间愣住,两只虎眼紧紧盯在戚继光身上,嘴巴都张的老大,久久说不出话来。   大虎和七虎在秦厉身边,见人家都叫阵了,可老大像是傻了一样,一时心中不解。暗想,怎么的?莫非一个戚继光就把老大吓住了?不应该呀,老大的本领是有目共睹,那可不是一般的牛呀!   七虎用胳膊轻轻碰了,“老大,要不把这小子也交给小弟?嘿嘿!刚才打的很不过瘾呐!”   秦厉好不容易从痴呆中回过神来,瞥了一眼七虎,略微沉思,轻轻点头,却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一定要小心,这家伙可不好对付!”   “放心吧,老大,不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吗?”七虎一脸不屑,嘻嘻笑道。   呵呵!他浑然忘了他也是个少年,年龄还没戚继光大呢。   让七虎先出手试试戚继光的伸手也好。戚继光是抗倭名将,可他现在毕竟还是个少年。秦厉虽然心里很不愿意和戚继光为敌,可看戚继光小脸绷着,两只虎眼对自己怒目而视,这时候和他和解,显然是不可能的。   除非秦厉甘愿认输,向戚继光告饶。可那显然不是秦厉的性格。   七虎得了允许,晃动手里的片刀腾身一跃到戚继光跟前,片刀指着戚继光道,“小贼,好大的口气,想和我们老大比试,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滚开!就你?呵呵!你也配和你戚家小爷动武?”戚继光一脸不屑。对七虎轻视到了极点。   七虎刚才戏耍两名壮汉,毫不费力将他们掀翻在地,早已信心倍增,斗志昂扬。听戚继光这样说。立时怒塞胸膛,再不说话,一刀朝戚继光头顶劈下。   戚继光身形扭动,十分灵巧的躲过一刀,将手里的长剑舞了个剑花。直刺七虎胸膛。   戚继光可够狠的,一出手便是用了杀招。   剑走龙蛇,迅捷无比,好在七虎身体瘦小,总算是躲过一剑。即使这样,七虎也是吃惊不已。暗道,这小子厉害呀!   全没有了轻视之心,全心全意施展开从牛四海身上学来的纯熟刀法和戚继光打斗在一起。   三个回合,七虎“呀”的一声,手里的片刀被戚继光的长剑磕飞。戚继光眼露凶光。朝七虎又是当胸一剑,七虎匆忙躲闪,狼狈不堪。   总算是又躲过了这一剑。   秦厉心下焦急,为七虎担心不已,但脸上却是分外沉着。和戚继光打斗,正是锻炼十一个特种兵的好机会,此时秦厉还不想出手。   老大嘛,一般都是最后才出手的。电影电视剧中不都是这样的顺序吗?   秦厉扭头朝大虎使了个眼神。大虎早已跃跃欲试,就等秦厉的命令了。   大虎擎着片刀迎上戚继光,换下七虎。   大虎的刀法要比七虎沉稳老练。大开大阖俨然有高手的风范。他和戚继光打斗便没有七虎那样仓皇了,相反倒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刀光剑影,场中好一场恶斗。   那两名壮汉此时也爬起来。他们远远站立嘶喊着为戚继光加油打气,“老大,杀!杀了他,杀光他们,他们手里有金子!”   在他们的叫嚣下,戚继光越发勇猛。蓦地。戚继光突然迅速后退到他那匹黑马身侧,扔掉手中长剑,从马上拽下一把刀。   在日光的照射下刀光闪闪,耀人眼目,冷气逼人。   擎刀在手,戚继光冷冷笑道,“小子,让你见识见识戚家刀的厉害!”   言罢,单刀一挺,横着向大虎腰际扫来。大虎不敢怠慢,急忙后退,用手里的片刀去格挡。   两刀相碰,只这一下,大虎的片刀生生被戚继光的刀砍出一道缺口。   宝刀!   戚继光手里的刀显然和一般的刀不同了。秦厉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秦厉在后世看抗战题材的影视不少,在展览馆中也见过日本刀。戚继光的刀明显具有日本刀的风格。   刀刃弧度加大,宽度缩小,刀尖不是尖锐的形制,而是带有一个小小的弧度。刀刃中间起一条镐线,刀背也有一条栋线,整体姿态很接近日本刀,同时刀尖又和日本刀有所不同。   日本刀的刀尖更加尖锐和锋利,称为切先。而戚继光的刀则在刀尖保留和刀身基本相同的厚度,刀背有采用削栋,能很大减轻刀刃整体重量但是不减少刀刃的强度。   作为一个稍稍有点儿军事常识的后世穿越者,秦厉马上想到了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戚氏军刀了。   大虎和戚继光还在勉力周旋,戚继光有了这柄特殊的刀如虎添翼,劈、砍、剁虎虎生风,大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秦厉哪里还能看的下去,伸手从得胜钩上取下风火游龙棍,把外面包裹的黑布褪下,顿时金光闪闪,亮瞎众人的双眼。   十一名少年都没见过秦厉的武器,一时惊羡不已。老大就是老大,武器就是要比那小子的牛逼,跟着这样的老大才是威风八面。   秦厉喝道,“大虎退下,你不是他对手。”   言罢,不等大虎撤下,双手平端着风火游龙棍便冲上前去。   大虎已意识到他不是戚继光的对手,但倔强的性格还是让他不忍落败,此时见老大要出手,只好乖乖的收起片刀退在一旁。   戚继光终于等来秦厉出手了,心里窃喜。眯着眼睛看了看秦厉手里的金光闪闪的棍子,也是暗暗叫好,不过他骨子里的那股傲气还是让他微微瞥了瞥嘴巴。   轻蔑的说道,“你就是他们的老大吧,拿一根花里胡哨的棍子出来吓唬人有意思吗?不用问,你绝对是属于那种纨绔富家子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十足的绣花枕头了。来吧,让我戚继光一刀砍了你!”   戚继光生的眉清目朗,身体结实,个头和秦厉相仿。不过要比身材稍瘦的秦厉看去要健壮的多。虽然他料定秦厉既然是这群人中的老大,自会有点儿真本事。但还是不太把秦厉放在眼中。   秦厉淡然一笑,嘴角微微扬起,流露一丝不屑,道,“戚继光是吧?名字不错,军刀也不错。不过若是和你秦家少爷动武,呵呵!你家少爷决不能让你支撑到三十回合!”   “你个口出狂言的恶徒,少废话,看刀吧你!”戚继光挥动手中刀直取秦厉。    第一百八十三章 手下留情   “砰!”一声闷响,风火游龙棍和军刀相碰,宝刀对宝棍,火花四溅。¥℉,   秦厉立刻感觉手臂微微发麻,急忙把棍子移开。戚继光就更惨了,虎口差点儿震裂。并不是说秦厉的力气一定会比戚继光大。棍子比军刀长,秦厉受力必然要比戚继光要小。   “小子!厉害!”戚继光暴喝一声,再也不敢小觑秦厉,使出戚家祖传刀法和秦厉周旋在一起。   戚家刀法施展出来,威力很大,霍霍生风。   秦厉的丈二棍法和荆楚长剑的招式轮番使用,威力更是不同凡响,卷起漫天的尘土,把周身护的风雨不透。   十一个少年特种兵和那两名壮汉顿时看的呆了,他们长这么大哪曾见过这种惊天地的厮杀。   十一个少年特种兵还没见识过秦厉武器的威力,今天总算是开眼了。那日在牛头村秦厉只是徒手和他们搏斗,武功就很是了得。今日再见到秦厉棍法的精妙,更是对秦厉佩服的五体投地。   是呀,这样的老大哪里去找?能跟着秦厉这样的老大去狄道平乱,真是荣幸呐!   越是看着场中惊险刺激的打斗,越是对秦厉佩服,更坚定了他们跟着秦厉的决心和对秦厉的忠心。   此时戚继光的两只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他万万没想到秦厉竟这么厉害。说来戚继光虽年龄不大,但这一年里也走过不少地方,和很多高手比过武。像是秦厉这样既年轻又厉害的高手还是第一次遇到。   戚继光暗暗想到,这小子就是打娘胎里开始练武,也不至于有了这样出神入化的武艺呀!真是个妖孽!看来这个天下牛逼的人还很多,以后可不能骄傲自大,自以为是了。   在后世早对戚继光的大名听的不耐烦了。秦厉自始至终没有小视戚继光,这可是大明的牛人呐!   在刚才戚继光和大虎打斗的时候,秦厉已基本摸清了戚继光的套路。针对他的套路秦厉几乎是想好了一套完美的应对方法。可戚继光就不同了,他对秦厉没有任何了解,风火游龙棍更是闪着金光,夺人眼目,让戚继光在迎战秦厉的同时还要躲闪日头照在棍子上发射的刺眼光芒。   饶是戚继光的刀法纯熟,出自祖传,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也是渐渐感到难以支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秦厉忙里偷闲,淡然笑道,“戚继光。投降吧,再打你就要没命了!”   戚继光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怒目看着秦厉,手中的军刀不敢有丝毫懈怠,骂道,“你个恶贼,休出狂言,你戚家少爷没那么好欺负!”   “哎呦!你……”戚继光的话音未落,便是叫了一声。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风火游龙棍正砸在他的肩头。   秦厉自然不会使用全力,真若是用足了力气估计戚继光的这一条臂膀就废了。   秦厉只用了两成力气,即使这样戚继光的左臂也是抬不起来了。好在他时而双手握刀。时而只用右手。   “呵呵!说你不行就是不行!趁早别打了,扔掉武器投降吧!”秦厉笑着劝慰道。   让戚继光投降,在戚继光看来还不如杀了他呢。他咬紧牙关兀自在强力坚持着。此时他很清楚自己不是秦厉的对手了,而且他也看出秦厉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此时秦厉早已有了必胜的把握。他甚至想到一棍能要了戚继光的命。可真若是要了戚继光的命,后来的抗击倭寇还会有民族的大英雄吗?   秦厉感觉历史就掌握在他手中,穿越大明能左右历史。说来这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呐!   唉!算了吧,真杀了他,说不定以后的小日本子会在华夏更加肆无忌惮,我秦厉会成为千古罪人呐!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   这样想着,秦厉用风火游龙棍架住戚继光的军刀,快速转身,腾空一脚对准了戚继光的屁股便是一下。戚继光本来招架都非常费力了,只是凭着一口气在勉力支撑,这一脚他哪里能躲的开?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他当即向前踉跄几步,站立不稳来了个嘴啃泥。   “哈哈!”十一个少年特种兵一齐大声哄笑起来。   秦厉哪会容他站起来,早已奔上前去风火游龙棍抵在了他脑袋上。   “老大,砸死他,砸死他!”众少年起哄道。   秦厉轻声笑道,“这小子虽不是我的对手,但看他也是个人物,还是不伤他性命为好!”   一个“也是个人物”让戚继光很有自豪感。   的确,这天下厉害的牛人多的是,我戚继光虽然打不过眼前这人,但也不是窝囊废吧?戚继光扭头朝秦厉望一眼,眼神中不再是冲天的怒气,相反倒是有了几分敬服之意。   技不如人,这能怪谁?况且戚继光和秦厉只是萍水相逢,没有任何仇恨的。   感觉戚继光目光里有了些许善意,秦厉干脆收回棍子,伸手将戚继光搀扶起来,笑道,“小兄弟,起来吧!以后好好练武便是!你的根基不差,相信过不了几年你就会名扬天下!”   对未来的抗倭英雄,秦厉自然不会过多的羞辱,要保留他的自尊心。   有哪一个少年不想名扬天下,尤其是戚继光这种上进心非常强的少年。他愣愣的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秦厉,一张泥猴般的脸瞬间羞红,轻声问道,“敢问这位哥哥姓名?”   实际上戚继光今年十七岁了,比秦厉要大。这一声哥哥叫出来着实不易。要知道,戚继光是个很自傲的人,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从这一点儿上看戚继光骨子里也是透着爽朗,至少能输得起。而且还能很快放下,着实难得。   秦厉心情舒畅,呵呵一笑并不说话,而是从腰里摘下一个牌子在戚继光眼前晃晃。   牌子上写的非常清楚,大明云骑尉秦厉。   “哎呦!您就是扬州秦厉?”戚继光惊讶不已,旋即感觉败在秦厉手下并不丢人。   秦厉一愣,暗道,我有那么大名气吗?连这个未来的抗倭英雄都听说过我?他更是心下欢喜,很是自豪。   轻轻点头道,“正是!这次是领着十一个弟兄去狄道平乱。”   确认了秦厉之名后,戚继光两只虎眼里放出异彩。连声道,“秦老大名躁扬州,戚继光总想有一天能结交秦大哥,今日总算是见到了,走,跟我回村!让小弟好好招待一番。”   热情不已。   戚继光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想结交秦厉算不上,想和秦厉比试武艺,战胜秦厉,夺下秦厉的名头倒是真的。   少年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从不轻易服人。戚继光在闯荡的这一年中听说秦厉是个不大的少年后,更是对秦厉不服气。好在今天总算是领教了秦厉的厉害,对秦厉由嫉妒变成了敬佩。 第一百八十四章 衣食乃父母也   戚继光因为抗击倭寇而被后人广泛传颂,在后世的形象是很高大的。£∝,对于这样的牛人,秦厉自然非常愿意结交,所以便慨然答应跟戚继光去村里讨碗水喝。   沿着山间小路走了不长时间,转过一个山角,眼前便是一个小村庄。   小村庄被绿树环绕,正是正午时分,炊烟袅袅,远远看去小村庄很恬静祥和。可等秦厉进了村庄才发现这里却只有十几户人家,石头垒砌的房子经过长年雨水冲刷,已非常破旧。有几处院落显然长时间没人居住,已经房倒屋塌。   偶然从庄院中走出一两个老汉,均是瘦骨嶙峋,衣衫破旧,打满了补丁。   这是一个非常破败,非常穷困的小村子。   戚继光牵着马在前面走,那两名壮汉则紧紧跟在后面,时不时和街头的老汉打声招呼,却是没有了丝毫骄横模样,好像很懂事,很温顺的模样。   那些老汉对两名壮汉说话也是笑呵呵的,非常客气。反倒是对戚继光面孔冷漠,偶尔还狠狠瞪他几眼。   一行数人在一处小院门前停住,两名壮汉早已奔到了前面,大声叫道,“爹!娘,我们回来了!”   秦厉这才知道这两名壮汉是亲兄弟,低声问过戚继光,得知那个个头高点儿的叫大黑,另外一个则叫二黑。   从破烂不堪的屋中首先出来的不是他们的爹娘,倒是出来两个黑不溜秋的光腚小孩子。   两个孩子个头差不多少,都是四五岁模样,除了黑以外,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瘦。简直就是皮包骨。   看到这两个干瘦的黑小孩,秦厉马上想到后世在网上看到非洲穷困地区那些处于饥饿状态孩子的图片。   “爹,我要吃好吃的。”两个小黑孩几乎同时扑进大黑的怀里。大黑一手揽住一个,在这一个脸上亲一口,在那一个脸上亲一口,非常怜爱。   “今天爹没赚到钱。没钱给你们买好吃的。”大黑嗫嚅道。   “爹爹骗我们,爹爹骗我们,爹爹说今天能赚到钱的,还有叔叔,你也说能赚到钱的,好吃的呢?”   两个孩子吞咽着口水从大黑怀里挣脱,又奔到二黑脚下。二黑急忙蹲身,一脸尴尬,道。“叔叔明日一定给你们买回来好吃的,羊肉馅饼,好吃着呐!”   “叔叔坏!叔叔也骗人!”俩小孩可能非常饥饿,竟然在二黑的头上一阵拍打。   二黑痛声说道,“叔叔该打,叔叔该打!”伸出大手在自己的大脑袋上一阵猛捶。   戚继光呆呆的看着,却也无能为力。   秦厉等人早把眼前的景象看的真切,秦厉的眼泪差点儿下来。苦!这村的百姓真苦。以前在扬州还没体会出这些贫苦地区百姓生活的苦楚。今日总算见到。看到了他们,秦厉突然感觉自己是一个很无用的人。很自私的人。   自己总想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过一生,可他们呢?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为什么有的人就能锦衣玉食,有的人却是要被活活饿死呢?   旋即想到了正德皇帝朱厚照,说来秦厉对朱厚照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朱厚照虽然不务政事。但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只不过是一个正常的年轻人,总是追求玩乐,追求刺激的正常人。   可事实证明,正常人做皇帝是不行的。正是因为朱厚照的不务正业,才有了眼前这穷苦不堪看了让人心酸落泪的场景。   朱厚照身边的佞臣江彬更是可恶。可能没有江彬的怂恿和谄媚,大明还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秦厉解下马上的包裹,默默走到大黑身边把包裹递给他们。包裹里面是秦厉行路带的吃食,有米糕,有馒头,还有馅饼。   两个小家伙乍见这么多美好食物,小眼睛立时光芒闪闪,他们伸手便抢过去很多,把怀里抱的满满的。每人一边张口咬住一个馅饼,一边扭着小屁股朝屋子里跑去。   旋即屋中便传来惊喜的童音,“奶奶,爷爷,有吃的了,好多好吃的。你们吃!”   大黑和二黑朝秦厉投来感激的一瞥,秦厉发现两人的大眼中分明含满了闪闪的泪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一口吃的,就让这两个魁梧的汉子落泪了。   戚继光扭头朝秦厉凄苦的一笑,说道,“秦老大,这村名叫旮旯村,村里穷啊。别看现在有几家正做午饭呢,你没见过他们的吃食,都是树皮熬成的稀粥呐!这也正是我在这旮旯村留下来,想帮助他们过好生活的原因。”   我勒个去!帮助他们过好生活就去劫道啊?这倒是一条捷径,但也要知道这是触犯大明律令,时刻准备掉脑袋的勾当呐。   这个戚继光原来是这样的素质。   秦厉有点儿无语了。   一个弯腰驼背,满脸褶皱的老汉从屋中颤巍巍走出来,他睁开昏花的老眼先是看了看两个儿子,又是朝秦厉等人看看。突然面孔一板,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不懂事的东西,还不快快谢过这几位少爷!”   他显然指的是秦厉和他的十一名特种兵。   老汉的声音虽有气无力,但对大黑和二黑却有一股大大的威严。他们不敢违拗,急忙回身,向秦厉等人跪下磕头。秦厉急忙将他们扶起,说道,“不就是一点儿吃食吗?这有什么?两位客气了!”   老汉脚步蹒跚的走到秦厉跟前,说道,“小伙子,衣食乃父母也。若不是今日有你馈赠的食物,恐怕我那老妻今日便熬不过去了!唉!这日子真是苦呐!我那好儿媳便是因为挨不住饿,半年前才死了。”   老汉的话说的秦厉心里酸酸的。但秦厉也不知道说啥好,不知从何处去安慰这位八旬老人。   老汉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老汉屋中窄小杂乱,老妻又是卧病于床,拉尿在炕。也不敢请英雄们去屋中歇息,大黑二黑,还不快快去屋中端水伺候小英雄们。”   老汉随后朝戚继光瞟了一眼便走回屋去,可能他也是急急的去吃秦厉带给他们的食物了。   秦厉发现老汉看戚继光的眼神中分明有种不屑和怨恨。秦厉不禁好生纳闷。   大黑二黑不敢怠慢,匆忙进屋,很快搬出一张四腿方桌,桌上摆了几个大碗,在每只碗中倒满了水。   骄阳似火,行了半日的路程,大家的喉咙都冒烟了。十一名少年特种兵也不客气,匆匆上前做了一通牛饮。   秦厉现在也是口渴难耐,但他只是端起碗强忍着喝了两小口,便轻轻放下了碗。   大碗太脏了,便是油污。真不知道这一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难道人穷水也穷吗?就不能把碗好好洗涮一下吗?   戚继光看出了端异,苦笑道,“秦老大可能有所不知,这地方现在缺水全是因为小弟的原因呐!唉!说来小弟真是对不住这旮旯村的百姓呐!”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野思猪      戚继光出身将门世家,六世祖戚祥参加了元末郭子兴领导的农民军,后来戚祥成了朱元璋的亲兵,追随朱元璋转战各地,战死于云南平元朝之战。   戚祥的儿子戚斌世袭山东登州卫指挥佥事。自戚斌至戚继光的父亲戚景通,历五代近一百三十年,一直袭任此职。   戚继光的老爹戚景通武艺精熟,为人正直,忠于朝廷。因受家庭的影响,戚继光从小就喜欢武艺军事。戚景通对儿子戚继光的期望很高,亲自教他读书写字,练习武艺,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戚继光在他父亲的严格教育下,终于学有所成。   严父出孝子,但有时候严父下也出叛逆。戚景通一发现戚继光有了缺点,立刻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严厉批评。正处在叛逆年龄的戚继光哪里能受得了啊。   就在去年,戚继光十六岁。在大明男子长到十六岁,就算是成年了,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明朝时候的婚姻自然是由父母做主,戚景通为儿子戚继光找寻的是当地一富户家的女子。女子年方二八,生的模样俊俏,温柔贤惠,是典型的小家碧玉。   处在叛逆年龄的戚继光胆子很大,竟然偷偷见过那女子几次。戚继光喜欢是奔放豪爽的女子,说白了就是母老虎一样一样的女人。可那女子性格柔弱,戚继光很不喜欢。戚继光不想一辈子的幸福就和这样一个柔弱女子绑在一起,便和老夫戚景通摊牌要求毁掉婚约。   毫无疑问,引来的是戚景通一通暴打。戚继光这次也发飙了,一怒之下从家里逃出来,成了逃婚主义者,一个地道离家出走的孩子。   离开家后,戚继光四处流浪,遍访高人,经常和人家比武较技。你还别说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戚继光还真是增长了很多见识。开阔了视野,武艺也得到了突飞猛进。   戚继光在四处找人比武的时候,在福建沿海碰到了一个日本人,叫小野思猪。小野思猪在福建流浪。和戚继光一样也是四处找人比武,扬言说打遍大明高手。   大明作为一个上国,从来都是热情好客的。福建官员并没发现小野思猪有祸害百姓的行为,也便对他置之不理。   戚继光遇到小野思猪,两人很快话不投机便是一场恶斗。小野思猪的一把倭刀十分厉害。戚继光不是他的对手,险些丧命在倭刀之下。   好不容易逃脱后,戚继光开始研究倭刀,凭他聪明的头脑,很快制作出现在他手里的戚氏军刀。   有了厉害的兵器,戚继光便又四处寻找小野思猪,想再次挑战。   在四处寻找小野思猪的过程中,戚继光惊奇的发现小野思猪经常在海上活动,而且和海盗交往密切。   当时大明沿海地区只有少量倭寇出没,并没有成为祸患。沿海地区的官员对倭寇也没有提起重视。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戚继光作为一个爱国主义的积极分子,对小野思猪的行为却是十分痛恨。在两人又一次交手中,戚继光将小野思猪刺伤,本来是想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怎奈当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许多行动敏捷的江湖高手。戚继光抵挡不过,只好又一次狼狈逃离。   小野思猪受伤很重,但这家伙的生命力是非常顽强的,一颗心也是非常毒辣的。他发誓一定要杀死戚继光报这一刀之仇。于是他率领着那些不知来路的高手四处追寻戚继光。   戚继光以一人之力,自然抵挡不过众多高手。但是在大明的国土上被一个日本人四处追杀,戚继光怎能咽下这口气?   小野思猪在明处。戚继光在暗处,戚继光时不时给小野思猪等一众高手来点儿偷袭。在这群高手中竟然还有一个日本女人,她是小野思猪的小老婆。这个女人功夫也着实不错,而且十分傲慢。经常独自行动。   戚继光十分幸运的在那日本女人落单的时候,杀死了她。这下可把小野思猪惹毛了。要知道那日本女人是小野思猪最宠爱的小老婆,小野思猪像是疯了一样更是不顾一切的追杀戚继光。   没有办法,戚继光便一路逃到了芒砀山。   小野思猪眼瞅着戚继光进了芒砀山,却是无可奈何。芒砀山深山密林,小野思猪等人担心中了戚继光的埋伏。不敢贸然进山。   环绕着芒砀山有一条河,今年陕西雨水充足,河水更是波光粼粼水位很高。   小野思猪等人知道戚继光就在山里,于是他们十分歹毒的在河水中下了毒。这下可苦了芒砀山里散落的旮旯村的百姓。大家都是饮用河水的,在戚继光第一个发现河水中有毒后,便没有一个人再去河中取水。只能靠着下雨时候收集雨水,勉强维持生活需要。   好在地处深山,下雨天并不少。但即使这样,百姓们平时用水还是很节省的。   依照戚继光的脾性,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是不愿意做缩头乌龟的。可当他把他的事情和大黑二黑说过之后,这两个热情的汉子却是打死也不让戚继光出山去。   还有村里其他人家,听说了戚继光的事情,虽然对戚继光为他们招来了祸患非常不满,但也是一致同意大黑和二黑的意见,保护戚继光。   这就是善良的百姓。   戚继光感动万分,发誓一定要清除河水里的毒,让旮旯村的百姓不再为水而困扰。   此外,为了报答旮旯村的百姓,戚继光也在暗暗下定决心,要想一个办法让旮旯村的百姓过上富裕的生活。至少能混个吃喝不愁吧。   戚继光在旮旯村一住就是两个月,每日悄悄去河边验看河水。在做了多次试验后,一连五天他发现河水中已没毒了。他想,看来小野思猪的耐性终归是有限的,他们可能已经离开了芒砀山。   正要回村宣布这一结果的时候,不巧遇到了秦厉等人。   秦厉默默听完戚继光的述说,面孔阴冷,瞥了一眼戚继光,心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戚继光吗?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过去。   一个日本人竟敢在大明的国土如此猖獗,真是反了他们了。   秦厉陡然站起,两只虎眼迸射出一股骇人的寒光,朝十一名特种兵沉声命令道,“兄弟们,四处散开遍寻芒砀山寻找小野思猪,一旦发现他的踪影立刻响箭为号。小野思猪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今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众人虽不知秦厉为何这么痛恨小野思猪,这么痛恨日本人。但还是立刻收拾利落,马上出发而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训诫   戚继光、大黑和二黑对秦厉能有这样的安排非常满意,此时他们对秦厉由衷的产生了一种敬意。±,   山高林密,马不能行。大黑和二黑非常知趣的把秦厉等人的马牵入马厩。旮旯村的粮食虽然稀缺,但树叶青草倒是丰裕。这些马可以得到很好的歇息一番了。   说来秦厉和戚继光算是不打不相识,现在的戚继光俨然把秦厉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哥来看待了。虽然他比秦厉还要大上一岁。   当然了,因为后世的原因,秦厉对戚继光也丝毫不见外,拿一把矮凳坐下,便是板着面孔对戚继光进行了一番说教。   能训斥后世人心中的一位民族英雄,秦厉心中时不时的沾沾自喜,很是自豪。   秦厉先从戚继光离家出走说起。在后世秦厉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动不动离家出走的人,动不动就对父母指手画脚的人。虽然他自己是个混混,后世之时从来都是吃他老爹,喝他老爹的。但在孝顺父母方面秦厉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要知道孝顺不仅仅包括物质方面的,最重要的是精神层面的孝顺。   老爹老娘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现在又给你定下了婚事,难道就硬要和老爹对着干?小家碧玉型的女子你不喜欢,大可以和老爹好好言说。   实在不行的话就答应下来。不就是为了寻找真正的爱情吗?你大可以再娶上几房啊?反正大明的男人是可以随便娶妻,哪怕是娶上百八十个老婆,甚至弄个后宫三千也没人管你。当然前提是那些女子是死心的跟着你,你能养得起她们。   秦厉针对这事儿先是训诫了戚继光一通,戚继光一张俊美的脸上通红。的确,他在外面漂泊快有一年了。这一年他不想爹娘是假的,但碍于少年人那种让人可笑的颜面还不好意回家。   看说的戚继光心服口服,一副唯唯诺诺之态。秦厉心中暗笑。看来戚继光这家伙迟早是要娶上一个母老虎回家的。历史上记载戚继光怕老婆的事迹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秦厉又是问戚继光如何想让旮旯村的百姓过上富足的日子?难道就凭着劫道?   这话问出后,戚继光更是窘的无地自容。他嗫嚅道,“秦老大,说来小弟只会舞动弄枪,根本不懂如何让百姓发财呀。旮旯村这地方的田地贫瘠,虽地处荒山不需要向朝廷缴纳税粮,但就那点儿出产能够他们半年吃就很不错了。剩下的半年就只能靠树皮野菜度日了。”   “哼!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守着这茫茫大山,遍地都是宝物。却偏偏要饿死,百姓们没出过大山见识少,难道你的脑袋也被驴踢了吗?   你可以带领他们打猎,兽肉可以用来吃,兽皮可以拿去卖,换些米面粮油,难道这样的日子不可以过吗?   再有,这样一座大山,山上的药材想必也不会少。采了药材拿去卖,难道就不能换钱吗?”秦厉冷声问道。   秦厉自打进入芒砀山就察觉遍地是宝,可看到百姓们的日子过的竟如此凄苦早已纳闷不已,这时候终于把他的想法和盘托出。   “小弟倒是想到过打猎。可是这里一来离城镇太远,二来旮旯村里老人居多,年轻人都跑出大山了。可能秦老大没注意,在这旮旯村除了大黑和二黑两兄弟是壮汉。再也没有壮汉了呀。靠那些老人上山去打猎,恐怕猎物打不着,他们的老命先就交代了。”戚继光皱眉说道。   “呵呵!打猎嘛。方法是很多的。你可以教给他们如何在山间设伏,设立机关,单单是靠着机关就能获取猎物,难道非要去漫山遍野的去追杀猎物吗?”秦厉淡然一笑道。   他早已判断出戚继光除了军事和武艺,其他的都是白痴。秦厉算是了解到了他的弱点,焉有不好好训诫一番的道理?   “设伏?机关?”戚继光茫然不已。   看到他的表情秦厉几乎都想笑了。真是个笨蛋呐!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戚继光是个十足的笨蛋。   秦厉伸手在地上画图,教授了戚继光几种捕猎办法。下套、挖陷阱,撞笼,下夹子。甚至还有后世的声波捕猎法。秦厉当场利用马尾挽了套子,利用木条制作出了简单的撞笼,还用大黑家的铁丝制作出了一个后世老鼠夹子一样的东西。   看的戚继光和大黑、二黑瞠目结舌。   说旮旯村封闭闭塞一点儿也为过,现在但凡是居住在这里的人都没有走出过大山,这些捕猎工具自然从未见过。   戚继光又是只痴迷于军事和武艺,对这些更是一窍不通。   戚继光毕竟非常聪明,秦厉只是简单的教授了些,戚继光就很快能举一反三,又想出好几种捕猎的方法。   秦厉呵呵笑着轻轻拍着戚继光的肩膀说道,“小光啊,这就对了,凡事儿多动动脑筋,这个世界上没有事情能难得住人。守着宝山偏偏教唆大黑和二黑去劫道,你的罪孽可是不轻呐!”   “是!秦老大教训的是!”戚继光通红着脸不住的点头,转而却是极其的兴奋向大黑和二黑传授捕猎之法。大黑和二黑虽有些愚笨,但两个时辰后也掌握了好几种捕猎的办法。相信有他们大规模制作出这些捕猎器具,旮旯村的百姓很快便能吃饱肚子了。   整整一个下午秦厉都是在给戚继光讲道理,传授一些基本知识,听的戚继光双目放光,顿有茅塞顿开之感。   戚继光最后说道,“秦老大,你们去狄道平乱带上小弟如何?小弟现在已将捕猎之法传授给了大黑和二黑,他们今后定能慢慢富足起来的。小弟跟着你去也就彻底放心了。秦老大可不能不给小弟面子呦!”   戚继光说的很诚恳,几乎不容秦厉拒绝。   可秦厉偏偏是拒绝了,他腾的一下站起,伸手指着戚继光的鼻子骂道,“戚继光,我一个下午的功夫就白费了吗?你出来闯下了这么多祸事?难道还不知道悔改吗?你爹娘想必这时候早已哭瞎了双眼了呐。我再最后说你一句,回家,马上回家!今日我那些特种兵遍搜芒砀山,若是找到小野思猪的踪影那就不用说了,小野思猪便会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若是找不到的话,说明小野思猪已离开了此地,你走了旮旯村的百姓才会安宁。小野思猪的事情尽可以交给我去办,我只要是有机会见到他,一定会把他乱刃分尸。”   见秦厉震怒,戚继光还真是有点儿害怕了。只好唯唯诺诺很委屈的答应马上回家。   天色慢慢黑下来,十一名特种兵陆续回来禀报说方圆三十里没有发现小野思猪的踪影。   甭说是小野思猪,就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这地方太荒芜了。   秦厉彻底放心,想来小野思猪是真走了。   今日下午耽误了半天的行程,秦厉只好晚上行路。临行前又是对戚继光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通。   戚继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一拍脑门说道,“哎呦,秦老大,你去狄道人生地不熟,说来小弟倒是有个叔叔在兰州为官。小弟不妨休书一封,秦老大可以持着书信去寻他,也可从他了解狄道的更多情况,也可让他对秦老大关照一二呀!”   “哼!有这样的关系不早说,快快去写书信。”秦厉呵呵笑道。   说来还真是要好好了解一下狄道,自己一行十二人蒙皮晒罗的去了,万一匪盗们全部藏起来不露面怎么办?那还平个屁乱呀?   戚继光写好书信交给秦厉。秦厉一行十二人牵着十二匹马慢慢出了旮旯村,身后是戚继光含泪的送别目光。   今天晚上天空黑漆漆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山路便是更加难行,走的就更加慢了。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也不过是走出了十来里路。好在这时终于出了深山,十二个人飞身上马想狂奔起来。   大虎忽然回头大声喊道,“老大,不好了!着火了,可能是旮旯村!”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杀无赦!      “老大,我们……我们没用!请老大治我等之罪!”大虎低沉的声音对秦厉说道,他的声音在发抖。   远远望到这一片火光,众人谁都知道旮旯村完了。而且这一定是小野思猪所为。   秦厉面沉如水,两只虎眼里迸射出野狼一样的光,沉声说道,“回返,救火!”   他心中充满了对小野思猪等人的痛恨。大虎等十一名特种兵搜遍了芒砀山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这显然是小野思猪有意藏匿起来躲开了十一名特种兵。   小野思猪的目标是戚继光,可能他还不想和秦厉等人发生冲突。   虽然说十一名特种兵都是少年高手,又经过了特种兵基础项目的训练。可是茫茫大山呀,小野思猪藏在任何一个隐蔽的地方也不是十一名特种兵能发现的。对于这个秦厉还是想的很明白的。   十二人将马藏匿在一个隐蔽的山坳里,全速奔跑起来朝旮旯村而去。   刚刚跑出五六里路,迎面碰到一支手持利刃,正缓慢而行的队伍。这支队伍约莫有四五十人,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叽叽嘎嘎的说笑。暗夜中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秦厉听的清楚,他们中间有好几个说的竟然倭国语。   乖乖隆地咚!不用问这一定是小野思猪等一干人了。小日本子也他娘的太猖獗了吧?在大明的国土上随意放火,恣意妄为。作为后世一个对小日本子无比憎恨的爱国者来说,怎么能忍受?   秦厉晃动一下手里的风火龙游棍,勉强压制住胸头怒火,冷声道,“兄弟们,抄家伙,上!杀无赦!”   老大的命令谁敢不听,况且十一只小老虎从秦厉的声音中听出来秦厉的冲天怒火。再有,他们每一个人也是怒火滔天,小野思猪太他娘的坑人了。躲开了他们竟然去旮旯村放火。这家伙也太没人性了。   十一把明亮的片刀在暗夜中闪烁着寒光,朝对面的队伍冲杀过去。   作为老大,秦厉绝对能身先士卒,率先冲锋。他跑在了最前面。迎面是一个手持三尺长的倭刀,穿着一身黑袍,个头在一米五左右的小个子。   天太黑,看不清他的相貌,但秦厉从个头上立刻能判断出这小子一定是日本人。在这天底下。可能也只有小日本的个头是最矮的。   见到了小日本,还能有什么话说,说什么都是多余。秦厉的风火游龙棍用了十成力气恶狠狠朝那小矬子当头砸下。   “八格!”小矬子喊叫了一声,并没有躲闪秦厉的棍子,而是把手中的倭刀一横,硬生生挡住了风火游龙棍。   与此同时,小矬子腾身后退,和秦厉拉开一段距离。冷声问道,“阁下是谁?我和你有仇吗?”   小矬子竟然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   “我是你爷爷!”秦厉厉声骂一句,风火游龙棍继续向前招呼。小矬子也不含糊。把一口倭刀舞的风雨不透和秦厉打斗在一起。   对日本人从来都不用讲客气,秦厉一出手便是丈二棍法中的杀招。没有几个回合,秦厉的一棍砸中小矬子的腰部。   小矬子手里的倭刀立时撒手,瘫软在地。估计他的脊柱是被砸断了。不过这家伙倒是有点儿硬骨头,哼都不哼一下,还想顽强的从地上爬起。   秦厉的棍子抵在小矬子的脑袋上,沉声问道,“小野思猪是吧?”   “我不是,我是小野思猪的弟弟小野蓝猪。”   小野蓝猪的话音刚落,秦厉的棍子便落在了他的头顶上。小野蓝猪立时脑浆迸裂。   一股难闻的血腥之气旋即飘散开来。   十一名特种兵见老大伸手利落。这么快就打死一个,顿时信心倍增,手里的片刀对着人群就是一阵乱砍,很快将对面的队伍冲散。   说来这些人中有很多江湖好手。但事发匆忙,他们不知秦厉等人的来路,但只见十二个人像是十二只小老虎一样勇猛异常,心中怯意顿生,连连后退。   盏茶功夫,他们丢下十几具尸体。落荒而逃。   这帮人跑起来还真是没的说,那叫一个快,钻入茂林,不见了踪影。秦厉惦记着旮旯村的百姓,无心追赶。领着十一个特种兵飞速朝旮旯村赶去。   秦厉一直非常懊恼的是刚才虽亲手杀死了一个日本人,但他只是小野思猪的弟弟,在人群中却是始终不见小野思猪的踪影。小野思猪去哪了?难道他并没有跟着这帮人来旮旯村放火?   正在快速奔跑中,突听茂林中一个悲愤的声音响起,“你杀死了我弟弟,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秦厉陡然停住,警惕的四处张望,四周却是又突然寂静下来,判断不出声音传出的具体方位。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流露一丝不屑道,“你是小野思猪,出来吧!和你家秦厉爷爷好好斗上一场,你不是喜欢在大明找人比武,在大明胡作非为吗?”   “哈哈!不错,我是小野思猪!不过今日我没心情和你比武。等你去了狄道,我们终归有见面的一天。我会在狄道等你!快去旮旯村看看那些蠢猪死狗吧!哈哈!”声音来自山顶,虽然很远,但中气十足,张狂得意至极。   这小子对他弟弟和刚才十几个江湖好手的死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小野思猪既然不想露面,去追他也是枉然。况且遥看现在的旮旯村大火小了很多。那里可是有几十口百姓呢,他们现在是不是安全逃离了火海?这是秦厉一直最为担心的事儿。   牢牢记住了小野思猪的话,反正去狄道能遇到他。就让他这个恶魔多活上几天吧。   ……   站在外围,呆呆的看着旮旯村,此时大火已慢慢熄灭,成了一片废墟。   两个时辰前这里还是一个绿树环绕很安静祥和的小村庄,可现在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见不到村庄里的一个百姓,大黑、二黑、戚继光都没有踪影,他们去哪里呢?如果他们没有逃出火海,那毫无疑问是被活活烧死了。   十二个人,十二双眼睛,眼睛里一样的怒火,杀,无论小野思猪跑到哪里都要将他乱刃分尸,为旮旯村的无辜百姓报仇。   “秦老大,死了,他们全都死了,是我害了他们呀!”戚继光浑身血污的不知从哪儿跑出来,哭喊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热血在燃烧   虽然对于旮旯村的百姓全部葬身火海早有预料,但此时听戚继光说出,秦厉还是震惊不已,悲愤交加。   秦厉微微眯着眼睛看一眼悲痛万分,而又十分狼狈的戚继光,详细问起经过。   在秦厉等人走了不久,旮旯村闯进来四五十个江湖好手和日本小矬子。他们像是凶神恶煞一样,见人就杀,不管你是七十多岁的老人,还是正在喂奶的女人,更不管你是刚刚会跑的小孩子。在他们眼里所有的人就像是猪狗一样,纷纷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   整个旮旯村霎时间陷入地狱,到处哭嚎,到处是救命声。   戚继光发现这帮人的时候,他们已经杀死了旮旯村一半多的百姓。戚继光心如刀绞,抄起他的军刀和大黑、二黑便与他们展开了一场厮杀。   三个人要想战胜四五十个人太难了,就是拼了性命也是无济于事。与戚继光对敌的正是小野思猪。小野思猪的武艺十分厉害,又加上其他人帮忙,很快戚继光便抵挡不住。   看到百姓们纷纷倒在了血泊中,戚继光的一颗心在滴血。在他们杀死了大黑和二黑后,又是向大黑和二黑的老爹老娘下手了。两个光屁股小孩被一个壮汉追着跑,他们嘴里呼喊着,“戚叔叔救命,戚叔叔救命!”   戚继光发疯了,他们还是孩子呀!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群畜生竟然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   人一发疯,体内的潜能便被激发出来。痛彻心扉,愤怒到极点的戚继光一刀正砍在小野思猪的肩膀。小野思猪也是一刀刺在戚继光肚腹。   好在小野思猪的这一刀用力并不是很大,戚继光伤的并不重。即使这样,军刀还是未能从小野思猪的肩膀上拔下来。   再也顾不得小野思猪了,救孩子要紧。戚继光冲破重重阻力,最终还是把两个孩子抱起来。   他的头脑还很清醒,知道再和这帮杀人魔打下去,不但自己会死,两个孩子也一样会死。   戚继光认为自己死并不可怕。正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安静祥和与世无争的旮旯村灾难重重。说来他是一个早就应该死的人。   如果他的死能换回那些刚刚死在恶魔们屠刀下的百姓,如果他的死能挽救这两个小孩子的生命,戚继光当时会毫不犹豫的以死谢罪。   可是他死后。两个弱小的生命一样会死。   为了两个孩子戚继光退缩了。   他怀着对小野思猪这一帮杀人狂魔的切齿痛恨,无穷仇恨跑向了茂密的山林。   有几个壮汉本来是追赶戚继光的,被小野思猪喊了回去。小野思猪的理由是穷寇莫追,小心中了埋伏。有一个叫秦厉的人带领着十一个厉害的高手可能还没走远。   小野思猪虽然中了戚继光一刀,受伤很重。但这家伙在现场简单包扎后强忍着剧痛还在指挥。   他冷冷的看了一下血流满地的旮旯村,狞声说道,“放火!让这里的大明狗尸骨无存。”   一场冲天大火在他的命令下就这样烧起来,整个旮旯村彻底消失了。   一阵夜风吹来,秦厉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他的热血在燃烧着。和他有一样感受的是十一个少年特种兵。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小野思猪,狄道便是你的坟墓。   难怪小野思猪今天没有和秦厉见面,这小子太狡猾了,原来是他受伤了,知道和秦厉动手定然会死在秦厉的风火游龙棍之下。   众人没有一个人怨恨戚继光。这不是戚继光的错,这完全是因为小野思猪等人是一群没有人性惨绝人寰的东西。秦厉甚至想,小野思猪带领的那一帮人中有很多大明江湖人士。他们可能比小野思猪还可恶,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屠杀的是自己的同胞,难道他们甘心被一个日本的小矬子指使就没有一点儿羞耻之心吗?   汉奸在抗战时期有,在大明亦然。   戚继光见秦厉久久不说话,他枯藤一下跪在秦厉脚下,痛哭流涕,哽咽道,“秦老大。带我走吧,带我去狄道,我一定要亲手杀死小野思猪。”   秦厉微微眯着虎目,缓缓搀起戚继光。意味深长的说道,“小光,难道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吗?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快快回家,勤练武艺。大明有需要你的时候,我秦厉也有需要你的时候。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让父母为你操心。   带上两个孩子回家吧。回家后不要和父母提起旮旯村的事,把这份仇恨深深埋藏在心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记住了,小日本是我们的敌人,你杀死了一个小野思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小野思猪,我们的目的是把小日本彻底征服,让他们永远臣服于我大明,永远做我大明的奴隶。”   秦厉这具躯壳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后世也是二十一岁的小伙子。所以他的实际年龄要比戚继光大。此时说出的话宛若是一个长者在谆谆教诲一个青涩的少年。   如果说在今夜之前,秦厉的理想是在大明混上一个大官,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过上一生,顺便再为大明百姓做点儿事情,受到百姓的爱戴。那么现在他的理想便又应该加上一条。   后世小日本践踏我华夏领土,残忍无道。那是一个不堪回首的梦。秦厉现在想的是在大明时代就要把小日本收拾掉,让他们永生永世做大明的奴隶。   当然了,他们若是不想做奴隶的话,大可以去自杀。反正小日本子是最擅长切腹自杀的,就让他们都他娘的去自杀好了。   秦厉现在感觉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者,这是他义不容辞的任务。   此时他的胸腔中一股热血在奔涌着,在燃烧着,豪气陡增。   安抚了戚继光,借着废墟上微弱的火光,秦厉和十一个少年特种兵在废墟上搜寻着百姓的尸体。显然有些尸体已经烧成了黑炭。   死者为大,不能让这些死去的百姓暴露在地面上,入土为安才是正理。   做完了这一切,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十二人齐齐跪下朝地面上高高隆起的一个大坟头磕一个头。然后和戚继光分道扬镳,怀着无穷的怒火和满腔的仇恨取道狄道而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穷山恶水出刁民   兰州知州张汉青府邸,客厅。   张汉清手里持着戚继光给他的书信,已经一字一句的看了很久。秦厉一直在客座上坐着,心里暗暗想到,这张汉清是兰州的知州,按理说应该是认识字呀?可咋看他咋不像识字的人呢?不就是一封信吗?那短短的几百字就是看十遍也应该看完了呀。不知道这老家伙是要搞什么名堂。   说来张汉清和戚继光的老爹戚景通是多年的老友,以前张汉清在山东为官之时,张汉清经常去戚景通家做客。张汉清对勤奋好学的戚继光很是喜欢,每次见面都要对戚继光好好夸奖几句。   戚继光也非常懂事的喊张汉清为叔叔,对张汉清很是敬爱。   张汉清来兰州做了六品的知州,戚景通和张汉清还常有书信往来,他们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了,但是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保持着,并且还有更进一步的迹象。   戚继光给张汉清的信里其实也没写什么,只是恳求张汉清叔叔给秦厉一些关照。戚继光说秦厉是他的老朋友,老大哥。这个秦厉的本领非凡,戚继光对他十分崇拜。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封信却是让张汉清心中翻江倒海。说来他和戚景通的关系没的说,戚继光作为后辈只是给他提了小小的要求:适当关照一下秦厉。凭张汉清和戚家的关系,这点儿要求根本不算什么,他应该全力以赴的关照秦厉。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要求却让他左右为难。就在前几日,张汉清接到锦衣卫的命令,让张汉清想办法阻挠秦厉在狄道平乱。不能让秦厉成功,最好是让秦厉死在狄道。   狄道本是不属于他这个兰州知州管辖,可兰州距离狄道只有一百余里,可能是上面考虑到秦厉的落脚点会在兰州,才有这样的安排。   一方面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一方面是多年老朋友的儿子,张汉清怎么能不为难?   秦厉的心情早已十分焦躁,但还是勉强坚持住等张汉清说话。   又是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张汉清才慢慢放下信件,缓缓抬起头。秦厉惊奇的发现此时的张汉清脑门上都是汗珠了,不禁更是纳闷。   不过张汉清又是稍稍沉思后,突然双目放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秦大人,我那小侄戚继光在信里要老夫对你多加关照。呵呵!不瞒你说,我与戚家关系匪浅,老夫自然会对你关照一二。”   他关照不关照自己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况且秦厉想的是自己到了狄道,就是要靠自己去平定乱匪,也不想需要别人的关照。可人家必然是一份盛情,正所谓盛情难却。秦厉慌忙站起,朝张汉清拱手道,“多谢张大人,秦厉不远千里来狄道,确实人生地不熟。张大人能有这番话便让秦厉感激不尽了。”   “呵呵!秦大人,请坐!不必多礼。既然秦大人是小光的至交好友,那老夫也就不见外了。有些话老夫还是要对你说上几句的。”张汉清呵呵一笑道。   “张大人请讲!”秦厉郑重其事道。   秦厉本是少年心性。总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话,总是这样不苟言笑还真是感觉十分难受。   说来秦厉很厌恶官场上这种繁文缛节,但没办法,自己现在怎么说也是朝廷的正六品官,官场的规矩还是必须要讲的。   张汉清从一开始见到秦厉,见他只是一个少年便能做到正六品的云骑尉很吃惊,认为秦厉一定走通了什么门路才官至于此。   至于秦厉本人嘛,一定是一个不学无术,没有什么本领的混混纨绔而已。可这时见秦厉始终能沉住气,说话很是老练。举止很是规矩文雅,不禁对秦厉刮目相看,很是满意。同时对能有戚继光这样一个善于结交出色朋友的侄子感到很自豪。   张汉清索性朗声说道,“秦大人可能有所不知。狄道距离兰州只不过百余里。说来兰州地界虽然贫穷,但百姓们却也能尊规守矩,总而言之兰州地界还是比较安定的。   可距此百余里的狄道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狄道地处荒凉之地,土地贫瘠,外族和汉族混居,人员复杂。最重要的是狄道的百姓从来都不读书。只喜欢打架斗殴。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狄道遍地都是刁民呐!   说是匪患不断,其实都是狄道的百姓聚居在一起,拦截过往商旅,打家劫舍。久而久之,这地方便成了一个盗匪、马贼、响马、流寇的乐土。   古老的丝绸之路经过狄道,更是让这些匪盗有了钱财来源。现今在狄道更是有很多的江湖好手,他们啸聚山林,为非作恶。   前几年朝廷也是派出了官员来狄道平乱,可他们几乎都没有进入狄道,便是被匪盗们要么杀死,要么绑走了。   狄道之乱绝对是大明的祸患,可是朝廷却每次都不派重兵来平乱,只能是让匪患越来越是猖獗。   依老夫愚见,要想平定狄道之乱,没有一万骁勇善战的军兵是绝对不能做到的。   秦大人,你只身来狄道勇气可嘉,让老夫敬佩不已。可是……可是平定匪患绝不是单纯靠勇气就能行的。老夫看秦大人还十分年轻,秦大人可不能自毁前程,自己去狄道送死呀!   所以老夫劝你还是回去吧,找个由头说匪患难平或是说剿灭了狄道的几处匪患,保住自身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呀。”   张汉清说到最后一声长叹,很是关切爱惜的看着秦厉。   从张汉清的话语中不难看出,显然他是对秦厉带着十来个人来狄道平乱是没有半点儿信心的。他认为秦厉根本不可能平定了狄道的匪患。秦厉去了狄道只有一个结果:死无葬身之地。   秦厉自然明白张汉清的心思,不过听他说的诚恳,完全是为自己着想,秦厉不以为意,只是淡然一笑道,“张大人,您的心思我明白,可是狄道之乱终归是有人要平定的。朝廷既然派我来了,我哪有临阵退缩,做缩头乌龟的道理。张大人,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张大人,这狄道到底有多少股匪患呢?他们的首领是谁?”   “呵呵!狄道的匪患数不胜数,他们都是自成一股,每股有每股的首领,至于这些匪患有没有共同的首领,那首领是谁,老夫却是一无所知。”张汉清沉声说道。   秦厉轻轻点头,张汉清看秦厉仍是一副信心满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又是压低声音附在秦厉耳边说道,“秦大人,你来狄道平乱可能需要对付的不只是匪盗,还有朝廷背后的掣肘呐!秦大人,听老夫的话,还是回去吧!” 第一百九十章 万酒山庄   太阳像是一个大火球一样烘烤着大地,田里的禾苗失去了水分,干瘪着叶子,路旁几株垂柳也像是失去了生命一样蔫头耷脑的,没有了半点儿生机。只有树上几只鸣蝉还在嘶哑着喉咙“知了!知了!”的不停的叫着,真不知道它是知道了什么,反正是更为这燥热的正午增加了几分郁闷和无奈。   秦厉等人出了兰州,快马加鞭跑了不到四十里,已是浑身被汗水湿透,健马的身上也是滴答滴答的热汗直淌。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的话不但人受不了,就是战马也要累倒了。   恰好前面有一片小树林,让人惊奇的是在林中还有一个不大的池塘。在这燥热的天气里,只是看一眼这样一个波光粼粼的池塘,便让人浑身舒服,增加几分凉意。   在池塘边上矗立着一座酒楼,酒楼的招牌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万酒山庄。   十二骑快马刚到了酒楼下,早有热情的店小二迎上前来,“哎呦!几位大爷,楼上请,小店窗明几净,各种好酒应有尽有,下酒的饭菜更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样样齐全。   别看小店开在这荒僻地方,但比兰州城内那些酒楼还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哩!”   秦厉等人下马,嘱咐店小二好好照料马匹。随后十二个人则进了酒楼。   店小二说的不错,酒楼的档次确实不低,宽敞明亮。不过楼厅内几桌光着臂膀的大汉正喝的尽兴,吆五喝六,大放厥词,骂骂咧咧的为这酒楼徒增几分粗俗。   秦厉只是看那些汉子几眼便是眉头紧皱,十分不喜。喝酒就喝酒呗,干啥摇头晃脑的说大话,骂大街呀!这都他娘的是什么人啊?最显眼的是几乎每个汉子胸前都纹着一只飞鹰。就他娘的这份粗犷蠢笨还能飞起来呀?做梦吧!   店小二的眼睛很尖锐,发现秦厉等人虽是少年,但都十分斯文。穿着新鲜,知道是有钱人。   也难怪了,这一路奔来,秦厉等人早已是灰头土脸。衣衫破烂不堪。要不是去见兰州知州张汉清前洗过澡,换了新的衣衫,说不定店小二看他们的叫花子模样,早已把他们赶将出去了。   “这些汉子都是乡下人,粗鄙的很呐!几位大爷楼上请。楼上清净,是专门为你们这样的大爷预备的。”店小二低声下气谄媚说道。   秦厉点点头,一行十二人便是随着店小二上了二楼。   二楼确实清净,只有一桌。那一桌还是只有两个人,两人都是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衫,一副儒生的打扮。只不过一位是个十足的矮胖子,因为天气太热,他也稍稍解开了衣衫的前襟,露出一片黑乎乎的胸毛,胸毛从中露出飞鹰的半个脑袋。他娘的。这地方怎么回事?咋很多人都喜欢纹飞鹰的图案呢?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身材高瘦的人。他坐在了下手,显然地位比那矮胖子要低些。   两人正在慢悠悠的饮酒,一副闲情逸致,好不惬意的模样。   秦厉等人上楼来,那两人均是朝他们轻轻一瞥,便不再理会。十二个人在临窗的位置坐了一桌。   秦厉虽然是他们的老大,但吃喝总是在一起的。本来人就不多,还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就很没意思了。况且在秦厉心中这十一个少年特种兵都是自己的好兄弟,既然是好兄弟,那就更应该同吃同住。同甘共苦了。   就因为这个大虎等人曾三番五次和秦厉说,要秦厉不要这样做,摆出老大的架子。秦厉只是淡然一笑置之。这让大虎等十一人不禁分外感动。   呵呵!笼络人心嘛,秦厉在后世当混混的时候早就精于此道。   坐定后。要了一坛子桂花酿,几样小菜和五盘子炖牛肉,三盘手抓羊肉,开始有滋有味的吃起来。   十一名特种兵不愧是经过了很好的训练,吃不言睡不语。况且老大不说话,他们更是没有一个人说话。要知道没有老大的允可。胡乱说话是不尊敬老大的表现哩。   秦厉这位老大一次次的让他们感动,此时哪里还会有人不尊敬秦厉,不忠心秦厉呢?   秦厉喝了一口酒,嘴里慢慢嚼着手抓羊肉,默默想到,人都说擒贼先擒王。狄道的匪患有很多股,最好能抓到他们的总头领,然后其余的小喽啰,或是小股的匪贼就好办了。   可是听张汉清说他并没听说这些匪贼中有共同的头领,他们只是各自为政。察言观色是秦厉的强项,秦厉相信张汉清没有骗自己。要么是这些匪贼真的没有共同头领,要么就是张汉清摸不清他们的底细。他们的共同首领轻易不露面,藏匿的很深。   这么多股的匪贼去一一剿灭,这显然困难太大了。但秦厉就这样无声的退缩了吗?显然不会,那样的话还不让江彬等人笑掉大牙啊。   况且秦厉从张汉清嘴里得知,就是现在秦厉想回去,恐怕也要费上一番力气的。江彬虽然现在不能控制锦衣卫了,但他提督锦衣卫时间不短,手底下还是有很多铁杆的。   这次悄悄来兰州给张汉清传命的锦衣卫显然就是江彬的爪牙。从张汉清的话口中秦厉不难判断出,狄道的这些乱匪中很可能会有江彬派来的高手混杂其中。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进一步制造狄道的混乱,让秦厉死在狄道。   其实真若是对付官府中的人,秦厉还是不怕的。他手里有太后的保命懿旨,什么样的官员见到那懿旨不被吓得浑身颤抖啊,他们如何还能为难秦厉?   秦厉最担心的就是江彬派来的官府中人夹杂在匪贼中,这样的结果会导致匪贼更加的肆无忌惮,底气更足,势力更大,平定剿灭起来就更加的困难。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是登上了这条船就没有退缩止步的道理。   说来秦厉一直以为自己是很幸运的,吸收了唐伯虎那颗鸿运玉石上的气运,会好运连连,鸿运当头的。事实不止一次的证明秦厉每次都是身处险境,而有惊无险。   秦厉相信这次一定也不例外,他一定能平定了狄道之乱,名噪朝廷。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楼梯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秦厉不经意的抬头看去,只是一眼,秦厉的一双眼睛便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白衣胜雪   楼下翩然上来一个白衣素裙女子,全身上下无一装饰品,有的只是淡雅和幽静。再观其貌,清水素面,无任何脂粉痕迹,偏又肌肤嫩滑细腻,隐有光泽。娥眉似柳叶,双颊如桃花。好一个赛似天阙仙子的女子。   隔着很远秦厉便能闻到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那不是脂粉的香气,而是一种处子的幽香。   此女只应天上有,何似在人间。   穿越大明像眼前这样清纯脱俗,一尘不染的女子秦厉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把小娇妻林嫣儿比作一朵浓郁芬芳的牡丹,把绮梦比作一朵清香迷人的带刺玫瑰的话。眼前这位女子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茉莉了。   秦厉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他穿越大明来的伟大理想是娇妻美妾拥满怀,荣华富贵享一生。他旋即龌龊的想到若是此生能得到这位女子的陪伴,此生足矣,再无憾事。   女子刚刚上楼,后面便紧紧跟上来一个中年仆妇。那仆妇长的一张黑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一双三角眼睛却是看上去有些凶恶。仆妇手里拿着一柄精美的长剑,除此以外,这个仆妇再也没有吸引人的地方了。   女子在楼厅里扫了一眼,便选择紧挨着秦厉他们的一张饭桌坐下。这张桌子虽没有临窗,但距窗子并不远,窗外的景象也能尽收眼底。   不只是秦厉眼睛盯在那白衣胜雪的女子身上不动弹,就是连大虎等十一个特种兵也朝那女子望了几眼,感觉也是十分惊艳。好在大虎等人和秦厉不一样,他们都还未经历男女之事,只是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便继续低头吃饭。   那一胖一瘦两个儒生打扮的中年汉子则更是被美丽女子吸引。尤其是那胖子,小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眨也不眨的盯在女子身上。胖子的一张嘴巴张开的老大,久久不能合上。哈喇子像是喷涌的泉水一样从嘴角淌下,滴答滴答的掉在胸前茂密的胸毛上都浑然不觉   呵呵!不管是胖子也好,瘦子也好,秦厉也罢。说来说去都是好色的人呐!食色性也,看来这话说的是一点儿不错呀。   店小二早已站在那女子桌前,谄媚的笑着让美女点菜。美女并不说话,那仆妇却是沉声说道。“两碗米饭,一盘糖浇香芋,一盘凉拌瓜丝。”   嗓门很粗,宛若男人的声音,透出一股子彪悍之气。   店小二高兴的答应一声。“咚咚”的跑下楼去。盏茶功夫两盘精美的素菜和两碗晶莹的白米饭放在了桌上。   女子轻启朱唇,慢慢吃了起来。   仆妇却是狼吞虎咽,模样甚是难看。秦厉的眼睛一直在女子身上徘徊,他本想让那女子看他一眼,可那女子根本就不朝他的方向看。秦厉心头不禁生出淡淡的郁闷。   看着美女吃饭也是一种享受,所谓秀色可餐就是这个道理。大虎等人只顾扯开腮帮子胡吃海塞,秦厉却是没有了一点儿饥饿感。   美女吃饭的姿势十分优美,从内到外都透出一种恬静。   胖子突然站起,摇摇晃晃的晃动着矮胖的身体走到女子桌前,他脸上就像是盛开的菊花一样。笑的既灿烂又谄媚。轻声道,“小美人,哥哥叫任胜飞,敢问小姐芳名,芳龄几何?这荒郊野外小姐主仆二人走路,未免寂寞的很,也凶险的很。不如让哥哥陪你结伴而行。”   仆妇乜斜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瓮声说道,“我家小姐的名讳也是你能打听的?我们去狄道,难道你也去狄道吗?”   “哎呦喂!正好同路。本来我还琢磨着先不回家先送送小姐主仆呢,这下好了,我们是同路呐!既然是同路,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任胜飞就是个大咧咧的脾气。尤其喜欢交朋友,呵呵!”任胜飞说着话,竟然毫不见外的拉一把椅子坐在了她们桌前。   这家伙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呐!   不过说来他这泡妞的本事也着实不错,让秦厉望尘莫及。   更可气的是这家伙坐下后竟然趴在桌上两只肥胖的黑手支起下巴,目不转睛的看那白衣女子吃饭。   白衣女子在吃饭,他则好像是在细细品味着白衣女子。好像要吃掉她的一副模样。   此时秦厉不能看清那女子的一举一动了,因为任胜飞的身体正好挡住了秦厉的视线。秦厉不禁苦恼的摇摇头,暗叹道,他娘的!想欣赏一下美女都有人捣乱,不幸,不幸呐!   说来秦厉还只是满足于欣赏美女,并没有产生过多的龌龊念头。他绝对不可能像是任胜飞一样,不顾廉耻,无耻之极的去坐到人家的桌前。那样的话,秦厉不成了调戏美女,正儿八经的纨绔无赖么。   没办法秦厉只有扭回头,漫不经心的又开始吃菜。   “这位大哥,请你躲开一点儿好吗?”美女并未说话,说话的仍然是那仆妇。   她的声音本来就粗犷,现在显然蕴含着几分怒气,就更显得不伦不类,十分难听。   “哎呦!大妹子,你家小姐都没说话,关你啥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吃饭吧。我们都是朋友了,难道坐在一桌不可以吗?你这女人,咋这么不知道个热情好客呐。   再说了,大爷我坐在这儿,是看的起你们!呵呵!对吧,小美人!”   任胜飞嘻嘻笑着说完,伸出肥胖的一只黑手就朝白衣女子的下巴摸去。   他的手也就是刚刚伸出,那仆妇早已怒容满面,喝道,“你这无赖,真是不知自重!”   随后便是“啪!”的一声传来,仆妇在任胜飞脸上恶狠狠就是一巴掌。任胜飞的一张脸上立刻便是五指山红,出现清晰的五个手指印。   仆妇下手还是够黑,力量够大的。   “你!你……你这恶妇,真是不知好歹,你敢打本大爷,你可知本大爷是谁吗?”任胜飞厉声喝道。   仆妇冷声一笑,道,“你不是刚说了你是任胜飞吗?飞鹰帮的帮主,怎么了?打你算是轻的,我还宰了你呢。”   言罢,“跄踉”一声抽出了长剑。   “凤姑,我们走!这地方登徒子太多!”白衣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轻柔美妙,就宛若是黄莺在歌唱一般。虽然语气中有点儿微微的不悦,但听起来也是分外好听。   白衣女子站起身来的时候,有意无意朝秦厉冷冷的看了一眼,十分厌恶的眼神。 第一百九十二章 果然是登徒子   感受到白衣女子那冷漠鄙视的眼神,秦厉忽的有种自惭形秽之感。我是个登徒子吗?什么时候我成了登徒子?我在美女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形象吗?   秦厉忍不住扪心自问,心中很是不爽。   不就是一个白衣女子吗?长的圣洁点儿,清纯了点儿就这样埋汰人呀,这也有点儿太孤傲,太不近人情了吧?   呵呵!不过正是这样的女子,我秦厉才喜欢,有性格,够味道。   “哎呦!小美人,陪着哥哥说会儿话怎么了?干嘛着急走啊!难道你不喜欢哥哥吗?小美人!”任胜飞仍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摇晃着他那肥胖的身体朝白衣女子的身体凑凑。最让人不可接受的是他还狠狠抽了几下鼻子,“恩,好香啊!真香!,小美人,让哥哥摸一下怎么样?”   说着话又是伸出了他的咸猪手,准备朝美女的面颊摸去。   任胜飞此时绝对是在调戏美女了。   秦厉看了心里都有些不忍,那可是一个圣洁清纯,不可亵渎的美女呐。就你任胜飞那咸猪手若真是摸了她,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想到此处,秦厉陡然站起就准备来个英雄救美了。   秦厉还未动身,那仆妇却是将手中的长剑狠狠朝任胜飞头顶劈下。   任胜飞虽然长得矮胖,但伸手却是十分利落,行动却是分外敏捷。他仍然嘻嘻笑着,身形转动很是轻巧的便躲开了那一剑。   “哎呦!你这恶妇真是不识好歹,我任胜飞好不容易看上的女子岂容你横加阻挠。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大爷就送你上路。”任胜飞的面孔一直是谄媚轻浮的。   他这样说着,却是朝那瘦子使了个眼色。瘦子一直在默默的坐着,这时却是突然站起,手里不知在什么时候兀自多了一条皮鞭。他冷喝一声,道,“你这个恶妇。我大哥看上这小妞了是这小妞的福气,哼!小妞看样子是很乐意的,你这恶妇却是三番五次的阻挠。来吧,让我来教训教训你。顺便让你知道知道狄道飞鹰帮的厉害!”   话音未落。手里的皮鞭早已高高扬起,劈头盖脸朝仆妇抽下。仆妇一张黑脸布满了怒色,晃动手中长剑便是和瘦子战在一处。   这下酒楼好了,一时间桌上的杯盘碗盏全部掉在地上,摔的粉碎。桌椅板凳也随后四处飞了起来。   任胜飞对他们两人的恶斗看也不看。毫不在意的模样。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白衣女子身上。   “小美人,让大爷抱一个,呵呵!不是我说你,跟了大爷那就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任胜飞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无数的金银。小美人呀,以后我那些金银就是你的,你可以随便花呐!”   任胜飞淫笑着步步紧逼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她有丝毫的惧意,但脚下却是在慢慢后退。   “欺人太甚,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美人。难道你不知道大明还有王法吗?”秦厉一声厉吼,大步走至任胜飞跟前,挡在了白衣女子和任胜飞中间。   “哎呦喂,你是哪里蹦跶出来的小蚂蚱呀?真是了不得了,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大爷任胜飞的事儿你也敢管?”任胜飞眯着小眼睛乜斜了一下秦厉,非常轻蔑的说道。   “当然要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男儿本色。任胜飞是吧,有一件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今日便是你的忌日。”秦厉冷声说道。   “呵呵!说的不错。我任胜飞还真盼望着今天是我的忌日哩,今天是个好日子呀。不过,就凭你这毛没长齐的娃娃能和我任胜飞斗吗?真是太可笑了,可笑啊!”任胜飞嘻嘻笑着说道。说完竟兀自鼓起掌来。   一双胖胖的黑手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却是很响亮。   “对了,我任胜飞说来也有好生之德,看你小小年纪就别愣冲大尾巴狼了,拔刀相助很好,英雄救美也很好。不过要分场合分地点呐!在这万酒山庄还没有人能把我任胜飞怎么样?小朋友。该干啥干啥去好吗?   你和这小骚女子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为她伤了性命不值的呀!”   话说的虽然很是好听,但任胜飞的两只小眼睛里分明迸射出两股寒光,盯在秦厉身上,秦厉竟然倏忽间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凭直觉,秦厉感觉这个任胜飞伸手一定非常了得。武艺练不到一定程度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神的。   但就这样被他吓住,蔫退了,这显然不是秦厉的性格。   要知道清纯美丽的白衣女子就在他身后,在美女面前男人都是要极力表现的。   况且秦厉早已听到任胜飞是狄道飞鹰帮的帮主。秦厉是来狄道平乱的。这飞鹰帮显然是匪盗的一股,好不容易碰上了,秦厉焉有放过他的道理。   “任胜飞,小爷今日就直言相告了,这女子是小爷的女人。你想动她可以,先要过了小爷这一关。”秦厉也是嘻嘻笑着说道。   秦厉这话一出口,他身后的白衣女子脸上在瞬间便是绯红一片。她暗暗想到,果然是登徒子。   “呵呵!好!说得好!来人,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砍了!”任胜飞突然面孔一寒,冷声说道。   话音未落,楼下那帮光着臂膀的大汉蜂拥而至,他们手里都高高举着明晃晃,光闪闪的砍刀。也不搭话,齐齐朝秦厉砍来。   十一名特种兵虽然此时没得到老大秦厉的命令,但见老大被人包围了。哪里还能冷静下去,他们齐齐从身上抽出片刀,以大虎为首,纷纷迎上那些大汉。   刀光闪闪,血肉横飞。   楼厅内顿时充溢起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   流血的、倒地的、死伤的自然是那些大汉。十一名特种兵不愧是少年高手。他们好像十一只下山的小豹子一样,下手狠辣。   不到半柱香时间,那些大汉纷纷倒在了血泊中。说来这些汉子虽然长相彪悍,但其实都是狄道的一些刁民无赖,是正宗的酒囊饭袋,没有一点儿真实本领。   那瘦子也在大虎等人的围攻下很快殒命。   任胜飞两只小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可都是自己的手下啊,那是自己的全部家当啊,怎么就在这么转眼间就全都嗝屁着凉了呢?   他的一张胖脸已全无人色,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不过帮主就是帮主,他还是鼓起勇气,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轻蔑的一笑,从怀中掏出那一面小牌子,在任胜飞眼前轻轻一晃。   任胜飞的脸在瞬间便抽搐不已,“你……你是云骑尉秦厉?” 第一百九十三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厉冷冷的一笑,冲大虎等人微微示意,大虎等十一名特种兵便是将任胜飞团团围住。   十一把片刀围成了一个圆圈,或刺或砍齐齐朝任胜飞招呼而去。要说任胜飞也是个汉子,这家伙也真够光棍的。刚才和秦厉说话之时还一副吓破了胆子,战战兢兢的模样。此时倒也阴沉着面孔,眯着眼睛警惕小心的看着众人。   两只肥胖的手掌五指张开成鹰爪形状,威势也着实不小。   难道这就是飞鹰帮压箱底的真功夫吗?看样子真是不错哩!不过若是和我的十一个弟兄比起来,恐怕还要差上一截儿呐!   双拳难敌四手,任胜飞的鹰爪功即使再厉害,难道还能对对的了十一把片刀吗?难不成任胜飞想玩一个大气魄:空手夺刀。   秦厉的嘴角一直是微微上扬着,鄙夷的注视着任胜飞。轻描淡写,不以为意的说道,“兄弟们,留个活口,千万不能让这个任胜飞死了。”   乖乖隆地咚!在秦厉眼里,任胜飞俨然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了。   秦厉现在之所以这么轻视任胜飞,一来是想给身后的白衣美女留个好印象,他秦厉可不是个窝囊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是众多美丽女子爱慕的大英雄,绝对不是什么登徒子。   呵呵!秦厉这样想绝对是他的一厢情愿了。他身后的那白衣女子早已冷冷的注视着秦厉的背影,一双清澈的明眸里闪烁着飘忽不定的光芒。在她心里早已把秦厉认定成了一个如假包换的登徒子。   二来,刚才十一名特种兵手到擒来,十分干净利落的收拾了那些飞鹰帮的壮汉。要知道那可足有三四十人之众啊。秦厉认定飞鹰帮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虽然这个任胜飞看起来武功不弱,但八成也是绣花枕头一个哩。   事实证明秦厉的想法是错误的。十一名特种兵和任胜飞刚刚交手,任胜飞便是非常迅捷的夺下了八虎的片刀。那一双鹰爪如鬼似魅的在十虎崭新的衣衫上划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若不是十虎躲闪及时,恐怕那一鹰爪绝对能让十虎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十一个人打一个,任胜飞竟没有丝毫惧意,他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几声狼嚎或是鹰啼以壮声势。   这小子本领不弱。不可等闲视之呐!秦厉暗暗想到。与此同时,秦厉早已奔到了墙角。   墙角上靠着他的风火游龙棍。   棍子本来是挂在马的得胜钩上的,但马匹交给店小二照顾去了。这棍子可不能随意乱扔。来狄道平乱,以后驰骋疆场还要全都靠它哩。   迅速褪下外面包裹的一层黑布。楼厅内霎时金光闪闪。   秦厉毫不迟疑舞动风火游龙棍便加入战团。什么是君子战?什么是小人战?秦厉才不讲究那些呢。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不管用什么办法,战胜了任胜飞就是英雄好汉。   老大出手,自然非同凡响。   十一个少年特种兵信心倍增,更加骁勇。   白衣女子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一切,她显然不是个寻常女子。若是寻常女子的话。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如此激烈的打斗恐怕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仓皇而逃了。   可那白衣女子脸上非但没有任何怯意。反倒是很有点儿兴奋的味道、当然了,她这种表情埋藏的很深,她那张白嫩的玉脸上是一副古井无波之态。   白衣女子最关注的当然是秦厉了。尤其是秦厉那一根金光灿灿的风火游龙棍,让白衣女子很是震惊。秦厉的丈二棍法和荆楚长剑的招式更是让她心旷神怡。   任胜飞的鹰爪功却是不弱,但应对十一名特种兵已然非常吃力。此时再加上秦厉这一生力军,况且秦厉个人的武艺都要比他稍稍高上一筹。   片刻功夫,任胜飞便被秦厉的一棍砸在肩头,“咔嚓”的声音响起。毫无疑问,任胜飞的肩胛骨被打的粉碎。   疼痛袭遍任胜飞全身,任胜飞一张脸苍白的渗人,再也没有了半点儿血色。额头上大粒儿的汗珠滚落,“哎呀”一声身体颤抖不已。大虎抓住这有利时机,手里的片刀已然抵在了任胜飞短粗的脖颈上。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任胜飞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狂躁的说道。   “呵呵!本大人有好生之德,怎么能杀了你呢?本大人还要让你尝尝锦衣卫的酷刑抽肠的滋味。总是听锦衣卫的人说那滋味很不错,本大人却是一次也没见过,想来从你这飞鹰帮的帮主身上能让本大人过过瘾也是很不错呐!”秦厉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收起棍子缓缓用黑布包裹起来。   在秦厉转身之际,他很是得意的朝身后的白衣女子看看,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便撞在一起。   好一双明亮美丽的眼睛,秦厉自忖这是他有生见到的最好看的眼睛了。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那眼神似乎很不友善。这让秦厉心里很是不爽。   是我仗义出手。没让她遭到这死胖子的****呐,她咋还这样看我?难道她的人心不是肉长的吗?难道她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对我丝毫没有感激之情吗?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呀?   秦厉默默腹诽的同时,十一名特种兵早已七手八脚像是捆猪一样把任胜飞捆绑起来。   “我们走!”白衣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随后但见她迈开脚步,看也不看秦厉,径直下楼。   那仆妇一张黑脸仍然是那么黑。现在变的更加阴沉,她充满愤怒的看了一下秦厉,说道,“哼!想打我家小姐的主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   “你……你再说一句!”未等秦厉说话,小个子七虎早已怒声喝道。   “七虎,呵呵!叫她走,我想我们一定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秦厉心中虽十分惆怅,但还是大方的说道。   “哎呦!几位大爷,你们瞧瞧,你们瞧瞧把小店糟践的。这还让我如何再做生意啊,我干脆死了算了!”一个手高挑的长袍汉子走上楼来,看到眼前景象,立时咧嘴愁苦的说道。   秦厉判断他应该是这酒庄的掌柜了,上前抱拳说道,“店掌柜请放心,我们损失的东西会全部赔偿的。大虎,拿银子!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他。”   所有的银子,那可是上百两啊。都给了他,以后我们还吃什么花什么呀?大虎虽心下十分不愿意,但还是利落的收集起大伙的银子放到桌上。   那掌柜的看了看桌上堆成小山般的银子,却是冷声说道,“就这点银子就说赔偿吗?这也太小看我万酒山庄了!”   我勒个去!不就是打碎了几个盘子,摔坏了几张桌子,几个板凳吗?一百两银子还不够啊,这掌柜的胃口也太大了点儿了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素手观音   秦厉的脸色在瞬间阴沉下来,他本来因为那白衣胜雪的美丽女子不辞而别,而且对他分外冷漠而郁郁寡欢。这时见小小的店掌柜竟然这般蛮横,哪里还能忍受的下去?他随时准备爆发了。   暗暗想道,莫非这万酒山庄是家黑店?也难怪了,在这荒郊野外,而且靠近狄道的地方开这样一家豪气酒店,若没有点儿本事的话,他断不能开下去。   这样一想,秦厉不禁微微眯起虎目,上下打量那掌柜的。   掌柜的年约四十岁上下,一张方脸,脸上很是白净,一副很斯文的模样。从面相上看不像是凶恶奸诈之徒。   与此同时,掌柜的也在上下打量秦厉。见秦厉虽然年岁不大,但面目英俊,最关键的是浑身上下透射出一股英武之气,隐隐还有冷冷的杀气。   他不禁暗暗点头,暗想,看来这秦厉名不虚传,真是个少年才俊。不过这样的少年才俊率领着一帮少年就能在狄道平乱?这也有点儿太自不量力了吧?   想及此处,他忽然微微一笑,双手抱拳拱手道,“不用问,您就是秦大人了,呵呵!今日一见果然英武非凡。在下满天星,是兰州知州张汉青的表弟。”   满天星的脸色变化太快,这让秦厉一时还真是适应不过来。他这是在玩儿什么?京剧的变脸吗?不过既然他是张汉青的表弟,还是先给他几分面子。   秦厉再度抱拳道,“原来是满掌柜,失敬失敬。我和张知州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朋友吧。想来满掌柜既然是张知州的表弟,不会为难秦厉吧?”   “呵呵!当然不会,刚才在下只不过和秦大人的弟兄开个玩笑。不就是毁坏了几个盘子,几张桌子吗?不值一提,呵呵!秦大人,还请随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满天星笑容满面的说道。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满天星虽是张汉青的表弟,但他是不是也和张汉青一样是个正义的人?还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厉心下胡思乱想,不过倒也丝毫没有犹豫,微微一笑。便伸出手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风火龙游棍已经被黑布包好,此时就放在了桌上,秦厉却是看也不看,根本就没有想拿着兵器的意思。   大虎等人见秦厉这般大意。心下着急,慌忙上前说道,“老大,我跟你去!”   大虎手里的片刀兀自在滴答滴答的向地上滴血,一副很是彪悍,杀人魔王的架势。   满天星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大虎,却是不发一言。   秦厉对大虎等人能这样说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这都是秦厉这些天来不厌其烦的教导的结果   说来大虎等十一名特种兵长期居住在深山,对外界没有接触,更是没有经历过外面的人和事。对人心的险恶根本不了解。这样单纯的少年跟自己去狄道平乱,那是注定要吃亏的。   秦厉淡然一笑。朝大虎等人摆摆手,道,“满掌柜乃是光明磊落之人,你等不必担心。呵呵!”   何为特种兵?最基本的就是遵守命令。有令则行,有禁则止。老大发话了,十一名特种兵即使是再担心秦厉的安危,也只能是默默点头,在楼厅中焦急等待秦厉的安全归来。   满天星一愣,他没想到秦厉能有这般胆量,不由得暗暗对秦厉竖起大拇指。   满天星在前。秦厉在后,两人上了三楼满天星的会客厅。   厅内摆设很素雅,进门抬头便看见影壁上是一张下山虎的图画。画的惟妙惟肖,活灵活现。很有气势。   满天星随手掩上门指着图画道,“秦大人请看,这只下山虎如何?”   秦厉微微一怔,料定满天星是用谈画来开场白了。微微笑道,“虎之所以下山完全是因为饥饿。呵呵!此虎霸气十足呀!”   “秦大人一语中的,下山虎却是因饥饿才下山。此时非常凶恶。不过秦大人可曾想过,这下山虎此时饥肠辘辘,它下山后面对的可是群狼,更有甚者可能还会有豹子啥的。下山虎势单力孤,想必也不会讨到什么好果子吃吧!”满天星淡然说道。   乖乖隆地咚!这满天星不是明显把我比作一只下山虎吗?他这是在拐弯抹角的劝说我不要去狄道喽!   有话大可以明说,这样脱裤子放屁有什么意思?这满天星究竟是何许人也?   秦厉心中纳闷,但脸上却是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笑着说道,“满掌柜可能也知道虎就是虎,到了什么时候也是虎。狼到了什么时候也是狼。狼和虎斗,成为食物的最后永远是狼。”   “如此说来秦大人去狄道平乱是板上钉钉,断无更改之理了?”   “那是自然!”秦厉毫不犹豫道。   “在下很佩服秦大人的勇气,但在下还是不得不说秦大人是有点儿自大了。秦大人须知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据在下了解,秦大人此时对狄道是两眼一抹黑呐。”满天星面色平和的说道。   秦厉又是一怔,不禁再度审视起满天星来。   “秦大人不要多虑,我满天星是张汉青的表弟,张汉青和秦大人是朋友,秦大人大可把我满天星当成朋友看待。   刚才在楼下,在下向秦大人哭穷实在是找个由头想结识秦大人。一些盘子和桌子,我满天星还没放在眼里。   在下能在兰州与狄道的交界之地开一个酒楼,自然也有点儿道道。说来狄道之乱确实让百姓遭殃,在下也很想让秦大人能平定了狄道之乱。我这酒楼在丝绸古道上做的是过往客商的生意,还不想做匪盗的生意。   不过在下担心呐,秦大人虽是少有的少年才俊,艺高人胆大。但秦大人毕竟人单势孤,对狄道也不甚了解。   狄道的乱贼有很多股,刚才秦大人剿灭的只是狄道一股势力非常小的匪盗。那任胜飞虽有两下子,但在真正的大盗跟前,根本算不上什么。   秦大人刚才可能看走眼了。那美貌的白衣女子便是狄道很大一股匪盗的头领。她叫慕容冰,有个绰号叫‘素手观音’,此人在狄道很少露面,知道她的人并不多。她心黑手辣不说,而且还心机颇深,是一个非常难缠的角色。”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冰火两重天   人有时候真的好奇怪,本来以为满天星是特意要找秦厉的麻烦,不成想到两人经过一番长谈很是投缘。   秦厉感觉满天星是个爽朗汉子,最重要的是满天星身在狄道和兰州这样一个匪盗横行的地界,竟然很有正义之心,而且心怀天下,为大明的狄道之乱很担心,为此地的大明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很同情。他这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秦厉和满天星很快成了朋友。作为朋友,满天星还是对秦厉带领十来个人去狄道平乱担心不已,满天星允诺万酒山庄可作为秦厉等人的落脚点。最重要的是满天星还非常慷慨的说要派出四十名壮汉供秦厉随时调遣,帮住秦厉狄道平乱。   满天星能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地方开上一家上好的酒店,自然是有点儿道道的。他手下的打手就足有百十人之众。狄道的乱匪来他这里还真是不敢造次。   两人从三楼下来,大虎等人早已等的心急如焚,见秦厉安然无恙,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满天星用手一指桌上的银子,笑道,“秦大人,刚才只是个玩笑,我如何能收下你的银子?呵呵!我知道这是你们的所有银子,收下你们的银子,难道让这十一个弟兄跟着秦大人喝西北风啊。那样的事儿我满天星岂能做出来?   秦大人,快快让弟兄们把银子收起来吧!”   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绝不算是小数目了。不过对于秦厉来说却是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他朝满天星淡然一笑说道,“这些银子就是赔偿满掌柜的,我焉有收回来的道理。呵呵!弟兄们现在手里没了钱不假,但跟着我去狄道平乱,若是连在没银子的情况下都混不饱饭,那也就不用去狄道平乱了。   满掌柜,不瞒你说,我们去狄道平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让我这些弟兄们在狄道受受苦,好好锻炼一下呐!”   秦厉最后一拱手和满天星告辞。十一名特种兵押解着绳捆索绑的任胜飞下楼。   满天星无奈的摇摇头,暗道,“唉!真不知道这秦厉到底有多大本领,单是这份胆气和大气就让人佩服不已呐!”   秦厉等人下楼后。店小二早已悉心的把马匹喂饱。大虎把任胜飞横放在马背上,一行人出了万酒山庄,直奔狄道。   一种淡淡的忧伤和郁闷袭上心头,秦厉的眉头微微皱起。那清纯脱俗,美丽绝伦的白衣女子慕容冰竟然是一股很大匪徒的首领。这是秦厉万万不曾想到的。   她看去只是个柔弱女子,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呐,为何是个心黑手辣的蛇蝎美女?   秦厉怎么想怎么也不能把慕容冰和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联系在一起。   可秦厉又知道满天星是决不可能在骗他。   ……   千里无鸡鸣,路上时不时的出现累累白骨。白骨在曝日的照射下发出森森的白光,引的人心惊胆战。   十二匹健马跑了约莫两个时辰,眼前便是一片荒凉,和兰州地界的景象相比可谓冰火两重天。   这里显然就是鼎鼎大名,让人闻风丧胆的狄道了。   一条平坦的大路时而穿行在茫茫的黄沙地中,时而又是穿过茂密的树林,时而却又是穿行在层峦叠嶂的崇山峻岭中。这条路一直向西延伸。秦厉听满天星说可能是纵深到遥远的西域地区。   坐在马上秦厉一边催马,一边暗自纳闷,这里显然是少有人烟的荒芜地区。没有人烟何来的乱匪?难道传说中的狄道匪患只是一个危言耸听的谣言?   不过旋即再想,秦厉恍惚明白了匪盗为什么选择在这样的地区横行出没。   密林和深山这不正适合匪盗藏匿吗?环境是艰苦了些,可正是因为这样的艰苦才让匪盗们能更加的肆无忌惮。因为大明不会有官员会管辖到这里,会来这里巡查。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便是此理。   扭脸瞥了一眼横在大虎马背上的任胜飞,这家伙此时像是一个大虾米一样,蜷缩着身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颠簸,这小子早已吐的连苦胆水都不剩了。他脸白如纸,估计再这样让他保持这个姿势坚持一段时间的话。这家伙就要去望乡台看他姥姥去,和人世间说拜拜了。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坏坏的笑。   前方正好是一处密林,人累马乏。也该歇息歇息了。总这样没有目的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也不是办法。指望能在路上碰上一股乱匪消灭一股乱匪,显然是非常愚蠢和不现实的。秦厉想到要从任胜飞的嘴巴里得到其他匪盗的讯息。   进了密林,秦厉便是让弟兄们下马,吩咐大虎等将任胜飞捆在一株老树上。   在万酒山庄满天星便为秦厉他们每人准备了一个特大号的水壶,水壶里灌满了水。据满天星说狄道最缺的就是水,时至此时。看来他说的一点儿都不错。   十一名特种兵每人抱着一个水壶“咕咚咕咚”的做了一通牛饮,而后靠在大树底下舒展一下四肢,休息起来。   秦厉也对着水壶喝了一大通,然后举着水壶一步三摇的走到任胜飞跟前。将手里的水壶在任胜飞眼前晃晃,水壶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这正是水的声音。   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在日光下晒了这么长时间。任胜飞早已神智昏迷。此时听到水的“哗啦”之声却是突然睁开了双眼,两只小眼睛冒出两股精光,两股兴奋的精光。   此时此地,那非常熟悉的水的声音比天籁之音听起来还要美妙动听,还要让人精神振奋呐。   “给……给我水,我想……想喝水!”任胜飞有气无力的说道。   “呵呵,任胜飞,说来你也算是一方豪杰,堂堂飞鹰帮的帮主呐。咋现在就成了这副样子,在万酒山庄不是你很牛逼么?咋就现在不牛了?”秦厉嘻嘻笑着问道。   十一名特种兵本都是少年心性,此时见老大戏虐任胜飞,都围过来观看。   生活如此乏味,条件如此艰苦,再不寻点儿乐子那还有什么活头?大家都以为秦厉是在拿任胜飞寻开心哩。   秦厉又是嘻嘻一笑,说道,“想喝水可以,不过你总要拿出点儿诚意表示一下吧?在这荒郊野外,赤地千里,水是非常宝贵的东西呀!”   任胜飞听了两眼瞬间黯淡,冷冷的说道,“秦厉,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哼!不过你错打了算盘,我任胜飞是响当当的汉子,你若杀就杀,我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要想从我这里得到点儿什么东西,门儿都没有!” 第一百九十六章 非人的折磨   “呵呵!是条汉子,我就纳闷了,像你这样有骨气的汉子,也算是个豪杰人物了,干啥不好,为何非要去为非做贼呢?真是让人搞不懂了。£∝,   不过你既然做了盗贼,就是你再精明,再是条硬汉,落在我秦厉手里也要你让你张嘴说话。”秦厉嬉皮笑脸,没有一点郑重其事的模样,就仿佛是在和任胜飞开玩笑呢。   不过大虎等人很容易发现秦厉的嘴角正微微扬起,这显然是秦厉要发坏坑人的前奏了。说来他们和秦厉相处了一段时间,对秦厉的性格有了很大了解。秦厉就是一个平时嘻嘻哈哈,喜好玩闹之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喜好玩闹,表面看没有一点儿正形的人却总是干出让人出乎意料的大事。为百姓谋福利,为大明朝廷建立功勋。   秦厉伸手入怀,取出一把精美的匕首,正是绮梦送给他的那一把。这把匕首秦厉从来都是都是带在身边,只不过不经常使用罢了。他轻轻的将匕首从鞘中拔出,立时青光闪闪。单单是从发出的青光看这把匕首绝对是一把吹毛利刃,少有的宝物。   秦厉一脸坏笑的把匕首在任胜飞眼前晃晃,说道,“锦衣卫有一种酷刑叫抽肠,就是把人的肠子慢慢的拽出来。我听说人的肠子很长呐,最长的几乎有十米。我很想知道知道飞鹰帮帮主的肠子有多长,呵呵!反正你的弟兄们都死了,你活着也怪孤零零的。   任胜飞,今日本官就让你感受一下抽肠的滋味。对了,一会儿在我动手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喊疼,你可要告诉我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呦!最好你再大喊三声,‘小小酷刑能耐我何?’那样才显的你更英雄。更光棍,我秦厉和我的弟兄们就更看的起你。”   秦厉的话说完,也便不再看任胜飞。立刻动手,先是把任胜飞那件肮脏不堪的淡紫色长衫划开了一道口子。   凉飕飕的感觉立时从肚腹传来,紧跟着袭遍全身。任胜飞突然之间感觉彻骨的寒冷。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在痉挛。   但这家伙还真是有点儿硬骨头,虽然一张肥胖的猪脸上冷汗直淌。还是闭上眼睛在那儿等死。   偷偷看了一眼任胜飞,秦厉心下发狠,两只虎眼迸射出一股寒光,凄冷无比。匕首在任胜飞的肚子上轻轻划开了缝隙。   秦厉的匕首并没有深入很多,他想让任胜飞慢慢体会这种割肉的痛苦。任胜飞生的肥胖,秦厉的匕首动作很快。划开缝隙后好长时间竟没有鲜血流出。秦厉笑道,“真是肥呐!都是油脂。呵呵!任胜飞大帮主的肉若是作为猪肉去卖一定能卖出好价钱哩!”   因为秦厉的动作太快,任胜飞的神经传导的速度可能很慢,过了一会儿他才感受到肚腹上传来的疼痛。疼的钻心呐!任胜飞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   奶奶个熊的。他还真是下的去手啊,这是开肠破肚呐!他一个小小的少年心竟如此之黑,真是令人不可相信。   黑红的鲜血到了这时候才慢慢从割开的口子里渗出来,开始的时候很少,慢慢的越流越多,也越流越快。鲜血滴在黄沙地上,发出清脆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秦厉饶有兴致的闭上眼睛,喃喃道。“这便是滴血的声音啊,真是好听。真是美妙,这可能是人世间最美妙动听的声音了。我喜欢!”   乖乖隆地咚!秦厉此时扮出来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十足的杀人狂魔,嗜血鬼怪。   任胜飞今日总算是领教了什么是残忍,什么是恶毒。说来他在狄道也算是个人物,一个比较厉害的角色了。他本来也是一个心黑手辣的人,不过绝没有秦厉这般惨绝人寰。   “嘿嘿!有意思。我这回慢慢的再割上一刀看结果如何。任胜飞呀!我想你一定也很着急,也想看看你肚子的肠子到底有多长。可是,这事儿可急不得呐!你这家伙太肥了,估计需要本官再割上十几刀才能见到肠子呐!唉!慢慢来吧!”秦厉仍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说道。   秦厉此时是勉强装出来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的。   当他看到任胜飞看到白的耀眼的肥肉膘时候就恶心的难受。闻到那股混合着淡淡臭味的血腥气的时候更是想要立即呕吐了。   但秦厉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办法,不给任胜飞留下一个恶毒的形象。不让他真正感觉到恐惧了,就没法达到自己留他活命的目的。   肚子上流出的血滴在地上很痛,让任胜飞更加痛苦的是他的那颗脆弱的心也在滴血。一想到秦厉一会儿会掏出他的肠子慢慢捣出来,还不知要拉出多远。更让他气愤的是秦厉竟不是一下子用匕首就给他开膛破肚,而是慢慢的,一寸寸的割开他的肥肉。那种滋味不是他能承受的了的。   本来一颗心开始时候是很坚强的,现在变得脆弱不堪,不堪一击。被难以形容的恐惧包围着,随后这种恐惧传遍全身,他的身体、五脏六腑无一处不在痉挛,无一处不在颤抖。这种非人的折磨终于让他的精神崩溃了。   缓缓张开一双黯淡无神的小眼睛,任胜飞吞吞吐吐的恳求道,“秦大人,我现在说出你要的东西,你还会杀我吗?”   “你说啥?大声点儿,我没听清楚呐!像你堂堂的飞鹰帮帮主,堂堂的英雄豪杰说话咋和蚊子嗡嗡一样呢?”秦厉大声问道,与此同时秦厉手中的那把匕首却是仍然没有停住,还在慢腾腾的割开任胜飞肚子上的肥肉。   明明知道秦厉是有意难为他,他还是慌忙大声的重复一下刚才说过的话。当然了,他的声音是颤抖的,是听不太清楚的,充满了无尽的恳求。   十一名特种兵嘻嘻哈哈的一阵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任胜飞的嘲讽和鄙夷。   “呵呵!这就对了嘛?说来你也是个英雄人物,英雄人物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识时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成地道的傻子了吗?本官一直不相信你是个傻子,一直在等你说话哩!”秦厉朗声笑着,欢喜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囤积的老鼠   任胜飞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秦厉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秦厉无非是想抄了他的老家,获取他的全部钱物。这一点儿任胜飞是从万酒山庄秦厉把他们身上所有银子送给满天星的时候就想到的。   秦厉是云骑尉,是朝廷派来狄道平乱的官员不假。但任胜飞绝不会相信秦厉是个正直无私的人。秦厉之所以那么慷慨的把所有银子都送给了满天星,无非就是秦厉以为能从狄道乱匪身上得到更多的钱。   再有,秦厉还想知道狄道匪盗们的详细情况。他想以任胜飞为突破口找到更多的乱匪。   可任胜飞只是狄道一个不起眼的无名角色,对狄道匪盗的详细情况自然不清楚。不过任胜飞还是毫不客气的出卖了他的好朋友毛十三。   在任胜飞的信条里自然对朋友的概念非常清楚。呵呵!朋友嘛,自然是用来出卖的。有时候正是因为出卖了朋友,才能让自己保住性命。   毛十三是一伙马贼的头领,他们因为行动迅捷,算是狄道很强悍的一股匪盗了。毛十三因为具有很大的实力,他和狄道各股匪盗之间联系才紧密,对狄道纵横交错的各股势力很清楚。   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秦厉看出任胜飞没有撒谎,便是嘻嘻笑道,“既然任帮主如此明白事理,我秦厉自然会对的起你。”   “秦大人不杀我了?”任胜飞惊喜交加急切的问道。   “呵呵!本大人又不是嗜血成性,你如此知趣,本大人还杀你作甚?大虎,给任帮主上药。”   作为远征军,秦厉他们出来时候便带足了伤药。大虎在任胜飞的肚皮上涂抹上药粉,为任胜飞简单包扎后就把任胜飞又重新放回马上。   任胜飞这时候仍然是被绑着,此时秦厉还没彻底相信他。虽然自忖即使现在解开任胜飞的绳索,任胜飞也不会跑掉,但还是决定捆着他。能让这家伙多受点儿罪就多受点儿罪嘛。   离开这片茂林,向正北行出不到十里路。便是一座低矮的山丘。这便是飞鹰帮的老巢了。沿着小路上了山丘,被绿树环绕的一座不大的山寨呈现在眼前。   山寨都是用石头垒砌起来的房子,周围用粗木围成围墙。山顶上竖着一杆黑色大旗,上面写着大大的“任”字。   山寨虽说很简陋。但也有几分霸气。   秦厉看到这山寨,蓦地脑海中出现了电视上水泊梁山的场景。心道,在这匪盗横行的狄道树立起一杆大旗,上书“替天行道”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有任胜飞指点着路途,一行人进了山寨的正厅。   正厅正中间有一把虎皮椅子。虎皮有很多破损之处。虎皮椅后面书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飞鹰帮”。厅下摆放着数件兵刃,锈迹斑斑,用破铜烂铁来形容最为合适。   从这番破落景象不难看出,任胜飞这打家劫舍的飞鹰帮日子过的并不是很舒坦。   任胜飞喊了一嗓子,两名老汉便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乍见任胜飞被五花大绑,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立刻朝秦厉等人跪下磕头。秦厉并不说话。任胜飞却是苦着脸朝秦厉说道,“秦大人,我这地方确实简陋,您先喝口水压压惊。随后我领你去个地方。”   “呵呵!不必了,任胜飞休要和本官耍什么花招,直接领我去库房即可!”秦厉眉头一皱说道。   自打进了这座山寨,秦厉就悄然发现任胜飞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秦厉料定这小子还是想咸鱼翻身。所以眼睛始终不离任胜飞半寸,加强了警惕。   任胜飞在秦厉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下无奈耷拉着脑袋,伸手在虎皮椅上拍了一下。虎皮椅后的写有飞鹰帮三个字的影壁迅速移动,很快便出现了一个不大的门口。   站在外面朝里面看,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到任何东西。大虎和二虎早已分开左右架住任胜飞。任胜飞虽然此时仍然被绑着,但毕竟到了他的一亩三分地,这里万一若是有什么机关的话。第一个倒霉的应该是任胜飞。   任胜飞一脸苦笑,道,“秦大人,这里便是我飞鹰帮所有家当了。秦大人放心。我任胜飞咋说也是条汉子,说过的话自然算数。我断然不会再这节骨眼上给秦大人添麻烦。”   看任胜飞说的郑重,秦厉轻轻挥动一下手中的风火游龙棍。七虎和八虎两人各自举着片刀迈步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   房间内有蜡烛,七虎和八虎很快点亮了蜡烛。在里面四处搜寻,地上除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子外不见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两人互相对一下眼色,架起铁皮箱子。   你还别说。这箱子还很沉重呐,足有一百余斤,两人架着箱子从里面出来放在了秦厉眼前。   箱子被抬出来,再看任胜飞那张脸简直是面如土色,他心疼的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唉!想我任胜飞飘零半生,就攒下这么点儿家底,今日全部送与秦大人也算是物尽其用。   秦大人呐!这里面都是纯色的黄金,足有八十三斤呐!”   任胜飞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心被掏空了,两只小眼睛里竟然还有眼泪流出。要知道,即使在秦厉用匕首割他的肚子时候他也没流眼泪呀!   按照秦厉的吩咐大虎上前用片刀撬开铁皮箱,立时金灿灿的光辉亮瞎了人的双眼呐。   秦厉在扬州开设了麻将赌坊,说来家中也算是有点儿积蓄了。但像是这样的足金,这么多的金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任胜飞只是个小小的盗贼就有这么多金子,那狄道其他大股盗贼呢?   一想到这些,秦厉的心情就非常舒畅。   穿越大明就是想荣华富贵,娇妻美妾的过上一生的。顺便在为百姓们做点事儿,混个青史留名啥的。来狄道平乱朝廷没有给一兵一卒,这明显是让自己来送死了。   可自己就是大着胆子来了,难不成来了后就不落下点儿好处?江都县的巨大盐矿秦厉本想要分成的,可朝廷却是连理会他都没理会,这让秦厉心里很是不爽。   行!既然盐矿我发不到财,那来狄道平乱剿灭乱匪,收缴他们的财物总可以吧!   任胜飞喜欢黄金,在他看来无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比不上黄金。所以他把他的囤积都换成了黄金。说来这家伙也确实不容易,辛辛苦苦在腥风血雨危险重重的狄道弄了点儿家当,他就像是那囤积的老鼠一样。秦厉这只猫出现了,只有乖乖的交出来了。   秦厉正在心中欢喜,想着如何在平定乱贼的同时又发了大财之时,突然耳畔传来一阵嘤嘤的啜泣之声,声音听起来分外悲苦。 第一百九十八章 救人   声音是从厅外一个废弃的柴房里面传出来的。秦厉扬起风火游龙棍一棍砸开房门,里面的景象顿时让他一呆。   柴房的角落里拥挤着五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五个女子都是差不多的年龄,在十七八岁。头发凌乱不堪,双眼都是没有了一点儿神采。   可能是长期不见光的原因,女子们的脸色都十分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们看到秦厉手里举着一根金灿灿的棍子站在门口,更是吓得浑身颤抖,惊恐的看着秦厉,立刻停止了嘤嘤的啜泣之声,不敢再发出半点儿声响。   看到几个本来应该满腹朝气,天真烂漫的女子竟然成了这般模样,秦厉的心中微微发酸。旋即便是冲天的怒火。不用问,这一定是任胜飞劫掠来的女子了。   哼!这飞鹰帮劫道杀人也就罢了,还劫掠祸害女子,真是坏事做绝呐!   “快把任胜飞给我带过来,让他看看这些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说法,今日我一定要了他的狗命!”秦厉的一张脸阴沉如水,与平时里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秦厉的话音刚落,耳畔便是一声,“嗖,砰!”的响动。抬头看去,一支响箭已然穿上天空,随后像是焰火一样散发出五彩斑斓的烟花。   我勒个去!这分明是报警的信号呐!这是谁干的?莫非在这处山寨中还有没发现的人?   秦厉正在愣怔之际,大虎和二虎两人却是押解着任胜飞怒气冲冲的走来。“老大,这小子还不老实呐,他竟然偷偷让刚才那两个老喽啰放了响箭。那两个老东西已被弟兄们砍死了,老大,我们干脆把这小子也杀了得了。”   刚才在厅堂中任胜飞唤出来的那两个老者看去一副惊恐万状,不经大事的模样,秦厉本来无心为难他们。毕竟是老人了,又不像是任胜飞等人一样为非作恶多端。可他们竟然有胆子向外传递讯号,弟兄们杀了他们也不为过。   秦厉绷着脸道。“任胜飞,放了响箭向外传递了讯息也无可厚非,本官并不怪你。本官正愁寻不到匪盗呢,他们自投罗网不是更好么?   我来问你。这些女子是怎么回事?我想听实话。你如果不想马上脑浆迸裂的话就实话实说吧。”   说来任胜飞见秦厉得了他的全部家财,那颗心好像被掏空了。他实在舍不得这些年来的努力付之东流。在经过一阵紧张的思想斗争后,任胜飞便悄悄让那两名老喽啰去放响箭报讯息了。   任胜飞看了一眼那五个女子,吓得更是颤抖不已。奶奶的,这五个女子真是丧门星呐。大爷还没玩儿过一次,这次秦厉到了山寨本不想让秦厉发现她们横生事端的。不成想她奶奶的她们还是制造了响动让秦厉这祖宗知道了,这下就还有老子的好果子吃吗?   任胜飞想了一下,便是说道,“秦大人,我任胜飞虽是个盗贼,但也有点儿良知呐。这五个女子本是我从一帮狄道乱匪中救出来的,这几日就准备送她们回家,这不是还没等我送呢,秦大人您便来了吗。   这下好了。把这个五个女子交给秦大人您,我任胜飞便彻底放心了。”   这家伙说瞎话那一对小眼睛眨也不眨,说完了还朝秦厉一呲牙,露出点儿微微的笑意。   有句话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眼下任胜飞就成这样子了。他也不想想秦厉一再叮嘱他要实话是说,这是等于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哩。毕竟任胜飞拿出了八十三斤黄金嘛。就冲那点儿黄金的面上,秦厉还是想留下任胜飞一条命的。   任胜飞刚刚说完,那五个女子突然爬过来,朝秦厉用力磕头,恳求道,“您是朝廷的大官。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我们都是被他们从兰州抢来的,我们都是良家女子呐。”   随后又是一阵痛彻心扉的哭声。   “你们休要胡说,你们这不是冤枉好人嘛”任胜飞怒声说道。此时他早已面无人色。   他万万不曾想到这五个女子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敢向秦厉求救。要知道她们五个女子自从被任胜飞抢来后惨遭折磨,早已吓破了胆子。平时在任胜飞跟前都是一副傻兮兮的模样,很是顺从,听话的。   “大虎、二虎把这没人性的东西拉出去,砍了!”秦厉轻声说道。仿佛他下命令杀死的不是一个人,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一般。   “秦大人。你答应不杀我的,你不能出尔反尔呀,不能言而无信呀!”任胜飞哭求道。   “对了,大虎,用片刀将他开膛破肚,看他的肠子到底有多长。”秦厉理也不理任胜飞,又是吩咐道。   任胜飞被架出去了,任胜飞的骂声不觉于耳,“秦厉,你真不是人,你不得好死,我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   秦厉充耳不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任胜飞只是狄道一个很小的匪盗头领,他可能还罪不至死。但秦厉想的是必须要杀鸡骇猴。   随后秦厉吩咐三虎等人将那五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从柴房中放出   任胜飞最后是一阵惨烈的叫声,大虎和二虎真的依照秦厉的吩咐对任胜飞实行了抽肠。   此时天近黄昏,秦厉微微沉思,便是做了一番布置。既然两个老喽啰向外传递了讯息,秦厉索性便是在这山寨中等上一夜。   当然这种等绝不是傻等,是必须要安排好值守人员,以防外来人半夜偷袭的。   好在山寨里还有些食物,秦厉等人吃饱喝足,便是在山寨中歇息了。   出乎秦厉意料的是一夜都是平安无事。夜里除了能听到远处的几声狼嚎和夜莺的啼鸣外再也没有了其余动静。   第二天一大早,秦厉便是让人把任胜飞的死尸放在山寨的显著位置,然后将那八十三斤黄金架上一匹马。让那五个女人每人乘坐一匹马。   众人牵着马从山寨出来,又是沿着昨日走的原路返回。   这五个女子既然是兰州人,是必须要送回去的。让她们自己回家显然是不可以的。先不说她们骨瘦如柴,没有走路的力气。就是能走这么远的路,在路途上也是必定要被其他匪贼所劫。   徒步而行至正午又是回到了昨日歇息的小树林。   刚刚进了树林打算歇歇脚,就听树林外面传出山崩地裂般的马蹄轰鸣声。秦厉和十一名特种兵立刻将那五个女子保护在中间,做好了迎敌准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出头的椽子先烂   强烈推荐一家手工曲奇店,在淘宝搜索“妙蕾”, 有一款10多种口味的什锦曲奇,超级美味! 适合边看书边吃,书友们不要错过哦!   从马蹄声不难听出,来的不下两百余骑,好在他们并没进树林,而是在树林外面人喊马嘶,一阵叫嚣。△¢,   “秦厉,秦大人是吧,你不是很牛逼吗?你不是很了不起吗?听说你带着十一个人就敢来狄道抓我们,真是有胆量啊!既然是有那么大的胆子,躲藏在树林子算什么英雄,快快出来和我等一战。”   声音粗犷,而且说话的并不是一个人,乱哄哄骂咧咧的极为难听。   显然来的这是帮马贼,马贼擅长在马上作战,进了树林马不能行,他们是很有可能要吃亏的。所以在外面叫嚣着想把秦厉引出去。   外面的人是自己这边人数的二十倍都不止,最重要的是自己这边还有五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需要保护。若真和这帮马贼厮杀的话,显然吃亏的是自己。   可是来狄道就是为了抓乱匪平乱贼的,好不容易碰到了这样一伙马贼,被他们任意辱骂,还不敢和他们厮杀,这若是传言出去秦厉的面子还要往哪里搁?   艺高人胆大,十二个少年人都是一样的心性,甭说是外面只有两百多个马贼,就是有成千上万的敌人,他们也是一样会闯上一闯的。   十一名特种兵就等着老大秦厉的命令了。十一双小老虎一样的眼睛盯在秦厉身上,脾气暴躁最是急躁的七虎早已低声恳求道,“老大,让我们杀出去吧!不就是一些马贼吗?让我们一个个砍下他们的脑袋。”   那五名女子也是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们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她们知道外面来了很多的马贼,狄道的匪盗们是没有人性的。刚刚从飞鹰帮逃出,一会儿又要落到马贼的手里,看来这辈子是彻底完了。   从她们惶恐无助的眼神,秦厉看出了端异。怎么说秦厉也是朝廷的官员,心里还是装着百姓的。来狄道平乱为的是什么?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大明百姓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现在就有受苦受难的百姓,秦厉岂能坐视不管?   秦厉严肃的说道。“你们几个女子放心,我们是朝廷的人。朝廷永远都不会丢下大明的百姓而不顾的。走吧,跟在我们身后出树林。只要是有我们一口气在,你们就不会死!”   秦厉说的斩钉截铁,让这个五个女子莫名感动不已,心里顿时踏实了很多。   死了就死了吧,这十二个少年人都不怕死,难道我们就那么怕死吗?   五个女子几乎同时折了几根树枝拿在手里,也做好了搏斗的准备。   秦厉等人看了不禁淡然一笑,却也并不阻挠。不管怎么说。壮起她们的胆子总比让她们哭爹喊娘的逃窜要好的多吧?   秦厉居中,手里举着风火游龙棍,十一名特种兵分居左右,手中均是明晃晃的片刀,缓缓朝树林外走去。   她们身后是那五个面色苍白,但却是一脸坚毅的女子。   女子们身后是十二匹键马,一匹马的马背上驮着从飞鹰帮得来的八十三斤黄金。   树林外的人仍然在叫嚣着,其实他们万万没想到秦厉会出树林。林外可是两百余人呐,里面只有十几个人。用十几个人和两百多人去厮杀。那不成傻子了吗?   没有人会去这样做的。他们在外面叫嚣只不过是想发泄发泄胸中的怒气罢了。   也难怪了,昨天晚上这群马贼便接到了飞鹰帮的求救讯号。可他们还是胆怯了,头领毛十三手下是有百十个弟兄的。可当他知道秦厉凭着十几个人就搞定了飞鹰帮,并且占领了飞鹰帮的老巢。作为任胜飞的好朋友。毛十三理所当然的履行了交朋友的准则:见死不救。   他没有战胜秦厉的把握,他是绝不去碰秦厉的。秦厉来狄道平乱的消息早在狄道流传开了。各股匪盗对秦厉都是恨之入骨。   我们在狄道腥风血雨的发点儿小财容易吗?碍着你秦厉蛋疼了,你不远千里来剿灭我们。   虽然都恨不得秦厉早死,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出头。   也难怪了。谁都明白一个道理,出头的椽子先烂。秦厉来了自己先和他动手,消耗的还不是自己的势力吗?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谁能做啊。做了那不成傻子了吗?   狄道没有傻子。   在万酒山庄若不是任胜飞开始不知道惹上的是秦厉。他若知道的话,估计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先出头的。   毛十三一直在飞鹰帮山寨的外围行动,当看到秦厉确实只有十二个人的时候毛十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   当看到秦厉还解救出了五个面黄肌瘦的女子后,毛十三露出了淫邪的目光。   当看到秦厉带走了飞鹰帮的那个铁箱子,毛十三的眼睛绿了。他太熟悉那个铁箱子了。任胜飞视财如命,最喜欢的是黄金。无论任胜飞劫掠到什么样的财物都是要换成黄金。   毛十三知道任胜飞已经积攒了八十多斤的黄金。   毛十三没有立刻动手,毕竟他手下只有百八十个弟兄。一方面派人暗暗跟踪秦厉一行人,一方面却是急速派人又去联络附近的小股马贼。   尤其是他们看到任胜飞的肠子被拉出来老长,引来无数的乌鸦正在啄食他的尸体。毛十三的那颗心在颤抖。秦厉够狠的,够残忍。这样的人必须要小心应对。   为了那八十三斤黄金,毛十三决定就在在片树林将秦厉团团包围。他已经想好了,只有是秦厉没胆子出来,就是围上十天半个月也是可以的。等到秦厉他们身上的粮食,水全部消耗干净了。那秦厉就是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是要死在这地方的。   当看到通红着双眼,凶神恶煞模样的十二个人时候,林外的马贼都是心中一阵惊惧。   毛十三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厉,高声说道,“秦厉,秦大人,你确实是条汉子,我毛十三很佩服你。   秦大人可能感觉你很厉害。,但你也要看看,我这里可是两百多号人呐!秦大人您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不能逃出去呀。   今日我毛十三并不想杀你,只要是你把那八十多斤黄金留下,我立刻下令闪开道路放秦大人离开。” 第二百章 一字队伍   “谢谢毛兄,不过真是对不起呀,我秦厉这人是个把金子看的比命还重要的人。没了金子,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毛十三啊,我看你干脆让我们带着金子走得了。这份恩情我秦厉一定会记住,日后说不定抓到你不会让你尸首两分,会给你留个全尸呐。”秦厉嘻嘻笑着说道。   一副云淡风轻,丝毫不把两百多马贼放在心上的模样。   自打从树林出来,秦厉的一双虎眼便飞快的扫视了一下这群马贼。马贼都是粗犷的汉子,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把砍刀,背后斜背着弩箭,箭筒中也装满了箭。   对付两百多马贼,秦厉心里自然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想来以前在江都县的时候秦厉曾经以一人之力应对三百余名白莲教徒。但教徒毕竟是教徒,他们只是一些庄稼汉子,不像是眼前这些马贼一样。眼前的这些马贼都是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说不定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数条人命。   对付这样的人,显然是要随时小心警惕的。况且他们手里还有弩箭,马贼一会儿在打斗过程中若使用弩箭的话,更是难以对付,防不胜防啊。   “哈哈!好!果然是少年才俊!小的们,抄家伙,上!”毛十三信心满满。他虽然知道秦厉武艺很不错。但是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的两百余人打不过秦厉的十二个人。   秦厉等十二人一字排开,挡住那五名女子和马匹。亮起兵刃应对马贼。   先是十几个马贼扬着砍刀冲上前来。秦厉等人一个应对一个,出手便是杀招,毫不留情。马贼的行动虽然十分迅捷,但只是这初次交手便是有三个马贼身死当场。   秦厉的风火游龙棍砸死了一个,大虎和十虎每人砍死了一个。   只是刚一交手立时有三人丧命,毛十三不禁瞪大了眼睛,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厉害!秦厉这帮人每一个人都是高手,必须要以多取胜。   此时秦厉对眼前形势也有了一个详细分析。显然以自己这十二个人要想战胜了两百多名马贼,那简直就是在滑天下之大稽呀!可是就这样丢下金子跑了?那显然不是秦厉的性格。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大股马贼不打他个七零八落。那也有点儿太可惜了。要知道,在这狄道虽匪患横行,但自动撞到秦厉枪口上,自投罗网的好像并不多呐。   秦厉的想法是好的。但在第二波马贼冲过来后,情况就十分不乐观了。十一名特种只顾着追杀马贼,有的甚至脱离了队伍去追杀。弄到最后九虎竟然落单了,被一群马贼团团包围。   马贼手里那可是锋利的大砍刀,力道要比特种兵手里的片刀大的多。   不能失去一个弟兄。不能让一个弟兄死在狄道,这是秦厉自打一进入狄道就立下的决心。   眼见九虎要被乱匪砍死了。秦厉的一双眼睛迸射出野狼一样的光芒。先是命令大虎等人一定要一字排开,不许任何人脱离这一字队伍。   秦厉则把风火游龙棍舞动如风,丈二棍法和荆楚长剑的绝世招式轮番使用。   十来个马贼转瞬间被秦厉的棍子打于马下。秦厉才冲开了包围九虎的包围圈,把九虎掩护出来。   此时的九虎浑身血污,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马贼的血。反正九虎的面色有些发白,但双眼还是那般明亮,精神还是那样的旺盛,斗志还是那样的昂扬。   团结的力量是无穷的。今天若是想冲杀出去。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十二个人一字排开团结起来,慢慢向前推进。   秦厉恍惚记得在后世西班牙战场上经常用到的一种队形是方阵。方阵能团结起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人尽其才,让每个人发挥出最大的潜能。   一字排开对敌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只要是不贪功,不追杀,把一颗心放平静了,秦厉等人冲杀出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毛十三始终没有参与战斗。   作为这帮马贼的最高首领,他很无耻的做到了绝不身先士卒。身先士卒了那还如何能体现首领的高贵地位?   毛十三手里端着一根长矛,始终蜷缩在队伍的最后面指挥战斗。马贼和秦厉等十二个人厮杀了都有一炷香的时间了。毛十三的长矛始终没有动作过一下,更不用说和秦厉等人打斗了。   不过眼见秦厉等人像是十二小老虎一样慢慢冲杀而来。毛十三心中还是产生了阵阵惧意。   奶奶滴!这秦厉确实不一般。单就是这一字排开的战术就十分难对付。这等于是他们用十二个人的力量去对付我们一个人,弟兄们一轮轮的冲杀,这不等于是一轮轮的去送死吗?   眼见弟兄们都被秦厉一字排开的阵势砍死砍伤有三四十人了。毛十三的眼睛渐渐红了。说来这帮马贼有两百余人,其中一半是毛十三自己的人。另外一半则是毛十三向这一带小股马贼借来的。   死伤的是借来的人还好说。可是死去的是自己人,毛十三就心疼的不得了了。   要知道,在狄道的匪盗中能否能站得住脚,能否受到别人的尊敬,说到底是势力的竞争。什么是势力?无非就是人的多少了。   不行,必须要想个办法。不能这样一轮轮的让弟兄们死伤了。   可是秦厉手里有任胜飞的八十斤黄金。那可是八十斤啊,是飞鹰帮在狄道打拼十来年的成果啊。就这样便宜了秦厉,让秦厉轻而易举的带走?   显然不可以,这金子我必须要弄到手。毛十三的两只环眼几乎要瞪出来了,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弟兄们,撤退!”毛十三一声厉喝。   众马贼现在也是十分为难,他们很想把秦厉等人碎尸万段,抢到那一铁箱子黄金。可是他们越来越是感觉秦厉这十二人的威力。太厉害了,尤其是一字排开的这个阵势,简直无懈可击。当你用刀砍杀其中一人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又是朝自己来一片刀。更有甚者是一根金灿灿的棍子。   那棍子的威力更大,砍刀碰到棍子立时就会被磕飞。   棍子若是落在身体上,呵呵!那是铁准的会骨断筋折。   首领下了撤退令,没有人再愿意战斗下去,圈过马头,急速的逃窜而去。   秦厉等人一愣,呵呵!就这呀,两百名马贼也太不禁打了吧?十二个人几乎同时长出一口气,准备歇息片刻了。   还没来及回头照看那五个女子和马匹,耳畔却是传来嗖嗖的利箭破空之声。   显然毛十三没有退走,他让马贼们稍稍退后立刻装备好了弩箭。此时马贼正一排排的高举着弩箭向秦厉等人轮番射来。 第二百零一章 必死之境   秦厉把风火游龙棍舞动的风雨不透,弩箭自然不会伤害到他。十一个特种兵也是将手中片刀舞动如飞,护住全身。可他们身后的那五个女子和马匹却是遭殃了。   五名女子手里都拿着树枝,弩箭射来她们也想和秦厉等人一样将弩箭拨打开。怎奈她们本来就身体柔弱,此时更是没有了力气。即使秦厉等人拼力保护她们,也有一个女子的大腿上中了一箭,疼的昏死过去。   那些健马有的中了箭,疼的前蹄扬起,不住嘶鸣,有的干脆早已乱跑起来。   秦厉忙里偷闲,急忙将马上的铁箱子卸下。铁箱子里都是黄金,一会儿万一这匹马再中箭受惊,那还不驮着铁箱子乱跑啊。马丢了可以再买,可是这金子真若是让毛十三等马贼抢走了,那还能要的回来吗?   呵呵!秦厉现在也学起了守财奴,变的要钱不要命起来。也难怪了,秦厉从一开始和这群马贼对敌,就很有信心,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这边会落败。   可现在不同了,马贼离着老远射击弩箭,这是秦厉最为担心的事情。自己这边手里只有短兵器,可人家马贼不和自己撕拼了。而且十一名特种兵和那五个女子随时都可能有中箭的危险。   这样长期下去一定是不行的,用尽全力拨打弩箭是非常消耗体力的。等体力跟不上,拨打不开弩箭的时候就是自己受死之时啊!   怎么办?必须要尽快想一个办法,不能总这样和他们僵持下去。   秦厉一边舞动手中金光灿灿的风火游龙棍,一边皱眉思考着。   显然,现在躲回树林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马贼都是擅长马上作战的,进了树林他们就没了用武之地。况且即使他们用弩箭,在树林中有粗大的树木挡着,想伤到人也是非常困难的。   不能不说秦厉的想法还是不错的。但此时却是无法实现了。   因为刚才和马贼厮杀秦厉用一字排开的阵势,让自己的队伍向前推进了大约三四百米的距离。最可恶的是此时的马贼四处散开,从四个方向朝秦厉等人射箭。在树林和秦厉等人之间的这一片空地上这时候也出现了手指弓弩的马贼。   奶奶滴!马贼说来还是很聪明的,这就等于彻底断了秦厉的后路了。   “哎呦!”六虎突然怪叫一声。   他肩膀上中了一箭。疼的叫了一声后便立刻绷着脸拨打着弩箭,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其实马贼这时候射箭并不是很密集,他们好像更多的是在调整队形,准备对秦厉等人进行输死一击。   怎么办?前进不能。后退不能,躲藏也是不能。难道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马贼射死在这个地方吗?   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样的结果以前总是听说过的。难道今天就发生在我秦厉身上了吗?   回想穿越大明这些时日,每一次我都能逢凶化吉,每一次处于险地都是有惊无险。唐伯虎那颗鸿运玉石上的气运是很管用的。难道这次就不管用了吗?难道那鸿运玉石上的气运已被消耗殆尽。需要我不断建立功德才能去保持?   来狄道平乱难道不是建立功德吗?秦厉忽而看到那一个铁箱子,想到,说来平乱的同时发点儿小财也是为家庭建立功德啊!   我秦厉在不断的建立功德,难道就不能鸿运连连了吗?   正在秦厉胡思乱想之际,稀稀疏疏的箭支突然停住。秦厉抬眼朝四周看去,此时的马贼俨然对自己这边形成了一个风雨不透的包围圈。随着包围圈的不断缩小,弩箭会越来越密集。真到了那时候,秦厉等人即使是有天大的本领恐怕也是要丧命在弩箭之下。   毛十三挺动手中的长矛催动坐下马慢慢从后面走到前面。这家伙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躲在队伍后面,在他的指挥下包围圈正式形成了。他感到秦厉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逃脱出去了,这才出来和秦厉说上几句话。   毛十三在马上一拱手。高声道,“秦大人,眼前的形势恐怕你也看到了。秦大人是聪明人,比我这样的莽汉要明白事理的多呐。我还不想为难秦大人,只要是秦大人能把那一铁箱黄金留下,我毛十三立刻放秦大人一条生路。”   其实从毛十三内心讲,他也不想杀了秦厉。要知道毛十三虽然是个马贼,但在狄道他这样的毕竟还是很小的一股。秦厉是朝廷的官员,杀了秦厉,朝廷再派人来狄道平乱怎么办?第一个要抓的就是他毛十三。   不到万不得已。毛十三还是不想和官府彻底闹掰。   得罪官府,和秦厉对敌就让那些大股的匪盗们去干吧!   毛十三是这样想的,眼下的秦厉也是毫无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兄们都死在这里吧。秦厉还真是动了和毛十三讲和的心思。当然了,你若是渴望秦厉能把那一铁箱黄金留下。那可就想错了。秦厉想的是发动脑筋忽悠毛十三。总之先让他下令退兵才是上策。   可是没等秦厉说话,十一名特种兵中的大虎和七虎都是痛声骂道,“毛十三,我****祖宗,射箭吧!我们怕了你个龟孙子就不是英雄好汉了!”   我勒个去!英雄好汉有那么重要吗?英雄好汉就是不怕死的盲打吗?   英雄好汉也是要讲究方式方法,讲究战略战术的。不行!以后在投机取巧。临机应变这方面还要好好训练训练这帮弟兄。   其实秦厉也知道这帮弟兄是眼见六虎受伤心疼,心中气愤。   唉!既然他们把话都放出去了,秦厉此时自然不会收回,而是要全力支持。   “好!果然是少年英雄,弟兄们,射箭!把他们都射成刺猬!”毛十三的长矛朝前一指,算是下了命令。随后毛十三催马却是又急速奔到了队伍的后面。   “嗖嗖!嗤嗤!”箭如雨下,风声鹤唳!   随着包围圈的缩小,弩箭的力道也是越来越大,拨打起来也是非常费力了。   任谁都能看出,秦厉等十二人已然陷入必死之境。   正在这时候,突听一声闷吼,“毛十三,我家小姐到了,还不快快让他们停手!”   喊话的人是秦厉在万酒山庄遇到的,那个叫慕容冰的绝世清纯女子的仆妇。 第二百零二章 马贼对马贼   秦厉等十二人马上就要被乱箭射杀,毛十三很快就能得到任胜飞留下来的八十三斤黄金了。毛十三心情舒畅,兴高采烈,那一张脸上早已堆满了兴奋的笑容。   那可是八十多斤的黄金呐,得到了那些黄金即使以后不在狄道混了,娶上几十个美丽的老婆,然后找一个僻静去处过上神仙般逍遥快活的日子也是很不错的呐!   他净想美事儿,浑然忘了在狄道混哪一笔财富来的不是鲜血淋淋,充满了无尽和艰难呀?那黑面仆妇的话立刻让他的兴奋在一瞬间消失。   以毛十三现在的势力算是狄道的中等势力了,他自然认识那黑脸仆妇。仆妇叫黑姑,她的主人便是鼎鼎大名的“素手观音”慕容冰。   毛十三虽然没见过慕容冰的真面目,但却早已从其他匪盗口中得知慕容冰是一伙很大匪盗的头领。她很少在狄道和众匪盗们抢生意,但她那一股匪盗却是非常阔绰。以毛十三现在的地位,还具体不知道她们是如何发财的。   很少抢生意不代表不抢,像今天在毛十三想来慕容冰就是和他抢生意来了。   怎么办?毛十三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着。慕容冰出手狠辣,十分凶狠是有名的。对于慕容冰的实力,毛十三是比较清楚的。   那可是八十多斤的黄金呀!况且眼看着秦厉等人就要身死当场了。这八十多斤的黄金可是唾手可得呀。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被一个狄道的野女人吓破胆子了?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尤其是对于金钱的欲望永远都是无止境的,永远都是最为强大的。为了钱财忘记生死,忘记危险的事情屡见不鲜。   眼前的毛十三就是这样的。他被黄金迷住了眼睛,浑然忘记了狄道“素手观音”的名号。   听起来是观音,是个女菩萨。但下起手来却是狠辣无比。   那个仆妇黑姑眼见毛十三沉思不语,没有立刻答应。她立时恼羞成怒,晃动手里的长剑直刺毛十三的胸膛。   毛十三急忙催马躲开,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黑婆子。丑女人!难道你家大爷还怕了你家小姐不成,动不动拿出你家小姐来吓唬人。难道她是个妖怪吗?今日大爷豁出去了,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厉害,能斗得过我毛十三的两百名马上武士吗?”   毛十三的话音未落。但见周围全都是一水的马贼,风驰电掣般从四面八方冲杀而来。每人手里都是擎着一把寒光闪烁的砍刀。砍刀带着呼呼风声朝毛十三手下的马贼砍杀过去。   毛十三手下的马贼们正全心全意的朝秦厉等人射箭呢。眼见着秦厉等人没有了力气,十二个人中有好几个人肩头上都是中了箭。他们心下狂喜。早就听毛十三说了他们手里有黄金。射杀秦厉等人后,他们就可以按照以前抢掠分赃的规矩分到不少钱了。没有人会不兴奋,没有人会不高兴。   万万没想到的是正当美好的幸福来敲门的时候。背后却是挨了刀。有很多马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被砍在马下,尸首两分。   也有的断了一只胳膊,鲜血淋漓的惨叫着慌不择路的逃窜而去。   马贼对马贼,场面不可谓不壮观。血腥之气越来越浓,在空气中弥漫着,让人闻之作呕。   脚下的这片黄沙地很快便是被鲜血染红了。有人血,也有牲口血。红艳艳的在日光的照射下别具一番风景。   只不过这种风景看了让人有些心酸和无奈,更多是让人产生恐惧。   狭路相逢勇者胜,显然慕容冰带来的马贼是生力军。是勇者。她们只是伤亡了十几个人,而毛十三带来的马贼却是伤亡惨重,几乎过半。   这就是狄道乱匪的战争,既利落又是无情!   此时场中安静下来,很多只苍鹰正在头顶上空盘旋。可能战斗过后最为兴奋的就是它们了。因为它们又会饱餐一顿,把地上的这些尸体变成累累的白骨。   毛十三早已不见了踪影。作为马贼的头领,他当然要秉承见便宜就上,遇到危险就躲的优良传统。   按照以往的规律,遇到危险以毛十三自己逃命的本事每次都是万无一失的。可这次竟然不同了。   他刚刚跑出几百米远,迎面一匹黑马挡住了去路。呵呵!一匹黑马自然不会挡住毛十三的去路。关键是马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一身白衣,白衣胜雪。头上戴着白色面纱,正冷静的在那里等他。她正是慕容冰。   现在逃命要紧,毛十三自然没功夫和眼前的女子磨叽。他想很快绕过去。不料那女子手里的飞爪却是迎面而来。带着呼呼的风声,快捷无比。   毛十三的功夫是相当不弱的。他厉声骂道,“你个骚蹄子,闪开!你就是那妖媚女子素手观音吧!哼!老子都把金子让给你了,你还拦我作甚?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毛十三惹不起你。躲开你总行了吧!难道你还不依不饶了吗?”   慕容冰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手里的飞爪却是急速收回,而后又是快速弹出,仍然是抓毛十三的面门。   飞爪和长矛很轻易的缠绕在一起。毛十三正用力挣脱那飞爪之际,肩头却是传来一阵剧痛。   剧痛传袭的特别快,很快毛十三的双臂却是没有了半点儿力气。紧跟着全身颤抖,痉挛不已。   他的长矛早已撒手,好在他现在还能强撑着坐在马上。他惊恐的望着慕容冰,喃喃道,“你……你用暗器伤人!”   “咯咯!素手观音的名号难道是白叫的吗?”慕容冰轻启朱唇,微笑道。   声音轻柔,但听在毛十三耳朵里却分外渗人,恐惧害怕到了极点。   “你在暗器上喂了毒?”毛十三接着问道。   慕容冰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马上要死去的毛十三。   “我……我不该和你为敌!”这是毛十三最后说的话。可惜晚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已经全身黑紫,气绝而亡。   慕容冰冷漠的眼神在现场扫视片刻,此时她带来的马队早已把秦厉等十二人包围,就等慕容冰的命令将秦厉等人乱刃分尸,劫掠那一铁箱黄金呢。 第二百零三章 你说错了一句话   一群饿狼被一群猎豹打败了,可对于秦厉来说终归还是不能逃脱作为食物的命运。   毛十三带领的马贼或死伤或逃跑了,又是一伙更加彪悍的马贼将十二个人紧紧围住。在刚才两伙马匪厮杀的过程中秦厉看的真切,后来的这伙马匪要勇敢的多,武艺高的多,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组织纪律性非常之高。   通过这帮马匪的纪律就可看出他们的首领绝不是一个简单角色。有这样的厉害人物在狄道为贼为匪,狄道之乱还真是不好平呐。   秦厉正在胡乱想的时候,但见对面马贼的队伍稍稍骚动,秦厉急忙命令十一名特种兵做好迎敌准备。经过刚才一小段时间的歇息,十一个人都缓过气力来。都是少年人,体力消耗的快,但增长的也快。十一名特种兵紧紧握住片刀,两只愤怒的眼睛迸射出无比骇人的光。   “弟兄们听我的命令,仍然是一字排开,共同进退。你们要永远记住,我们是兄弟,兄弟的意义就是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要互相照顾!”秦厉把风火游龙棍高高举起做好了准备,才缓缓说道。   秦厉说话的声音很缓慢,很柔和,但此时听在众人耳朵里却是别有一番力量。眼下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任谁都知道可能今天闯不过去了。对付毛十三手下那股马贼,已让他们中间的好几个受了伤。此时再对付生力军,难啊!   可是没有一个人退缩。在秦厉的鼓舞下,大家都是下定了决心,死也要死在一起。因为我们是兄弟。   那五名女子此时倒也学的十分聪明了,她们都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反正前面有十二个像是小老虎一样的小男人挡着,拼了性命也是要保护她们。   若不是刚才听秦厉的话趴在地上,恐怕她们早已经被马贼的弓弩射成了刺猬。   此时她们是非常幸福的。没想到本来落入飞鹰帮的恶贼手里不会生还的。谁能想到朝廷来了一个好官救下她们。她们已经很明显的看出来,只要是朝廷的这十二个人不死,她们也绝不会死掉。   正在秦厉等一十二人准备与马贼决一死战。以死相拼的时候。马贼队伍的前面突然闪现一个白衣女子。   女子白衣胜雪,她坐在一匹黑马上,一张雪白的脸上是那样的平静,不染尘埃。   清纯秀丽。美而不艳。真就是一个九天仙子一样的女子。她正是被万酒山庄的老板称做“素手观音”的慕容冰。   又是见到她,秦厉的眼睛在刹那间仍然是被她吸引了。又一次的感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何似在人间!   就是打死秦厉他也不会相信眼前的女子是一个心黑手辣的女魔头。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刚才毛十三带领的马贼们全部被他们这股马贼消灭了。他们出手的狠辣,招式的怪异。还有收割人的性命之后那种兴奋,那种嗜血的狂态让秦厉等人不得不咋舌称奇。   慕容冰面上的白色面纱早已揭下,她的一双秀眉微微蹙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她催动坐下的黑马缓缓走至秦厉等一十二人跟前。   冷傲的看了一眼浑身血污,但仍然是斗志昂扬,丝毫没有颓废泄气的十二个人。慕容冰的心里也是微微震颤,对十二人从心底生出几多敬佩之情。对秦厉的练兵之法好奇不已,同时也对秦厉能有这样一帮生死兄弟羡慕不已。   “秦厉,你是朝廷的云骑尉,是来狄道平乱的是吗?”慕容冰轻启朱唇。缓缓问出。   她的声音总是像黄莺出谷一样好听。听的人心中莫名的有些发痒。   虽然早已知道她是狄道很大一股匪贼的首领,知道她是心黑手辣的蛇蝎女子。但秦厉在见到她的时候,那一张脸却总是也不能沉下来,相反脸上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几多笑意。   岂止是秦厉,就是连大虎等少年特种兵也是和秦厉一样的感觉。   这并不是说慕容冰会什么媚功,也不是她会什么勾魂摄魄的功夫。这完全是因为慕容冰的相貌太美丽,太清纯的缘故。   秦厉尽管知道慕容冰这是在明知故问,但还是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我是云骑尉,是来狄道平乱匪的。”   慕容冰轻轻点头,却又是轻声说道,“昨日在万酒山庄。秦大人对小女子出手相救,小女子还没来及说声谢谢。不过经过了今天这件事,也算是小女子对秦大人报答了。从现在开始,秦大人和小女子便又是两不相欠了,对吗?”   秦厉愣怔片刻,无言以对。   秦厉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要说慕容冰今日帮助他打散了毛十三的马贼,并且结果了毛十三的性命。人家说报答了秦厉昨日替她出头,收拾了任胜飞的恩情一点儿也不过分。   昨日以慕容冰的伸手是很容易的能对付任胜飞的,可没等人家慕容冰出手,秦厉却是先玩儿了个英雄救美,让慕容冰白白欠下了秦厉的一份人情。   尽管秦厉的作为纯属多此一举,但慕容冰还是还了这份人情。   和这样的一个绝世美女最好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理还乱的情谊才好。秦厉很不希望慕容冰和他划清界限。所以,秦厉这时候也只有选择不说话了。   慕容冰微微笑了一下,虽然是无声的笑,但看在秦厉眼里却是有万种风情,魅惑十分。   慕容冰的面孔随后一寒,冷冷说道,“秦大人,我叫慕容冰,是狄道很大一股乱匪的头子,你是朝廷命官,我们是仇人,是水火不容的仇敌。   可是既然秦大人有恩于我,今日小女子虽说报答了,但还想好人做到底。索性就不伤害你们的性命了。你们这就离开此地。   他日若是再见,咯咯,我们是必定要分出个高下,弄个不死不休了!”   慕容冰说完,不等秦厉说话,拨转马头,挥了一下手中长剑,说道,“撤!”   马贼像是潮水一般撤下。   慕容性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健马跑出了几步,她坐在马上突然回头,脸上染起淡淡的红晕说道,“对了,秦大人,小女子还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昨日在万酒山庄你说错了一句话!” 第二百零四章 慕容冰的烦恼(一) &  和美女搭讪的感觉永远都是幸福的,那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美妙。≧,男人有时候并不是想和美女做什么,能说上几句话就是十分开心,十分快乐的。   呵呵!相信这样的感觉大部分男同胞都是有过的。   秦厉现在就是这样,虽然他知道慕容冰是狄道的乱匪,如果慕容冰不迷途知返,不尽快悬崖勒马的话,他迟早是要和慕容冰有一场生死之战的。一个是官,一个是贼,他们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可秦厉就是喜欢看慕容冰那姣好的面颊,喜欢听慕容冰那如黄莺唱歌般的嗓音。   望着慕容冰窈窕远去的背影,秦厉倏忽间悲从中来,怅然若失。   但他很快见到慕容冰回头了,并且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那正是女人的娇羞之态。   我说错了话?说错什么了?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自打慕容冰说了这句话又是远去后,秦厉一直在皱眉沉思着,喃喃自语。   “老大,他们都走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大虎打破了平静,很恭敬的问道。   秦厉这才从迷茫中回过神来,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十一个弟兄,一股怒气不禁在瞬间充塞了胸膛。我是来狄道平乱的,不是来受欺负的。今日这份悲惨,弟兄们受到的苦楚我一定要让狄道的匪贼们百倍偿还。   十一个特种兵有五个肩膀上带了伤。好在大虎对取箭和包扎一道很是精通。此时他早已为受伤的五个弟兄包扎完好。特种兵就是特种兵,今日面对这么多匪贼都没有丝毫的慌乱,更没有丝毫的胆怯。虽然有五人受伤了,但受伤并不重,皮外伤而已。   都是少年人,正是身体快速发育的时候,过不上几天就会痊愈。   在秦厉看来,他们今天是成功的。让十一名特种兵在狄道第一次面临了大敌,第一次感受到了战场上的残酷,让他们的精神经受了一次巨大的洗礼,这便是成功。当然了,这对于秦厉个人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进步呐!   今天他真正明白了实力的重要,明白了战场上的无情和冷酷。   “去万酒山庄,把这五个女子送回家!”随着秦厉的一声命令,十二个人又是踏上了返回兰州的路。   刚刚还没走出多远,迎面一人一骑一柄长剑却是拦住了去路。   那黑女人正是慕容冰的仆妇,名字叫黑姑。   黑姑仍然是那一张黑灿灿的脸颊。仍然是那副好像别人欠她多少钱的面孔,还是那一种像是男人一样粗犷的声音。   “秦大人,刚才我家小姐说你在万酒山庄说错了一句话,不知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所不同的是她说话好像柔和了些,不再那么冷漠。   秦厉微微一怔,真是奇怪了,我在万酒山庄说什么了?为什么这两个女人都来揪着我说过的话不放呢?难道我真的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是她们两个女人根本就是神经病,是根本不能招惹的女人?   七虎一直站在秦厉身边,说来七虎对秦厉的感情很深。他也很适应秦厉的性格,对秦厉的性格很是喜欢。七虎大有和秦厉形影不离的势头。七虎眉头微微皱起,小心的看了一眼秦厉,呲牙微笑道。“老大,在万酒山庄你好像对那个很漂亮的女子说过,你说她是你的女人。小弟想来她们总是追着你不放走,想必就是为了这句话了。   因为除了这句话。老大好像再也没有说过和她们相关联的话。”   乖乖隆地咚!我说过那样一句话吗?为何现在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秦厉心里这样想着,却是不敢说出来。   因为他看到在七虎说完话的时候,黑姑的那一张脸上明显有了些许喜色。这说明无论是慕容冰。还是黑姑,都是很在意秦厉说的这句话的。   嘿嘿!当时只是我心里想的一句话如何就说出来了?要知道我秦厉可是个有妇之夫啊。家里的小娇妻林嫣儿娇艳如花,善解人意,那可是我的最爱。   按理说我就不应该对别的女人有想法了,可这是大明时代呐!我穿越大明就是想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过一生的。   何为娇妻美妾?光有妻没有妾那还叫娇妻美妾吗?在这大明男人可以娶上无数个老婆,前提是只要是男人的身体能承受的了,同时能养的起那些女人。   慕容冰长得清纯无比,说来我秦厉确实很很很喜欢她。这样的女子真若是弄到手做一个小妾的话,那感觉也应该是无穷美妙的。   一这样想,秦厉心中陡然豪气干云,信心满满。他脖子一梗,一张很俊逸的脸一扬,朝黑姑说道,“不错,我确实说过那样一句话,不过我并没有说错呀。难道在狄道让我说一句真话都不可以吗?”   “咯咯!好一个厚脸皮,好一只癞蛤蟆!”黑姑仰脸一阵大笑。听起来倒也有几分潇洒磅礴的气概。   “你家秦小爷不是癞蛤蟆!”秦厉话音未落,风火游龙棍早已高高扬起,准备砸向黑姑的脑袋。   黑姑的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好像她根本就没有看见秦厉的棍子给她带来的危险。   “秦大人,不管你是不是癞蛤蟆,都不是很重要,我只告诉你我家小姐是金枝玉叶,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秦大人说我家小姐是你的女人,不知是秦大人只是嘴上说说,还是真的心里这样想?”黑姑轻声问道。   问完话,她便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秦厉的脸色,似乎想通过秦厉的一张脸窥透秦厉的心思。   她哪里知道秦厉在官场混了一段时间,再有他这具躯壳的年龄虽然不大,但实际年龄也是二十多岁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还是练就了一些的。   当然了,此时秦厉也没必要伪装他的脸孔,因为他现在说的和他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当然不是嘴上说说,你难道不知道我秦厉是大明的云骑尉么?我说话是算话的,永远不会有更改之理。而且既然我的话已出口,这件事我是必须要做成的。”秦厉板着面孔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就好!看来是我黑姑没看错人!”黑姑朗声说道。   她这样一说,倒是让秦厉狠狠吃了一惊,怎么?莫非慕容冰是看上我了,让这黑女人来探我的口风? 第二百零五章 慕容冰的烦恼(二)   人就是这样,对美好的饰物都是有极强的向往欲望的。尤其是像秦厉这样的人,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基本上都是顺风顺水的。吸收了唐伯虎那颗鸿运玉石的气运,更是好运连连,基本还没吃过什么苦,哈没受过什么罪。所以在他看来无论多么美丽的女子他都是有可能得到的。或者说得到一个天仙样的美女根本就不用费上什么力气。   不过这次秦厉可能想错了,那清纯美女慕容冰并没看上他。看上他的是慕容冰的仆妇黑姑。确切的说是仆妇黑姑替慕容冰看上了秦厉。   呵呵!这话说起来有些费劲,不过事实就是这样的。黑姑感觉慕容冰和秦厉在一起还是比较合适的,像是慕容冰这么美丽的女子也只有秦厉这样的要名望有名望,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的人才能配得上。   当然了,慕容冰今年十八岁,比秦厉要大上两岁。女人比男人年龄大一点儿其实是最好的。女大三抱金砖嘛。在仆妇黑姑看来,秦厉应该不会在乎慕容冰的年龄的。   黑姑从马上跳下,又是细细的从头到脚打量了秦厉一番,说道,“秦大人,我家小姐心性很高,要想获得我家小姐的芳心秦大人可是要费上一番心思呐!   说来我家小姐这几日郁闷不堪,正在为一件婚事伤透了脑筋呐。所以,秦大人要想得到我家小姐,就需要帮助我家小姐退婚。”   不知道黑姑的表达能力太差,还是秦厉的理解能力不高。总之,黑姑越是说话,秦厉越是听的糊涂。   秦厉的眉头皱起,又是细细追问黑姑。黑姑好像今日也豁出去了,反正是相信了秦厉的话,认定秦厉一定会娶了慕容冰,成了她家姑爷的。所以也就对秦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厉问了好多问题才总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在狄道其实是有两股最大的匪盗。这两股势力几乎势均力敌。这两股势力纵横狄道,在狄道都是以家族形式存在的。   一个是万蛇山的杨氏家族,族长叫杨顶天。人如其名,他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也是个悍匪。早年间兼并了狄道的很多盗匪,收拢了很多江湖人士,现在他基本上不参与狄道的抢掠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买卖,反正万蛇山的杨氏家族财源旺盛,金钱滚滚。可以肯定的说杨氏家族是狄道最富有的家族匪盗。   另外一股则是六盘岭的廖氏家族。有句话说的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相传这廖氏家族是廖化的后人。他们经历了一千多年的家族更迭,现在成了狄道最嚣张,势力最为庞大的一个家族。廖氏家族和杨氏家族不同,他们始终纵横狄道,黑白通吃。只要是过往客商有足够的银子,他们基本上都不会放过。   此外廖氏家族还经常远涉西域,或是大明境内为非作乱。因为廖氏家族中的江湖高手众多,人员非常杂乱。所以这个家族在狄道名声很不好。   但是名声不好不代表别人不服气。事实证明,在狄道凡是对廖氏家族不服气。不尊重的匪盗早已绝迹了。   在狄道有些实力的匪盗有四五十股。这些匪盗现在基本上都要以廖氏家族为尊。即使这样,廖氏家族的野心还在不断膨胀,他们的势力还在不断扩张,还在不断的兼并收拢其他股匪盗。廖氏家族大有一统狄道的趋势。   慕容冰率领的都是马匪,慕容冰占据了狄道一个很偏僻,但在狄道来说却算是风景最好的一个名叫“蓝星谷”的山谷,过着与其他匪盗少有往来,和平相处的日子。   当然,这种和平是慕容冰率领马匪们腥风血雨的拼杀出来的。慕容冰十三岁的时候他父亲便是死了。父亲死后,慕容冰弱小的肩膀便是扛起来了“蓝星谷”的大旗。   只是用了短短五年时间。慕容冰便是创下了一个心黑手辣的名号,也有了一个响亮的绰号“素手观音”。   本来是想安安稳稳的率领弟兄们过着平安无事,有衣穿,有肉吃的快快快乐的日子的。   不得不说慕容冰的想法是美好的。但是事实证明这种美好的想法在弱肉强食的狄道是行不通的。   就在前几日廖氏家族给蓝星谷送来拜帖。   拜帖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廖氏家族老二小子廖东贵今年二十五岁了。他看上了蓝星谷的大当家慕容冰。要慕容冰做好准备,在本月十六日出嫁。   有实力就是这么蛮横,弱肉强食就是这个道理。   男婚女嫁要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么则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可廖氏家族好像根本就不讲这些,也根本就不顾忌慕容冰的感受。可能在他们看来廖氏家族的老二廖东贵能看上慕容冰是慕容冰的福气。   很简单的事情,若是慕容冰不答应这桩婚事的话。换来的结果就是蓝星谷在狄道销声匿迹,或者确切的说是蓝星谷的匪盗们的尸骨将会成为天上苍鹰的美餐。   如果廖氏家族的老二廖东贵长得一表人才,很有才华也就算了。可是偏偏这个廖东贵长得是五短身材,还是个兔子嘴。最让人不喜的是廖东贵还有不良嗜好,龙阳之好。   这次看上慕容冰,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付了或是听了谁的劝说。   慕容冰天生丽质,那是多美的一个女子呀,嫁给这样一个汉子那也有点儿忒说不过去呀。用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来形容都是不足的。   可是不嫁给廖东贵,蓝星谷就完蛋了。   在个人幸福和整个蓝星谷众人的命运中间,慕容冰很难做出一个选择。   现在正是慕容冰烦恼不堪,彷徨无计的时候。   秦厉弄明白了慕容冰的情况,长吁一口气。秦厉自然明白黑姑是在给秦厉树敌下套。可这个套,秦厉还是心甘情愿的要钻的。   他来狄道就是平乱的,剿灭廖氏家族是早晚的事情。在剿灭了他们的同时能解救慕容冰的危难,还能获得慕容冰的芳心,这样的好事秦厉焉有不甘之如饴的去做的道理?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朝黑姑笑道,“今日是九月初十,十六日便是我秦厉平定廖氏家族之时,呵呵!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做好了不当廖东贵老婆,当我秦厉的小妾的准备吧!” 第二百零六章 秦厉的女人观   美女配英雄,英雄爱美女。这个世界上英雄和美女的故事多的数不胜数。可是真正能让美女和英雄在一起快乐一生的,纵观历史长河能有几对?   这天下事本来就不如意十之八九,对于一个苦命人来说不如意的地方就是更多了。这是黑姑的想法。   在黑姑想来,慕容冰虽然长得清纯恬静,但说到底还是一个苦命儿。在她五岁时候死了母亲,十三岁又是死了父亲。她本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子。   既然上天注定要慕容冰的命运多舛,那做秦厉的小妾又何妨?在黑姑看来,即使做秦厉的小妾也要比作廖东贵的第一老婆好。要知道,秦厉可是大明堂堂的六品云骑尉,那可是官呐!和慕容冰这样的匪能走到一起就很不容易了。指望慕容冰还要做秦厉的夫人?那对秦厉倒是有点儿不公平了。   那廖东贵长相暂先放在一边,单单是一个龙阳之好就能把人恶心死。他对女人是没有兴趣的,对男人的兴致才是最大。   在很多时候,黑姑就十分不明白在这天底下为什么会有像是廖东贵这样的人。   黑姑尽管十分清楚慕容冰不一定对秦厉有意,但是只要是秦厉能剿灭了六盘岭,慕容冰一定会对秦厉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观。再在黑姑的撮合下,相信慕容冰最终会同意做秦厉的妾室。况且黑姑也恍惚发现慕容冰并不是很讨厌秦厉。   要知道依照慕容冰的脾气,那日在万酒山庄秦厉的一句话“她是我的女人!”,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换在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慕容冰一定会要了他的命的。   可是慕容冰只是雪脸微红,并没有为难秦厉,这还不是很能说明问题么?   黑姑又是叮嘱秦厉道,“秦大人,您可别忘了,再有五天便是廖东贵迎亲的日子了。也就是说你要剿灭六盘岭只剩下五天的时间。   秦大人呐!六盘岭是狄道最大的一股匪盗。您可不能轻敌呀!”   黑姑这样说话听起来好像是对秦厉很关心的模样。其实秦厉心里明镜似的,她这不是在关心秦厉,她这是在为她家的小姐担心呐!担心秦厉一旦不成功,她家小姐就将嫁给那一滩臭****了。   秦厉的嘴角微微扬起。轻蔑的一笑说道,“黑姑是吧?你回去就可以跟你家小姐说,就说我秦厉看上他了。为了他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是认了。   不过,呵呵!你也要知道我秦厉是堂堂的云骑尉。自然不会败在六盘岭手下!”   见秦厉很是孤傲,黑姑更是担心不已,但也无计可施。只有再次言说了六盘岭的厉害,和秦厉告辞急急去追赶慕容冰的马队了。   慕容冰长的和仙女一样,是秦厉见过的最为清纯,最为美丽的女子。让这样的美丽女子做自己的小妾,秦厉自然心里不舒服,感觉对不住慕容冰似的。   好嘛!人家慕容冰还没同意呢,他这里先是为慕容冰着想起来。   好在大明是个封建时代,一个男人可以娶上多个老婆。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会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过上一生。   在这世界上大部分的女人实际上都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女人们都是渴望着自己的男人能出人头地。可是男人出人头地了。必然要三妻四妾的娶进家门。女人嘛毕竟是女人,那股醋意是与生俱来,是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挠她们不产生的。   好在大部分女人都能严格控制自己,不让男人察觉出她对男人的不满。   小娇妻林嫣儿就是这样一个好女人。她又何尝不渴望秦厉只属于他一个人,可她深深的知道那不可能的。因为秦厉是个少年才俊,迟早一天会功成名就的。   你要一个功成名就的男人一辈子只娶一个女人,那不是对男人的侮辱吗?林嫣儿作为秦厉的正妻,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在很大程度上是非常支持秦厉纳妾的。   譬如说秦厉在见到绮梦的时候,林嫣儿便是有了这样一个清晰的念头。在很多时候林嫣儿是在有意促成秦厉和绮梦的。   秦厉是何等聪明之人,对林嫣儿能有这番表现。能有这般聪颖的心思自然十分欢喜。更是增加了他对林嫣儿的痴迷。   但痴迷归痴迷,在大明的男人就是要三妻四妾这样的大环境之下,秦厉不可能对别的女人没有了心思,不可能看到别的美女会无动于衷。   在秦厉想来。他只要是能公平对待他的每一个女人,不让每一个女人受苦受罪。倍加爱护和关心每一个女人,对每一个女人都是要拿出他的全部心思去爱就可以了。   呵呵!秦厉的理论在后世自然是行不通的。可是在大明,秦厉能有这样一番理论,却是对他的女人一种最大的幸福。   秦厉一想到林嫣儿,立刻想到林嫣儿那羞红的小脸蛋。以及那一双明亮狡黠的剪水双眸。   知妻莫若夫,秦厉相信林嫣儿会欣然同意他纳清纯美女慕容冰为妾的,林嫣儿会和自己一样也会非常喜欢慕容冰。虽然说慕容冰是传说中心狠手辣的女人。   ……   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在天近黄昏时候到了万酒山庄。酒店掌柜满天星早已站在酒楼门口,满脸喜色的迎接秦厉等人。   对秦厉两天内就平定了任胜飞和毛十三两股乱匪,满天星自然是十分敬服的。同时见秦厉又是解救回来了五名女子,满天星更是对秦厉刮目相看。   他暗暗想道,秦厉不愧是大明官员,单是心中装着百姓就足以让他在狄道站住脚啊!这恰是表明心迹,收拢人心的一个很好的手段。   要知道,狄道虽然是匪窟,但匪盗们也是娘生父母养的,他们也有兄弟姐妹呀!没有一个人想让自己的姐妹兄弟受苦受罪受虐待。   满天星先是让伙计们伺候秦厉等人洗澡换衣,而后又是派人将那五名女子送往兰州交给知州张汉青。由他的表哥张汉青再把这几个女子送回家中。   洗漱完毕秦厉等人便是围坐一桌胡吃海塞起来。   席间秦厉漫不经心的谈到了狄道六盘岭的乱匪廖氏家族。满天星的神情一下子便紧张起来。   说来满天星对狄道乱匪虽然了解的不是很深,但也是听说过狄道这股最大的匪盗。   满天星震惊的是秦厉只在两天内便是得知了廖氏家族是狄道的巨寇。更让他震惊的是秦厉扬言在五天内剿灭六盘岭。   英雄就是英雄,可英雄就是这么牛叉?就是要口无遮拦的出狂言吗?   满天星凝视着秦厉,好半天才喃喃道,“在下请问秦大人,您对六盘岭的地理可熟悉?您用什么办法能对付的了六盘岭上千号江湖好手和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第二百零七章 冲锋枪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发展有时候很特殊,有的人相处在一起十年八年都不能成为知心朋友。可是有的人却是没有接触过几次,或者是从来没接触过,只是神交,却是能成为无话不谈,随时都可能为对方舍弃生命的生死朋友。   秦厉和满天星两人之间就是这样的朋友。说来他们并没接触过几次,但两人的之间好像就是早已十分了解的样子。现在的满天星几乎可以为秦厉去死,而在满天星遇到困难的时候,秦厉也是会不计报酬的伸手想帮,甚至舍弃自己的性命。   这就是所谓的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是不需要考验,也不需要刻意去维持的。   满天星听秦厉说话太狂傲,太自以为是,太目中无人了,他便冷冷的抛出这样几句话,想打击一下秦厉的嚣张气焰,让秦厉彻底清醒过来,不要沉浸在剿灭了飞鹰帮和毛十三一帮小马贼的喜悦中不能自拔。   在狄道任胜飞和毛十三都是小角色,很小的角色,和六盘岭上千号江湖好手比起来差的遥远的小角色。   满天星的话说的很难听,他几乎没给秦厉留什么情面。秦厉非但不恼火,却是微微一笑,很是受用的样子。   说来秦厉说要在五天之内平定六盘岭也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在说大话。秦厉认为他是有这个实力和办法的。   当然了,仅仅凭他带来了十一名特种兵去剿灭六盘岭上千人,纵横狄道多年的廖氏家族,那绝对是天方夜谭,做梦都不应该出现的场景。十个人应对一千人,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过在后世,像是十个人对付一千人的场景也不是没有过。十个人把一千人杀个精光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秦厉毕竟是后世而来的穿越者,几百年的知识积淀还是有的。况且在后世作为一个军事爱好者,对基本的军事知识也是了解的。只要手里有了威力足够大的武器,十个人打死打伤一千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早在来狄道平乱之时,秦厉便是有了想法。他想到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要使用后世的先进武器。   呵呵!不然的话,秦厉也不会把他带来的十一个少年高手称之为特种兵。   此时火药早已发明,火铳、火枪,火炮等简单的火器实际在战场上也投入了使用。可这时候的大明还是以冷兵器为主要兵器的。在战场上人们还是适应使用刀枪砍砍杀杀,既热血,也过瘾,杀伤力还不小。没有人愿意使用笨拙的,伤害力很小的火器。   这时候的火器杀伤力之所以很小。秦厉早在江都县学之时便是和意大利的天才数学家利玛窦有过交流。   利玛窦在数学、物理、化学方面都有很深入的研究。在火器领域更是见解非凡。据他说他见识过弗朗基的火炮和火枪。   秦厉结合后世对各种先进武器的记忆,画出了很多种火器的图形让利玛窦做参考。利玛窦结合弗朗基的先进技术还真是能制作一种和后世简单冲锋枪相近的火器。   当然了这种冲锋枪和后世的威力还是没办法比的。可是相对于现在的大明绝对是称的上神器了。比弓箭,强弩等的威力要大上百倍。秦厉想到,若是让十一名特种兵每人配备上一把冲锋枪,呵呵!去剿灭六盘岭的廖氏家族还是痴然说梦吗?   那简直就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了,届时秦厉的特种兵队伍将会创造一个传说。   这时候秦厉手中自然没有冲锋枪。可是冲锋枪的构造早就装在了秦厉的脑子里。秦厉只需要利用几天的时间让兰州的高级技师,分别制作出基本的部件,他再亲自组装便可以了。   有了冲锋枪,弹药自然不是问题。硝石、木炭、硫磺这三样东西在兰州是绝不缺少的。有了这三样东西,制作火药。铅弹啥的那对秦厉来说不是信手拈来么?   让特种兵每人配备一把冲锋枪的事情秦厉自然不能说给满天星听。一来他担心吓着满天星,二来嘛,冲锋枪咋说也是一个最先进的武器,对朋友也是要暂时讲究一下保密的。到时候给满天星一个大大的震惊那不是更好吗?   穿越大明这么长时间了,秦厉越来越是喜欢看别人对他那种震惊的表情了。在他们的那种表情里秦厉能很轻易的寻到自己的自尊,很轻易的寻到自己的价值。   满天星见秦厉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心里才稍稍缓和,又是望了一眼秦厉,这才说道,“秦大人。说来你我也算是一见如故,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了,我比你痴长几岁,请允许我就称呼你为兄弟吧!”   对于真正的朋友之间。其实称呼什么并不重要,毕竟称呼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秦厉郑重说道,“满兄有话就说,干啥这么啰嗦?我早已把满兄看成真正的哥哥了!”   听秦厉这样说,满天星心下更是高兴。   满天星四处看了看,确信周围除了秦厉的十一个弟兄再也没有人注意听他们说话。这才说出来他的心里话。   原来满天星这人还真是有点儿不简单,他对六盘岭的廖氏家族还是有所了解的。廖氏家族以前是弟兄二人当家,老大叫廖文,老二叫廖武。廖文和廖武都是武学名师,而且为人都十分狡诈凶狠暴力。   前两年不知道廖文得了什么病,反正在几日之间便是气绝身亡。廖文死了,廖武便是想控制整个六盘岭。可廖文的老婆是个难缠的角色,她的儿子廖书杰虽然有些软弱,但对叔叔一个人大权独揽也很是不愿意。为此可能现在的六盘岭并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内部可能有很大的矛盾。   想娶慕容冰的是廖武的儿子廖东贵,廖东贵更是残暴不仁,和他父亲廖武沆瀣一气,几乎有把廖文一家赶出六盘岭的趋势。   秦厉听满天星简单分析后,眼前顿时一亮。俗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既然这六盘岭现在是个臭蛋,那我秦厉若是想办法从中斡旋,挑起他们自相残杀,那比我带着十一个特种兵手举冲锋枪去剿灭他们不是更好么。 第二百零八章 夜探   秦厉在万酒山庄美美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是详细做了一番安排。让二虎、三虎和四虎三个人带着图纸去兰州寻访知名工匠。   当然了,秦厉给他们每一个人的都是简易冲锋枪一部分构件的图纸。因为除了秦厉谁也没有见过冲锋枪的模型,这些部件即使放在众人面前,也不会有人制作出冲锋枪。   三人按照秦厉的吩咐匆匆去寻找工匠制作部件了。秦厉又是安排大虎留下照顾几名受伤的弟兄。昨天和毛十三的一战,六虎、九虎、十虎和十一虎肩膀上都中了箭。虽说伤的不重,但也需要好好休养两日。   这样剩下来的就只有五虎、七虎和八虎三个人了。秦厉便是带着这三个人挑选了八匹健马,每人两骑,直奔六盘岭。   六盘岭在狄道的西北,距万酒山庄有一百五六十里路程。健马飞奔起来,在天近中午时分便是到了六盘岭的山脚下。   山脚下是一个小村庄,因为地处古老的丝绸之路必经路上,小村庄很繁华。好在秦厉等四人现在只是做行客装扮,兵器都是缠上黑布隐藏了起来,所以在小村庄的一处客栈落脚并不是很引人注意。   狄道乱匪横行不假,荒凉也不假。但无论是多么荒僻的地方也是要有人走的。况且这是丝绸之路经过的地方,所以在狄道也是有几处繁华之所的。   像是眼前的小村庄便是狄道少有的繁华地方之一了。   因为就在六盘岭山脚之下,这个繁华的小村庄有很大可能是六盘岭廖氏家族的眼线。好在在这里歇脚的大部分都是像是秦厉他们这样的行客装扮的人,秦厉等在众多的歇脚人中就是非常不起眼,非常平凡的四个人。   今天是九月十一,九月十六便是廖东贵迎娶慕容冰的日子。还剩下五天的时间,这五天里秦厉必须要想办法剿灭了廖氏家族。廖氏家族毕竟是纵横狄道的悍匪,秦厉是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周密布置的。   今天秦厉带着五虎、七虎和八虎前来就是想真正了解一下廖氏家族。毕竟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尤其是在满天星告诉秦厉廖氏家族内部并不是很团结后,秦厉更是动起了坏心思。   在小村庄中不能过多的问这问那,真若是在这个地方就引起廖氏家族的注意。那就别想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从小村庄去往六盘岭的人不在少数。原来六盘岭是个更大的村庄,当然了,村庄内的百姓都是廖氏家族的佃户或是打手之类的。总之廖氏家族便是六盘岭的老大,他们统治着整个六盘岭。   秦厉叮嘱客栈老板好好照顾八匹健马。他们四人则暗藏兵刃,夹杂在了去往六盘岭的人群中。   五虎、七虎和八虎使用的都是片刀,方便携带。秦厉这次出来仍然是带了风火游龙棍。   因为秦厉向李良钦学习的是棍术。棍术虽然也可用长剑或是砍刀代替,但威力毕竟会比不上棍子。再有,秦厉这根风火游龙棍金光闪闪。使用出来单单是那种气势便是咄咄逼人。   风火游龙棍外面套着黑布,秦厉将它扛在肩头。除非是行家,一般人还真是看不出这是一根上好的兵器。   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盘桓向上,走出约莫有五里路,眼前便是一个更大的村庄。   村庄被绿树环绕,景色着实不错,很有点儿世外桃源的味道。   秦厉一边欣赏着村庄一边暗暗想到,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谁能想到竟然会有狄道最大的悍匪呢?   人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说来这地方山清水秀。环境优美。百姓们干点儿什么不好,为何做贼呢?难道他们不知道一世为贼,永世为贼的道理吗?后辈子孙都笼罩在祖辈盗贼的阴影中过日子的滋味难道很好受吗?   心下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然踏进了村庄。   进了村庄秦厉的精神一下子便是高度集中起来。因为在村庄里竟然五步一岗,三步一哨。岗哨都是光着臂膀,满是肌肉的壮汉。   乖乖隆地咚!既然让人来这六盘岭,干啥还搞得这般恐怖吓人?   从小村庄去六盘岭的人可谓络绎不绝,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去六盘岭,秦厉不禁好生纳闷。   纳闷归纳闷,还是轻易不敢去问别人。必然这是廖氏家族的地界。凡事儿都是要小心谨慎的。   偷偷听见他们的谈话,这才知道了来六盘岭的这些人中有很少一部分是走亲戚的。另外很大的一部分人则是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一边走着一边嘻嘻哈哈的说笑。   悄悄从他们的说笑中得知原来明日六盘岭有一场比武招亲大会。廖氏家族的大小姐廖美美年方十六,正是豆蔻年华。正是嫁人的最好年龄。廖美美自然是廖武的唯一女儿。传说这位女子武功高强,很想效仿那些名门闺秀玩玩比武招亲的勾当,亲自为她自己选择一个佳婿。   秦厉欣喜不已,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廖东贵要抢亲,这廖美美要招亲。说来这兄妹二人也算是活宝了。可偏偏他们这两样事情要一起做。而且还非常巧的让自己给赶上了。   对女人,尤其是美女,秦厉向来都是非常有兴趣的。   其实也不是秦厉一个人有这样的毛病,这个世界上但凡正常的男人都是有这样毛病的。   在秦厉想来,既然廖美美能有比武招亲的魄力,自然是一个绝世大美女了。后世的时候看电影电视剧见到的比武招亲的女子不都是美女吗?   一时心痒难搔,秦厉便是悄悄打算明日好好看看这比武招亲的大会。   随着人流涌入了六盘岭最大的一家客栈“不归路”客栈、   “不归路”这名字也是很有特点的,名字中透出一股霸气和豪爽。很明显的事情,既然知道为匪作贼是一条不归路,偏偏是要走,这还不是霸气十足吗?   在不归路客栈吃了晚饭睡到了二更天,秦厉等四人悄悄从客栈出来,直奔廖氏家族的宅院。他们想在晚上好好探一下廖氏家族的底细,了解一下廖氏家族的实力。 二百零九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廖氏家族已经传承了千余年。这一千多年里,这个大家族起起伏伏几经辗转,到了大明时代终于没落而成了在狄道作乱的匪盗。   说到底家族还是有上千年底蕴的,所以虽然他们在六盘岭的年月不是很长,但也创下不小的基业,深宅大院,占地约有四五百亩。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街上早已没有了人影。秦厉等人悄悄的时不时躲开巡逻的人,便是慢慢接近了高墙。高墙大院怎能挡得住秦厉四人。他们用叠罗汉的办法很轻易的便翻过高墙。   院子里有数十只恶犬,这些恶犬在晚上时候都是撒开的。可当秦厉落到院子里,让秦厉等人惊奇的是恶犬非但没有发出半声吠叫,反倒是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躲开了他们。   秦厉嘴角浮现丝丝笑意,暗暗得意。   说来这全都是满天星的功劳。秦厉等人在临来六盘岭之时,满天星便是料到秦厉等人晚上会行动。而晚上行动最担心的是恶犬和野兽。满天星便是给秦厉等人每人送了一只老虎的腿骨。   当然,这腿骨是满天星经过药物处理的。老虎那种凌驾于万兽之上的气味能非常轻易的散发出来。当然了,人可能对这种气味并不是很敏感,可恶犬或是野狼之类的小兽却是要避而远之。   十几只恶犬对秦厉等人视而不见,有的恶犬干脆匍匐在地吓得屎尿齐流。堂而皇之的过了恶犬这一关,秦厉等人便是来到了院落中间。   廖家的宅院太大,想探听点儿什么消息的确是太难了。   四个人高抬腿轻落步在门外或是窗外几乎是挨个搜查房间。秦厉事先是早有想法的,今天晚上要查看清楚廖氏家族的庄子上到底有多少江湖高手,到底有什么样的武器。   当然了,能顺便了解一下廖氏家族的财产才是最好的。毕竟将廖氏家族剿灭之后,对他们的财物秦厉是打算要全部据为己有的。   来狄道平乱受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罪,再不趁机发点儿财那还不亏死呀?若真是最后单单是为朝廷平定了乱贼,把所得的财物。所有缴获全部交给朝廷,那秦厉岂不成地地道道的傻子了么?   傻子的事情秦厉自然不会干。   此时差不多有三更天了,亮着灯的房间已不多。秦厉等人蹑手蹑脚的摸清了宅院三分之一的详细布局,便是来了宅院的正中间了。   正中位置是两处面积都是很大的四合院。显然这便是廖氏家族的中心了。既然是中心。自然是经济和权利的中心。秦厉想来这两处宽阔的四合院一定是廖文和廖武兄弟二人的。   廖文早已死了三年,留下了孤儿寡母度日。日子过得日渐萧条、从稀稀疏疏的灯火就能判定出来。   而廖武此时正是如火如荼的鼎盛时期。儿子廖东贵马上要强迫和慕容冰成亲。女儿廖美美更是玩儿了个新花样,比武招亲。此时廖武的宅院中灯火通明,不时还传出笑闹之声。很显然,那些来比武招亲的有的已进了他家。当然了。既然是廖家要比武招亲,也算是狄道的一次盛会。各股的盗匪,贼寇和英雄人物,江湖上的好手作为朋友也是来了不少。   廖武的宅院此时是不能进去的,依现在的情形看来廖武家可能是要通宵的明亮,通宵的热闹了。   秦厉也知道现在的廖武早已是一家独大,廖武总想控制了整个廖氏家族。总想把廖文的孤儿寡母彻底清除出廖家。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廖氏家族现在内部矛盾重重。   廖文必然控制廖氏家族多年,而且廖文虽出手狠辣,但却对属下很是关心爱护。深得民心。所以廖文虽然死了三年有余,但是他原来的那帮属下还有很多忠心之人。   廖文死了,他们现在忠于的便是廖文的老婆崔香怡和廖文的儿子廖书杰。   “老大,我们去哪里?”五虎见秦厉站立不动,好像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便是急急低声问道。   “呵呵!这个是不用说的,不管弱者如何造孽,咋说也是需要同情的。现在我们当然先是要同情弱者,先是看看弱者这边现在的情况了!”秦厉嘴角微微扬起,低声说道。   言语之间对这个廖氏家族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在刚才偷偷观察过的面积占廖氏家族三分之一的布局后,秦厉对廖氏家族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正所谓家大业大。家业大了,什么事情也就大意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刚才的兵器库竟然没人看守,刚才的柴房也没人看守。整个廖氏家族的厨房好像只有两个人在执勤。不过他们现在好像早已喝的一塌糊涂,人事不省。   在整个庄园巡逻的家丁也是一副松松垮垮,不以为意的样子。而且巡逻的家丁很少,这么半天了,秦厉等四人只见到了他娘的六个人。   这么大的庄园,管理他娘的竟然这般松懈?这廖氏家族也不过如此。我秦厉只要略施手段,相信定能将他们一起诛尽。   的确,从防范上来说廖氏家族确实松懈了点儿。不过有一点儿秦厉还是想错了,防范松懈并不代表战斗力差。   廖氏家族在狄道横行了这么多年,已经和万蛇山的杨顶天有平分秋色之势。他们的六盘岭对很多狄道的匪盗来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他们不去招惹别人已是万幸了,哪里有匪盗前来六盘岭寻衅滋事的道理?   正是因为这样,廖氏家族才没有防范的必要。   这不,正当秦厉胡思乱想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阵风声。秦厉急忙扭头,我的天呐!一柄长长的弯刀扑面砍下。   乖乖隆地咚!这家伙出手快不说,还不发出半点儿声响,若不是秦厉的听力很好,这下说不准就会被他把脑袋偷偷的砍下去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家伙行动太敏捷,一刀不中,紧跟着身形一转,一刀却是朝七虎的腰际砍下。   这家伙满可以大喊一声,招呼很多人来,可是他偏偏想独吞了功劳,不给别人立功的机会。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太贪心了,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第二百一十章 余大猷   太贪心的人一般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然而这个世界上出人意料的事情也是很多。再厉害的人也有时候会遇到比他更厉害的,正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   秦厉跟着李良钦学了绝世武艺,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五虎、七虎和八虎也都是跟着牛头村的牛四海学习了高深武艺。按理说秦厉他们四人对付一个人,应该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可是让秦厉四人想不到的是这家伙在秦厉等四人的手下,竟然闪展腾挪的走了七个回合还未落败。   秦厉不禁暗自惊讶,这只是一个人呐,我们四个人竟然不能尽快收拾了他,真是了不得呐!廖氏家族里若都是像他这样的高手,那可就麻烦了。那到时候是非用不用冲锋枪了。   那人忽然发出一声冷啸,低沉着嗓音说道,“我看你们不像是六盘岭的盗贼,今日就不杀你们了。告辞,呵呵!”说罢抖动了一下手里的砍刀,飞身而去。   乖乖隆地咚!这行动也是有点儿太快了吧!听他的口气他显然不是六盘岭廖氏家族的人,那他会是谁呢?   刚刚犹豫之时,那人突然又是回返出现在了秦厉身边,低声说道,“几位兄弟,你们是探子还是来比武招亲的?若是比武招亲的,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心吧,那女的太丑,丑女无敌呀!   我余大猷走了这么多地方就没见到像是廖美美一样的丑女。妈蛋啊!服了,我这次是真服了。一个无敌丑女干啥还取了个美美的名字,真是恶心呐!“   话音刚落,早已又是腾身跃起,消失在黑暗中。   余大猷!我的天呐!他不是我师兄吗?师父李良钦在我之前是收过余大猷做徒弟的呀。   “师哥!师哥!”秦厉一连兴奋的低声叫了两声,怎奈余大猷早已远去,他根本就听不到秦厉的声音了。   不过听刚才余大猷所说,显然他来六盘岭是冲着比武招亲而来。毕竟比武招亲在许多江湖人士心里还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秦厉嘴角浮现一丝无奈的苦笑,唉!余大猷师哥的武功在我秦厉之上呐!幸亏他不是廖氏家族的打手,要不还真是麻烦了。   心下胡思乱想。却是将手里的风火游龙棍迎空一指,五虎。七虎和八虎便是一矮身子翻进了眼前的四合院。   风火游龙棍一直用黑布包裹着,就在刚才和余大猷打斗的时候秦厉也没去除黑布。   要知道,风火游龙棍无论在黑夜还是白天都是会发出耀人眼目的金光的。尤其是在黑夜中更是金光四射。   秦厉若真是舞动着金光四射的棍子。在这廖氏家族的境地还不把匪盗们全部召来呀?   秦厉越来越是意识到没有冲锋枪,想单纯依靠自己十二个人剿灭了廖氏家族,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刚才四人和余大猷的打斗声音很轻,他们并没惊动了任何人。   秦厉随后也是翻墙进院,这处四合院显然应该是廖文的。虽然在暗夜中。但还是可以窥见四处有些破败的迹象。   也难怪了,廖文毕竟是死了,撇下孤儿寡母的日子怎么说过的也有些艰难。   正房中此时还闪烁着灯光。窗棂纸上清晰的映出一个女人的影子。那女人好像正在低头沉思的模样。不过她时而还是抬起头来,又是像和什么人在说话。   有什么话不可以在大白天说?在晚上偷偷说的一定是非常重要,或是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了。   秦厉这样想着,脚下早已不听使唤般慢慢走至窗户下。   偷听墙根的事情好像很有些年头不干了。秦厉记得在后世小时候住在乡下时,去听那些刚刚结婚的乡下男女的窗户根,也是一件蛮快意,蛮有意思的事情呐!   虽然那时候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懵懵懂懂,只是简单的认为男人和女人只要是结婚后就能生孩子了。但也是乐此不疲。   想不到穿越到大明还会干这样的事。   不过现在听到的声音显然和后世听到的是不一样的。   只是站在窗下静静听了片刻。便是听清楚了是一位母亲在和自己的儿子说话。   这位母亲可能很悲愤,言语虽然说的声音不大,但却难以掩饰她胸中的那股不平之气。   那位儿子倒是唯唯诺诺的,不过也时常说上几句。他说话吐字清楚,说出来的大都是劝慰母亲的话。   “书杰呀!廖东贵几天后要去抢亲,那廖美美也要玩比武招亲的小儿把戏。唉!这个家被他们折腾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为娘甚是担心呐!   照这样发展下去,在这廖家就没有了我孤儿寡母的地位。哼!我不能这样被他们欺负,咋说你爹也是给咱们留下了不小的基业。说来廖氏家族能有今天的成就全赖你爹呀!   你叔叔廖武常常是躲在背后,很多为难的事情都是你爹出面的。难下的山头也都是你爹打下来的。现在好了。好像廖家没有了你爹廖文这一支,完全成了他廖武的。我岂能甘心,你那死去的爹爹岂能瞑目啊?”   “娘!说来都是孩儿的不是,都是孩儿没出息才让娘受了这么大委屈。娘啊。我感觉家族这样发展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狄道确实能发财,但总是把脑袋别在裤带上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呐!   孩儿听说朝廷派出一个叫秦厉的人来狄道平乱了。这个秦厉虽然比孩儿的年龄还要小好几岁,但听说却是一身是胆,是个难得的少年才俊。娘啊,孩儿有时候真盼望着这个叫秦厉的人能剿灭了我们六盘岭。   可是……可是,他真若是来剿灭我们六盘岭的话。六盘岭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会遭殃,还不知道我廖家会有多少安分的苦命人要受到牵连呐!”廖书杰说的很凄苦,让秦厉听的不禁更是纳闷。   六盘岭上有无辜的人?廖家有可怜的苦命人?这不会是真的吧?要知道,廖氏家族横行狄道这么多年,每一个存活下来的廖家人手上不沾有多人的鲜血呀?   难道在廖家背后会有什么隐情?   “不用藏着了,既然来了就请进吧,廖家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样鬼鬼祟祟的也太不光明正大了吧?”崔香怡扭头朝外面轻声说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家贼   秦厉和五虎、七虎、八虎都是一阵愕然,心口在瞬间便是砰砰的跳起来。   乖乖隆地咚!这位老太婆的耳朵也太灵敏了吧?有此灵敏的耳朵,想必武艺一定会出神入化了。可就是这样厉害的一个人物竟受那廖武的控制和排挤,那廖武还是要多厉害的人呀。   秦厉等人正在胡思乱想,还没决定立即现身的空当,后窗户突然间响了。紧跟着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响起,“呵呵!你这婆子的耳朵和狗耳朵差不多了,真灵呐!出来就出来吧,量你个老太婆也不能把我咋样。”   很熟悉的声音,秦厉微微皱眉便是想起他正是刚才和自己四个人打斗的余大猷。   我勒个去!原来这家伙并没离开,而是窜到了崔香怡这儿也是偷听来了。不过这家伙也忒沉不住气了吧,你咋就能料定崔香怡不是在使用诈言呢?她万一刚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余大猷便是就出来,这不是正好中了崔香怡的圈套么?   要知道,江湖险恶呐!像是崔香怡跟着廖氏家族的老大廖文混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估计早就成精了。和她斗法,还必须要谨慎小心再谨慎小心呐。   秦厉心下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替余大猷暗暗惋惜。想来我这师哥功夫虽不弱,呵呵!不过好像脑袋瓜子不怎么聪明呐。   呵呵!说来秦厉的猜想还真是不错,这余大猷确实武艺超群,但纵观他这一生,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倒霉”。余大猷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倒霉蛋。   当然了,这只是历史上的记载。当大明的历史上横空出现了秦厉这样一个人后,余大猷和秦厉以后有了很多交际,正是因为秦厉,余大猷本来的命运走向才发生了变化,变得不是那么倒霉。不是那么窝囊了,而是成为大明的抗倭名将和肱骨之臣。   这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说。   余大猷首先露面了,这倒是挽救了秦厉等人。秦厉等干脆继续猫着听他们对话。秦厉甚至壮起胆子在窗棂纸上轻轻舔开了一个小窟窿。透过那小洞朝里面看的真切。   在秦厉想来崔香怡应该是个老太婆了,毕竟他的儿子廖书杰也是二十来岁的小青年了嘛。   可当第一眼看到崔香怡的片刻,秦厉的嘴巴张开的老大。我的天呐!这女人咋这么年轻啊!女人看去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和那面如冠玉一表人才的廖书杰站在一起,说他们是姐弟是一定有人相信的。而说他们是母子,这却要让人瞠目结舌了。   崔香怡一头秀发如乌云如瀑布般飘洒在脑后。她正好是面对着秦厉的。那雪白颀长的脖颈,珠圆玉润的脸颊。以及玲珑浮凸的身材让秦厉一览无余。   最惹秦厉注意的是崔香怡的两只眼睛了,目光犀利有神,好像能穿透一切,把人世间的鬼魅魍魉看的清楚。   在崔香怡的身上停留了一段时间,秦厉才把目光移到余大猷身上。余大猷二十来岁的模样,长得面目黝黑,两只眼睛精光四射,十分精明的一副样子。不过刚才秦厉见余大猷只是让人家一句话便是挺身而出,对他的精明实在不敢恭维。   不管怎么说,余大猷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英武之气还是让秦厉很是侧目。暗暗想道。师父真是好眼光哩!这余大猷确实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根骨一看便知十分奇特呐!   相比余大猷来说,那廖书杰虽然长相很是俊美,但给秦厉的感觉却是娘们兮兮的,很有点儿奶油小生的味道。   总之他和余大猷比起来,在秦厉心中的那形象是不堪一提的。呵呵!也难怪了,也只有这样没出息,没气势的人才让他老子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基业毁了。拱手送给别人呐!   秦厉只管对屋子中的三人进行腹诽着。屋内的三个人早已开始了谈话。按理说余大猷夜闯人家的宅院,崔香怡和廖书杰绝对是不能和他和平相处的。   可是让秦厉惊奇不已的是虽然他们是初次见面,余大猷也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是那崔香怡却是一脸和气,对余大猷非但没有一点儿恶意,相反倒是很欣赏,很欣慰的模样。   那长的有几分女人气的廖书杰更是一脸兴奋的看着余大猷。对余大猷很崇拜的样子。   崔香怡看了一眼余大猷,微微一笑,道,“想来你来我们六盘岭也有几日了,真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余大猷还未说话,那廖书杰却是说道。“我看出来了你武功应该不弱,既然是来了我们六盘岭不和我叔叔见面,想必你和我叔叔必不是同路人了。既然不是同路人,那你为何不在六盘岭掀起一股大大的风浪和我叔叔好好斗上一场呐!”   乖乖隆地咚!这他娘的真是一对活宝母子呀。他们本是廖氏家族的实权人物,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是向着余大猷说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要余大猷在六盘岭闹事,好像余大猷把六盘岭的房子都他娘的点了,把六盘岭都烧了,把廖氏家族都给灭了,他们母子才更高兴呐!   这就是所谓的胳膊肘向外拐,调炮往里揍了,是真宗八经的家贼了。   秦厉紧紧抿住嘴巴坚持着不发笑。   暗暗想到,看来这廖文一家对廖氏家族失去了所有信心,他们总是盼望着廖氏家族能完蛋呢,有他们这样的家贼,这样的内奸,嘿嘿!我秦厉若是再不能剿灭了这廖氏家族,那也太没出息,太窝囊了吧!   “谁说我不想在你们六盘岭闹出更大的动静呀?我恨不得将你们六盘岭给灭了,我这次来六盘岭就是冲着你们的比武招亲而来。唉!可现在我又是打了退堂鼓。   比武招亲呐,我若真是打败了所有人,那不要做那丑女廖美美的老公么?   唉!若是那廖美美让我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没有呕吐,我余大猷也就认了。就参加一下这比武招亲的大会,娶了她这个丑女。   唉!受不了,实在是受不了啊!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女人、这么丑陋的女人如何还要比武招亲?”余大猷磨磨唧唧的还有点儿没完了。   不过他刚刚说到这里,崔香怡和廖书杰都是面色一喜,露出得意的微笑。   也难怪了,余大猷形容的那廖美美也真是恰如其分。要说丑陋。还真是没见过像廖美美那么丑陋的女子。崔香怡作为廖美美的大娘,自然希望廖美美丑的不能再丑,甚至一辈子嫁不出去才让她更加心满意足。   余大猷又是接着说道,“我也看出来了。你们六盘岭上也没多少高手,可能也只有你这婆子和那廖武和我打个难分难解,其余人嘛,呵呵!那都不在话下了。哎呦!不对,刚才我还真是遇到了一高手。他那棍子使的出神入化,想来我余大猷若是想打胜了他,还真是要费上很大力气呐!”   秦厉听了心下暗自得意,说来我这师哥还真是看的起我呐!   “呵呵!出来吧,远方的朋友,我知道你早已来了,为何迟迟不露面,先是让一个愣头青出来呢?”崔香怡仍然是一副笑呵呵的面孔,不过她此时那一双分外犀利的眼睛却是朝秦厉的方向看来。很精确的落在窗棂纸的那一个小洞上。   乖乖隆地咚!看来这妇人真是厉害,还以为她刚才是在用诈呢。看来人家说的是真的呀!   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若是再隐藏下去就有点儿自欺欺人,太有点儿不光明磊落了。   秦厉和五、七、八虎毫不迟疑的轻轻推开了窗子,腾身一跃便是跳了进去。   崔香怡和廖书杰把目光在他们四人身上游移了一阵,最后确定秦厉是他们的头儿。   也难怪了,五虎,七虎和八虎虽然武艺都很不错,除了七虎长的瘦小枯干外,他们都长的很是不俗。但在气势上明显和老大秦厉比起来还是有点儿差距的。   老大就是老大,单是那种咄咄逼人冷傲的气势就让人凭空感觉一种威严。这都是秦厉自从做了官后。慢慢练就出来的。说来他这具躯壳只有十六岁,他本身又是玩世不恭,喜好玩闹的性格。   这时候能有点儿气势已经着实不错了。   秦厉朝崔香怡微微拱手,轻声道。“大明云骑尉秦厉见过崔夫人!”   秦厉之所以敢报出实名,完全是因为他自忖现在摸清楚了这母子二人的心理。他们是典型的你不叫我好过,我也绝不让你过舒服的类型。   他们在廖氏家族中失去了统治地位,现在便是渴望廖氏家族彻底完蛋,六盘岭彻底毁灭。   当然了,他们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尤其是那奶油小生廖书杰更是说要为廖氏家族找一条出路。   呵呵!找出路。找什么出路?在这荒无人烟的狄道除了当土匪,当盗贼能有什么出路呀?反正秦厉现在是想不出合适的出路来。   听到秦厉的名号,崔香怡和廖书杰除了欣喜便是欣喜,除了兴奋便是兴奋。不过当他们意识到秦厉来狄道平乱只是带来了十来个人,神情便是在瞬间暗淡了许多。   余大猷听到秦厉的名字也是吃惊不小,他上前轻轻拍了一下秦厉的肩膀,笑道,“原来是你,我还说呢,我余大猷几乎走遍了天下,到处和人比武,几乎没遇到过和我套路相近的人。呵呵!原来是师弟呀!不过师弟呀,有机会你我还是好好比试一下。哈哈!看看师父他老人家到底是偏向谁?”   每次听到余大猷说话,秦厉都想笑。余大猷这家伙说傻吧?那是一点儿也不傻。可是你若是说他有多精明,到了目前秦厉还真是没看出来。不过接下来余大猷说的一件事却是让秦厉对余大猷刮目相看了,这家伙最起码是一个有心人。   余大猷又是瞅了一眼崔香怡,可能是为刚才崔香怡说他是愣头青很是恼火,他冷声说道,“崔老婆子,看这是什么?”   余大猷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个不大的纸包,将纸包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全都是白色的粉末。秦厉虽然隔着比较远,但还是能清晰的闻到一股草药的味道。   看到那白色粉末,崔香怡和廖书杰只是微微抽了抽鼻子便是一惊。两人的脸色几乎同时便是变得阴郁严肃。   也难怪了,这草药他们他熟悉了。   这便是廖文在得了咳病后,廖武从一位老神医那儿拿来的药物。廖文在世之时,廖武还是个安分守己,十分乖巧的小弟。在哥哥廖文跟前,廖武从来都是谨小慎微,唯哥哥廖文之命而马首是瞻。   当然了,廖文也是十分对的起这个亲兄弟。把他自己辛辛苦苦壮大起来的廖氏家族的家业毫不吝惜的分给了廖武一半。不仅如此,廖文还对廖武的两个孩子廖东贵和廖美美视如己出。两个孩子长的非常丑,这可急坏了廖文。   可是丑是天生的,后天靠外力还是不能改变的。即使这样,廖文还是四处求访名医,为他们兄妹二人的三瓣嘴做了手术。手术虽然不是很成功。但见到他们兄妹的嘴巴时候,最少能让人清晰的分辨出这不是兔子的嘴巴,而是人的嘴巴了。   廖文对待兄弟可谓情真意切。   那廖武在哥哥廖文得病之时,也是在床前伺候,四处寻访名医。就是余大猷拿出来的这白色草药沫便是廖武历尽千辛万苦,从一位名医李时珍那里取来的。   在外人看来廖武对哥哥也是情真意切。可是他的真心真情并没有救回哥哥的性命。   在廖文死后,廖武对大嫂崔香怡还真是尊敬了一段时间。对侄儿廖书杰还真是百般呵护了一段时间。   可是这样的尊敬和呵护持续的时间太短,很快廖武的耐心便是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他对大嫂和侄儿生出了芥蒂之心,很想把他们彻底赶出廖家,然后由他一个人彻底控制廖氏家族。   廖武是个心机很深,而且很有野心的人。   余大猷指着那草药沫说道,“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我见过了神医李时珍,李时珍说这药确实是他的。只不过这药里还掺杂了一种致人死命的毒药,叫什么‘龙胆藤’,长期服用会窒息而死!” 第二百一十二章 殉情? &  “娘,我早已想到了会这样。余大哥,你说的这一切可都是真的吗?”廖书杰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还能骗你不成,那神医李时珍现在若不是去了江南,我一定拉他前来和你亲口说。”余大猷把胸膛拍的咚咚响,对廖书杰的质疑很是恼火。   岂止是廖书杰,崔香怡何尝不是早就怀疑了廖武。可崔香怡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要知道,廖文可是廖武的亲哥哥呀,亲弟弟为了家业害死亲哥哥,这样的事听起来太可怕了。虽然在历史上还真是发生过李二为了当皇上杀兄弑弟的事情。可人家李二那样做也值得呀,那可是皇位啊,人家的家业太大了。   廖氏家族的家业能和李二的帝王之业想比吗?这廖武真是禽兽不如,畜生一个呐!   此时听余大猷红口白牙信誓旦旦的说出真相,崔香怡长期埋藏在心底的压抑和苦楚再也抑制不住了。她娇美的脸上荡起一层红晕,两只无比犀利的眼里迸射出非常寒冷的光。沉思了好半天,她才冷冷的说道,“廖武,我记住你了,下辈子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言罢,泣不成声。   随后却是“跄踉”一声抽出了放在桌上的宝剑。最后很是不舍的看了一眼儿子廖书杰,▼,..一剑便是朝着那雪白而颀长的脖颈抹下。   谁能想到这美少妇会自杀呀?   这是殉情吗?不过他这殉情也太晚了点儿吧?为何不在廖文刚刚死了以后便是追随他而去呀?她现在这佯做到底是玩的那一出?   秦厉想不明白,余大猷也想不明白。可是崔香怡的儿子廖书杰却是很理解母亲的心思。   很明显的事情,自父亲廖文死了的这几年来,崔香怡一直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中。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廖书杰常常听到母亲一个人长吁短叹,痛不欲生。   可是母亲还是顽强的活下来。为的是什么?不为别的,为的完全是自己。母亲希望自己能长大成人,像父亲一样做一个伟大的男人,做一个有血气的男人。   可是母亲看到的是外表很软弱的自己。   刚才听到余大猷说出自己的亲生父亲便是死于叔叔廖武之手。自己心里虽然翻江倒海,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叔叔宰了。可自己毕竟没有付出任何行动,相反面色还是十分冷静的。好像对叔叔害死父亲的事情无动于衷的模样。   母亲认为自己没有血性,母亲对自己彻底失望了,认为自己无可救药了才选择这时候自杀。   可是……可是母亲大人呐,你可知道儿子的心思?   儿子其实早已在暗暗调查父亲死的真正原因,而且也基本能确定了父亲便是叔叔假借良药害死的。可是,廖武的势力今非昔比了,他已彻底控制了廖氏家族。儿子想和叔叔廖武翻脸,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让叔叔在畜生的道路上再往深入的走一步。让他再背上一个杀死亲侄儿的骂名而已。   怎么办?儿子不是不想为父亲报仇啊?可这一切要慢慢来呀。   想到这里廖书杰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两只一向很柔顺的眼睛里也迸射出两股凶光。   ……   秦厉和余大猷的行动还是十分利落的。在崔香怡手里的宝剑将要碰到她那滑嫩的肌肤之时,秦厉已握住了崔香怡持剑的手。崔香怡的力气着实不小,但秦厉最终还是控制住了宝剑的走势。   余大猷更是直接,他急急的竟然是伸双手紧紧抱住了崔香怡的娇躯。   崔香怡的实际年龄虽快要四十岁了,但因为肌肤保养的特别好。此时她看去也就是只有二十五六岁。浑身的肌肤弹性十足,而且身体的曲线也非常完美,凹凸有致。   余大猷这不管不顾的用力一抱,立时让崔香怡“啊呀!”一声。一张粉嫩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红霞。也难怪了,俞大猷正是二十岁的年龄。已然是一个成熟的男人。男女授受不亲,崔香怡焉有不惊不怒的道理?   虽然说是怒了,但说来说去俞大猷也是为的崔香怡好啊,崔香怡还真不好说啥,只有旋即阴郁着脸说道,“你这二愣子。干啥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娘!你不能死呀!你死了以后我可咋办啊?”廖书杰这时候也扑上来抱住了母亲,泪如泉涌。   崔香怡厉声道,“你这个孩子,真是没出息的东西,我咋就生了你这样一个窝囊废呀!”恨铁不成钢之情溢于言表。   听他们说话。看他们的表现秦厉对崔香怡和廖书杰母子更加了解了。仅凭直觉,秦厉便是感觉这崔香怡是个心直口快,是非分明的女人。而且心地还甚是不错。若不然就凭刚才自己四人偷听人家说话,她早就将自己给砍了。   当然了,能砍不能砍了是一回事。最少她是应该有那个心思的。可事实证明她根本就没有要杀自己四人的心思,相反还对自己很是友好呐。   秦厉微微一笑,说道,“崔香怡是吧,不是本官说你,你也不要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你也不仔细想想,你们现在手下有多少可以信得过的人?   我想偌大的廖氏家族真正能为你们所用的人不会超过一百吧?”   六盘岭上整个廖氏家族收拢的打手和江湖好手不下一千人。可真是能全心全意忠心于崔香怡和廖书杰母子的也不过五六十人。秦厉说出一百人,显然是说多了。听秦厉这样一问,廖书杰脸上没什么变化,相反倒是崔香怡脸颊更红,很是羞愧的模样。   秦厉点点头,接着说道,“你这婆子手下连一百人都没有,如何让你儿子去和廖武作对。依我看你儿子现在做的很不错呐,在实力没有达到和对手相抗衡的时候,甚至没有一击必中,一击必胜的把握都不能轻举妄动。   委曲求全,忍辱负重,这样的事情干起来更是需要勇气哩!   本官看你儿子廖书杰非但不是个窝囊废,相反倒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呐!我相信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手刃亲仇。”   没有一个母亲不爱听别人夸赞自己的孩子。崔香怡虽然在狄道风风雨雨的很多年,但也是性情中人,逃不开天下母亲的共性。   秦厉这样一说,崔香怡脸上分明露出了些许微笑。   廖书杰那一张白嫩的脸上一阵羞红,那种奶油小生的女里女气表现的韵味十足。   秦厉看了虽然心下十分不喜,但为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也只好又是违心的的对廖书杰恭维了一番。   忽然秦厉话锋一转,说道,“崔香怡,您儿子本领确实不小,但等他积攒够了力量,恐怕最少也要十年八年吧!   呵呵!不过若是我秦厉帮住你们,恐怕几日内便能将廖武除掉,让廖书杰掌握你们廖氏家族。” 第二百一十三章 比武大会   崔香怡和廖书杰母子二人,虽然对秦厉只带来十来个人明目张胆的来狄道平乱很是不屑。但经过秦厉花言千语的劝说,又是在俞大猷的极力怂恿之下,最后终于动了心,他们旋即共同商讨出应对廖武的策略和步骤。   当然了,这些策略和步骤在他们母子看来是十分凶险的,但事情被逼到了这份儿上,尤其是崔香怡再也不想过这种忍辱负重的生活了。她恨不能立刻杀死廖武,为他老公报仇雪恨。   ……   秦厉四人和俞大猷从母子二人处出来,毕竟是师兄弟,虽是初次见面也要少不得亲近一番,这种亲近都是发自内心的。   他们五个人回到六盘岭下的小村庄,秦厉急急吩咐五虎和七虎速速返回万酒山庄,尽快将在兰州工匠那里打造出来的冲锋枪部件完全运来。   至于弹药,秦厉早在一天前就安排满天星去准备了。满天星对火药很有研究,虽然他不清楚秦厉使用那么多火药要干什么。但是他相信,在火药的帮助下,秦厉平定六盘岭的把握性又是增加几成。   事情紧迫,因为按照和崔香怡母子商定的计策,最迟四天后便是有一场特大的火拼。火拼中秦厉带来的十一名特种兵若不使用冲锋枪这样的尖端武器,想要和上千名江湖好手打斗,那不是去作死吗?   安排好了这一切,秦厉和俞大猷、八虎便是在客栈中歇息。   俞大猷是个很热情很健谈的人,他把他这些年来做出的事情全部说给秦厉听,秦厉也是把自己的情况和他说的清楚。   说来俞大猷这些年就没干别的事,完全是沉浸在武学的乐趣中不能自拔。他自从和李良钦学了高深武艺,便是四处找人比武。武当山他去过,少林寺他也去过。甚至连小日本他都去过。   按照俞大猷的说法,这天下武学的正宗要属于少林寺了。   秦厉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这位师哥就是个武痴,不禁更是对俞大猷产生敬佩和欣赏之情。   一夜里两人促膝长谈,不知不觉间天已破晓。   这一日秦厉和俞大猷,八虎还是要去六盘岭的。   从崔香怡母子二人处得来的消息。廖美美的比武招亲计划要进行四天。今天是九月十二,也是她比武招亲的第一天。   等到四天结束,也便是廖美美选定了佳婿的好时候了。到时候廖美美将会和她的哥哥廖东贵一同举行婚礼。   呵呵!兄妹二人的婚礼说来也是廖氏家族的大事,是整个六盘岭的大事。说成是整个狄道的大事也不过分。毕竟在狄道除了那很少出现的杨顶天一股,就剩下廖氏家族一家独大了。   秦厉三人来到廖氏家族的大广场的时候,这里早已人山人海,噪杂不已。好在今日秦厉只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袍,风火游龙棍也是藏在了山下的客栈里。并没带上来。   就他这份打扮,显然是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色,因此没有人注意他。   倒是俞大猷穿着新鲜,黑灿灿的脸上泛着光泽,十分兴奋的模样,不时在人群中看看,从面相和直观上搜罗着里面的武学高手。   广场上早已搭建好了一个长约九丈的方形高台,高台的角落里摆放一个兵器架子。架子上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全都是寒光闪闪的,看样子这次比武大会少不得要出很多人命哩。   “咣咣”的一阵急促的锣声响过。高台上出现了一个头戴方巾,身形矮小,一张大嘴巴上显然是动过手术的,有针线缝合过的痕迹。他的身高也就是一米三左右,除了那张嘴长得丑外,脸上更是疙疙瘩瘩的,一对绿豆般大小的眼睛还是他娘的斗鸡眼。   从这小子的长相根本就无法判断出他的年龄。一个人的眼神是最能反映出人的年龄的。从他的眼神看这家伙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可看他的相貌说他有五十岁了,那是铁准有人相信的。   他先是撇着嘴朝台下扫视一下,而后脸上忽而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当然了。他的这种阴笑只是稍纵即逝,继之的是满脸和气的笑容。   他双手抱拳,冲大家一拱手,随后便是一个罗圈揖。说道,“各位三山五岳的英雄,各位狄道的好汉,我这里先是自报一下家门。我乃六盘岭廖氏家族的族长……”   这小子话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引的台下便是一阵骚动。也难怪了。就这小矬子小地瓜若是族长的话,那这廖氏家族也就没人了。这能拿出去手吗?   这小子冷冷的看了一下众人,接着说道,“我乃族长的儿子廖东贵。廖氏家族堂堂的大公子便是在下。”   这家伙说话大喘气不说,还很有点儿得意,自以为是,傲慢不已。   若不是心中有别的想法,想干更大的事情,依照秦厉的脾性早就跳上去给这地瓜家伙来个左右开弓,好好扇他一顿嘴巴了。   秦厉是这样的心理,那俞大猷几乎早就气的暴跳,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俞大猷因为早已事先见过那无敌丑女廖美美,他可不想被招为她的夫婿。   他娘的,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是还出来耍牛叉,嘚瑟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不过这廖东贵的嗓音还真是不错,说话铿锵有力,倒是很有点儿廖氏家族大公子的气派。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时候他自称大公子,那可是对廖书杰的极大不尊重呐!   因为廖东杰比他要大两岁哩!   这显然是忘记了还有廖书杰这个人,或是根本就没把廖书杰当成人。   廖书杰其实就躲在人群中,听了脸上红红的,狠狠的瞪着廖东贵,把无穷的怒气都转化成接下来的计划中去了。   “想必各位都知道这次我们廖家举行这次比武大会,完全是因为小妹要出嫁了。说来小妹长得花容月貌,就和那天上的七仙女差不多。我家小妹这样美丽的一个女子,一定要找一个德才兼备,相貌出众,而且又要武艺超群的男人了。   在四天后最后的胜利者便是我家小妹的夫婿了。   说来各位都是练武之人,自然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所谓刀剑无眼,愿赌服输。但凡是登上这个擂台,被人家打死打伤那可全部是咎由自取,与廖家没有半点儿关系呐!”   话说完了,他又是敲了一下铜锣,打擂比武算是正式开始。 第二百一十四章 地滚雷   最先登上擂台的是一个瘦高挑的汉子,秦厉等人还没来及看清他的相貌,这家伙便是被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一刀消去了脑袋。   廖东贵事先早已申明刀剑无眼,打死打伤是咎由自取。没办法,谁让你愿意来参加这个比武大会呢?谁让你看上人家的大小姐呢?谁让你觊觎廖氏家族的势力想让人家庇护你呢?   不过你也不仔细想想,那廖美美和廖东贵是一母同胞,廖东贵都长成了这德行,那廖美美能好看到哪里去呀?   秦厉挖空心思的想,还是想不明白来参加比武大会的这些狄道的匪贼,这些江湖好手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难道说靠上一个庞大的家族真的比娶一个猪一样的老婆,整天还要受她的窝囊气重要么?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比武已进行了三天。这三天里擂台比武可谓精彩纷呈,热闹非凡。只是短短三天的时间便是在擂台上死了十一个人,伤了二十七个。   秦厉和八虎,还有俞大猷没有登台比武,他们虽然看到擂台上的打斗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他们必须要按照和崔香怡事先的商量行事。争取这一次将整个廖氏家族彻底毁灭。   当然了,他们能忍住不登台还有一个原因是担心自己真若是坚持到了最后,打败了所有来参加大会的人那还不要按照大会的要求娶了廖氏家族的大小姐廖美美为妻吗?   要知道,那廖美美是个奇丑无比,猪一样的女人呐!   今天大虎等所有特种兵终于赶来了六盘岭和秦厉汇合。大虎他们带来了冲锋枪的所有部件。满天星也是派人送来了按照秦厉要求制作出来的弹药。   秦厉把这些部件全部收拢起来,一个人秘密的关在房间内,几乎是忙活了大半夜,终于是安装好了十二把简易冲锋枪。   放进弹药,秦厉还饶有兴致的朝天空放了一枪,威力十足,秦厉很是满意。   十二把枪,十二个人。每人一把。   这种简易的冲锋枪几乎是不用瞄准的,只是对着人胡乱的发射即可。   基本的操作简单易学,秦厉只是用半柱香的时间教授,十一名特种兵便是掌握了要领。并练习的非常熟练了。   十一个特种兵脸上都跟开了花一样,心里高兴极了。同时对老大秦厉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有了这个叫冲锋枪的神器武器,对付那些匪盗还不是信手拈来吗?一个人对付再多的人也是没有问题呀。   俞大猷眼见了这种武器的威力,对秦厉也是百般敬佩。他缠住秦厉纠缠不清,好说歹说终于是从秦厉手里把秦厉用的那把冲锋枪要了过去才肯罢休。   最后一天的擂台比武终于到了。现在站在台上的是一个个子不高。长相很猥琐,但伸手却十分利落的汉子。汉子的真名可能没有人知道,不过他有一个绰号“地滚雷”却是风靡整个狄道,让狄道的匪盗闻风而丧胆。   据说这位“地滚雷”以前是娶过八九个老婆的,怎奈不知道这小子对老婆的折磨有法,还是这小子命里克妻咋的?总之他的八九个老婆全都是跟着他没混过半年的,便是嗝屁着凉。   昨天地滚雷凭借手里一柄狭长的弯刀已杀死了三个人。最让人胆寒的是地滚雷在杀死对手后,必然要从对手身上割下一块鲜血淋淋的肉塞进嘴里。   就那份恐怖和狰狞,让人见了怎么能不胆寒生怯?昨天他已经控制了一天擂台了。如果今天他再坚持到最后,那廖美美的乘龙快婿便是非他莫属了。   呵呵!在秦厉想来。看这地滚雷的长相和廖美美应该是十分般配的。唉!不过按照和崔香怡的计划,可能廖美美这辈子是不会嫁人了。因为今天秦厉和崔香怡的行动便正式开始了。   一个上午过去,这位地滚雷威风八面在擂台上不停的叫嚣着。台下看热闹的盗匪和江湖人物都保持了沉默。地滚雷的名号他们是听说过的,尤其是看到地滚雷在杀死对手后吃对手身上的肉更是心中震颤。他们可不想让自己的肉被地滚雷割下来大嚼呀!   可是这个世界注定永远是不太平的,还真是有一位彪形大汉扛着一根长枪登上了擂台。   这汉子是狄道一个乱匪的头领,叫过天雷。   过天雷和地滚雷好一通厮杀,厮杀的结果是地滚雷将过天雷的脑袋砍下。脖腔里的鲜血喷出老高,血溅擂台。   地滚雷打败了过天雷后更是气焰高涨,台下的各位盗匪在他眼里俨然全部成了窝囊废。   秦厉、俞大猷,还有十一个特种兵均是冷冷的看着。虽然心中早已按捺不住想和这位地滚雷较量较量。但是一想到无论人有多高的武功,但是在冲锋枪跟前都是一击即溃的,也就勉强压制住那股喷涌的热血,继续看热闹。   下午地滚雷刚刚登台就又是开始嘚瑟。在他眼里显然是他成了这次比武大会的胜利者,他是一定能娶到廖氏家族的大小姐廖美美的。从而他也将会靠上六盘岭廖氏家族这棵大树,继续壮大他的势力。   地滚雷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早已看出廖氏家族的大公子廖东贵是个窝囊废。至于那廖文的儿子廖书杰,地滚雷更加不会看在眼里,几乎就是把廖书杰当成真空一样的存在了。   地滚雷想等他的势力再大一些。他便可以逐步向廖氏家族伸手,他相信以他的武艺和心机,在不久的将来整个六盘岭就会落在他的手中。掌控了六盘岭,那他以后便是成了狄道的老大哥了。逍遥狄道,在狄道坐土皇帝的滋味那是有多么美好呦!   人的想法往往都是美好的,可有些事情却是不尽人意的。这个世界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很残酷的,比如地滚雷。   地滚雷本来以为下午他会无所事事的混下去,他以为不会再有人敢向他挑战了。可是下午刚刚开始,便是有一人飞身登上擂台。那人长得眉目清秀,虽是男人,却有几分女子的柔美,是个十足的奶油小生。   他不是别人,正是廖书杰。   呵呵!这廖书杰在开什么玩笑,难道他要娶他的堂妹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 胸中有大志   在大明时候虽然近亲结婚还不是有那么多讲究,但是人们也逐渐意识到近亲结婚有悖人伦,尤其是生出的孩子不成器残疾痴傻的居多。   这廖书杰的父亲和廖美美的父亲乃是亲兄弟,这廖书杰要登台比武,难道他是早已看上了他的堂妹,想借这个机会向堂妹表露心机吗?   可是廖书杰也不好想想,就他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难道能打得过狄道的恶魔地滚雷?地滚雷的地镗刀施展开,这廖书杰还不是要送死吗?   呵呵!想来廖书杰细皮白肉的,他的肉吃起来一定很有味道了。   大家都在这样想,都是认为廖书杰一会儿必然要被地滚雷杀死后吃上一块肉。尽管说廖书杰身份特殊,他是廖氏家族的人也不会例外、地滚雷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对他手下留情。   大家都知道廖氏家族在狄道横行多年,现在俨然成了狄道各股乱匪的老大。但是廖氏家族有家族的规矩,在江湖上还是很讲信誉的,很讲道义的。毕竟混江湖诚信是根本嘛。   所以廖书杰假使地滚雷杀了,廖家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儿。他们是不可能追究地滚雷的,因为廖家的大公子廖东贵早已讲的明白,死伤全都是咎由自取。   地滚雷的一张黑脸阴沉如水,冷冷的看着廖书杰,忽而嘴巴一张,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说来地滚雷吃人肉终归是有所成就的,他的牙齿很有特点,像是老鼠牙一样,分外尖利。他一张嘴,廖书杰惊讶的发现在他的牙齿缝隙里竟然还塞着肉丝,很是猩红。   想必是人肉无疑。   廖书杰急忙镇定心神,一抱拳说道,“在下廖书杰想会会您!”   “呵呵!小娃娃叫我说什么好呢?你是廖美美的堂兄吧?,你身为一个堂兄登台比武招亲,要娶你的堂妹。这话好说可是不好听呐!   你这样做不是畜生行径吗?况且看你年纪轻轻,细皮嫩肉,想来你的肉应该很是好吃。唉!不让你死在我的刀下,我真是感觉有点儿可惜呐!   可是我却也有好生之德。不想多加杀戮。小娃娃,听我的话下台去吧,这廖美美她是我的女人,我这辈子就是娶定她了。谁也挡不住我的。你根本就不能挡住我。”   地滚雷说的还算客气。   可无论他多客气,廖书杰的一张脸却是阴沉的像是灌了多少铅水似的。   手中的大枪一抖便是恶狠狠朝地滚雷刺杀过去。   地滚雷不敢怠慢。急忙用弯刀格挡开长枪,便是要施展开地镗刀法和廖书杰玩命了。   正在这时突听一声厉吼,“廖书杰住手,你这是要干什么?”   说话的人是廖东贵。   此时廖东贵手里也多了一把长枪。廖东贵本来长得个头很矮,这时手里又是拿着一根长枪,很是有点儿滑稽,看的台下众人忍不住偷偷发笑。   大家也只能是偷偷发笑,没有人会不长眼的让廖东贵看到他对廖东贵的讥讽。人家兄弟俩明显要动手了,地滚雷本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心道反正我能多混点儿功夫就是一点儿。这哥俩都是廖美美的哥哥。不可能娶廖美美的。   只要能把今天下午顺利坚持下来,我地滚雷就是胜利了,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呵呵!这可是我的第九任老婆呐!说不准这位老婆能跟着我度过余生呐!   他躲在一旁偷偷的想美事儿去了。   廖东贵却是将手中的长枪也是一晃,和廖书杰的长枪交叉缠绕在一起。廖东贵冷冷说道,“廖书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样做还是人吗?   我早就看你是看上了我家妹妹。廖书杰啊,你也不好好想想,我妹妹那是天仙一般的女子怎么能嫁给你这女里女气的妖人。况且你不要脸了,我那妹妹还要脸,还想活人哩!   听我的话赶紧滚下去。我不和你计较,把擂台让给地滚雷。”   廖书杰的长枪上陡然一用力,把廖东贵的长枪磕开。廖东贵不禁很是吃了一惊。这廖书杰怎么回事,几年没有比武。他的力气见长,功夫也是见长呐。   前几年廖书杰和廖东贵还是兄弟相称之时,他们是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的。那时候两人的武艺不分伯仲,哥俩玩的也很是和谐。   可自从廖文死后,哥俩之间很快淡薄了。他们也便不再一起比武了。廖书杰只是在他家的四合院中自己一个人苦苦练习。而廖东贵却是除了自己刻苦练习外,还不断的请教名师。优化他的枪法。   当然了,所谓的优化不过是在名师的指导下练习罢了。说来廖书杰和廖东贵所练的都是从三国时期的廖化传下来的枪法。   上千年的传承,枪法自然有了很大的变化和进步。   “廖东贵,别忘了我是你哥哥,你莫非忘记你还有我这样一个哥哥吗?我看不懂道理的是你吧,难道你就是这么和你哥哥说话的吗?”廖书杰反唇相讥道。   廖东贵万万不曾想到廖书杰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和他这样说话。一时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把两只小眼睛睁的大大的,上下打量着廖书杰。   这就是那个唯唯诺诺,这两年来每次见到我都是低眉顺眼,从来不敢出大气的廖书杰吗?他怎么了?莫非他不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吗?   既然他非要寻死,那我就不再客气了。   廖东贵想到这里,怒声骂道,“贱人,你这贱人生出来的杂种,真是不知好歹,今日本少爷便是要了你的狗命!”   大枪舞动起来,枪花闪闪,护住了全身和廖书杰战在一起。   这几年来廖书杰********要夺回廖氏家族的掌控权,因为胸中有大志,所以他练武更加刻苦。   此时廖书杰的武艺显然要比廖东贵高上那么一小截儿了。但是要想在短时间击败廖东贵,那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台下的众人总算是开眼了,这才是功夫呐!廖家果然名不虚传,单是这两个人的枪术便是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功效。   风声烈烈,枪花闪闪。   “哥哥,你且退下,这是小妹的事情,容小妹来结果了这厮的贱命!”一个娇弱的声音从幕后传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以丑为美 &  声音听起来很清脆,很柔美的样子。△↗,单单凭声音来判断应该是年龄不大的美丽女孩子。   秦厉虽然娶了貌美如花的小娇妻林嫣儿,又是和英姿飒爽的绮梦有了很深厚的感情,但他对其他女人还是很有兴趣的,漂亮的女人还是能迅速调动起他的好奇心。   没办法,食色性也!   喜欢欣赏美女永远都是一个男人的嗜好。   幕后出来一个女孩,秦厉只是看了一眼便是匆匆扭过头去,再也不敢看第二眼了。一股难言的恶心袭来,秦厉的面孔一阵扭曲,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   即使不再看那女子,脑海中还是不断浮现那女人的相貌。   女子生的一张麻子脸,离着很远秦厉便可看见那张脸就仿佛是马蜂窝一样,上面竟然还洒满了蝇子屎。娘的!这张脸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何长在了一个女子身上呢?   女子的嘴巴虽然是三瓣嘴,但显然是动过了手术,已经很不明显了。最让人烦恼是女子的头发,花白相间,可是看她的眼神和从她的声音判断明明是十七八岁的女子。   她的头发很长,披散在脑后,几乎到了女子的小腿部位。她的身高在一米左右。   她除了廖美美,不会是别人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能长成这般模样。廖美美啊廖美美,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还堂而皇之的弄了个比武招亲就更是大错特错了。   廖美美手里赫然举着一把弯刀,弯刀狭长,但光芒闪烁。此时的廖东贵和廖书杰已打斗了三十几个回合,廖东贵显然有些支撑不住了。这两年里廖书杰的武艺有了很大精进。一条长枪使的出神入化,威力无穷。台下看热闹的人群不时的一阵啧啧赞赏之声。   “好!真是好功夫呐!没想到一个奶油小生竟然有这样的武艺!”   对众人的赞叹之声。廖东贵很是恼火,但再这样打斗下去很有可能要被廖书杰给收拾了。没办法,只有暂时退下。   虽然他知道妹妹廖美美的武艺在自己之上,但说起来若是战胜廖书杰还是要差上点儿的。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先退下才是正理。不让自己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丑,不让自己被廖书杰杀死才是关键哩。   廖美美将手里的弯刀轻轻晃了一下站定矮小的身形,冷声说道。“廖书杰,按理我应该叫你一声哥哥,可你这样的人值得我尊敬吗?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和禽兽没什么区别了。   廖书杰呀,你可知道这是我的比武招亲大会,擂主是要成为我夫婿的。可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你有什么不良居心吗?”   人长得虽然丑陋,但说话的声音却是并不难听,是个很温柔的女声。即使是发怒了,那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有磁性。   廖书杰冷声笑道。“廖美美,亏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哼!实话和你说了吧,今日我就是来搅局的。你看你长得奇丑无比,没有三块豆腐高,还想通过比武招亲的方式寻一个好夫婿。这分明是想以势压人吗?   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还能嫁人呢?谁看到你还吃得下饭呀?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让你出来害人了。所以必须要阻止你这比武招亲。坚决不能让你祸害狄道的英雄好汉。”   廖书杰虽是奶油小生,但此时却是板着面孔。义正辞严。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他这分明是向廖美美叫板。拉开战斗的序幕了。   躲在角落里易过容的崔香怡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轻轻点头。暗道,这才是我的儿子,这才是我家廖文之后。廖文啊,我能给你把孩子教育成这样有骨气,这样有心计也算是对的起你了。   希望你在天有灵。保护我们母子协助秦厉剿灭了六盘岭。唉!说来你创下的家业着实不小,但廖家却也总不能世代为贼吧?所以这家业还是必须要重新整理的。   那秦厉看起来虽是个很狡猾的人,但我看他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想等他剿灭了六盘岭,这庞大的廖氏家族一定会交到咱家孩儿手里。   以咱们家孩儿的心性,以后就是光明正大的良民了。再也不用做贼为匪了。想来你应该高兴才对。   崔香怡心里百感翻腾。思绪万千。   擂台上却是也发生了变化。   廖美美和廖书杰并没动手,此时和廖书杰动手的是地滚雷。   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这地滚雷他对女人的审美观和一般男人不一样。在大多男人的眼里的丑女在他看来竟然是天仙般的女人。   当地滚雷看到廖美美后,他只是稍稍犹豫,便是下定了决心。腾的一下便是跃到了廖美美和廖书杰的中间。用他那瘦小的身体挡住了廖美美。担负起一个男人保护自己女人的义务。   台下众人有很多人没见过廖美美,这次见到了廖美美不禁暗自庆幸不已。这可真是了不得呐!幸亏没登台比武,幸亏没胆量上台和地滚雷较量。这下好了,真是幸运呐!若是真像是地滚雷一样霸占着擂台那还不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吗?   比武招亲的原来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呵呵!就这样的女子能算是女人吗?   嘿嘿!看这地滚雷如何收场?别忘了这可是狄道鼎鼎大名的廖氏家族呐。既然是擂主了,就不用想不娶人家的大小姐,丑女廖美美了。廖家一向是守信用的,这回地滚雷娶到这么一个丑女,算是对他的惩罚吧!   这个世界是个很奇怪的世界,有很多人嘴上说着兄弟情义,可心里却是总想置兄弟于死地。这些狄道的匪盗们虽然在表面上对地滚雷充满了羡慕,其实心里却是在幸灾乐祸。   地滚雷非但不是傻子,相反还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在他看到廖美美的第一眼,便是断定自己上当了。   可是事情至此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自己不当这个擂主了主动滚到台下?心黑手辣,骄横跋扈的廖氏家族能放过自己吗?   他心念电转,很快便是打定了主意,不是你们想看我的笑话吗?大爷我偏偏不让你们看笑话。大爷我就喜欢这样的丑女人,以丑为美怎么了?   要知道,在狄道什么也不重要,能靠上廖氏家族这棵大树是最重要的。有了这棵大树,我地滚雷还愁以后不能控制狄道,还愁不能寻到美丽的女人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郎情妾意   地滚雷确定了想法之后便是窜了出去,冲着廖美美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很是渗人的牙齿,说道,“美美姑娘,对付他这样一个不要脸的人渣哪能让你出手,那不是要脏了你那柔嫩的小手吗?让我来吧!”   廖美美眼见地滚雷为自己出头,心中很是感动。   说来地滚雷虽然年龄大了些,但这样知冷知热,还没成亲便是对自己这般疼爱的男人是很少见的呀!   像是廖美美这样的女人自然是不会得到男人的关爱了。因为她长相太丑,除了他哥哥、他老爹外恐怕就没有一个男人能正儿八经的和她说过话,更谈不上关爱。   所以地滚雷那几句温柔的言语,那一个怜爱的眼神顿时让廖美美的那颗心融化了。她腼腆的望一眼地滚雷,轻轻点头。   人虽然长得很丑,但是那种小女儿的娇萌之态却是做的十分到位。不过在台下的观众们看来,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   大家对地滚雷也是产生了厌恶。因为很多人马上明白了地滚雷的心思。很显然的问题,这小子是为了靠上廖氏家族这棵大树,再也顾不得脸面和自身感受了。   不就是女人嘛,女人如衣服,现在先是穿上混一段时间,待掌握了廖氏家族再换女人不是很好嘛。   人就是这样,本来事情要是轮到自己头上也会做出和地滚雷一样的选择。可现在人家地滚雷这样做了,他们便是讥讽和厌恶,甚至是恶语相加,偷偷诅咒。   这便是典型的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了。   地滚雷和廖美美深情的对望一眼,便是情意绵绵了。此时真可谓是郎情妾意,好不惬意了。   随后,地滚雷将手里的弯刀舞动起来和廖书杰战在一起。   单打独斗,地滚雷的地镗刀法和廖书杰的廖氏枪法还真是一时难分伯仲。看的廖美美心驰神往。   她暗暗想道,这就是我未来的夫君吗?真是不错哩,不但很通情义。而且还心思缜密,武艺高强。想我廖美美虽是相貌奇美的女人,可找到这样一个男人也算是对得起我了。   行了!我廖美美就认定他了,这一生便是非他不嫁了。   哎呦!不好。那廖书杰现在可是动了杀心呐!我可不能让他杀了我这未来的夫婿。得了,今日我们便来个夫妻双战廖书杰。不是有句话叫上阵夫妻兵吗?   廖美美用的是狭长的弯刀,地滚雷也是用的弯刀。从这点儿看这二人倒是很般配的。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般配的男人和女人有很多是不能走到一起的。比如眼前的廖美美和地滚雷。   其实说他们不能走到一起只是说的是在这个世界上,至于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们是否能走到一起。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他们死的时间是前后脚的。   以廖美美和地滚雷两人的武艺合在一起是能战胜廖书杰的。可是等他们两人将廖书杰团团围住,打算用弯刀将他碎尸万段的时候。擂台之下突然腾空跃起一个身形颀长的女人。   那女人手里使用的是一把长剑。   她并不说话,上擂台后便是使出了杀招。   剑气潇潇,寒气逼人。他出手非常狠辣,先是对付的廖美美。很简单的事情,廖美美的弯刀再厉害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简单的三两个回合,廖美美的头颅便是飘飞出去。   鲜血染红了整个擂台。   狠!这女人真是太狠了,台下众人不禁唏嘘不已。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奶油小生廖书杰的招数突然之间发生了变化,他好像是受到了那女人的启发。只是片刻功夫他的长枪竟然把瘦小的地滚雷挑了起来。   长枪穿透了地滚雷的前胸。地滚雷的那颗心可能被长枪都穿了个稀巴烂。   长枪用力将地滚雷狠狠甩在了台下。与此同时,廖书杰一声厉吼,道,“地滚雷,什么玩意?以为在我六盘岭这样撒野就没人管你了吗?哼!大家记住了,我才是廖家的大公子。我叫廖书杰!”   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整个广场嗡嗡作响,在每个人的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直到这时候那躲在旁边的廖东贵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廖书杰今天显然是要造反呐!行!算你狠!你不是杀了我妹妹吗?今日我就让你彻底知道知道在这六盘岭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他早已留心刚才飞身而上的那女人。虽然女人易容了,但廖东贵还是很快认出了她是大娘崔香怡。   这母子从开始就没安分过。他们就没彻底死心,原来他们是在慢慢寻找机会打算和我家算账呢。   可是他们难道就没好好想想吗?在这狄道的六盘岭,我爹廖武才是当家人呐。大伯廖文才死了刚刚三年,廖氏家族的势力便是扩张了五分之一。人员也从原来的四百多人增加到了现在的一千两百多人。   这一千两百多人中有很多是匪盗,更有很多是江湖人物。这些人自然是都听我老爹的。你们母子现在手下估计连一百人也超不过去了。难道你们就有胆量和我家抗衡吗?   廖东贵的大脑飞速旋转了片刻,便是吼叫道,“来人那,快来人,给我杀!把这一对母子给老子杀了。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他们。”   在廖氏家族,廖东贵的命令谁敢不听?不到盏茶功夫擂台上面,擂台下面便是人满为患了。那些不是廖氏家族的人此时也没离开。他们料到廖氏家族这是要有一场内讧了。   这次内讧不管是廖书杰胜利了还是廖东贵胜利了,廖氏家族都是要大伤元气的。他们伤了元气之时,正是自己的势力发展壮大的最佳时机呐!   打吧!你们打的越热闹越好,打死的人越多越好。   人心是邪恶的,这就是此时大部分来六盘岭打擂比武的人的想法。   廖书杰和崔香怡十分冷静,他们好像有必胜的把握。廖书杰把长枪舞了个巨大的枪花,说道,“你们这些匪盗们都给我听着,今日之战必不可免,但在战斗之前我还是想和大家说几句话!”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各执一词   “三年前的六盘岭廖家是个重情重义的家族。大家可能都记得当时家族的老族长是廖文。   廖文是谁?那是我的老爹!我便是廖文的儿子廖书杰。三年前廖文死了,是死于哮喘。可是我老爹年轻力壮,平时也没得过什么病,一个正值壮年的人为什么就得了哮喘呢?   难道这里面就没有蹊跷吗?   今日我便告诉大家,我老爹廖文是被叔叔廖武害死的。廖武见我老爹有轻微的咳嗽,便是非常小心的送上了草药。可是我老爹的病情非但没有减轻,最后却是死于非命。这些年来我对我爹的死一直都是心存怀疑,直到前几天晚上我得到了这包草药,通过化验才得到了结论,这分明是一包含有‘龙胆藤’的草药。   这‘龙胆藤’是什么?便是一种********,致我爹于死命的********。   各位,我廖书杰作为廖文的儿子,我请问大家一声,这杀父之仇我要不要报?   我亲叔叔廖武用毒药害死他亲哥哥,这样的叔叔还是一个叔叔吗?他还是人吗?”廖书杰用一种十分愤怒的语气缓缓叙述出来,在说话的过程中哽咽了几次,说的非常心酸。   他在说话的同时,一旁的女人更是掩面而泣,哭的伤心欲绝。   擂台上这母子立时感动了台下很多人。台下的人大部分都是狄道的匪盗和江湖好手。很显然,他们之所以到了现在还没被想一统狄道的廖氏家族收拢,完全是因为他们不想屈居人下,他们有足够的势力能和廖氏家族周旋一二。再有,他们中也有很多人是看不惯廖氏家族的骄横跋扈,看不惯廖氏家族的狼子野心。   此时他们的情绪完全被崔香怡和廖书杰母子感染了。用********害死自己的亲哥哥,这样的事都能干出来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禽兽。   既然是禽兽,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人自然不能与禽兽为伍。对禽兽我们自然要全力除之。   一时间台下的众人人声鼎沸,对廖武的禽兽行径骂声不绝。人是最容易被感染的动物。此时他们浑然忘了这是在六盘岭,这是在人家廖氏家族的地盘。而他们所骂的人正是人家的族长廖武。   廖东贵的小眼睛滴溜溜转动了几下,到了这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廖书杰是要玩命了。廖东贵看了一看台下叫嚣的众人,嘴角微微一瞥。高声道,“来人!速速来人!”   廖氏家族平时所豢养的打手,江湖好手不在少数,此时都是拿刀动杖,风风火火的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将手里的兵器对准了廖书杰和崔香怡。也有更多的人是对准了台下叫嚣的众人。准备展开一场殊死厮杀。   直到这时候。那些在台下看热闹叫嚣的人群才慢慢安静下来。他们那被廖书杰鼓噪起来的心情也逐渐平复。   娘的!那廖武是禽兽不假,可是他是禽兽和我有什么关系?老子以后还是想在狄道混的,既然是想混下去,这廖家族长是必须要敬重的。难道只是听了那奶油小生几句话便是要和廖家为敌吗?那也太不明智,太没有脑子了吧?   人群刚刚安静,狡猾的廖东贵便是抓住了这难得的时机。廖东贵在擂台边上一站,他本来个子非常矮小,但此时却是站在了最前面了。台下的众人自然对他看的十分清楚。   “各位三山五岳的英雄,听听,你们都听听这廖书杰刚才是说的什么话呀?想当年我大伯得了罕见的肺病。我老爹历尽千辛万苦四处寻访名医,可谓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寻来了神药为我伯父治病。   说来若不是我老爹寻来的药物,我伯父的生命岂能延迟五个月,恐怕他能活一个月的时间便是很不错了。   唉!可惜了,真是可惜呀!我老爹如此辛苦,一片好心却是让人家当成了驴肝肺。   廖书杰,我问你,伯父死了这三年里,我老爹对你如何?是没让你吃饭啊?还是没让你穿好啊?你如今在六盘岭可以说是吃香喝辣,过的是公子哥的美好生活。可是你知道这些是怎么来的吗?   这是我老爹带着我们刀头舔血。豁出性命拼搏奋斗而来。   难道你就不想想你叔叔待你的好处么?你这样埋汰你叔叔,败坏你叔叔的名誉,难道你的良心就没有受到任何谴责吗?   廖书杰,好好想想吧。在这廖氏家族中我老爹是族长。若是别人像你一样污蔑我老爹,早就被他砍了脑袋。可是现在你看,你这样嚣张,我老爹还是没有露面,这说明他一直在隐忍着。说到底你是他的亲侄子,血浓于水啊!   我廖东贵也念你是我堂哥。不和你计较,快快回家反省吧!”   廖东贵虽人长的丑陋不堪,但人却一点儿也不傻,更是能琢磨出人的心理。他这样一说,很快把众人的同情心都吸引到了他身上。   要知道,不管怎么说今日是廖书杰想搅局啊。而且他杀死了廖美美,那可是廖东贵的亲妹妹。就这,人家廖东贵都不和廖书杰计较了。   没有人说廖东贵不珍惜妹妹,也没有人说廖东贵无情。大家此时一致认为廖东贵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他是廖氏家族的大公子理所当然。这便是人家廖氏家族的气度,也只有这样的气度才能统一狄道,纵横狄道。   别看廖东贵说的头头是道,天花乱坠,但是此时他心里早就对廖书杰恨之入骨了。是廖书杰的母亲杀死了他妹妹。他岂能容下他们母子的存在?不过为了大义,还是这样说了。他心里想的是等眼下这些人散去,他要毫不迟疑的派人杀了崔香怡和廖书杰为妹妹报仇。   他甚至想把廖书杰点了天灯方解心头之恨。   廖书杰对廖东贵的心理摸的很清楚,他知道廖东贵常用的手段。听了廖东贵说话,他只是冷冷一笑,一声唿哨,也不知从哪里突然之间蹦出百十号手握利刃的汉子。   这些汉子一个个凶神恶煞般,气势汹汹,和廖东贵手下的人对峙起来。   “杀!”廖书杰阴沉着脸一声令下,百十号汉子舞动利刃便是冲杀上前。   哎呦喂!这小子还真有点儿人呐!不过,呵呵!就他娘的这点人和我手下这些高手比起来,那不是天壤之别吗?他们显然都是送死的料呐。行!既然有这么多人愿意为廖书杰送死,那我廖东贵便是成全了他们。 第二百一十九章 狠!   廖氏家族中被廖东贵掌握的打手和江湖好手约有一千之众。而廖书杰所掌握的只有不足一百人。当然了,这一百人都是以前跟着老族长廖文出生入死,誓死忠诚于廖文的人。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很有些武艺和临场杀敌的经验。   虽然身经百战,很有经验,但面对的却是上千名江湖好手和匪盗。他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注定要送命的。   没有人想到廖书杰会胜利,那廖东贵更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在他看来此时当着狄道英雄的面,廖书杰发作了,怎么看怎么都是他廖书杰欺人太甚,无理取闹。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很简单了。廖东贵也就不再客气了,晃了一下长枪,两边人立刻纠缠厮杀在一起。   “砰砰!砰砰!”的枪声陡然响起,随后是狂风骤雨般的一阵胡乱射击。   余大猷和十一名特种兵手里的冲锋枪这时候发挥出了巨大威力。冲锋枪的枪口对准了台下来观看打擂的狄道匪盗,对准了廖东贵的人,对准了廖书杰的人。   这些都是秦厉事先命令的。   既然是来狄道平乱的,狄道所有的盗匪便是秦厉的仇人,便是都需要剿灭的。只有让他们真正认识到朝廷的厉害,从此或者是死掉,或者是永远也不在狄道为贼,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大明良民。   广场上所有的人有谁能想到天底下会有这样神奇的武器?火铳和火枪,甚至是火炮有很多人是见过的。可是他们却是从来没见过这种突突的胡乱射击,却是很长时间才添一次弹药的武器。   火铳或是火枪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杀伤力太小。人只要是穿着厚一点儿的棉衣便是不能受到伤害。可是眼前这突突的冒着火光的武器却是杀伤力太大。   只要是被弹药打中,便是钻心彻骨的疼,更有甚者直接毙命。   我的天呐!只是用了一柱香时间,广场上便横七竖八的躺倒了很多人。有的是死了,也有的是受伤了。广场上随处可见鲜血淋淋的人。   景象十分凄惨。   这伙人是干什么的?他们到底是哪一边的?他们是疯子吗?他们手里的武器是什么?   但凡是广场上活着的人都如是想到。此时他们几乎都忘记了他们是在战场中,是面临着仇敌的。再有深仇大恨的仇敌在死亡面前都是要胆怯的,有时候为了能活下去。仇敌也会变成朋友。   比如现在廖书杰手下的打手和廖东贵手下的打手,他们几乎都是停止了战斗,齐齐的面对着余大猷和十一名特种兵。   此时余大猷的心情极度舒畅,爽!真他娘的爽啊!有了这冲锋枪干啥还用练武艺呀!再高深的武艺在这冲锋枪跟前不是要无处遁形。死无葬身之地么?   我这个师弟就是聪明。听说在扬州时候是他发明了麻将,而后是又是发明了什么台球,弹簧连弩,还有啥奇形怪状的衣服。还有什么铅笔,尤其是我这师弟的教育手段。和他那让大明很多大才子闻所未闻的知识,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呐!   现在更是有了这冲锋枪,看来以后战场上的战斗形式也应该好好改改了。   余大猷和十一名特种兵都是沉浸在杀戮的痛快和兴奋中。可擂台上上的廖书杰却是看的直皱眉头。   按照秦厉事先的吩咐,除了廖书杰和崔香怡母子,每一个人都是可以杀的。廖书杰暗暗想道,狠!这个秦厉真是太狠了,怪不得他说要让整个廖氏家族成为一片血海,让整个六盘岭再无人烟呐!原来他有这样厉害的武器。   唉!这样的武器一旦在大明大规模推广制造后,那以后的战场上还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呐!   每当看到廖东贵的人倒在血泊中,廖书杰脸上便是洋溢着一阵得意和满足的笑容。可是看到自己的弟兄也倒在了血泊中。在他们临死之前朝自己投来的那一瞥,廖书杰心中便是说不清的滋味。   那一瞥中有的是憎恨,有的是满足,更多的是无奈和解脱。   这其实便是生存在狄道的每一个盗匪的归宿。今天我死在了你手里,明日却是你死在了他手里。只要是在狄道做匪盗,便是终有一天会被人杀死。   这便是命!是狄道匪盗不可逆转的命。   本来在和秦厉商量对策和计划的时候,廖书杰是做了再三的恳求,他恳求秦厉能饶恕他手下那些武士的性命。秦厉却是始终没有答应。   廖书杰从秦厉那微微眯着的虎目中看出了无穷的恨意和寒冷彻骨的光芒。   秦厉是朝廷的正六品云骑尉,是狄道匪盗们的死敌。让他放过这千载难逢把狄道匪盗几乎全歼的一个好时机,那不是开玩笑么?   秦厉深深知道。但凡是在狄道生存到现在的匪盗每个人手里都不会只有一条无辜人的性命。那些无辜人可能是狄道恶贯满盈的大盗,也可能是一个无名小卒,也可能是在丝绸之路过往的一个安分守己的大明商人,也有可能是阴险狡诈但却又热情好客的胡商。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小村庄的妇孺。   为了那些枉死的冤魂,这些匪盗必须要死。不管他是廖东贵的人,还是廖书杰的人,甚至是四处飘零的江湖人物。   相比廖书杰的心情,廖东贵的心情更加的惨。   他眼见在自己的地盘上十二个小老虎一样的年轻人,十二把枪。突突的一阵狂扫。一千余人啊,马上死伤了一大片。   这种武器太厉害了,那可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杀人啊!   完蛋了,我的六盘岭完蛋了。本来是想等老爹自然死亡,或是想个办法让老爹尽快死了,我来做这廖氏家族族长的。等我做了族长自然不会像老爹一样因循守旧,只是守着大伯留下来的这点儿基业过日子了。   我要扩张,我要积蓄力量后向万蛇山的杨顶天挑战。收剿了万蛇山后,我廖东贵便是名副其实的狄道之王,到了那时候我要娶上三千个美丽的老婆。做一个皇帝一样的人。   可是,这下可完蛋了。这十几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廖东贵今天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了,也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第二百二十章 杀狂   眼见自己手下的千余名打手或是倒下,或是被冲锋枪突突的声音吓得仓皇逃窜。一时间广场上除了受伤倒在地上实在爬不起来的,几乎剩不下站着的人了。   廖东贵没有跑,他很想朝那十一名特种兵和俞大猷冲过去。怎奈那冲锋枪太嚣张,太厉害了。正在他犹豫之时,突然一把冰冷的枪头抵在了他短粗的脖颈上。   拿着长枪的人是廖书杰。   “廖东贵,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不但你要死,就是你的老爹,这廖家所有的人都会死。“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把廖东贵从一时的震惊和痴呆中惊醒。   “杀了我,你杀了我,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堂弟啊!”廖东贵几乎是嘶吼道。   可是他浑然了忘了他老爹在用药毒死他亲哥哥廖文的时候是否想过弟兄之情?他浑然忘了他的妹妹廖美美便是死在了他伯母崔香怡的剑下,而今尸骨未寒呐!   这时候显然不是讲究亲情的时候,用亲情已经无法束缚住人的狂性,屠杀带来的那种残忍的快乐已经让廖书杰和崔香怡的脑袋晕晕的。精神陷入极度的亢奋中。   报仇了,今天总算是报仇了。   虽然这仇报的有些残酷,有些冷血,更有些不近人情。是用廖氏家族所有人的性命为代价的。但是廖书杰和崔香怡母子并不后悔。   他们深深的知道廖氏家族在狄道为恶多年,是必然要受到惩罚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对于廖氏家族中的每一个打手,每一个匪盗,他们手里都是有很多人命。自己的命是命,难道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欠下的所有的命都是需要偿还的。今日秦厉来了狄道,就是他们偿命之时。   不说别的,单单是秦厉制作出来的这种冲锋枪便是神器。有了这样的神器,这不是明显来索命吗?   “廖书杰,暂先住手,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终归不是太人道吧?”秦厉云淡风轻的声音传出。随后秦厉手中举着金光灿灿的风火游龙棍,大步流星的从擂台上台幕后出来。   秦厉的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对刚才广场上残忍的血腥屠杀场面视而不见。他朝廖东贵说道,“廖东贵。小矬子,没别的事情。你对也好,不对也好,我今天都是要你的性命。但是在死之前,我还想问问你。你真不知道你长成了什么德行吗?”   廖东贵从来没见过秦厉,这时见秦厉一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模样,不禁微微发愣。但旋即他便是看到了秦厉拿出来的一张方形小牌子,牌子上清晰明白的写着三个字:云骑尉,背面是秦厉的名字。   廖东贵彻底明白了,廖书杰今天之所以有这么大胆子和自己叫板,和整个廖氏家族叫板,完全是因为背后靠上了秦厉。   可是秦厉是官,而廖书杰明显是贼。   官和贼勾结在了一起,这廖书杰真是不择手段呐。廖氏家族早有家训。一日为贼终生为贼,永不可投靠朝廷。   不知道这廖氏家族的祖先和朝廷是结下了多大的仇恨。反正据传是廖氏家族在朱元璋平定天下的时候,他们好像是站在了陈友谅一边。   “廖书杰,你背叛祖宗,你……你无耻之尤!”廖东贵咬着牙骂道。   廖书杰的大枪枪头仍然抵在他的脖颈上,但这家伙好像突然间想明白了,今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活着了。   既然横竖要死,那就没必要做胆小鬼,做怕死鬼了。他脖子一梗,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厉。道,“狗贼,朝廷的鹰犬,我长成的什么模样难道你看不到吗?本公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乃是少有的美男子。今日落在你手,你要杀便杀,何故啰嗦?   本公子若是皱一下眉头便不算是英雄好汉。”   秦厉点点头,笑道,“英雄好汉?有点儿意思。就仁兄你这副模样也能做英雄?我真是无法理解呐!   廖东贵,本官再问你一事,你感觉你配得上狄道的大美人慕容冰吗?你不知廉耻的去向人家逼婚,你以为在这狄道就是你家最大吗?”   廖东贵始终不明白秦厉问他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慕容冰,呵呵!慕容冰算什么?在狄道我廖家就是老大,就是皇上,慕容冰能嫁给我,那不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吗?难道她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怎么?难道你也看上了慕容冰?   呵呵!没关系,不就是一个烂女人吗?本公子可以送给你。本公子向来对烂女人都是没有任何兴致的。之所以能看上她想娶了她,完全是因为我老爹的原因。   老爹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娶她完全是想传宗接代的。   送给你吧!哈哈!一个烂女人!”   显然廖东贵在说起女人的时候都是一种轻蔑恶心的态度。也难怪了,这小子向来喜好男风。正是以为这个原因才使他在他妹妹被崔香怡杀死后,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悲痛。   他一口一个烂女人,听的秦厉火起。奶奶滴!烂女人?慕容冰那是冰清玉洁一般纯洁的女人,如何成了烂女人?她可是我秦厉的女人呐!我的女人岂能容你这样侮辱?   秦厉的两只虎目迸射出愤怒的火花,犀利无比。手里的风火游龙棍高高扬起,早已忘记了他刚才说过的阻止廖书杰杀死廖东贵的话。   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能体现这个世界的残酷?如何能让人知道我秦厉就是狄道乱匪的梦魇,是狄道最恐怖的杀狂呢?   一棍下去,廖东贵的脑浆迸裂,矮小的身体随之重重倒在了地上。   那白红相间的脑浆让秦厉一阵恶心,廖书杰更是掩住了口鼻。廖东贵这小子人长得丑陋也就算了,就是他娘的连脑浆都是臭的。这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呀?   “儿呀!我的亲儿呀!你咋就这么死了?你死了我还如何能活下去?”   身高两米,身材魁梧的廖武被绳捆索绑着从幕后出来。   他的身后是面如表情,目光冷冷的慕容冰。 第二百二十一章 心慌不已   说来真是奇怪了,廖武长的相貌奇伟,身材高大。可他的儿子廖东贵和女儿廖美美却是长的很接近侏儒了。廖武的老婆长的也是身长腿长,按照遗传的说法,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难道这就是变异吗?人这种高级动物也有发生变异的时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廖东贵死了,廖美美也死了,廖武的几个老婆也已经被秦厉和慕容冰这两个无情的杀才杀死了。此时整个廖氏家族就剩下廖武一个族长还活着。   其余廖姓之人要么是死在了十一名特种兵和余大猷的冲锋枪下,要么是为了活命,再也顾不得藏在家里的财物,早已逃之夭夭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廖武这时候心如刀绞,老泪纵横。他痴呆的凝望着秦厉和慕容冰,百感交集,恨得睚眦欲裂,却也是无能为力。   说来廖武有六个老婆,每一个老婆都是长的人高马大,皮肤很白,活脱是大洋马。可奇怪的是虽然他的老婆不少,但能生育的却是只有两个人。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两个女人一个生出来男孩廖东贵,一个生出来女孩廖美美,可是这兄妹二人长的却是那般模样。虽然廖武很想让他的老婆们再多生几个娃。   可这世间的事情不如意往往十之八九。他的老婆在生出这难看的兄妹二人后再也没有一个人的肚子曾经鼓起来过。   可能这就是命吧?廖武自认他这一辈子作孽太多,这可能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好在儿女均是非常聪明,武艺也学习的很不错。尤其是儿子廖东贵虽然人长的相貌不咋样,但武艺和心机均是属于上乘的。廖武对儿子小小年纪能有这样本事心里很是欣慰。   反正这廖家庞大的家业是迟早要交到儿子手里的。儿子现在也是二十岁的年龄了,正是掌握家族势力的时候了。所以廖武便把家族中很多权利交给了廖东贵。廖武只负责家族中的重大事情,譬如开疆拓土,灭掉其他匪盗,收拢人马这样的大事。   廖东贵能看上蓝星谷的慕容冰,廖武更是高兴的要死。儿子长成了这样的模样,以后真若是娶到了貌美如花的慕容冰。说不准以后制造出来的后代会是优良品种呐!我廖家以后就有了很大希望呐。   廖家本来人丁单薄,廖武满盼着廖东贵能尽快和慕容冰结婚呢。具体人家慕容冰长的貌似天仙,能不能看上自己的儿子,愿不愿意嫁给自己的儿子。那就不是他廖武所考虑的了。   反正在廖武心里和廖东贵的想法是一样的。在狄道不管你是什么女人,只要是廖家看上的,你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欣然接受。不接受的后果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整个势力在狄道消失。尸骨无存。   弱肉强食一直是狄道各种匪盗的生存法则。这个法则已被匪盗们遵循了上百年。   廖家是高兴了,可是蓝星谷的慕容冰却是悲痛万分,犹豫不决。蓝星谷是慕容冰的老爹在狄道风风雨雨二十年才创建下来的基业。三几百名匪盗都是跟着老慕容腥风血雨过来的。对慕容家很是忠诚。在老慕容死后,他的唯一女儿慕容冰便是在大家的拥戴下控制了蓝星谷,成了蓝星谷的头领。   慕容冰是个神奇的女子,外表冷漠,内心也非常坚强。她稚嫩的双肩扛起了这份重任,经过了短短三年的时间,蓝星谷的势力又是扩大了一倍。在狄道的地位与日提高,成为为数不多的几股大匪盗之一。   虽然是大匪盗了。但和六盘岭的廖氏家族比起来还相觑甚远。矮冬瓜廖东贵来提亲了,慕容冰登时迷茫了。   慕容冰长的冰清玉洁,分外清纯,在很多人眼里那是仙子一般的女子。像她这样的女子只能是在天上才能见到的。真若是嫁给了廖东贵,那不是一朵无比鲜艳,香味扑鼻的花儿插在了一堆臭气熏天的****上吗?   可是不答应他,慕容冰很清楚结果。   蓝星谷马上便是要面临一场巨大的浩劫。以前很多势力和蓝星谷相当的匪盗和廖氏家族叫板,结果只有一个,在狄道消失,尸骨无存。死的惨不忍睹。   为了蓝星谷的每一个人。为了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这份家业,慕容冰双目迷茫,陷入了沉思中。   要不是她的贴身仆妇黑姑告诉他朝廷来狄道平叛的云骑尉秦厉看上了她,想帮助她在五天之内剿灭六盘岭。杀死廖氏家族所有人。慕容冰的精神恐怕一直要萎靡下去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慕容冰还是高兴了一下子。可是突然她的脸色便是阴沉下来。唉!秦厉是朝廷的云骑尉,他是来狄道平乱的不假。可是整个朝廷能难道就没人了吗?派出来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也就罢了,还不给他一兵一卒。这样也能平定乱匪吗?这样也能帮助自己剿灭了廖氏家族吗?   慕容冰当时是苦笑着说道,“秦厉只是个人想想罢了,黑姑啊,你去告诉他。我不需要他帮忙,他去了六盘岭只不过是让廖氏家族的手上再多沾上几个人的鲜血罢了。”   “小姐,您可不能这样说,我看那秦厉行,他一行能行。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人家既然揽下了平乱这件差事,说明人家定然是有办法的。尤其是我看秦厉对小姐您真是看上眼了。小姐呀,为了你,人家可是说的很清楚,就是刀山油锅也要闯上一闯的。   小姐呀,咱们可不能做无情无义的人呐!这秦厉既然这样对您有情义,我看不妨咱们就去六盘岭偷偷观察一下他是如何剿灭六盘岭的。顺便在暗地里能帮助他点儿便帮助他点儿嘛。毕竟平定了廖家,咱们蓝星谷以后在狄道的日子就会好过的多哩!”   就这样,慕容冰带着满是怀疑的心情来到了六盘岭。在六盘岭偷偷观察着秦厉。经过几天的观察,慕容冰彻底失望了。这秦厉分明是个胆小鬼呀!他来六盘岭纯属是凑热闹来了,他没带几个人如何成剿灭了廖家?   正当慕容冰失望之极,准备回蓝星准备嫁人的时候,秦厉发动了。而且这一动便是惊天动地。两个时辰内便是剿灭了庞大的廖氏家族。这一时让慕容冰欣喜交加,却随后心慌不已。暗暗想道,难道我慕容冰就要嫁给秦厉做妾吗? 第二百二十二章 温柔乡是英雄冢   别看嫁给天下第一的丑鬼廖东贵,容冰犹豫不决,可是要说嫁给秦厉,慕容冰却更是犹豫不决。   单纯是秦厉的长相,虽算不上玉树临风,但也算是眉目俊朗,鼻直虎目,一表人才。若是论秦厉的武艺,那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慕容冰虽然心黑手辣,善于用毒,但若是说和秦厉单打独斗的话,慕容冰自忖她并不是秦厉的对手。   论起心计和聪明来,那秦厉简直就是妖孽,放眼整个大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德才兼备,而且又是对慕容冰很是钟情。按理说这秦厉也算是一等一的好夫婿好男人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嫁给秦厉,那绝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嫁给秦厉后永远也是谈不上受苦受罪了。   可是慕容冰仍然在犹豫,心里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   原因很简单,因为秦厉是官,而她慕容冰是贼。贼和官从古至今都不是一路人。是水火不相容的两类人。   可巧的是秦厉这个官偏偏是来平定剿灭慕容冰这个贼的。这便注定了他们永远不能相容在一起。秦厉是必须要剿灭蓝星谷这股马贼的。   因为蓝星谷的这股马贼在狄道的作用不可小觑,是很大的一股匪盗。虽然他们的纪律性不弱,但在很大程度上对大明地方还是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蓝星谷是慕容冰的老爹老慕容辛苦创下来的基业,慕容冰岂能让秦厉轻而易举的剿灭了?那里有三百多名弟兄啊,想起那些弟兄,慕容冰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发紧。   说来蓝星谷和其他地方的匪盗并不相同。蓝星谷其实就是一个不大的村庄。在这个村庄里,匪贼们都是可以娶妻生子,赡养父母,繁衍后代的。这时候的蓝星谷除了三百名精壮的弟兄,还有很多的女人和孩子,还有老人。   若是让秦厉剿灭了,那他们还怎么活下去?自己这个蓝星谷的头领做的也太不称职了吧?   所以。慕容冰想来想去还是要先看看秦厉的表现,以及他对整个蓝星谷的态度,对整个狄道的态度。   慕容冰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眼见秦厉真的平定了六盘岭。她知道廖氏家族这些年积攒了很大的家业,财宝无数。这些财宝可不能让秦厉一个人独吞呐!说来说去在狄道为贼还不是为了一个财吗?   不用想那么多了,先想尽办法从六盘岭得到些好处才是正理儿呐!   广场上俞大猷和十一个特种兵用冲锋枪对匪盗们开枪射击,无情屠杀之时,慕容冰却是率领着黑姑和四个弟兄悄悄的去寻找廖氏家族族长廖武去了。   廖武是廖氏家族的族长。是命脉,只要是把廖武掌握在手里,慕容冰便能从他身上得到很多的财宝。这么多年了,慕容冰相信廖武一定是积攒了很多财物,并且把它藏在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   在偌大的四合院中搜寻廖武却并不是什么难事。作为廖家的族长,廖武的住宅自然是最富丽堂皇,最气派奢华的。慕容冰等人发现廖武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还沉浸在温柔乡里,和两个妖艳的女人玩儿的甚是荒唐。   贫穷起盗心,饱暖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是走上这样的一条道路的。譬如眼前的廖武。   曾几何时。他跟随他的大哥廖文在狄道风风雨雨,砍砍杀杀才使廖氏家族重新崛起,发扬光大,在狄道横行无忌。家业大了,金钱多了,地位也有了,女人也有了。剩下的日子便是昏天黑地的享受了。   一柄冰凉的长剑抵在了廖武的胸膛,这个魁梧大汉的身体竟然在瑟瑟发抖。曾几何时,他是个怎样的铮铮铁汉。可是沉浸在温柔富贵中才不长时间便是蜕变成了眼前的这般怂蛋模样。   真是应了那句话,温柔乡是英雄冢。   和廖武温存荒唐的女人早已十分痛快的死在了慕容冰的无情剑下。慕容冰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凝视着廖武,那犀利的眼神几乎要穿透廖武的身体。廖武不禁浑身打了个寒噤,暗暗想到,这便是慕容冰。我未来的儿媳呀!她为什么想杀我?在狄道我是廖家的族长,是名副其实的霸主。她从哪里来的胆子敢杀死我的女人?敢用剑指着我?   直到这时候,廖武才恍惚听到外面一阵阵的喊杀声,哭号声。声音此起彼伏,断断续续。   完了,莫非我六盘岭被人给灭了?   在狄道有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剿灭了我六盘岭。有谁能和我廖家抗衡呢?   慕容冰的蓝星谷?呵呵!他们是断然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实力的。   难道是万蛇山杨顶天那老怪物出来了吗?杨顶天那老东西可是早已多年不参与狄道的纷争了,我们廖家和他万蛇山无冤无仇,他也不应该会来剿灭我六盘岭啊?   廖武想来想去也是想不明白,两只暗淡无神的大眼更加的迷茫。   “你个老东西,知道你一定很纳闷,在狄道你们廖家是老大了,还有谁能和你们为敌呢?哼!今日我就告诉你,灭掉你们六盘岭的是我们的姑爷,朝廷的云骑尉秦厉!”未等慕容冰说话,仆妇黑姑却是率先说道。   黑姑说话的口气很是得意,也很是满足。   先不论慕容冰是否看上了秦厉,对秦厉有意思。反正是这位仆妇黑姑是对秦厉一百二十个满意,一百二十个敬佩了。秦厉说要在五天内剿灭了六盘岭,秦厉便是在五天内做到了。就这份自信和这份一言九鼎,这样的男人还去哪里去找?   自己家的小姐慕容冰能嫁给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难道还有什么不好吗?难道还不是应该很知足吗?   虽然是个小妾,但黑姑从秦厉的眼神中很是亲切的读出秦厉对慕容冰的感情是炽烈的。名誉上是妾,她相信秦厉不会真正把慕容冰看成是妾。   一个“我家姑爷”说的顿时让慕容冰雪脸微红,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很是羞怯的瞄了一眼黑姑,说道,“黑姑,不可乱说。谁说秦厉是我们家姑爷了?”   黑姑跟随慕容冰十年了,对慕容冰的心理摸的非常清楚。她知道此时的慕容冰仍然在犹豫阶段。如果说慕容冰对秦厉一点儿也没动心,那绝对是错误的。可是如果说慕容冰是铁了心的要嫁给秦厉做妾,这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慕容冰现在只是在彷徨无计,还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   “怎么了?黑姑说的为何不对了,难道我不是你家姑爷么?嘻嘻!冰儿,我秦厉看上的女人还没有能逃脱出去的。”秦厉手里拿着风火游龙棍突然出现在慕容冰身后。 第二百二十二章 温柔乡是英雄冢 &  别看嫁给天下第一的丑鬼廖东贵,容冰犹豫不决,可是要说嫁给秦厉,慕容冰却更是犹豫不决。? ?.   单纯是秦厉的长相,虽算不上玉树临风,但也算是眉目俊朗,鼻直虎目,一表人才。若是论秦厉的武艺,那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慕容冰虽然心黑手辣,善于用毒,但若是说和秦厉单打独斗的话,慕容冰自忖她并不是秦厉的对手。   论起心计和聪明来,那秦厉简直就是妖孽,放眼整个大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德才兼备,而且又是对慕容冰很是钟情。按理说这秦厉也算是一等一的好夫婿好男人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嫁给秦厉,那绝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嫁给秦厉后永远也是谈不上受苦受罪了。   可是慕容冰仍然在犹豫,心里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   原因很简单,因为秦厉是官,而她慕容冰是贼。贼和官从古至今都不是一路人。是水火不相容的两类人。   可巧的是秦厉这个官偏偏是来平定剿灭慕容冰这个贼的。这便注定了他们永远不能相容在一起。秦厉是必须要剿灭蓝星谷这股马贼的。   因为蓝星谷的这股马贼在狄道的作用不可小觑,是很大的一股匪盗。? ??.?`虽然他们的纪律性不弱,但在很大程度上对大明地方还是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蓝星谷是慕容冰的老爹老慕容辛苦创下来的基业,慕容冰岂能让秦厉轻而易举的剿灭了?那里有三百多名弟兄啊,想起那些弟兄,慕容冰心里就是一阵阵的紧。   说来蓝星谷和其他地方的匪盗并不相同。蓝星谷其实就是一个不大的村庄。在这个村庄里,匪贼们都是可以娶妻生子,赡养父母,繁衍后代的。这时候的蓝星谷除了三百名精壮的弟兄,还有很多的女人和孩子,还有老人。   若是让秦厉剿灭了,那他们还怎么活下去?自己这个蓝星谷的头领做的也太不称职了吧?   所以。慕容冰想来想去还是要先看看秦厉的表现,以及他对整个蓝星谷的态度,对整个狄道的态度。   慕容冰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眼见秦厉真的平定了六盘岭。她知道廖氏家族这些年积攒了很大的家业,财宝无数。这些财宝可不能让秦厉一个人独吞呐!说来说去在狄道为贼还不是为了一个财吗?   不用想那么多了,先想尽办法从六盘岭得到些好处才是正理儿呐!   广场上俞大猷和十一个特种兵用冲锋枪对匪盗们开枪射击,无情屠杀之时,慕容冰却是率领着黑姑和四个弟兄悄悄的去寻找廖氏家族族长廖武去了。.   廖武是廖氏家族的族长。是命脉,只要是把廖武掌握在手里,慕容冰便能从他身上得到很多的财宝。这么多年了,慕容冰相信廖武一定是积攒了很多财物,并且把它藏在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   在偌大的四合院中搜寻廖武却并不是什么难事。作为廖家的族长,廖武的住宅自然是最富丽堂皇,最气派奢华的。慕容冰等人现廖武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还沉浸在温柔乡里,和两个妖艳的女人玩儿的甚是荒唐。   贫穷起盗心,饱暖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是走上这样的一条道路的。譬如眼前的廖武。   曾几何时。他跟随他的大哥廖文在狄道风风雨雨,砍砍杀杀才使廖氏家族重新崛起,扬光大,在狄道横行无忌。家业大了,金钱多了,地位也有了,女人也有了。剩下的日子便是昏天黑地的享受了。   一柄冰凉的长剑抵在了廖武的胸膛,这个魁梧大汉的身体竟然在瑟瑟抖。曾几何时,他是个怎样的铮铮铁汉。可是沉浸在温柔富贵中才不长时间便是蜕变成了眼前的这般怂蛋模样。   真是应了那句话,温柔乡是英雄冢。   和廖武温存荒唐的女人早已十分痛快的死在了慕容冰的无情剑下。慕容冰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凝视着廖武,那犀利的眼神几乎要穿透廖武的身体。廖武不禁浑身打了个寒噤,暗暗想到,这便是慕容冰。我未来的儿媳呀!她为什么想杀我?在狄道我是廖家的族长,是名副其实的霸主。她从哪里来的胆子敢杀死我的女人?敢用剑指着我?   直到这时候,廖武才恍惚听到外面一阵阵的喊杀声,哭号声。声音此起彼伏,断断续续。   完了,莫非我六盘岭被人给灭了?   在狄道有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剿灭了我六盘岭。有谁能和我廖家抗衡呢?   慕容冰的蓝星谷?呵呵!他们是断然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实力的。   难道是万蛇山杨顶天那老怪物出来了吗?杨顶天那老东西可是早已多年不参与狄道的纷争了,我们廖家和他万蛇山无冤无仇,他也不应该会来剿灭我六盘岭啊?   廖武想来想去也是想不明白,两只暗淡无神的大眼更加的迷茫。   “你个老东西,知道你一定很纳闷,在狄道你们廖家是老大了,还有谁能和你们为敌呢?哼!今日我就告诉你,灭掉你们六盘岭的是我们的姑爷,朝廷的云骑尉秦厉!”未等慕容冰说话,仆妇黑姑却是率先说道。   黑姑说话的口气很是得意,也很是满足。   先不论慕容冰是否看上了秦厉,对秦厉有意思。反正是这位仆妇黑姑是对秦厉一百二十个满意,一百二十个敬佩了。秦厉说要在五天内剿灭了六盘岭,秦厉便是在五天内做到了。就这份自信和这份一言九鼎,这样的男人还去哪里去找?   自己家的小姐慕容冰能嫁给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难道还有什么不好吗?难道还不是应该很知足吗?   虽然是个小妾,但黑姑从秦厉的眼神中很是亲切的读出秦厉对慕容冰的感情是炽烈的。名誉上是妾,她相信秦厉不会真正把慕容冰看成是妾。   一个“我家姑爷”说的顿时让慕容冰雪脸微红,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很是羞怯的瞄了一眼黑姑,说道,“黑姑,不可乱说。谁说秦厉是我们家姑爷了?”   黑姑跟随慕容冰十年了,对慕容冰的心理摸的非常清楚。她知道此时的慕容冰仍然在犹豫阶段。如果说慕容冰对秦厉一点儿也没动心,那绝对是错误的。可是如果说慕容冰是铁了心的要嫁给秦厉做妾,这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慕容冰现在只是在彷徨无计,还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   “怎么了?黑姑说的为何不对了,难道我不是你家姑爷么?嘻嘻!冰儿,我秦厉看上的女人还没有能逃脱出去的。”秦厉手里拿着风火游龙棍突然出现在慕容冰身后。 第二百二十三章 快快以身相许吧! &  广场上有俞大猷领着十一个特种兵就足够了。∽↗,秦厉的冲锋枪已经送给了俞大猷,他也不好参与到战场中去。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来廖氏家族的族长廖武,手刃最大的匪盗那才是最过瘾的。况且不抓到廖武便不能寻到六盘岭上藏匿财物的地方。所以秦厉急匆匆的来廖武的四合院中搜寻廖武了。   可巧的是在这个地方碰到了慕容冰。   脸上笑嘻嘻的没有一点儿郑重其事,手里拿着一根金灿灿的棍子显得更是不伦不类。两条腿自然分开,其中一条腿还在不停的颠簸着,秦厉这副造型活脱是一个小流氓,小地痞的模样。   看着这样一个人,慕容冰的脸色更加阴郁了。暗暗想到,难道我就要嫁给这样一个人做小妾么?他还是个少年啊,哪里有半点儿男子大汉的架势。   其实慕容冰哪里知道,在慕容冰跟前,秦厉也很想表现的男人味儿浓厚一些,也想表现的郑重其事一些,甚至是板着面孔和慕容冰说话,给慕容冰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   因为毕竟慕容冰要比秦厉大上两岁呐!   可是心里想的是一回事,等见到了慕容冰却是另外一回事。在慕容冰这样一个冷漠、清纯的冰美人面前。秦厉那种小心思立时荡然无存,他的本性立刻表露无遗。   本来一向是嬉皮笑脸没个正行模样的人,现在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慕容冰冷漠的看着秦厉,秦厉却是突然之间冲着他挤挤眼睛,嬉笑道,“看什么呀?我知道冰儿你看着我好看,耐看,永远也看不够。嘻嘻。没关系的,我有让你认真看的时候。”   秦厉这样一说,慕容冰的脸色更加红了。宛若是那熟透了的苹果一样,鲜红红的,娇艳欲滴,分外馋人。本来很冷艳的一个女子。竟然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秦厉一时看的呆了。   秦厉心下暗暗想道,这才是真正的慕容冰。冷漠中不乏娇羞,这正是说明了她的清纯呐!嘻嘻,我秦厉就是喜欢这样至清至纯的女子。   说来慕容冰虽然是个女中豪杰,领导着蓝星谷三百多号匪盗逍遥狄道。但她对男女之情却是一无所知,从来没有经历过。面对秦厉这算是第一次了。秦厉是第一个敢和她说话的男人。本来满肚子火气,对秦厉充满了厌恶的慕容冰却是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话了。   就是连慕容冰自己都感到了自己在秦厉跟前的懦弱。说来秦厉本来嬉皮笑脸的。没有一点儿严肃的神态。可是慕容冰突然感觉秦厉有种威严,一种在别的男人身上从来没发现过的威严,那种威严对女人有种极大的震慑力。   慕容冰不禁一呆。   黑姑一直站在慕容冰身边,眼见自家的小姐好像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样。不过看那种委屈好像自己家的小姐并不是很厌恶,好像还有点儿乐于承受的小模样。黑姑的心里不禁一动,随后心花怒放。   心道,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义吧。我家小姐原来心里是有秦厉的,呵呵!这就好了。看来秦厉是一定会成为我家姑爷的。   黑姑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却是虎着脸看了一眼秦厉。说道,“秦大人,你不能这样说话呀,我家小姐早晚要是你的女人,你总不能这样奚落她吧?”   “呵呵!那是当然。我秦厉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哩。我永远不会让我的女人受苦。这便是我秦厉的承诺。”   秦厉在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自然的挺了一下胸膛,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那种决心表现的毫不做作,非常真诚。   这种真诚更是让慕容冰心头一震,不禁又是偷偷的瞥了一眼秦厉。   黑姑情不自禁的点点头,着急道,“小姐。您都听到了?秦大人可是朝廷官员呐,他说话可是要算数的。这样的男人就是打着灯笼也是不好寻找的,小姐呀,还犹豫什么,快快以身相许吧!”   乖乖隆地咚!这个黑姑说话也太直接了吧?说话简直就是不经过大脑。饶是慕容冰经多见广,也是无法忍受了。   在秦厉跟前她的那张脸红的再也无法形容,她的头深深的埋着,手中的长剑也在剧烈颤抖。慕容冰的那颗心在砰砰的跳着,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样。   不过她毕竟是奇女子,很快便是平复了心情,冷冷的看了一眼黑姑,怒斥道,“黑姑,我已告诉你不要胡说,你偏偏是不听,行!掌嘴十下!”   犀利的目光分外阴冷,和刚才娇羞无限的小女人态势判若两人。   黑姑显然是了解慕容冰的心思的。她知道小姐这是恼羞成怒了,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说明她对秦厉是有了感情。行!就凭小姐能寻到秦厉这样的如意郎君,我黑姑挨点儿揍,保住小姐的颜面值了。   “啪啪!”的打嘴巴的声音立刻响起来,清脆悦耳。   打在黑姑脸上,疼在慕容冰心里。但没办法,必须要教训教训这多嘴的仆妇。同时也让秦厉了解了解我慕容冰,我可不是一个柔弱女子,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呐!“素手观音”的名号可不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呐!   慕容冰的一张脸阴冷的恐怖,阴冷的不可理喻,阴冷的让秦厉不忍直视。   怎么说在后世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怎么说也是娶妻的人了。对女人的心理还是琢磨的比较清楚的。   慕容冰的心思秦厉还是猜出来了。嘻嘻!有个性,不就是想给我秦厉点儿颜色看看,想让我知道知道你的厉害么?怎么?下手狠点儿就是真厉害了?   呵呵!女人就是女人,你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才是厉害!只有那种杀人不见血,杀人于无形才是最恐怖的呐!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说道,“冰儿,别和我演戏,你是我的小妾是你命中注定的,不管你现在怎么想,反正是你早晚不会逃过我的手掌心。   冰儿呀,先不要杀了这廖武,将他捆了,怎么说也要让他见识见识我秦厉的手段,知道知道我秦厉是如何凭着十来个人便是剿灭了他庞大的六盘岭,不可一世的廖氏家族。”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能亏待你   怎么听怎么感觉秦厉是在命令自己,慕容冰心里很不舒服,很不愿意听秦厉的指挥。但是,无论慕容冰心里多么不愿意,多么想和秦厉为难,他最后还是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朝黑姑努努嘴,示意黑姑按秦厉的吩咐将廖武捆了。   夫唱妇随,这是黑姑的第一感觉。虽然刚刚自己掌嘴了十下,脸上还火辣辣的疼。但黑姑还是笑呵呵的取出牛皮绳,十分利落的把廖武捆了结结实实。   按理说廖武是廖家的族长,在狄道那也是霸王般的人物,武艺很强,力量也是非同一般。可是现在他却是像浑身被抽空了一样,本来很魁梧伟岸的身体萎缩着,完全像是没有了主心骨。目光呆滞,没有了一丝神采,呆呆的凝望着秦厉,任凭黑姑在他身上肆无忌惮的捆绑着绳子。   九月里的天气还是很闷热的,廖武身上穿的非常单薄,牛皮筋勒进了廖武黑黑的肉里,廖武却是丝毫不觉。   完了,我在狄道的一切难道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完了?六盘岭可是兄长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呀。说来我廖家传承了上千年,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过,没有真正的成为名门望族,但到了大明这一代能在朱元璋那不共戴天的仇敌之下有了六盘岭这偌大的基业也着实不错了。   可是,这基业今天完全毁掉了。   这一切归于一个叫秦厉的人。秦厉在刚刚来到狄道的时候,廖武就获得了消息。廖武当时的表现是极度不屑,他几乎是笑掉了大牙。一个不大的少年带领着十一个少年来狄道剿匪了。这不是开玩笑吗?以为这是在演戏吗?   剿匪平乱是需要真刀真枪的干的,可不是小孩子之间打架呀!   就是这样一个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的小人物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是剿灭了六盘岭。   廖武一双无神的眼睛在秦厉身上游走着,他很痛恨,很懊悔。   被黑姑押着从擂台上的台幕后面走出,廖武亲眼看见秦厉一棍将自己的儿子廖东贵的脑袋砸开,那副惨相几乎让他昏厥过去。又是看见自己的小女儿廖美美已经躺在了血泊中,他的心彻底碎了。   这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呀!   为什么这样不幸的事情要摊到我廖武的头上呢?我这一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呀?老泪纵横,痛不欲生。他艰难的抬起头来。冲着老天用他那苍老悲愤的声音哭号道,“贼老天,你待我不公,待我不公呐!你为何要这样待我?这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用毒药慢慢毒死你大哥的时候可曾问过这是为什么?在你大哥死后。你一个人控制六盘岭,控制廖家,胡作非为,无情的欺负践踏我们孤儿寡母的时候可曾问过这是为什么?廖武啊,这一切都是你一个人造的孽呀!好好的廖家叫你毁灭了!”   崔香怡两只美艳的杏花眼里迸射出无比凄厉的光芒。手中的长剑已经高高扬起,指着廖武厉声问道。   看崔香怡对廖武恨之入骨,很有可能马上要一剑结果了廖武的性命,秦厉和慕容冰都是有些着急了。他们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很是利落的挡在了廖武跟前,护住了廖武的身体。   呵呵!说来秦厉和慕容冰也是很合适的一对。他们都是想到了现在的廖武可是死不得呐。廖家在狄道横行了这么多年,家底必然是非常丰厚的。家底毕竟是被廖武藏匿起来,他们是必须要从廖武嘴里探到那些财物的。若不然凭着漫无目的乱搜,恐怕廖家庞大的家业就会始终见不得天日了。   崔香怡那也是人精一样的女人,她何尝不明白秦厉的心思。她虽然心有不甘。但此时也是无能为力。因为崔香怡早就惊奇的发现俞大猷和那十一名特种兵在广场中没有可供射击的人了,竟然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和自己的宝贝儿子廖书杰。   狠!这秦厉够狠,够没人情的。   要知道没有我和儿子廖书杰的帮助,你秦厉对六盘岭能摸的这么清楚,能这么迅速的平定了六盘岭,剿灭了我廖家吗?   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现在是人家秦厉掌握了主动,掌握了大势。若是不完全听命于他,有丝毫违拗惹得他不高兴的话,恐怕那黑洞洞的枪口立刻便是一通猛烈射击。自己和儿子马上就成了筛子眼,倒在了血泊中呐!   唉!廖家彻底完了!想靠着秦厉剿灭了廖武。让廖书杰掌控六盘岭只能是一种奢望,只能在梦中想想了。   秦厉是官,自己是贼。秦厉来狄道就是剿灭乱贼的,他岂容狄道还会有马贼匪盗存在?   崔香怡的目光落在了慕容冰身上。见慕容冰一脸平静,眼角眉梢甚至有些许的欢喜,崔香怡不禁暗暗撇了一下嘴巴。   女人观察女人是非常细致也是非常透彻的。在崔香怡想来,秦厉收拾了廖家后,接下来就要收拾这个冰美人慕容冰了。蓝星谷说来在狄道也算是一股较大的马贼,秦厉难道不容许廖家在狄道出现了。难道就容许蓝星谷这股马贼存在吗?   在崔香怡看来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这是不可能的,才让崔香怡对慕容冰这冷艳的美人充满了同情。同时也有一种深深的不屑。   年龄小就是小啊,你慕容冰现在虽然有些得意,可能你现在和秦厉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但你知不知道这秦厉就是一只无情无义的狼崽子呀!等他积蓄了力量,时机成熟了,他对你蓝星谷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如果猜想不错的话,你蓝星谷也会像六盘岭一样彻底玩完。   从秦厉对待崔香怡的角度看,秦厉必然会这样对待慕容冰的。可事实证明人的猜想往往是靠不住的。当崔香怡听到秦厉一声含情脉脉,甚是温情的“冰儿”叫声后,崔香怡彻底无语。   人和人是不同的。   这慕容冰原来是使用了美人计。   “冰儿,廖武的嘴巴就由你来撬开了,同时这六盘岭上的一切财物就归你所有了。你是我未来的小妾,咋说我也不能亏待你不是?”秦厉嬉笑道。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她的就是我的   慕容冰听秦厉说的十分轻佻,心中很不高兴。但秦厉说的是把廖家庞大的家业都送给她,她还是难以抑制住内心的兴奋,情不自禁的朝秦厉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也难怪了,在狄道为贼为匪,最后的不都是为了财物吗?不都是以后能有个安乐的晚年,过一过富贵享受的生活吗?廖家有庞大的家业,慕容冰相信得了廖家的财物,他们蓝星谷以后的日子会更加好过。说不准以后横行狄道的第一大匪帮便是他们蓝星谷了。   在狄道呼风唤雨,从此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那样的滋味是多么美好呦!想到那美好的感觉,慕容冰浑然忘了秦厉是朝廷的云骑尉,是朝廷专门派来剿灭狄道匪盗的。他们蓝星谷显然是在秦厉要剿灭的范围中。即使是得到了廖家的无数财物,恐怕他们的势力也不会扩张,想在狄道继续横行的打算恐怕要落空哩。   “小女子谢谢秦大人!”慕容冰小嘴微张,终于抑制不住心情的激动说道。   听到慕容冰这轻柔娇美的声音,秦厉的魂魄立时飘飞起来。他的魂魄好像在刹那间便是被这温柔的声音勾走了。   俞大猷看秦厉那色色的小模样,撇撇嘴道,“我说师弟呐,我看你啥都好,可就是这好色的毛病真是叫人无法忍受。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她有那么好吗?师弟可要永远记住红颜祸水,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若是栽在女人身上,那可是最没出息的人呐!”   听俞大猷说出这样的话,秦厉不禁暗笑。这师哥明显是没碰过女人呐!不知道女人的好呀!呵呵!等他娶了老婆后恐怕这说法就要变喽。   秦厉心下这样乱想,嘴角微微扬起,冲慕容冰坏坏的一笑道,“冰儿,廖家所有的财宝都送给你了,咋说你也得表示感谢一下呗!   五日后我想去蓝星谷看看,顺便再和你手下那些弟兄们见见面。”   乖乖隆地咚!说到底秦厉还是没有放过慕容冰呐!一旁的崔香怡如是想到。   狼永远是狼。你就别指望他有一天会改变了秉性呐!   慕容冰也是一愣,一张很平静略带得意的小脸在瞬间便阴沉如水,冷漠异常。她冷冷的注视着秦厉,心道。这小子明一套暗一套,说来说去也不是想放过我蓝星谷呀!   也难怪了,他还靠着平定了狄道所有的匪贼为朝廷立下大功劳呐。哼!真是一个不顾情面,利禄熏心的小人。   她也不想想,是人家秦厉平定了整个六盘岭。驱散了整个廖家的匪贼。人家把所有的好处都送给你了,到头来还是人家是小人。呵呵!这样的话估计也只有这心黑手辣的“素手观音”能说出来吧?   1秦厉好像猜透了慕容冰的心思,又是嘻嘻一笑,很是谄媚的说道,“冰儿放心,我不是去剿灭你的蓝星谷,你都是我的小妾了,我怎么会剿灭了你的老巢让你为难呢?   放心吧,你家相公可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我只是去蓝星谷看看弟兄们。顺便和弟兄们疏通疏通感情罢了!”   说的轻描淡写,甚是随意,就好像真的和慕容冰很熟悉,在和慕容冰唠家常一样。   未等慕容冰说话,一旁的黑姑却是欣喜的说道,“秦大人说的对,咋说你也得去我们蓝星谷看看呀!到时候我家小姐一定会夹道欢迎,欢迎她的亲亲相公呐!”   她这一句话说的慕容冰小脸羞红,红的发亮,那个娇艳欲滴的小模样让秦厉心中越发的发痒。   秦厉得意的哈哈一笑。不再理会慕容冰,又是朝崔香怡和廖书杰一拱手道,“你们母子也不必惊慌,我既然答应不伤害你们。就断然不会伤害你们。   好了,你们现在也算是大仇得报。偌大的廖家只剩下这族长廖武还没死。相信冰儿不会让你们失望,一定会让他死无全尸的。   再有,冰儿也不是没有人情味的人,只要你们好好配合冰儿在六盘岭清剿余孽,寻找财物。相信冰儿不会亏待你们。几日后你们可以离开此地,去兰州或是别的地方谋取一份正当营生。像是廖书杰公子有一身的好武艺,大可参加大明的军队,为大明建功立业那才是大丈夫的行径呐!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继续留在这六盘岭上,不过你们要给本官记住了以后切不可为贼为匪,只能是做一安分守己的良民。   否则,哼!你们就是逃到了天边我秦厉也会追去诛杀。”   秦厉说的这番话可谓义正词严,掷地有声。听得崔香怡和廖书杰浑身发冷。就是连慕容冰也不禁打了个寒噤,这秦厉厉害呀!别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内心狠着呐!   若是单纯的论武艺,崔香怡和廖书杰,还有慕容冰没有一个人会忌惮秦厉。他们忌惮的是秦厉能制造冲锋枪,就那玩意儿朝着人一突突,人就他娘的立即玩完呀!饶是你有天大的本事,有再大的武功也是枉然。   再有,秦厉背后是大明朝廷。虽然说这些年来大明朝廷三番五次派人来狄道平乱都是无功而返,但也不能小看了朝廷,不能说大明无人呀。   那是朝廷没真正重视起狄道来,没派来得力的干将而已。   崔香怡和廖书杰点头称是,秦厉这才仰天一阵哈哈大笑,将手里的风火游龙棍一挥,说道,“走嘞!”   十一个人特种兵自然不说二话,老大的命令谁敢不听呀?倒是那俞大猷嘟着嘴说道,“秦厉师弟,这就走了,难道这廖家那么多好东西我们就一点儿也不要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大咧咧的汉子也喜欢起钱财来了。   秦厉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回答。心里则在想,那慕容冰早晚是我的小妾,她得到的东西早晚还不是我的?呵呵!既然以后要跟着我尽享荣华富贵,好好的享受一生,哪里有不劳而获的道理?现在就是应该让她好好为我们将来的大家庭忙活一通了。   要不然的话,慕容冰手里没有点儿拿出手的东西,我那小娇妻林嫣儿还不是要怒火三千丈啊?我嘛!现在也是为慕容冰考虑呐!   从六盘岭出来,天近黄昏了。   六盘岭上千号匪贼,俞大猷等剿杀的不过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三都是四散奔逃,所以接下来的几天秦厉等人便是四处追杀那些逃窜的匪贼了。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是五天过去,秦厉在狄道追杀逃窜的匪贼收获颇丰。通过这些匪贼又是挖出好几股狄道的匪盗。秦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是将其剿灭。   当然了,贼不走空,秦厉是官,也不走空,几乎把那些匪贼们这些年来的积攒全部收为己有。   不过让秦厉还有一点儿不太愉快的是来狄道这么多天了,始终还没见到小野思猪。这家伙早就说要在狄道等着秦厉,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难道他去了狄道最大的匪窟万蛇山吗? 第二百二十六章 倭国浪人   五天过去,狄道的匪盗被秦厉一伙人消灭不少,要说秦厉玩的可真够狠的,做的可真够绝的,对匪盗采用的是坚壁清野,残忍的杀戮,然后毫不留情的攫取了他们的财物据为己有。   短短五天的时间,狄道便是乌烟瘴气,众匪盗听闻秦厉之名便是胆战心惊,吓得浑身颤抖。   说来狄道本来大小匪盗一百余股,可是只是五天时间便是很难再寻找到匪盗了,他们好像突然间从狄道蒸发了。这让秦厉很是窝火。更是让他纳闷的是那日本的小矬子小野思猪也不见踪影。   奶奶滴,难道这小子是在成心玩儿小爷,说好了在狄道等着小爷,实际上他娘的他根本没来狄道。   哼!不管怎么说,只要是你这日本的小矬子在我大明混迹一天,总有我秦厉发现你一天的,只要是让我秦厉遇到你,定然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来这五天,秦厉等十三人也是够辛苦劳累的。每天那真叫一个风餐露宿。狄道本来十分荒僻,晚上时间几乎找不到客栈住宿。只有在山洞、山顶或是就地扎营了。   这不,这一夜秦厉他们便是露宿在一个山顶之上。说是山顶不如说是山涧的一端比较确切。这个地方恰是两山夹一沟的地形,他们露宿的恰是在一座山的山顶。   又累又乏,吃了晚饭,大家便是仰面朝天的躺倒在地上,数着天空中并不明亮的星星准备入眠。   “兄弟们,明天晚上我们就应该有好地方休息了。他娘的,这狄道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明天我领大家去我小妾那儿,哼!都五天了,想来她也应该料理完六盘岭上的事回到蓝星谷了!”秦厉轻声笑着说道。   和弟兄们说话,有时候严肃,有时候就要玩闹。毕竟都是少年嘛,整天绷着脸又是在这样艰苦的一个环境中,那日子还怎么过。活的还有什么滋味呐!   “哈哈!老大就是老大。来狄道先给我们弄个二嫂。老大呀,我担心呐,我就是担心你这回家去嫂子不会饶过你呐!”大虎笑着说道。   虽然他没见过秦厉的小娇妻林嫣儿,但和秦厉接触多了。早已知道秦老大家中有一个貌美如花,温柔贤惠而又古怪精灵的小娇妻呐!   “哈哈……哈哈!”大虎的话引来余大猷和其他人的讪笑。   秦厉也不着恼,便是恨恨的说道,“你家老大是大男人,在家中一言九鼎。她嘛,嘿嘿!还没有熬到敢管她家相公私生活的地步。”   久违的笑声不断,十三人沉浸在一片欢快中,倒也减轻了不少乏累和寂寞。   ……   秦厉刚刚合上眼睛,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铿锵声音。秦厉警觉的一骨碌坐起来。   余大猷和大虎紧挨着秦厉,发现秦厉起身,二人也急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起身。   三人仔细倾听声音的来源。判断出是来自于山下的小路。不约而同趴在山顶上朝下观望。   夜色朦胧,一轮弯弯的月亮悬于半空中,忽明忽暗。山间小路上出现十来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他们的穿着。不过,还是能看见每个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长刀,发出闪闪的白光。   身影缓慢而行,不时用重器敲击着小路两旁的山体,发出沉闷的声音,他们的行动很是诡异。   从人数看不像是大股的匪盗,秦厉纳闷不已。厉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想要找本官吗?本官就在山顶上。”秦厉本是好事之人,见他们人数不多,索性大喊了一声。   他的这一声喊不要紧。立时惊动了山下的十几个身影。   山下顿时传来一阵叽哩哇啦的说话声,听起来像鸟语。   日本话,乖乖隆地咚!这地方竟然出现了日本人。奶奶滴!莫非是小野思猪终于露面了。秦厉虽然听不懂日语,但从他们的语气中还是很轻松的判断出他们十分惊恐。而后是愤怒。   显然不是一个日本人!这群小矬子至少要有十个。秦厉记得在芒砀山时候遇到的小野思猪可能就是他一个日本人了。莫非这些天不见,这小子又从日本勾搭来几个送死的日本狗?   秦厉胡思乱想着,蓦地听见山下一个日本人厉吼了一声,好像是在发布命令。   随着他的一声命令,十几条身影像是飞一样向山顶爬了上来。   这等如妖似魅般爬山的速度让秦厉等人瞠目结舌。秦厉料定此番日本狗必定是强敌。急忙取了风火游龙棍,抖擞精神。做好了迎敌准备。   秦厉等三人这番动作自然惊动了另外的特种兵。   短短几天的训练,显然他们这时都是作战经验很丰富的战士了,有举片刀的,有端起冲锋枪的,大家都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山下。   不到盏茶功夫,山下的身影便近在眼前。有的干脆登上了山顶。说登上山顶其实并不确切,确切的应该说是飘了上来,轻飘飘的落在山顶上,不发出半点儿声响。   乖乖隆地咚!这是轻功吧?秦厉更是惊讶不已。饶是秦厉跟着李良钦学习了绝世武艺,但高来高去的轻功却是并没学到。后世的时候只在电影电视上见过,在实际生活中一次也没见过真正的轻功,没想到在这大明时代见到了。   一共是十三个人,全部身穿黑衣,脚下是一双虎皮靴子,和大明人长得没什么分别,只不过是个头很矮小。   十三个人每人手里拿一把亮光闪闪的倭刀,笔挺的站在秦厉面前,一脸怒气。但从目前看他们还没有要动武的迹象,好像在等中间一个头戴雉鸡翎的首领的命令。   余大猷在秦厉耳边低语道,“师弟,这是倭国人浪人。这帮浪人以攀爬见长,凶恶狠辣。他们刚才好像是在侦查什么,并不是来和我们为敌的。”   余大猷能看出来的,秦厉自然能看出来。不过听余大猷的口气,好像他对日本人并不是很反感,秦厉便是眼睛微微眯起来,心道,本官可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只要是日本人,我秦厉就一定不能让你们得了任何便宜,最好是杀无赦!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想活命就跪下      作为一个后世来的穿越者,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小日本给我们带来的伤害。虽然说明朝时候的日本人对我们造成的伤害还不是很大,但这种仇恨对秦厉来说却是发自骨头里面的。   小日本子嘛,见到了就是要羞辱他们,杀死他们!   此时秦厉的心思余大猷自然不知道。但大虎等十一名特种兵早在芒砀山的时候就了解了秦厉对日本人的仇视。所以他们并不等秦厉吩咐,早已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十三个小矬子。只要是秦厉一声命令,十三个小矬子很快便成了筛子眼。   秦厉冷冷的看了一会儿那十三个小矬子。显然十三个小矬子对秦厉并没恶意,他们惊恐的望着秦厉,望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同时手中的倭刀也不由自主的高高举起。   那首领模样的浪人好像很聪明,他很快判断出秦厉是这群人的首领。他先是将倭刀入鞘,而后冲秦厉一抱拳,呲牙微笑道,“阁下是谁?莫非是云骑尉秦大人?”   乖乖隆地咚!这小矬子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这让秦厉很是惊奇。不过惊奇归惊奇,秦厉对他仍然没有任何好脸色,怒目而视。   忽然想起余大猷说的他们可能是在侦查什么,不禁好奇心起。秦厉镇定心神,脸上的怒气稍稍缓解,将手中的风火游龙棍放在脚下,表示对这帮浪人并无恶意。然后一抱拳,嘻嘻一笑说道,“正是秦厉,秦厉打搅各位,对不住了!”   那首领却是朝秦厉深鞠一躬,说道,“我们并不是狄道的乱匪,和秦大人井水不犯河水,秦大人可否放过我们?”   说的非常恳切。   秦厉却是仍然嘻嘻笑着说道,“我们当然没有任何过节。我来狄道是平乱的,不是来杀你们日本人的。不过有件事情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可知道小野思猪在何处?”   那首领略微沉思,好像是在深入思考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痛苦的摇摇头说道。“秦大人,我们不认识他,没听说有这么个小野思猪。秦大人若是想寻他,秦大人可以将他的相貌画出,我们帮助秦大人寻找便是!”   秦厉听的出来。这首领是很不愿意得罪自己的。他这分明是在讨好自己。   而且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秦厉从那首领的脸色看的清楚,他并没撒谎,他真不认识什么小野思猪。   日本现在正是战乱时期,各方势力角逐。他们不认识小野思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们是很渴望秦厉能尽快放他们走的。可秦厉却不是这样想的,问小野思猪只是个由头,秦厉的真实的想法便是对这帮小日本子杀无赦。且不管你们是什么组织的?也不管你们背后有多大的势力。   是日本人吗?只要是日本人,就要在我秦厉手里丢了性命。   “哼!哼!不知道小野思猪?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小野思猪?既然是不愿意说,那我就要想办法撬开你们的嘴巴了。行啊!那就先是死掉几个人再说话!”秦厉冷冷说道。   秦厉话音还未落,对面那首领却是一声唿哨。十三个小矬子顿时面露凶狠之色。高高扬起来手里的倭刀,四面分开,却朝着秦厉等一干众人冲了上来、   行动之迅速令人咋舌,用快如闪电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乖乖隆地咚!本来秦厉是想先出手的,不料这帮日本浪人见秦厉是成心不放他们走,干脆便是拿出了此生最厉害的本领,拼命了。   秦厉急忙弯腰将风火游龙棍拿起,舞动起来护住了全身。与此同时,秦厉厉声命令道,“除了这首领不死。其他的都给我杀了,杀的越惨越好,越解气越好!”   秦厉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着牙说的,他的五官几乎都是挪位了。面孔变得分外狰狞。   在十一名特种兵的印象中。好像秦厉的面孔从来没有这样狠毒过。看来这次秦厉老大是动了真怒了。   可是为什么秦老大只要是一见到日本人就像是见了杀父仇人一样红眼呢?真是想不明白呐!   因为秦厉有命令,怎么解气怎么杀?怎么残忍怎么杀?   何谓残忍?无非就是让这帮浪人死的慢一些,死的痛苦一些而已。所以十一名特种兵和余大猷在用冲锋枪朝浪人们射击了短短的时间后,见这群浪人都是中了枪弹。余大猷和十一名特种兵便是放下冲锋枪,手持着片刀和这群浪人厮杀在一起。   片刀对倭刀,在忽明忽暗的夜里也很是好看。很是潇冷。   十三个浪人都是受了枪伤,行动很不敏捷,他们几乎是在咬牙坚持着。可秦厉这边的十三人却是如同下山的小老虎一样,越斗越勇。   这就和猫抓耗子一样,本来能很轻松的抓到耗子,可是偏偏要兴趣来潮,抓了放,放了抓,反正是慢慢逗那群日本小矬子,直到这帮小矬子身上的鲜血慢慢流尽。   秦厉和这群浪人的首领打在一起。首领显然是腰上和大腿上都受了伤,他的行动很不协调。秦厉的风火游龙棍一会儿在他的脑袋上轻轻碰一下,一会儿又是在他的屁股上轻轻抽下。   反正是有意戏弄着他玩了好一会儿,秦厉的耐心便是没有人了。他嘴角微微扬起说道,“你们小日本不是都喜欢自杀吗?今天你们有愿意自杀的,我倒是可以放过你。”   乖乖隆地咚!秦厉说的这不是废话吗?若是自杀就放了人家,说来说去还是个死呀。   可是小日本子就是有点儿迂腐,秦厉的话音刚落,立时就有五个浪人跳出圈外,面朝东方他们那个弹丸之地跪下。将手里的倭刀在身上快速蹭了一下,然后双手握刀,切腹自杀。   好像他们切的不是他们自己的肚腹一样,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就这份坚强还真是让秦厉和特种兵们敬佩。   和秦厉打斗的首领似乎更坚强,也可能是这家伙没有自杀的勇气,反正是他手里的倭刀始终不停,他仍然在顽强的迎接秦厉的进攻。   时间不长,又有几个浪人被砍翻在地,气绝而亡。   秦厉嘻嘻一笑问道,“怎么样?就剩下你们几个了,若是想活命就快快跪下!”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利令智昏?   十三个倭国浪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叫秦厉的人带出来的兵这么厉害,尤其是他们手里那发出突突声响的武器更是神奇,这可要比大明以前那些没用的火铳和火枪威力大多了。甚至比火炮的杀伤力都要大很多。   说来这群倭国浪人来大明也有大半年了,遇到武艺高强的人也是不少了,但像是秦厉这样一群杀人只在刹那间的高手却是第一次遇到。   难道他们是妖孽不成,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有这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呢?   十三个浪人,现在只剩下五个了。秦厉单独和首领厮杀,剩下的四个被大虎等十一名特种兵团团包围。这四个人不亚于羊入狼群,一会儿他们的屁股上被划开一刀,一会儿又是悄无声息的被割去了鼻子。若不是大虎等人有意戏弄他们,他们早已被特种兵们乱刃砍死。   首领和四个浪人都是非常清楚的意识到形势不好,不禁互相使了个眼色,就想逃脱了。怎奈秦厉此时兴奋劲儿上来了,一声厉吼,“既然都不愿意跪下,那就全部将他们杀死,一个不剩。”   一声令下,四个浪人旋即便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首领毕竟是首领,心思活络,他边打边退,很快便退到了悬崖边上。忽而腾身一跃就要跳下悬崖。秦厉早就防着他这一手,那首领的身体也跃起来了,秦厉的棍子也到了。正好敲在他的脊柱上,拦腰便是把他兜了回来。   首领当时重重摔在地上,脊柱自然是早已折断,就像是一只软脚虾一样蜷缩着,两只小眼睛惊恐的望着秦厉等人。   秦厉和他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斗,早已对这家伙的脾性摸了个清楚。别看这家伙是首领,其实他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别的浪人都有勇气自杀,甚至是不畏惧死亡。可是秦厉从那首领的眼神中读出来一种让人鄙夷的恐惧。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朝那首领轻蔑的一笑,风火游龙棍抵在他的脑袋上沉声问道。“说,你们刚才到底是在寻找什么?”   首领的额头上冒出豆粒大小的汗珠,两只小眼睛狡黠的眨了眨,见周围都是他同伴的死尸。脸色不禁更加苍白,他无力的说道,“秦大人,如果我和你说了实话,你是不是会放过我?”   秦厉一愣。旋即微微笑道,“那是自然,我和你本来就没有任何冤仇,既然你和我讲了实情,我自然会放过你。呵呵!”   说罢,秦厉得意的一阵大笑。心里则在想,真是糊涂蛋呐!他娘的这日本的小矬子天生就是二杆子,一根筋。你的脊柱都他娘的折断了,你还能站起来么?你不能站起来了,还怎么能够逃跑?不能逃跑。把你丢在这荒山野岭还不是死路一条?   心里这样想,同时也更加对这个浪人的首领鄙视。   “我相信秦大人说话一言九鼎,既然这样的话,我便和秦大人实话实说了。我们是在寻找宝藏的?”首领轻声说道。   说完便是可怜巴巴的看着秦厉,渴望秦厉能说话算话,立刻放他离开。   不料他这样一说,秦厉的两只虎眼顿时瞪的老大,迸射出异样的光芒,五彩斑斓。   宝藏,在这狄道难道说有宝藏?真是奇怪了。怎么我以前没听说过?   秦厉暗暗纳闷,旋即便是喜上眉梢,心想,真若是有什么宝藏的话。我秦厉自然不会放过。嘿嘿!说来我现在还是很缺钱呐!虽然从狄道的乱匪手里收缴了些许财物。但离着荣华富贵还是差的远呐!   况且自己现在手下就有十一名特种兵,接下来还要继续扩张人马。这人马可全是自己的班底。他们是要吃饭穿衣,还要过上美好生活呐!   若不能给他们带点儿好处,哪里会有人愿意跟着自己?   再有,以后自己还要娶上好几个老婆。作为生在大明这个封建社会的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如果没有三妻四妾那是叫人看不起滴。   以后还要繁衍后代吧?养孩子也要花钱呐!   总之要想在这大明混的有滋有味。混的风生水起,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过一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离不开钱的。   无论是现代还是大明,什么时代钱都是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的。作为一个有想荣华富贵过一生的伟大理想的男人,秦厉自然要贪婪一些。   那浪人的首领想用这样一句话搪塞了秦厉,蒙混过关,想让秦厉放了他。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还以为秦厉是傻子呢?   秦厉本来是等那首领继续说下去,不料等了好久竟然没听到他在继续说下去。秦厉的两只眼睛立起来,喝道,“咋的?莫非你不想活?”   “秦大人,我当然是想活呀!”   “既然是想活,那你自然知道你应该怎么做。”   说来那首领也是个聪明人,见秦厉追问到底,索性把眼一闭,旋即又是慢慢睁开,像是最后下了某种决心,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全部说了出来!”   随后他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狄道万蛇山一带传说有一条龙脉。龙脉之下埋葬着巨大宝藏,得到了龙脉的入口,便可开启龙脉之门,尽得那些宝藏。   一千六百多年前,大秦覆灭,项羽火烧了咸阳宫。可咸阳皇宫内的珍宝却没有毁掉,而是全部埋在了土里。高祖皇帝刘邦灭了项羽之后,很想得到这批宝藏,怎奈始终不能寻到,于是乎千百年下来就有了这龙脉的传说。   据这个倭国浪人讲,他们的最高首领幕府将军不知道是如何得到了龙脉的传说,虽然没有具体的宝藏图,但知道那宝藏便是在狄道的万蛇山一带。所以便派出了几拨人马来了狄道,四处勘探龙脉的确切位置。   这个首领便是其中很小的一支人马。   据这首领最后说,他们在狄道附近已经搜寻了两个来月,始终没发现龙脉的位置。但好像恍惚听到龙脉早在数年前便是被狄道的一个巨匪发现了。   对于这个消息是真是假,首领说他们还无从得知。   秦厉爱财,听完了他的话,眼睛里更是迸射出贪婪的火花。心想,龙脉几乎藏有天下一半的宝藏。既然在狄道之地,我秦厉岂能让小日本子轻而易举的夺走?不过,这狄道面积很大,小日本子凭着几十个人甚至是上百人也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找寻到龙脉的。   见再也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秦厉的嘴角微微扬起,带了一丝狞笑,说道,“既然你都说了,我理应放过你。可是你想过没有。我即使放了你,你就能活命吗?   唉!这荒山野岭的,你行动不得,早晚还是要被狼虫虎豹吞噬掉的。说来你因该感谢我才对,不让你受那么多苦喽!”   “你……你言而无信,你不得好……”首领应该是说秦厉不得好死的,怎奈秦厉实在是不愿意听到死这个字,所以在那浪人首领的死字没出口之际,他的脑浆已然崩裂。   白的,红的顿时流了一地。腥气扑鼻。   秦厉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浓浓的杀气,那种气息让余大猷和十一名特种兵都不禁心中发冷。   真不知道这秦厉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他为什么对小日本子这样痛恨?   秦厉一脸的狰狞之色,好半天才恢复正常。他轻声说道,“各位兄弟以后记住了,但凡是见到了日本的小矬子,就是简单的三个字:杀无赦!”   老大的话没有人不听。作为秦厉的兄弟,既然把秦厉尊奉为老大了,那就是不管秦厉的命令是对的,还是错的。那都是要无条件执行的。   十一个特种兵兄弟都是重重的点头。包括余大猷。   说来余大猷是秦厉的师哥,可这位师哥在个秦厉短暂的接触后,也是对秦厉百般敬佩,干脆也从心里暗暗把秦厉当成他的老大了。   人就是这样一种特殊动物。只要是心里面有了依赖,那就无时不刻不把这个依赖看成是正确的,是永远要敬服的。   秦厉现在俨然成了他们的依赖。   秦厉随后认真打量一下每一个人,又是意味深长的说道,“想必各位兄弟刚才都听到了在狄道有一条龙脉。不管这条龙脉是真是假,我们以后都要认真对待。   所以在狄道我们便是又多了一项任务。勘察龙脉。   各位兄弟,龙脉下埋藏着巨大宝藏呐!有了着巨大的宝藏,我想我们以后的日子会大大改变呐!”说的声音很轻,但却是非常兴奋。听在众人耳里,却也是让人很是振奋。毕竟那是钱的问题,不管是谁,他和钱绝对不会有仇啊。   正是因为兴奋,使他们浑然忘记了这龙脉乃是咸阳的宝藏。而咸阳是在陕西境内。可是这狄道却是在甘肃了。   都不是一个省份,这能挨得上吗?   有个词语叫利令智昏,可能他们现在的表现便是利令智昏了。   ……   宝藏有没有终究不是那么容易确定的。龙脉也不是一天两天便是能够寻到的。所以在狄道应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这十三个死去的倭国浪人就暂时权当是一个小插曲吧。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秦厉率领着余大猷和十一名特种兵一人两骑飞速向蓝星谷疾驰。   在狄道行动,经常大半天见不到水源,触目指出完全都是黄沙。所以必须要做到至少一人两骑。再有,人骑在一匹马上,另外的一匹马现在也不轻松了。   剿灭了几大股匪盗,得到了他们不少的财物。这些财物便是全部压在了另一匹马的身上。   这几天里,秦厉等人几乎是不辨方向,漫无目的的跑。只是以匪盗为目标,哪里有匪盗哪里便有秦厉的踪影。   短短的几天过去,他们已经深入狄道三四百里地。这里距离蓝星谷有一百余里的路程。   健马跑了几乎是一整天才是渐渐靠近了蓝星谷。   眼前是一处层峦叠嶂的山峦,山与山之间沟壑纵横。山上树木苍翠,昏鸦暮鸟正在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鸣叫着。山间竟然还有几处清澈的山泉,泉水叮咚,阵阵凉意扑面而来。让秦厉等人感觉分外舒适。   此时要不是天刚刚擦黑,这里的景色一定会尽收眼底,这绝对是一处鸟语花香,山清水秀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定然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这样的山,这样的水,这样的景,自然能孕育出慕容冰那样清纯秀丽的冰美人。   一想到冰美人慕容冰,秦厉的心里就是一阵浮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慕容冰虽然大部分时候在秦厉跟前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甚是冷艳。甚是不近人情。可是秦厉一想到她浑身却是有股子火热和激情在迸发。   借着清晰的月光,一处山谷浮现在眼前。山谷上横亘着一根巨木。在巨木上悬挂着一张巨匾。匾额上费上遒劲的书着三个大字:蓝星谷。气势磅礴。   单单是这三个字便是让秦厉心中澎湃。秦厉是来狄道平乱剿匪的,可是这样一个好地方,这样一个仙境般的地方难道就要毁在自己手里吗?   秦厉犹豫不决。   “哎呦!这不是我家姑爷吗?你总算来了,快快里面请!”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是那男人婆仆妇黑姑。   黑姑对秦厉成为慕容冰的夫婿很是在心,在秦厉看来她要比慕容冰在心的多。秦厉呵呵笑着跳下马,高声说道,“呵呵!当然要来,我秦厉是说话算话之人,岂能不来。况且把我的小妾丢在这里置之不理也不是个事呀!”   黑姑好像和秦厉很谈的来,她对秦厉这样一个没正行的少年很是喜欢。当然了,她这种喜欢是从她家的小姐慕容冰的角度出发的。也可以说是她替慕容冰喜欢秦厉。   至于她是不是慕容冰的代言人,秦厉到了目前还是搞不懂。对于慕容冰的真实心理秦厉也是摸的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在秦厉想来,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只要是他秦厉动了心思,就没有逃出他手掌心的道理。   一行人随着黑姑走了一会儿,秦厉突然停止,不高兴的说道,“我说黑姑,我不走了,你总是陪着我算怎么回事?快快去通知你家小姐,就说她相公秦厉到了,让她快快出来迎接!” 第二百二十九章 矛盾的慕容冰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在秦厉这个大男子主义十分浓重的人心中,男人的地位始终是崇高无上的。他虽然没有像是大明时代这样真正把男尊女卑体现的淋漓尽致,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是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践踏的。   在后世,男人在女人跟前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了。可是在这封建的大明时代,如果还是让女人来管束着自己,自己作为一个高贵的男人始终在女人跟前低头哈腰的,那这生活还有什么意义?穿越这大明也就太没有价值了吧?   当然了,在秦厉心里作为一个男人只想在女人跟前扬眉吐气,可你若是说让秦厉糟践侮辱女人,像其他的很多明朝男人不拿女人当人看,存在什么女人如衣服的歪理论,那可是断然行不通的。   秦厉姑爷的命令黑姑不可不听。同时黑姑能为秦厉有这样的命令倍感高兴。这就对了嘛,姑爷就是姑爷,姑爷就要有姑爷的架子。自己家的小姐太强势,就是需要有像是秦厉这样的强势的男人来约束。   呵呵!这个姑爷可算是闹成了,可算是找对了。自己家的小姐以后的日子定然会幸福无边呐!   女人嘛,就应该有女人的样子。也是的,姑爷都登门了,小姐哪里有窝在里面不出来迎接的道理?   黑姑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不舒服,同时是对秦厉是更加的看好和同情,对自己家的小姐更加的不满意。   她跟随慕容冰多年,可以说她是看着慕容冰长大的。虽然是个仆妇,但很多时候她是能顶撞慕容冰,并且和慕容冰讲道理说情的。在很多时候慕容冰也不把黑姑当成仆妇看待,而是当成自己的亲人。黑姑说的话慕容冰很多时候都会听。甚至是当成长辈的话而无条件的遵从。   秦厉等人在原地休息,不再动弹了。黑姑则催动战马消失在了夜幕中。   这里距慕容冰住的蓝星谷村庄已没有多远,黑姑很快进了庄院,下马后急匆匆奔小姐的书房。   早在五天前在六盘岭的时候秦厉和慕容冰就说好,要在五天后来她的蓝星谷。   慕容冰从秦厉那种对自己很火热的眼神。以及秦厉对六盘岭的态度很轻易的判断出秦厉的功利心。她断定秦厉是一定会来蓝星谷的,哪怕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自己的功名,他也不会放过蓝星谷。毕竟蓝星谷是狄道的一大股马匪。作为朝廷来狄道平乱的云骑尉。他岂能听之任之?   今天正好是第五天,一直等了一整天不见秦厉的踪影。慕容冰的心理说不上来的是什么滋味。   她是既盼望着秦厉能来她的蓝星谷,又是担心秦厉真的会来。   说心里话,在和秦厉几次的接触中秦厉在她心里荡起了层层涟漪。也难怪了,秦厉长得眉清目朗。身材俊逸。虽不是什么玉树临风极度潇洒的俊男,但也算是仪表堂堂的男子了。   尤其是秦厉小小年纪便是凭真本事做了朝廷的正六品云骑尉。那可是正六品呐,有很多人就是穷其一生也熬不到这个地步呀。可是秦厉却能在十六岁的年龄便身居高位。   最难得是秦厉那一身胆气。只凭借着手中一条金光闪闪的棍子,凭借着十一个弟兄就有胆子来匪患横行的狄道,就有胆子和很多股匪盗公开叫板。而且能说到做到,说在五天内平定了狄道最大的一股匪贼六盘岭的廖氏家族,秦厉便真的在五天内做到了。   要知道,这一切都是需要多大的胆量和气魄还有智慧呀!可是好像这些秦厉一样都不缺。   长期生长在土匪窝里,在狄道这样一个男人争雄的世界打打杀杀。慕容冰见过很多的男人,各种各样的男人。但是像秦厉这么优秀的男人。慕容冰却是第一次见到。   哪一个少年不张狂,哪一个少女不怀春。慕容冰已是二九年华,遇到了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对她自己很是上心。从秦厉那火热的眼神中,慕容冰真切的读出秦厉对她是真心的。   秦厉在慕容冰心里有这样的地位,慕容冰怎么能不盼望着秦厉来蓝星谷呢?怎么能不盼望着和秦厉见面呢?   可是慕容冰也非常明白秦厉的心思。   秦厉是个很有报复的男人,通过他对六盘岭的廖氏家族那种狠毒,就可见秦厉不是一个一般的角色。他真若是来了蓝星谷,蓝星谷的结局会怎样?   在六盘岭秦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是把廖氏家族的巨大家业送给了蓝星谷。难道秦厉就那么好心。就那么豪爽,他对自己就那么大方?要知道,廖氏家族的家底可是很大的。除了慕容冰留给崔香怡和廖书杰一半外。慕容冰也是得到了其中一半。   要说慕容冰虽有“素手观音”的称号,心黑手辣。但她毕竟是女人。是女人就有心软的一面。在六盘岭慕容冰眼见崔香怡和廖书杰母子很是可怜。老英雄廖文在六盘岭盘踞多年,那家业都是他在枪林剑雨中积攒下来的。而今就这样完全据为己有?那显然不是她慕容冰能做出来的事情。   所以慕容冰便是给他们母子留下了一半。   当然了,他们母子也不打算在六盘岭住下去了,这是一个伤心地呀!母子二人计划去京城,就在天子脚下好好守着这家产过日子,做一富家翁足矣。   慕容冰得了廖家的一半财产也是不少。约折合白银一万三千两。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看着都馋人。   馋人归馋人,可慕容冰怎么看这些银子怎么感觉不像是自己的,怎么感觉这只是秦厉寄存在自己这里的。   慕容冰很怕,她怕秦厉像对付六盘岭一样对付她蓝星谷。那样的话可就惨喽!   饶是她慕容冰有“素手观音”之称,心黑手辣。可是秦厉等人手里拿着的那突突的冲锋枪慕容冰是见过的。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自己蓝星谷的匪盗再有本领,也是抵挡不住那妖孽般的神奇武器呐。   此时黑姑就站在了她面前,她就等着慕容冰拿定主意,到底是去迎接不迎接秦厉,如何面对秦厉了。 第二百三十章 出迎   慕容冰对秦厉来了蓝星谷,从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欣悦的。来了,他终于是来了,看来他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呐!可是,他来了不会难为我们蓝星谷吧?哼!他真若是像对付六盘岭一样来对付蓝星谷,我“素手观音”也不是吃素的。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蓝星谷怎么样?   慕容冰的一张俏脸阴晴不定,时时下不定决心。   一旁垂首站立的黑姑心情很是急躁,咋的?小姐这是咋的了?难道遇到了这么好的姑爷还不满意?还想难为姑爷一番呀?唉!真是不知好歹呐!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小姐毕竟是小姐,现在和以前是不能同日而语了,怎么说小姐也是管理着蓝星谷几百号马上的勇士呐!现在还是必须要给小姐留点儿情面的。   黑姑一张黑哇哇的脸上尽显不悦之色。有些话虽不能直接说,但自己的心情是必须要小姐理解的。   慕容冰对黑姑的脸色好像视而不见,实际上早已把黑姑的一张脸看的透彻,对黑姑的心里摸的门清。唉!黑姑啊,你可知我的心思呀!我是女人呐,怎么能这么随便呢?我可不是商品呀?秦厉想要我我就必须要答应吗?难道我就没有一点儿自主的权利吗?难道我们的女人的命运就一定要掌握在男人的手中吗?   黑姑实在忍不下去了,沉声问道,“小姐,难道您不去接姑爷进门?人家可是不远千里来我们这里了,我们总不能不近人情吧?”   “黑姑呀,当初是你去劝说鼓动的秦厉吧,当初是你想要秦厉娶我吧?人家秦厉是什么心思你知道吗?   再有,他来了我们蓝星谷,会像对付廖氏家族一样的对付我们吗?我们可不能粗心大意呐!”慕容冰很是轻柔的说道。   虽然声音很柔和,但听在黑姑耳朵里却是有很大的威严。在黑姑印象里,好像还从没听小姐这样和她说过话。黑姑不由的一愣,纳闷不已。   难道是小姐变了?   这变的也太快点儿了吧?   黑姑哪里知道。慕容冰之所以这样和黑姑说话,对黑姑这样冷漠,完全是因为她现在心情紧张的缘故。说来说去慕容冰现在少女的心扉已经打开,此时早已心如鹿撞。她真不知道如何面对秦厉了。   但她毕竟是蓝星谷这么多人的主心骨。她还是必须要强装镇定。   所以慕容冰不待黑姑说话,却是急急说道,“来人,速速召集十大金刚。”   十大金刚是蓝星谷最为得力的十个马贼,他们都是彪形大汉。而且心机颇深,属于文武双全的人物。这十个人对蓝星谷一直是忠心耿耿,尤其是对慕容冰的老爹老慕容更是没有二心,惟命是从。   老慕容死后,这十大金刚在慕容冰的率领下也是腥风血雨的听从号令。他们十个人是除了慕容冰外,在蓝星谷的第二号人物,是蓝星谷的中坚力量,是蓝星谷的顶梁柱。   十大金刚迅速而来,旋即又是领命而去。慕容冰不愧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只是微微思考便是想到了对付秦厉那种冲锋枪的办法。便是对十大金刚做了详细安排。   直到这时候慕容冰才朝黑姑莞尔一笑,说道,“黑姑,走着,既然秦大人亲自登门了,我们就去迎接人家。谁叫人家白白送给我们一万多量雪花白银呢。”   黑姑对慕容冰还是非常了解的。虽然听慕容冰说的轻松,但黑姑分明感觉到慕容冰那张脸上布满了寒霜,冷的让人战栗。   再有,慕容冰那一双晶亮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那一双眼睛里分明迸射出一股阴毒的光芒。这种光芒只有在慕容冰在临大敌的当口才会发出来。正是因为那一双凤眼里偶尔发射出来那种异样的光芒,再加上慕容冰下手非常狠辣。才有了一个让她在狄道叫的响亮的名号“素手观音”   唉!真是想不明白呐,难道秦厉这样的男人不适合小姐吗?可现在观察小姐的神色也不像是对秦厉没有半点儿感觉的模样呀。   无论黑姑怎么想,她自然不会想明白了。因为黑姑毕竟没有结过婚,时至今日在她的生命里也没出现过让她砰然心动的男人。她自然无法体会。无法洞悉慕容冰此时那矛盾的心情。   慕容冰一身白衣,骑在一匹黑马上,黑白分明,衣带飘飘,宛若是下凡的仙子一样。用一个“美”字简直无法形容。   黑姑也是骑在一匹黑马上,紧紧跟随在慕容冰身侧。   两匹马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一路走,慕容冰的一颗心一路在砰砰的跳动着。秦厉,朝廷的云骑尉,他以后就是自己的男人了?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吗?   万一若是秦厉只是想玩弄自己的感情,借机剿灭了我们蓝星谷。十大金刚率领的蓝星谷所有勇士能打得过秦厉的十几个手下吗?   心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已来在了秦厉等人歇脚的地方、   此时秦厉已下马,他的胸口在不停的剧烈起伏着。慕容冰,冰美人是吗?为什么还不来,难道她要和我秦厉叫板?不把我秦厉当回事吗?   我秦厉可是她的亲亲相公呐。做我的小妾难道还委屈了咋的?哼!这女人若是在这样刁蛮下去,我可要让弟兄们踏平了她的蓝星谷,剿灭了他们这里所有的马贼了。   难道她不知道我秦厉为了她舍不得剿灭他们吗?   难道她不知道我秦厉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从来是不会向女人低头的吗?   对!这次绝不能低头!一定要从开始就要震慑住这个冰一样的女人。绝不能娇惯她。真若是搞成了和家里的小娇妻林嫣儿一样的蛮横,那我秦厉以后不是要受尽女人的气吗?那我秦厉穿越大明还谈什么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过一生呀?   一边在心中默念着不向慕容冰低头的话,等慕容冰真到了眼前,秦厉却是早已笑逐颜开,一张脸上像是盛开的鲜花一样,谄媚至极,心悦至极。   “哎呦!冰儿呐,我的亲亲小妾呐,这么冷的天儿,你咋能亲自来迎接呢?可别冻坏了身子呦,真若是冻坏了还不是要把你家相公心疼死吗?”   秦厉嬉笑着说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山美水美人更美   九月里的天气到了晚上虽然微微有了点儿寒意,但也不至于冻坏了身体吧?况且慕容冰也是长期在狄道混的,风里雨里见的多了,身体并不是那么娇贵,怎么会被冻坏了身子呢?秦厉显然这样的关心有些过头了。   怎奈慕容冰听了秦厉的话却是苦笑不得,甚至还有点儿受用。也难怪了,慕容冰长期生长在狄道,整天里接触的都是一些盗贼,一些莽撞汉子。   莽撞汉子从来说话都是非常粗鲁的。即使现在慕容冰掌控了蓝星谷,成了首领。手下说话的时候也经常是骂咧咧的。当然了,即使是说话骂咧咧的,粗俗不堪,也不能说明他们对慕容冰不尊敬。   总之,慕容冰对秦厉这种说话的方式还是第一次见到,感觉蛮受用的。她本来生的面容冷漠,平时里在人前经常是冷若冰霜的一副模样。而此时在秦厉跟前却是怎么也冷不下来了。   相反,慕容冰脸上竟然流露出丝丝笑靥。   黑姑也很是吃惊,小姐真是变了,怎么变的表情也突然间丰富了,难道是秦厉这姑爷感染了她?   “秦大人,既然来了那就里面请吧,总站在这里那也显得小女子不懂待客之道了!”慕容冰说的声音轻柔,听起来很有味道。就是连一旁的黑姑听了不禁也是舒服受用。   “嘻嘻!冰儿请!”秦厉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慕容冰早已下马,黑姑早已令人将秦厉等人的马匹牵走,安排在马厩好生照料而去。   要说秦厉是完全相信了慕容冰,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换句话说即使是秦厉相信了慕容冰,十一个特种兵和俞大猷也是对慕容冰不放心的。因为慕容冰毕竟是匪贼,而且现在他们是到了人家的匪窝里,怎么不能小心谨慎呢?   所以不需要秦厉吩咐,大虎、二虎、三虎、四虎和五虎便是跟随着自己的马匹去了马厩。因为一人两匹马,而且马上还驮着很多财物,这可都是这些天来的缴获。费了很大力气呐!咋说也不能让蓝星谷的马贼得了便宜不是?要知道这可是贼窝哩!   黑姑也很是识趣,急忙派人在马厩旁边给他们安排住处和饭食。这都是姑爷的弟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能慢待了呐。   慕容冰扭动着盈盈弱弱的小蛮腰在前面走。秦厉则紧紧跟在身后。先是把慕容冰窈窕的背影欣赏了个清晰,然后紧走两步和慕容冰并排而行。   慕容冰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幽香很是沁人心脾,秦厉很快便是陶醉其中,神魂颠倒。   “冰儿,你这蓝星谷可是个好地方哩!山清水秀人也美。我只在这里停留这么短的时间便是精神振奋,乐不思蜀了。”秦厉仍然嬉笑着说道。   女人嘛,就是用来哄的,用来骗的。明明是闻着慕容冰身上的香味陶醉了,却是说这里的景色很美。也许只有这样才更能显的秦厉有情操,有品德,不下作不粗俗了。   慕容冰本来一直对蓝星谷能有这样的景致很是满意,这些景致都是她花费很多心思布置出来的。这时候得到了秦厉的认可和夸赞,顿时大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一时心下不禁非常受用。脸色变得更加和善了。   山美水美人更美。但凡是女人有哪一个不愿意被男人夸赞貌美。不会为自己的美丽在男人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而沾沾自喜?   慕容冰是女人,而且是正值二九年华,风华正茂的女人。她听完了秦厉的赞美之词,嘴角微微浮现一丝笑意,偷偷的很是羞涩的瞟了一眼秦厉。恰逢秦厉也正朝她看来,两个人的目光便是很轻易的碰撞在一起。   秦厉的眼神中充满了火热,那火热在瞬间便是传染给了慕容冰,慕容冰旋即芳心大颤,急急的将目光移开。   “秦大人是朝廷的正六品云骑尉,是专门来剿灭我们这些盗匪的。秦大人既然说蓝星谷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小女子倒是想问问秦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我蓝星谷?”   慕容冰轻声问道。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慕容冰的一颗心便是提到了嗓子眼,右手不由自主的伸入腰间抓住了剑柄。她已打定主意。若是秦厉说出要剿灭蓝星谷,让蓝星谷成为六盘岭一个样子,慕容冰的长剑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秦厉劈下,结果了秦厉的性命。   饶是秦厉给她留下的印象已很不错,秦厉要成为她未来的相公也是不行。很简单的道理,蓝星谷有三百多名马贼。这些马贼背后还有家庭,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蓝星谷庄园内。为了这三百多名马贼,为了他们身后无辜的亲人,慕容冰必须要当机立断。   所谓擒贼先擒王,慕容冰认为只要是杀死了秦厉,至于秦厉手下的弟兄那就容易对付的多。   同时慕容冰也做好了打唿哨的准备。只要是她一声唿哨,隐藏在暗处的十大金刚率领的人也会立刻出手。   他们出手很简单,就是藏在暗处以弓箭,暗器对付秦厉等人。   慕容冰想到了对付冲锋枪的办法,冲锋枪无论怎么厉害,他总是需要面对着人的吧?你们见不到人,怎么还能杀伤我的弟兄呢?   不得不说慕容冰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她这样对抗秦厉也许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是让她意料不到的是秦厉根本不给她机会。   在慕容冰问出话的同时,一旁的黑姑早已悄悄的给秦厉使了个眼色。秦厉的心里顿时一沉,暗道,说来说去这小娘子还是防着我呐!唉!看来“素手观音”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呐!   要想真正俘获这小娘子的芳心,我还真是要费上点儿心机呐。   其实即使黑姑不给秦厉使眼色,秦厉也不会说出过分的话来。因为秦厉早已被慕容冰这样一个冷艳绝伦的冰美人迷住了。既然是迷住了,他自然要处处为慕容冰着想。蓝星谷虽然是马贼,但情况和情况是不一样的,他们自然和六盘岭的匪盗有所不同。既然不同,自然要区别对待。   至于如何对待蓝星谷,如何剿灭了这帮马贼,秦厉是早已成竹在胸。 第二百三十二章 金童玉女   风火游龙棍一直是挂在了马的得胜钩上,所以现在秦厉身上除了绮梦送给他的那把精美的小匕首一直带在身上外,再也没有任何利器了。   秦厉双手抱肩,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两只虎眼却是加强了戒备,丝毫不敢放松,一直是紧紧盯着慕容冰的娇躯。   慕容冰的小手已摸到了剑柄,秦厉自然是看到了。可秦厉的眼睛却是没有盯着她的小手。秦厉知道,高手出手快如闪电,慕容冰若真想动手杀自己的话,可能自己根本就看不清她下手的动作,自己就死于非命了。   可是慕容冰真若是动手之时,她的身体是必然要动作的。慕容冰的身体毕竟面积大,稍有异动就能让秦厉察觉。   慕容冰见秦厉大咧咧的,丝毫没有戒备之心,不禁对秦厉更是生出几分好感。这个男人的胆子不是装出来的,他之所以能这么淡定,完全是因为人家有淡定的资本。   饶是自己有“素手观音”的称号,暗器一绝,可若是想对付秦厉,就单单是凭秦厉身后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余大猷,还有那几个手里拿着片刀的少年,恐怕自己就要失败呐。   秦厉淡然一笑说道,“冰儿,你既然知道你家相公是来狄道平乱的,那你想怎么办呀?”   好嘛,秦厉一脚便把球又踢回去了。   慕容冰一愣,她千想万想没想到秦厉会这样说,立时心思电转,暗暗思索。不过慕容冰这时候想的更多的是秦厉一口一个“冰儿”,一口一个“你家相公”就好像秦厉和她已然是拜过堂了?慕容冰一张俏脸不禁红白一阵。   因为事先有黑姑有言在先,秦厉若是能在五天内剿灭了六盘岭,搞定了廖家的廖东贵强娶慕容冰的事儿,慕容冰就要嫁给秦厉做小妾。此时的慕容冰还真不好意思朝这方面说,更不能和秦厉辩驳,她担心秦厉那张嘴说出来的话会更令她难堪。   慕容冰微微思索,竟然娇美的一笑。说道,“秦大人是云骑尉,是朝廷里的大官,我只是个盗贼。哪里有我说话的份儿?蓝星谷上千人的存亡完全系于秦大人一人身上了。”   话说的很软,好像真有点儿恳求秦厉的味道了。   乖乖隆地咚!慕容冰哪里曾经低三下气的这样和人说过话呀?今天她到底是怎么了?莫非她真的是怕了秦厉?黑姑如是想到。   黑姑作为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哪里会理解了慕容冰的心思。此时的慕容冰明显是在听了秦厉一口一个“冰儿”和一口一个“你家相公”心里舒服着呐,她这分明是在向秦厉有撒娇的趋向了。   和女人接触的多了。尤其是在穿越大明后,秦厉既然能搞定刁蛮精灵般的小娇妻林嫣儿,更是俘获了朝廷大员。身份奇高端庄稳重而又不失任性的女子绮梦的芳心。秦厉哪里琢磨不出此时慕容冰的心思?哪里听不出慕容冰那撒娇的声音?   秦厉心花怒放,呵呵!冰美人不过如此,其实越是冰冷的女人越是容易搞定,因为说到底这样的女人与男人接触的少,长期封闭了她自己的内心。只要稍稍使用些伎俩便是能打动她的芳心呐!   想到这里,秦厉竟然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   秦厉和慕容冰正并排走着,秦厉突然伸手在慕容冰的香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当然了,秦厉出手如电,饶是慕容冰武艺非凡也是防不胜防。   就这轻轻的一下,把个慕容冰拍的竟然芳心凌乱。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真的要成为了秦厉的小妾吗?说来秦厉这人还真是不错哩,自己这一生真若是交给这样一个男人,说不定真能平安幸福的过一生呐!再也不用在狄道腥风血雨把脑袋别在裤带上了。   秦厉笑道,“我有本事剿灭了六盘岭的廖氏家族,但我却没有本事剿灭了你们蓝星谷。因为我舍不得冰儿你呀!”   最后是一声长叹,却是道出了秦厉的心声。   慕容冰也是哑然失笑,更加适应秦厉的说话了。眼看就要走进庄园了。庄园内灯火通明,秦厉四处看看,更是被眼前的恬静和祥和所吸引。   唉!他们若不是盗贼应该有多好呀,他们以后若是能在这个地方安居乐业。过世外桃源的日子该有多好啊!   心里这样想,嘴上忍不住说道,“冰儿,我记得前几****曾经和你说过。我不想剿灭了你们蓝星谷,只想和你的兄弟们谈谈,不知冰儿能否给我这个机会?”   “这……这当然要给!”慕容冰稍稍迟疑,终于还是同意了。尽管说慕容冰并不知道秦厉要和她的手下说说什么。但慕容冰相信秦厉就是口才再好,本事再大,光凭着一张嘴巴就能搞定自己蓝星谷的人。那也太离谱了吧?   “好!既然冰儿如此爽快,你家相公真是心花怒放呐!好吧,我看冰儿现在就让你的手下们出来吧,去演武场集合,让我说上几句。呵呵!总让他们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的在暗处也有点儿太没意思了吧?”秦厉朗声说道。   这下让慕容冰那张俏脸之上立时红霞满天飞。   秦厉这话说的也是太直接了,太不留情面了。不过慕容冰还是很好奇,秦厉怎么就判断出自己在暗处埋伏了人呢?这个秦厉真是了不起,他真不是一个简单人呀!   慕容冰哪里知道,家贼难防,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秦厉自然没有透视眼的本事,也未能发现暗处隐藏着人。可是慕容冰身边的仆妇黑姑是个合格的家贼呀。   她为了能促成秦厉和慕容冰两人的好事,让慕容冰做了秦厉的小妾,是想尽了办法。她的武功本来就不弱,她很是轻松的便是告知了秦厉暗处有埋伏。   饶是慕容冰冰雪聪明,但也有头脑发热发昏的时候,显然她这时是脑袋发昏了,是被秦厉给搞的发昏。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对于一个初涉爱河的女人来说,这时候头脑还能保持冷静倒是不正常了。   ……   蓝星谷演武场灯火通明,慕容冰一张雪白的脸颊在灯火的照射下散发着青春的光泽。秦厉和慕容冰同时站在了高台之上,两人真有金童玉女的风姿。   慕容冰伸手朝台下指着排列整齐的三百余名勇士沉声说道,“秦大人,这便是我蓝星谷的所有精锐,秦大人请训话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老婆孩子热炕头   秦厉微微眯着眼睛朝台下静静的看了看,对蓝星谷这些马贼的训练有素还是非常满意的。看来自己未来的这个小妾在练兵方面是有点儿天赋的。呵呵!说不准等我秦厉以后真的领兵的时候,她会派上用场哩!   心里只是这样胡乱的一想,秦厉便是匆匆板起了面孔。他挺胸抬头,轻轻咳嗽了一声,表情在瞬间便是严肃下来。   在大明混的时间虽然不长,当官的时间也是不长,但秦厉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官威还是非常浓重的。在场的马贼们,包括首领慕容冰和黑姑在内,都是很少和官员打交道,并没真正见到过什么样的官员、此时见到秦厉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官气,都是微微一怔,暗暗出神。   秦厉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见众人的神色都是稍稍异动,虽然是很细小的变化,但秦厉心下还是很欢喜的。   他有意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抑扬顿挫,掷地有声的开始了训话。   “各位兄弟,可能你们中间有人见过我,我便是来狄道平乱的云骑尉秦厉。”   话刚说完,台下便是一阵躁动。   但躁动归躁动,他们毕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人。此时慕容冰和秦厉是站在了一起,慕容冰不发话,此时没有人敢站出来为难秦厉。   秦厉的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的一笑接着说道,“说的明白一点儿,我是官,你们是匪,我们是不应站在一起的。可是今日我们就站在了一起,而且你们的大当家大首领就站在了我身边,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秦厉说的声音很高,掷地有声,很有点儿气魄。慕容冰越是听秦厉说话越是糊涂,这秦厉到底是要干什么?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的弟兄们说不就完了吗?这样啰里啰嗦,婆婆妈妈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慕容冰自然是想不明秦厉的真实目的了。反正是到了现在还没听出秦厉对她有什么敌意。并没有什么不利的地方。所以她就耐住性子,静下心来认真的听了。   秦厉的问话换来的是台下的众人齐齐摇头。   秦厉接着说道,“很简单的道理,我和你们的首领是有关系呐!你们首领慕容冰小姐看上了我秦厉。心甘情愿的愿意做我的小妾哩!”   我勒个去!这样的话从秦厉嘴里说出,那是怎么说怎么难听,怎么让慕容冰无地自容。慕容冰哪里知道,秦厉这样说让慕容冰羞于见人正是他的目的。   慕容冰的一张脸红中发紫,不好叫台下的众人听到。压低了声音非常冷漠的说道,“秦厉,你说话嘴下留德,我啥时候答应你要做你的小妾了?在我没有彻底同意前请不要胡言乱语,否则……哼!”   慕容冰说的非常冰冷,似乎还很是狠毒。   怎奈秦厉却好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样,该说啥还说啥,想怎么说还怎么说。这更是把慕容冰气的肚腹里的火气七上八下的。但却是又不好现场发作,只能是干瞪眼而已。   不得不说秦厉对女人的心思把握的还是很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慕容冰愿意做自己的小妾,慕容冰只是低声磨叽。并没当场发作,更谈不上用武力解决,这还不是很说明问题吗?这说明从慕容冰的内心深处是很看好自己,是很愿意做自己的小妾滴!   女人嘛,有时候她说的话是要反着来听的。   “你们的首领都是我的小妾了,你们可以想想,我还能剿灭你们蓝星谷吗?   剿灭了蓝星谷,那不是和我自己过不去,那不是在祸害我自己吗?   请大家记住,现在的我们就是一家人哩!”   台下的马贼们都在观察着慕容冰。他们跟了慕容冰好几个年头了。对慕容冰的脾性还是很了解的。慕容冰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而且心黑手辣,有“素手观音”的称号。若不是有这样的称号。她如何能以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儿之身便能控制蓝星谷这么多的马贼。让这么多的马上勇士对她俯首帖耳,百依百顺。   秦厉说出话后,慕容冰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这便是让众人在纳闷之余,脑海中翻江倒海起来。   看来小姐看上了人家秦厉呀,她以后便是官夫人了?还是秦厉来统领我们的蓝星谷?秦厉在狄道剿匪不成便在蓝星谷落草为寇?   很快大家便是想明白了。让秦厉落草为寇,那简直就是开玩笑,异想天开呐。   人家秦厉是朝廷的云骑尉,小小年纪便是身居正六品,可谓前途不可限量呐!尤其是秦厉来狄道后时间还不是很长,便是很快剿灭了好几大股匪盗。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秦厉竟然用十三个人便是剿灭了整个六盘岭上的廖家。   说起廖家,那可是多大的势力呦!他们都被秦厉剿灭了,秦厉真若是动心思剿灭这蓝星谷,那还不是更加简单,更加容易的事情吗?   众人这样一想,不禁对慕容冰做出心甘情愿做秦厉小妾的事情十分理解了。   唉!说来小姐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只有和秦厉成为了一家人,换句话说只有投降了秦厉,才能保住蓝星谷,才能保住大家的性命呐!只不过这样一来却是委屈了小姐了。小姐真是深明大义之人呐!   好嘛!现在马贼们对首领慕容冰很是感激,浑然忘了他们是可以和秦厉一争高低的。现在的他们早已毫不怀疑秦厉的本事,秦厉的厉害早已深入他们每一个人心中。   很简单的道理,他们现在所关心的不是蓝星谷的安危了。他们所关心的是自身的安危,关心的是自己今后的生活。   说来每一个人在狄道都是枪林刀雨的混了好几年了。没有人会对这种刀头舔血,随时丧命的日子上瘾。尤其是对那些有了家室,有了老婆孩子的马贼来说,他们更是渴望平静和安宁的生活了。反正这几年的腥风血雨的争斗,也积攒下了点儿财富,以后勤俭度日还不至于会饿死呐!   秦厉只是三言两语便是把众人的心思弄成了这个样子,接下来的他的工作自然是更加好做了。   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虽然天色已晚,但整个演武场上的灯火十分明亮。照射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把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清晰的呈现给了秦厉。   他心下欢喜,声音中显然有了些许激动,说道。“各位弟兄,我知道你们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你们的老婆孩子么?   呵呵!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是我们大家要的美好生活。   据本官所知前些日子慕容小姐应该是从六盘岭弄回来了万余两银子。说来冰儿真是个好统领呐,赚来的银子全部分给了大家,跟着这样的首领的确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呐!   现在的大明一个三口之家节省着过日子一年差不多有三两银子便是可以了。想来你们中间的很多人手里可不止是三两银子呐。就这一次便是分到了三四十两呐。再加上以前你们手中的积攒。我想每一个人手里也不会低于五十两银子了。   有了这五十两银子,去城里干点儿什么不好,为啥留在这鸟不拉屎的狄道过活呢?总是靠着抢劫过日子那有什么意思?”   秦厉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为了把事情说的更透,工作做的更彻底,又接着说道,“也许你们中间有很多人早已适应了打打杀杀的生活,早已习惯了这种饥一顿饱一顿,把脑袋别在裤带上的日子。   可是你们为你们的老婆想过没有?当你们每一次出去执行命令,当然了。你们的执行命令自然是去抢劫了。你们家里的老婆的那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们在为你担心哩。刀剑无眼那,谁知道哪一次你就会被人给杀死了,谁知道你哪一次出去就彻底回不来了?   有哪一个女人愿意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呀!   退一万步讲,你们非常厉害,非常的牛气,没有人能打的过你们。你们每次都能出师必胜。可是就凭你们这些人能对抗朝廷吗?朝廷派我秦厉来狄道剿匪了。   的确,我秦厉带来的人不多,可是你们看到过这武器的威力吗?”   秦厉志得意满的说到这里,转身朝身边的余大猷使了个眼色。余大猷会意,将手里的冲锋枪高高举起。枪口朝着身后便是一顿猛烈射击。   突突的声音在暗夜中格外刺耳,枪口发出来的火花更是极度渗人,让人不寒而栗。   余大猷扫射了一通,一张脸上写满了自豪和得意。   台下的众马贼却是看的傻眼了。厉害!真是太厉害了!这要是击在人的身上。就是穿着铁盔铁甲也是要被射杀呀!秦厉他们就是靠着这玩意儿在六盘岭上横行无忌的吧?   秦厉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此时大家心里正想什么?不错,我就靠着这冲锋枪来狄道平乱剿贼的。你们当中若是有不服气的,大可以站出来试试这枪的威力。”   这时候站出来试枪的威力,那不成傻子了吗?马贼们都不是傻子,相反多年的厮杀早已让他们变得比猴子还要精明。慕容冰到了这时候也是有点儿傻眼。   上当了。说来说去是上当了。这秦厉还真是聪明呐!   此时我的所有弟兄都是站在了他们的枪口之下,只要是弟兄们稍稍反抗,惹得秦厉不高兴了,说不定在六盘岭的一幕就要重演呐!到时候我这山清水秀的蓝星谷便是血流成河,成了第二个六盘岭呀!   唉!后悔也晚了,真不应该把所有弟兄都放在明处呀。本来是想好了在暗处收拾秦厉,只要是在暗处使用弓箭和暗器,任凭秦厉那冲锋枪的威力再大,也是奈何不得我们呀!   可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听了秦厉的话,让弟兄们都集中在了演武场上等着挨刀呢?这不是傻了吗?   为什么我在面对秦厉的时候神智变得不清楚,变得傻了呢?   呵呵!慕容冰哪里知道?这便是爱情的魔力了。   说来说去是她颗少女之心已然被秦厉撩动开了。   “好!很好,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出来试枪,说明大家都是有自知之明呐!本官很高兴。   那本官就再问问各位,你们在为贼为匪的时候没想到过自己的老婆,可曾想到过你们的孩子吗?   那可是你们的骨血,你们的至亲呐!   你们一辈子做贼了,可谓罪孽深重,难道你们也很愿意让你们的孩子也做贼吗?若是存在这样的想法的话,那我秦厉只能说你是个混蛋,我秦厉便是无话可说了。   我想没有一个人愿意让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也做贼?为了让他们有一个光明的前程,弟兄们,放下你们手里的屠刀吧!去城里或是去乡下,或是留在这狄道。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做贼了,不做盗了,难道不好吗?”   秦厉这一番话说完,效果立刻显现出来了。   台下的很多马贼真的是很听话的放下了手里的兵器。这倒是让秦厉有些哭笑不得了。   放下你们手里的屠刀是这个意思吗?显然不是。并不是以后不让你们拿刀动枪了,是让你们真正为自己的将来想想,谋求一份正当的职业哩。   不过他们能有这番动作也是说明他们真正听进去了秦厉说的话。   “秦大人,您说的对,您说的太对了,我他娘的这辈子简直就是白混了,做了一辈子的贼,一辈子的匪,可不能让我儿子跟着也做贼了。   秦大人放心,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生活,向大人您说的一样好好的活着,对!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呐!”   群情激奋,吵嚷声,哭泣声,嬉笑声。总之台下的很多马贼都是悔悟了。   蓝星谷的十大金刚这时候也是彷徨无计。他们明明知道秦厉使用的是诛心之计。就这样兵不血刃的瓦解了众人的心,让整个蓝星谷陷入乱糟糟,人心浮动的局面。   虽然很是明白秦厉的小心思,但此时也是无计可施了。   唉!还能有什么计策呀?连大小姐都是成了人家秦厉的小妾了。自己还为蓝星谷操的哪辈子的闲心?   十大金刚愤愤的退下了。   此时秦厉可谓心花怒放,脸上洋溢着舒心的笑容。他回头朝慕容冰得意的一笑,上前拉住了慕容冰那双美丽的小手,说道,“冰儿呀,咋样?走吧,你也该跟我走了,呵呵!狄道之乱还未彻底平定,去万蛇山我还指望着冰儿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散伙   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拉手,慕容冰的那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一股热流在瞬间袭遍她的全身,她顿时无所适从。慕容冰的小手没有很快从秦厉手里撤回去,秦厉心花怒放。   他的胆子越发大起来,随后又是情不能已的用力捏着慕容冰的小手。   慕容冰满面羞红,却是有气无力。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秦厉俘虏,浑然忘记了她的几百个弟兄这就散伙而去了。   ……   “秦厉,你这玩儿的也太狠了吧?兵不血刃便解散了我的蓝星谷,你这……你叫我以后咋办呀?”慕容冰好久后才从那种懵懂和美好的感觉中回过神来。一脸的郁闷,着急的问道。   秦厉的面孔倏忽一板,道,“什么咋办?你以后就是我秦厉的小妾了,放心吧,冰儿,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永远也不会抛下你!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听我的话了,要知道男人是天,我便是你的天了!”   说的铿锵有力,很是豪爽,大有种大男子主义的精神。怎奈话刚刚说完,俏脸上娇羞一片的慕容冰却是狠狠在秦厉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两只凤眼恶狠狠的瞪着秦厉,娇嗔道,“哼!你……你是天吗?我倒要看看天是个什么样子呢?”   胳膊上疼痛袭来,秦厉忍不住一阵阵的皱紧眉头,咧着嘴叫苦不迭,“唉!一个刁蛮女人要进门了!我这以后的日子可要咋过呀?”   一旁的黑姑像是一个粗犷的男人一样得意的哈哈大笑。她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小姐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郎君,终于和秦厉走到一起了。   虽是做妾,黑姑想的很明白,就凭着自家小姐的本事,他能在秦家受了委屈?鬼都不会信呐!   ……   秦厉在蓝星谷住了三日。三日里秦厉每天就是和慕容冰说笑玩闹,好不快活。慕容冰虽然眼见自己的老爹老慕容,在蓝星谷创下来的基业就这样玩儿完了心中伤感,郁闷不堪。但每天有秦厉陪着,她初尝爱情滋味,沉浸在甜蜜中。那种伤感也就淡漠了很多。   三天后蓝星谷几乎就没有人了。三百余名匪盗都是去了兰州,或是再向内地走,他们今后就打算好好过日子,做大明朝的一个顺民了。   就是连十大金刚也是走了六个。只剩下四个实在不愿走的,也没有任何牵挂的,慕容冰索性便是安排他们跟了秦厉,成为了秦厉特种兵中一员。   眼下秦厉手下的兄弟包括俞大猷在内足有十六个人了。十六个人都是秦厉的兄弟,秦厉对待每一个人都是非常认真的。   俞大猷毕竟是自己的师哥,而且论武艺俞大猷要比其余人都要高一些。秦厉索性便让俞大猷做了班长。大虎等包括蓝星谷剩下的四大金刚还叫特种兵。只不过他们现在还要听俞大猷的命令。   秦厉对于俞大猷自然是非常放心的。   后世的历史课本上写的很清楚,俞大猷是著名的抗倭英雄。他和戚继光几乎是一样的名望,都是受到后人敬仰的。所以他的为人自然不应该去怀疑。   再有,这俞大猷本来是学成了武艺之后四处拜访高人,比武较技,打算名扬天下,做一个了不起的侠客的。可自从见到秦厉之后,他竟然被秦厉的魅力吸引。打定主意以后就跟着秦厉混了,用他的话说就是一生都是听秦厉的命令。唯秦厉马首是瞻,甘当马前卒呐!   收了俞大猷,秦厉非常高兴,他怎么能对他不放心呢?   蓝星谷虽然说山清水秀,在狄道算是很难得的好去处了。但是和繁华的大城市比起来,显然是差的太远。短短三天的时间。蓝星谷已是人去屋空,冷冷清清了。慕容冰此时正沉浸在爱河中,自然不太上心。   说来并不是慕容冰无情,这只是正常女人的正常思维罢了。作为一个女人,她这一生中最关键的是找一个心仪的男人。而后一生一世服侍这个男人,和这个男人荣辱与共。   说来说去女人以男人为纲的。   慕容冰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很有抱负的女人。但无论她再有抱负,在内心深处还是渴望一辈子依靠男人生活的。而今有了心仪的郎君,一切便显得不太重要了。况且秦厉对蓝星谷三百余名马匪的安排很是妥当,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慕容冰也就没有留在蓝星谷的必要了。第四天一大早,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马队后面又是一群健马,健马上驮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出了蓝星谷,直接去万酒山庄。   万酒山庄的老板满天星早已和秦厉是铁哥们。他们这次回去一来是把这些天来的缴获放在万酒山庄。二来是补充一下给养,比如弹药和枪支啥的。顺便让整个队伍修整几日,因为接下来就要剿灭狄道最大最厉害的匪盗万蛇山的杨顶天了。   其实说万蛇山是匪盗是很不贴切的。因为盘踞在万蛇山的匪道已经有好几年不在狄道出现了。他们好像早已对抢劫和为匪为盗的生活没有兴趣了。不知道他们这几年里做起了什么大买卖,总之据狄道的一些匪盗说,万蛇山现在是富的流油。他们已经不屑于做强盗的勾当了。   按理说万蛇山安分守己,并不祸害过往客商,也不祸害百姓,秦厉没有理由去剿灭他们了。可秦厉想的是那日本的小矬子小野思猪既然说好了要在狄道等自己,那么就是凭着小野思猪,秦厉也要去万蛇山闯上一闯。   再有,前些日子在狄道遇到了一伙倭国浪人,从他们首领的嘴里不是得到了狄道这地方有龙脉的传言吗?   这种传言秦厉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既然有这个传言,秦厉便是要一定查他个水落石出的。若真是有龙脉的话,秦厉自不会放过。   因为他毕竟是爱财的人,还有点儿贪婪的人嘛。   退一万步讲,就凭着万蛇山现在富得流油,秦厉也是必须要剿灭万蛇山的。   慕容冰对秦厉去万蛇山非常担心,万蛇山对狄道的匪盗来说那就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呀。说六盘岭的廖家和万蛇山比起来,有很多人以为是不相伯仲的。   慕容冰却是清晰的说道,“那只是把六盘岭夸大了而已。万蛇山上的杨顶天是武林高手不说,相传现在他几乎是成了神仙一般的人物,你秦厉想去惹他,那可一定要好好准备一番哩!” 第二百三十五章 雄黄   按照慕容冰和满天星对狄道很熟悉的两个人的说法,万蛇山的杨顶天十余年前才率领着一帮马贼来了狄道。那时候的慕容冰还很小,但她还是见过一次杨顶天,并且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的。   据慕容冰的回忆,杨顶天别看叫顶天,其实他是一个个子很矮小的老头。这个老头长了一双很小的三角眼睛,手里使用的一把长长的直刀。   杨顶天身手不凡,只是用了三两年便在狄道称雄称霸,名噪一时。说起来那时候六盘岭上的廖家势力要比杨顶天一股马贼大的多。可是他们两家在一次火拼中,廖文率领的匪盗竟然败给了杨顶天一伙马贼。   杨顶天虽胜的很是勉强,但杨顶天一伙马贼的名望在狄道却是无人能敌了。从那一次之后,狄道的人都知道有了个杨顶天。杨顶天顶天立地,是狄道的老大哥。   可也就是从那一次后,杨顶天便是上了万蛇山。而后便是销声匿迹,很少在狄道露面。据说是杨顶天等人寻到了发财更快的法门,不屑于在狄道为贼为匪了。   至于杨顶天做的什么买卖,除了杨顶天的内部人,恐怕在狄道是没有一个人能知道的清楚。慕容冰的蓝星谷作为狄道一伙很大的马贼,老慕容和外界接触的很多,广交朋友,才恍惚听说了万蛇山的零星信息。   万蛇山之所以叫万蛇山,从名字上便可知其中原因。山上遍布毒蛇,有很多毒蛇差不多能一口吞下去一个人。有很多毒蛇只要是稍稍粘上人的皮肤,皮肤便是在瞬间溃烂,随后整个腐烂的是人的身体。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但凡是在大明能寻到的毒蛇,在万蛇山上必然会有它的踪影。   就是这样一个恐怖的地方,自然没有人去过。甚至连万蛇山附近都是不敢去。   杨顶天等人去了万蛇山,他们自然在万蛇山上是没办法生存的。原来翻过万蛇山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在那片平原上散落着很多村庄。村里的百姓们都是靠种田为生。因为地处在大明边界,和鞑靼瓦剌等邻近,除了有时候受外族的侵扰外。倒也十分安定,百姓们也可艰难度日。   杨顶天率领马贼们便是在一处村庄内落户了。   这样的消息还是老慕容从杨顶天内部一个马贼嘴里得来的。当然了,现在那个马贼早已不在人间了。   秦厉听慕容冰和满天星断断续续,零零散散的将杨顶天的情况说出。他的眼睛在瞬间眯起来。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剿灭杨顶天?说来自己来狄道剿匪,没有用上一个月的时间便是剿灭了很多股匪盗。现在的狄道可谓风平浪静。狄道虽然还有乱匪,但他们这时候是绝对不敢露面了。这便是功劳,秦厉自忖凭着自己这份功劳,在正德皇帝那里应该是又可以升官了。   到了现在为止。可以说秦厉的狄道之行是很成功的。剿匪到了这个地步是可以向朝廷交代了。可是秦厉还是不甘心,他要的结果是通过这次狄道的风雨,他不但要发财,还是要升官哩!   财虽然说不上是发了大的,但小财绝对是发了点儿。可是这升官却是没有音信呐!正德皇帝应该很清楚秦厉在狄道的行动,难道剿灭了很多大股的匪贼,又是平定了六盘岭上的廖氏家族,这功劳还不够大吗?   要知道,以前来狄道平乱剿匪的官都是无功而返,铩羽而归。或是直接被匪贼们要了小命呐!   秦厉随后便是想到了江彬,暗暗骂道,八成又他娘的是江彬那厮在从中捣鬼呢?行!你不是爱看小爷在狄道折腾吗?小爷这次就在狄道折腾个大的。剿灭了杨顶天,顺便再骚扰一下边境。   秦厉只是胡思乱想,其实他还是想多了,此时江彬哪里顾得上秦厉呀!江彬在南京牛首山正忙着陷害正德,和张永,乔宇、王守仁等人在玩试探的游戏呢。   所谓试探的游戏就是把皇帝先藏起来,看看众人的表现,江彬切实体会一下那种感觉。看他是否能承受的住,应付的了。   呵呵!若是真能应付的话,江彬便是要毫不犹豫的造反了。   大约是经过了十几天的试探,江彬实在吃不消了。他没想到朝廷里面那些老头子们还有那么大的威力。尤其是内阁首辅杨廷和,他几乎就是个魔头,江彬自忖和杨廷和斗,他自己还是要有点儿差距的。   再有,那张永,乔宇和王阳明也是非常厉害。   再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江彬只好放出了正德。   怎奈正德回来是回来了,但这次回来身体却是垮了,他的身体在慢慢消瘦。好在他的精气神还在,还不至于让人过分担心。   正德不能在南京逗留了,好像他的那种爱好玩闹的激情也是在瞬间消失了,总之正德陷入了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中。   没有人知道这十几天里发生了什么?这说来也算是一个千古之谜了。   ……   对付毒蛇,秦厉自然是有些办法的。让秦厉很纳闷的是大明还没有人发现雄黄的用途。秦厉就地取材,便是在兰州附近的山丘中寻到了几块雄黄石。说明了雄黄石的性状,便是安排人在山丘中广泛寻找这种东西。   将收集来的雄黄石研磨成粉末,便是上好的雄黄粉了。雄黄粉对毒蛇可是有很大的震慑和毒害作用。有了这东西,毒蛇就会避而远之。   万蛇山上的毒蛇数不胜数,毒蛇又是无孔不入,秦厉为了能保险起见,索性让匠人给每人打造了一双铁皮靴子。   这铁皮鞋用上好的铁皮打造而成,对脚没有任何积压,而且十分耐磨,还很轻便,正是上山爬坡的必备精品。   一切准备妥当,准备充分,秦厉带上慕容冰,领着俞大猷和十五名特种兵便从万酒山庄出来。直奔万蛇山。   万蛇山是狄道的深入之地,距离万酒山庄几乎要要四五百里的路程,这一路秦厉等人走的并不是很快,慢腾腾的一边在狄道耀武扬威,震慑那些宵小的匪盗,一边前行。   十一天后,秦厉等人才接近万蛇山境地。远远看着,绿油油一片,一望无垠的山峦很是雄伟,这便是万蛇山了。   适逢午时,准备是先休息一会儿再上山的。不料还未安下简易营盘,山上便是一声唿哨,紧跟着竟然是跑下来百十号人,这些人都手持利刃。   秦厉一眼便认出那为首的正是那日本的小矬子小野思猪。 第二百三十六章 偷杀   见到了日本人,秦厉的两只虎眼立刻就眯起来。因为事先早对大虎等特种兵有过命令和教育,但凡是遇到日本的小矬子就是要杀无赦,毫不留情。   所以没等秦厉发话,大虎等早已窜出去,身为特种兵班长的余大猷更是利落,手里的冲锋枪早已对准了小野思猪。   有了这冲锋枪,余大猷很少使用砍刀了。毕竟这冲锋枪要比砍刀好用的多,使用起来也方便的多。再有,就冲锋枪的威力要比砍刀大上不知道多少倍呐!   此时的小野思猪早已将倭刀抽出,在日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咄咄光泽。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小野思猪脸色如常,没有半点儿畏惧之意。   他把倭刀高高举起,指着秦厉冷声说道,“秦厉秦大人,先听在下说一句话,你们手里的是火枪对吗?我劝你还是制止他们不要开枪。   秦大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狄道的万蛇山。万蛇山上的毒蛇猛兽最是怕惊吓,秦大人这里的枪声一响,呵呵!相信整座万蛇山的毒蛇便全部躁动起来。呵呵!齐齐的朝你们集合而来。   在下知道秦大人早为过万蛇山做了充分准备。   呵呵!但秦大人那点儿准备想翻过万蛇山,还是差的远呐!”   小野思猪说的斩钉截铁,声音冰冷,秦厉顿时犹豫不决。   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秦厉看出小野思猪在面对冲锋枪的时候没有丝毫慌乱,很是镇定。暗道,这小野思猪说的不应该是假的。可是他告诉我不能用火枪,那目的是为了什么呢?冲锋枪发出的突突的声音引来毒蛇,不正好伤害了我们,对他们十分有利吗?   秦厉相信,小野思猪等这百十号人既然能从万蛇山上下来,说明他们定然有对付毒蛇的办法。这样说来即使是冲锋枪的声音招引来毒蛇,小野思猪等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就更加不对头了。他们并没有什么危险,难道是小野思猪善心大发,不想让我们死了吗?   秦厉一时想不明白。   他身边的冰美人慕容冰看了一眼秦厉,喃喃道。“小厉,这个小日本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我感觉他还是怕我们的冲锋枪。别看他一脸镇静,但是小厉你看没看到他的那一双小眼睛总是盯着枪口呀?   哼!按理说声音只能是让毒蛇惊惧,哪里会有引来毒蛇的道理?小厉,让他们开枪吧!”   心上人亲亲小妾的话自然是不能不听。况且秦厉也感觉慕容冰说的很在理。经过十几天的腻在一起。秦厉和慕容冰早已非常亲密。慕容冰比秦厉大了两岁,干脆称呼秦厉为小厉了。   秦厉虽然对这个称呼感觉很不爽,但也没办法。因为必然现在还没娶慕容冰过门,还需要回扬州好好准备,让慕容冰堂堂正正进门才是。所以这时候只有依着慕容冰的性子,她愿意称呼自己什么就是什么了。   再有,让一个美丽的女人长期跟在自己身边,受这种生死可能只在一瞬间的痛苦,秦厉心中感觉非常不忍,对慕容冰的宠爱便是又增加了几分。   “开枪。不听他忽悠!”秦厉一声令下,余大猷早已等不及了,立刻扳动了扳机,突突的声音旋即响起。   真如慕容冰说的一样,小野思猪这时候脸上突然现出仓皇之色。说来这小子修炼的真是不错了。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功夫练的虽不到家,但还是瞒过了秦厉。   乍见小野思猪害怕,秦厉更是火起,他娘的,小日本子真不是人呐!竟敢耍弄小爷。行!今儿小爷就让你领教领教我大明英雄的厉害。   因为在狄道剿灭了很多股匪盗,而且剿灭匪盗的速度十分惊人。秦厉便是有些沾沾自喜,有点儿自大了,常常在暗地里以英雄自居了。   不得不说小野思猪是很精明的。当他看到秦厉一张脸阴沉如水。对自己怒目而视,充满了无穷怒火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躲闪的准备。   在慕容冰小声和秦厉嘀咕的时候,小野思猪更是悄悄后退,枪声一响,小野思猪早已藏到了一个江湖好手的身后。   那个江湖好手自然是中了一枪。好在子弹只是打在了他的右胸口,伤的不算重。他迅速躲在一块巨石之后,才算是保住了性命。   所谓的保住性命当然是他的自我意识,当他回头看的时候,突然面对的是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小野思猪的一双小眼睛里迸射出绿油油像是恶狼一样的光芒。江湖好手感觉小野思猪很不正常的时候,一把阴冷的倭刀早已割在了他的脖颈上。   脑袋骨碌掉在地上。脖腔里的鲜血喷出来半丈多高,血腥气顿时扑鼻而来。   没有人能注意到小野思猪偷偷杀死了那江湖好手,因为众人都在拼命的躲闪着特种兵们冲锋枪的射击。冲锋枪这种神奇武器的威力太大了,在这个时候连自己的命都顾不过来了,有谁还会闲的蛋疼去管别人的死活。   余大猷和十五个特种兵的冲锋枪让小野思猪带来的百十号人抱头鼠窜。有很多当场便是死了,也有些人胳膊腿上中了弹,滴洒着鲜血兀自在逃窜着。   小野思猪一方本来是人多势众的,可这是厮杀场上的情况却成了一边倒。特种兵们一边端着简易的冲锋枪突突的射击着,一边得意的哈哈大笑。   爽!的确是爽!看着对手轻而易举的倒在血泊中,每一个特种兵脸上都是洋溢着欢快,舒心、得意!这才叫战斗呐!战斗就是将敌人一个个打死,而自己却是毫发无伤。   秦厉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暗想,哼,小野思猪又能怎么样?小日本子来到大明的领土还想猖獗吗?他们就是来送死的。   去死吧!   小野思猪这个日本人不但要死,跟着小野思猪的那些江湖人物也要死。他们这是明显的汉奸了。   汉奸更是可恨!   秦厉看的很清楚,小野思猪终归是没有受伤,这家伙的功夫着实不弱,竟然有好几次躲闪过了枪弹。同时小野思猪偷偷杀死他的手下,让他的手下都是流血而亡,秦厉在痛恨之余却也在暗暗纳闷。   他为什么要杀死他的手下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 毒蛇   秦厉怀疑小野思猪做这一切的背后一定会有阴谋。他到底是哪边的人呀?莫非他这是看我秦厉太厉害,打算投靠我秦厉做一个名副其实的日本狗了?   秦厉知道他自己杀死了小野思猪的弟弟小野蓝猪。就这种仇恨绝对不能让小野思猪忘记,秦厉估计小野思猪现在是恨的自己要死呐!   那么小野思猪不断的杀死他的手下,削弱他们自己的力量,这是为了什么呢?秦厉更加不理解,此时场中的血腥之气越来越是浓重,小野思猪那边死伤的人越来越多。   “不好!我们中计了,这小矬子太恶毒了!”秦厉还没明白过来,紧紧跟着他的慕容冰毕竟冰雪聪明,很快明白了这其中的蹊跷。   明白是明白了,但她显然明白的还是有些晚了。因为“嗤嗤”的声音不断响起,紧跟着是万蛇山整个山体似乎都在颤抖起来。那是山上的草木在毒蛇经过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毒蛇来了,他们带着无边的愤怒扑面而来了。是被这里的浓浓的血腥之气吸引而来。   作为万蛇山的毒蛇,它们最喜欢的气味莫过于这种血的气息了,成千上万条的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瞪着乌溜溜的眼睛扑面而来。股股腥臊之气覆盖了原来的血腥气,让秦厉等人顿时恶心的难以忍受。   有的毒蛇足有一抱粗,而有的仅仅是筷子般粗细,既然是万蛇山,自然什么样的蛇都会有的。它们虽然长短不一,大小不一,但却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毒蛇。   因为那些毒蛇像是汹涌的波涛一样先是席卷了小野思猪带来的队伍。但凡是那些身上有伤有鲜血流出来的人几乎在刹那间便是被毒蛇缠绕。   迅雷不及掩耳,快!太快了!这些毒蛇食人的速度太快了。本来还是一具完好的尸体,瞬间便是消失的干净。   小蛇吃的人肉,大蛇干脆连人的骨头一下子都吞下肚去。   这万千条蛇虽然凶狠,但它们好像对小野思猪等身上没有伤的人没有半点儿兴趣。相反它们像是很惧怕小野思猪他们一样。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全都躲闪开,担心碰到小野思猪等人的模样。   他们定然有克制毒蛇的法子。   秦厉和慕容冰如是想到。   自己这边也是每个人身上带了雄黄的,难道那些毒蛇不怕雄黄吗?秦厉暗暗想道。   雄黄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那些毒蛇瞪着乌溜溜的眼睛注视了秦厉等人一会儿。有的竟然扭过头去,又是朝万蛇山爬了回去。   来去如风,倒也很守规矩。   可让秦厉吃惊的是爬回去的蛇只虽然是很大一部分,可还有一小部分在经过短暂的停留后,开始朝秦厉等人攻击了。   先是一条巨蟒。这是一条长三米,粗有一抱的蟒蛇。蟒蛇几乎连犹豫都没犹豫便是朝大虎扑来。   大虎毕竟是经过了多场战斗,早已临危不乱。哎呦!有毒蛇不怕老大的雄黄呢,想来这种蛇的毒性定然更大了。这可要小心应对了。   冲锋枪这时候显然不容易派上用场了。用冲锋枪去射击那些汹涌澎湃,成千上万的毒蛇效果不明显不说,那得需要多少弹药呀?翻过万蛇山去对抗杨顶天那帮狄道的乱匪还需要弹药呢,在这里浪费干净了,起不到任何作用,最后还是要被毒蛇吞噬的。   好在现在有胆量扑上来的蛇只有这一条巨蟒。大虎抽刀在手,片刀舞动如飞。只是用了片刻功夫便是将那巨蟒斩为数段。巨蟒的鲜血流出,那股腥臊之气更甚。   一条巨蟒被斩杀了,更多的巨蟒精神振奋了。它们被这种极度难闻的腥臊之气彻底将身体里的暴戾之气激发出来了。   毒蛇们很快吞噬了那一段段巨蟒的躯体,又是一条巨蟒摆动了一下尾巴,摇晃了一下三角脑袋,张着猩红的大嘴,露出两颗尖尖的毒牙扑了过来。   它选择的目标是瘦小的七虎。   七虎嘻嘻一笑,骂道,“奶奶滴!小爷就是喜欢打斗,今儿个要尝尝你这毒蛇之肉是否好吃?”   话音未落。毒蛇的巨口已然到了他的眼前,七虎闪身,手里的片刀毫不犹豫的便是朝那巨口中削下。   快!七虎的伸手太快,干净利落。   片刀从毒蛇的口腔开始。沿着腹线,齐齐的割开了。毒蛇体内的五脏洒了满地,股股刺鼻的腥臭之气更是让秦厉等人无法忍受。   没办法,只要是扑上来的毒蛇必须要杀死。杀死毒蛇要么是开膛破肚,要么就是将它断为数段。无论是哪一种方式都是有这种腥臊之气的。   只要是腥臊之气就必然引的留下来的毒蛇精神振奋,引的秦厉等人几欲作呕。   单纯的作呕其实还不算什么。关键这时候众人都是明显有点头晕目眩了。   乖乖隆地咚!该不会中毒了吧?难道不被毒蛇咬伤,不碰触毒蛇,只是闻闻毒蛇体内的气味就让人中毒?这也太恐怖了吧?   事实证明万蛇山的毒蛇就是这样恐怖,因为秦厉和慕容冰几乎是同时惊奇的发现站在远处冷冷看着的小野思猪此时脸上正是笑意吟吟。   这家伙终于露出来了他的狐狸尾巴,他的狰狞面目。   见秦厉和慕容冰正朝着他看,他将那一张涂满了花花绿绿颜色的脸朝秦厉一扬,狞笑道,“秦厉秦大人,你杀死了我弟弟小野蓝猪,这个仇我是一定会报的。   我们日本国和你们大明国都有一个共同的说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些天来我一直忍辱负重,每当深夜想起我弟弟的时候,我都是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我真不明白我小野思猪在你们大明安分守己,没有干出一点儿坏事儿,你们大明国为什么就容不下我呢?   你无缘无故杀了我弟弟!今天就是我报仇雪恨的一天。   秦厉秦大人,你我不需要动手,这时候实际上我们胜负已非。你惹怒了万蛇山的毒蛇,它们会相继朝你们攻击。你们的确本领很大,但是你们能杀死一条,能杀死两条……那成千上万的毒蛇你们还如何杀死呢?   哈哈!等着吧,一会儿你们这些人都会成了这些巨蟒,这些毒蛇的腹中之物。” 第二百三十八章 必死之境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小野思猪说到了最后声音冰冷异常,阴测测的就像是夜猫子在叫一样。秦厉和慕容冰,以及余大猷和十五个特种兵听的都是浑身发冷。   太恐怖了,难道我们这些人真的要成了这些巨蟒和毒蛇的腹中之物吗?小野思猪等人为什么会安然无恙,而我们为什么要葬身蛇腹。老天爷待人也太不公平了吧?   秦厉的两只虎眼慢慢眯起,冷声道,“跑!我就不信了,我们快跑这些毒蛇还会追我们?”   遇到危险跑本身就是动物的一项本能,秦厉做出这样的决断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可以说出自于他的本能。   小野思猪听见了秦厉的话旋即便是笑了,“恩,好!主意不错哩!快跑吧!”   显然他知道跑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秦厉等人刚刚跑出没有几步,本来那些巨蟒和毒蛇是一条一条依次进攻秦厉等人的。这下好了,毒蛇好像很有灵性,它们好像知道了秦厉等人的心理,知道秦厉他们害怕了。那些毒蛇争先恐后的追赶着秦厉等人,追上去便是张开嘴巴要朝众人咬下去了。   乖乖隆地咚!这下可是要玩完呐!   无可奈何,秦厉飞速转身将手中的风火游龙棍猛然一晃,厉声道,“众位兄弟,拼了,今日我们就和这些畜生拼了,看看我们人类到底斗的斗不过这些畜生。”   语气坚定,显然他这时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也难怪了,秦厉最恨的是日本人。现在那小日本的小矬子小野思猪就在不远处得意的看着秦厉等人落荒而逃。   自己可是堂堂的大明男人呐,岂能让小日本子看笑话,就是死了也要死得壮烈英勇。决不能让小日本看轻了我大明的好男儿。   这样一想,秦厉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大义凛然?   余大猷和十五名特种兵都是以秦厉为偶像的。秦厉的命令他们自然全力遵从。他们将冲锋枪早已斜背在了肩上,此时每个人手里都是一把明亮的片刀。片刀在当头烈日的照射下发出闪闪的光芒。很是耀眼。   奇怪的是秦厉等人停住了,那些蟒蛇和毒蛇也是停住了。看它们一条条高高的抬着蛇头,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睛中似乎有恐惧之意。秦厉嘴角不禁浮现一丝不屑的冷笑。   蛇如人。蛇这东西他娘的也是欺软怕硬哩!   人和蛇对峙了大约有半分钟的时间,一条细长的小蛇先是发起了进攻。余大猷将弯刀只是轻轻一挑,那条小蛇便是被挑起来。让余大猷想不到的是那小蛇竟然快速的缠绕在了弯刀上。朝余大猷吐着猩红的信子,随时都可能向余大猷发动攻击。   凭直觉,众人都是能感觉出这条小蛇定然是一条剧毒之物。它因身体轻巧,行动迅捷,显然用刀不容易伤到它。   怎么办?难道急眼看着它攻击余大猷,让余大猷中了蛇毒吗?当然不能,紧紧挨着余大猷的是大虎。   大虎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片刀举起,朝缠绕在余大猷弯刀上的毒蛇砍下。   余大猷和大虎两人的力气都是很大的,两刀相碰,迸出闪闪的火花。毒蛇旋即被斩为两截。   不过如此吗?一条小蛇如何能让人大惊小怪!   众人刚刚这样想,对面的蛇却是一阵躁动,它们蠕动爬行着,有的甚至甩起来尾巴,发出“啪啪”的声音,它们激动了,精神振奋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对面的蛇越来越多,本来有很多条蛇是朝万蛇山方向爬行的。可这条小蛇被杀之后,那些蛇突然间便是返回来,凶巴巴的朝着秦厉等人爬过来。   我勒个去!这些蛇也有头领呐!莫非那条小蛇是蛇王?它是这些蛇的首领?   众人胡思乱想着。不明白其中道理。   好像只有慕容冰眉头深锁,她狠狠的吸了几下鼻孔,轻声道,“各位弟兄。在遇到这样的蛇不能杀了。刚才那条小蛇名叫香蛇,香蛇从名字上看都知道它不是毒蛇,而是带着香味的蛇。这种蛇尤其是在躯体断裂后更是散发出一种香味。这种香味能刺激很多蛇的兴奋神经,让蛇能精神亢奋。   你们瞧瞧,现在这种局面就是由你们杀死那条小香蛇带来的结果。”   慕容冰绰号叫“素手观音”这个名字当然不是白叫的。因为她心黑手辣。心黑暂先不说,手辣指的是她善于用毒。对很多毒还是有些了解的。   以前她听老慕容说过这种香蛇。今天突然想起来,这才慌忙说出。   可是她现在说出来显然是有些晚了。因为余大猷和大虎已经杀死了一条小香蛇。只是这一条小蛇死了,便是引来了无数条的巨蟒和毒蛇。   巨蟒和毒蛇都是精神亢奋,齐齐的向秦厉等人发动了攻击。秦厉的一张脸上分外平静,不就是毒蛇吗?杀!我倒要看看这万蛇山上到底有多少条毒蛇。   毒蛇杀起来其实并不是很费力气。但是每一条蛇似乎都是不怕死,前仆后继的模样。   盏茶功夫,空气中便是弥漫起浓厚的腥臊之气,太难闻了,太让人无法忍受了。   秦厉这才明白杀蛇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忍受这种冲天的腥臊之气。可别忘了,这些蛇都是毒蛇呀。既然都是毒蛇,他们的血里面,肉体里面都是有毒的。   散发出来的气味虽然毒性不大,但长期这样闻下去秦厉等人也是早晚要中毒的。   条条毒蛇在竞相攻击着,死了一批还是一批。毒蛇非但没有减少的样子,反而是越来越多了,真是有杀不完的毒蛇呐!此时的秦厉还没有想到逃脱的办法,只有把风火游龙棍挥舞起来,砸烂,挑开一条条的毒蛇,能支撑到什么时候便是什么时候了。   小野思猪站在远处,看着秦厉等人周围堆积起来的足有半人高的蛇的尸体。那两只恶毒的小眼睛里发出欣喜狰狞的光。   完蛋!秦厉这帮人今天彻底完蛋了。你们以为杀死这些毒蛇就没事了吗?嘿嘿!杀死了他们,等到尸体慢慢腐烂后那气味的毒性更大。   得了。我可不能在这儿干等了。他把手里的倭刀轻轻朝万蛇山一指,说道,“上山,回去!”   他带来的百十号人死去了三十几个。还剩下五十几个。他们都是齐刷刷的跟在小野思猪身后沿着一条崎岖陡峭的山路慢慢朝山上走去。   显然他们能安全翻过万蛇山。在万蛇山的那一边是杨顶天的匪盗们集聚的地方了。那里至少要有十处村庄,每一处村庄都是在杨顶天的淫威下生活着。   怎么办?难道这一次我秦厉就死在了这儿了?不远千里来狄道平乱,难道最后换来的是进了毒蛇的肚腹吗?   我一个人死了并不足惜,冰美人慕容冰可是才跟了我有半个月呀,想来她和我还并没有过夫妻之实。还没有享受过在爱情滋润下的美好生活,就双双进了毒蛇的肚腹,这也太冤枉态度可惜了吧。   还有余大猷和这十五个特种兵,他们可都是很有能为的少年人呐!这样死了也有点儿太说不过去了。说来说去他们是跟着我来狄道平乱,是听从我的命令才有了今日的危难呀。唉!他们若都是死了,我……我于心何安呐!   秦厉忽然又是想到他吸收了唐伯虎那颗鸿运玉石上的气运,以前都是鸿运连连的,难道这次就不能逢凶化吉,就不能遇难成祥了?   莫非那鸿运玉石上的气运已被我消耗殆尽了?   不能吧,想我秦厉才做了个小小的云骑尉。才是个正六品官。如果说来狄道我是发了点儿小财的话,那才多一点点呀,还没有六万两银子呐!   这就叫荣华富贵吗?显然是不够的。   可是……可是,这毒蛇源源不断的前来,啥时候是个头呀?看大虎等人脸色发红,呼吸急促,明显是中毒的迹象,眼看就要倒在了毒蛇的尸体之上了呀。   老天爷啊,难道就让我这穿越大明的人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   秦厉的怀里依旧装着太后的那张保命懿旨。可这时候是人和畜生在斗?在畜生跟前拿出保命懿旨,那有啥用呀?   慕容冰手中的长剑上已满是蛇血。她的一张俏脸发白,看一眼和她一样模样的秦厉。慕容冰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一般无力的挥动着长剑砍杀着毒蛇的身体,一边轻声说道。“小厉,也许这就是命吧,我自以为得到了我命里的真命天子,我命里的如意郎君,可……唉!谁能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呀。   不过,小厉。我慕容冰并不后悔,能和我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幸福。死了以后有你陪在我身边,对我不离不弃,我知足了。   小厉,这辈子跟了你,我不后悔!”   慕容冰话说到了最后非常的坚定,让秦厉不禁深深的为之感动。   秦厉深情的望着慕容冰,右手握住风火游龙棍,左手则紧紧握住了慕容冰的左手。   一只有力的大手和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握在一起,两颗心此时贴的是那么近。的确,这便是有情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即使在人世间不能做成了夫妻,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是一对不离不弃的夫妻。   男儿有泪不轻弹,秦厉是大男人,他不应该流泪的。   可此时秦厉的一双虎目里却分明含有了泪花。穿越大明后的几个女人像是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每一个女人都是在揪他的心呐,揪的生疼。   先是小娇妻林嫣儿,有妻如她,夫复何求?林嫣儿鬼精灵一样的女人,她在秦厉心里已是先入为主,地位显然要比其他人要高。   难道以后就要和小娇妻彻底分离吗?   接下来是稳重刁蛮的女人绮梦。秦厉和绮梦之间虽然还没有发生过什么,他们之间和秦厉与慕容冰一样没有任何的肌肤之亲。但他们的心是紧紧贴在一起的。   尤其是绮梦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每次让秦厉想起,心中都是莫名的激动好久。绮梦早晚要成了我的女人,我们在心里已是私定终身呐,难道以后就让绮梦失去永远的快乐,让她再也见不到我秦厉的面么?   对眼前这位冰美人慕容冰,秦厉更是遗憾。早知道自己会死在狄道,干啥去剿灭什么蓝星谷?剿灭了蓝星谷也没关系,可干啥非要看上这位冰美人?   看上这位冰美人也没关系,干啥不留下她在万酒山庄?非要让她跟着自己来这险象环生,危险重重的万蛇山呢?   呵呵!此时秦厉是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在他一个人身上了。他也不想想,留下慕容冰在万酒山庄,那是可能的事情吗?显然不是?就凭慕容冰沉浸在爱河中不能自拔的那股劲儿,恨不得成天和秦厉腻在一起的那股劲儿,她能不时时刻刻跟着秦厉?   要知道,对女人来说,她们一旦动真情,那绝对是真情,是一种不畏生死的情谊呐。   秦厉、慕容冰、俞大猷、大虎、二虎……四大金刚等所有人都绝望了。此时他们都清楚的意识到今天大家是陷入了必死之境,没有人能从这恐怖的阴曹地府中生存下去了。   但是不到最后的一丝力气用尽,不到头脑还能支撑住身体站立的最后一刻,不会有人会轻言放弃的。   这就是职责,是特种兵的职责,这是秦厉在一开始训练特种兵的时候便和他们讲解清楚的。   其实很多时候胜利者并不一定应该是受人尊敬的。有很多失败者更应该受人的尊重。   因为有很多时候这些失败者是在战斗一开始的时候就意识到最后会失败的。可他们硬是坚持着,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这种明知道会失败还要斗争到底的精神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四大金刚中已经有一个人倒下了,那些毒蛇马上要缠住他的身体,他马上要成了毒蛇的腹中之物。再也没有力气抵抗了,他无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毒蛇将他吞噬。   “小姐,不要惊慌,姑爷呐!哼!你不是很牛吗?今天不行了吧呵呵!看我给大家带谁来了?有了他,什么样畜生,什么样的毒物都是不在话下的。”   正是黑姑的男人般的声音。    第二百三十九章 李时珍的爱情   黑姑带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男子身材高挑,面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病恹恹的模样。他先是看了看被巨蟒毒蛇围困的秦厉等人,脸上毫无表情,嘴角却是流露一丝轻蔑的笑容。   “你个怪人,真是的,还不快快救人,你再不出手他们可就全完蛋了。”黑姑急急的催促道。   那男子冲黑姑微微一笑说道,“救死扶伤本是我的责任,既然是姐姐辛苦请我来了,你这个面子我是一定要给的。呵呵!”   不知道他和黑姑是什么关系,反正看上去他和黑姑说话很随便。此时的秦厉早已注意到了他,听黑姑口口声声说他能救人,心下顿时一阵激动。   暗想,逢凶化吉呐!到了关键时候终归是有人来救我了。看来我吸收的唐伯虎鸿运玉石上的气运还没消失呐!不过,他总是说要出手救人,为什么还不动手呢?难道他没看到我们马上就要支撑不住,眼看就要彻底完蛋了吗?   这家伙莫非是个胡吹八擂,信口雌黄山吹唿哨的主儿,其实并没降服这些毒蛇和巨蟒的本领?我勒个去!他若是个骗子的话,我们这些人这次可真要完了。   “李时珍,你到底出手不出手?”黑姑一声厉吼,声音震天,吓得李时珍顿时一哆嗦。   乖乖隆地咚!他是李时珍呀!一大名医,想来他一定有救人的法子。毕竟是研究医术的嘛!医术少不得和毒蛇毒草打交道的。嘿嘿!这下看来我们是真的有救了。   秦厉这样想着,不禁信心倍增,本来马上要彻底丧失斗志的他顿时精神抖擞,高声说道,“弟兄们挺住!再坚持一盏茶的功夫我们就活命了!你们给我听好了,全部给我打起精神,千万不要在这关键时刻昏倒呐!”   老大的话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有震慑力和鼓动性。秦厉的话说完了,余大猷和十五个特种兵果然在刹那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斗志昂扬了。   当然了,这只是最后一丝意志力在驱动着他们。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李时珍好像很在乎黑姑,朝黑姑瞟了一眼,见此时的黑姑早已怒气冲冲,手里的长剑都拔出来了。就准备朝李时珍的胸口刺呢。李时珍痛苦的摇摇头,说道,“唉!黑姑姐姐,难道你对我就这么绝情吗?我终究比不上一个朝廷的云骑尉?”   “胡说八道,我家小姐现在就被毒蛇巨蟒围困了。你不救她我如何还能嫁给你,我是要随我家小姐而去的。”黑姑怒极,长剑舍不得刺下去,终究还是伸手在李时珍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声音清脆,十分响亮。   这一巴掌总算是扇醒了李时珍,李时珍再也不敢迟疑,将手放在嘴上用力吸气,唿哨几声。   说是唿哨,其实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用马勺刮锅的声音,分外刺耳。分外难听。   如果说毒蛇散发出的腥臊之气难闻至极的话,李时珍发出来的这种声音更是难听。   秦厉等人本来鼻孔中,五脏六腑中都已是翻江倒海,此时听了这难听的声音,更是无法忍受。嗅觉,听觉的双重刺激呀。他们再也坚持不住了,手里的兵器相继掉在地上,整个人相继摇晃着,摇晃着,天旋地转呐!最后都是齐齐的倒在了血泊中。   人是无法承受李时珍发出来的这种声音。好在李时珍在发出这种声音的时候早已让黑姑堵上了耳朵。毒蛇巨蟒在听到他这种刺耳的声音后均是仓皇而逃。真是奇了。   于是乎在这朗朗乾坤之下,成千上万条巨蟒和毒蛇蜂拥朝万蛇山爬行,那场面不可谓不壮观,不可谓不恶心。   可惜的是这样宏伟壮观的场面普天之下恐怕就只有李时珍和黑姑两个人能看到了。因为现在只有他们两人还站着。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像是秦厉,慕容冰和余大猷,还有那十五个特种兵此时早已昏迷过去。   说是昏迷,其实他们中间有好几个恐怕马上要和阎王爷见面了。   说来历史上记载的李时珍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少有人说清楚。不过眼下的李时珍却是有血有肉,很是气死个人呐!   李时珍几乎要把黑姑气疯了。李时珍明明知道万蛇山上的毒蛇非常之毒。秦厉等人现在倒在了血泊中,那血可全都是毒蛇的鲜血呐。沾染到秦厉等人的身上。秦厉他们焉有不中毒的道理?   有些毒蛇的毒性是非常大的,大的几乎让人无法想象,毒死人那只是转瞬间的事情。可李时珍此时却是不慌不忙,只是微微瞥了一眼秦厉他们,便是把目光投注在了黑姑身上。   情人眼里出西施,黑姑二十五六岁了,从外表看就是一个仆妇的打扮。李时珍现在刚满二十岁,正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小伙子长的虽说不上清俊潇洒,但也算是有模有样。按理说他是无论如何看不上黑姑这个男人婆的。   可这世间的事情总有些是出人意料,让人怎么想都是想不明白,想不透彻的。   男女之间的爱情更是说不清楚。总之李时珍自从见到黑姑的第一眼便是被黑姑强悍的外表吸引,发誓一定要娶到黑姑做老婆,并且要守着黑姑过一辈子了。   黑姑自从见到李时珍这个很懦弱的年轻男子后,便是神不守舍,一颗心完全扑在了李时珍身上,发誓非李时珍不嫁。这一辈子就是做李时珍的老婆了。   他们真可谓是一见钟情。   此时李时珍就是得意的看着黑姑,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欣赏。是男人欣赏女人的那种欣赏。   李时珍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眨动几下,又是朝那汹涌澎湃的巨蟒和毒蛇努努嘴。很明显的事情,他这是在显摆他的本事了。秦厉等很多人被毒蛇围困,可李时珍只是轻轻的吹几声口哨,便是让毒蛇都竞相退去,这便是本事。   一个男人有了这样大的本事,怎么能不在他心爱的女人跟前卖弄嘚瑟一番呢?   可是你卖弄显摆都是无所谓的,都是应该的,但你也要分时间分地点呀!现在大小姐慕容冰和姑爷秦厉马上要没命了,李时珍还在不知好歹的嘚瑟着,这明显就是要挨揍的节奏了。 第二百四十章 名医   黑姑真的是被李时珍气疯了,长剑高高举起就要砍向李时珍的脖子了。??. `李时珍却是很光棍的把眼睛一闭,说道,“黑姑姐姐,你砍吧,能死在你的剑下我李时珍知足,这辈子一点儿也不后悔。不过,我死了,你那什么大小姐和姑爷啥的,一个也就活不了!”   乖乖隆地咚!李时珍呀李时珍,你到底是要干什么?我怎么就看上了你这样一个人呢,你能不能着点儿急呀!   这也许就是医生的性格,作为一个医生先应该沉住气,医生乱了方寸,那也就没办法治病了。李时珍在这方面做的十分完美,堪称后代医生的楷模了。   长剑终究是没有砍下去,因为李时珍那悍不畏死的气概还是感染了黑姑。况且黑姑也是感觉李时珍是个大男人哩!她说来从心底还是相信李时珍的。   李时珍的年龄虽然不大,但那医术却是让黑姑瞠目结舌的。就在前几天,黑姑才看到李时珍竟然把一个已经断了气的人生生治活了。他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医术呐。   李时珍打开了他的小药箱,从药箱里很快挑选出几个瓶瓶罐罐,朝黑姑努努嘴,嘻嘻笑着说道,“黑姑姐姐,我要救人哩!还要麻烦你把这些人从那蛇堆里拖出来。我可进不去,看到那流血腥臭的蛇就是恶心的难受总想着吐呐!”   作为一个医生这样说,显然是他的医德存在问题。? .??`不过他这样说,黑姑却是一点儿也不生气,黑姑的一张黑脸上忽而起了一层红晕,瞟了一眼李时珍,满心欢喜的去烂蛇堆中去拖拽人了。   李时珍见到了那些蛇的尸体当然不会恶心,但李时珍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在李时珍想来,黑姑长的像是一个男人,彪悍勇猛,而且又武艺不凡。而自己却是一个文弱书生,和黑姑的力气简直就没没有办法比。   这若是以后和黑姑打起架来。黑姑三两下还不是能把李时珍捏吧碎了呀。李时珍可不想让黑姑把自己捏吧碎了,随时让她蹂躏自己。作为大明朝一个响当当的男人,必须要降服这个黑女人。   李时珍便是决定从现在开始就要让黑姑听自己的话,不敢和自己顶嘴。当然了。这是需要慢慢训练的。女人的习惯一切都是在养成嘛!李时珍想,凭他自己的聪明才智时间不长,黑姑定然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再也不可能生今天这种黑姑用长剑险些杀了自己的事情了。   黑姑听李时珍指使自己,非但不恼火。相反心里还很是欢喜。她暗暗想到,这就是我的男人哩!只有有本事的男人才能驾驭指使女人呐。   你没瞧见秦厉秦大人能降服了我家小姐吗?我家小姐那可是狄道响当当的人物哩,是狄道的“素手观音”很不好拿下的。? ? ?.可现在怎么样了?还不是乖乖听人家秦厉的话,被人家秦厉管教的死死的。造成这样局面的原因还不是人家秦厉有本事嘛。   只有有本事的男人才能降服女人呐!   李时珍真若是能降服了我,那就说明我黑姑没有看错人,找到了一个好男人哩。   黑姑心里胡思乱想着,但手头上却是一点儿也没闲着。对于倒在毒蛇尸体上的这些人,黑姑自然先救出来的是自己家的小姐慕容冰。   她把慕容冰背出来后轻轻放在李时珍跟前,看一眼慕容冰那苍白的脸色,黑姑的眼泪便是在眼中打转儿了。她忍不住对李时珍又是吼道。“李时珍,我家小姐若是醒不过来,哼!今天你也就不用活着了!”   李时珍默不作声,只是打开了那些瓶瓶罐罐,一手搬起慕容冰的脑袋,一手朝慕容冰嘴巴里塞进数颗药丸。   黑姑见慕容冰咽下了药丸,心里稍稍踏实一些,她不敢迟疑,急忙转身去搬秦厉的身体。黑姑很清楚现在的慕容冰和秦厉两人可谓如胶似漆。慕容冰心里现在只有秦厉一个人了,她这辈子是决定做秦厉的小妾了。   慕容冰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人能改变的。再有。慕容冰认准了的事情是定然会一条道走到黑的。她既然决定做秦厉的小妾了,那就是死了也不会悔改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秦厉现在就是慕容冰的命了。   秦厉死了,慕容冰绝对不会独活。   黑姑刚要转身去搬秦厉的身体,忽然瞥见李时珍的两只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在了慕容冰脸上。一股醋意油然而生。黑姑不由分说便是窜了过来,狠狠的揪住了李时珍的耳朵,骂道,“你个小流氓,真是不长眼睛呐,什么样的人你都想打主意?那可是我家小姐哩!   我家小姐那是多么金贵的人呀?也是你这种小角色能看的。瞧瞧。你就瞧瞧那那眼神,活脱是流氓无赖呐!”   李时珍叫苦不迭,我咋就不知道她是你家小姐了,可是望闻问切是我们医生的诊断手段呐。你家小姐现在是中毒了,我能不好好观察她的脸色对症下药吗?   唉!女人呀,天生就是多疑,没想到找了个男人婆也他娘的是女人的心性,比正常女人好像还多疑呐。命苦啊,看来我李时珍这辈子是太命苦了。   你还说啥?说你家小姐是金贵人?我咋就不知道她有多金贵呢?不就是一个贼盗吗?贼盗也是金贵命?   李时珍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不敢说出来。只有唯唯诺诺的点头求饶道,“黑姑姐姐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下回我再也不敢了!”   “哼!”黑姑余怒未消,又是最后用力揪了揪李时珍的耳朵才是罢手,扭身而去。   李时珍的嘴巴几乎要咧到耳根了。都说女人是训练出来的,可这黑姑明显是年龄大了,没有一点儿可塑性了。完了,我李时珍这辈子彻底完蛋了,一辈子就要受这男人婆的窝囊气喽。   ……   名医不愧是名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慕容冰,秦厉,余大猷和大虎等十五个特种兵都被李时珍救醒。秦厉自然对李时珍万分感谢。   不过让秦厉很不爽的是这个李时珍似乎对别人都视而不见的模样,他的一双眼睛只是紧紧盯在黑姑身上。他的眼里只有黑姑一个男人婆。   黑姑能有这样一个归宿,慕容冰非常高兴。在分别之际,她拉着黑姑的手珠泪盈盈。   李时珍对这种儿女之情好像很是反感,他淡淡的说道,“黑姑姐姐,走了,我们还要云游天下,寻找各种草药哩!   对了,秦大人你们不是要过万蛇山吗?你们可知道万蛇山上的毒蛇有万千条,不知你们可有了办法翻过这万蛇山?” 第二百四十一章 偷袭?   面对李时珍这样一个历史牛人,秦厉还是很想结交他的。怎么说李时珍也是为后世的医学事业留下了宝贵遗产,是中华医学史上的重要人物嘛。尤其是他的一本,那可是名垂青史,扬名中外呐!   可让秦厉很不爽的是李时珍这人好像性格非常另类,很孤傲的模样。他根本就不顾忌别人的感受,说话无所忌讳不说,而且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也不看别人。他看着的仍然是那男人婆黑姑。   说李时珍是个好色的人吧,他看上的女人简直就不叫女人。说他不好色吧,那他为什么在每次看到黑姑的时候,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兴奋和欲望呢?   真是让人搞不懂黑姑这样一个男人婆给李时珍会带来怎么样的乐趣。   不过通过李时珍的爱情也是再一次验证一个说法: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人和人之间的审美观是不同的。   李时珍这样问秦厉,让任何人从他的话中都能听出李时珍是有办法的。秦厉心中十分高兴,正要给李时珍躬身施礼讨要过万蛇山的方法时,不料李时珍却突然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   “哎呦!黑姑姐姐你可要留情呐,再这样折腾下去我的小命可就玩完了!”李时珍凄凄惨惨的说道,声音中显然带了哭腔。   众人这才发现李时珍的右腿上刚刚被黑姑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这时候刚好流出来。口子其实并不大,只不过是李时珍故意大惊小怪罢了。   也难怪了,李时珍作为黑姑的心上人,她哪里会真的伤害李时珍呀?不过这李时珍真是把黑姑气的牙关紧咬,做出一副恨不得真想杀了李时珍的模样。   黑姑为什么突然间朝李时珍下手,在场的人除了李时珍和黑姑两个人外没有人能清楚是怎么回事?   “哼!你这家伙真是太啰嗦了,这以后我真若是跟着你过日子了,你一个大男人这样婆婆妈妈,啰啰嗦嗦的我还能活下去吗?快说。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姑爷和小姐他们过万蛇山?”黑姑怒声道。   听声音她是真的怒气填膺。也难怪了,跟着一个啰啰嗦嗦一点儿也不着急上火的男人的确不好过日子。黑姑很清楚这李时珍是必须要训练的,现在抓紧训练好了他着急的性格,自己以后才能过的舒心呐!   呵呵!李时珍和黑姑这一对冤家暗地里各怀心思。整治对方,真是叫人啼笑皆非呐。不过众人也便明白黑姑为何伤害李时珍了。   李时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黑姑,又是担惊受怕的看了一眼黑姑手里的长剑,一颗心在突突的乱颤。他不敢怠慢,也不敢故意啰嗦卖弄了。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不大的布包。打开布包,里面赫然是一张一尺见方的羊皮,羊皮上画的正是万蛇山的地形图。   李时珍右腿上兀自还在滴着鲜血,他颤巍巍的蹲下去,指着地图说道,“秦大人,这是我游历万蛇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从一个邱姓老乡手里得来的地图。这张地图上详细标注了万蛇山的地形。最重要的是标注了一条隧道。   据说这条隧道是元朝末年陈友谅为了过万蛇山用三年时间挖掘而成的。当时陈友谅可能还是为了在万蛇山寻找什么宝贝,据那老乡说是龙脉。龙脉是秦末时霸王项羽藏下来的宝藏。   秦大人呐!这条隧道可不是一般的隧道,万蛇山的毒蛇巨蟒成千上万,可是他们却是没有一条敢进这条隧道。从这条隧道穿过万蛇山是最为安全的。   我……我李时珍虽然对一些药物很是精通。但对毒蛇巨蟒为什么不敢进入这条隧道却始终想不明白。不瞒秦大人和慕容小姐,刚才给大伙喝过的药丸里便有隧道中的土壤呐!”   乖乖隆地咚!想不到陈友谅还有驱赶毒蛇的办法,唉!说来隧道中到底是利用了什么法子驱赶了毒蛇?秦厉不懂医学,自然是无法想明白了。不过想来,那隧道中的土壤也定然有毒。李时珍刚才给大家服用的药丸定然是毒药丸。他这显然用的是以毒攻毒之法。   所以在穿越隧道的时候,秦厉自然要叮嘱大家不可乱动,乱摸,乱碰,以防中毒。   这李时珍性格特殊,他说走便是要走。把羊皮地图解说完了立刻塞给秦厉。招呼也不打一声,便拉着黑姑的手一瘸一拐的远去了。   黑姑也好像是受了李时珍的感染,她最后望一眼慕容冰,艰难的扭过头去。   ……   忙碌了这么久。天色马上要黑下来。白天过万蛇山都要惊险万分,何况是晚上呢?   虽然有了地图,秦厉也是不敢再冒险。原路返回了一段路程,挑选了一处安静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好好休息一晚上,准备明天再过万蛇山。   特种兵身上都背着精细的食物。大家饱餐一顿,便相继睡下。   只有慕容冰一个女人,她是独自一个小房间的。小房间紧紧挨着秦厉他们的大房间。一天里太累了,慕容冰早已去歇息。秦厉安排大家轮番值夜,大虎和十一虎一班。秦厉和四大金刚里的锅子一班。大虎和十一虎值夜一个时辰后,和秦厉两人交接。   秦厉和锅子刚刚出了营帐,便听到远处传来了几声狼嚎。荒山野岭的有狼嚎本不是什么大事,秦厉两人也并不是很在意。   可是狼嚎的声音刚刚过去,便是听到一阵阵急促的奔跑声。此时正是三更天,好在一轮圆月当空而挂。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还非常杂乱,跑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耳朵贴着地面仔细听,奔跑的人并不是很多,也就是七八个人。秦厉将风火游龙棍拿在手里,瞟了一眼锅子,朝他微微点头。   锅子本是长期跟在慕容冰身边的人。虽然个子长的不高,年龄不大,但既然是四大金刚之一,自然有他独到的武艺。   锅子灵巧的爬上了一株大树,隐藏在了茂密的枝叶中。此时秦厉在地上,锅子在树上正好可以相互照应。   对付七八个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秦厉是不会惊动正在熟睡的弟兄们的。   他娘的!这地方千里无人烟,何来的人呀?这奔跑而来的人若真是偷袭我们的,哼哼,定然叫他们全部葬身于此。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人去哪儿了?   一个人在树上,一个在地上,这样上下呼应着对敌,不得不说准备还是比较到位,比较充分的。况且秦厉的武艺绝对在高手之列,那四大金刚之一的锅子武艺也是不弱,尤其是擅长暗器。   他们这样的准备,甭说是来七八个江湖好手,就是十七八个也是没有一点儿纰漏可言的。别忘了,在江都县的时候秦厉可是曾经以一人之力对抗三百多名白莲教徒的。   事实证明秦厉和锅子的这份充分准备是多余的。因为在他们看到跑过来的七八人的时候,顿时惊呆了。   在明亮的月光下,越来越近的跑来的是一个老太太和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个怀中抱着婴儿的中年妇人,还有两个七八岁的孩童。   唯一能让秦厉正眼相看稍稍注意的是一个中年汉子。汉子手里持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待那汉子跑到近前,秦厉看的清楚,那把长剑上早已有好几处缺口,上面似乎还有已经干的血迹。   那汉子身体还算健壮,他跑的本来不慢。只不过他一会儿跑在了这几人的前面,一会儿又是跑在了这几人的后面,显然他是负责警戒保卫这几个人的。如果没有了这汉子,不知道这老弱妇孺几人早已死了几回了。   汉子跑到了秦厉跟前,只是看了秦厉一眼,便是将手里的长剑扔在地上,枯藤跪倒给秦厉磕头,高声道,“您就是秦大人吧,我给您磕头了,求秦大人救救我们吧!”   说完匍匐在地,再也不起来了。   他身后的老汉和老妇还有那中年妇人,以及那两个七八岁的男孩都学着他的样子跪在地上,咚咚的给秦厉磕头。   乖乖隆地咚!这是怎么回事呀?在这荒山野岭为何有这样子的几个人?再有,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呀,为何这汉子只是看我一眼便能说出我的名字呢?   秦厉纳闷不已。   秦厉本是心善之人,老弱妇孺跪在他跟前。他哪里能承受的了?而且听他们几人恳求的声音,十分心酸,秦厉心中凄凄不已。   急忙上前先是搀起三位老者,然后再是将其余人全部搀起来。树上的锅子眼见是这等情形。知道是没有战斗了,也便飞身从树上跃下。   那汉子并不等秦厉问话,便口齿清楚的将秦厉心中的疑问全部说了出来。   汉子叫周帆,是狄道周家庄人。周家庄是位于万蛇山西南角的一个小村庄,距离万蛇山有六十余里。说来狄道地处大明边界。地广人稀,这些年狄道又是匪盗横行,民不廖生,有很多的乡民干脆做起了匪盗,便应了那句“穷山恶水出刁民”之语。   但这周家庄因为距离万蛇山不远,很少有匪盗敢来这里闹事。一来是因为万蛇山上有很毒蛇巨蟒,很多人听说过毒蛇巨蟒的厉害,便是不敢前来。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万蛇山的毒蛇巨蟒其实是非常守规矩的。它们只是生活在万蛇山,并不离开万蛇山。也不去祸害附近村庄。   二来则是因为万蛇山后有狄道巨匪杨顶天。说来狄道的匪盗中很少有人见到过杨顶天的真面目。但是听说过杨顶天名号的却是数不胜数。杨顶天身负绝世武艺,心黑手辣,传言乃是一个杀人的魔头。动不动就杀人。而且杨顶天手下有几千匪盗,嚣张跋扈横行惯了。   只要是不嫌自己命长的人是不会来周家庄的。   正是因为以上两个原因,周家庄这些年来在匪盗横行的狄道却保持着非常平静的生活,乡民们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但也安静祥和。   可就在前几年,周家庄也不平静起来。开始的时候只是每个月里丢失一两个孩子,接着丢失的越来越多,后来甚至是壮年和老人都有丢失。   说来周家庄因为以前非常安宁。聚集的人口很多,足有两千人之众。但是再多的人也架不住长年累月的丢失呀。这些人丢失的还很蹊跷,大都是在半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消失了。   村里的老人说这是被鬼叫走了。可是后来只是一年的时间村子里就丢失了五六百人。几乎是每天都有人丢失了。而且不分白天黑夜,总之是没有人看见人是怎么丢的。但就那么凭空的不见了踪影。鬼在白天是不出来。所以被鬼叫走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人去哪了呢?这成了周家庄的一个谜。   几年下来周家庄的人越来越少,乡民们几乎每天都在战战兢兢中度日,没有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和家人见不到面了。   可是选择离开周家庄更是不行的。两年前有离开周家庄的,他们是白天离开的,到了晚上乡民们却是很清楚的看到他家的院墙上挂着他们的人头。不管你是成年人还是小孩子,总之你不能离开周家庄。你当天离开晚上的时候必定会尸首两分。   没有了别的办法,只有安静的在周家庄等着,等着失踪的那一天。   周帆在周家庄属于一个非常聪明的汉子。别看只有二十来岁,但心眼很多,对这件事情看的也比较清楚。   在周帆看来,周家庄失踪的这些人是被人抓走了。抓走他们的人应该有绝世武功。他们被抓走后要么成了奴隶被别人役使,要么干脆被人杀死了。总之被抓走的人不会有好下场。这些人对那那抓人的人是有用处的。   至于有什么用处,周帆自然是想不明白了。反正是在他看来除了是做奴隶,就是用来练刀的。   周帆选择了勤练武艺,一柄长剑被他使的神出鬼没,说来真是奇怪了。周帆最后竟然成了周家庄唯一留下来的壮年。   自从一个两千多人的村子只剩下了周帆等老弱八个人后,好像安静了很多。一连几个月都是风平浪静,八个人没有一个人丢失。   周帆作为唯一的壮年,照顾着三个老人,一个中年妇人还有一个婴儿,最后是两个七八岁的男孩。不敢离开周家庄,好在偌大的庄子上不缺吃食,他们生活的倒也不错。   可就在昨天,周帆正在村中练剑,四匹健马疾驰进了村庄。也就是在那时候,周帆才明白了周家庄丢失人的真正原因。 第二百四十三章 嗜杀如狂   四匹马上的江湖好手每人手中一把开山斧,武功着实不弱。但四个人先是围攻周帆,却是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也许在这四个马贼看来周家庄剩下的八个人是不值一提,很容易便收拾掉了。   可是让他们万万不曾想到的是周帆一个人对付他们四个人非但没有任何惧色,相反周帆手中一把长剑上下飞舞,在盏茶功夫便是结果了其中一人的性命。   奶奶个球的!没想到这周家庄里还有这样的高手?大意了,真是大意了。早知道这庄子里有这样的高手,就不应该在这庄子留下几个人的。应该赶尽杀绝,彻底屠了这村子的。   剩下的三个马贼不住口的痛骂着,手里的斧头更是凶狠的朝周帆砍下,恨不得立刻把周帆剁成肉泥。周帆这些年的功夫终究没有白费,一把长剑左支右绌,虽险象环生,但仍然在顽强的坚持着。   敌人本来是四个马贼,周帆砍杀一个后,按道理说他们的战斗力应该很弱了。可是这个世界奇怪的事情,不可思议的事情常常发生。可能是那一个马贼的死为剩下的三个提了醒,激发了他们的求生潜能。三个人在报仇和求生两种**的驱使下越杀越勇,周帆马上要落败,死在斧头之下了。   周家庄只剩下来八个人,这八个人这几个月里都是相依为命,从不分离的。今天大家见周帆受到了围攻,三位老者和中年妇人,还有那两个七八岁的孩子都是吓得面色苍白,身体颤抖。   眼见周帆支撑不住了,还是那妇人胆子大,有勇气。她的眼睛立起来,最后看了一眼怀里的婴儿,把他递给了三名老者。中年妇人伸手抄起一根扁担。便是疯了一样朝三个凶神恶煞般的马贼扑过去。   她心里很明白,周帆死了,他们剩下的七个老弱妇孺一个都活不成。与其是眼睁睁看着周帆死了,不如这时候奋力一拼,或许能求得一线生机。   妇人抱定了必死的心态,拼命了。   事实证明她的勇敢是十分有效的。也不知道是三个马贼根本就没有防范,他们的注意力一直在周帆身上的缘故,还是三个马贼根本就没把妇人当回事。总之中年妇人一扁担正砸在一个马贼的脑袋上。   她这一扁担几乎是用尽了平生力气,马贼的脑袋在瞬间便是开花了,脑浆当即流了一地。   第一次杀人。换做是一般的妇人早已吓昏死过去。可是那妇人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满地的脑浆,便是又高高扬起了扁担。   只剩下两个马贼了,周帆这时候也受到了妇人的鼓舞,杀气更大了。让周帆和中年妇人没有想到的是,剩下的两个马贼打着打着突然在马上哇哇的哭起来。他们的哭声是那样凄惨,那样让人心酸,那样断人肠。   他们可是大男人哩,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嚎啕大哭,让周帆和中年妇人顿时失去了战斗的兴致。   “投降吧。投降了就不杀你们,放你们走!”周帆骤然停下手中长剑,厉声说道。   周帆虽然有了一身武艺,但他毕竟出身是老百姓。心地还是非常善良的。   两个马贼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从马上跳下,扔掉斧头便是跪在地上。   他们的精神可能是崩溃了,再也没有了一丝斗志,低头耷脑的。浑身还在不停的颤抖着。周帆手里的长剑早已抵在了两个人的脖颈上。   “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两个马贼似乎一点儿也不想隐瞒什么,长期的心情郁闷让他们的情绪几乎都失控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补充。把来历说了清楚。   马贼来自万蛇山那一边的杨顶天的队伍。   万蛇山那一边本来是有十几个村庄的,可只是几年时间,村庄里再也没有了一个百姓,剩下的全都是匪盗了。   杨顶天在开始进入这片广袤的地区时候,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对村庄里百姓和颜悦色,有时候还让盗匪们帮助老百姓。   可一年后,狐狸的尾巴便是彻底露出来,杨顶天对村庄里的百姓进行了疯狂的屠杀。   起先他只是在一个村子里杀人,杀人后杨顶天便是把这些人喂蛇。杨顶天养了很多的蛇,那些蛇的胃口很大,渐渐的十几个村庄里的人要么跟了杨顶天做了马贼,或是做了杨顶天手下那些马贼的女人。没有力气,没有姿色的更多的人则成了毒蛇和巨蟒的腹中之物。   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杨顶天好像是在练习什么绝世武功,据说这种武功练成后就能天下无敌,成为金刚不坏之身,可以活上很久。杨顶天练的这门奇特的武功是需要杨顶天不断食用蛇胆补充精力的。   而那些吃过人的蛇的蛇胆对杨顶天的作用更大,效果也更显著。所以杨顶天便是疯狂杀人。   万蛇山的那一边的人都被杀死喂了蛇,杨顶天便让手下人翻过万蛇山,来到了更加广阔的狄道地区,搜寻更多的人。   说来杨顶天虽杀人成性,成魔,嗜杀如狂,但对手下人却是极好。只要你是真正的马贼,是杨顶天的真正手下了,杨顶天便像亲兄弟般对待你。   即使你只是杨顶天手下的一个小兵,杨顶天在极需要人来喂食毒蛇的时候也不会动你的心思。这也正是那么多的马贼死心塌地跟着杨顶天的原因。   当然了,也有一些马贼对杨顶天这种惨无人道的杀戮很不满意,甚至很恐惧。比如眼前这两个马贼便是很厌恶杨顶天那种血腥的杀戮,常常陷入极度恐惧和深深的自责中,精神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两名马贼说完了,周帆和大家也明白了这些年来周家庄的乡亲们都去了哪里。   除了毒蛇和巨蟒的肚子里,还能有第二个地方吗?当然了,也许有人还活着,他们或是做了杀人成性的马贼,或是做了马贼的女人。   周帆放走了两个马贼,两个马贼尽管知道他们泄露了秘密,杨顶天不会放过他们,但还是仓皇朝着兰州方向跑了。   周家庄显然是不能再呆了,今天有四个马贼来杀他们,明天就会出现八个。可巧的是在黄昏时候李时珍和黑姑到了周家庄。   在李时珍的指引下,周帆才拖拽着老弱妇孺来寻秦厉的队伍。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不会丢下百姓不管   不得不说李时珍是个很聪明的人,因为在这狄道能保护周帆这八个人安全的可能只有秦厉了。秦厉是来狄道平乱的,他杀的是匪盗,同时他应该有保护这些良民的责任。   在秦厉看来,李时珍绝对是非常可气的。秦厉他们现在是十八个人,十八个人都是武功高强善于征战的人。可突然间多了这几个老弱妇孺,那无异是增加了累赘。   三位老者和两名男孩几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绝对是需要保护的。那个妇人虽然杀过人,见过血了,但她怀里毕竟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说来也是个更大的累赘。   貌似只有周帆是个健壮的汉子,他若是加入秦厉他们,绝对可以独当一面和大虎等特种兵相媲美。   怎么办?万蛇山那边的杨顶天玩儿的有点儿大了,杀人成狂啊!有这样的人在狄道横行,那以后的狄道能太平的了吗?   杨顶天是必须要除掉的。只有把这个大魔头弄死了,狄道才会安宁哩!秦厉这次来狄道平乱才算是彻底成功了。   眼下除了周帆的这七个老弱妇孺怎么办?难不成带着他们穿越万蛇山?那显然是非常不合适的。秦厉一时犹豫不决,想不出很好的办法安排他们。   营帐外面乱糟糟的声音早已惊动了账内熟睡的人。俞大猷、大虎等特种兵虽然睡的很熟,但他们毕竟是身负高强武艺的人,耳听八方。即便在熟睡的时候,基本的防范意识和警惕性还是有的。   慕容冰手中提着长剑早已出来,此时她就站在秦厉身边,而且也很快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慕容冰朝秦厉瞟了一眼,在明亮的月光下秦厉看的清楚,慕容冰的那一双凤眼中明显是带着些许恶毒。秦厉旋即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说来慕容冰虽然本性是个善良的女人,但在狄道做马贼久了,内心还是很残酷的。她的绰号叫“素手观音”这个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在女人中心黑手辣也是能排上座次的。她此时见秦厉为难。显然是动了杀机。说来说去她毕竟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呀!   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其余的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只要是自己的男人能成功,适当做些恶毒的事情也是无可厚非的。   秦厉对慕容冰存在这样的心思并不感觉意外。相反若是慕容冰没有动杀死这几个老弱幼小的心思那才奇怪了。要知道,在狄道混的久了,应该当机立断的时候是必要要当机立断的。没有一颗冰冷狠毒的心想在狄道混出名堂可是太难了。   秦厉朝慕容冰友善的一笑,轻声道,“冰儿。回屋去吧。我是大明云骑尉,是正六品的官员。当官为了什么?不就是为百姓谋求幸福生活,保护百姓不受伤害吗?   这几个人都是很好的百姓,我秦厉定然不会丢下他们的。放心,他们不会影响我们的任何行动!”   说的声音很轻,好像是在劝慰慕容冰。不过那声音中却是暗暗隐藏着一种霸气,这是只有大男人才有的霸气。这种很有魅力的男人霸气让慕容冰无法抗拒,她俏脸微红扭过身子,真的回营帐歇息了。   此时慕容冰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的震荡着。秦厉不听她的话杀死那几个人,好像突然唤醒了慕容冰那颗仁慈柔弱的心。自己这个“素手观音”可能太狠毒。没有人性了吧?他们几个人可是老弱妇孺,没有缚鸡之力呀!杀死了他们对秦厉是好的,可是秦厉也会因此背负上愧疚和不安呐!   他是朝廷的官,和自己一个女匪是不一样的。   说来说去自己寻的这个男人是个善良仁慈的男人呐,是个难得的好人呀,我跟着这样的男人以后还愁没有好日子过,不能享受幸福生活吗?   慕容冰心下胡思乱想,总之她非但没有对秦厉不满,相反对秦厉更是增加了几分喜爱之情。   这几个妇孺是必须要尽快送到兰州的,交给兰州知州张汉青。让他去安置这几个人才是正理。可这里距离兰州路途遥远,一路上必定会有匪盗。   再有,杨顶天的手下现在不正在四处搜罗人抓去喂毒蛇嘛,所以必须要安排得力的人去送这几个人走。   稍稍沉思。秦厉的眼神落在俞大猷身上。俞大猷是秦厉的师哥,论武艺在这些人中他应该是最高的,比秦厉都要厉害。而且现在俞大猷又是用熟了冲锋枪,让他送这几个人定然会万无一失。   俞大猷虽然有点儿一根筋,但脑子其实也很聪明呐,他马上明白了秦厉的意思。俞大猷的那张脸立刻便黑下来。瓮声说道。“小厉,咋的?你可别忘了我是这帮特种兵的班长哩。让一个班长去送人,那这些兵谁来带呀?没人带他们还怎么和杨顶天战斗呀?那杨顶天可是狄道杀人的魔头,最是不好对付哩!   哼!一句话,送人这活儿我是坚决不干!你还是另派他人吧!”   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可这俞大猷却是不管不顾,根本就不听秦厉的话,更谈不上给秦厉面子。秦厉还真是拿他没有一点儿办法。   一来是俞大猷毕竟是秦厉的师哥,二来俞大猷还真是没加入秦厉的队伍,不算是秦厉的兵,他只是一个好勇斗狠喜欢热闹的人,只是跟着秦厉平乱而已。   周帆看出了秦厉的为难,窘红着脸说道,“秦大人,我知道您的难处,要不我们……我们自己去兰州。”   他自己说话都没有一点儿底气,声音很轻,也很怯懦。   秦厉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说道,“不要多心,只要是秦厉活着,你们一定会活着,我绝不会丢下大明百姓不管的。”   语气坚定,声音激昂,甚至让俞大猷和十五个特种兵都为之感动。感动归感动,但大家的全部精力和热血都放在了万蛇山那边杨顶天的那股匪盗身上。真刀真枪的战斗,用冲锋枪突突的杀人那有多过瘾啊,有谁愿意送这几个人去兰州,一路上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呀?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苦笑,正在左右为难之际,突听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音。紧跟着四匹快马便在清晰的月光下飞驰而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谁要黑我?   秦厉等人又是徒劳了,白白的精神紧张准备了一场。来人不是马贼,是满天星带领着两个打手和黄天来了。   秦厉自从离开江都县后,江都县的官场发生了很大变化。李博当了知县,黄天则由原来的主薄成了县丞。县丞是个正八品官,也算是个入流的官了,在江都县是名副其实的二把手了。   黄天在县丞的位子上干了一两个月,便是感觉没有一点儿意思。他本是三国时期黄忠的后人,骨子里面流淌的是一腔热血,总想有一天能上战争杀敌为国立下功勋。   秦厉去狄道平乱了,狄道虽然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战场,但也是有很多股匪盗的,想来杀起来也是很过瘾的,至少要比在这江都小县过这种平淡的日子痛快的多吧?   越是想到秦厉,黄天就越是呆不下去了。他索性向李博辞官不干,直接奔狄道寻找秦厉而来。   他本来孑然一身,在他看来大男儿就应该先立业后成家,反正也没有任何牵挂。   李博作为秦厉的忠实粉丝又何尝不想和黄天一起来狄道呀。可李博毕竟是知县,一个县的老大。虽然江都县自从秦厉清剿了白莲教后一直太平无事。但李博若真是走了,那也等于是让江都县陷入群龙无首之地。知县,那可是朝廷的正七品官,想不干就不干了?恐怕到时候朝廷也不会放过你。   再有,李博和黄天也是不同。李博可是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呐!没有办法,李博只有非常羡慕的送走黄天,至于县丞的人选,则是由李博再想办法去安排了。   对于黄天的加入,秦厉其实心里是很不高兴的。堂堂的正八品县丞,虽是个小官,但没有一点儿危险呀!可来了狄道就不一样了,这马上要去剿灭巨匪杨顶天了。杨顶天一伙匪盗那可是杀人的魔头。非常不好对付,说不定这一去就会有性命之忧,永远也回不来了。   没办法,不管秦厉心里怎么想。黄天终究是来了。既然来了,难道还要把他赶回去不成?秦厉狠狠瞪了黄天几眼之后,也只好作罢。   作为秦厉的知心朋友,黄天自然明白秦厉的心思,秦厉这完全是为自己着想啊。想来自己在县丞的位置上干上几年。李博升迁后,那自己就是知县了。做了知县,对自己来说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可是……唉!秦厉兄弟呐,你哪里明白我的心思呐?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上,不能战阵杀敌那算是哪门子男人,算是哪门子名门之后?我黄天志在千里,岂能窝在一个小小的县城了此一生呐!   况且跟着你秦厉,以后我还愁不能建功立业,升官发财么?你秦厉就是我黄天的福星呐!若是连这点儿也看不出来,我黄天岂不枉做了名将之后?   黄天这样一想。他竟然耍起了赖皮,更是弄得秦厉哭笑不得,毫无办法。   见过黄天之后,秦厉便把目光投注在满天星身上。   从一见面秦厉就发现满天星一副忧心忡忡,满腹心事的模样。黄天本可以自己来的,可满天星竟然亲自送他来,显然满天星是有什么情况要和自己说。   忙碌了大半夜,此时东方已泛鱼肚白。本来原计划是早上时候便要穿过万蛇山的。可现在很多人都没休息好,很困倦,秦厉只好让众人再去休息两个时辰。   对万蛇山那一边的情况一无所知。可能刚刚穿过去便是会有一场激烈的战斗的。大家没有充分的体力岂能战胜了杨顶天?   要知道,秦厉等人在山的这一边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山那一边的杨顶天不可能没有得到一点儿讯息的。   一切安排妥帖后,秦厉随后便引着满天星走到营帐外一处僻静角落。   秦厉笑道。“满兄,说吧,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呵呵!说来满兄的修炼还是很不到家哩,也是个肚子里藏不住事儿的人呐!”   他这样打趣,满天星却是只有苦笑一下便是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满天星也是快要四十岁的人了。在狄道也是混了二十几年,在为人处世方面也是很有点儿道道的。虽然不能完全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一般的小事情他还是能承受住,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今天这般忧心忡忡,显然是有大事了。   自从秦厉来了万蛇山后,作为秦厉的忘年交,知心好友,满天星的一颗心也就提到了嗓子眼。   一来是满天星知道万蛇山可不比别的地方,杨顶天手下有几千名盗匪,是狄道最大的一股匪盗。而且据说杨顶天好像和官府还有联系,他在朝廷中有个很大的靠山。   秦厉要对付这样一个厉害角色,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要知道,秦厉毕竟才只有十六岁,而且只是一个小小的正六品云骑尉,和杨顶天在朝廷里的靠山比起来,那可是差的太多哩。   为朋友两肋插刀,满天星既然认准了秦厉,想成为秦厉终身的朋友。他便是处处为秦厉着想,处处关心着秦厉。作为万酒山庄的掌柜,在那匪盗横行的地方开酒店,自然要八面玲珑。他在兰州一来是靠着表哥兰州知州张汉清,二来他在兰州也是有他自己的眼线的。   在秦厉离开万酒山庄去万蛇山后,满天星便是迅速增加了外面的眼线和探子。   只是两天的功夫从兰州方面便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消息。陕西参政叶文龙受朝廷委派,正在召集兵马。半个月后他将会率领一万五千军丁来狄道平乱。   参政是正四品的大员,职务要比秦厉高的很多。而且他一下子就带来一万五千精锐,看来是朝廷这次下了决心要剿灭狄道的乱匪了。可是此时秦厉已在狄道平乱一个多月,而且顺风顺水。眼下的狄道除了杨顶天一股巨匪外,再也没有其他匪盗敢公开露面了。   这时候的叶文龙来狄道平乱,他这是搞的什么名堂,想干什么呢?难道他不知道秦厉已经在狄道立下了很大的功劳吗?难道他是来狄道摘桃子,抢功劳的?   满天星最后说,据他表哥兰州知州张汉清所言,朝廷对秦厉的狄道平乱很是不满,认为秦厉只是虚张声势,在狄道虚与委蛇,这次派叶文龙前来,一来是平乱,二来就是要彻查秦厉,看秦厉在狄道获得了多少财物没有上报朝廷,看秦厉是如何和匪盗勾结,使狄道乱上加乱的。   乖乖隆地咚!这他娘的是谁在背后要黑小爷呀?小爷在狄道可谓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呀!难道朝廷就是这么对待有功之臣的吗? 第二百四十六章 没有上下级意识   陕西参政叶文龙说是半个月后率领着一万五千精锐平乱,可满天星从万酒山庄到万蛇山又走了四天,这样算下来叶文龙来狄道平乱还有十一天的时间。   在这十一天内秦厉剿灭了杨顶天一伙巨匪还好说,若是不能剿灭那一定会授给叶文龙口实。到时候恐怕这狄道平乱匪的大功将会被叶文龙窃取,秦厉恐怕是要白忙活一场,成了狄道的傻子哩。   秦厉不是傻子,相反是个堂堂的男人,很硬气呐!所以他必须要在十一天内彻底剿灭了杨顶天一伙乱匪,让狄道永远安静下来。等叶文龙来了,连一个匪盗都碰不上,到了那时候叶文龙就是有天大的本是,在朝廷中有再大的靠山,没有平乱匪的证据,他还怎么能窃取功劳啊?   秦厉和满天星都知道这十一天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山的那一边杨顶天的势力到底有多大,现在秦厉他们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是杨顶天是杀人的魔王,他长年吞食毒蛇的蛇胆,正在练一种绝世武功。   满天星不愧是秦厉可以交心的人,他这次来不但是给秦厉带来消息,还给秦厉带来了很多冲锋枪用的弹药。   和秦厉把事情和担心说清楚了,满天星也就和秦厉告辞。他自然不能在第一线帮助秦厉剿灭杨顶天。因为在万酒山庄还要随时探听朝廷的动向,把握叶文龙的行程,这一切都是很重要的。因为秦厉必然是还要凭这次狄道平乱之功升官发财呐!   那七个老弱妇孺这下就可以放心的交给满天星等三人带走了。满天星武功不差,他带来的两个打手长期跟随满天星,是满天星的贴身保镖,功夫也非常不错。有了这三个人,那七个老弱妇孺相信会安全抵达兰州。   周帆自从见到秦厉,就感觉秦厉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便是当机立断以后就打算跟着秦厉混了。周帆把所有的银钱都给了七个老弱,心里就坦然了很多,眼看着七个人跟着满天星上路,周帆心里的包袱也就彻底打开。   日上中天。秦厉面色如常,一声令下,队伍开拔,直奔万蛇山。说来在万蛇山脚下他们就遇到了很多条毒蛇和巨蟒。好在他们脚上都穿着轻便的铁鞋,身上带了雄黄。那些毒性稍小的毒蛇巨蟒便远远避开了他们。   秦厉和特种兵们每一个人手里都是拿着锋利的兵刃,一路斩杀毒蛇,开出一条血路后很快在李时珍提供的羊皮地图指引下,便是寻到了万蛇山脚下的隧道入口。   真是奇怪了。李时珍说的一点儿不假,隧道入口处还有很多毒蛇巨蟒,可是隧道内却是一片安静,空气似乎也非常清新,没有丝毫的腥臭味道。这里好像是毒蛇和巨蟒的禁地,非但连一条小蛇都看不到,就是连一只小虫子也难以发现。   秦厉从怀中掏出绮梦送给他的那一把精美的匕首,在隧道壁上轻轻挖下点儿石粉,放在鼻孔下仔细闻。   这哪里需要仔细闻呀,只是放在鼻孔下便是刺鼻的雄黄味儿。他娘的。小爷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呢,原来还是雄黄呀。   秦厉他们身上带的雄黄显然很少,而且纯度也不够。可这里的雄黄便非常纯正了。这里遍地的雄黄,再毒的蛇也是要退避三舍的。   又是严厉的叮嘱众人不可用手触摸隧道的石壁,不可让肌肤接触到这里的土壤。雄黄毕竟是剧毒之物啊,不小心可是不行的呐!   余大猷、黄天和十五个特种兵早已对秦厉言听计从,而且十分信服。那个新加入的周帆只是从神态和面相上判断秦厉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却还没有真正见识过秦厉的本领,而且周帆的年龄显然要比秦厉还要大上七八岁。所以他对秦厉的话自然不是那么信服,也就是随耳听听而已。   周帆趁人不注意,他的手就要朝墙壁上摸去。心想,秦大人危言耸听了吧?隧道墙壁上能有什么毒呀?秦大人这也是小心的有点儿过头了。我倒要试试看摸了这隧道壁能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这家伙虽然对秦厉持怀疑态度,但还是不敢用整个手掌去摸那墙壁。他只是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碰触在了墙壁上。   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凉飕飕的感觉。也难怪了。这里是隧道,长期不见阳光,自然潮湿无比。把手轻轻缩回来,周帆不以为意的四处看看,他的目光正好和大虎的目光相撞在一起。   周帆得意的扬扬左手的两根手指,朝大虎淡然一笑。很是不以为的样子,意思是说,咋的?我没听秦大人的话摸了墙壁,为何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呀?呵呵!秦大人的话有时候是不可以听的,他说的话也是不一定什么时候都是正确的。   大虎很轻蔑的看了一眼周帆,心下骂道,真是不知好歹。老大很慷慨的收下你了,你不知道感激老大,唯老大马首是瞻,听命于老大,相反却是和老大唱起了反调。哼!这样的人没有一点儿组织纪律,没有丝毫的上下级意识,他是不能加入我们这个特种兵队伍的。   在很多时候,特种兵们也知道秦厉说的话不一定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秦厉是老大,既然尊敬认可这位老大,那就是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老大说的都是对的,老大的话是不容置疑的,是必须要遵从的。   作为秦老大手下的一个兵,最重要的是听话,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是秦老大经常训导大家的话。   “哎呦!疼!”也就是刚过了一分钟的时间,周帆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   再看左手的两根手指,我的天呐!正在快速腐烂。脓水流下的那个快呀!   周帆的脸色苍白,他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的两根手指,就像是被施用了化尸粉一样在快速腐烂消失。而且还散发出阵阵刺鼻恶心的腥臭气味。   大虎冷冷的看着周帆,脸上分明是呈现幸灾乐祸的神态。暗暗骂道,混蛋,真他娘的混蛋,敢不听老大的话,活该!你去死吧!   周帆面无人色,忽然大声叫道,“秦大人,秦老大,求您救我一命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   其实秦厉在周帆一开始偷偷触摸隧道墙壁的时候就注意了他。?.?但是为了周帆的面子,他并没有当即点破周帆。周帆毕竟是新来的嘛,而且还没有接受严格的训练和教育,适当犯些小错误是可以原谅的。   你总不能一开始就要求一个没参加过军队的人熟悉军队的一切吧?   再有,秦厉也真是想验看一下周帆触摸墙壁后会不会中毒。   本来开始时候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没想到却突然作了。而且毒素扩散的度惊人,秦厉也是急的不知所措。   秦厉身旁的慕容冰一张冰冷的俏脸上掠过一层寒霜。她迅挥动手中长剑,在周帆没有任何防备,没有任何感觉的情况下便是用长剑将他的那两根手指齐齐削去。   被割下两根手指的伤口流出来的不再是黑黄的脓水,成了红艳艳的鲜血。与此同时周帆的脸上也不再是那样惨白。   显然,削掉他的两根手指是救下他性命的最好办法。可是谁也不会想到最先出手的竟然是慕容冰,慕容冰几乎没有一丝的犹豫,就那份果敢,那份胆量,那份狠毒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素手观音”呀,这名字你以为是白叫的么?   慕容冰乜斜了一眼怔怔出神的秦厉,不一言。??.??`?   这时候的周帆才从愣怔中缓过神来,他颤巍巍的看一眼秦厉,随后便是朝慕容冰拱手谢道,“多谢大嫂,若不是大嫂,我周帆的小命今日便交代了。是大嫂当机立断救了我,我的命便是大嫂给的了,以后我周帆定然会唯大嫂之命马是瞻。   我周帆若是再有违犯命令的时候,让我周帆旋即死于刀剑之下,惨不忍睹!”   这周帆也是一个聪明人,拍马屁的功夫也着实不错哩。也难怪了,他没有听秦厉的命令。私自去触摸那洞壁才造成了这样一个结果。这时候虽然失去了两根手指,却是终究保住了性命。他自然感觉无颜面对秦厉,但正好可以巴结讨好一下慕容冰。   周帆早就看出来了,这慕容冰是秦厉的心上人。哄得秦厉的心上人开心了,秦厉自然不会再生他的气了!   呵呵!他这显然是拐了一个弯在向秦厉示好哩!   此时秦厉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周帆身上,因为周帆割掉两根手指后便没有性命之忧了。秦厉的注意力在慕容冰身上,他暗暗想到,好狠呐!“素手观音”看来不是随便叫叫的。? .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冰儿狠辣的一面。   唉!这以后我秦厉的日子也就有的过了。有一个精灵古怪的小娇妻林嫣儿。现在又多了一个狠辣无情的慕容冰,真是命苦呐!   不过又是想到慕容冰刚才出手如电,那种不拖泥带水,当机立断的豪爽之气,秦厉还是心中暗暗欢喜的。说来我秦厉有时候有点儿犹豫不决,不能当机立断。这以后娶了这样一个冰美人,正好和我形成互补哩,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   隧道虽然是穿行在万蛇山下,但却很通风,有的地方竟然还有阳光照射进来。行走起来很是轻松。   说来不得不感叹陈友谅这家伙的厉害,在元朝末年那个落后的时代,他修建的隧道竟然有这么长,说来也算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了。   在隧道内行走了半个时辰,脚下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前面也愈变得明亮,显然这时候已经接近洞口了。   据李时珍那张羊皮地图上说,万蛇山的这一面并没有毒蛇出现。也就是在隧道的出口处,秦厉他们不会遇到毒蛇巨蟒了。说来万蛇山山的阴面毒蛇遍地,阳面却没有,这也算是大自然的一个奇观了。   没办法。大自然有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奇特,有很多现象就是那样的匪夷所思。直到现在不是有很多的自然现象我们还是解释不清楚嘛。   杨顶天占据着万蛇山的阳面这一面,他对隧道出口处是否早已有了布置?秦厉此时一无所知。   秦厉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在接近洞口的时候。他转过身来,很是郑重。很严肃的看着众人,咄咄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看到的都是坚毅和信心满满。   这就是我的兄弟,这就是跟随我出生入死的人。感受着他们那冷峻坚毅的眼神,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虽然只有二十个人。但这却是一支无坚不摧的队伍,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   此时其实不用秦厉在说什么,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次面临的将是来狄道平乱最为惨烈的一场战斗。只有这次胜利了,狄道平乱才算是真正的成功。   现在我们只有二十个人,可是我们要用二十个人去收割巨匪杨顶天手下的三千余人的性命。二十个人对付三千人,这是想都不敢想的呀!可是现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感到任何恐惧,相反他们都斗志昂扬。   就是连刚刚加入的黄天和周帆也是受到了特种兵们的感染,雄心万丈。   胸腔中的一股热血正在沸腾,马上便要开始灼灼燃烧。   好男儿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   秦厉的两只虎目微微眯起来,轻声说道,“弟兄们,我不用再说什么了,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接下来我没有别的要求,出了这条隧道便是开始我们的杀戮。   我们的杀戮是正义的,是为了大明的每一个百姓,是为了大明朝廷。”   在这热血涌动的时刻,不都是要讲上几句豪言壮语么?   秦厉的话音刚落,隧道外便便传来几声尖利的大笑,紧跟着一个略带苍老,但却十分浑厚的声音响起,“秦厉,你个小崽子终于是来了,出来吧!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在狄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呵呵!也算是个少年才俊了。   老夫在狄道多年,始终没有遇到过敌手,行了,你们出来后你我二人便是彻底比试比试,不知你这少年才俊可否有这个胆量?”   秦厉静静的听着,暗暗判断,莫非他就是狄道大名鼎鼎的杨顶天?我们这才刚到洞口便是遇到了他,这也有点儿太幸运了吧?   听他的口气,显然是要和我单打独斗,和我斗将了。呵呵!我秦厉跟着世外高人李良钦学了高棍术,难道还能怕了一个老匹夫不成? 第二百四十八章 骷髅阵   “老大,还是让我来吧,大将压后阵,就把这老匹夫交给我吧!”队伍一直在隧道内,大家都还没看到杨顶天的影子,大虎便急急的说道。   第一仗就让老大出手,这也太显的弟兄们差劲了。大虎作为特种兵的老大,时时刻刻想的是维护秦老大的尊严。   大虎的话音刚落,一把长刀早已横在了他眼前,余大猷的声音发冷,道,“大虎兄弟,你这是说的啥话?别忘了我余大猷可是你们的班长呐,班长还没动手前,岂能让你们先动手。   哼!大虎和各位兄弟给我记住了,我余大猷从来都是身先士卒。”   这家伙本来是一个好勇斗狠的角色,非常喜欢打架斗殴。自从跟着李良钦学成武艺之后就一直没消停过,一直四处流浪找人比武。这回好不容易遇到了这样单打独斗的机会,他岂能放过?长刀早已横在了大虎眼前,显然大虎要是和他相争的话,恐怕真的就要和大虎先是打上一架哩!   没办法,大虎狠狠瞪了一眼余大猷,很不服气的扭过头去。   这还没出隧道,没见到杨顶天呢,弟兄们便是先内讧了,真是叫秦厉和慕容冰哭笑不得。不过慕容冰心下却是非常欣悦的。这就是自己的相公,自己的男人哩!打架用得着他出手么?有这样好的兄弟,真是相公的福气呐!   我慕容冰跟着这样一个让人十分拥护的相公,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想到这里,慕容冰竟然朝秦厉投过去很是温柔的一瞥。她这一瞥顿时让秦厉的骨头都有些发酥。   说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温柔的一面,柔情如水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嘛。可是像慕容冰这样从小就需要自立自强的女人,早已养成了坚强冷酷的性格。冰美人嘛,像是今天这样的温柔眼神在这些天来秦厉是很少见到的。   这才是女人嘛!但愿冰儿天天都能这样温柔的对我,呵呵!我秦厉以后在温柔乡里的感觉定然十分享受呐!   不管怎么说,余大猷也是秦厉的师哥,有时候他不听秦厉的话,秦厉还真是拿他毫无办法。当然了。余大猷因为敬重秦厉的为人,信服秦厉的本领,在很多时候他还是尊从命令,听从秦厉的指挥。   此时的余大猷胸腔中一股热血在沸腾。他这时候眼里只有厮杀,只有杨顶天的绝世武艺,其他的嘛,自然早已忘记了。   在很多时候,他那一根筋的精神还是会表现出来的。很有点儿武痴的劲儿。   第一个冲出隧道的是余大猷,随后是秦厉、慕容冰、黄天、大虎、周帆等人。   隧道内虽然偶尔会见到阳光,但出来后大家还是不能马上适应,刺眼的阳光还是让众人适应了一段儿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外面没有一点动静。等大家切实看清眼前景象的时候,才发现哪里有杨顶天的影子。   确切的说是不但没有杨顶天的影子,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触目处是白森森的骷髅头骨。在烈日的照射下发出白茫茫,青涩涩的光,耀人眼目,非常渗人。恐怖的气氛顿时席卷每一个人的躯壳。   骷髅头骨在离着洞口约莫十五米的地方整整围了一圈。头骨堆积的有一米多高,将整个洞口围的密不透风。   乖乖隆地咚!杨顶天这个老家伙是要搞什么名堂呀?示威吗?我知道你个老东西为了练绝世武艺祸害了很多无辜百姓。不用问这些头骨显然就是见证了。   这些头骨中能很清楚的看出有成人的头骨,也有孩童的头骨,更有甚者是婴儿的头骨。从头骨的大小便能清晰的判断而出。   看着这些头骨,众人都是一脸沉重。他娘的!这便是杨顶天的恶毒呐!杀了这么多的人,看这些头骨足有一万之多。一万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杨顶天残忍的杀害后喂了毒蛇巨蟒。   恶毒,残忍,无情这些词语显然已经不能形容杨顶天了。他简直就是恶魔,魔鬼。   杀死他,我们这次来一定要杀死他。为了那些惨死的无辜百姓,为了狄道以后的安宁太平。   只有杀死了他才能告慰那些屈死的冤魂呐!   因为堆积的头骨只有一米多高,众人的目光越过头骨,便是看到广袤无垠的平原。   这里以前显然是一片土地肥沃。庄稼强壮生长的平原。可是现在却是杂草丛生,没有了人烟,一片荒凉。   再向远处看去,是一处用石头建成的城堡,城堡青幽幽的发着蓝洼洼的光芒。城堡的面积着实不小,在城堡的正中心建了一座高塔。众人清晰的看到高塔发出银白色光芒。那正是白银的颜色。   我的天呐!这里竟然矗立着一座用银子建造成的宝塔。这得需要多少银子呀?杨顶天这帮匪盗手里应该有多少银子呀!   在宝塔的顶端是珍珠的颜色。   数十颗拳头大小的珍珠在塔顶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毫无疑问,这里显然是一个富庶之地,是一个骄奢淫逸的地方。   余大猷三窜两窜便窜了过去,站在了那堆积的头骨跟前。余大猷也是经验丰富的人,别看性格好像有些鲁莽,但实则是个心细之人。他很清楚这些头骨都是毒蛇巨蟒吞噬后的产物。上面必定会有毒蛇的毒液。   当然了,即使之前这上面没有毒液,杨顶天作为江湖老手也必然会在上面涂抹了毒液,从而构造成了这座骷髅阵。   余大猷绝对不会傻到亲自用手去摸那些头骨,他只是用长刀去挑开,用脚下穿着的轻便铁鞋去踢开那些头骨。呵呵!绝对不会让头骨碰到自己的一点儿肌肤。   看着余大猷的举动,秦厉笑了。   这才是自己的师哥呐,李良钦师父收徒弟绝对是很有眼光的。若是没有一点机灵劲儿,只是一味的有练武的潜质,他也不会在这位师哥身上费上这么大的心思呐!   周帆见余大猷这般动作,早已窘的老脸通红。唉!说来还是自己毛嫩呀!人家秦大人的话是真理不说,就是别人也是和秦大人有一样看法的。   唉!学吧,以后可有我好好学的地儿了。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很快将骷髅头骨移开一个豁口,秦厉和众人从豁口出来。   外面都是半米多高的杂草,忽然杂草摆动,紧跟着一个声音传出,“呵呵!不要四处找了,老夫就在这里。小小的骷髅阵自然没想困住你们,秦厉,放马过来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又一个倭国人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杂草有半米多高,秦厉等人光是看见了杂草摆动,愣是没发现人影。   乖乖隆地咚!这家伙莫非会什么隐身术吗?秦厉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杨顶天若真的有那种功夫,恐怕就很难对付了。你看不到摸不到他,相反你的一举一动完全掌握在他手中,那还有自己的好呀?   看来这杨顶天真是一个厉害角色,决不可轻视呀!   无论杨顶天有多么厉害,作为来狄道剿灭他的云骑尉,作为一个堂堂的男人,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吓住吧?秦厉轻轻的深吸了两口气,稳定心神,说道,“杨顶天是吧?不要故弄玄虚了,现身吧,你我这就单打独斗,好好打上一架,哼!本官倒是要看看你这些年都是练了些什么功夫?”   秦厉说完,整个场地陷入了宁静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响动,似乎那杨顶天在瞬间消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邪门!真他娘的邪门呐!这杨顶天莫非是在故意耍弄我们吗?   “老大,快看!”还是大虎的眼尖,秦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离他们约莫两百米的地方,杂草从中,站着一个人。   我勒个去!小矬子!怪不得看不见他呢?原来这家伙是隐藏在了草丛深处,可巧的是那一片草丛有一米多高。那家伙也就是一米二三。这样的一个小个子,众人怎么能看到他呢。   莫非他就是狄道的杀人狂魔,响当当的狄道大匪盗杨顶天?这家伙的个子也太矮了吧。好像昨日见到的小野思猪都要比他个子高。   小野思猪是个日本人呀,日本人本来就是小矬子,小野思猪长了那样的个头已经很不错了。可这杨顶天貌似是大明人呀,一个大明人竟然长的这么矮小就有点儿让人不可理解了。   这家伙是个侏儒吗?可是一个侏儒竟然能在狄道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率领着三千多马贼在狄道横行?这家伙得有多大的本领呀。   秦厉心下稍稍一动,便是将风火游龙棍在手里微微晃动了一下,棍子指着那小矬子说道。“你就是杨顶天是吧?你不是要单打独斗吗?那就过来吧!”   两百米的距离,这家伙又是藏在了杂草中,还真是不容易看清楚他的相貌。不过转眼间,秦厉等人便是看清楚了他。   这家伙不知道使用的什么身法。总之行动非常迅捷,他瞬间便是站在了离秦厉三十米左右的位置。   “嘿嘿!不错,我就是杨顶天!”声音尖细,但却分外有力,底气很足。单是从声音就能听出这家伙的内功不弱。   杨顶天身高在一米三上下,一头花白的头发高高挽起,八字须向外撇撇着。下巴也留着一小撮黑色的胡子。本来是苍白的脸上,两个脸蛋却是染上了鲜红的颜色,十分可笑。任谁都不得不承认杨顶天的那张脸像极了猴子的屁股。   穿着一件黑色的衣衫,宽袍大袖,随风飘飘,倒是有点儿飘逸的感觉。   他空着两只手,正在很是好奇的看着秦厉等人。   秦厉见到了杨顶天的模样,差点晕死过去。乖乖隆地咚!这老家伙是个日本人。他娘的。小日本子在我大明的国土上横行无忌残害我大明万余百姓。   在刹那间之间,秦厉的两只虎目便是立起来,迸射出像是野狼一样幽幽的光。   他怒了,怒到了极点。怒发冲冠,睚眦欲裂!   杨顶天是个日本人,他率领的是三千多匪盗可是大明人呀。三千多大明的人听从一个日本人的命令,这也太有点儿可恨了吧?他们是十足的汉奸呐!   杨顶天不但要死,他的三千匪盗一样要死!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大虎等原来的十一个特种兵都知道秦厉最恨日本人。并且秦厉也早已有过命令,以后见到了日本人就不要讲一丝一毫的客气。对待日本人的态度只有三个字:杀无赦!   虽然隔着三十多米,但杨顶天似乎也感受到了秦厉身上扩散出来的冲天怒气。和秦厉身上那种咄咄逼人的杀气。   杨顶天在心里暗暗点头,心想,不愧是一个大明才俊,看来这家伙名不虚传。呵呵!这样的人才若是能为我所用该有多好呀。   他对秦厉旋即便产生了收拢之意。   “秦厉。我杨顶天在你们大明国已经快三十年了,三十来我见过了太多的人,也见过了太多的事。尤其是你们大明朝廷内那些大员,他们是人吗?   简直就是蠢猪,猪一样的人呀!坐井观天,妄自菲薄。以为这天下除了你们大明国就没有别人了。呵呵!的确,你们都不错,但还不是有很多人在我杨顶天跟前谄媚的很呐!   秦厉呀,你起来狄道是平乱的,可你想过没有,朝廷中有多少人不愿意看到你胜利的结果。不愿意看你凯旋的那一天。   就因为这儿,你知道有几拨人来了我这里,给我送钱送粮送兵器呀。就凭这些,你还愿意为他们卖命吗?   听我一句劝,快快放下你手里的那花里胡哨的烧火棍,让你的手下人也快快放下刀子,跟了我杨顶天吧!   看,这里有数不尽的财宝,有数不尽的美人,美人嘛,自然有你们大明官员千挑万选送过来的,也有胡人,也有我们倭国的,都是美丽的紧呐!   人活一世不就是图个荣华富贵吗?不就是图个乐呵吗。这里能满足你的所有要求,所有欲望。一句话,大明能给你的我杨顶天能给你,大明不能给你的我杨顶天也能给你,你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呢?来吧,投入我杨顶天的麾下吧,投入我倭国的怀抱吧,总有一天大明的每一寸土地都要成为我杨顶天的土地,都要成为我们倭国的土地!”   杨顶天这家伙起了爱才之心,口若悬河的说起来没完。不得不说这家伙在大明没白混三十年,他的大明话说的是非常溜的。   可是他越是说的溜,越是说的多,秦厉的火气却是越大。奶奶滴!怪不得几百年后你们小日本子想占了我华夏的美好河山呢,原来从大明时候你们这日本狗就有这心思。   他娘的!我秦厉岂能饶了你,从现在就要断了你们日本狗的念想,让你们都死在我的屠刀之下。   杀了你杨顶天后,以后我还要去你们倭国那小破岛,杀干净你们每一个倭国人。    第二百五十章 力箭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对杨顶天不得不说理想是丰满的,而现实是非常骨感的。他很想把秦厉这样一个少年才俊收入麾下,可不成想的是他的话音刚落,秦厉的风火游龙棍已高高举起,虽然他和秦厉之间有三十多米远,但秦厉的速度惊人。那被杨顶天称为烧火棍的宝棍便是朝杨顶天的头顶砸下了。   杨顶天手里没有兵刃,但行动却是非常迅捷,只是一闪的功夫,早已将秦厉的棍子躲开。与此同时,杨顶天发出一声怪叫,声如夜枭。那声音似乎有一股特殊的力量,震的秦厉的耳膜嗡嗡作响。   岂止是秦厉,就是连慕容冰等其他人也是为之一震,耳朵里嗡嗡作响了好一阵子才算是镇静下来。   “嘿嘿!秦厉,你个小崽子,厉害!今日我就和你斗上一斗。”杨顶天阴沉着那张吊死鬼般的脸,阴声说道。   秦厉随后朝杨顶天看去,不知在什么时候他手里俨然多了一把细长的倭刀。刀锋闪闪发光,杀气瞬间便是弥漫开来。   什么样的刀也是一样,秦厉岂能怕了他?这个小日本是必须要杀死的。风火游龙棍再度高举,就要施展开绝世棍法和杨顶天厮杀。   “师弟!怎么回事?难道师哥说话就一点儿也不管用吗?师哥的面子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给吗?哼!”   说话的是余大猷,余大猷的声音中含着怒气,显然他这是生秦厉的气了。一开始余大猷便阻止了大虎出手,他要亲自会会这个大魔头的。这下见秦厉飞身而上,这是要抢功劳的节奏啊?余大猷本身就有点儿一根筋,二杆子的精神。他岂能不恼火?   毕竟是自己的师哥,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面子是一定要给的。反正杨顶天是必须要死的,谁杀死他并不重要。况且秦厉从杨顶天说话的底气中早已判断出他的武功不弱,正可谓名不虚传。既然是狄道最大的匪盗。能让三千余名江湖好手听命于他,自身的武功自然不能弱。   本想叮嘱余大猷几句,但见余大猷面色阴沉,一脸怒容。秦厉只好作罢。   见秦厉退下了,余大猷脸上才浮现些许笑容,朝秦厉一瞥,呲呲牙表示谢意。余大猷的兵器是一把长刀,长约六尺。几乎和杨顶天手里的那把倭刀长度相仿。   所不同的是杨顶天的倭刀细长,而余大猷的长刀却是很宽,刀背也很厚,很是沉重。对余大猷来说,也只要这种重量的刀拿着才顺手。   杨顶天自然不认识余大猷,见余大猷是个傻大个,生的虎头虎脑,刚才看秦厉都很给他面子,很是忌惮他的模样。杨顶天料定余大猷也是个人物。   说来对于有些本事的人物,杨顶天从来都是喜欢招揽的。要不然他手下也不会集聚了三千余名匪盗。杨顶天朝余大猷善意的一笑。就要开始和余大猷讲道理,玩弄他那一套忽悠的伎俩了。   不料余大猷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余大猷的长刀连招呼都不打,便朝杨顶天的面门砍下。   杨顶天急忙闪身躲过。   “叔,杀鸡焉用牛刀,让我来会会他!”从杨顶天身后突然窜出一个小矬子。脸上涂抹的花花绿绿的甚是难看,正是小野思猪。   杨顶天微微一笑,让开道路让小野思猪上前。他想的是让小野思猪试试余大猷的本领更好,这也是锻炼小野思猪的一个好机会呐。   说来杨顶天是小野思猪的亲叔叔,他们在倭国本来是一个很大的家族。怎奈在倭国几大家族混战不断。他们的家族却是落败了。   家族落败之后杨顶天便远赴大明而来,经过三十年的努力终于创下了一番基业。并且直到现在杨顶天一直在努力,努力的扩张他的势力。他很想有一天借助大明的力量去完成统一他们岛国的大业。   当然了,杨顶天只是这老家伙在大明的名字。这个名字用了三十年了,他几乎忘记了他在倭国的名字。但家族的耻辱却是越来越深刻,统一倭国的欲望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小野思猪来狄道就是来寻杨顶天,小野思猪在倭国混不下去了,没办法只有来大明了。杨顶天自从见到他这个亲侄子后,便是对他非常喜爱。打算培养成他的接班人,去完成他们的家族大业。   倭刀和长刀碰撞在一起,发出铿锵的响声,迸射出闪闪的火花。   两个人,两把刀,一个是大明的高手,出自世外高人的真传。一个倭国有名的战将,也是得过高人的指点。   三十个回合未分胜败。   杨顶天不住的点头,暗想道,这个余大猷也着实不错,为什么这么多厉害的人都跟了秦厉呢?这个余大猷必须要降服为我所用。   他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却是无时无刻不离开战斗的两个人。以他多年的战阵经验,他早已判断出小野思猪不是余大猷的对手,他只是在勉强支撑而已。   可是……可是小野思猪连秦厉手下的一个小兵都对付不了,那么多人应该怎么对付呢?难怪秦厉只靠十几个人便是把狄道的大小股匪盗消灭殆尽。   看来依靠斗将这样的法子是不能战胜秦厉了。呵呵,不过好在我杨顶天人多势众,又是早已有了准备,对付秦厉拿下秦厉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嗖”   力箭划开空气的声音。   所谓力箭,当然力量是非常大的,这一箭不偏不倚,正朝杨顶天的左眼射下。   射箭的人是黄天。他是黄忠的后人,自然精于射箭,而且百发百中,力道也十分大,被射中之人九死一生。   黄天之所以射出这一箭,自然是得了秦厉的命令。秦厉见余大猷和小野思猪打的难分难解,早已心急火燎。   要知道,对面的可是小日本子呀,他们多活一分钟这对秦厉来说都是一种痛苦。什么叫君子战,什么叫小人战?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为今之计,一举拿下杨顶天,剿灭了他们这帮匪盗,然后在那城堡中搜罗更多的财富才是正理。   没有必要和他们这样干耗下去了。   不得不说黄天是个神射手,饶是杨顶天有绝世武功,也是没有躲开他这一箭。一箭正中杨顶天的左眼。   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杨顶天不过如此,还不是乖乖的中箭吗?看来这狄道之行是非常简单的呐!   秦厉如是想到。   然而事情真的就那么简单,这杨顶天就这么好对付吗?显然不是。秦厉哪曾想到就是黄天这一箭,彻底激怒了杨顶天,杨顶天一怒,那是要粉身碎骨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传说终究是传说?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杨顶天的左眼登时血流如柱,不过这家伙真是有点儿硬气,不愧是一条汉子,他凄厉的一笑,竟然狠狠的拽住箭头,将那根箭拔了出来。??. `   他的左眼处是一个血窟窿,模样更是可怖。   说来黄天虽是神射手,射出的箭力道很大,但也只是射瞎了杨顶天的左眼。箭再也没有深入,所以杨顶天只是左眼珠掉了,这支箭对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并没有伤害。此时他的头脑是非常清醒的,他知道凭现在自己的状态是不可能和秦厉他们斗将了。   哼!既然你们这么不讲规则,不留情面,不讲道义,那我杨顶天还讲什么?接下来就是很简单的问题了,我要叫你们一个个粉身碎骨。   力箭射瞎杨顶天的刹那,小野思猪就看到了。但此时的小野思猪被余大猷死死的纠缠着,他根本无法脱身。眼见亲叔叔受伤,小野思猪心如刀绞,禁不住失声骂道,“秦厉,好!好呀!看我今日不将你们碎尸万段!”   事实证明他也只有这样喊喊了。   他这样咆哮着,手里的倭刀舞动的更加迅更加猛烈了。w?可是他万万不曾想到的一记飞镖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几乎没有出什么声音,便是无声的钉在了他的左眼上。   乖乖隆地咚!这是谁这么狠呀?怎么总是射瞎人的左眼呀?   黄天只能射箭,不能射飞镖,对暗器这一道可以说是一窍不通。飞镖自然不是他出来的。在秦厉这一边能飞镖,对暗器精通的只有“素手观音”慕容冰了。   慕容冰射飞镖并不是得了秦厉的命令。秦厉深知余大猷的脾性,他正和小野思猪打的起劲,是最不希望别人插手的。说来余大猷和人比武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绝对不能投机取巧的。   可现在是杨顶天受伤。他自然不能战斗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余大猷和小野思猪慢慢打下去,让杨顶天勾来救兵吗?   要知道,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呐,稍有不慎便会丧了小命。这可不是玩的呀。   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这混乱的时刻,把小野思猪也一勺烩了。杨顶天要死,小野思猪也一样会死,甚至是跟着杨顶天的匪盗们不会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不愧是知心人,虽然还没正式完婚。没有夫妻之实。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秦厉的心思慕容冰摸的非常清楚。?.   很巧的是慕容冰的想法和秦厉的想法是一致的。对待敌人从来不需要讲究什么手段,也不需要讲究什么仁慈和规则。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无赦!不管用多么下流,多么让人不屑的手段杀死了敌人,那就是胜利者,就是值得骄傲的。   慕容冰一张俏脸在瞬间阴沉如水,飞镖脱手而出。“素手观音“出手,定然非同凡响。   小野思猪中了飞镖,顿时慌乱。余大猷的一刀正是砍在了他的胳膊上,这一刀力道很猛。只是一下,小野思猪的左手便是来了一个迎空飞舞。   小野思猪疼的早已不辨东西,恨不得立刻死了一了百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亲侄儿就成了这般模样,杨顶天几乎都有点儿适应不了了。厉害,这秦厉真是厉害。   想我杨顶天自从出道以来就从来没这么别扭过,怎么今天遇到了秦厉这仗打的这么没有章法,这么窝囊呢?转眼的功夫,我们叔侄二人都是伤痕累累呐!   杨顶天再也顾不得许多。忍着左眼的疼痛,只是腾身一跃便是跳到小野思猪跟前,伸手把小野思猪夹在了腋下。随后他又是几个跳跃,踪迹不见。   杂草本来不高。但这两个小矬子这时候都猫着腰,所以就很难现他们的影子了。   杨顶天这个后悔呀,他后悔自己太过托大了,太自以为是了。想来在狄道横行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点儿势力了,手下的精兵良将本来不少。这次迎接秦厉。他手下的人本来建议他不可轻敌,建议他不要亲自迎敌的。毕竟在他手下有数不清的江湖好手,有很多武艺高强的汉奸嘛。   可不知怎么回事,不知杨顶天的哪根筋不对付了,他鬼使神差般的硬是不听手下人的劝阻,带领着他的侄子小野思猪就出来迎敌了。   这在很大程度是因为秦厉是他们的仇人。秦厉曾经杀死了小野思猪的弟弟小野蓝猪,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再有,秦厉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狄道闹出来这么大动静,杨顶天确实很震惊,他便想亲自会会秦厉这个大明的云骑尉。   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便是叔侄双双受伤,落荒而逃。   ……   余大猷正和小野思猪打斗的时候,小野思猪遭了暗箭,余大猷是十分恼火的。可等他看清楚那是飞镖的时候便是闷不做声了。他很清楚飞镖只有慕容冰能出。要他一个魁梧的汉子去给冷艳绝伦的弟妹说话,还不如杀了他呢。   要知道余大猷有个特点,那就是见到女人,尤其是年轻女人都是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来的。   望着远处的城堡,秦厉深吸几口气。这就是杨顶天的势力吗?传说中他不是狄道最大的匪盗,很了不起吗?传说中他不是心狠手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杀人狂魔吗?   怎么今日见到就这样简单的败在了我秦厉手下。呵呵!杨顶天不过如此,小日本子能有什么牛叉的呢?传说终究是传说而已。   秦厉心下这样想着,将手里的风火游龙棍高高举起,声音激动的说道,“弟兄们,下一个目标:城堡,我们要彻底灭掉这股无能的匪盗,夺下他们的财宝。”   此时秦厉走在了最前面,后面是慕容冰,余大猷,黄天、周帆、大虎等十五个特种兵。   除了秦厉、慕容冰、黄天和周帆为,其余的人都是把兵器背起来,双手平端着冲锋枪。   对付这帮匪盗,自然还是要用冲锋枪。有了冲锋枪这先进的武器,谁还傻子似的去真刀真枪的干呀。   满以为这次定然和以往一样,在冲锋枪的突突下匪盗们全部都会丧命的。然而,队伍刚刚行进了没有几步,在前面三十米远的地方齐刷刷站起了一层层的怪物。    第二百五十二章 铁甲军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说是怪物一点儿也不为过,对面约莫有上千人。这些人全部穿着铁盔铁甲,除了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其余的部位全部被铁甲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显然是一身铁呀,说来在大明能有这样一身铁的装备着实不简单。要知道,这时候的冶铁技术还不是很发达,这一身铁是需要花费好多银子的。可人家杨顶天最不在乎的就是银子,人家多的是银子,给手下人置办这一身铁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呀。   没办法,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大明,有钱就是他娘的任性。   杨顶天手下人的这一身铁显然是精工细作,千锤百炼的。一般的铁甲铁盔重量都是不轻的,可眼下他们的这一身铁甲显然是十分轻便的。因为从他们灵便的走动便可判断而出。   他娘的!这得需要多少银子呐!就是我秦厉想给弟兄们每人置办一身这样的装备都是犯难的呀。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才给每人做了一双铁鞋而已。想来在狄道也是发了点儿财的,可真若是去置办这样的装备,就那点儿钱财一花就没呐!   秦厉惊讶的看着对面这千余人的装备,思绪万千,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他们显然都是江湖好手,行动迅捷,每人手里都拿着兵器,砍刀和长剑居多,也有拿着铁棍,双锤、长枪等兵器的。在秦厉等人愣怔的功夫,他们已四处散开,对秦厉等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乖乖隆地咚!这是要和我们火拼呐。难道我还怕了你们不成。   “冲锋枪发射!”秦厉绷着脸一声命令。众人就等秦厉的命令了,顿时突突的声音响起,枪声大作,烟雾缭绕。   让众人想不到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对面铁甲人根本就不顾忌冲锋枪的射击。事实证明,冲锋枪确实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影响。弹药射击在铁甲上,只是发出“咚咚”的生意,泛起阵阵火花而已。根本就不能穿透铁甲伤害他们的身体。   我勒个去!完蛋鸟!冲锋枪毫无作用,这可如何是好。   千余名匪盗慢慢围拢而来,显然他们这是要把秦厉他们紧紧包围在中间碾压而死。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秦厉的两眼慢慢眯起。注视着他们,大脑在飞速旋转着。   不得不说匪盗们的行动是非常迅速的,可能是他们为主帅杨顶天报仇心切,他们毫无顾忌的逼近秦厉他们,手里的兵器早已高高扬起,做好了随时砍杀的准备。   冲锋枪都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何况是冷兵器呢?貌似只有秦厉手里的风火游龙棍若是在他们打斗的时候,对他们的伤害可能会大一些。其余的诸如刀剑之类的,显然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但无论形势多么艰难。对手是多么强大,也是躲不过去了。因为他们已把包围圈缩小到了最小。   “打吧!拼了!”未等秦厉下命令,余大猷早已把长剑挥舞起来,和这些铁甲军厮拼起来。   铿铿锵锵的声音不绝于耳。余大猷的长剑刺在铁甲军的身上,他们恍如不绝。虽然铁甲军动作稍稍慢了一些,但秦厉等人也是没有办法伤害他们。   很明显的问题,就是这群铁甲军不动作。只是乖乖的站在那里等着你去砍杀,也是费上很大力气最后还是徒劳无功的。   相反秦厉他们却是二十个人要应对千余人的层层包围圈,体力消耗很快。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杨顶天这群匪盗结束生命吗?   “呵呵!秦厉。秦大人,你个小崽子,今日知道老夫的厉害了吧?”杨顶天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众人忙里偷闲循着声音望去,但只见杨顶天的左眼缠满了布条,俨然一个独眼龙的光辉形象。不过这老家伙看上去一点儿都没有沮丧之意,相反却是气定神闲。更有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模样。   看到杨顶天又活生生的出现了,黄天和秦厉不禁暗暗惊讶,唏嘘不已。黄天的举动没有瞒过秦厉,黄天射杨顶天的那一箭是淬了毒药的。   黄天很是小心的在隧道壁上打磨的箭头。箭头上定然是沾满了隧道内壁的沙土。那沙土是剧毒之物,这从周帆失去的那两根手指就可以清楚的印证。可是杨顶天除了左眼珠掉了外,并没任何中毒的迹象。   这老家伙为什么还没死呀?难道这家伙不怕毒,还是有解毒的办法?说来说去这小日本子老家伙还是有点儿真本事的。   “杨顶天,这就厉害了吗?不就是铁甲军吗?我秦厉自然有应对之法。”秦厉朗声说道。   虽然脑子里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总不能叫杨顶天这小日本子小瞧了自己吧。   “呵呵!死到临头还嘴硬!不过我杨顶天有好生之德,有爱才之心。虽然你伤了我的左眼,伤了我侄儿小野思猪的左臂,杀了我侄儿小野蓝猪,但是这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   只要你跪在我杨顶天跟前叫一声老爹,我杨顶天就会收你做干儿子。然后会像亲儿子一样待你。   秦厉呀,要知道我杨顶天是真心喜欢你呐!再有,我多的是金银财宝,多的是美女良人,只要你能认我做干爹,我的这一切将来都是你的。”   杨顶天说的真假可能只有杨顶天自己知道。不过杨顶天喜欢看到每一个大明人,尤其是秦厉这样的大明官员,跪在他跟前向他求饶。那种感觉是最美的,也是最开心的。   此时的杨顶天似乎是早已看到了秦厉跪在他跟前喊干爹的情景。   望着杨顶天那陶醉的面容,秦厉的五脏六腑在翻腾,他恨不得立刻扑过去将杨顶天撕成碎片。他娘的,什么时候轮到这日本的小矬子来我大明猖狂了?我必须要杀了他,杀了他!   咬牙切齿,痛恨至极,忍不住破口大骂,“杨顶天,我草你祖宗,快快管我叫一声小爷,可能本官会给你留个全尸,哼!若不然本官定让你尸骨无存。”   “好!是条汉子,射箭!将他们全部射成刺猬!”杨顶天阴毒的说道。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明飞行物   铁甲军身上并没带弓箭,他们不能射箭。正在秦厉等人纳闷的空当,围拢住他们的铁甲军突然稍稍退后停止了对秦厉等人的攻击。铁甲军旋即蹲身,众人这才看清在铁甲军身后是手持弓箭,正准备射箭的匪盗。   铁甲军身后的匪盗全部都是紧身衣襟,穿着利落。大约也有一千之众。一千人那一下子可就是一千支箭呀!秦厉他们一共是二十个人,平均到每一个人身上,只是这群匪盗的一次射击便是要五十箭。那是足以让秦厉等人成了刺猬,死上好几次的。   乖乖隆地咚!这杨顶天为了对抗我们还真是下了血本呐。先是铁甲军的威慑,碾压,而后是无情箭。箭如雨发,我们想不死真是绝无可能呐!   狠!真他娘的狠呐!这日本的小矬子真是太可恶了。假使我若不死,他日定叫这老家伙生不如死。   秦厉的两只虎眼微微眯起,嘴角微微扬起,浮现一丝傲然。他晃动一下风火游龙棍,轻声对弟兄们说道,“弟兄们,准备,拨打飞箭!我们决不能死,相信我!”   任谁都能看出来了,此时他们绝对不会有生还的机会了。匪盗们只是射一次箭,便是有一千多支呀,难道就凭着手里的片刀,长剑就能拨打开吗?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死!这是必死之境。   可是面对必死之境,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怯懦,没有一丝惊慌,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大义凛然。即使慕容冰一个女人家,脸上都甚至带着会心的微笑。   的确,不就是死吗,能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是一种幸福。必须要把握住这种幸福。   秦老大不怕死,我们作为他的兵,作为他最忠心的属下难道就怕死了吗?只不过没有和老大一起彻底平灭了这狄道的匪患,没有杀死这倭国的小矬子,太有点儿可惜了而已!   不过。十几年后我们每一个人又都是一条好汉,呵呵!想一想也是热血沸腾呀。   感受到众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凛然之气,秦厉很是欣慰,也很是自豪。这就是我的兄弟和女人。他们中间没有一个孬种。   他娘的!我不是吸收了唐伯虎那鸿运玉石上的逆天气运会鸿运当头,好运连连,逢凶化吉吗?为何这次就不灵验了呢?难道那玉石上的气运被我消耗尽了?   唐伯虎说的很清楚呐,我只要是多多建立功德便是能保住这份气运,能乘风破浪披荆斩棘。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呀。难道在这狄道平乱不是为百姓谋福,不是为大明建立功勋吗,不是在建立功德吗?   心念电转,旋即又是想到了怀里装着的那张太后的保命懿旨。可他娘的现在面对的是日本人,是匪盗,他们是专门和大明作对的。这懿旨是一点儿也不管用呐!   “秦厉,秦大人,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喊我一声干爹,我便让他们立刻放了你。   秦大人呐。老夫念你确实是个人才,尤其是你那火枪很是不错。只要你现在把火枪的制作之法说给老夫,老夫也一样能放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你还年轻呐,以后还会有很多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呐,这样死了不值呀!   再有,你不为你自己着想,难道不想想你身边的美人吗?那美人生的多么美的脸蛋,多么美的身条子,能和这样的美人共寝那有多么销魂呀。难道你就舍得你的美人就这样葬身箭下。然后喂了毒蛇巨蟒吗?   你不为你和你的美人想想,难道就不为你的弟兄们想想吗?他们可都是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每一个都是年轻的生命呐。难道让他们为你陪葬你心里就没有半点儿不安吗?   秦大人,不要犹豫了。快快投降吧!”   杨顶天的劝说可谓苦口婆心。也难怪了,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秦厉的价值,他早已看清秦厉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异类。这样的异类有很多奇思妙想,单单是他们手中的火枪,神奇武器呀。这要是弄到倭国去,用它去对抗倭国那些大家族,想不胜利都难。   相信秦厉还会有更多的先进武器。   说来小日本子对先进事物的接受能力是很强的,甚至比大明某些人对新鲜事物的认识都深刻。   “老大,我们不拍死!”众人异口同声喊道。   这是他们的宣泄,这是他们勇气的宣泄。   秦厉的嘴角微微一扬,“杨顶天,日本的小矬子,射箭吧!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英雄。”   我勒个去!英雄就是不怕死吗?就是连秦厉自己说出这话来都有点儿脸色发红。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很着急,仍然在挖空心思的想办法。可此时是上天不能,入地不能,实在是没有办法可想了。   杨顶天失望至极,为了家族的大业,他不惜他的尊严,不在乎他的左眼之伤,不在乎他侄儿的一死一伤,很想收拢了秦厉。然而,到头来却是遭到了秦厉的不齿和轻蔑,成就了秦厉这帮人的英勇。他的独眼瞪得溜圆,吼道,“不可理喻,杀!杀死他们,全部喂了毒蛇!”   发布完了这次命令,他便转过身去。在他想来等待秦厉他们的绝对不会有第二条路,只有成了毒蛇巨蟒的腹中之物,然后他再吞食了那些毒蛇巨蟒的蛇胆。   可这个世界上想不到的情况真是太多了,秦厉的鸿运自然没有消失。正在外围的匪盗用力拉开弓弦,准备放箭之际,意外发生了。   说来这个战斗场距离万蛇山只是有三四十米的距离。忽然从万蛇山方向迅速滑翔来一只不明飞行物。飞行物有细长的两翼,它在上空快速滑翔的过程中接连撒下了几个燃烧弹。   燃烧弹冒着腾腾的浓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无法忍受。最重要的浓烟很快便弥漫在了天地之间,本来明亮的天空在瞬间变得黑暗无比。   铁甲军虽然一身铁甲,但他们也是要呼吸的。这种燃烧弹散发出来的那种硫磺味道呛得他们接连的咳嗽,很多人本来是半蹲着的。这下好了,他们一咳嗽旋即便是站直了身体。   他们站直了身体,浑然忘了身后可是有千余支箭要射出来。于是乎,一千余名的匪盗的箭大部分都射到了这群铁甲军身上。当然了,铁甲军因为有铁甲在身,毫发无伤。   那千余名匪盗也是被呛得口鼻难忍,浑身酸软,不能再次弯弓搭箭。实际上就是他们弯弓搭箭也是无济于事了,因为天空黑暗,真不知道这箭将会射到谁身上呢。   秦厉等人也是难以忍受这酸鼻子辣眼的燃烧弹气味,他们正在犹豫之际,顿时听那不明飞行物上一个焦急的声音,“还不坚持着退后,从山洞内退出去,难道你们真的都想死吗?” 第二百五十四章 绮梦来了   绮梦!绮梦竟然来了!而且是以这样的高科技形式出现的,秦厉的那颗心在瞬间激动不已,随后更是惊讶非常。??.?`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绮梦竟然制作出了滑翔飞机,在这科技没有任何展的大明,她竟想到了滑翔飞机的制作,真可谓是聪明透顶,伶俐十分的女子呀。   秦厉哪里知道,绮梦即使再聪明,她毕竟生在大明,还不具有基本的物理知识,她怎么能制作出这架滑翔飞机呢?这一切还不是利玛窦的功劳?   说来自从秦厉前来狄道平乱之后,绮梦在家里是如坐针毡。狄道是一个非常凶险的地方,匪患横行,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去狄道平乱的大明官员不是死了,就是被匪盗们收买了。更有很多官员连狄道的地面都没到,就干脆被乱匪给整死了。   秦厉虽然武艺不错,也很有心计,但去狄道平乱就能胜利归来吗?绮梦的一颗心整天提着,几乎茶饭不思。怎么说秦厉也是她的意中人呐,怎么说像是秦厉这样的男人在大明是可遇不可求的呐,怎么说她和秦厉之间也是情投意合呀。   朝廷内阁辅杨廷和眼见女儿日渐消瘦,他虽是刚强汉子,在大明官场上叱咤风云,但在这个宝贝女儿跟前却是无能为力,最后只有投降的份儿。??.??`?   投降之后的结果就是放绮梦走,让绮梦去狄道帮助秦厉。想来杨廷和作为朝廷大员,让自己的宝贝女儿给一个小小的正六品云骑尉做妾,这面子上也是非常不好过的。但终究是拗不过女儿呀,只好做罢。   杨绮梦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绝对是会处理家庭中事务的。她知道秦厉是个有妻子的人,自己去狄道见秦厉,如果不经过他妻子的同意,不让他妻子知道,那可就是玩的不爽了,这是给以后的家庭制造矛盾。让秦厉为难呢。   所以杨绮梦在去狄道之前,先是辗转来到了扬州去见秦厉的小娇妻林嫣儿。   说来杨绮梦和林嫣儿俨然就是一对亲亲姊妹花,林嫣儿早已有意让秦厉把杨绮梦娶进家门。这些天来,小娇妻林嫣儿又何尝不是在挂念着秦厉?   说来自打秦厉走了以后。林家就没有安宁过。先是林氏病了,林氏的病好不容易好起来了,这不,眼下林英又是大病一场。   说来林英身体一直很硬朗,可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打秦厉走后他便提心吊胆,导致最后一病不起。   这下可忙坏了林嫣儿。先是伺候服侍好了母亲,现在又是老爹。她每天除了服侍病人,便是挂念着千里之外的相公。时间不长身体便是瘦了一圈。   听说杨绮梦要去狄道寻找秦厉,林嫣儿自然心下欢喜,而且也是蠢蠢欲动。她也很想马上飞到相公身边,可是老爹有病实在难以脱身。她知道狄道凶险万分,林嫣儿想来想去便是想到了江都县学的利玛窦。利玛窦精通物理学,化学,而且在火炮枪支上很有研究。   林嫣儿几乎毫不犹豫便是连夜去了江都县把利玛窦请来。毕竟是夫妻。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林嫣儿的预感十分强烈,她预感到相公会用到这个怪才利玛窦。   利玛窦在江都县学教授学生们物理学,基础化学,还有算术。每天忙的不可开交,但利玛窦却是乐在其中,不可自拔。但是利玛窦作为秦厉的忠实粉丝,每每想起秦厉之时,常常是思念至深。这次林嫣儿突然召唤他去狄道,利玛窦当即便是慨然应允。在利玛窦看来,在大明只有跟着秦厉干才能出他更大的光彩。因为貌似整个大明只有秦厉认识到他利玛窦的价值。   好在江都县学这一阵子又是招来了一位数学方面的奇才。叫徐思诚。这位徐思诚几乎和利玛窦是一样的水平,在化学和物理学也很有研究。   徐思诚还有一个儿子叫徐光启,这徐光启才刚刚五六岁年纪,但他却聪明的紧。受他父亲遗传和后天教育的影响,简直就是一位数学天才。   当然了,小小的徐光启在江都县学学习几年后,更是名躁大明,成为名垂青史的伟大数学家。为后世的数学研究提供了很多理论基础和实验基础。   就这样,杨绮梦带着利玛窦火急火燎的来了狄道。到了狄道之后他们先是在路上碰到了满天星。满天星虽不认识他们两个人。但听说他们是秦厉的朋友,自然不敢隐瞒,便把秦厉现今在狄道的情况说了个清楚。   尤其是谈到现在秦厉正在过万蛇山的时候,说到万蛇山的凶险和悍匪杨顶天的残暴凶狠,杨绮梦的那双如水双眸里立即噙满了晶莹的泪珠。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处在热恋中的男女之间他们的吸引力是足够强大的。   利玛窦不愧是意大利才华横溢的人,他对毒蛇和巨蟒有一套特殊的应对之法。那就是将他们两人穿上了一种防弹衣。利玛窦制作的这种防弹衣外面涂抹了大量的砒霜。其实砒霜和雄黄是一个性质的毒药,对毒蛇巨蟒都有很大的毒害作用。   所谓防弹衣自然是非常坚韧,能抵抗住刀剑的进攻的。利玛窦没有武功,在他想来有了这种衣服自然能让他跟着秦厉上战场。   杨绮梦和利玛窦两人便是借助这种特殊防弹衣登上了万蛇山。站在万蛇山的山顶上,俯瞰山下空旷的平原,恰巧看到了秦厉等人和杨顶天对敌。   秦厉他们面对的是杨顶天的铁甲军,没有一个人退缩。   在面对那千余名弓箭手的时候,秦厉他们更是悍不畏死,大义凛然。   这种视死如归的豪气感染了正在山顶紧张忙碌的制作滑翔飞机的利玛窦。更是感染了对秦厉深情脉脉的杨绮梦。   在利玛窦迅构造成滑翔飞机后,杨绮梦再也顾不得许多,再也等不下去了,她急急的冲向了秦厉的包围圈。   至于燃烧弹,自然是利玛窦亲手制作出来的。想来在大明可能也只有他利玛窦能制作出这样黑烟滚滚的燃烧弹了。   秦厉等人捏着鼻孔,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酸腐气味终于是逃进了隧道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幸福的味道   一个人能活下去在很大程度上是靠着顽强的毅力。同样是受到了燃烧弹的侵害,杨顶天的铁甲军和那一千余名匪盗都是只顾着自己的性命,他们在拼命逃窜,惶恐的躲闪着黑气和这恐怖的黑暗。完全忘记了他们的目标是射杀秦厉等人。   而此时的秦厉他们却是只有一个目标,而且这个目标是非常的强烈,那就是逃生。   说大义凛然那只是场面上的话,又有谁愿意死去呢?他们都是年轻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新奇刺激的东西没有接触过,他们还没有活够哩!   本来是陷于了必死之境,心情也沮丧到了极点,只不过脸上没有流露出来而已。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生机,有谁还想死呀?有谁还不要顽强的抓住这生机逃走啊?正是因为有了这强烈的求生欲望,靠着他们顽强的毅力终于跌跌撞撞,一个也不少的从隧道出来。   ……   燃烧弹的刺鼻气味对人身体造成的伤害好不容易缓解了,秦厉他们每一个人躺倒在河边,望着满天的彩霞,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陷入了劫后余生的无比幸福中。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必须要加倍珍惜。有的人死了,死得其所,重于泰山。可是有的人死了,却是死的一文不值,轻如鸿毛。死在杨顶天那些狠毒匪盗的手下便是一文不值。   终于还是没有死,终于还是呼吸到如此清新的空气,活着真是太幸福了。   秦厉的眼睛慢慢眯起来,情不自禁的轻声吟诵道,   从现在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现在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现在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慕容冰安静的躺在了秦厉身边,长长的秀发遮住了她娇嫩冷艳的面颊,她在静静听秦厉吟诵。刚刚被酸涩的气味冲刷的泪眼又一次充盈着晶莹的泪花。   做一个幸福的人,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是什么样的景致,这是多么恬静优美的生活呀。   她是女人,是女人就有温柔如水的一面,此时她便是沉浸在了这种无尽的幸福中。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安静的躺在他身边。享受着着宁静,忘记世间一切烦恼和忧愁。这才是人应该拥有的生活。   鼻孔中不时的飘过慕容冰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秦厉忍不住狠狠抽了几下鼻子,喃喃道,“香,真是太香了!”   “咯咯!小厉,我愿意永远这样安静的躺在你身边。安静的听你吟诵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慕容冰少有的温柔声音在耳畔响起,真就是一个让秦厉浑身软踏踏的,魂不能已。   “哎呦!你是哪来的小妖精,在迷惑我家相……我家秦厉。哼!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妖精!”杨绮梦愤怒的声音传来,她本来想称秦厉为相公的,忽然意识到毕竟两人还没完婚,便是随即改口称呼秦厉了。但即使这样,杨绮梦还是双颊绯红,娇羞无限,她几乎不敢看秦厉了。   她不敢正视秦厉,但并不代表在慕容冰跟前软弱。两只美眸紧紧盯着慕容冰的同时,手里的弯刀早已对准慕容冰,准备迎头砍下了。   心爱的男人绝对不能让其他女人抢走,这是原则问题,这也是一个女人的私心。说心里话,林嫣儿早成了秦厉的小娇妻,杨绮梦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可是如果这时候再凭空插进来一个女人,杨绮梦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慕容冰是什么人物?那是在狄道横行的女匪,“素手观音”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见绮梦阴沉着脸不问青红皂白就是要砍自己,而且口口声声还骂自己是小妖精,她哪里能忍受的了?   毕竟武艺不凡,先是就地一滚躲过绮梦的一刀,而后便是鲤鱼打挺腾身而起,手中的长剑早已舞动开来,立刻和绮梦打斗在一起。   两雌啾啾,各自通红的眼睛,为了秦厉恨不得立刻将对方置于死地,下手都是十分狠辣,招招致命。   此时的秦厉早就站起身,呆望着两个女子玩命,那颗心旋即便是提到了嗓子眼。叫苦不迭,却是又无能为力。   乖乖隆地咚!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样呀,她们可都是我心爱的女人呀!难道这就是女人多的下场吗?说来我现在总共才有三个女人呀,三个女人都弄成了这样,那叫我以后如何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过一生呐!   杨绮梦和慕容冰一把弯刀对一柄长剑,真可谓是棋逢对手,打的难解难分。一个是刁蛮泼辣的朝廷大员的公主,一个是冷艳无双,心狠手辣的冰美人,哪一个都是倔强的脾气,不服输不认软的主呐!她们两人打的愈发红眼,让俞大猷、黄天和大虎等特种兵都呆呆的看着,无所适从。   我勒个去!这可是我秦厉的家事呀?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难道就不能驾驭这两个女人吗?那样的话我这个一家之主当着还有什么意义?哼!还反了她们了,不知道当着他们的亲亲相公打架斗殴是不礼貌的行为,是让别人看笑话的吗?   这样一想,秦厉胸中陡然升起一股冲天的豪气。风火游龙棍还在地上放着,秦厉的一张俊脸阴沉如水,把风火游龙棍晃了晃,发出金灿灿黄闪闪的光芒。冷声呵道,“住手,还不给我住手,难道非叫我出手吗?”   声音冰冷,寒气逼人。   无论是对绮梦还是慕容冰来说,都是从来没见到过秦厉这样发脾气。她们清醒的认识到秦厉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自己的男人动怒了,两个女人都不禁心下发怯,这才停手。   虽是停手,但两人还是各自不服气用喷火的眼睛互相瞪视着。   秦厉扔掉手里的棍子,仍然是绷着脸说道,“哼!你家相公累了,还不快快伺候你家相公,难道你们都是傻女人吗?” 第二百五十六章 火油   毕竟是后世来的穿越者,摆布两个女人的办法还是有的。秦厉能很清楚的摸透两个女人的心思,对症下药,摆开他大男人的谱儿,总算是平息了两个大美女的怒火,搞定了这两位大美人。   说来都是聪明的女人,不管是绮梦还是慕容冰都是很明白的人。在大明三妻四妾是情理中的事情,作为一个女人最关键的是在自己男人心中占有重要的位置。总是这样纠缠下去,不给秦厉面子,斤斤计较,小肚鸡肠,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呀?   不管内心是怎么想的,总之现在的绮梦和慕容冰是分开左右都是轻轻按摩着秦厉的肩膀,一心一意讨好秦厉了。与此同时,两个女人还互相瞟上几眼,好像情投意合关系很是融洽的模样了。   在俞大猷和黄天等人看来,这就是男人的威力了。不愧是老大,搞定女人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尽管这两女人一个是朝廷大员的女儿,一个是叱咤风云的女匪。还不是要乖乖的听从老大的话,在老大跟前温柔的像是一只小猫咪一样么?   天色已晚,秦厉他们便是在河边安营。这次的营盘搭建了四个房间,一个最大的房间,自然是俞大猷和黄天,大虎等特种兵的。另外三个分别属于秦厉、杨绮梦和慕容冰。   吃罢晚饭各回t各屋。   这一天真是累了,险些丧命在杨顶天的地盘,现在想起来的都是脊背发凉,心有余悸呀!   秦厉半躺在地面上,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刚刚要入眠了。忽然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杨绮梦一脸怒容的走了进来。   “秦厉。你到底是怎么搞的?难道嫣儿和我就不能让你开心吗?为何又被一个妖精女人迷住了?哼!你这样下去,难道就是对得起嫣儿吗?”   现在可是只有绮梦和秦厉两个人了,再没有俞大猷等那么多双的眼睛盯着了,这时候还有什么客气的,还能留什么情面吗?反正是大庭广众之下早已给足了秦厉的面子。   秦厉嘻嘻笑道,“梦儿。这能怪我么?还不都是你家相公长的玉树临风,而且又多才多艺,本领非凡,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大男人么?   哪一个美女见了你家相公不是神魂颠倒,恨不得以身相许呀?”   不知道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的勇气在绮梦跟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违心的把一切罪责都是推到慕容冰身上呗!呵呵!反正慕容冰又不在身边,听不到此时秦厉说的话了。   秦厉深谙美女是用来哄的道理。哄女人的办法很多。但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展现自己的魅力和自己的伟大。再有,哄女人还是要体现在行动上的。   所谓行动,自然是秦厉在说话的同时早已伸出双手将绮梦拥入怀中,软玉温香抱个满怀,然后一只有力的大手开始在她的娇躯上肆无忌惮起来。   不管是多么冷,多么刁蛮的女人都是有温柔如水的一面,都是有柔弱无骨之时。此时的绮梦就是这样,她的身子瘫软在秦厉的怀抱中。一双如水双眸中早已噙满了晶莹的泪珠,那是幸福的泪花。是久别重逢相思无尽的泪花。   这温存惬意的时光注定不会属于他们两人。   慕容冰怒气冲冲的进来,冷着面孔低声说道,“小厉,我刚才好像是听到某人在说我的坏话哩。我记的是某人不惜一切代价追求我来着,小厉,我多么希望这个人不是你呀!”   乖乖隆地咚!这日子简直就没法过了。这就是女人多了的苦恼呀!唉!这才是两个女人呀!等我回到扬州,再加上小娇妻林嫣儿,这日子还有的过吗?   荣华富贵,娇妻美妾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消受的呦!   ……   一夜荒唐,那种滋味自然就不足外人道也。   第二日。日上三竿众人才起身,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今天主要是利玛窦一个人在工作。也就是在昨天,利玛窦在河水中洗澡的时候便是发现在眼前的这条河流中竟然有油眼。   那时候的油眼和现在的油眼自然是不一样的。只要是稍稍的挖出数尺,寻到那油眼的位置,火油便是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   正为不知道如何对付杨顶天的铁甲军发愁呢,现在好了,发现了火油,只要是用火油去对付铁甲军。呵呵!铁甲军就是再牛气,再不可理喻,它也架不住火烤吧?   秦厉和利玛窦相视一笑,利玛窦便是依靠他的经验在附近寻找起油眼来。河水中有油眼,自然在附近的陆地上能寻到。   虽然从来不知道火油的厉害,但大家深信只要是老大的发明,只要是老大认为可行的事情,那就是绝对可行的。老大的权威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   你没见就是秦老大的师哥俞大猷也是对秦厉言听计从吗?也会是屁颠屁颠的追在秦厉身后,要秦厉给他讲解火油的威力吗?   说来在此时的大明已发现了火油,并且用于生活之中了。可那毕竟是小范围的应用。再有,把火油用在战场上,这还是众人听都没听过的。   没听说过不代表是怀疑秦厉。因为众人从冲锋枪和以往秦厉的各种发明和对事物的判断早就对他深信不疑。   ……   一连三天过去,三天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就在距离万蛇山几百米的地方,利玛窦发现了四个油眼。这四个油眼经过利玛窦和秦厉的处理能非常容易的喷涌出无尽的火油。   接下来需要的考虑就是如何把火油弄到万蛇山的那一面,然后将山对面的每一寸土地都付诸在无穷的大火中。   甭说是铁甲军,甭说是狄道最大的匪盗群,甭说是正在练绝世武功的杀人狂魔杨顶天,他们将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丧生火海,烧的尸骨无存。   运送火油自然是难不住秦厉。   万蛇山下不是有很多条被秦厉他们杀死的巨蟒毒蛇吗?此时他们的尸体还没有腐烂,坚韧的蛇皮正是可以充当管道的作用。   反正是有用不完的蛇皮,利玛窦又是发明了滑翔飞机还有密不透风的防弹衣。很简单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便是将管道铺上万蛇山,并且延伸到了山的那一边。   有了这充足的准备,哼!杨顶天你个小日本子就等着尝尝火油的滋味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 萎靡的正德   “皇上,再有两天我们就应该到保定了,过了保定离着京城也就不远了。这眼看着天越来越凉了,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呀!”老太监毕云狗搂着腰,低眉顺眼的轻声说道。   说来真是奇怪了,自从正德皇帝在南京一连失踪了多日,被王阳明和南京兵部尚书乔宇,大太监张永等人寻到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更让人不可理解的是正德在随后的一次游湖中,竟然鬼使神差,毫无征兆的落水。   就是这一次落水,更是让正德一个彪悍雄壮魁梧的汉子变得更加冷漠。他甚至都有些痴呆了。身体也是日渐消瘦,随后便是茶饭不思,刚刚三十岁的人就老态龙钟,垂垂暮年的模样了。   毕云作为正德皇帝的贴身太监,那真是为他的身体担心不已。就是连小太监高忠,也是对正德的身体忧心忡忡。说来这高忠还真是个有情谊的人,他知道他现在掌管着锦衣卫,现在的权势正逐渐加大,这一切完全都是由于皇上的信任,没有皇上他这一切都将会随之失去。   尤其是佞臣江彬,现在虽然不再掌控锦衣卫了,但他手里毕竟还有东厂,还有英勇善战的外四军。高忠很清楚,就凭自己现在的力量想和大腕江彬斗,那无异于蚍蜉撼树,那绝对是寻死的节奏。   虽然说现在江彬在正德心中的地位大不如从前,正德好像也是有意在疏远他,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江彬乃是十足的谄媚之徒,是很有道道讨的正德欢心的。   这不,老太监毕云和小太监高忠刚刚服侍着有气无力精神萎靡的正德躺在软榻上,江彬便是一脸惶恐,一脸关切的从外面进来。   江彬先是偷眼看一下正德的脸色,见正德昔日的红光满面,早已是苍白无光,他心中不禁暗暗欢喜。嘿嘿!正德呀。虽然我两次没把你整死,但就你现在这副身子骨离着死也是不远了。   奶奶滴!老天真是开眼呐,虽然你是皇上不能那么轻易的整死你,坐上你的龙椅。但你死了之后将会是何种局面呢?   放眼当今天下。你死了以后能当皇上的在整个大明几乎是没有人呐。和朱厚照比较近的几个王爷,哪一个不是老迈不堪。就是连那几个王爷的儿子也是没有任何能力,想当皇上,哼!还是嫩的很呐!   朝廷中的大员们倒是有几个厉害人物,像杨一清。杨廷和……之辈。但是他们也是垂垂暮年了。就凭他们也能左右未来的皇帝?做梦吧!说来朱厚照死后,我江彬还是有趁机当皇帝的可能呐!因为我手里毕竟掌管着外四军,整个外四军比京军那可是要厉害的多呐!外四军只听一个人的号令,那就是我江彬。   有了外四军这支勇猛的力量,谁能和我抵抗呢?呵呵!我江彬若真是当上了皇帝,那可一定要后宫三千,夜夜春宵。可不能像是朱厚照一样成天沉溺在豹房中,成天和一帮动物玩有什么意思呦?   退一步讲,即使朱厚照死了,当皇帝的不是我江彬。但在实际的朝堂中真正把握权利的也是我江彬呀。想当年曹操他老人家玩儿了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为后人所传颂。难道我江彬就不能也玩玩挟天子以令天下吗?到了那时候,可能我江彬会名垂青史,在历史上我的名字将会超过曹操呐!   只是这眨眼的功夫,江彬的脑子里便是思绪翻涌,想了很多。不过江彬也很清楚,现在还没到京城,没到京城就意味着他还不能号令外四军。   因为外四军此时还在京城外围。   正德这次去江西平叛是带了十万大军的。说来江彬虽然是威武副将军,但那只是个虚职,根本就不能号令军队。真正能号令这十万大军的只有眼前这位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主儿。   所以在没有到达京城之前。江彬的尾巴还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夹着,还必须要在正德跟前谄媚不已,讨好正德。   “干爹,小臣真是担心呐。尤其是近两天,每每看到干爹茶饭不思,小臣便心痛不已,从心里往外着急呀!   干爹呀,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让您这具龙体快快好起来呐!这几日小臣四处打听我大明散落在民间的神医。干爹呀,您猜怎么着?我还真是寻到了一位。”   没有人不愿意拥有健康的身体,没有人不愿意自己的身体像生龙活虎一样的活着。正德是大明的皇帝,他还正值壮年,况且以前身体一直是十分壮硕的。所以他现在更是渴望他的身体能尽快好转,恢复他往日的生机。   听发现了神医,正德的眼睛猛的睁开,半躺着身体眼睛紧紧盯着江彬,着急道,“江彬呀,既然有神医,你还啰嗦什么,快快让他来给朕治病!”   哼!瞧你那副德行,该死,早该死!我江彬就盼你尽快死呢,怎么能给你寻找什么神医呀?就是神医来了,我也不能让他给你看病呐!朱厚照,你就等死吧!   心里这样想,但脸上自然是一点儿也不敢流露出来,相反还表现的一脸焦急和无奈,他甩了甩手道,“干爹呀,咱们大明神医是有,可他现在不在这里呀,哼!那神医叫李时珍,此时他正在狄道和秦厉在一起游山玩水呐。   说来小臣派快马星夜不停的去往狄道想寻那李时珍来给干爹您看病。你猜怎么着?那猴崽子秦厉就是不让他来。秦厉说干爹您的身体是金贵的身体,是一辈子都不会生病的。他竟然说小臣是别有用心,想对李时珍不利呐!   干爹呀,您说说,您说说这秦厉是什么人呀?他这是明显盼着干爹您的身体永远好不起来呐。小臣真是不明白了,干爹您待秦厉那是有多好呀,可他咋就这么狼心狗肺呐!还有刘娘娘也是对那秦厉恩宠有加,可那秦厉就是不知好歹,竟然他娘的恩将仇报。”   话说到了这里,江彬故意停顿了一下。可能是他想唤起正德对秦厉的回忆吧。   果然正德沉思了一会儿,冷声说道,“江彬,你是说秦厉恩将仇报?是他拦住了那神医不让他来给朕治病,是他要盼着朕能早一天死去?”   正德说的很是平和。根本就听不出他的口气,更不能判断出正德现在的心情和对秦厉的态度。   不过正在一旁垂首站立的毕云和高忠二人都是心中一颤。这江彬真是好手段,到了啥时候他咋就都忘不了秦厉呢?秦厉现在远在狄道,即使现在是他在狄道立了点儿功劳。平定了狄道的乱匪,完成了别人从来都不能办成的事情。但怎么说他现在也只是个小小的正六品云骑尉呀。和你手握重权的江大人不可同日而语,那是丝毫没有可比性呐。   歹毒!真他娘的歹毒呀!秦厉得罪了江彬这个小人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呀!   显然这次江彬玩的太狠了,这分明是想把秦厉往死里整呀。秦厉拦住李时珍,不让李时珍来给皇上看病。那这秦厉是什么罪名?那说重了就是弑君之罪。就是把秦厉砍上一百次脑袋也是不够的呀。   不过让毕云和高忠心下稍稍放松的是正德说话的语气并不是怒气填膺。显然他并不是沿着江彬的思路想的。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江彬的话。   不过歹毒的江彬听了正德问话,急忙说道,“正是!可能干爹有所不知,这秦厉之所以这么做是别有用心,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呀!”   我勒个去!高忠那颗心早就揪起来,同时也不禁暗笑,白活,江彬你就白活吧,我真不知道你这回又是想把什么样的屎盆子扣在小厉头上哩。   不过想来,小厉一直是吉人天相。量你也不能真把他咋样了。   朱厚照毕竟是听到了秦厉,说来他和秦厉之前还是有些感情的。再有,因为秦厉很多次为他提供了好玩新奇刺激的东西,秦厉是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的人。正德的精神好像振奋了很多,他慢慢挪动身体下了软榻。虽然仍旧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但两只龙目中分明有了神采。   “江彬,不要总是话说半句,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不要让朕总是这样追着问你。”正德面孔一板,说道。   “是!小臣听干爹的吩咐。”   江彬一躬身。恭敬的朝正德施了一礼。这才又是口若悬河的说道,“干爹,秦厉自从去了狄道之后,也算是风餐露宿。深念干爹对他的大恩,在狄道招收了点儿人马,便是在狄道猛打猛杀。说来这秦厉真是不错,竟还真是平定了很多股的乱匪。让狄道空前安定下来。   可干爹您有所不知,这秦厉之所以这么卖力气,从表面上看他是感激干爹。为大明鞠躬尽瘁,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其实不然呐。干爹也可能听说过早在秦朝末年,霸王项羽和刘邦争夺天下。先是那刘邦进入了咸阳,可刘邦势力单薄,他惹不起项羽。所以便封府库,存钱粮,专门等项羽入住咸阳。   项羽进了咸阳后,在咸阳放起来一把冲天大火,把整个咸阳弄成了一片废墟。当时有很多人以为秦朝都城的无数财宝便是被项羽的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   其实不然呐!   项羽乃是霸王,是天下的英雄。他能干出那样的蠢事?那是只有傻子才干出来的事情呀。   早在项羽在咸阳放火之前,项羽就把咸阳的所有财宝都转移到了现在的狄道。项羽想的很好,他是打算等他得了天下之后再好好享受这笔财宝。   可西楚霸王注定只能成为一个传说,最后他乌江自刎,得天下的是人家刘邦。从此后,那笔巨额财宝也就成了千古之谜,再也寻不到了。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还是有人发现了这批财宝的蛛丝马迹,也就是在大明江湖人中传言的龙脉。   最让人想不到的,最最让人羡慕的是秦厉这崽子不知是走了什么****运,他竟然得到了龙脉的地图,寻到了龙脉。   干爹呐,秦厉这崽子在狄道发财了,他是发了大财哟!干爹请想,那是龙脉呀?何谓龙脉?龙脉是只有龙才能得而居之的。大明的龙那不就是干爹您吗?   这秦厉现在得了龙脉,他这是想干什么呀?他分明是想利用这笔巨额财富在狄道招兵买马,想和我大明分庭抗礼,他这是想造反呐!   干爹,对这样的人,这样的狼子野心之人,难道您还要有菩萨心肠吗?”   乖乖隆地咚!不得不说江彬这一通白活那是煞费苦心,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呀。听的正德双眉紧锁,唏嘘不已。听的毕云和高忠更是冷汗直流。   他们暗暗想到,这江彬这是要玩啥呀?够狠毒!玩出来秦厉一个弑君之罪还不算完,这次又是一个造反的罪名,秦厉这回恐怕想不死都难了。   按说秦厉和江彬的地位相差悬殊,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可比性的。可让毕云和高忠百思不得解的是江彬放着更重要的事情不做,为何偏偏和秦厉耗上了?   有很多事情他们自然不明白,江彬的良苦用心两个太监自然也猜想不透。   说来江彬和秦厉之间是有很大的仇恨,江彬一直把秦厉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可是在谋反夺皇位这样的大事跟前,江彬还真是把秦厉放在了一边。毕竟不管秦厉有多大的本领,现在的秦厉还是地位卑微,对江彬构不成大的威胁。   可江彬的爪牙很多,他终究是摸清了秦厉在朝廷中的底细。原来是内阁首辅杨廷和的女儿看上了秦厉,秦厉是杨廷和的女婿呐!   有了这层关系,杨廷和哪里有不处处护着秦厉的道理?   说来在朝堂中,江彬最大的对手便是杨廷和。杨廷和虽然年岁大了,但好像雄心不减,那叫一个野心勃勃呐。江彬对杨廷和很是忌惮,他感觉不除掉杨廷和,自己终归有一天会死在杨廷和手中。   好吧,既然不是鱼死就是网破,那我江彬就从秦厉入手向你杨廷和发起攻击,而且一下子我就让你没有了还手之力。 第二百五十八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生命诚可贵,银子价更高。◎,若为皇位故,两者皆可抛。秦厉在狄道发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厉发财后想造朝廷的反,这可是朱厚照绝对不能容许的。   要知道,太祖皇帝朱元璋为了夺下这大明天下,那可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呦!而今就让这皇位毁在自己手里?朱厚照虽然喜好玩乐,不务正业,对朝廷对百姓并不是很在意,但是他的底线还是有的。那就是,谁要是想夺取皇位,谁要想谋反,那就对不住了,就是倾全国之力也要把你置于死地。   此时的正德可谓龙颜大怒。他浑然忘了封秦厉做了一个小小的云骑尉就让他去狄道平乱了,当时并没给他一兵一卒,秦厉想造反,他得需要人呀?可这人从哪来呀?狄道除了不服王化的乱匪,那就是千里无人烟之地喽!   再有,秦厉现在可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他想造反,也要看看他有那个胆子吗?   还有,秦厉那可是一个地道的胆小之辈,谄媚之徒呐!他隔三差五的给皇上和娘娘进献新奇刺激好玩的东西,那不就是全为了他自己能在皇上跟前有个好印象吗?那不就是为了巴结讨好皇上吗?   说这样一个人想造反,也就是江彬这样的人能说出来。可是江彬这样说,正德还真是相信了。   此时的正德俨然是怒发冲冠,先是大骂痛骂了秦厉一通,道,“好你个秦厉,你个小崽子,狼子野心呐!朕哪点儿待你不好了,你竟敢这样待朕?   江彬,传朕的口谕,立刻调集朕的十万大军。火速开往狄道,朕……朕要亲自砍下秦厉的脑袋!咳咳……咳咳!”   说到激动处,正德的身体不停颤抖,接连咳嗽。   正德这一咳嗽可吓坏了一旁侍奉的毕云和高忠,他们两人急忙颤声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哟!秦厉还只是个娃娃,他即使造反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依我二人之见,皇上还是不要亲征的好。派人去将他绳之于法就行了!   皇上呐,这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咱还是先回京城为好呦!”   老太监毕云和小太监高忠那都是精明之辈,见刚才江彬的一通忽悠让正德真的生气了,真的相信了江彬的谗言,这时候可不能为秦厉求情了,只有顺着江彬说,至于如何挽救秦厉,那就只有从长计议了。   江彬听正德要御驾亲征。也是为之一愣,急忙跪下道,“干爹不可,干爹不可呀!龙体要紧。那狄道黄沙遍地,荒无人烟,干爹可不能去那儿受那个罪呦!”   作为第一大佞臣,江彬自然不会真的为正德的身体担心。事实上是江彬担心不尽快回到京城。那他自己的谋反大计将会迟迟不能实施。再有说秦厉在狄道得到了龙脉,企图谋反,那完全是江彬的臆想和谗言。正德若真是去了狄道,那江彬的谎言哪里还会有藏身之地。   正德说是亲自去狄道,但他自己的身体他心里最清楚。行动都是有气无力,好像身体被抽空了一样,就是没有了一点儿精气神。这去狄道,那是一定会死在半道儿上的。作为大明的皇帝,京城才是最好的归宿,那里毕竟有数不清的御医,有一心为了朝廷的肱骨老臣呐!有了他们,即使自己死了,这大明的天下也断然不会落入别人之手呀!   正德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江彬,朕就派你领五万精兵前去狄道将秦厉那崽子斩首。哼!把那崽子的人头给朕提回来,朕一定要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我勒个去!您不亲自去了,反倒是派我去。狄道那可是荒无人烟,恶劣不堪的地方,我去?我去了之后还能在京城夺了你的皇位吗?我去了,以后我还能时常陪在你身边吗?我不在你身边了,朝廷中的那些奸佞们还不是在你跟前要大进谗言,那我还不是要被他们给吃了呀?   哼!我江彬若是去了狄道,秦厉的确是不是我的对手,他必死无疑,可是我江彬恐怕也回不来了。会被朝廷的大军斩杀在半路上呐!我那战无不胜的外四军恐怕就再也不归我管辖喽!   这时候的江彬才真正体会出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江彬叫苦不迭,那张黑乎乎的刀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禁不住淌下汗来。   正在这时候,刘良女娘娘在两名宫女的陪同下轻轻走了进来。别看正德的身体骤然间不好了,可刘娘娘的身体现在那真叫一个玲珑浮突,健康的紧呐!   刘娘娘好像越发的精神饱满,容颜秀丽了。好像真应了秦厉那句话大有青春永驻的势头。   “皇上,刚才您们君臣说的话臣妾不巧都是听到了!”刘娘娘在正德跟前从来都是毫无拘束,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也许正是这样的原因,正德才越来越是对刘娘娘宠爱有加。都说后宫从来不参政,这可能是老朱皇帝定下来的规矩。刘娘娘虽然也是很聪明很懂规矩的人,不愿意参与到朝廷的管理中来。但正德的心思显然不在朝廷上,对那些奏章更是懒的看。他竟然有时候推给刘娘娘,没办法,刘娘娘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有勉为其难了。   再有,反正这不是在京城,不是在皇宫。这时候正德身边的能臣很少,刘娘娘也不愿意看到正德荒废了朝政,她便在尽力不左右朝政的情况下能帮正德处理一些政务也就处理了。   正德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刘娘娘,轻声说道,“爱妃既然听到了,那就谈谈你的看法,莫非朕这样处理有何不妥吗?”   刘娘娘贝齿轻启,莞尔一笑道,“皇上,贱妾也确实听到了狄道有龙脉的传闻。不过好像传闻终究是传闻,迄今为止在狄道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龙脉的位置,得到了财宝。   再有,贱妾听说秦厉在狄道剿灭了很多股匪盗,狄道空前安定了。皇上可别忘了,当时您可是没给秦厉一兵一卒一两银子呐,人家就这么凄惨伶仃的去平乱了,这不能不说秦厉对朝廷不忠心吧?   贱妾还听到了一个消息,秦厉是朝廷首辅杨大人的未来女婿。皇上难道怀疑杨大人对朝廷的忠心吗?难道不相信杨大人的眼光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娘娘眼中的秦厉      别人的话可以不听,别人的话可以不信,但是爱妃的话是必须要听,是必须要信的。尤其是刘娘娘说出秦厉是杨廷和的未来女婿,正德立时怔在那里,久久说不出来话。   杨廷和是什么人?那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老狐狸一样的人物。可是偏偏这样一个人物却是对大明忠心耿耿,更重要的是杨廷和还是内阁首辅,在朝堂中有很大的话语权。   说的不客气些,在很多时候正德的旨意杨廷和都能驳斥。皇上能一言九鼎,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就是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违抗,违抗了就是藐视君王,以欺君之罪论处。   可在大明这个朝代却是不一样的,成立了内阁,内阁的权利有时候竟然凌驾在皇权之上。所以在很多时候正德对杨廷和这位内阁首辅是一点儿办法没有,是非常忌惮的。   更难得的是杨廷和这人平时在处理事务的时候总是站在理上,从来都是有理有据,从来都是为了大明好,为了皇上好,从大明百姓的切身利益出发。   杨廷和都看好秦厉,正德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秦厉呢?他不相信秦厉,这不是明显是不相信杨廷和吗?而不相信杨廷和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要知道,在整个大明朝廷中,杨廷和说话的真实性要比正德还厉害,他说话的分量在很多时候比正德还要大。因为大家毕竟知道这位正德皇帝他并不是一个很着调的主儿呀。   刚才的气愤填膺顿时变成了愕然,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亲自去狄道斩杀秦厉,现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江彬心下焦急万分,暗道,完蛋了,每次都是关键时候有人来坏了我江彬的好事。正德这下对秦厉非但没了戒心,反倒是更加相信秦厉了。   奶奶滴!秦厉这以后成了杨廷和的女婿,他们两人在朝廷中一外一内,我江彬的麻烦可就更大了。不行!我必须要除掉秦厉,也是试探一下杨廷和。也算是拉开和杨廷和斗争的序幕吧。   要想在朝廷中长期混下去,要想谋权篡位,杨廷和是最大的障碍。江彬相信除掉了杨廷和,放眼整个大明再无一人和他相抗衡。朝廷中的其他大员是没有一个人有胆子惹他江彬的。   想到这里。江彬眉头紧皱,好像是沉思很久才下定了决心,说道,“干爹,既然娘娘说秦厉是杨大人未来的女婿。那秦厉自然不会造反。可能是小臣得到的消息有误吧!   可是那龙脉在狄道的传言却是属实。而且据小臣得到的讯息说秦厉确实发现了龙脉,得到了很多财宝。对于这些情况可能杨大人并不清楚,也可能是杨大人还没得到信息,还有可能是杨大人对秦厉观察的不透彻呀!”   这样在背后埋汰杨廷和,说杨廷和的坏话,江彬的那颗心是砰砰的直跳啊!他小心的瞥了一眼毕云和高忠,暗暗祈祷,今日我说的话可不能让他们传给杨廷和呀。在没有回到京城,正式把外四军掌握在手里的时候,可不能和杨廷和闹掰。   很不幸的是。老太监毕云和杨廷和是极为要好的朋友。随后的功夫,毕云便是派心腹之人去京城给杨廷和送了信息,详细言说了今日江彬诬陷杨廷和,诬陷秦厉之事。当然了,作为多年的老友,最重要的是毕云还是提醒杨廷和要防备江彬,尽快想出收拾江彬的办法。   毕竟通过这么多天的观察,以及江彬在南京的诸多表现,江彬的心思几乎都昭然若揭了。只不过暂时还没有证据而已。总之江彬是必须要死的,而且死的越快越好。   呵呵!真是人的名树的影。杨廷和在江彬心里那就是一只猛虎啊。就凭江彬这点儿胆子,他能是杨廷和的对手吗?真是耐人寻味。   秦厉在刘娘娘心里自然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在她看来秦厉根本就是一个少年,思想虽然并不单纯。但秦厉绝对是良知未泯,是个秉性纯良的人。他和江彬绝不是一路人。   要说秦厉造反的话,那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无稽之谈。可若说秦厉发现了龙脉得到了财宝,这个刘娘娘还真是不敢肯定。因为凭刘娘娘对秦厉的了解,秦厉就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但也是一个贪婪爱财的人。这样的人把整个龙脉的财宝都据为己有,他是有这个胆子的。   所以刚刚江彬这样说话,刘娘娘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即使这样,已经让一旁的毕云和高忠很是欢心。暗暗想道,小厉就是小厉。有了娘娘在背后为他撑腰,呵呵!谁还能把他咋样啊?   尤其是高忠,更是突然间想到了秦厉身上藏着的张太后的保命懿旨,更是放心。暗暗想道,真是多心了,多虑了。甭说是江彬去了狄道,就是皇上亲自去狄道也是无用的。皇上能惹得起太后吗?能惹得起他老爹弘治皇帝吗?   偷偷看了一眼毕云,暗暗琢磨着有机会了一定把秦厉手里有太后保命懿旨的事情说给他,也省的这老人家时不时的为秦厉担心了。   高忠和秦厉是好朋友,他早已发现毕云很看好秦厉。而高忠凭借着他的聪明早已更是了解到毕云和杨廷和是铁关系。   作为正德的贴身太监,而且现在又掌握着锦衣卫,高忠既然想在大明混出名堂,那必须要有他的自己想法的。今日和毕云走近了关系,他日可能自己就能借助杨廷和的力量再进一步,掌握更多的权利呐。   “干爹,依小臣之见,还是派人去狄道了解情况。再有,小臣以为不管秦厉在狄道平乱如何,现在是不能让他继续在狄道折腾了。干爹呐!小臣以为还是派得力干将率领兵马一举荡平狄道,从而让狄道彻底安宁。”江彬苦着脸说道。   不得不说这是江彬的最后底线了。必须要阻止秦厉,千万不能让秦厉在狄道立功。必须要尽快找到龙脉,以后自己的很多事情都是需要银子呐。   正德点点头,说道,“江彬呐,你是朕的干儿子,朕对你还是信的过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龙脉嘛,你也尽快寻找,我大明国库空虚,很缺银子呐!”   正德说的忧心忡忡,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关心国库,关心百姓的生活。    第二百六十章 狄道五鬼   关注,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怀着正德皇帝的信任,江彬很快便是派陕西参议叶文龙就地征集兵马,去狄道顶替秦厉。随后江彬又是和白莲教教主勾结,让白莲教负责在秦厉回程时拦截秦厉。   杀死秦厉,为江彬出气,为死去的江都白莲教徒报仇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且不论秦厉是否发现了龙脉,尽得了财宝。单单是秦厉在狄道剿灭了那么多股的匪盗,所得的财宝就十分可观。这些财物可不能落在秦厉手里。单单是冲着这些财物,秦厉是必须要死的。   正德的大军在保定府歇息数日,在这些日子里,正德虽然身体欠佳,但玩心似乎还是不减,又是在保定府成天搜罗美女和珍贵鸟兽。反正马上要回到京城了,这差不多出来有两年了,豹房也应该更新换代了。   再有最重要的是正德对保定的三宝还是有了很大兴致。铁球、面酱、春不老。这三样每一样正德都是非常喜欢,怎能不在保定多停留些时日,玩够了再回京城呐。   正德停在保定舍不得走了,江彬自然是每天陪着。尽管说江彬是非常着急,但总不能过多的催促露出了马脚不是?也就是在派出两路人马去狄道的五六天后,狄道来人了。   这次来人是狄道的悍匪杨顶天派来的人。   说来杨顶天和江彬近几年来是频繁往来的。江彬作为皇上身边的人,作为大明朝廷的堂堂大员,起初还真是看不上杨顶天这个倭国的小矬子。   倭国是他娘的什么人呀?海外蛮夷,智力低下,和野兽走狗一样的人。   大明是上国,一个上国的官员如何能看得起倭国的无名之辈呢?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却慢慢发生了变化。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在什么朝代,钱的作用都是不可忽视的。   让江彬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倭国的小矬子竟然每次送给他的财宝折合成银子都不下十万两。如果按每年两次计算的话,这些年来江彬从杨顶天手里得到的银子不下两百万两了。   两百万两,那是多少银子呀?饶是江彬是正德身边的红人。权势冲天,见多识广,也是十分震惊和欢喜的。显然杨顶天几乎成了江彬的摇钱树。   江彬暗暗想到,狄道真是个好地方呐。有了杨顶天源源不断的送银子来,我江彬何愁大业不成呐?   最让江彬满意的是这杨顶天对江彬并没有任何要求,他仿佛就是像是傻子一样,就喜欢给江彬源源不断的送银子花。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江彬的脸皮虽然够厚。心够黑。但很多时候江彬还是感觉不好意思。反正杨顶天在狄道是匪盗,既然是匪盗,咋说也要帮帮他不是。   朝廷每次派出大员带领兵马去狄道平乱,江彬都是从中作梗。反正杨顶天不但能得到确切讯息,还能让杨顶天很顺利的打败甚至杀死平乱的朝廷兵马。   在这点儿上说,江彬绝对是个内鬼。说他是汉奸也一点儿不为过。   这一次杨顶天派人照样给江彬送来了不下十万两银子。说来杨顶天手下真是有厉害人物。十余万两银子从陕西狄道送到保定府,那真可谓是千里迢迢。可就是这么远的路程,路途上却是非常平安,不出一点儿意外。   这次和往常一样,送银子来的仍然是五个人。这五个人全都是江湖人物。在江湖上人称狄道五鬼。分别是大鬼、二鬼、三鬼、四鬼、五鬼。   这五鬼别看名字非常普通,但却是有一身的好功夫。每一只鬼都有一手绝活。可就是这样的高手竟然心甘情愿的受杨顶天的指使,对杨顶天非常忠心,是杨顶天的忠实走狗。   说来五鬼长相都很有特点,大鬼身材中等,但却生了一个大大的脑袋,而且还没脖子。宽厚的胸腔上蹲了这么一个大大的脑壳,模样甚是难看。   这家伙练的是一种邪门铁砂掌。就他那掌完全是黑红之色,只要是被他轻轻拍上一掌,人就会全身肿胀顷刻间毙命。   可能是因为这家伙长了一颗大大的脑袋。所以非常聪明,脑袋里装着的鬼点子特别的多。像往常一样,江彬收了他们的财宝,先是对他们好一通恭维。随后又是对大头目杨顶天好一番夸赞,这就要把他们遣返回狄道。   反正每次都是这样一个流程,江彬早已适应了这个流程,五鬼好像也适应了这个流程。显然江彬是把人家当成了傻子般的人物。   江彬的话刚刚说完,未等江彬说送客的话,大鬼却是嬉皮笑脸的朝江彬一呲牙。尖着嗓子说道,“江大人,这次我们来一个是给江大人送银子,第二个嘛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江彬顿时一愣,说来每次都没见他们提出过要求呀?这次为什么会提要求?他们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呢?   江彬还没说话,那大鬼就漫不经心的说道,“江大人,我们首领杨顶天在狄道也算是有些年头了。想来江大人也知道我们首领也是有些本领的人。有了他在狄道,狄道这些年可是平安了很多。再有,可能江大人这些年来的小日子过的这般滋润,也是与我们首领分不开的吧?”   面对这样的质问,饶是江彬是朝廷佞臣,是魁梧的汉子,是凶狠残暴毫无人性的厉害角色,也是无言以对。   大鬼只是轻轻一笑,便是说道,“第一,我们首领想要朝廷给个官职,这个官职是个武职,品级不用太高,就弄个三品官吧!   第二,这个官不用朝廷给兵马,更不用朝廷给什么俸禄。呵呵!说实话,我们首领最发愁的就是银子花不完呐!但这个官一定要允许招兵买马。当然了,朝廷可以给个人数限制,但最少不能少于五万。   第三,江大人可能知道我们首领是倭国人,这个条件是我们首领恳求江大人的。请大人看在我们首领这么些年来对您十分孝敬的份儿上。就请您想办法让朝廷颁布一道命令,倭国人可以自由登陆你们大明国。但这些来大明的倭国人必须要听从我们首领杨顶天的管辖。”   大鬼说的声音很尖细,也很平缓,好像就是在和江彬唠嗑一样。可这三个条件听在江彬耳朵里却不亚于三声炸雷。   我的天呐!这是三个什么条件呀?这简直是要让我江彬分土裂疆的节奏呀。我若是答应了这三个条件。那我江彬便是十足的卖国贼了,会遗臭万年,恐怕永世不得超生呐。   江彬也是火爆脾气,他那一张黑紫色的刀疤脸在瞬间便是阴沉下来。大眼翻愣了一下五鬼,最后眼神定位在大鬼的脸上。显然这五鬼中拿主意说话算数的是大鬼。   江彬想到。只要是用一种气势震慑住大鬼,呵呵!这五鬼还不是乖乖的滚蛋么?   不得不说江彬的胆气是很壮的,想法也是非常美好的。但他这种手段用在五鬼身上,显然是不好使,而且是非常不好使的。   大鬼好像是早已猜透了江彬的心思,大鬼冷冷一笑,声音阴冷,朝三鬼悄悄使了个眼色。只是这微微的一个眼神,三鬼便眨眼之间转到了江彬身边。   “嘿嘿!江大人,这毒蜈蚣入体。想必你不会害怕吧?”三鬼是个小个子,但说话却分外洪亮。单单是听他的声音,任何人都会相信他是个十分豪爽,十分光明磊落之人。   可事实证明三鬼在五鬼中是最为阴毒的一个。三鬼善用蛊毒,在对手不知不觉中便被他下了毒。   最可怕的是三鬼下的毒貌似在整个大明除了三鬼外,再也不会有人能解。   三鬼的话音刚落,江彬便是感觉到后背微微发凉,紧跟着好像是痒痒的感觉,只是刹那间的功夫,便是感觉后背中钻入了什么异物。江彬神色一凛。慌忙用大手朝后背拍打。   “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后背上,声音清脆悦耳,十分动听。   三鬼嘿嘿笑道。“江大人真是太着急了,其实不用江大人拍它,它也会主动钻入江大人五脏六腑的。从此后,我那只毒蜈蚣便是在江大人体内安家了!嘿嘿!毒蜈蚣寻到江大人这么一个主人,也算是适得其所了!”   “哎呦!你……你好狠!”三鬼的话音未落,江彬早已面无人色。一手指着三鬼痛骂,一手紧紧捂住肚子,好像肚子里有千百条虫子在同时翻滚。   肚子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还不断的传出阵阵呱啦呱啦的响动。好像肚子里的虫子真的在吞噬江彬的脏器。因为江彬感觉到了彻骨的疼,那种疼痛和刀伤剑伤显然是不同的。   刀剑的伤痛还可以忍受,可是这种伤痛却是无法忍受的。此时的江彬那魁梧的身体早已成了一只大虾的形状。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江彬身在朝廷的行宫,身边并不缺少护卫,可是江彬竟然不敢发出一声的求救。原因很简单,大鬼的一把短枪早已顶在了他的头上。只要是江彬胆敢发出呼救之声,立时便会死于非命。   没有人想死,尤其是正处在高位,享受荣华富贵的人。江彬现在就是这样的人,而且江彬的人生还有更加伟大的目标。他的目标便是能顺利把正德皇帝朱厚照赶下台,然后由自己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成为一代开国之君,名扬天下,青史留名。后宫三千,夜夜春宵,成就一个伟大男人的事业。   “江大人,合作我们就能共存,不合作就送你上路。想来江大人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们首领的手段。即使江大人不答应这三个条件,我们首领也会靠着别人照样实现这三个目标。到了那时候江大人弄个鸡飞蛋打,又有什么意义呢?   聪明的江大人呐,我们的耐性很小,你所拥有的时间不多了。毒蜈蚣之毒若是再不解的话,恐怕你就剩下一条路了。那就只有死,而且死相十分之惨,身体会由内而外慢慢被毒蜈蚣吞噬。   呵呵!当然了,有一点儿江大人还应该是比较满意的。江大人这张皮会没有半点儿损伤。要是这么看的话,毒蜈蚣还是蛮仁义的呐!”   三鬼爽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可听在江彬耳朵里却是寒冷如冰。   乖乖隆地咚!好好的活生生的躯体只剩下一张人皮,毒蜈蚣甚至会连江彬的骨头都会吞噬掉。这听起来好像很不现实,一只蜈蚣怎么会有这样的威力呢?   听起来不现实,但对当事人江彬来说却是深信不疑。因为此时他几乎感觉到了毒蜈蚣正在疯狂吞噬他的躯体。   “放了我吧,我答应!”江彬急急说道。   “呵呵!好,江大人果然是条汉子,我们首领果然没看错人,说我们的伟大理想只能靠伟大的江大人才能实现。”大鬼轻声说道。   此时江彬早已恢复了正常。说来真是奇怪,当江彬刚答应下来,他立刻就没有了疼痛之感。貌似江彬比以往的精力更充沛了似的。   江彬砖头望着三鬼,心有余悸的眨了眨眼睛,问道,“毒蜈蚣还在我体内吗?”   当然不会了,说来这就是我们使用蛊毒的厉害。既然江大人已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我自然把毒蜈蚣收回来了。呵呵!说来这条毒蜈蚣跟了我多年,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送给江大人呐!”三鬼朗声说道。小小的个头一本正经,好像说的是真话一样。   江彬将信将疑,又是活动了很久的筋骨,感觉身体再无半点儿不妥之处,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大鬼这才说道,“江大人虽然现在身体无碍了,但请江大人相信我们狄道五鬼的本领。江大人听从我们的安排好好为我们完成这三个条件还好,若是江大人想动什么歪脑筋,可能江大人就错打了算盘。我等定然会让江大人死的凄惨恐怖。”   声音尖细,阴测测的怎么能让江彬不遍体生寒呢?   江彬又是开动了脑筋,又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给杨顶天弄了个正三品的正勇将军之职。这个职务自然是江彬临时编纂的。反正是这个职务是个虚职,但却是能让杨顶天召集五万兵马。此外,这个正勇将军自然也是倭国人的头领。   ……   狄道五鬼完成了任务,欢天喜地的返回狄道万蛇山。可巧的是他们刚刚到了万蛇山脚下,便是发现了秦厉等人正在输送火油的事。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二百六十一章 名分      明天就是515,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五鬼毕竟是聪明人,虽然他们没看见火油,不知道秦厉用蛇皮铺出这些管道想干什么。但也能猜想出秦厉这一定是在背后搞阴谋。好在五鬼有一样好,虽然他们知道是秦厉的人把他们首领杨顶天的左眼射瞎了,并且把杨顶天亲侄子的左臂砍下去了。但他们却是十分听从命令的人。既然没得到过杨顶天要他们杀秦厉的命令,他们自然十分知趣的想要躲开秦厉。   五鬼在杨顶天手下混了多年,对杨顶天的脾性十分了解。知道杨顶天虽然对手下人非常关心,也非常重视。从来都不亏待手下人。但那是建立在服从杨顶天命令的前提之下的。   你不服从杨顶天的命令,无论你有多大的本领,最后都是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被杨顶天杀死,并且随后喂了毒蛇巨蟒,最后毒蛇巨蟒的蛇胆还是要进了杨顶天之口。   按他们的理解说毒蛇巨蟒躯体的精华完全在蛇胆上。它们吞噬了人的尸体,人身上的精华也便是转移到了蛇胆上。蛇胆再最后被杨顶天吃了,这说来说去,还是杨顶天把人的那点儿精华全部吞噬了。   当然了,这是五鬼的理解,也是杨顶天手下三千余名匪盗的理解。至于外人是如何理解这样的事情,那就要拭目以待了。因为在万蛇山这边杨顶天占用的这块广袤的平原上,只有杨顶天的手下人清楚杨顶天食用蛇胆。   因为摸不清楚杨顶天的心思,聪明的五鬼不想节外生枝,就想悄悄的越过万蛇山去向杨顶天汇报保定之行了。   可他们既然发现了秦厉等人,秦厉他们也都是武艺高强的人,自然也能发现他们。尤其是余大猷、杨绮梦、慕容冰等人,那都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之辈。只要是稍稍有些风吹草动,自然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   慕容冰不愧是狄道的“素手观音”。虽然现在是深夜,但慕容冰只是一眼,便是认出了这狄道五鬼。慕容冰对他们的名气自然非常了解,同时对他们每一个人的特点也是清楚的很。慕容冰那一张冷艳娇嫩的面孔在瞬间便是冷若冰霜。阴郁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也难怪了,这可不是玩的,这狄道五鬼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功夫,每一个人有每一人的绝技。所谓绝技,那可是名副其实的绝技呐!他们每一个人身上的功夫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整个大明是找不出几个的。   换句话说,单纯就他们的个人绝技来说在大明是排前几名的。   杨绮梦为了在秦厉跟前表现的大度,和慕容冰在表面上算是握手言和,强作欢颜。可是她内心深处却是对慕容冰十分蔑视,厌恶,甚至可以说是痛恨。   也难怪了,慕容冰是狄道的女匪,可谓是草莽女子,地位低下。可杨绮梦是堂堂的内阁首辅的女儿,那地位说的夸张些就像是公主一样的身份。   从身份上说。他们二人那显然是天上地下的差别。而且她们从小所受的教育也是不同。杨绮梦虽然娇生惯养,但怎么说也是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那是大家闺秀。而慕容冰却时常冷冷的,而且野性十足,是狄道的野丫头。   作为聪明的女人,慕容冰又何尝不知道她和杨绮梦的差别呢?但是自己就是这样的身世,就是这样的父母。难道人有选择自己父母的权利吗?再有,在慕容冰看来,杨绮梦只不过是有一个好爹而已?有一个好爹难道就要骄傲,就要看不起人么?   现在你和我都是秦厉的女人。并且和秦厉都是有了夫妻之实,事实证明,我慕容冰在女人的魅力上是一点儿也不输于你杨绮梦的。从相公这几天的每天晚上你和我平分时间上就能看出。   杨绮梦一脸的不屑,乜斜了一眼吓得浑身似乎在颤抖。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出的慕容冰。冷声一笑道,“慕容妹子,不至于吧,几个丑汉就把你吓成了这样?看姐姐是怎样削了他们几个人的脑袋。”   说来无论是慕容冰还是杨绮梦都是上过战阵,杀过人,并且杀人连眼睛都不会眨上一眨的主儿。   话音刚落。手里的弯刀早已高高扬起,飞身而上,这就要和五鬼玩命。   五鬼本来不想惹是生非,横生枝节,怎奈眼前虽然是一群人,但脾气最为火爆的好像却是这两位姑娘,他们不禁暗暗纳闷。大鬼冷冷一笑,刚要出手和杨绮梦斗。四鬼却是抢先迎头接了杨绮梦一刀。   两刀相撞,发出的声音很是清脆。但随后却是杨绮梦手里的弯刀被削下去半截。杨绮梦正在愣怔之际,三鬼嘿嘿的笑着,就要放出他那毒蜈蚣的蛊毒。   “杨家妹子,快快退下,小心中毒!”   杨绮梦和慕容冰虽然现在都是秦厉的女人了,但她们在称呼上却都是管对方叫妹子。很明显的意思,这是谁也不想做小啊。   都知道秦厉家里早已有了一位小娇妻林嫣儿,毫无疑问,人家林嫣儿先到先得,人家自然是秦厉的正妻。可她们两个谁大谁小,这是必须要分出来的。   要知道,她们心中的那个坏男人秦厉可是同时,不分先后的和她们两个荒唐的。既然当时不好分,那就只有在今后的相处中慢慢分了。   慕容冰的话刚出口,秦厉的风火游龙棍也便到了。   眼见自己心爱的女人面临危险,秦厉连想都没想,便是冲了过去。他几乎是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三鬼的。   其实三鬼的武功并不高,但那蛊毒却是非常厉害。风火游龙棍最终还是没伤到三鬼,却和四鬼的宝刀撞击在一起。   宝棍对宝刀,火花四溅。   秦厉的手臂微微发麻,暗叹一声,他娘的,这莽汉好大的力气呐!也难怪了,四鬼身高在两米以上,身大刀沉。他这把刀是一把宝刀。据传,当家水泊梁山上的英雄好汉青面兽杨志便是用过此刀。   四鬼更是惊讶。这家伙力气挺大不说,这棍子也是一个宝物呐!想我四鬼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宝刀所遇到的兵器都是被削断。像是他这样的棍子却能挡住我的宝刀,而且毫发无伤。真是了不得呐!   看来来狄道平乱的这个秦厉是个人物。   本是行走江湖之人,见秦厉一把宝棍便是有了惺惺相惜之意,暗暗敬佩之情。   “住手!还不住手!”慕容冰声嘶力竭的喊道。   因为秦厉虽然挡住了四鬼的朴刀,但杨绮梦还是中毒了。毒蜈蚣俨然钻入了她的体内。   大鬼冷冷一笑,道。“我狄道五鬼本是光明磊落之人,本不想横生枝节。但这刁蛮女子却不知好歹,也罢,老三,让他好好尝尝咱们哥们的手段。”   慕容冰急切愤怒惶恐的一声过后,秦厉停手了,四鬼也停手了。众人的目光此时都停在了杨绮梦身上,再看杨绮梦本来一张很是俊俏清丽的脸颊在瞬间布满红晕,而后便是苍白如纸。   她的娇躯本来是非常有凹凸感,曲线十分完美的。可现在好了。也就是在刹那间,杨绮梦的身子佝偻在一起,蜷缩的厉害。   她的额头,脸上很快渗出大粒儿的汗珠。她的嘴唇发紫,显然此时她早已说不出话来。   “梦儿,你……你怎么了?”秦厉再也顾不得许多,早已把手里的凤火游龙棍扔在一旁,上前紧紧抱住了绮梦的双肩,而后是她的娇躯。   一双虎目中噙满了泪珠,他的心如刀绞。痛苦万分。   绮梦,她可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呐,眼见心爱的女人受这般罪,秦厉的那颗心在瞬间碎了。   此时此刻。杨绮梦的痛苦是难以忍受的。这种痛苦绝不是刀剑伤害后流血的那种疼痛。虽然痛苦万分,但此时的杨绮梦却是感觉她自己是非常幸福的。   在自己不能动弹,万般痛苦,无能为力之时,能躺在心爱的男人怀里,对一个女人来说已经值了。此时的杨绮梦便是认为她这辈子值了。   这就是女人。其实一个女人对男人的要求很简单。她们不求男人大富大贵。不求男人能有多大的作为,只求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守在自己身边就可以了。   此时此刻,杨绮梦感觉天地之间只有自己和秦厉两个人。她的眼睛慢慢的闭上,身体承受的是痛苦,但她的内心却是无比的幸福。   “梦儿……梦儿!你不能死呀!你不能死呀!”秦厉撕心裂肺的吼叫。   一旁的慕容冰也是深深被眼前的景象感动了。这就是秦厉,这就是秦厉和杨绮梦之间的感情。我和秦厉之间的感情能达到这种程度吗?   如果这时候中了蛊毒的是我,秦厉也会这样吗?   慕容冰胡思乱想着。   不过,很快慕容冰便从秦厉那震天的怒吼,和痛断的肝肠,还有秦厉那一双喷火的眼睛里读懂了秦厉,看清了秦厉。   如果现在的杨绮梦换成是我,秦厉会一样的感受,一样的这样对待我。这就是秦厉,他是一个心思细腻的男人,一个善良的男人。更是一个懂得如何疼惜女人的男人。   我也好,杨绮梦也好,甚至包括秦厉的小娇妻林嫣儿也好。我们都是秦厉的女人,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秦厉都会不惜抛却他自己的性命去救我们的。秦厉甚至愿意陪着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去死。   他对待自己的女人是公平公正,没有高低贵贱,没有名分之分的。   “相公!让我来!”慕容冰轻轻的一声。虽然和秦厉之间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但毕竟没过门,慕容冰还从来没这样称呼过秦厉。直接称呼秦厉是相公,这是饱含着对秦厉的多少情义呀。   弯腰蹲下,慕容冰柔嫩的小手在杨绮梦的脸上轻轻摩挲着。显然她并不是漫无目的的摩挲,她这是在暗暗探寻毒蜈蚣蛊毒的位置。她要施展她的功力为杨绮梦驱毒。   对于蛊毒,慕容冰还是听说过,并且有过接触的。虽然一次也没有给人解过,但慕容冰自忖凭着她这些年的功力,从杨绮梦身子里赶走三鬼下的蛊毒应该是很有希望的。   当然了,慕容冰这样做,她的身体也会受到很大的伤害,需要很长的日子才能恢复如初。   但是慕容冰必须要做。   这就是慕容冰的性格,外冷内热。   当然了,在这个场合,也只有慕容冰能帮助杨绮梦解毒。因为只有她懂得蛊毒的原理,“素手观音”绝不是徒有虚名,那是有点儿真本事滴。   “相公,把梦儿姐姐交给我吧,我一定把她完好的交到你手里。相公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杀死这五鬼。”慕容冰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却非常坚定。尤其是在说梦儿姐姐的时候,更是斩钉截铁。   好嘛,刚才还口口声声的管绮梦叫妹妹的,现在却改成了姐姐。这便是慕容冰的聪明之处了。虽然自己比绮梦年龄大,但还是要管她叫姐姐的。只有这时候在秦厉跟前表现的无比大度才能更深入的走进秦厉的心里。   况且慕容冰早已看出在秦厉心里名分是无足轻重,一文不值的。既然相公不在乎,自己再无聊的去争什么名分,那不成傻子了吗?   深情的看一眼慕容冰,和慕容冰的眼神进行了短暂的交流。从慕容冰的眼神里,秦厉发现了一种坚毅和决心,秦厉便是放下心来。   陡然站起身,脸上一脸冰霜,对五鬼立刻便是怒目而视。从刚才杨绮梦在瞬间中毒,秦厉早已察觉出这五鬼的诡异。   对付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再接近他们了。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嘴角流露一丝不屑,两只虎目寒光凛凛,朝余大猷等说道,“弟兄们,还有啥可犹豫的,全都将他们突突了!”   刚才之所以没下这样的命令,秦厉自然是心存希望,想让那四鬼救了绮梦。现在则没有半点儿必要了,因为慕容冰能妥妥的救了绮梦呐!   五鬼自然是见识过冲锋枪的威力,虽然冲锋枪在铁甲军跟前没有半点儿威力可言。但现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的可是自己的肉身呐!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被他们突突了,这样死了还能有荣华富贵可享吗?   我们应该怎么办?   饶是五鬼身经百战,各怀绝技,此时也是脸色陡变,左右为难起来。   PS. 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二百六十二章 解毒   余大猷和大虎等特种兵刚才眼见杨绮梦被四鬼所伤,但他们也意识到可能能救绮梦的只有那四鬼,所以在没有得到秦厉的命令之时并不敢贸然行动。   秦厉陡然下令了,那还有什么犹豫的。余大猷率先开枪,他的目标是四鬼。余大猷恨透了四鬼,奶奶滴!就是你小子害的绮梦呐!绮梦是什么人?那是我师弟的女人呐!伤害我师弟的女人,那就和伤害我余大猷是一样的,我余大猷先他奶奶滴结果了你再说。   “砰砰!”两枪,四鬼还真是不错,虽然两枪都是打中了,但四鬼在余大猷发枪的时候,每一枪都迅速躲闪。说来秦厉制造出来的这种冲锋枪威力很大,那是相对于大明时候的火枪和火铳来说的。但和现代的真正冲锋枪比起来,那还是差的很远。   四鬼虽中了两枪,但他都躲过了要害部位,肩头中了一枪,鲜血崩流。手臂上中的一枪伤的更是不重。饶是这样四鬼的魂魄在刹那间就飞了。   “哎呦!我的那个娘呐!这火器也太牛掰了吧!这……我该不会死了吧!”嘴里惶恐不安的嘟囔着,两只眼睛却是一点儿也不敢含糊,死死的盯着秦厉这边,尤其是余大猷。   四鬼哪里知道,岂止是余大猷,大虎等特种兵也是一样的心思。今日必须要先打死四鬼,这家伙太可恨了。众人的冲锋枪几乎是都对准了四鬼。   不过说来狄道五鬼真是不错,不愧是混江湖的,非常讲究江湖义气和弟兄感情。大鬼、二鬼、三鬼和五鬼都是察觉到余大猷他们先是要伤害的是四鬼,他们几乎同时用自己的在身体掩护住了四鬼。在三鬼和五鬼也中了一枪后,大鬼丝毫没有迟疑,当机立断,立刻扔掉了手里的兵器,跪倒于地,与此同时,高声喊道。“秦大人,秦大人且慢呐,刚才那位姑娘并无性命之忧,四鬼可以马上为她解毒。我们都是大明的人。还请秦大人手下留情,叫他们快快停手吧!”   秦厉早已气愤填膺,无边的怒火在升腾着。依照他的心思,这五鬼是必须要死的。可眼见五鬼都是跪下了,秦厉不禁又是心中一动。稍稍有些不安。   尤其是听到大鬼说要四鬼立刻给杨绮梦解毒,秦厉心念电转,急忙摆手止住了余大猷等人的冲锋枪。   有令则行,有禁则止,这是特种兵的根本要求。服从命令听指挥是军人的天职。特种兵先是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这是秦厉在一开始训练他们的时候就提出来的严格要求。   大鬼尖尖的嗓音响起,说道,“我等谢过秦大人,老四,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快为那姑娘解毒。”   四鬼的胳膊和肩膀上刚才都中了枪。此时急忙站起。毫不犹豫的大步走到杨绮梦跟前。此时四鬼心里这个后悔呀,唉!我这到底是干啥呀?这秦厉是那么好惹的吗?我还给他的女人下了蛊毒。   唉!也就是我家老大见机行事,聪明的紧呐,若不然的话恐怕我等五人就全部丧命在秦厉的火器之下了。祸本来是我闯的,我死了并不足惜,那是我罪有应得。可是我不能连累了弟兄们和我一起死呀!   这以后可千万要记住了,秦厉是惹不起的。但凡是秦厉的人以后我永远不惹。那个江彬和秦厉是没办法比的。江彬他娘的也就是职位比人家秦厉高点儿。论真本事嘛,和人家秦厉差的远了。单单是这神奇的火器有谁能惹得起呀?怪不得秦厉只凭着十几个人便能在狄道平定了很多股乱匪。   慕容冰虽然有“素手观音”之称,对用毒很是精通,但这毕竟是第一次解蛊毒。而且蛊毒这东西还十分不好解。饶是慕容冰信心满满,斗志昂扬,累的满头是汗,此时也未解开四鬼下的蛊毒。   不过。在慕容冰的忙碌之下,绮梦显然好受的很多。绮梦现在几乎能睁开眼睛和慕容冰说话了。在绮梦睁开眼后第一个看到的便是心急如焚,而且又全身心投入到解毒之中的慕容冰。绮梦的那颗对慕容冰的痛恨之心在瞬间便是融化了。   说来这慕容冰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女人呐!别看她总是冷着一张脸,很少出现笑容。但这人对待朋友也是很热心的呀。   她原来并不恨我,难道是我绮梦起先把她想的太恶毒了?   正在杨绮梦胡思乱想之际,四鬼却是走到了她们两人跟前。四鬼身后是亲亲的相公秦厉。此时秦厉脸色阴沉,手里提着风火游龙棍,那棍子离着四鬼的头顶也不过有两拳的距离。显然这是若是四鬼对绮梦和慕容冰稍稍有啥不利的话,四鬼的脑袋在瞬间就会万朵桃花开。   再向秦厉的身后看去,其余四只鬼都是在老老实实的跪着,余大猷等人的冲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的脑壳。他们随时都有被杀死的可能。   这都是相公的弟兄呐!狄道五鬼又怎么样了?还不是乖乖的被我家相公的弟兄们收服吗?   哼!谁惹我家相公,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慕容冰和绮梦心下都是这样想着。那四鬼满脸谄媚的笑,低声道,“这位姑娘,让我为她解毒吧,这毒毕竟是我下的。我解起来要比姑娘省力的多哩!”   低声下气的恳求,和起初给绮梦下毒之时俨然是判若两人了。   就现在这五只鬼这样的模样,真若是传扬出去,那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他们本是纵横狄道多年,让人闻风丧胆的五鬼,现在在秦厉跟前却是这样的怂蛋样儿了。   也难怪了,有谁愿意死了,尤其是像五鬼这样的,成天享受金钱美女,又是在首领杨顶天跟前很是得宠的人。   慕容冰朝绮梦歉然一笑,轻声道,“绮梦姐姐,就让他来吧,有咱家相公在,想他也不敢嚣张。”   一个绮梦姐姐叫的绮梦更是心里很美。不过绮梦终归是绮梦,她毕竟是朝廷大员内阁首辅杨廷和的女儿。那高贵的血统还是不能让她弯下腰的。虽然论年龄她比慕容冰要小,但这个姐姐却是当定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冰火两重天      解铃还须系铃人,四鬼出手,绮梦的蛊毒很快解了,绮梦恢复如初。   大鬼眼巴巴看着四鬼为绮梦解了毒,这才颤抖着声音问道,“秦大人,您看刚才我们之间其实就是一场误会。您看现在是不是把我们放了?”   秦厉的眉头紧皱,看了五鬼一眼,冷冷的哼一声,暗道,放人?他们可是刚才伤害了梦儿呀。难道他们只是这样磕头求饶我便要饶了他们吗?那样的话我秦厉显得也忒软弱了吧?   要知道我秦厉来狄道就是平乱的,就是不近人情,不讲手段的。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嘛。   况且他们是杨顶天的爪牙,杨顶天是个杀人如狂的小日本子。他们是杨顶天的忠实走狗,那就是地道的汉奸了。他娘的,小爷我不但恨日本人,还恨汉奸呐!   像五鬼这样的汉奸,焉有让他们活下去的道理?况且今日我让他们活了,改天他们若是每个人穿来一身铁甲,成了铁甲军,那我还不是要后悔呀!   这样想着,秦厉的眼睛慢慢眯起来,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坏笑,道,“狄道五鬼,想活命其实很简单,我只想问问你们跟着杨顶天一个小日本子,难道你们忘了你们是大明的人吗?   像你们这样忘记了老祖宗的人,你们感觉活着还有意义吗?”   说罢,最后是几声无情的讪笑。   乖乖隆地咚!这就是秦厉,果然是个小贼,果然不讲信誉。不过说来他这样的性格倒是和我们五鬼很有些相似,得理不饶人呐   本来是不讲信义的行家,此时却遇到了更为厉害的秦厉,五鬼只有暗地里对秦厉敬服不已。   但是敬服也不能挽救他们的性命,当务之急还是必须要继续忽悠,直到忽悠的秦厉放了我们为止。   想法是美好的,怎奈他们今天遇到的秦厉。   “秦大人呐,刚才您说我们五个人忘了老祖宗。这话说的可让我们五个人都不爱听呐。杨顶天一个倭国人在我大明嚣张跋扈,欺压良善,为非作歹,我们虽然表面在跟着他。可秦大人可知我们背后的真实想法呀。   说来我们五个人在狄道也是很有些名望的人,三十年前在狄道提起狄道五鬼,无不胆寒。可自从杨顶天这小矬子来了狄道,我们便不安生了。   不怕秦大人笑话,我们五个人都没战胜了杨顶天。我们虽然都是贱命。但贱命也是命呀,我们也不想死。没办法我们这才跟了杨顶天。”   大鬼信口胡诌,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但凡是信口开河,满嘴跑火车的人都是有些特点的。可不巧的是秦厉很善于捕捉别人的特点。秦厉只是轻蔑的一笑,眼睛却在余大猷身上来回移动,似乎随时要下命令。   大鬼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忽然发现秦厉好像根本就不听他说话。大鬼的心里又是一阵冰冷。既然忽悠不成,那不妨就实话实说,唉!只不过说出了实情,这以后也就算是背叛了杨顶天。   不管怎么说吧。先顾眼下再说,咋说也不能就这么死了呀!这死了也忒不值了不是?   大鬼忽而一拍大腿,放声大哭。他一边大哭,一边嘟嘟囔囔的又是说了起来。   五鬼必然是要死了,在他们死之前让他们说上一通话,也算是对四鬼为绮梦解毒对他们有个交代。   大鬼说道,“秦大人,说来我们狄道五鬼原来在狄道是赫赫有名的,杨顶天来了之后,他十分乖巧的投入了我们门下。杨顶天作战勇敢。心黑手辣,他这样的人很适合在狄道生存。   我们五个有了杨顶天这样一个得力手下,以前不敢得罪的人也敢得罪了,以前抢不了的财宝也敢抢了。以前不方便出手的地方也能让杨顶天去下手了。   可以不客气的说起初我们是利用了杨顶天,杨顶天也十分诚恳的为我们做了很多事。   可是终于有一天,我们五个人同时发病,浑身时冷时热。冷的时候就像是掉进了冰窖之中,寒冷入骨,刺入骨髓。热的时候却是浑身发热。浑身的血液就像是开了锅一样,就是连五脏六腑都是热的难以忍受。   真所谓是冰火两重天!   也就在那时候杨顶天终于露出了他的恐怖狰狞面貌。他说他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事,也该我们为他做事情了。这样才个能公平公正呐!   我们不用问就知道了我们五个人是中了杨顶天这小矬子的毒了。杨顶天说他给我们五个人下的这种毒无人能解,只有每个月从杨顶天那里要来解药才能免去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秦大人呐,你真不知道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是多么痛苦呀,那时候我们真想立刻死了。可是想死却也不能的,因为在发病的时候身体却是不能动弹的。   秦大人,不是我们五个人非要跟杨顶天一个倭国人做事,实则是我们出于无奈,毫无办法呀!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还请您放了我们吧,再有一天我们到了我们管杨顶天要解药的时候了。   秦大人,求您了,我们求您了!”   说到这里,五个人都是热泪盈眶,跪地磕头不止。乖乖隆地咚!原来这五鬼也是着实不易啊。   秦厉立时犹豫了。   站在秦厉身边的慕容冰仍然是面孔冷冷,不为所动。可是杨绮梦却是心生恻隐。   这便比较出来了,“素手观音”绝对是心狠手辣,比杨绮梦显然要心狠的多呐!   杨绮梦轻声道,“相公,说来他们也是毫无办法,唉!放了他们吧,让他们好自为之,少作恶事也就算了!”   “谢谢秦夫人,谢谢秦夫人!”五鬼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慌忙对绮梦感谢不止。   秦厉淡然的瞥了一眼绮梦,心想,唉!女人终归是女人,心眼还是少了,心地还是太善良了。   秦厉朝五鬼冷声道,“刚才你们都听到了,是我家梦儿为你们求情,哼!不过你们的心思我秦厉清楚的很。但我还是决定要放了你们,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吧!”   让秦厉想不到的是在秦厉刚刚说完后,五鬼竟然十分利落的都是砍下了中指。每个人手里捧着血淋淋的一段手指呈在秦厉眼前。    第二百六十四章 必须要死无辜的人   五鬼的意图很明显,他们这是真切的投诚之意。再次看一下这奇形怪状的五鬼,秦厉淡然一笑。上前弯腰轻轻拍着大鬼的肩膀道,“我秦厉也是慷慨之辈,既然你们五鬼想弃暗投明,我秦厉自然不会将你们拒之门外。呵呵!起来吧,都起来吧!”   我勒个去!这怎么能行,秦厉是不是糊涂了?慕容冰如是想到。在狄道假投降,然后活命。活命了,得势后那就翻脸无情呐!这都行成套路了。就这等套路难道能瞒住我慕容冰吗?   在秦厉这边,其实也就只有慕容冰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必然只有慕容冰是狄道的女匪。   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和慕容冰相处日久,慕容冰的心思怎么能瞒得过秦厉呢?其实秦厉那是说谎的行家,别人在秦厉眼里玩说谎,虚情假意忽悠的把戏那在秦厉看来就是小儿科了。   可是秦厉这次是真的相信了五鬼。   从大鬼的眼神里秦厉读出了大鬼的真诚。也难怪了,五鬼毕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毕竟在狄道混了多年,也算是英雄人物了。可是这样的人物竟然屈服在杨顶天的淫威之下,他们心中怎能没有怨恨之气?   五鬼都被杨顶天服用着一种毒药,解药只有杨顶天一个人有。所以现在的五鬼虽然真的投降了秦厉,但这时候他们是必须还要回到杨顶天身边的。秦厉在大鬼的耳边低语几句,大鬼神色凝重,重重的点头,这便要和秦厉告辞。   当然了,为了表示投降的真心,五鬼把这次去保定的详细经过告诉了秦厉。因为杨顶天和江彬之间有信鸽传书,杨顶天被任命朝廷正三品征勇将军的消息杨顶天自然已经知晓。   征勇将军的令牌就在五鬼手中,显然此时秦厉扣下令牌也是无用的,只能是给五鬼回到杨顶天身边徒增不利而已。   得知了杨顶天和江彬之间的交易,秦厉的脸色在瞬间阴沉下来。这他娘的是啥事呀?江彬这东西也太不是人了吧?难道他不知道杨顶天是日本人吗?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讨好巴结日本人是汉奸吗?难道他非常乐意做一个汉奸吗?   他娘的!江彬呐!我秦厉与你绝对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同时秦厉对杨顶天也是恨的要死。行!狂!杨顶天你狂!你想弄个正三品的征勇将军就想吓住小爷,想让官位来压制住小爷吗?呵呵!那你就想错了。   我秦厉的性格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敢把皇帝拉下马呐!小爷做事有时候是不惜得罪整个大明朝廷的。   心下这样想,秦厉的眼睛慢慢眯起。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   ……   五鬼走了以后,秦厉等人继续铺设蛇皮管道。   一天一夜的时间,万蛇山下那一堆巨蟒毒蛇的尸体不见了,都被连接成了管道。   说来真是不错。万蛇山的巨蟒毒蛇的蛇皮真是坚韧,这么多长短不一,粗细不一的蛇皮连在一起,竟然没有漏洞。   从山下蜿蜒绵长的蛇皮管道直接通向了万蛇山的那一边。此时正是午夜,皓月当空,整个天空被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样,一片静朗。   此时大家正轮番守护着管道,就等利玛窦将火油的油眼挖开。地下火油的压力会很大,火药将会顺着坚韧的蛇皮直接通向山的那一边,到时候山的那一边将会遍地火油。   挖油眼的工作是最为关键的一环。这件事由利玛窦和秦厉共同完成。   利玛窦一边用木锨费力的挖着油眼,一边说道,“秦大人玩儿的可够狠的。火油过了山,到时候山的那一边将会是一片火的海洋。   山的那边可是杨顶天的老巢,总共有三千多悍匪吧?还有不计其数的美女。他们可全都要葬身在这片火的海洋中。秦大人,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人道,有些太残忍了呀?”   这家伙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话,他皱着眉头在说话,而且他用木锨挖油眼的速度明显是慢了很多。   我勒个去!原来利玛窦也是一个心慈面软的人呀,他制作出来了滑翔飞机。又是发现了火油,到了这时候却是我说起这个来。哼!这明显是想把所有的罪过都让我秦厉一人背呐!   不过,我秦厉难道还怕了这个不成吗?   山的那边总共有五千人命。这里面有十恶不赦的悍匪,诸如杨顶天之流。他们自然是死有余辜。因为他们手上沾上了数不清的无辜的性命,尤其是杨顶天,他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能赎清他的罪孽。   也有善良的女人,那些女人都是杨顶天手下人抢掠而去的。她们本来就已经很不幸了,一会儿遭遇大火,只能是让她们更加的不幸。唉!说来她们也真够可怜的。   可是难道为了这些无辜的性命就让杨顶天这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逍遥法外。甚至在大明做上正三品的征勇将军后,更加肆无忌惮的祸害大明朝廷,祸害大明百姓吗?   任何一件惊天地的大作为后面必然隐藏着冤魂。这狄道也是一样,也必须要死无辜的人。   此时秦厉心里虽波涛翻滚,但最终还是镇定下来。他的虎目中发出两道寒光,拿过利玛窦手里的木锨,毫不犹豫的快速挖起来。   说是快速,一个木锨能快到哪里去?时间不长,秦厉便满头是汗。他娘的,用这木锨挖土真是费力呀?   低头借着明亮的月光,秦厉仔细看手里的木锨。暗暗摇头叹息,心道,说来这大明的冶铁技术虽然很不成熟,但制作一把铁锨也应该不是难事呀?老祖宗用惯了这木头做的东西,后辈人便沿袭不变了。说来人总是因循守旧,不善于改进呐!   好吧,这改进木锨的事情便由我秦厉开始吧。以后有了机会一定制作出华夏国的第一把铁锨。   心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油眼已被挖开。就听“呲呲”的声音传来,紧跟着喷泉一样的火油哗哗的沿着坚韧的蛇皮管道迅速流向万蛇山的顶峰。   好在蛇皮坚韧,万蛇山山并不高,而且山势很平缓。火油不大的功夫真的就爬上了山顶,又是朝山的那边像叮咚的泉水一样流下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毒人   火油哗哗的流,不可能不惊动山那边的匪盗们。况且这些匪盗都是杨顶天的人,杨顶天是什么人呀?那是聪明绝顶的倭国人。他的家族虽然在倭国的斗争中失败了,但那是家族力量薄弱的原因,绝对不是他杨顶天没有本领。   再有,杨顶天在狄道混了三十几个年头了,他现在正在用巨蟒毒蛇的蛇胆在练习一种奇异的武功。这种武功能使他耳聪目明,真若是练习到顶级之后,杨顶天便是千里眼,顺风耳了。真的顶天立地了。   当然了,杨顶天虽然食用了那么多毒蛇巨蟒的蛇胆,此时他的武功还是没有练习到顶级,没有练到那种神话般的境地。   因为食用了太多毒蛇巨蟒的蛇胆,杨顶天的身体显然有了巨大的毒性。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杨顶天现在身上的毒性比万蛇山上任何一条毒蛇的毒性都要大。   他现在俨然就是一个毒人。   也正是因为他这个毒人,才使他在中了黄天一毒箭后,只是左眼受伤,身体却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黄天的毒箭上的有剧毒,但对杨顶天身体上带的毒来说那简直就不值一提。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杨顶天的唾液也是剧毒之物。为了控制狄道五鬼,十几年前杨顶天给他们服用的是从日本国带来的家族毒药。据杨顶天的家族传言,那毒药的解药很难炼制。不但需要很强的内家功夫,还需要天分,即炼药之人必须是个药人。   何谓药人?就是尝试各种药物的人。因为尝试各种药物,身体必然特异。长期的试药身体必然会有了毒性。在杨顶天的家族中,只有杨顶天的爷爷是个药人。   冷热药是他研制的,解药自然也出自他一人之手。   不巧的是冷热药的配方留下来,可解药的配方即使留下来,在杨顶天的家族也是无人能够炼制。给狄道五鬼服用了冷热药后,解药是用一颗少一颗。   好在杨顶天终于成了毒人,毒人显然比药人要高级了很多。他自然能顺利炼制冷热药的解药了。   正是因为能亲自炼制冷热药的解药了。杨顶天便给他的很多属下服用了这种冷热药。当然了,凡是服用这些冷热药的人也是有些地位,有些本领,能得到杨顶天赏识的人。   呵呵!说来有很多匪盗是没有服用这种冷热药的资格的。   用药物控制属下一直是很多门派和教门惯用之法。杨顶天在大明混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深谙此道。   正搂着美人熟睡的杨顶天忽然一激灵坐起身。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流水声。   这里先说一下杨顶天的美人们。因为杨顶天是个毒人,但凡是和杨顶天荒唐过的美人无一例外都是被毒死。说来杨顶天身上的毒真是恐怖,只要是被他毒死了。很快便是全身溃烂,臭不可闻。   为了不让尸体尽快腐烂。凡是刚死了的美人,杨顶天几乎是趁着尸体还有温度便是丢到万蛇坑中,喂了毒蛇巨蟒。而后杨顶天再饶有兴致的食用毒蛇巨蟒的蛇胆。   这里是广阔的平原,哪里来的流水声?莫非是下雨了?可是在晚上睡下的时候天空是一片晴朗的呀?   杨顶天暗暗想着,蓦地他的心神一震,慌忙从床上一跃而下。当然了,他怀中的美人此时早已被他一脚踹开。   自然有他手下的匪盗毫不犹豫的用大枪挑起那美人,非常的利落的出去,然后丢进不远处的万蛇坑。   站在城堡的银塔上,杨顶天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身体摇晃。险些摔倒。   狠!真狠呐!这就是秦厉呀?我果然是小看了崽子。地下流的分明是火油啊!完了,我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完了。   嘿嘿!好在这些年我积攒下来的珍宝没有保存在这个地方。若不然的话还真是彻底完蛋了。幸亏那龙脉的地图我一直带在身上,幸亏那龙脉只是挖出了一小部分。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呐!   这地方虽然毁了,但只要有钱,爷照样能整出一片比这更好的地方来。   杨顶天苦着脸伸手入怀,摸着那龙脉的地图,脸上才渐渐有了些笑意。想用火油烧死我?想的也太简单了吧?   秦厉呐!你个小崽子,今日我就让你认识认识什么叫狡兔三窟。   想到这里,杨顶天没有丝毫的犹豫,左右看看。显然这座银塔是城堡的中心。在这银塔上住着的人都是杨顶天的得力干将。狄道五鬼作为杨顶天最为亲近。最为信得过的手下他们就站在杨顶天身后。   杨顶天回头面色平和的说道,“撤退,这地方马上就是一片火海,我们怎么能死在秦厉手下呀?撤吧。撤走后有更大更广阔的地方等着我们呐!”   狄道五鬼神色郑重的注视着杨顶天,默默点头。   此时他们更是对秦厉充满了佩服。人才,秦大人才是人才,揣摩人心那叫一个准确呀!也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能与杨顶天一较高下。这才叫棋逢对手呐。   说来在下象棋的时候比的就是你看出后面的多少步。高手经常是看到眼前一步,料到以后的很多步。   在狄道五鬼看来,杨顶天和秦厉都是属于下棋的高手。   首先杨顶天虽然有很多钱。但那些钱并没存放在这里。杨顶天可谓是狡兔三窟,他显然是料到有一天这城堡会有覆亡的一天。   秦厉是个很贪婪,很喜欢钱的人。杨顶天有很多银子,就冲着杨顶天那么多的钱,也必须要弄死他。火烧之后这里将不生寸草,城堡恐怕也不会存在,金银财宝也会随之毁坏。   可秦厉偏偏大胆的要用火烧。显然是秦厉料到了杨顶天知道前来剿灭他了,他必须要设法防范。而最需要防范的自然是他的那些银子了。所以杨顶天定然不会把他的大部分钱放在这个地方。   杨顶天等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山下便慢慢着起火来。   火油燃烧很慢,但一旦着起来便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匪盗的叫骂声,吵嚷声,愤怒的逃命声。   匪盗们掠夺来的美女的尖叫声,哭喊声。   更有的是面对死亡的兴奋声,“终于要死了,总算是熬出头,不在这地方受苦受罪了!”   此时,各种声音全部淹没在了火海之中。   秦厉他们早已飞速撤下了万蛇山,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山下是火,山上也是火。万蛇山的毒蛇巨蟒在这次大火中也将会灰飞烟灭。   遥望着熊熊的火光,秦厉嘴角微微扬起,流出一丝轻蔑,暗暗道,杨顶天你这次虽然死不了,但你的手下必然所剩无几。凭你们聊赖数人还想和小爷斗吗?你还有那个资本吗? 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就是刽子手   风靡一时,让人闻风丧胆的万蛇山算是成为了历史。数不清的毒蛇巨蟒彻底不见了踪影,整个万蛇山一片光秃秃的。   利玛窦发现的这处油眼很是奇特,在把万蛇山和山的那一边烧的精光,一无所有之后,火油明显流出来的减少了很多。慢慢的竟然没有很大的压力,到了最后甚至不再向外冒火油了。   一场熊熊大火足足烧了六天,六天后秦厉登上万蛇山,俯瞰山下,一片荒凉,到处是焦黑。杨顶天原来控制的一片广袤的平原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一丝生机。这个地方成了寸草不生的恐怖之地。   杨顶天占据的城堡自然也没有了踪影。秦厉清楚的记得城堡中屹立着一座银塔的。可那银塔也是踪迹皆无。   他娘的,那座银塔虽然据五鬼说只是外面镀了一层银色,但那也是耗费了不少银子呐。不用问,熊熊的大火摧毁了银塔,融化了外表镀的那一层银子。现在要去寻找那散落的银子也是太难了。   杨顶天是不是还活着?没有人知道。   一阵山风吹来,秦厉微微打了个寒颤,暗暗想到,唉!到了现在为止,纵横狄道的乱匪也算是被我消灭了。杨顶天即使是活着,短时间内也不会在狄道掀起很大的风浪了   这样说来秦厉也算是小小成功了一下。朝廷多少年未平定的狄道之乱总算是让他平定了。按理说现在秦厉应该高兴,应该心满意足才对。   可眼下的秦厉分明是苦着一张脸,心情也是十分郁闷沮丧。也难怪了,杨顶天手下有三千余名匪盗,他们死不足惜。可是还有两千多的女人呀,那些女人都是供匪盗们玩乐的,她们是无辜的,是可怜的。可是眼前这片黑乎乎的焦土之上,显然要有她们的骸骨或是她们燃烧过后的灰烬。   我就是刽子手,很多无辜人死在了我的手里呀!   这样想着。秦厉不禁深深自责。可转而他便是脸色更加阴郁,暗暗想到,如果不用这种方法杀死这些匪盗,那么今后死亡的可就不只是两千多无辜者了。可能死去的会是更多的人。   朝廷不给我一兵一卒。让我来狄道平乱,不用这样残忍的方法,难道我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所以伤及无辜是必须滴!   秦厉更加感觉不爽的是本来是想在狄道一边平乱的同时,一边发上一笔大财。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秦厉绝对不干。   可眼下在狄道最有钱的是悍匪杨顶天。据秦厉猜测杨顶天之所以不参与狄道的抢劫中去了,是因为他发现了来钱更快的道路。秦厉想到了杨顶天可能发现了龙脉。   要知道,只有龙脉才会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呐。   从杨顶天这里没有得到半两银子,秦厉怎么能不沮丧,怎么能不窝火呢?   既然不能发财了,那就必须要升官。朝廷在没给我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我剿灭了狄道的乱匪,难道这不是一份儿大大的功劳吗?有了功劳难道离着升官还会远么?   当然了,有江彬在皇上身边,秦厉的升官之路会很难。但秦厉岂是轻易服输的人?因为听五鬼说起了杨顶天和江彬相互勾结的事情,此时的秦厉早已怒火满胸。对江彬恨之入骨。   秦厉虽然知道自己这时候还势力微薄,人微言轻,但为了自己能进一步升官,为了自己的官位,为了自己的美好前途,这回一定要和江彬好好斗上一场。   心下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已是日头西坠,杨绮梦、慕容冰等人就陪在秦厉身边。秦厉不说话,她们便是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两个女人都是心思缜密的女人,都懂秦厉现在的心情。有时候让秦厉好好静一静也未尝不可。   ……   第二日秦厉等一行人踏上了归程。虽然料定杨顶天绝不会死在这场大火中。但杨顶天必然没有了以前的势力,此时的杨顶天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是不能在狄道呼风唤雨,掀起巨大的风浪了。   狄道在接下来的三五年里应该是非常平静的。如果朝廷在这时候派驻得力官吏好好的再治理狄道,相信狄道就再也不会有祸患产生。古老的丝绸之路上将会是一片平静。一片繁荣。   派驻官吏治理狄道是朝廷的大事,自然不是秦厉所能决定的了。   说来在狄道虽然没有发了大财,但小钱还是赚了一些的。钱都存放在了万酒山庄。再有,掌柜的满天星和秦厉是忘年交了,所以在回家之前必须要去一趟万酒山庄。   因为行的不快,从万蛇山到万酒山庄要走上七八天的时间。这一日离开万蛇山两百余里了。前面是一座土山。土山不高,阵阵秋风吹过,山上的树木飒飒作响。时而有枯黄的叶子从树上掉下,此处的景色不知怎么的给众人一种凄凄惨惨的荒凉感觉。   “相公呐!可要小心呐!此处土山名曰望海山。因为山上没有太多的砂石,所以树木茂盛。也正是贼人藏匿的最好的地方。”慕容冰毕竟在狄道混了很多年,那种对危险预知的判断力要高于常人。   “呵呵,嫂夫人可能多虑了吧?狄道的贼人还不是被老大都剿灭了吗?难道我们前脚剿灭了他们,他们后脚就又要生出来不成?”说话的是周帆。   说来这个周帆是个很爽朗,心直口快的人。他这些天跟在秦厉身边混的熟了,平时在秦厉跟前总是嘻嘻笑着,没有一点儿正形的模样。那个吊儿郎当的外表倒是和秦厉很像。   千万不要说臭味相投,总之现在秦厉对他也像是对待大虎、黄天一样了,都是亲亲的好兄弟。   随着周帆的话说完,众人也是一阵哄笑。俞大猷更是说道,“弟妹呐,我看黄天说的不无道理。弟妹真是太多心了呐!”   慕容冰脸上没有表情,对众人的话充耳不闻。她心里则在想,乱匪都剿灭了吗?杨顶天断然没死?从表面上看他的原气是受到了大大的伤害。实则是他将会以更大的姿态出现在相公面前呐。   果然,俞大猷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土山上一阵锣鼓之声,紧跟着一队人马整齐的出现在土山之上,拦住了秦厉他们的去路。 第二百六十七章 小鬼难缠      土山上的这一支队伍都是清一色的铁盔铁甲,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每人都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里横握着一根长枪。枪头亮光闪闪,在日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森森的光芒。   队伍前面是一匹黑马,马上坐着一个人。这人长得面目白皙,年龄在四十上下,两只不大的眼睛炯炯放光。此人虽生的比较文弱,但浑身上下却是有一股很大的杀气,不怒自威。   他也是一身甲胄,显然他穿的不是铁制盔甲了。而是亮闪闪的银盔银甲,手里倒提一把刀,刀头朝下,刀背很厚,一眼便看出重量不轻。   “本官乃陕西参议叶文龙,对面哪一个是秦厉?还不快快出来见本官。”声音阴柔,但却掷地有声,很有点儿威势。   秦厉早就听满天星说过,叶文龙奉了江彬的命令集结了人马来狄道平乱。说来一省的参议是正三品官,秦厉只是个正六品的云骑尉,品级和他差的太远。   正六品官见了正三品,理应行参拜大礼的。这是朝廷官场的规制,但凡是在官场中的人是必须要讲究这个礼节的。   说心里话,秦厉从第一眼看到了叶文龙,便是对叶文龙很有点儿羡慕之意。要知道,秦厉早就有一个理想,那就有一天能穿着盔甲带领兵将上战场杀敌。   那种真刀真枪的杀戮才过瘾,才有韵味,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因为对叶文龙有些好感,秦厉不敢怠慢,慌忙大步走上前去朝叶文龙一躬到地,“下官秦厉见过大人!”   “嗯?秦厉,你是几品官?如果本官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正六品的云骑尉。哼!一个正六品官见了本官竟然不跪,秦厉,你好大的胆子!”叶文龙仍然是那阴柔的声音,不过这时候他的声音明显是提高了八度,显然他非常恼火。   我勒个去!我秦厉是云骑尉不假,是个武职。可我秦厉也是皇上御赐的举人呐!举人可是高贵的文人。在这个重文轻武的大明时代,我秦厉也是很有点儿地位的人呐!大明朝廷早有规定,举人见官不跪。难道你堂堂正三品的参议不知道吗?   想到这里,秦厉忽而抬起头。用力的挺了挺胸膛,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不屑,说道,“叶大人。我秦厉是举人,自然不会跪你。呵呵!甭说是叶大人,就是朝廷的一品大员,首辅大人等,我秦厉也是可以不跪的。”   秦厉说话铿锵有力,很有气魄。听在叶文龙的耳朵里,叶文龙不禁又是上下打量秦厉一番。暗暗腹诽道,这秦厉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像是他这样一个少年短短半年的时间,在扬州府。在江都县,乃至在现在的狄道,都是闹出了很大动静,不简单哩!的确是不简单呀!   不过,你不简单了就要在我这三品大员跟前牛叉吗?你也太小看我叶文龙了。凡事儿都是讲究实力的,今日我叶文龙便用我的实力和个人魅力让你秦厉彻底服气。   他心里这样一想,毫不犹豫的晃动了一下手里的砍刀,说道,“来吧,秦厉。既然你我见面了,本官听说你本领非凡,先让本官领教领教你的厉害吧!”   乖乖隆地咚!这都是啥事呀?都是大明的官员,这叶文龙长的还很文弱的呐。怎么脾气这般火爆,性格这般古怪,见面就打架呢?   秦厉哪里知道,说来这叶文龙以前在边关之时便是在江彬手下混。别看他长的文弱,但说话办事却像是一个莽汉,最重要的是脾气还十分火爆。属于那种典型的点火就着型号的人。   但凡是武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轻易不服人。早就听说了秦厉使的一根棍子,武艺高强。叶文龙早已有了有一天要和秦厉一较高低的想法。   秦厉明白了叶文龙的意思,微微一笑,这便抄起风火游龙棍要和叶文龙打斗。   说起比武较技,好像还从来没有人比余大猷的兴趣大,他的积极性是真高。余大猷一直站在离秦厉不远处,一听叶文龙要和秦厉打架了,他一下子就跳到前面。   余大猷扬起手里的大刀喝道,“师弟,快快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让师哥来吧!”   乖乖隆地咚!这家伙因为心情激动,这时候也不想给秦厉留情面了。因为他知道这时给秦厉留了情面,那这比武的机会就只有留给秦厉了。   秦厉顿时哭笑不得。还真是没法说,余大猷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作为秦厉的师哥,秦厉在很多时候还真是惹不起他,还必须要尊敬他。   秦厉朝余大猷无声的一笑,转而便是举着棍子退下。这下余大猷更是得意了,他摆动了一下手里的砍刀,朝叶文龙狠狠瞪了两眼,这才说道,“狗官,刚才你都看到了吧,秦厉是我师弟,武艺和我比起来要差上一截。你打败了我自然是战胜了秦厉,不知你有没有胆量和我余大猷比一比?”   余大猷竟然管叶文龙叫狗官,这余大猷显然是忘了秦厉也是朝廷的命官呐!他这样叫叶文龙,这明显也是在骂秦厉。秦厉更是苦笑着摇摇头,无言以对。   叶文龙这个气呀,这是从哪里蹦出来个二货?这家伙竟说他是秦厉的师哥,哼!这样的货色就是给秦厉提鞋,恐怕秦厉也是不要呐。不过有句话说的好,“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余大猷明显是秦厉身边的小鬼了。想要和秦厉比试,还需要过了这小鬼这一关呐。   叶文龙胸口憋着一股闷气,不再说话,抡起砍刀便朝余大猷劈下。   “哎呦!厉害!”余大猷抬刀挡住,便是和叶文龙战在一起。   一个马上,一个马下,两人都是使用的大刀。招数都很凶猛,两把刀可谓上下分飞,刀光闪闪,让人眼花缭乱。   众人静静的看着,总算是开眼了。这就是斗将啊!好看,激烈,凶险,扣人心弦。   六十个回合过去,两人不分胜负。   轻敌了,看来还是小瞧了这秦厉的手下呀。秦厉一个手下竟然都有这么好的武艺,那秦厉的武艺还不是出神入化呀?   这……我有必要和秦厉费这样的力气吗?   想到这里,叶文龙陡然停住,却是高高举起砍刀,厉声道,“儿郎们,冲,今日就把秦厉这群人给老子宰了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叶文龙一声令下,他身后那些身着铁盔铁甲的士兵端起长枪,催动战马便冲杀过来。   我勒个去!这次是五千铁甲军了。真是让秦厉纳闷了,咋说你叶文龙也是朝廷的官吧?我秦厉是大明朝廷正六品的云骑尉,难道你叶文龙有杀我的权力?再有,都是大明朝廷的人,这显然是窝里反了,你叶文龙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更让秦厉气愤的是这叶文龙竟然弄来了五千铁甲军,好像这铁甲军专门是用来对付秦厉的特种兵的。特种兵每人一把冲锋枪,显然冲锋枪对铁甲作用甚微。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冲锋枪的弹药射击在铁甲上,无非就是在铁甲上冒起一阵火花,再也没有其他作用。   他娘的!我秦厉辛辛苦苦来狄道平乱了,朝廷一分钱没给。可你叶文龙来狄道平乱立马弄了五千人,而且是一身铁,这得需要多少银子呐!原来朝廷不是没有银子呀,只是在我秦厉身上没有银子而已。   最最可气的是这五千铁甲军好像是专门来对付我的。这他娘的到底是为什么呀?我秦厉在狄道风餐露宿,风雨征战,最后就换回来朝廷对我挥起屠刀么?这也太让人心寒了吧?   秦厉想来想去,最后把这一切都归在江彬身上。这都是江彬在被后捣鬼,江彬是想要了小爷的性命呐!   五千人包围秦厉他们二十三个人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只是片刻功夫,秦厉等人便是被五千铁甲军团团包围。他们这时候显然还在等候着主将叶文龙的命令。铁枪的枪头对准了众人,暂时还没有发动攻击。   二十三个人,包括利玛窦在内,没有一个人脸上有怯懦恐惧之色,大家都是一脸的镇静。秦厉对手下人能有这样的表现自然非常满意。呵呵!这就是我秦厉带出来的兵呐!   临危不惧,大义凛然,方显英雄本色。   在高兴的同时,秦厉也是在想,难道在狄道没有被乱匪整死。最后要死在自己人手里吗?这简直就是笑话了,是我大明的悲哀呐!   不行!我不能死,这样死了未免也太窝囊,太一文不值了。小娇妻林嫣儿还在家里等我。我怎么能丢下小娇妻而不管呢?穿越大明就是来享受荣华富贵,娇妻美妾拥满怀的过一生的。可现在还没有享受过一次荣华富贵的生活,就这样死了吗?   我吸收了唐伯虎那鸿运玉石上的气运,应该是鸿运当头,逢凶化吉的。在万蛇山的那一边我遇到杨顶天的铁甲军还不是最后由梦儿救了我吗?最后杨顶天的铁甲军还不是全部死在了山的那一边。化为了灰烬。   难道这次就没有人来救我了吗?   秦厉左顾右盼期望着在这千钧一发的必死之境能出现奇迹。五千铁甲军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家伙是个小矬子,此时他也坐在了马上,手里拿着一把倭刀。   身穿一身青色的袍子,很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模样,不过他的左眼却是一个窟窿,很是吓人。   他除了杨顶天外,还会是谁?   对于见到杨顶天没死,秦厉一点儿也不吃惊。他早已料定杨顶天不会死。如果杨顶天死了,那才不是正常现象呐!可杨顶天一个小日本竟然出现在了大明的军队里,而且好像他身边的叶文龙还对他毕恭毕敬。秦厉便是好生纳闷了。   他娘的,这叶文龙收容小日本,他这明显是想做汉奸的节奏呐!行!既然你想做汉奸,那我秦厉便是牢牢记下你了。假若秦厉今日不死,他日一定要把你这汉奸乱刃分尸。   这便是仇恨!刻骨的仇恨!   秦厉的两只虎眼牢牢盯在叶文龙身上,叶文龙冲秦厉轻蔑的一笑,便是大咧咧的催动健马上前来。阴声说道,“秦厉,说来你也是朝廷的正六品云骑尉,对了。你还是个举人。呵呵!有点儿意思呐!不过你今日遇到了本官,就是你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难逃一死了!”   秦厉眉头微皱,沉声问道。“叶文龙,你想杀我可以,不知道杀我的圣旨何在?”   “没有圣旨,江大人的话就是圣旨!”叶文龙当即回道。声音还是那般阴阴的,不过听起来倒也稍稍有了点儿犹豫之意。   也难怪了,叶文龙是江彬的人不假。可秦厉毕竟是朝廷命官,他只是一个正三品官。要杀秦厉仅仅凭江彬私下的命令,他显然是有些心虚和怯懦。   作为江彬的忠实粉丝,叶文龙虽然不知道江彬现在的真实目的,但叶文龙从各种迹象和他个人的预感,觉得江彬这人可能是要做大事了。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叶文龙做为一个旁观者,自然清楚江彬那样做的结果,死无葬身之地。叶文龙便是有了种危机感,他感觉跟着江彬混有些危险了。   可毕竟跟了江彬这么多年,而且现在江彬在正德跟前还是红得发紫,现在自然不是得罪江彬的时候,现在还是必须要坚决服从江彬的命令呐!   说来秦厉虽然是朝廷命官,但毕竟职务低微。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杀了他也不一定会让自己受到多大的影响。   总之,现在的叶文龙心下只是稍稍彷徨,他奉江彬之命要杀秦厉的决心还是有的。   当然了,他从杨顶天手里得到了无数的银子,杨顶天的要求他还是要满足的。   叶文龙接着说道,“秦厉,说来本官虽没亲眼看到你在狄道剿匪,但听说你干的却是着实不错。在狄道发了很大一笔财呀!秦厉,迄今为止,朝廷未见到你上缴半两银子,难道你想贪污不成?   再有,狄道杨顶天是大明边界的柱石,可你竟然也当成乱匪把他给剿了。难道你不知道杨顶天杨大人是大明正三品的征勇将军吗?”   我勒个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叶文龙分明是在找杀我的理由呐!秦厉如是想到。   叶文龙好像并不理会秦厉,接着说道,“秦厉,啥也别说了,说来本官有好生之德,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吧?想死,本官只需一身令下,便是让我的五千铁甲军把你等碎尸万段。想活嘛,呵呵,也很简单,把你在狄道得到的一百万两银子交给本官,由本官上交朝廷。   再有,当着本官的面,你给杨顶天杨大人磕上三个响头,让杨大人消消火气。秦厉呀,你可知道,你和杨大人作对,杀了杨大人很多手下,杨大人自然很不高兴。   现在由本官做主,三个响头之后你们之间的恩怨便是了了?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愿意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有谁敢杀我?   特种兵把冲锋枪都背在了身后,显然这时候用冲锋枪是不能把这五千铁甲军怎么样的。??.??`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拿出冷兵器和这五千军丁拼命了。冷兵器时代嘛,毕竟还是要以冷兵器为主的。可是单单靠着二十三个人的冷兵器就能打败五千铁甲军吗?这显然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在很多时候想都不要想的事情却偏偏总是有人去做。这次也是一样,明明知道最后一定是死在这五千军丁的铁蹄之下,但这时候却是必须要斗争的。   秦厉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风火游龙棍,余大猷是一把大砍刀。黄天、周帆每人一柄长剑。杨绮梦是一把弯刀,慕容冰则是一柄长剑,外加一把飞爪。大虎等十六个特种兵则是每人一把明亮的片刀。就是连不会武艺的利玛窦也是将一根铁棍捏在手里,学着老大秦厉的样子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哎呦!真是有骨气哩!自古道,英雄出少年,本官看你秦厉却是有那么点儿意思。不过难道你就不仔细看看本官带来的可是五千铁甲军呐!饶是你们再厉害,再有通天的能力,难道会有胜利的可能吗?”叶文龙冷冷的说道。?.??`   一旁的杨顶天一张脸上始终阴沉如水,这时候他突然说话了。先是阴阴的一笑,然后呲着小白牙冷冷的开始说话。本来瘦小的杨顶天此时很像是一只非常丑陋的小老鼠了。   秦厉一直很是好奇,按理说杨顶天也应该差不多六十岁了。六十岁的老人有很多早就没了牙齿。可这杨顶天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六十岁的人牙齿非但不缺,反而是十分白亮整齐。难道这和他大量食用蛇胆有关吗?   秦厉搜肠刮肚的仔细想,也是没想出在后世有食用蛇胆让牙齿保持完好的功效。   “秦厉你个小崽子,你以为用火油烧我的城堡就能把老夫烧死了吗?哼!想的太简单了,老夫可不是那么好死的。相反,经过那一场冲天的大火。老夫非但没死,反而身体更加健壮了。练了多年的毒蛇神功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秦厉呀!老夫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老夫在几日之前还是狄道的悍匪,可现在老夫是朝廷的正三品征勇将军。呵呵!这一切都是江彬江大人成就的老夫。老夫一个倭国浪人只因为花够了银子,便是能当上一个朝廷大员。这让老夫说什么好呢?只能是说你们大明国的现实实在不能让人恭维呐!好吧,几日前你要杀老夫,老夫无话可说,可今日你还能杀老夫吗?老夫的官位早已在你之上了,你还敢在老夫跟前嚣张吗?”   这便是人性。??.??`人往往是这样,在很多时候用不法手段达成了个人目标。可是从心里却是又看不起给你办事的人。此时的杨顶天就非常清晰的说明了这样一个怪现象。   江彬让杨顶天当上了官。可杨顶天却是更看不起江彬了。呵呵!说来这也是汉奸的下场。   看到杨顶天,秦厉早就火撞顶梁,此时又是听杨顶天大言不惭的说一通大明朝廷的黑暗。秦厉心下更是窝火。他的虎眼慢慢眯起,嘴角也随之微微扬起,流露一丝轻蔑的笑。道,“杨顶天,可能你高兴的太早了!呵呵!黄天!射箭!”   黄天毕竟是黄忠的后人,说是神射手一点儿也不夸张。秦厉的话音刚落,黄天的力箭早已急速射出。   不得不说杨顶天的武艺非同凡响。这一次杨顶天在和秦厉说话的时候显然是做了充分的防范。   一阵呼啸的风声袭来,杨顶天急忙俯身。他几乎看都不看便知道是黄天又一次射箭了。   杨顶天来了一个蹬里藏身,终于是躲过了黄天的一箭。   说来真是巧合,杨顶天是躲过去了。可在杨顶天身后是拔着脖子正在观看秦厉他们的小野思猪。小野思猪虽然没了左臂,但精神一直不减。相反他右手持刀的准头更大了,右臂的力量也是更大了。小野思猪一直伺机想偷袭秦厉。   不管自己的左臂是谁伤害的,反正秦厉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只有杀了秦厉。才能解了这些天来憋在胸头的恶气。   小野思猪千想万想也是没想到秦厉等人身陷必死之境还能反抗。黄天的一箭不偏不倚正中小野思猪的左眼。只听小野思猪疼的哇哇一阵乱叫,终于是坐不稳了,枯藤从高头大马上摔了下去。   乖乖隆地咚!说来这黄天也是够缺德的。射箭就射箭吧。总是朝人的左眼射。朝人的左眼射也没关系,总是射的力度那么大。   若不是小野思猪武艺精熟,这一箭说不准真会把他的脑袋射开花。   小野思猪不停的在地上翻滚,杨顶天见了心疼的立时老泪纵横。说来小野思猪是他的亲侄儿,杨顶天早就有了想法,想把他自己的全部武功传给小野思猪,想把他的全部财富传给小野思猪。在杨顶天的后辈中,也只有小野思猪是个人物,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呐。   家族的希望将会落在小野思猪身上,所以杨顶天对小野思猪是非常看重的。当然了,作为整天拿刀动枪的人,身上受伤那是常有的事、只要是有性命在,就能担负起希望。   所以杨顶天担心的黄天的这一箭千万别淬了毒。别看杨顶天中了毒箭没事,那是因为杨顶天是个毒人。可小野思猪就不同了,他可没有那么大的抗药性。   让杨顶天窃喜的是黄天的箭上这次没毒。这让杨顶天在庆幸之余又是暗骂黄天傻瓜。   杨顶天心下发狠,毫不犹豫的跳下马,伸手便是抓住了箭尾,稍稍用力,箭便被他拔出来。   箭是拔出来了,可箭上还带着小野思猪的眼珠,血淋淋的很是骇人。这下好了,杨顶天和小野思猪这叔侄二人都成了独眼龙,倒也相配。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是一进门呐!   杨顶天哪里还能忍的下去,朝叶文龙怒目而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叶文龙再也不敢怠慢,急忙命令道,“奶奶滴!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快将他们乱刃分尸。”   “哼!叶文龙,你是朝廷的三品官吧?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我想问问你们,有谁敢杀我?”秦厉忽然厉声喝问。 第二百七十章 到底是在跪谁?   叶文龙是朝廷的官员,他手下的五千铁甲军虽然都是铁盔铁甲的的,但却是都露着眼睛这五千人怎么说也都是大明的兵马吧?既然都是归于大明朝廷的管辖,那秦厉手里的那张太后懿旨便是管用了。   秦厉一脸傲然的抖动着手里的金黄丝帛,上面的朱红色字迹清晰可见:持有此物者得到先帝庇护,无人可杀起身。丝帛的右下角是张太后的印绶,更是清晰可见。   叶文龙傻眼了,奶奶滴!真是见鬼了,秦厉从哪里弄来这么个玩意?咋以前从来没听江彬江大人说起过此事呢?怎么办?叶文龙几乎连想都不再想了,慌忙跳下马来,跪在了地上。   叶文龙跪下了,叶文龙身后的铁甲军有的看清楚了丝帛上的字,有的根本就看不到。但主帅都跪下了,你个小兵还能在马上坐着吗?一时间铿铿锵锵的甲叶子响动,五千铁甲军无一例外都是下马跪倒。   叶文龙现在是毫无办法,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见到了太后的懿旨也不能不跪下呀?懿旨上写的很清楚,那是得到先帝庇护的。先帝是是谁呀?那是正德的老爹,兢兢业业励精图治的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在大明是个难得的好皇帝,但凡是大明的官员,还是百姓无不对他尊敬有加。皇权的威力是巨大的。见了懿旨就等于是见到了太后,就等于是见到了先帝。叶文龙是江彬的人不假,但说来说去都是朝廷的人,若是对朝廷不忠了,他清楚的知道他这个正三品的陕西参议也就做到头了。   秦厉的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暗暗得意。嘿嘿!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效果,我早应该拿出这保命懿旨了。有了这保命懿旨,甭说是他们不敢杀我,就是江彬。就是当今皇上也是不敢杀我呀。   五千余人都是跪在了秦厉跟前,他们虽然跪的是太后的懿旨,可现在怎么看怎么是在给秦厉下跪。这让秦厉身后的杨绮梦和慕容冰更是对秦厉爱得要死。   这便是我家的相公,别看平时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但到了关键时候还真是能拿出手,还真是牛气,还真是有气魄呐!   这便是大男人的魅力。   有夫如此,妾复何求?   哎呦!他娘的,那是杨顶天吧?杨顶天身后是刚刚包裹住半个脑袋的小野思猪。他们为什么不跪?难道没看见我秦厉手中的保命懿旨吗?难道他忘了他是大明朝廷的正三品征勇将军吗?   要知道征勇将军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但给了你权利,同时也是束缚了你的自由。你必须要服从朝廷管理呐。   秦厉一手持着金光闪闪的风火游龙棍,一手高高扬起保命懿旨。高声道,“杨顶天,你为何不跪?难道没见到我手里的懿旨吗?”   秦厉这分明是想和杨顶天叫板,在杨顶天跟前耍牛了?你不是正三品的征勇将军,让我跪在你跟前磕上三个响头吗?现在我手里有了保命懿旨,甭说你是正三品的官,就是正二品,正一品的大员也是要跪的。   呵呵!这就是大明的规矩。   杨顶天在大明混迹了三十余年。对大明的规矩自然非常熟悉。杨顶天早已清楚冷静的分析了眼前情势。说来自己是大明的官了,这规矩是要遵守的。可是他奶奶滴这哪是在跪那张无用的丝帛啊?这分明是在跪秦厉呀?我身为倭国的浪人,岂能跪我的仇人?   怎么办?跪下颜面尽失,还不如死了。不跪。有这么多人作证,说我见了太后的懿旨不跪,那我这个征勇将军还当个屁呀?我还能依靠大明的力量在倭国战胜其他家族,一统倭国。甚至一统大明吗?   杨顶天虽做了这么多年的悍匪,练了这么多年的绝世武功,心思非常缜密。头脑非常聪明,但此时也是犹豫不决起来。   此时杨顶天的距离和秦厉本就不远,正在杨顶天犹豫的空当,秦厉却是在快速朝杨顶天移动。而且秦厉清晰的看清了杨顶天身后的狄道五鬼。   狄道五鬼是大明的人,他们的祖辈一直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他们经历过弘治皇帝,弘治皇帝是好皇帝,今天见到了太后的懿旨,在稍稍犹豫之后便是跪下了。   这就是封建社会皇权的威力。不管你是官,还是民,还是匪,只要你不想造反,还遵王化,那见到圣旨就是要跪下的。因为那等于是皇帝亲临。见了皇帝不跪,你是想造反咋的?   狄道五鬼不想造反,也没有胆量造反,况且他们和秦厉早已有了约定。。   跪下是跪下了,不过五鬼还是在紧密观察着秦厉,在杨顶天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朝秦厉使眼色。   从他们的眼神中,秦厉读懂了他们的意思。秦厉更是心花怒放。呵呵!说来小爷这次狄道还真是不虚此行呐。剿灭了乱匪,定然会升官。收下了五鬼这五个奇人之后,自己的嫡系人马也是壮大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马上要得到那巨大的财富了。有了那巨大的财富,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呦!还不是要快活死吗?那种滋味想想都是激动人心的呦。   心下得意着,嘴上却是一点儿也没闲着,一直在逼问着杨顶天。脚下也在快速靠近杨顶天。近了,近了,这时候不出手还等什么呀?   风火游龙棍带着呼呼风声突然出击,快如闪电。这一棍就是要结果杨顶天的性命。一个小日本子堂而皇之的穿上了大明的官服,这也有点儿忒不伦不类,忒让人气愤了吧?   杨顶天毕竟武艺高强,又是练了这么多年的毒蛇神功。他已成了顺风耳和千里眼。对秦厉的动作自然看的十分清楚。   可是他万万不曾想到的是秦厉的动作太快了。在杨顶天的印象里,好像和人对敌之时还从来没见过出招如此迅速的人。杨顶天的躲闪显然是有些狼狈了。   他急速撤步后退,同时手里的倭刀用足了力气去抵挡秦厉的棍子。   秦厉的棍子他是躲开了。可是他万万不曾想到秦厉那只持着保命懿旨的手却是暗藏玄机。 第二百七十一章 毒人的力量   杨绮梦送给秦厉的那把精美匕首,秦厉一直和太后的保命懿旨一起揣在怀里。这都是关键时候能保命,能救命的东西,秦厉从来都非常珍惜。在拿出懿旨的时候,秦厉便是悄无声息的把匕首藏于其中,一块拿出来了。   当然了,当时拿出匕首的时候,秦厉是断然没想到会用他来杀杨顶天的。之所以把匕首藏在保命丝帛中间,完全是在防备有人趁机抢下这保命丝帛。要知道,丝帛上写的十分清楚:持有此物者得先帝庇护。可没说是秦厉本人受到先帝庇护。所以这保命的懿旨必须要牢牢拿在自己手里,不能让别人抢去喽。   饶是杨顶天有深厚武艺,有日臻毒辣的毒蛇神功,也是躲不开秦厉这锋利匕首的一击了。匕首丝毫不差,非常准确的插进了杨顶天的心口。匕首本来不长,可杨顶天却是生的非常弱小,是名副其实的日本小矬子。所以这一匕首十分利落的正好刺进了他的心脏。   心脏停止跳动了,也就宣布了杨顶天的死亡。   这家伙真是不错,死了他的那只小眼睛还睁开的老大,做死不瞑目的状态。   匕首刺入,鲜血并没有马上流出,这让秦厉马上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看杀猪的场景。杀猪的人将一把长刀从肥猪的脖颈处插入猪的体内。插∏长∏风∏文∏学,入刀子的深浅正好够到猪的心脏。刺破了猪的心脏,拔出刀子的刹那,猪血便是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那场面说来也蛮刺激的呐!   此时秦厉就是把杨顶天看成了日本猪,他的两只虎眼微微眯着,匕首还学着杀猪的样子在杨顶天的胸口处搅动了两下,这才非常利落的拔出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冰此时早已窜到了秦厉身边,在秦厉拔出匕首的刹那,慕容冰急忙单手抓住秦厉的肩头,用尽了力气把秦厉拖出老远。   慕容冰的绰号“素手观音”,她是用毒的行家,从杨顶天在黄天用毒箭射他。杨顶天身体丝毫无碍之时,慕容冰便是判断出杨顶天身体有毒。   杨顶天的身体有毒,那他的血定然毒性会更大。这喷涌出来的鲜血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若是喷洒在亲亲相公秦厉身上一丁点儿,恐怕相公的身体就会有损伤呐!   相公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自己一个十八岁的女子不是要守了活寡吗?从现在开始守寡一直到老,那日子可怎么熬呦。   秦厉被慕容冰拉的一愣。暗道,真是反天了,这是要谋杀亲夫还是咋的?有当着好几千人的面这样对待相公的吗?哼!家法,待回到扬州正式娶了梦儿和冰儿这一对美人儿。必须要立下家法了。要知道秦家以后可是一个大家族呐,如何能缺少了严酷的家法呢?   秦厉这样一想,不禁转头狠狠瞪了一眼慕容冰。可巧的是秦厉的这一动作被杨绮梦尽收眼底。开始的时候杨绮梦见慕容冰这样拉扯秦厉,也是非常恼火。可是当她看到杨顶天喷涌出来的鲜血,还有那冲天的气味之时,杨绮梦便是明白了一切。   慕容冰还没发作,绮梦却是率先噘起了樱桃般红润的小嘴巴,冷冷说道。“相公真是不识好人心呐!刚才要不是冰儿妹子全力救你,恐怕你和我们早已阴阳两隔了。哼!”   绮梦少有的和慕容冰站在了一个战壕了,这让秦厉好生纳闷。不过同样的感觉,当他看到杨顶天的鲜血之时,他彻底呆住了。   让秦厉感觉还稍稍快意的是杨顶天的鲜血喷涌出来后,杨顶天的身子在慢慢倒下。可能是这家伙的心脏停止跳动了,但大脑的意识还有。躯体还没彻底死亡。总之他的躯体在倒下的时候竟然还转了一下身子。   杨顶天身后的是小野思猪。杨顶天的身体一转不要紧,心口喷涌出来的鲜血正好喷在小野思猪的脸上。这下可就好了,再看小野思猪的那张脸上在瞬间便是冒出股股刺鼻的白烟,小野思猪的右手在脸上胡乱的抓着。   我的天啊!脸上的皮肉就那么轻易的被他抓下去。可他的右手紧跟着是快速腐烂。   快!真的是太快了。在秦厉看来杨顶天身上带的毒要比硫酸还恐怖。比后世的任何一种化学药品都恐怖。   这便是毒人的力量!   不到盏茶功夫,小野思猪的躯体便是踪影皆无。什么也没留下。此时地上杨顶天的身体却还完整的保存着。狄道五鬼见到眼前一幕,他们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杨顶天死了,一代悍匪,在狄道横行多年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好在我们五个人终于事先偷得了冷热病的解药。有了那足够的解药,相信我们五个人再也不会遭受冷热病的侵害了。   更关键的是秦厉秦大人早已为我们找好了当世名医李时珍。有李时珍给我们再诊断一下,我们这些年所吸收的毒药更会全部从体内驱除。   说来这一切还是要感谢秦大人呐!是秦大人让我们走上了正途,不再跟着这一个小日本子混了。像是秦大人这样的少年才俊才是真正的英雄。良禽择木而栖,像是我们这样的五鬼也应该好好选择一个主人。   秦大人便是我们今后的主人了,跟着秦大人,一定会青史留名,更重要的还会享受荣华富贵,说不准像我们这样的做了一辈子贼的人以后还能当上官呢。   真若是当上了官,那可是祖坟上冒青烟,老祖宗保佑了。那叫啥?光宗耀祖呀!这份荣耀自然是不会离开秦大人了。   为了能跟着秦厉好好混下去,我们自然要弄个投名状。好在龙脉的地图现在就掌握在我们手里。杨顶天从龙脉里攫取了不少财宝挥霍了,可毕竟剩下的还有很多。   这么轻松的杀了杨顶天,而后杨顶天又歪打正着的毒死了他的侄子小野思猪。说来这对日本猪也算死的其所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只是在片刻之间吧!叶文龙跪在地上,等他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后,终于是勃然大怒。秦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这样杀害一个朝廷命官,难道你眼里就没有王法了吗?   的确,你手里有太后的保命懿旨,我不能杀你,也不敢杀你。但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不敢抓你。奶奶滴!这就把你抓起来,送给朝廷。你私自杀害朝廷命官,难道江大人不能治你的罪吗?难道江大人的干爹当今皇上还不能治你的罪吗? 第二百七十二章 抓我的兄弟不行!   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叶文龙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朝他手下的军兵就是一阵臭骂,“奶奶滴!你们还跪着干啥?还不快快给大爷起来将他们全部拿下!奶奶的,还反了他们了!”        军兵一时摸不着头脑,这他娘的是啥事呀?你不也是刚刚爬起来吗?你不也是被人家秦大人那张保命懿旨吓得浑身颤抖吗?唉!没法子,谁叫咱是兵呢,是兵就得听人家大人的招呼。        秦厉此时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和官兵对抗吗?那显然是行不通的。况且仅仅凭自己这边二十几个人能战胜五千铁甲军吗?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被他们全部抓起来?秦厉的两只虎眼微微眯起,朝叶文龙冷声说道,“叶大人,刚才事情的经过想必你看的非常清楚。杨顶天是我杀的,和其他人可是没有半点关系。我秦厉向来都是行的正,做的端。我让你抓,可你若是敢抓其他人,哼!我可绝不答应。”        “哎呦!你小子确实是个人才,都啥时候了你还嘴硬。你不答应?你不答应还能怎么的?难道你要和本官的五千铁甲军抗衡吗?秦厉呐,要知道刀枪无眼,到时候你真若是被我的五千铁甲军所伤,那可就怨不得旁人了。就是你有懿旨在身,也是无用!”叶文龙阴阴的说道。        说来他说的也是实情,法不责众,秦厉真若是被铁甲军乱军杀死,还真是谁也没法子追究。        秦厉何尝不明白这里面的关节,所以当务之急还真是不能反抗,只有乖乖的让他抓了。抓了自己没有关系,反正自己手里有保命懿旨,谁也不敢杀自己。可是抓了自己的兄弟,那可就不行了。        一句话,抓我可以,抓我的兄弟不行!        可现在愤怒的叶文龙显然是要把自己这边所有人都一股脑抓起来。秦厉的大脑在飞速旋转,思索着如何让弟兄们不被他们抓起来。        杨绮梦虽然和秦厉还没有正式完婚。但现在早已是秦厉的人,对秦厉的心思可谓摸的非常透彻。心有灵犀一点通嘛。她知道杨顶天虽是个日本人,但他更重要的朝廷命官。秦厉私自杀了朝廷命官,自然罪责难逃。叶文龙是必须要抓起他来让朝廷去处理的。        对叶文龙抓起秦厉。绮梦并不是非常担心。经过了这么多事,秦厉一直是逢凶化吉,有惊无险的。在她看来这次秦厉照样不会出现什么大危险。        可秦厉的弟兄们都是好兄弟,他们辛辛苦苦,不畏艰难。甚至不畏死在狄道跟着秦厉来狄道剿匪了。怎么说也不能让他们跟着受罪吧?        绮梦想到这里,陡然走到了秦厉前面,她右手握着明亮的弯刀,一张雪白娇嫩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沉声说道,“叶大人,刚才的事情本姑娘都看在眼里了,大人抓秦厉理所应当,可你若是抓其余的人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难道大人就不怕回了京城受到皇上问责吗?”        绮梦说话的声音很冷,同时她的底气也十分足。也难怪了。绮梦是当朝内阁首辅杨廷和的女儿,作为名门之后,那种气势是普通女子身上没有的。        说来叶文龙虽是个武将,但并不是一个粗鲁之辈,相反他的心思还十分细腻。从叶文龙的长相和他的声音就能判断出来。他本来没把秦厉的手下人当回事的。这时候突然见到绮梦,尤其是绮梦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气焰,叶文龙便是一愣。        他毕竟是个聪明人,没有把握的事情,没有退路的事情他是不做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绮梦,叶文龙微微一笑。问道,“这位姑娘,请恕叶某眼拙,叶某请问姑娘高姓大名。”        绮梦的小嘴轻轻的抿了几下。这时候她知道是必须要泄露身份了。想来只有用自己的真实身份才能震慑住叶文龙了。        唉!也到了让大家知道我身份的时候了。        “叶大人,小女子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家相公便是秦厉。我叫杨绮梦,是杨廷和的女儿。”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轻描淡写,分外轻松。        可是听在叶文龙耳朵里却好像是晴天霹雳。我的天呐!杨廷和。那是神一般的人物,有时候连正德皇上都要对他恭恭敬敬,礼让三分。江大人虽然是皇上身边的人,但是和人家比起来,那还是差上一截儿呐。        如果让叶文龙在江彬和杨廷和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他自然会选择杨廷和。要知道,杨廷和在朝多年,门生故吏遍天下。他叶文龙就是掉上八回脑袋也是惹不起的主儿。        怎么办?他的女儿就站在眼前了,不给他女儿面子显然是要得罪了杨廷和。而且据说杨廷和只有一个宝贝女儿,而且是老来得女,杨廷和向来是对他的女儿视若掌上明珠的。        其实抓住秦厉是最为关键的,至于其他人嘛,都是无关紧要的。        这样想来,叶文龙便是想给杨绮梦面子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会横生枝节。        说来绮梦是杨廷和的女儿这件事秦厉并不知道。秦厉只能猜想到绮梦是朝廷中某位大员的女儿,却是万万不曾想到她竟然是朝廷首辅之女。这么说自己就是首辅的女婿了?这……这也算是有了个很大的后台呐!        秦厉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欢喜。        俞大猷、黄天、大虎等人自然也是非常惊讶,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嫂夫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头。尤其是俞大猷,他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说道,“狗官,听到了吗?这位是首辅杨大人的女儿,你一个小小的三品参议就想抓人,真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胆子。哼!还不快快跪下给我师弟叩头,祈求我师弟在他老丈人跟前千万别弹劾你呐!”        俞大猷满脸的讥笑之意,在俞大猷的影响下,黄天、周帆和大虎等人也是对叶文龙投过去十分鄙夷的目光。        作为朝廷的正三品官,叶文龙还是有些官威和骨气的。他本来是想只抓秦厉,不抓其余人了。这下忽然羞恼,怒声道,“杨大人的女儿?哼!说是杨大人的女儿可有什么凭证?没有凭证你们一个也甭想走脱。” 第二百七十三章 葛彪来了   我勒个去!是杨廷和的女儿还要拿出证据吗?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道理呀?叶文龙只是这一句话,就把绮梦气的银牙紧咬,两眼狠狠的瞪视着叶文龙,却又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的确,是杨廷和的女儿这是一种血缘关系,杨绮梦总不能出门都要带上凭证吧?况且那也是没有凭证的呀?显然这是叶文龙在有意刁难绮梦了。   俞大猷更是气的两只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他呼呼喘着粗气,吼道,“叶文龙,你真不是人呐,看来你是诚心想和我们作对了?行!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俞大猷的厉害。”   俞大猷本是火爆脾气,他腾身一跃又是到了叶文龙眼前。俞大猷扬起手中的砍刀劈头便砍。   叶文龙和俞大猷早就打过一架了,论起武功在短时间内还分不出胜负。不过叶文龙早对俞大猷的武艺套路有了了解,他自忖长时间打斗下去,他不是俞大猷的对手。   叶文龙急忙后退,显然这时候没必要和俞大猷单打独斗了。怎么说这二十几个人都是盘子里的菜了,抓起来之后想怎么羞辱就怎么羞辱,还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吗?   叶文龙一扬手,他身后的铁甲军挺动长枪便是冲了上来。对方浑身铁甲,怎么打呀?根本就没办法下手,打倒了一个还有第二个,那可是五千人呀。所以干脆就束手就擒,还省的费力气呢。不过秦厉还是非常不甘心的。让自己的兄弟们跟着自己被抓起来,跟着自己受罪,那种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最先被抓起来的是秦厉。   秦厉刚刚被他们捆绑起来,就听在层层铁甲军的外围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叶文龙,你好大的胆子,杨大人的女儿你也敢捆!”   声音不咸不淡,但听在叶文龙耳朵里。叶文龙的身体还是微微一颤。这种不咸不淡冷冷的声音叶文龙还是听到过的。说来他跟在江彬身边的时间比较长,很多时候都能听到这种声音。   貌似在大明只有锦衣卫说话是这种冷潇的声音。   乖乖隆地咚◆↓◆↓,!锦衣卫,在这荒凉的狄道怎么就出现了锦衣卫呢?   谁不知道锦衣卫是杀人狂魔,是一辈子也不愿意见到的人呀。锦衣卫来了狄道,他们显然是冲着我叶文龙来的。因为锦衣卫现在已不归属江彬管辖。而是由皇上身边的小太监高忠来统领。   在官场混的久了,叶文龙早已知晓高忠和江彬并不是一路人,相反高忠和秦厉的关系却是不浅。这便很说明问题了,锦衣卫来狄道无疑是帮助秦厉,保护秦厉而来。至于我叶文龙嘛,自然是他们重点打击的对象了。   叶文龙毕竟是一名悍将。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在短暂的震惊后,然后是一脸冷漠,镇静的朝外围看去。与此同时,叶文龙还朝铁甲军摆了摆手,下令暂时不要抓人。   朝外围看的不止是叶文龙,秦厉、绮梦等都均是伸长了脖子朝外面看。大家都知道这时候的来人显然是向着自己的人,若不然也不会质问叶文龙呀。   秦厉这一看不要紧,立时乐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好友锦衣卫千户葛彪。秦厉和葛彪由最初的对敌。到后来的相识,再到好朋友,也是经历过一个曲折的过程的。可以不夸张的说他们之间的友情也是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的。   绮梦见了葛彪更是欣喜,不过马上她的脸上便又是布满了一层氤氲。绮梦对葛彪这样的表情可不是一次两次了。秦厉断定绮梦和葛彪之间是瓜葛的。只不过每次都是话到嘴边。秦厉最后都是忍住不问绮梦。   叶文龙和葛彪也相识,只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十分紧张的。江彬在掌握着锦衣卫的时候,葛彪和叶文龙同是江彬的手下,他们为了讨好江彬。少不得在江彬跟前争功邀宠,争风吃醋。两人都是面和心不合。现在葛彪不属江彬管了,但是两人之间的罅隙却非但没有得到弥补。相反却是越来越深。因为现在他们明显是不属于同一阵营的人了。   说来现在叶文龙更是忌惮锦衣卫。作为陕西参议,叶文龙做了这么多年官,少不得有不法之事,这若是要被锦衣卫发现了还有个好呀?所以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了锦衣卫。至于葛彪嘛,现在自然更是不能得罪,相反还要处处维护,处处给他面子哩。   葛彪身后还跟着四个锦衣卫,都是一水的飞鱼服,绣春刀,标准的锦衣卫装束,都是绷着面孔,标准的锦衣卫造型。   葛彪朝叶文龙走过来。不用叶文龙说话,那些铁甲军都是迅速分开两边,给葛彪让开一条道路。葛彪一手握着腰间绣春刀的刀柄,一手持着锦衣卫的腰牌,朝叶文龙眼前晃了晃,朗声说道,“锦衣卫千户葛彪,想来叶大人还不陌生吧?”   这锦衣卫就他娘的是阎王哩,叶文龙急忙谄媚的一笑,朝葛彪一拱手,道,“葛大人,呵呵!多日不见,葛大人可好!”   明显是打算在葛彪跟前谄媚到底,巴结讨好葛彪了。葛彪看叶文龙的表情,心下暗暗得意,恩,还行!看来这叶文龙还算是上道,还不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江彬身上呐!还不想跟着江彬一条道走到黑。这样的人应该是主子拉拢的对象呀。   想到这里,葛彪微微一笑,那张脸上瞬时布满了笑容,很是友好的对叶文龙说道,“既然叶大人这样说话,那葛彪也就不绕弯子了。叶大人,不瞒您说,葛彪这次来狄道是奉了提督之命调查秦厉。   秦厉刚才杀死狄道征勇将军杨顶天之事我已知晓。叶大人做的对,这秦厉是应该即刻抓起来交给朝廷。   至于秦厉的手下人嘛,都是一些无名之辈,他们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并没有罪责。叶大人看在这位姑娘的脸上就不要难为他们了。   对了,葛彪必须要为这位姑娘做个证,这位姑娘乃是内阁首辅杨廷和的女儿。不知葛彪作证,叶大人能否给个面子?”   葛彪出面了,叶文龙不给面子那不成傻子了吗?叶文龙几乎想都不想,急忙道,“要的要的,葛大人这个证自然能做。你们都听见了,只抓走秦厉,其他人让他们自便!”   铁甲军自然惟命是从。所以他们只是把秦厉压起来,至于其他人,他们连看都不用看了。   让叶文龙想不到的是葛彪却是突然走到秦厉跟前,紧紧拉住了秦厉的手,做出一种老朋友见面的亲近之态。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宁舍命不舍财   在葛彪心里其实是早就把秦厉看成了非常重要的朋友。秦厉有胆有识还很有才,以葛彪的个人眼光,葛彪认为秦厉终有一天会成就一番大事。   而自己主人的目标的实现,显然是需要广交人才,结纳更多的有识之士。秦厉自然正是主人需要的人才,所以于公于私葛彪都是要亲近秦厉的。   再有,现在秦厉早被绳捆索绑,铁甲军绑人的手法还很是了得,那真叫把秦厉捆了一个结结实实,秦厉每动弹一下便是疼的厉害。此时的秦厉心里早把叶文龙的祖宗八代问候了多少遍了。眼见秦厉受罪,葛彪自然心中不忍。这样亲近秦厉,这是要给叶文龙一个印象,那就是我葛彪和秦厉关系匪浅,从狄道到京城这一路如何对待秦厉你叶文龙就看着办吧?反正锦衣卫是无处不在,你叶文龙如何对待秦厉我们是知道的。   好好照顾秦厉,在这一路上不让秦厉受罪这便是给面子。官场上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互相给面子才会你好我好大家好呐!   久在官场中混了,叶文龙自然是非常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所以叶文龙几乎连犹豫都不犹豫,转身便是朝身后的铁甲军骂道,“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快给秦厉松绑,像是秦厉这样的人,自然不会逃跑。”   那些铁甲军今天算是倒霉了,净他娘的挨叶文龙的训了。反正是叶文龙在外人那里受了气,都是要撒在他们身上的。   这下好了,秦厉作为一个囚犯竟也不用绳捆索绑,更不用装入囚车木笼,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呐!   没办法,秦厉就是这么牛气的人!   当然了,虽然没被绑住,但咋说身边也是围着数十名铁甲军的。这是程序。也是形式。怎么说也要对秦厉做个防范是吧?   葛彪见秦厉被解开绑绳,自然是朝叶文龙感激的一瞥。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真若是说出来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叶文龙与其说是来狄道平乱剿匪,倒不如说是来抓秦厉更加确切。眼下抓住了秦厉,自然率领着他的五千铁甲军浩浩荡荡的回∈∈,返兰州。   依照余大猷、杨绮梦、慕容冰等人的心思,自然是跟着秦厉,一步也不离开秦厉的。可秦厉根本就不拿被叶文龙抓起来当回子事。此时他惦记更多的是在万酒山庄积攒下来的那点儿财物,还有龙脉之中的巨大财宝。   这一切都是由秦厉耳语给绮梦和慕容冰的。说来秦厉真有点儿宁舍命不舍财呐!   两个大美人虽然对秦厉万般担心,但想起秦厉这次来狄道的辛苦,最后若是连一点儿银子都不能得到的话。那也太亏了不是?所以也便率领着余大猷、黄天、周帆还有大虎等特种兵扬长而去。   狄道五鬼本是跟着杨顶天的,是杨顶天的得力干将,这下杨顶天早已死了,他们自然脱离了叶文龙的大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金钱面前有很多人是不能抗拒住诱惑的。尤其是在巨大的财富跟前,有很多人将会迷失心性,变得无比疯狂。说来这狄道五鬼真算是聪明人,而且都是精明之辈。他们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龙脉的巨额财富他们是无福消受的。   在他们犀利的眼光看来。当今天下只有朝廷或是秦厉能消受了这巨额财富。   狄道五鬼把龙脉的地图作为投名状交到绮梦和慕容冰手里,自然非常顺利的加入了秦厉的队伍。在绮梦和慕容冰的带领下,众人将偷偷按照龙脉地图搜索出龙脉的位置。   当然了,龙脉这样一笔巨大的财富。现在的绮梦和慕容冰只是暗地里保护而已,至于龙脉的开启自然要等到秦厉安然无恙归来后再开启,采挖。   同时作为秦厉的女人,在秦厉身边的时候是常常拌嘴。有些勾心斗角的。可现在不在秦厉身边了,两个大美人反倒是空前团结起来。   万酒山庄的银子,龙脉的巨额财富说来这都是他们亲亲相公的。这以后居家过日子有哪一样能离开银子呐,这时候正是为秦家以后的繁荣收敛财富,积攒财富的时候,两个美女都是一样的心思,这些钱是必须要牢牢看住,说啥也不能落到别人手里的。   况且现在秦厉手下有这么多的弟兄,他们都是跟着秦厉出生入死的。怎么说不能亏待了他们吧?哪一样不是需要银子呀?   绮梦和慕容冰商量后让周帆和黄天悄悄跟着叶文龙的队伍返回兰州。其余人则跟着绮梦和慕容冰先去万酒山庄,然后再按照龙脉的地图寻找出龙脉的位置。   绮梦和慕容冰做的这些事情,是必须要赶在秦厉被送到京城之前就要完成的。因为谁都能想到这次秦厉去了京城,将要面临着一场没有砍杀的战斗。   虽然说这次战斗不像是战场上那样真刀真枪的干,但却是一场非常残酷的斗争。江彬屡次和秦厉为敌,大家谁都能看出秦厉这次是想和江彬叫板了。若不然秦厉也不会这么痛快的就让叶文龙给带走。   再有,朝廷中凶险万分。秦厉在狄道的确是剿灭了匪盗,但秦厉也发了一笔横财呐!尤其是龙脉的出现更是把秦厉推到了风口浪尖。要知道既然是秦厉能知道龙脉的消息,朝廷中那些大员自然也会得到龙脉的信息。如何保住在狄道剿匪中发的这这点儿财,如何能更大限度的得到龙脉的财富,是秦厉要面临的问题。   ……   绮梦等人和叶文龙的队伍分手时间不长,葛彪带领着四名锦衣卫跟踪而来。说来今天自葛彪出现后,他和绮梦还一直没有说过话。甚至连最简单的问候都是没有。   这时候葛彪突然追赶而来,绮梦的那张俏脸顿时阴郁下来。不过当着许多人的面,绮梦的脸色马上恢复正常。未等葛彪说话,绮梦便是先开口说道,“葛大人,你这样鬼鬼祟祟跟踪我们可不光明呐,不知葛大人所为何事?”   葛彪脸上一红,旋即镇定道,“绮梦姑娘,有几句话我想单独和您谈谈,不知姑娘是否赏光?”   本来很是相熟的两个人现在这般客气,这就有点儿不正常了。绮梦一愣,本是想三言两语把葛彪打发走的。说来自己毕竟是有夫之妇了,总是和别的男人说话而且是单独谈话,这就有点儿太说不过去了。   绮梦顿时犹豫不决。 第二百七十五章 葛彪的过去   女人讲究的是三从四德,杨绮梦从小就饱读诗书,受到了优良的封建教育,她是一个很有修养的女人。雅﹎>>文吧>>w-w=w-.-况且,自从第一眼见到秦厉被秦厉的魅力吸引后,她的那颗心便是全部归属于秦厉了,在她心里早已就没有了任何一个男人的位置。        现在葛彪要和他单独谈话,这让绮梦不禁脸上发红,不知如何是好了。说来若是换做是别的男人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说不准绮梦早已当场拒绝,或是恼羞成怒,也有可能会大打出手的。可提出这样要求的是葛彪,这让绮梦不得不好好盘算一下。        慕容冰和绮梦始终形影不离,两个女人都是冰雪聪明之人。虽然有时候会相互嫉妒一下,但两人的内心说来都是火热的,她们毕竟都是心地善良的女人。慕容冰从绮梦的脸色和眼神中便是发现了端异,她朝绮梦微微一笑,轻声道,“姐姐,是应该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        乖乖隆地咚!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吧?好像为绮梦和葛彪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哼!这个慕容冰,好龌龊的心理呐!        不过慕容冰这样一说,这便立刻让绮梦下定了决心。﹏﹎> >﹎吧 w=ww.她暗暗想道,我杨绮梦乃是名门之女,向来做事都是行得正坐得端。会会这个葛彪有何不可?        其实绮梦从慕容冰的刚才的话语中早已得出了结论,慕容冰其实相信我的。唉!有什么可以胆怯的,自己和秦厉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而且自己交给秦厉的身体是白璧无瑕,没有半点瑕疵,没有任何损伤的身体呐!这不是很能说明问题吗?        想到了这里,绮梦朝葛彪说道。“当然可以,葛大人请前面带路。”        他们都是骑着快马,葛彪催动健马很快便是跑出一箭之地。说是单独说话,只是不方便让人听到而已,让人看见那更显的光明正大。        葛彪是光明正大而且又是心思缜密之人,这一点儿自然会为绮梦考虑的周详。        ……        二十一年前一个风雪交加的午后。杨廷和府上的老管家打开了府门,突然发现正对着府门的地方放着一个包裹。不大的包裹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雪花。管家很吃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慌忙打开了包裹。包裹内的东西当时便是让他狠狠吃了一惊。        包裹内是一个男婴,红红的脸蛋几乎是快要冻僵了,这显然是有人故意把他放到府门前,让杨廷和大人抚养啊!        当时的杨廷和还不是内阁首辅,他在内阁排名仅仅是第四。> 吧_ w·ww.要知道,内阁首辅是要靠资历和排名的。当时的首辅是杨一清,杨一清退下后是次辅。次辅之后是第三个人,然后才是杨廷和。        杨廷和要当上内阁首辅还需要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呐。好在杨廷和和首辅杨一清关系很好,杨廷和在内阁中还是很有权利的。        今日赶巧的是杨廷和请了假,此时他正在家中闲坐。管家慌慌张张抱着那男婴进来详细说明了经过,杨廷和便是一愣。        站起身看看那快要冻僵了的婴儿,杨廷和便是动了慈悲之心。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是什么原因,更不管这男婴的生父是谁。他现在只是一个幼小的生命,是一个无辜的生命。        他是需要抚养的生命。        好在在打开那包裹后在里面还发现了一封书信。原来这男婴的父亲是个囚犯。在今年秋后早已处斩。他的母亲实在是无力抚养他了,这便是把他放在了杨廷和府门之前。书信是男婴的母亲写的,写的十分明白,说祈求杨大人将男娃养大成人。男娃的母亲在放下男娃后,要出了京城,寻找一个僻静之处了却残生。追寻他的父亲于地下了。        书信上写清楚了男娃的名字叫葛彪。        根据男婴的性命,杨廷和这才想起在今年秋后确实有一个杨姓囚犯处斩了。那囚犯是一个江洋大盗,而且武艺高强。要不是大理寺,锦衣卫动用了很大力量,恐怕根本就抓不到他。        尽管葛彪的父亲是江洋大盗。祸害了很多大明百姓,但葛彪却是无辜的。所以,杨廷和便是毫不犹豫的将葛彪收养下来。        为此,杨廷和还专门为葛彪雇佣了奶妈,就像是亲儿子一样的养着他。在葛彪五岁那年,杨廷和便给葛彪请了私塾先生,教授他四书五经。        葛彪虽不是很蠢笨的人,但也说不上是读书的料子。读了三年书,葛彪的学问有些长进,但和杨廷和的要求显然差的很远。        要知道,杨廷和之子杨慎在大明可是一代才子,是传奇般的人物。葛彪和杨慎比较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在天上了。        既然葛彪不是读书的料子,杨廷和便是很果断的为他请了武师,专门教授他武艺。说来真是奇了,这下还真是对了小葛彪的胃口。可能是遗传的原因吧,葛彪对武术非常痴迷,只是短短一年的时间,小小的葛彪便是练得有模有样了。        在葛彪十三岁的时候,杨绮梦也七岁了。绮梦不但书读得好,而且也很酷爱练习武艺。葛彪和绮梦便很多时间都是在一起练习武艺了。        杨廷和是个非常开明的人,在葛彪十八岁的时候,杨廷和便是清楚的告诉了葛彪的身世。在杨府生长了十八年,他的一切都是杨府给的。而对于他的亲身父亲,那反倒是一个非常非常淡漠的。        不过十八岁了,葛彪也算是学有所成了。恰巧的是当时锦衣卫扩大规模,在杨廷和的巧妙运作下,葛彪便是以一个特殊的身份加入了锦衣卫。        让葛彪加入锦衣卫,杨廷和自然有他的个人目的的。说来是江彬控制着锦衣卫,此时已经身为内阁首辅的杨廷和在锦衣卫里没有半点儿耳目,这让杨廷和很是不爽,葛彪便是担任了这么一个角色。        葛彪因为和绮梦从小一起长大,尤其是在得知了他自己的身世后,便是对绮梦有了些爱慕之情。当然了,限于葛彪卑微的身份,这份感情他还是必须要埋藏在心底的。        不过葛彪却也是在暗暗下定决心,有一天他一定要成就一番事业,让自己成为一个名垂青史伟大的男人。        对于葛彪的这种心理,开始的时候绮梦并不知道,可是通过一件事,让绮梦对葛彪却是产生了鄙视之心。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为大人准备后路   锦衣卫作为朝廷中一个重要机关,分为两个抚司,即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 .? `?北镇抚司衙门驻扎在京城,南镇抚司则在江苏。因为有杨廷和的大力举荐,葛彪很快成为锦衣卫千户,同时为了避嫌,葛彪被安排在了南镇抚司。   当时提督锦衣卫的是江彬,杨廷和和江彬从来都是水火不容。要不是江彬在正德皇帝跟前一路走红,说不准杨廷和早就把江彬收拾了。江彬也知道和杨廷和还有朝中的一众老臣是尿不到一壶了,索性也就不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而是用力抱紧正德的大腿,反正是上面有皇上罩着他,谁也别想把他怎么样。   让杨廷和和绮梦非常失望的是葛彪竟然和江彬走的非常近。虽然江彬是他的顶头上司,但你葛彪就怕他吗?难道你有杨廷和在你背后撑腰,江彬还能把你怎么样呀?   葛彪几乎唯江彬之命马首是瞻了,好像成了江彬的一条忠实走狗,这让绮梦不但对葛彪产生了很大的看法,同时也是暗暗骂葛彪乃忘恩负义之徒。   更是让绮梦对葛彪不齿的是葛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和湖广安陆的兴王府有了联络。 `   安陆是个非常小的地方,兴王朱佑杬虽然是个很老实精明的王爷,但总的说在大明也是偏安一隅,属于地位非常低下的王爷。朝中大臣几乎早已把这位王爷给忘了的样子。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江彬是正德皇帝前的红人,威风八面,葛彪跟着他也就罢了。可偏偏又是和一个谁也不看好的王爷有了关系。这就有点儿不精明了。   要知道,和一个王爷走的近了,那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的。大明的王爷从来都是没有任何权利的。皇帝对王爷们盯的是非常紧的。只要是稍稍异动,那一准是被收拾的下场。江西宁王造反,朝廷旋即便是举大军平乱。这就很是说明问题。   在杨廷和和绮梦看来,葛彪跟着一个谁也不看好的王爷,这是没有任何前途的。本来很好的一个青年,大好前途就这样没了。葛彪在可气之余,又是有点儿可怜了。   葛彪本来是对绮梦暗暗生出了一些情愫的。说来聪明的绮梦也是有所察觉。   当然了,作为杨廷和的女儿,作为名门之女,杨绮梦的眼光也是很高的。不得不说葛彪是个很优秀的青年,但绮梦却是对他没有半点儿意思。   在绮梦心里是把葛彪完完全全当成一个哥哥来看待的。可当葛彪和江彬走的很近,背地里又悄悄靠上了兴王之后便是很少回到杨廷和家中了。   这样看来。葛彪在很大程度上倒有些忘恩负义了,这让绮梦又怎么能对他有了好感呢?尤其是这两年,葛彪干脆长期漂流在外,他甚至都惹的杨廷和很不高兴了。   于是乎,葛彪那种对绮梦的单相思似得男女之情便是死在了萌芽之中。   葛彪毕竟是一个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在绮梦把终身许给秦厉之后,葛彪更是在暗地里送上了他最为诚挚的祝福。   不过,虽然和杨廷和家关系逐渐紧张。但葛彪却是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相反和兴王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跟着兴王一个王爷比跟着皇上混会有前程吗?   ……   此时葛彪一张脸上好像充满了惭愧,坐在马上朝绮梦一拱手说道。“绮梦妹妹,可能哥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为兄还是请你能原谅。秦厉是个难得少年才俊,很有前途。看到妹妹能有这样一个好的归宿,为兄是发自肺腑的祝福你们!”   虽然这么多年在锦衣卫混,但葛彪在绮梦跟前还是有些语无伦次。手脚无措。绮梦一直冷冷看着葛彪,此时她从心里往外看不起葛彪。其实细细想来跟着兴王也不是不行,可你为什么和江彬要打的火热呀?   我父亲杨廷和和江彬之间的关系难道你不知道吗?葛彪,你这不是明显是个狼崽子吗?想我老父亲把你养大成人了,你这时候翅膀硬了就要撇开我父亲了。哼!难道你不知道我父亲对你一直是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吗?你的各种过错其实他都是能原谅的呀。若不然就凭你葛彪现在的小小地位,我老父亲只是稍稍活动,恐怕你葛彪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呐。   绮梦在胡思乱想之际,葛彪也是在暗暗叹息。唉!难道我做错了吗?杨大人对我有养育之恩,这份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之所以这样做,靠拢江彬,而后又是投靠了兴王,还不是为杨大人以后能有一条退路吗?   当今朝廷现在是这么一个样子,可以后会不会有大变化呢?杨大人官至内阁首辅,可以后他就能长期把持朝政吗?杨大人当内阁首辅时间不短了,这么多年来得罪了很多势力呀。当有一天杨大人不再是首辅了,不再是重臣了。杨大人会有一个幸福的晚年吗?   我葛彪的父亲是江洋大盗,心黑手辣,狠毒无情,是个没有诚信的人。可是我葛彪和他不一样,我是一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人呐!杨大人对我的大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绮梦啊,我这是在为杨大人的后路做努力呀,难道我这样做有什么过错吗?   “谢谢葛兄!”绮梦冷冷的声音,就好像和葛彪是路人一样,没有半点儿感**彩。   听到如此冷漠的声音,葛彪的心在滴血。这就是绮梦吗?想当初我们之间可是有非常纯洁的兄妹之情的。可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   不管怎么说,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的路一定要走下去,坚持走到底。   葛彪心下这样想着,却是直接奔入主题了,道,“绮梦妹妹,今日为兄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湖广安陆兴王早就听闻秦厉的大名,他对秦厉很有好感。此时兴王正在四处网罗人才,正在结交四方能人志士。   为兄便是求你劝说秦厉,让他放下朝廷的官职,去安陆在兴王下面任上一职。”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两面都不得罪   葛彪的这些话其实蛮可以直接和秦厉说。但葛彪却是多了一个心思。虽是朋友了,但葛彪毕竟是摸不清秦厉的心思。他担心把这番话直接说给秦厉听,秦厉若是答应还好说。秦厉若是不答应的话,恐怕葛彪和秦厉之间将会产生了罅隙,秦厉可能还会劝说葛彪悔改,回到当今朝廷这边来。        反正直接和秦厉说起,很有可能是造成两人之间的尴尬,更有可能是两人当场闹掰,做不成朋友了。        显然,葛彪还不愿意失去秦厉这样一个很有前程的朋友。        可是这件事情还是必须要做的。因为这是兴王给葛彪下的命令。拉拢秦厉,把秦厉收入麾下。        再有,让绮梦劝说秦厉,这便是绕着弯子的让杨廷和知道了。葛彪想的是秦厉真若是做出跟随兴王的决定之时,你杨廷和可不能怪罪到我葛彪身上。因为你女儿绮梦都拦不住,那可就全是秦厉个人的主意了。        总之这样一绕弯是既给兴王一个交代,也能给杨廷和一个交代了,可谓两面都不得罪。        乖乖隆地咚!绮梦听了葛彪的话当即差点晕过去,这是啥事呀?你葛彪分不清楚孰强孰弱,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罢了。我们家相公可是朝廷堂堂的云骑尉呐,岂能不顾前程去跟着什么兴王做事。        说起来云骑尉这个官只是个正六品,但我家相公才多大呀,今年不是才十六岁吗?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人便是做了正六品的官,而且名声在外,这以后离着光明的前程难道还会远吗?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我家相公说不准以后会入主中枢,成了朝廷重臣呐。我老父亲熬了半辈子不是才熬成了一个内阁首辅吗?说不准我家相公以后会位列三公,封侯封王也未可知呐!        的确,他现在是遇到了点儿麻烦,皇上是受了佞臣江彬的蛊惑才抓我相公的。凭着相公秦厉和皇上的关系,和刘娘娘的关系。凭着我爹内阁首辅的位置,难道秦厉还会有危险吗?他只不过是有惊无险而已。依我绮梦猜测,这回倒霉的很有可能是江彬了,江彬嘛。可能也要走到头喽!        跟着皇上继续干下去,秦厉以后的前程是一片光明。现在要他放下皇上,去跟着一个什么兴王做事,除非是秦厉脑袋有病。        事实证明,秦厉的脑袋没有病。绮梦的脑袋也没有病。在绮梦看来脑袋有病的是葛彪。        绮梦心下稍稍想了一下,便是朝葛彪冷冷一笑,说道,“葛彪兄,你我之间怎么说也有过一段兄妹之情,我自然会听你所言劝说小厉。        不过葛彪兄可要知道,小厉可是个聪明人,他可不是糊涂蛋呐!跟着兴王做事,现在的兴王四处网罗人才,收拢人心。他这是要干什么?        葛彪兄,我不想妄议兴王,但是江西宁王的事情可能您知道吧?宁王刚刚造反,朝廷便是派出了大军。正德皇帝更是御驾亲征。        有些事情说明白了反而没有意思,葛彪兄好好想想吧!”        话说到了这份儿上,葛彪和绮梦也就无话可说了。葛彪装出一副很是愧疚的模样朝绮梦拱拱手,道,“那就有劳绮梦妹妹了,绮梦妹妹保重!”        言罢,催动健马。朝兰州方向扬长而去。葛彪手下的那四个锦衣卫也是拍马跟上,卷起一路烟尘,不大的功夫便是不见了踪影。        现在绮梦的心思完全在秦厉和龙脉身上,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在她看来。和相公秦厉说不说都是一样的,秦厉断然不会理会葛彪说的这条道路。        ……        说起来真是有点儿滑稽,叶文龙的五千铁甲军好像就是专门为了押解秦厉而来的。叶文龙在狄道几个地方转悠了一下,便是直接回兰州。        说起来叶文龙转悠这几个地方也是有点儿可笑。这几处地方起初都是狄道匪盗们聚集的地方,秦厉剿灭打散了他们之后,这几处地方便是留下空空的寨子或是山洞。        叶文龙很是霸气的在那空空的寨子或是山洞放起火。将寨子或山洞烧的只剩下灰烬,也就把剿匪的大功加在了他自己身上。        秦厉不动声色的看着,心里则在暗暗发笑。呵呵!剿匪若真是这样简单的话,也不至于以前有那么的大臣死在了狄道呐!叶文龙呀,说来你还是想的太简单,有点儿毛嫩了。你以为在狄道剿匪成功了,你就会立功吗?当今朝廷可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其实早在秦厉在狄道剿灭了第一波匪盗的时候,秦厉便想到了这份功劳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要知道,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有很多武将,重臣来狄道剿匪都是失败而归。现在你秦厉成功了,那得招来多少嫉恨呀?咋的?这大明朝廷就你秦厉能耐,别人都是没出息的呀?        正所谓羡慕嫉妒恨无处不在,在朝堂上更是表露的显眼疯狂。那些大臣绝对不会让秦厉立功,有好果子吃。八成还会倒打一耙呐。        总之这次在狄道立功了,也是得不到大臣们认可的。他们在背后给秦厉捅刀子几乎是必然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秦厉在狄道才挖空心思的发财。要不然官没有,银子也没有,那不成地道的傻子了么?        可喜的是叶文龙竟然不知好歹的送上门来抢功,摘桃子来了。呵呵!既然你这么愿意抢功劳,那干脆就全都送给你算了。你叶文龙正好成为众人嫉恨的对象,成为众矢之的呐!        大军不一日到了兰州,兰州知州张汉青早已得到秦厉被抓的消息。他虽然对秦厉的印象不错,很看好秦厉,但他毕竟才是一个正五品的知州。在叶文龙这个正三品大员跟前说话是没有丝毫分量的。        叶文龙是陕西参议,还正好是张汉青的直接上官。张汉青只有谄媚着一张脸苦苦巴结的份儿。        因为有锦衣卫千户葛彪的面子,叶文龙让人把秦厉安排在一个单人牢房。这间牢房被褥都是新换的,各种日常用具摆设的十分齐全。就连秦厉的一日三餐都是荤素单配。        在秦厉看来这哪是做牢呀?分明是享福来了。要知道这些天在狄道那真可谓是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呀。        按照叶文龙的计划,是在兰州歇息数日便派遣重军押解着秦厉进京交给江彬。可能是为了给人一种叶文龙在狄道平乱很辛苦的假象,叶文龙在兰州一住便是十天。        明天便打算启程去京城了。        这一日晚间,秦厉正睡的香甜,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秦大人,陆炳有几句话想和你谈谈!” 第二百七十八章 安陆兴王   秦厉毕竟是作为一个囚犯,他所在牢房说来还是要有狱卒精心看守的。网 ﹤可这位6炳竟然堂而皇之的站在了秦厉床前。这看守牢房的狱卒不知道是责任心太差,还是早已被6炳给害了。   最让秦厉心中不爽的是说来他自己也是武艺不错的人,也是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即使在睡觉的时候也是保持着非常警醒的状态的。可现在愣是让6炳活生生的站在了眼前,若不是6炳在耳边和他说话,说不准到了现在他还不能现人家进来了呢?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6炳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他的武功绝对是在秦厉之上的。再有,这是秦厉和6炳无冤无仇,真若是有冤仇人家想杀秦厉,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吗,那就是跟闹着玩没啥区别的就把秦厉的脑袋割了。   尤其是一想到这些,秦厉就感觉脊梁骨冷。那种冷飕飕的感觉从尾椎骨一下子就传袭到了后脑勺。   厉害!这6炳可是一个厉害角色。   秦厉默默想着,不由得详细打量6炳。借助从牢房窗户投射出来的清晰的月光,秦厉看的清楚,6炳是一个瘦高挑的个子。   6炳也就是十七张英俊潇洒很有男人魅力的脸,一双犀利有神的眼睛,嘴巴也着实不小,棱角分明,很有霸气。   6炳的两条腿显然要比一般人的腿要长,非常孔武有力的模样。   不知怎么回事,秦厉看着6炳的相貌身材,突然就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毫无疑问,这6炳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男子。像是他这样的男人,在秦厉的印象中好像还真是没见过几个哩!   搜肠刮肚的在印象中搜寻6炳的名字。秦厉毕竟对大明的这段历史不是很熟悉,只是迷惑的有点儿印象,6炳应该是这个时代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好像是他让嘉靖王朝的锦衣卫风靡一时,权势熏天。   想到了这里,秦厉急忙朝6炳一拱手。极尽恭谨之态,说道,“不知6兄星夜来此为了何事,还请6兄详细说来!”   说来秦厉还算是镇定了。在见到6炳的片刻中便是能从容应对,这让6炳不禁暗暗称奇。这秦厉确实有点儿胆魄。   心下这样想,但脸上却是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微微看了一了一下秦厉,便是把今晚他来的目的详细说出。   6炳,字文孚。浙江平湖县人。6炳的爷爷叫6墀,是锦衣卫的总旗官,名噪一时。6炳的父亲叫6松,承袭了他老爹的职位。仍然是做锦衣卫。但所不同的是6松跟着兴献王朱佑杬驻守安6,为仪卫司典杖,累官后府都督佥事,协理锦衣事。   6炳的母亲是兴王之子朱厚熜的乳娘,6炳从小便是跟着母亲住在了兴王府。6炳和朱厚熜年龄相仿,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说来兴王朱佑杬是一个安守本分的王爷,自由苦读诗书。知情达理。在安6这个地方老老实实的当着太平王爷,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争权好胜之心。这样看来,朱佑杬大有要当一个太平王爷到老死的势头了。   可是,人的一生变数很多,事情总是生变化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朱佑杬突然性格大变,尤其是在近两年,在听说江西宁王造反之后。朱佑杬那颗沉寂的心终于蠢蠢欲动,他变的非常警醒,开始随时注意朝廷中的变化了。   近两年。朱佑杬大肆收拢能人志士,大肆网络天下的英雄人物,积聚在兴王府。整日和一些饱学之士研究天下之事,纵论历史帝王的兴衰更迭。   乖乖隆地咚!一个偏居一隅的不起眼的王爷竟然琢磨起朝政来了。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想造反吗?   事实证明朱佑杬并不想造反。因为他没有像江西宁王一样招兵买马,扩大藩王的军队。相反朱佑杬还是适应潮流的削减了部分军队。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朱佑杬笼络人才的步伐却是越来越快,而且据朱佑杬身边很重要的人所说,朱佑杬所做的一切都是秘密报告给了当今的正德皇帝和皇太后张太后得知。   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朱佑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正德皇帝和张太后允许的?这也有点儿太说不过去了,莫不是正德和太后疯了。他们允许皇权之外的势力急剧展?   没有人能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朱佑杬网罗人才,招贤纳士的势头一天大过一天。   扬州秦厉自从半年前在扬州明了麻将,而进入了正德的眼睛。而后便是兵不血刃的杀了吴经,为扬州百姓除害,出了一口恶气。而后秦厉在江都县更是开创出分年级分学科的大明教育的先河。明了铅笔等等,总之这一切是非常新颖和先进的。   秦厉来狄道剿匪更是名扬天下。虽然说朝廷中的很多重臣是对秦厉极其痛恨羡慕的,并且已经做好了要弹劾秦厉,把秦厉踩进青泥之中的准备。但是也不得不说也有很多人对秦厉充满了佩服,衷心的佩服。更有很多人对秦厉这个年轻人,这个少年才俊产生了拉拢和收拢之心。   远在湖广安6的兴王朱佑杬对秦厉的拉拢结纳之心便是最为强烈的。   前些阵子朱佑杬是动了要结纳秦厉之心,那时候秦厉是刚刚到达了狄道。   常言道,天佑不测风云,正在朱佑杬急锣密鼓的收拢四方人才之时,朱佑杬却是得了大病。此病无药可医,到了今天,朱佑杬已是一天不如一天,大有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之势。   病情加重了,可是他那股要结纳秦厉的心思却是更加的重了。好像他不见到秦厉就不能合上眼睛一样。这让朱佑杬唯一的儿子朱厚熜无所适从。   说来朱厚熜本来是有一个哥哥的,可就在去年,他哥哥得暴病而亡。   没办法,朱厚熜这才派6炳飞来千里之外的狄道请秦厉去见兴王。   ……   我勒个去!我秦厉只是一个小小的云骑尉呐,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一个王爷派人来请我,更重要的是自己不去王爷就咽不下气,闭不上眼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8 第二百七十九章 都是明白人   能让湖广安6一个王爷对自己格外关注,秦厉瞬间便是感觉自己非常崇高与伟大。 可是转而却又是想到自己只是一个正六品的小角色,算起来穿越大明后这几个月也并没干出啥惊天地的大事呀!不夸张的说,在大明像自己这样的人还有很多。自己只不过有点儿小聪明,利用后世的一些先进技术丰富此时大明的生活罢了。   兴王朱佑杬是个什么货色?虽然在后世读了二十几年书,但秦厉对这位仁兄还是没有半点记忆。直到6炳说出兴王的儿子朱厚熜之时,秦厉才浑身一颤。   朱厚熜是谁?那不是在大明统治时间最长的帝王嘉靖皇帝吗?这家伙终于露面了,终于要登上历史舞台了。可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接替朱厚照的皇帝。想来就是连朱厚熜自己恐怕也不会想到他就是未来的大明皇帝呐!   这便是一个机会,从现在开始如果和朱厚熜搞好关系了,那以后自己还不是前程一片光明。穿越来大明的伟大理想不外乎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过上一生的。靠上了朱厚熜,靠上了这个统治大明长达四十年之久的皇帝,那自己的后半生也就算有着落了。   心里这样想,秦厉的脸上却是一点儿也没流露出来。他只是静静的听6炳说完,而后双眉紧皱,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6炳一直在暗暗观察着秦厉。其实在6炳心里是早就有了计较的。不管秦厉同意不同意,这次安6之行他是必须要有的。兴王已病入膏肓了,在他弥留之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见秦厉。   作为长期在兴王身边,并且和朱厚熜关系匪浅的人,6炳岂能不完成兴王的命令,岂能不达到朱厚熜的满意?   6炳甚至是想好了,今天就是拖也要把秦厉拖走。从他进了这间牢房,秦厉毫无察觉来看,6炳断定秦厉的武艺在他之下。   秦厉暗暗想到现在结识了朱厚熜,和朱厚熜搞好关系。巴结上朱厚熜,那等以后朱厚熜当上了皇帝,那自己就有了从龙之功呐!从龙之功,那是多大的功劳啊!最重要的是对朱厚熜来说印象是最深的。也是感情最为真挚的。   此时的秦厉心下只管想这些了,他越是这样想便越是心花怒放,兴奋不已,完全忘了琢磨兴王要见他的目的。   此时已是三更天了,6炳的时间显然不是太多了。6炳微微一笑。问道,“秦大人,不知你想好了没有?”   秦厉嘴角微微一扬,微笑道,“6炳兄,难道我的想法很重要吗?呵呵!都是明白人,6炳兄就不要拿我开心了。秦厉知道我今天去也是去,不去也得去。   秦厉不想让6炳兄为难,而且秦厉也是一个识时务之人。走吧!不知6炳兄可曾准备了快马?”   乖乖隆地咚!秦厉这话说的也太利落了,让6炳一下子愣住了。这便是秦厉。果然是一个明白事理,聪明绝顶,光明磊落之人。想我6炳跟着兴王也是混的时间不短了。见识了兴王身边的很多人才,像是秦厉这样看事情非常透彻,而且又非常果断,不拖泥带水之人少之又少呐!   怪不得兴王对秦厉有好感,就是在死之前也是想见一见秦厉呐!这秦厉确实有过人之处。   不过让6炳纳闷的是兴王远在安6,秦厉远在扬州,江都,后来又是狄道。兴王怎么就这么了解秦厉呢?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呀!   ……   6炳这次来狄道请秦厉。显然不是一人来的。就在牢房外面,还有四个武艺高强之人。反正兴王这两年身边收拢的奇人志士不在少数,高手很多。就外面这四个高手任意拿出其中一个,和秦厉打斗的话。秦厉都要费上好大一把力气,没有必胜的把握呐!   随着叶文龙的大军跟着秦厉而来的还有周帆和黄天,他们两个人作为秦厉的好兄弟,自然是在暗中保护秦厉。虽然保护的很周到,也很细心。但今天晚上6炳进入牢房,他们竟然也没现。   湖广安6离狄道那可是千里之遥。秦厉这一去自然要带上黄天和周帆。反正现在秦厉和6炳从牢房出来便是自由之身了。很简单的事情。6炳安排人马上把黄天和周帆叫到了身边。   他们作为秦厉的好弟兄,自然对秦老大惟命是从。反正在他们心里秦老大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老大要去安6见兴王,那就死心塌地的陪着去也就是了。   说好和叶文龙去京城的。这下暂时还真是去不成了。秦厉便是给叶文龙留下一封书信。在信中说明有重要事情要走开一段时间,要叶文龙可以先去京城等着自己。   呵呵!这都是什么事呀?不知在什么时候囚犯竟然能左右法官了。估计这样的事情也只有秦厉能干的出来。也难怪了,其实自始至终秦厉就没把叶文龙这个正三品的陕西参议看在眼里,只是当成了江彬的一条哈巴狗而已。   注意,是哈巴狗,叶文龙还算不上是恶狗。   可以想像等叶文龙看到秦厉这封信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又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呀!   简单安排了这件事情,此时天已四更。6炳和秦厉不敢迟疑,骑着6炳带来的快马直奔湖广而去。   马是6炳在兰州马市上精挑细选,花重金买下来的,跑起来自然风驰电掣,那个快劲儿就不用说了。   一路无话。   一千余里,他们一行人只是用了六天便是到了,可以想象这一路是怎么狂奔。   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这都是秦厉第一次来湖广。湖广地区虽比不上江浙一带富庶繁荣,但也算是大明比较富有的地方了。安6只是个很小的城池。进了安6城,而后是内城。   此时的内城早已全城戒严,城门口的盘查非常仔细。从这严肃的检查和冷潇的气氛不难看出,安6城几日内必然会有大事生。   所谓大事,自然是安6兴王朱佑杬的大限快要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正是多生事端,横生枝节的时候,所以安6城必须要加强戒备。   秦厉随6炳刚刚行到内城门口,守门的军丁立时拦下。6炳拿出腰牌给军丁看过,这才让他们进城。   进了内城刚刚没走出几步,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秦厉呀,你终于来了,真是让为兄料想不到呀!”8 第二百八十章 马屁的功效   说话的人是葛彪。   见到了葛彪,秦厉顿时愣住。不可思议,太有点儿不可思议了。葛彪可是锦衣卫的人呀,他如何来到了这安陆城。难道安陆的有些事情已然惊动了京城,惊动了皇上?   可是随后秦厉却又是想到,听陆炳说兴王在安陆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没瞒住过正德皇帝,貌似兴王这种招贤纳士,笼络奇人志士的作为还得到了张太后的大力支持。   连太后都支持的事情,锦衣卫没有必要来安陆调查呀?   随后秦厉便是豁然开朗了。这葛彪是个聪明人,这是早就先行一步来投靠了兴王呐!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呐!   这样一想,秦厉不禁细细打量葛彪,葛彪长期身在锦衣卫周身早已散发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锦衣卫所特有的冷潇之气,那是一种让人连头皮都发冷的气息。   可现在的葛彪却是一团和气,对待每一个人好像都是笑眯眯的样子,尤其是看到秦厉之后,那两只眼睛几乎高兴的眯到了一起。   这便说明葛彪在安陆不是以锦衣卫千户的身份出现的。说不准太还会有更为重要的身份,在兴王跟前有更为重要的地位。   葛彪和秦厉是要好的朋友,说着话便是上前在秦厉的肩头重重捶了一拳。若不是秦厉练习了高深武艺,身体很是壮硕,说不准就这一下就能把秦厉打个马趴。葛彪这是兴奋高兴的表现。   秦厉一咧嘴,道,“葛彪兄瞒的小弟可是够深的,直到今日小弟才知葛彪兄是兴王的人呐!”   葛彪嘻嘻一笑,随后却是眉头一皱,问道,“怎么?秦厉兄弟来这安陆城,莫非不是绮梦妹妹劝说你来的?”   “绮梦?梦儿。梦儿劝我?呵呵!葛彪兄真是说笑了,我秦厉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呐!如何能听一个女人的劝说。大丈夫处事当不愧于心,当有雄才大略。兴王乃是天下英雄,是普天之下最好的王爷,而今他身体有恙,秦厉岂能不过来看望一二,聊表一下心意?   再¥¥,有,兴王之子朱厚熜乃是当今少有的少年才俊,才华横溢。我秦厉岂能不趁机拜会一二?葛彪兄要知道啊,秦厉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也是非常喜欢结交天下英雄,喜欢结纳有识之士,共同辅佐朝廷,振兴大明,让我大明蒸蒸日上,重震他日雄风的。”   乖乖隆地咚!秦厉说的这番话是很漂亮的。说来既是表明了他自己是一个心地很善良,而且又是有些理想抱负的人。最重要的是推崇备至的对兴王进行了一番评价。而后把重点落在了朱厚熜身上。   朱厚熜是谁呀?那是今后的嘉靖皇帝,他才是重中之重呐!只有巴结讨好了他才能让自己今后顺风顺水。   可巧的是秦厉大拍朱厚熜的这一记马屁被朱厚熜听了个正着。因为这就是内城了,所谓内城就是王爷的居住地或者是说王府。王府中的人自然是在这内城中随时随地可以出现的。朱厚熜因为老爹兴王朱佑杬重病在身,他的心情很是郁闷。所以在伺候了老爹一通后,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放放风的空当听到了秦厉和葛彪说话。   此时将近正午,朱厚熜正坐在一处小亭子里长吁短叹呢。他听到了秦厉说话。不禁面色一喜。说来朱厚熜今年也只有十四岁,正是个少年。只不过朱厚熜从小就在他老爹的严格要求下刻苦读书。而今他便是成了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而且朱厚熜还养成了城府很深,心机很深。不苟言笑的性格。   但不管朱厚熜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句话说的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马屁这玩意真是个好东西,不费金钱,不费力气,只是说上一通话便是让人心花怒放,心情舒展,对拍马屁者青睐有加。   此时的朱厚熜听了秦厉的话便是一阵飘悠悠的感觉。嘿嘿!原来我朱厚熜是个了不起的人哩。千古难寻的少年才俊,才华横溢。咋从来没听老爹这样夸赞过我呢?咋从来没有听王爷府的奴才或是爹爹收拢来的那些人这么夸赞过我呢?   哼!老爹是恨铁不成钢,希望我更加优秀,所以才从来不夸我,为的是不让我增长了骄奢之心。可是老爹招来的那些人可就是有眼无珠了,他们都是不识货的人呐!   秦厉,这个人老爹几乎在我耳边磨出茧子了。我听说他可是一个从不读书,不学无术的人呀!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有着极为聪明的脑袋。在扬州发明了麻将,顺而又是开创了连锁经营的经营模式。紧跟着兵不血刃杀了大太监吴经,为扬州百姓除去了一个祸害。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在江都县还开创了分年级分学科的大明教育先河。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种教育方法便是风靡大明。全国各地几乎都是开始学习并使用这种模式教学。单单是学习四书五经,科举取仕的时代恐怕要结束了。   此外这家伙胆子还不他只是带着十来个人便是去了腥风血雨的狄道,狄道那地方可是匪盗横行之地呐!这家伙只是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便是剿灭了多股匪盗,名躁狄道。这家伙也太能打了不?   像秦厉这样的人才是人才哩,我大明就是需要这样的不读死书,不死读书的人才。   朱厚熜这样想着,忽而不禁眉头微皱,嘴角浮现一丝坏坏的笑。   秦厉和葛彪又是简单说了几句话,葛彪这才说道,“秦厉兄弟,既然兴王要见你,那就快快跟着陆指挥去吧!我也是奉兴王之命去一趟京城,你我兄弟定会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秦厉一拱手,很是豪爽的和葛彪道别。   这可是在未来大明皇帝的地盘呐,处处可是要显示出自己的不同寻常,自己的大度豪爽。呵呵!不管是谁都是不会厌恶豪爽大度的人,都是不会厌恶拍他马屁的人。   “哎呦喂!你小子谁呀?看你小子长得人模狗样,手里这是拿的什么呀?不知道这是内城吗?在内城中像是你这样的外地人是要经过搜身的。   来呀!哥几个,把这小子扒光了好好搜一通,可千万不能让这小子在内城中干出歹事来!”   一个尖尖的声音响起,紧跟着十几个高矮不一的人却是突然之间包围上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 狂   围上来的人高矮不一,胖瘦不一,一样的是他们都是赤手空拳,都是一样凶巴巴的眼神,非常狰狞的面孔。☆→,一看便知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们对行步类鹤,身材高挑,相貌俊朗的陆炳好像没有任何兴致。他们齐齐的朝秦厉而来。   秦厉身后是黄天和周帆,这俩人都是秦厉的好兄弟,他们跟着秦厉来安陆就是负责秦厉安危,保护秦厉的人身安全的。这十几个人来者不善,黄天和周帆像是小老虎一样便是窜了过去,挡在了秦厉身前。   陆炳本来是站在秦厉前面的,不过这家伙也太不够意思,千里迢迢把秦厉从狄道请到了安陆,到了内城却是撒手不管,任凭秦厉自生自灭了。真是让人搞不懂陆炳这家伙是个什么人呐!   “哎呦,疼!真疼呀!”更可气的是陆炳突然一猫腰,双手捂住肚子,脸色在瞬间便是苍白如纸。他先是看了一眼秦厉,而后就是眼睛四处转动,好像是在寻找厕所。   陆炳勉强咬着牙说道,“秦厉兄弟,实在是对不住呀,我突然肚子痛的厉害,这先得去茅厕了!”   说罢,再也不看秦厉,一溜小跑着冲过那十几个人的包围圈,不见了踪影。好在那十几个人对陆炳根本就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秦厉。   陆炳这显然是溜走了。他为什么溜走了呢?他不是千里迢迢请我来安陆见病入膏肓,马上要咽气的兴王了吗?这安陆内城应该是兴王的住所呀,为什么陆炳在这时候溜走,难道他的真正目的不是请我来见兴王,而是另有别的目的?   哎哟!不好,他们不该是把我诓到安陆。想趁机杀我吧?我可是个安陆兴王没有半点儿仇怨呀,安陆兴王难道就是这么一个不懂道理,狠毒无情的人?   因为在后世读书的时候实在是没注意到这兴王是个什么脾气秉性。也难怪了,秦厉在读初中,高中甚至大学的时候,历史课本上从来就没出现过兴王朱佑杬这么个人。   秦厉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从来都是不愿意费心去想。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会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一天。   “呵呵!你就是在狄道平乱剿匪的秦厉吧?看你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你该不会徒有虚名吧?哼!这里是安陆,还容不得你猖狂。”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壮汉,他朝秦厉轻蔑的说道。   三十岁汉子生的一副好面孔,只不过脸上很黑,都是横肉。   横肉汉子接着说道,“秦厉是吧,我们弟兄几个也没别的目的。就是想领教领教你的武艺,到底看看你是徒有虚名,还是真有本事。呵呵!这两个人是你的走狗是吧?你若有胆子就请独自应战,让你这两条走狗退下。   嘿嘿!当然了,如果你没胆子,那就请你哪来的回哪去吧,我们弟兄有个毛病,从来都不和狗腿子打架。从来也不和懦夫过招!“   秦厉看他们这十几个人不过是普通装束,怎么看怎么就像是平常人。看不出是世外高手的样子。尤其是队伍中还有一个瘦猴子一样的人。那家伙相貌猥琐,哆哆嗦嗦的站在队伍里,怎么看怎么就是没有力气的那种人。好像是一阵风都要把他吹倒的样子。   他娘的!这是明显要和我秦厉比试呐!他们和我比试有什么目的呀?难道是想趁机杀了我?可他们真若是想杀我,何苦辛辛苦苦把我从狄道带到这个地方呢?   “呵呵!行!既然几位兄弟皮子痒痒了,那我秦厉就和你们比试一二。黄兄,周帆。你们两人暂且退下!”秦厉突然冷声道。   作为秦厉的贴身保镖,好兄弟,他们两个人从来都是极其尊重秦厉,完全听从秦厉的命令的。黄天和周帆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是退下。他们对秦厉的脾性太了解了,秦厉说的话从来都是板上钉钉的。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老大的威严有时候也是很厉害的呐!   对方十几个人都没拿兵器,他们知道秦厉自然也不会使用兵器的。所以周帆在退下之时,眼睛便是瞟着秦厉。果然,秦厉一伸手便是把手里的风火游龙棍递给了他。   因为担心招人注意,风火游龙棍外面是包裹着一层黑布的。说来秦厉对这层黑布也是非常珍惜,就和爱惜风火游龙棍一样爱惜着黑布包裹。   很简单的原因,这黑布包裹是秦厉临去狄道剿匪之前,小娇妻林嫣儿辛辛苦苦缝制而成的。睹物思人,看到了这黑布包裹,秦厉便是想起体贴而又不失风情的林嫣儿。   “呵呵,不知几位兄弟是单打独斗,还是一哄而上?”秦厉嘴角微微扬起,流露一丝不屑。未等他们回话,便是接着又说道,“依我之见,你们还是一哄而上吧,也省的我秦厉一个个的把你们打趴下耗费功夫!”   乖乖隆地咚!狂!秦厉这话说的可有点儿狂了,虽然说看不出这十几个人的来历和功夫,但好像也不能这么看不起人吧?   怎奈秦厉却是就这么看不起他们了。   为首的横肉汉子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一双虎眼朝那长相猥琐的瘦猴子看去。   瘦猴子会意,他蹭的一下便是窜出人群,朝秦厉微微一笑,而后是一呲牙说道,“怎么的?看你小子还挺狂妄呀?在我看来你就整个一废物,一滩烂泥,一滩臭****。就让我这个邋遢人踩踩你这滩****吧!”瘦猴子嘻嘻笑着说道。   不知对方的伸手如何,虽然在语言和表情上对他们万般轻视,但在具体的行动上却是一点儿也不能小看他们。秦厉一动不动的斜睨着瘦猴。   瘦猴根本就没把秦厉放在眼里,他扑到秦厉跟前,恶狠狠的当胸就是一拳。   秦厉看他身形瘦弱,料定力气不会太大,索性就挨了他一拳。   “哎呦!疼死我了!”秦厉痛苦的大呼小叫,装出一副不堪一击的模样。   瘦猴见一拳得逞,心下暗喜。心道,我瘦猴还从来没有在老大跟前表现过,今天活该我瘦猴露脸,嘿嘿!碰到了这么一个怂包。   瘦猴紧跟着一脚朝秦厉胯下踢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兔子蹬鹰   其实对于这次打斗,秦厉心里还是有点儿底气的。> 毕竟他跟着世外高人李良钦学了高强武艺。身体比以前健硕了很多,也灵活了很多,此时的秦厉俨然有了高手的风范。   再有,李良钦虽然教给他的只是荆楚长剑和丈二棍法,说来都是棍术。可经过这么多天的研习,秦厉已经把这些套路和拳脚联系起来。拳脚上的套路用李良钦教给他的棍术照样适用。   况且,秦厉身体健硕了,在后世当混混时候学习的截拳道功夫也便能挥出很大威力了。   这是在安6城,在这里可是接近未来皇上的地方,说不住自己现在的行动都被那朱厚熜在背地里看着呢,自己可不能含糊了。必须要打赢他们,而且要赢得光彩,赢得轻而易举。   心里是这样的,在行动上却是表现的非常慵懒,好像根本就没什么武艺,整个一个稀松软蛋的模样。   瘦猴子的一脚朝秦厉的胯下踢来,秦厉这下可不敢含糊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瘦猴子脚上用的力气可是不小呐,这下要被这瘦猴子给踢中了,小爷下半生的幸福可就完蛋了。小爷还要荣华富贵,娇妻美妾的过一生呀。这下完蛋了,还娇妻美妾个屁呀?恐怕小爷我做男人的尊严都要荡然无存了。   秦厉懒懒的一侧身,看似轻描淡写,丝毫也不经意,实际上秦厉却是加了万分的小心,力度和技巧都是计算的非常准确,瘦猴一脚踢在了秦厉的屁股上。   这时候秦厉的身体正好背对着众人。秦厉偷偷迅的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瘦猴的脚脖子,手上用力一拧,快松开。   瘦猴子本来功夫不弱,可是他见秦厉笨拙的躲闪,拖泥带水,没有一点儿利落劲儿,他早已对秦厉有了七分轻视。秦厉这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他的脚踝,显然他没有充足的防备。当脚脖子被秦厉抓住了,再想挣脱已然晚了。   只这一下瘦猴便承受不住,他感觉脚脖子就像是针扎一样的疼。瘦猴暴怒,“娘的!和老子玩儿阴的,看老子能放过你!”   灵巧的全身扑上,秦厉真的一下子就被他扑倒在地。   “哎呦!老大!”黄天和周帆都是一惊,见秦厉摔倒,不禁一声惊呼。暗暗想到,今天老大是怎么了?为什么在这样一个瘦猴子跟前都连出败招呢?难道这瘦猴子的武艺在老大之上?   他们二人心下虽然这样想,但在没有秦老大要他们出手的命令之时,却是也不敢贸然而动。   呵呵!他们哪里知道,秦厉今天是兴趣大增,兴致磅礴,故意在耍弄这群不知深浅的打手,同时也是给6炳看的。让6炳也切实看看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功夫。   秦厉倒地之后,突然的一转身,却是面部朝上了,恰巧的是瘦猴子迎面压下来。瘦猴子的想法可能很美好,他可能是想用他瘦弱的身体骑在秦厉身上,然后就是对秦厉一阵猛烈的轰击。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时候人的想法是极为美好的,可是现实却是非常残酷的。   秦厉猛地朝天踢出一脚叫做“兔子蹬鹰。”这一脚秦厉用上了七成力气,瘦猴子腾空而起,竟然腾空了两丈多高。说来瘦猴子在高空中俯瞰着大地,那感觉是十分美妙的,心情可能也随之舒畅。可是这样的姿势他保留的太短了,只是眨眼的功夫,瘦猴子便是“啪叽”重重摔在地上,哼都没哼便是背过气去,估计若不是他身体瘦弱,身体灵巧的话,恐怕这下就嗝屁着凉了。   而此时的秦厉却是迅恢复了一种半躺半卧的美好造型,好像刚才什么也没生过一样了。   黄天和周帆这下可算是开眼了。厉害!这就是老大呐,老大的功夫提升太快了,跟着这样的老大那以后还真是要牛气冲天呐!   其余众人眼看着秦厉兔起鹘落搞定了瘦猴子,心下不禁骇然。他们惊讶的注视着秦厉,没有人出半点儿声音,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我勒个去!原来这家伙刚才是装出来的呀!这家伙确实本领不凡。要知道瘦猴子也是他们中间的高手,凭借着机警和行动敏捷,瘦猴子在很多时候是都能应付下来。   可只是眨眼的功夫瘦猴子便是被秦厉收拾了,现在还死活不知。这秦厉出手如电不说,而且还下手太狠。这……我们断不能轻敌了。   每个人都如是想到。   那横肉头目目光稍稍一震,随后盯在秦厉身上一动不动了。   静!出奇的静!   宁静的背后定然是一场更凶残的恶斗。   刚刚打败了瘦猴,秦厉没有半点儿沾沾自喜之色,相反感到压力越来越大,他的精神更加集中,戒备更加森严。   秦厉很清楚瘦猴只是一个小角色,而真正的高手还没有出手。偷眼看横肉大汉,秦厉暗暗想到,“好犀利的眼神啊,这家伙肯定是个好勇斗狠之徒,小爷必须要小心应对。”   可能我的所有行动那朱厚熜都是看在眼里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秦厉倏忽间有了这样一种预感。   随着预感的强烈,秦厉的斗志便是更加昂扬。此时秦厉感觉体内奔涌着一股强劲的力量,他充分做好了迎接厮拼的准备。   也不知过了多久,横肉汉子冷冷的命令道,“黑豹,出手!”   声音很轻,但却异常坚定,膛音很足。让秦厉的眼睛在瞬间眯了起来,屏息凝神注视着那帮人。   “遵命!”   一个粗犷声音过后,在横肉汉子身后缓缓站起一个身高两米以上,腰围足有八尺的彪形大汉。他光着臂膀,身如黑炭,全身布满肌肉。胸上的黑毛密密匝匝,张牙舞爪像是要吃人的样子。   黑豹行动迟缓,光着脚板。他每迈出一步,好像地面都要震颤一下。秦厉偷偷瞥了一下他那双脚,大!就像是小船一般大小。   秦厉不禁心下暗想,“怪不得这怪物不穿鞋子,像他这样的脚板在市面上是绝对买不到鞋子的。这双脚最少应该穿五十八码的鞋。”   从黑豹的身体和行动看,秦厉料定他应该属于力量型选手。   黑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缓缓走到了秦厉跟前。此时的秦厉还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仿佛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8 第二百八十三章 绝处逢生   说来秦厉虽然只有十六岁,但个头也不算矮了,可是和两米多高的黑豹比起来,秦厉简直就是个小孩子了。↗,尤其是秦厉还贵妃醉酒似的半躺半卧在地上,这更让黑豹战胜秦厉的把握性增大了很多。   众人几乎都能看出此时的秦厉在看到黑豹后,几乎都是身体在颤抖起来了。他这是怕了,莫非秦厉刚才战胜瘦猴子只是侥幸?不然的话,就凭刚才秦厉的身手也不会被黑豹吓得浑身哆嗦呀?真是怪了!这个秦厉真是个怪人呐!   黄天和周帆看秦厉这番表现,心下暗笑,老大这是玩儿上瘾了,玩出花样喽!看来今天老大的心情着实不错呀!   可是在包围着秦厉的那帮打手们看来,秦厉这次断然是打不过黑豹的。黑豹只要是踏出一只脚就能把秦厉踩瘪。   黑豹一声嘶叫,真就像是野豹在嘶鸣一般,凶狠而猛戾。三国时张飞曾经喝断了当阳桥,秦厉感觉黑豹的嘶鸣绝对能和张飞媲美,因为刚才黑豹的这一声吼让秦厉的耳膜都震颤不已,两只耳朵似乎都嗡嗡作响。   说来黑豹虽然叫豹,但他的行动却非常缓慢。也难怪了,就他这样的身板,行动是绝对不可能做到敏捷的。但黑豹出手绝对是一下是一下的,每一下只要是挨到秦厉身上,秦厉估计自己就会骨断筋折。   黑豹迟缓的抬起右脚,忽然眼露凶光,脚上用了最大力气,照准了秦厉的小腹急速踏来。   乖乖隆地咚!这要是被他踏到,小爷的肠子还不断成七十八截儿呀,八成小爷的小命就这样交代喽。秦厉心下暗暗想着,注意力便是提到了最高度。黑豹的脚板刚要踏到秦厉的身体。秦厉的后背在地面上一蹭,身体突然向后一缩,腾身跃起。   黑豹顿时一脚踏空。   秦厉现在和黑豹距离很近,他们几乎是身体挨着身体了。秦厉的两只脚就像是扎根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了,他不想再后退了。秦厉仰视黑豹。嘴角突然微微扬起,流露一丝轻蔑的笑容。   黑豹虽然一踏未中,但他好像不以为意。紧跟着抡拳朝秦厉头上砸来。   看着黑豹那像铁锤一样的拳头,秦厉不禁心下骇然。这若是被他砸中,小爷我的脑浆要是不崩裂的话那就成天大的奇迹了。不敢怠慢,迅捷侧身。与此同时秦厉在黑豹的胳膊上轻轻拨动了一下,此之谓“四两拨千斤”。   黑豹的那只巨拳便很顺利的砸空。黑豹随后突然转身左拳用尽全力迅捷出击,左脚也狠命踢来,可谓上下夹击。因为身高体大。黑豹的胳膊,腿都很长,供黑豹控制的范围颇大。   任谁都会相信黑豹这两击必中,秦厉非死即伤。   就在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咚!”的一声巨响,地上便是被砸出来一个巨大的深坑。   众人揉眼看去,趴在地上的不是秦厉,而是黑豹。而此时的秦厉却十分得意的骑在了黑豹的身体上。   快!秦厉的动作太快了。字典里还没有词语来形容秦厉的速度之快。   原来,就在黑豹的重拳和力脚将要击中秦厉的刹那。秦厉脚下灵动,电光火石般转到了黑豹身后,用尽了平身之力在黑豹的背后一记重拳。这一招借力打力玩儿的相当漂亮,是以黑豹才来了个狗熊****。   秦厉伸手在黑豹脑后的风池穴上用力一击,饶是黑豹再如何身高体阔,也是全身酸麻。再也爬不起来了。   打手之中不乏惊讶之声,“娘的!这小子会妖法!”   躲在暗处静静观察的朱厚熜也是吃惊不小。不过他毕竟心性和一般人不同,很是沉着。他脸上只是微微一变便是又镇静下来,重新观察着秦厉。   秦厉正在得意之际,忽然感觉一阵劲风扑面。急忙看去。横肉汉子突然腾空跃起,像是饿虎扑羊一般转瞬扑到了秦厉身上。   他终于出手了,而且时机选择的相当准确,趁人不备,出其不意。   秦厉猝不及防,当即倒地。   秦厉的脖颈被两只虎钳一样的大手牢牢掐住了。横肉老大一招制敌。   秦厉瞬间呼吸困难,眼睛直向上翻,马上要窒息而死。   黄天和周帆见了眼前景象也是吓得脸色仓皇,再也不能等待秦老大的命令了。出手,必须要出手,秦老大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们今后还指望谁,还能有大好前途吗?   就在黄天和周帆刚要出手之际,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有一种境界叫绝处逢生。   刚才和黑豹的恶斗沸腾了秦厉的热血,此时他心无杂念,斗气大增。   人体里所蕴藏着的潜能是无限的,在这时候被秦厉发挥到了极致。   秦厉闭住呼吸,用尽平生气力却突然拔地而起。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饶是那横肉老大也不禁为之骇然。   就在横肉老大吃惊之际,秦厉的膝盖早就抬起猛儿阴了,但为了活命,有谁还能顾得了那么多?   这几下连贯动作是秦厉从截拳道和丈二棍法中发挥出来的。正所谓临危而变,由劣势化为优势。   “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是截拳道的最高宗旨和哲学核心基础,强调“无形之形、无式之式”。讲究的是以防克攻,以攻克攻。   横肉老大可能还不想就此结束了作为一个男人的生涯,他迫不得已松开了掐住秦厉脖颈的两只虎钳。   秦厉身上的汗珠滚滚,是起死回生惊吓出的冷汗,也是斗志昂扬血液沸腾后的热汗。   横肉老大双手刚刚松开,便化作力拳朝秦厉胸上袭来,秦厉急忙避让。   秦厉深知他就是自己今天最大的敌人,战胜了他今天的战斗其实也就结束了,剩下的人不会有人出手了。老大败了,小弟还怎么打呀?这是江湖的规矩。   横肉老大的确非同凡响,防范甚严,不给秦厉以可趁之机。而且拳脚并用,行动敏捷,出手狠辣。既有刚才瘦猴的灵活,又有黑豹的泰山之力。   秦厉不禁连连退避,勉力和他周旋。   十几分钟后秦厉挥汗如雨,已然落了下风,随时都有可能被那横肉老大击倒。u 第二百八十四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句心里话,自从秦厉跟李良钦学习了高武艺后,一直是战无不胜,几乎没遇到过对手。≯ 网 说来李良钦真是个世外高人,他的武艺在整个大明绝对算的上是绝无仅有,再加上秦厉的身体在练习武艺方面很有潜质。此时秦厉绝对算得上高手了。   高处不胜寒,高手是寂寞的,因为没有对手。   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是屡战屡胜,战无不胜了。毕竟这具躯壳才只有十六岁,后世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心性还不是非常成熟。所以定然多多少少会有骄傲之心。   正是因为有了骄傲之心,在面对这群打手的时候,秦厉才过于托大,对他们充满了极度不屑。   然而这个世界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世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也不是凭空出现的。这几个字的出现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很显然,今日秦厉碰到了眼前这位彪悍的横肉汉子,他绝对是一位高手。他的拳脚功夫太过利落,绕是秦厉有李良钦传授的高武艺,再辅以后世的截拳道,此时也是气喘吁吁,应接不暇。   他娘的!这就是高手呀!难道我秦厉来了这安6小城就要丢人现眼了吗?   秦厉毕竟是个聪明人。他早已想到,安6城是兴王的地盘,在安6城是不可能有匪盗,有骄横跋扈,欺压良善,不讲道理的人的。安6城应该是一个非常太平,非常祥和之地。   要知道,这两年里兴王正在四处招拢能人志士,网罗贤才呢。那些人来了安6看不到一个太平的安6,那对兴王朱佑杬会怎么看?朱佑杬没有治世的能力,那还让人佩服个屁呀?别人跟着他还有啥光明的前程呀?   可眼下自己刚刚跟着6炳进了安6城就被人给围上了。这说明什么?很显然的问题,他们是想试验自己的武艺,或是想先把自己拿服了再让自己去面见兴王。   说不准兴王的儿子朱厚熜就在附近正看着自己呐!   这种感觉越的强烈了,此时的秦厉胸膛中更是涌动着一股磅礴的气息。不行!我不能让他们看我秦厉的笑话,我秦厉能打能杀,是个人才哩!真若是败了,那也丢师父李良钦的人不是?   “老大,打死他,打死他!”瘦猴子这时候突然醒了,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愤怒的注视着秦厉,眼睛里充满了无穷的怒火。奶奶滴!这家伙也太狠了吧?就那凌空一脚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呐!行!你狠那就不能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瘦猴子手舞足蹈着,声嘶力竭的为老大加油打气。在他的带动下,其余的打手好像也是生怕错过这次巴结讨好的绝佳机会。纷纷叫嚣着,让横肉汉子对秦厉下重手。   在众人的助威下,又是处于上风,横肉老大越斗越勇,招招致命。   秦厉虽费力的应对着,但内心深处对他却是暗暗敬佩,好厉害的伸手,他娘的!这家伙的拳脚功夫是从哪儿学来的?如此狠辣,迅捷,这样长期打斗下去,我的小命一定会吹灯拔蜡,呜呼哀哉啊!   穿越大明后伟大的理想还没实现,尽享荣华富贵,娇妻美妾拥满怀的日子还没到来,就这样小命呜呼了,自己这穿越的也忒冤了不是?再有,这马上要见到未来的皇上了,自己这回可是要有从龙之功了,怎么说也不能死了吧?   不行!我一定要制服了他!焦急不堪的秦厉暗暗下定决心。   心下焦急,拳脚不由的加快了,再也不顾及横肉汉子的攻击了。即使被他打中,踢中,虽然疼痛无比,但还是咬着牙顽强忍住。   秦厉此时改变了打法,只攻不守,就是一味的攻击,疯狂出手。   踢、打、摔、拿,频频出击,快、准、劲、狠。   秦厉的打法让横肉汉子在瞬间懵了,这玩儿的是什么呀?不知道这样打下去,一会儿的功夫你就会被我打死吗?   秦厉重重挨了几拳后不退反进,和横肉汉子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马步下蹲,用双脚紧紧封住了老大的下盘,纹丝不动了。   此之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横肉汉子下盘被秦厉封的严严实实,动弹不得了,只有双拳霍霍生风的袭击着秦厉的胸膛,他便渐渐忽略了下盘。突然感觉右脚吃痛,不经意间被秦厉趁机狠狠踩了一下脚尖。   横肉汉子稍稍退后,不料秦厉却欺身而上,身体前倾,双拳用上十成力气向他脸部打去。此时那汉子的重心后仰,秦厉的拳头却迅雷不及掩耳,猝不及防。   “砰!砰!”   双拳击中,横肉汉子仰面摔倒。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秦厉本想趁胜追击,不料老大鲤鱼打挺马上站了起来。秦厉哪里容他再度攻击,脚下一个扫堂腿,老大又是一个跟头。   如此一连四次,他刚刚站起来秦厉就用全力快将他击倒。   看着卧在地上的横肉汉子正艰难的爬起,秦厉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轻蔑的笑了几声。很是得意的伸出食指向他勾了勾,轻佻的说,“过来啊!过来啊!”   对那横肉老大的蔑视简直无法形容,嚣张的气焰简直不可一世。   四次被击倒,那汉子饶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支撑不住了。此时他的骨头似乎都散架了。那双骇人的虎眼慢慢变得暗淡无神,他知道今天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此时的秦厉虽然气焰嚣张,但绝对的是外强中干了。和横肉汉子的打斗让他耗费了巨大体力。那体力不是能在短时间内能恢复的。   秦厉最担心的是这群人回一哄而上,以多胜少。要那样的话,秦厉便是再也不想玩儿下去了,让黄天和周帆齐齐出手。他们三人便是潇洒的玩儿一个三人闹安6。   横肉汉子终于还是站了起来。   秦厉正要再度出手,他突然朝秦厉无力的摆摆手,“不打了,兄弟我服了!”   说话的声音激昂,仍然不乏英雄之气,丝毫没有做作之意。这份光明磊落的气度让秦厉暗暗敬畏。   “呵呵!罢了,罢了,秦兄武艺群,胆识过人,小弟佩服!呵呵!此时天已正午,就让小弟为秦兄来了安6接风洗尘吧!”一个头戴方巾,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突然现身。8 第二百八十五章 威严的美女   秦厉只是看了那白衣少年一眼,眼睛便是转移到了别的方向。≯  因为一阵悦耳的箫声突然传来,那箫声分外好听。秦厉虽然不通音律,但也能清晰的听出这样的箫声绝对属于上乘之技,惟妙惟肖,悠扬动听,听来让人神清气爽,精神振奋。   循着箫声望去,在内城大门外却是经过了一顶红色小轿。两个轿夫都是三十岁上下的人,秦厉只是扫了一眼那两个轿夫,就是为之一振。   两个轿夫都是一样的装束,差不多的个头,最惹人注意的两个轿夫都是双目如电,目光十分犀利。   穿越大明秦厉见过的目光犀利的人不少了,他们中大部分都是非常精明之辈。可像是两个轿夫这样犀利的眼神,秦厉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眼神犀利说明这两个轿夫一定是武艺高强之人。再看他们的步子,虎步生风,秦厉更是惊讶。不用比试,不用他们出手,秦厉就能判断出这两人的功夫不在自己之下。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比刚才的横肉汉子功夫都应该是只强不弱。   他娘的!这安6小城真是个怪地方呐,高手太多,咋随便看见一个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呢?   心下这样寻思,不料那顶小轿的轿帘突然掀开,一张秀美绝伦的脸颊立时呈现在秦厉的视野中。   两弯柳叶掉稍眉,一双丹风含情目。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美丽动人呐!   秦厉的眼睛瞬间便是盯在那女子脸上,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说来秦厉并不是登徒子,也不是好色之徒。现在他家里有小娇妻林嫣儿,在狄道又是收了两个奇女子,杨绮梦和慕容冰。虽然还未迎娶绮梦和慕容冰进门,但和她们也是有了夫妻之实。   这是在大明,不是现代。大明的男子有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呀?有哪一个少年才俊不是妻妾成群呀?   要知道欣赏美女永远都是男人的天性。此时秦厉对那美女没有半点亵渎之意,只是完全沉浸在她的不同寻常的美丽中。   轿中的美女最大的特点是她那张雪白的脸上分明是有一种威严,不怒自威。那种威严和慕容冰的冷绝对不是一个概念,那是一种让男人很欣赏的威严。总之这样的美女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威严,才让她更加有气质,更加有魅力。   女人嘛,重在的不是她的容貌,是那份与众不同的气质。   让秦厉欣慰,不能自已的美女竟然朝秦厉微微的笑了笑。那一笑可谓倾国倾城,秦厉甚至想到,当年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杨贵妃那一笑可能也不过如此吧?   总而言之,美女的气质高雅,这份高雅和威严就是杨廷和的宝贝女儿杨绮梦都是比不过的。   当然了,她并不是比杨绮梦要美貌,要有吸引力,让秦厉见了她立即忘记了杨绮梦。要知道秦厉可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   现在他的三个女人林嫣儿、杨绮梦,慕容冰,哪一个都是他手心里的宝,哪一个都是他的最爱。哪一个在秦厉心中都是占有着唯一的位置。   所谓唯一的位置是说这三个女人有哪一个有危险,秦厉都是会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去救的。   “秦公子好身手,让小女子佩服呐!就是刚才这位白衣兄弟可是窝囊呐,手下没个高手,没有身手利落的人还出来丢啥人,现啥眼呀?还不快快回家去!”轿中的那美女说道。   她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虽是在赞扬秦厉,奚落那白衣公子,但仍然是非常温柔的模样。   她的声音虽然好听,那是相对于秦厉来说的。说来白衣公子本来站在城内,那美女的小轿是在城外的,他们之间相隔并不算近。那白衣公子冷冷的白了她一眼,鼻孔中没好气的哼道,“多管闲事,我的事和你有关系吗?不就是有两个厉害点儿的轿夫吗?值得这样嘚瑟?”   从他们的对话中能清楚的判断出他们是相识的。   美女咯咯的几声轻笑,不再理会白衣公子,红色小轿忽悠忽悠的远去了。秦厉一直沉浸在欣赏美女,聆听美女声音的美好感觉中。他的两只眼睛始终随着小轿远去,直到看不清小轿的踪影了,秦厉还在伸长脖子张望着。   秦厉的举动让他身后的黄天和周帆都不禁微微笑起来。唉!老大就是有点儿喜欢女人,说来老大身边都有三个女人了,他还对女人有这么浓厚的兴趣,真是不嫌累呐!   呵呵!他们哪里懂得秀色可餐的道理呀!   “哎呦,秦兄,秦兄,人家已经走了,你这儿还看呀?”白衣公子讪笑道,好像和秦厉自来熟一样。看样子他是个很爱开玩笑的人。   秦厉这才收回目光,细细打量眼前这位白衣公子。白衣公子长的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衣带飘飘,虽是小小年纪却是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架势。   再看此时的那横肉汉子在白衣公子跟前一副奴仆的嘴脸,弯腰低头,本来很是黑黑的脸上泛起浓重的红气,很是窘迫惭愧的模样。甭用问了,眼前的横肉汉子定然是白衣公子的家仆。这是内城,这白衣公子么,八成便是朱厚熜了。   他娘的!6炳这家伙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呐,跑什么呀?你倒是开溜了,弄得我眼前乌黑。可别忘了,是你们去狄道请小爷来的安6呐。难道来了安6就是让你们耍着玩儿的吗?   哼!我秦厉是响当当的汉子哩,是男子汉大丈夫呐,如何能被他们耍弄。即使是未来的皇上想耍弄我也是不行!   刚才的一番打斗让秦厉火气增大不少,尤其是6炳这家伙忒也不是东西,进了内城便是不见了踪影。秦厉的火气就更大了。   要不是刚才见到了美女,美女还冲他笑了笑,八成现在的秦厉早就要和眼前的白衣公子动粗了。   即使这样,秦厉也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白衣公子,说道,“我来安6是要见兴王的,你是谁?能不能领我去见兴王?”   嘴上这样问,心里则在想,你就是朱厚熜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还没当皇帝,现在是你们求着我秦厉呐,我在你们跟前必须要牛气点儿,可不能让你们吓住我,小瞧了我呐!8 第二百八十六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呵呵!在下姓木单名一个云字,木云的便是!不瞒秦兄说,我还真是见过兴王,尤其是和兴王之子小王爷很熟悉,一会儿容小弟引领秦兄去见兴王便是!”这家伙张嘴便是说了个假名字:木云。≥网 >   他身上那副仙风道骨真有点儿飘飘的仙气。   秦厉暗暗想到,木云,什么木云,这里是安6内城,是兴王的居所。在这里还有牛气哄哄吆五喝六的公子呀?那公子除了兴王的儿子还会有谁呀?   兴王本来是有两个儿子的,不巧的是老大早已夭折,现在兴王就剩下一个儿子了,那就朱厚熜。   你刚一见面就管我叫秦兄,我脸上写着秦兄吗?这更说明你小子早就注意我了。就凭着这点儿更能判断出你是朱厚熜无疑。   虽然料定眼前的公子定然是朱厚熜。但是人家朱厚熜不点破,秦厉也不好说啥。秦厉想到,也好,你不说你是世子对我更方便呐!有很多事情做起来我才能随意。   这样一想,秦厉突然面孔一寒,朝朱厚熜冷冷的看了一眼,说道,“木公子,既然你我兄弟相称,这我可就要说你几句了。木公子和我可谓萍水相逢,木公子刚一见面便是要手下人对我刀兵相向,难道这就是木公子的待客之道吗?”   说的声音很冷,非常愤怒。   说的冰冷也就罢了,秦厉说到激动处,竟然伸手在朱厚熜的肩头狠狠捶了一拳。饶是朱厚熜也是习武之人,身体健硕,也是疼的一咧嘴。   朱厚熜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还真是有点儿羞愧。当然了,羞愧的同时还有些惊讶。这朱厚熜长这么大了,除了他老爹兴王以外,再也没有人敢和他大声说话,更没有人敢动手打他。说来秦厉算是除了兴王朱佑杬外打朱厚熜的第一人了。   朱厚熜惊讶之余,却是没有半点恼怒之意,相反倒是对秦厉动手打他很受用的样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朱厚熜的脸皮也真是够厚的,他朝秦厉嘻嘻一笑,抱拳道,“秦兄这样说可就是错怪来小弟也是刚刚到了这地方,一眼便是看见这群狗奴正围住秦兄打架,小弟这才当即喝止了他们!”   朱厚熜说完,抬脚在那汉子的屁股上用力踹了一脚,骂道,“金武,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快给秦公子赔罪!”   横肉汉子金武慌忙上前,朝秦厉鞠躬道歉。   秦厉这个气呀,朱厚熜这不纯属扯淡吗?没有他的命令,金武等奴才能围住秦厉打架?要知道这可是内城,秦厉可是兴王要见的人呀。金武等人就是吃了豹子胆也是不敢和秦厉动手的。   况且这朱厚熜只是踢金武一下屁股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呀?哪有那么简单,那么便宜的事呀?   秦厉心里这样想,脸上却是突然一脸和气,轻轻拍打了一下朱厚熜的肩膀,就宛若是老大在关心道,“既然木兄弟这么说,我秦厉也就无话可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木兄弟呀,你是安6的地主,你刚才不是说要为为兄接风洗尘吗?不知木兄弟打算如何安排?”   其实刚才朱厚熜出来说话,只是想让金武等人脱身,至于请秦厉吃饭,那便纯属胡诌了。要知道,兴王现在可是危在旦夕了,就等着见秦厉呢。朱厚熜让人中途拦截秦厉都是背着兴王的。兴王真若是知道了秦厉进城受到了刁难和阻拦,恐怕会大雷霆。   当然了,对兴王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大雷霆的后果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得更快了。   秦厉早就听6炳说过了兴王之事。此时秦厉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你们不是不着急让我见兴王吗?行!那咱们就耗着,看是你们耗的住我,还是我耗的住你们?   朱厚熜听秦厉这样说,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要知道他老爹的病情他是最清楚的。虽然这两天在一个叫李时珍的医生的诊治下稍稍好转,但据李时珍说他是用药物暂时控制住了兴王。根本就不能治好兴王的病,结合兴王的身体状况,兴王别看现在精神头很足,但说不行就会不行的。   老爹急着要见秦厉,朱厚熜自然很是纳闷。他真不明白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为何能引起老爹的注意。况且这个少年只是一个小小的正六品云骑尉。   这么小的一个官,而且又是远在狄道,为何能让老爹对他牵肠挂肚,在病入膏肓之际那么想见他呢?看到老爹那心急如焚的模样,朱厚熜真是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把秦厉从狄道揪来。   可朱厚熜毕竟才只有十五岁,是个少年心性,在对秦厉十分好奇,十分感兴趣之际,还是要考验考验秦厉的。   好嘛,这一考验不要紧,把秦厉给考验恼了。秦厉还和他较上劲了。朱厚熜暗暗叫苦不迭,暗道,唉!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说要为人家秦厉接风洗尘,怎么说也不能说话不算话吧?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世子,这样言而无信,那传言出去,自己以后也就别混了。   就让老爹再忍耐忍耐吧,反正这么多天急着见秦厉都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了。   再有,有那个医术很高明的李时珍守着老爹,想来老爹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大危险吧?   想到这里,朱厚熜的心情尽力稳定下来,朝秦厉说道,“秦兄,说来这安6城最为豪华的酒楼就属浮云楼了。今日小弟便在浮云楼设宴招待秦兄如何?”   反正在安6是两眼一抹黑,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况且秦厉在乎的也不是要朱厚熜请客吃什么,关键是要朱厚熜他们着急。6炳早就说过兴王恨不得立刻要见到秦厉呐!   虽然想了这一路也没想出兴王为什么要见自己,但既然他们着急,那就让他们彻底着急起来,索性把时间耽误的满满的。   浮云楼在外城,朱厚熜在前,毫不迟疑的引领着秦厉,黄天,周帆登上了浮云楼。   浮云楼不愧是安6最大,最豪华的酒楼,无论是装修,还是地理位置选择的都是别具一格,非常有情调。   刚刚上了二楼,秦厉一眼便是看见刚才在内城门口看到的那红色小轿中的美女,美女正坐在临窗的一张桌前,两只纤纤玉手托着玉腮正满脸心事的朝窗外望的出神。8 第二百八十七章 分外能喝   看到那威严的美女,秦厉的眼睛一下子便又是盯在她身上了。∈↗,秦厉的魂儿好像瞬间就被她勾走了。   朱厚熜看到那美女之时的表情和秦厉却是大不相同。朱厚熜只是瞟了那美女一下,脸色便是瞬间阴沉下来。他朝秦厉瞥了一眼,见秦厉兴致勃勃,朱厚熜更是心中苦恼。朱厚熜轻声说道,“秦兄,这地方原来早已有人了,我们不如去别的地方。”   秦厉一直搞不懂的是安陆城本来不大,但为什么这酒楼的老板竟然不认识朱厚熜呀。难道这里面另有别的什么原因。难道眼前的白衣公子不是朱厚熜,他真的是木云?   秦厉哪里知道,这浮云楼有个规矩,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要付账,任何人到了这里都没有特殊性。只要是能付的起钱,谁都可以在这里享受精美菜肴。   这是大明开国之时朱元璋亲自为浮云楼立下的规矩。说来当时的浮云楼掌柜的乃是朱元璋身边的一员悍将。说来那悍将非常聪明,在老朱打下天下之后便是辞官不做,退隐江湖,在这湖广安陆开了这座浮云楼。   朱元璋曾玩儿过一次火烧庆功楼,当时的悍将自然是保住了性命。非但如此他还受到老朱的格外关照,老朱特意下了一道旨意,凡是在浮云楼吃饭,不管何人,必须要公平付账。   朱厚熜只是老朱的后代,他哪里敢违抗太祖之命?所以他来了这浮云楼是和别人来这里一样的,他没有半点儿特殊性。   酒店的掌柜,伙计因为背后有老朱撑腰,平时还真是不把达官显贵,甚至是朱厚熜这王爷世子都不放在眼里。   当然了,现在的浮云楼掌柜也是个聪明角色。他做的是正经生意从,公平买卖,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从来都是认真对待每一个人,不欺负每一个顾客。而且服务态度也是一视同仁。   正是这个原因,浮云楼才长盛不衰。   秦厉本来是见到了那美女心情正舒畅呢。这时候听朱厚熜说换个地方,他顿时心中不悦。转脸看了一眼像是刚刚吃过一只苍蝇一样的朱厚熜,朱厚熜那份恶心的表情看在秦厉眼里,秦厉蓦地心情格外欣悦起来。嘿嘿!你朱厚熜不愿意在这里,不愿意看见那美女,可我秦厉却是感觉非常好,我非常喜欢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美女。今天我秦厉就好好恶心恶心你朱厚熜,谁让你朱厚熜在我跟前耍牛,让打手打我呐!   秦厉的小心眼还犯上来了。朱厚熜真是毫无办法。只好陪着秦厉坐在了离那美女不远的一张桌子前。   此时天已过了正午,浮云楼上吃饭的人已经非常稀少了。所以此时在二楼上只有秦厉、朱厚熜、黄天、周帆四个人还有那美女了。至于朱厚熜的家奴金武等人,则在楼下时刻关注着朱厚熜,时刻保护着朱厚熜而已。他们是奴才的身份,自然是没有资格和秦厉等人同席的。   说来黄天和周帆也是秦厉的手下,算是秦厉的保镖吧。按照规矩他们也是不能和秦厉同席的。但秦厉一向对待手下人都是亲如兄弟。他们也便毫不顾忌的和秦厉坐在了一桌。   当然了,若是他们听说了眼前的这位白衣飘飘的公子哥是王爷世子,恐怕也就不会有现在这般自然的表情了。也便没有现在这佯的毫不拘谨了。   老爹的身体朱厚熜非常清楚,老爹正急着见秦厉哩。朱厚熜迅速喊过店小二点儿上了浮云楼的特色菜。几十年窖藏的老酒。在点菜点酒的同时,朱厚熜索性把主食也点了。他这不都是为了秦厉能快些吃,吃完了好去见他的老爹么。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非常骨感的。朱厚熜现在就是这样子。   朱厚熜总想着让秦厉尽快结束吃饭,为了能让秦厉能尽快吃完,他甚至都没有喝一滴酒。喝酒不是讲究的人多势众吗。人多喝起来才热闹不是?朱厚熜认为他自己不喝了,秦厉会非常知趣的也会不喝多少。   让朱厚熜失望的是秦厉和黄天、周帆,三个人好一通豪饮。   乖乖隆地咚!不知道从什么起,三个人都练成了酒坛子,分外能喝。   也难怪了。离着不远处就是那威严的美女,一边欣赏着美女,一边喝酒,自然食欲大增,秦厉焉有不猛喝的道理?况且,在美女跟前就是要表现出男人的气魄。不能喝酒的男人有什么气魄呀?那和娘们就没什么区别喽。   朱厚熜心里干着急,但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说好了今日是为秦厉接风洗尘,怎么说也不能搅了秦厉的兴致,劝秦厉尽快结束吧?   那美女只是要了一样精美的小菜,一壶低度酒。小嘴时而轻轻的抿一口,便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有时候也朝秦厉他们这一桌毫不避讳的瞥上几眼,狠狠的瞪视朱厚熜几下,目光便是落在朱厚熜身上。   秦厉一直很纳闷,自己在四个人中间论长相绝对不是出众的。不说别人,就朱厚熜的相貌比自己要耐看的多,再有朱厚熜一身白衣,分外潇洒的模样。可是那美女却是偏偏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要比在朱厚熜身上长的多。   更重要的是凭借后世和今生两世的泡妞经验,秦厉发觉美女看自己的眼神是和蔼温柔的,而看朱厚熜的却是厌恶和不屑,更多的是愤怒。   我勒个去!该不会是这位威严的美女对我秦厉有啥意思吧?   秦厉无耻的自作多情的想到。   越是这样想,喝酒就越是感觉有滋味,就越是感觉过瘾。在后世的时候,秦厉是很些酒量的。喝白酒经常是一斤半以上不醉。   这一世跟着李良钦学习了高超武艺后,这具躯壳发生了很大变化,更加健硕了。酒量自然加大了不少。   再加上大明时代的酒和后世之时的白酒相比,从酒精的度数上比是差的很多的。这样一来,秦厉就显得更是能喝,更是具有男人的豪爽气魄了。   本来是想借着酒劲和那美女搭讪两句的。要知道,有时候和美女搭讪也是一种幸福呐!   可没等秦厉说话,那美女却是率先说道,“秦厉是吧,早已听说你的名字,听说你是扬州才俊。不知你这名号是徒有虚名还是货真价实?”u 第二百八十八章 美女出题   秦厉一愣,随后心中大喜,咋的?这美女要倒追我呀。≯ 不然她没必要问我呀,我是货真价实,还是徒有虚名,关她屁事?   呵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大美女对我秦厉有意思了。不过好像在大明时代,像她这样胆子大的女人倒是很少见呐!就是梦儿和我,我们也是两情相悦,最后由我来挑破了那层窗户纸的。慕容冰胆子够大的了吧?得到她也是我秦厉费尽心机呐!这样比较起来这一脸威严的美女倒是真有点儿了不起呐!   此时秦厉心里净想美事了,浑然忘记应该回答美女的问话了。美女正一脸迷惑的看着秦厉,等秦厉回话呢。朱厚熜这时候说话了,“哎呦!这位姑娘,你谁呀?你是安6城的吗?你可别说出你的名字呀!和人家素不相识,却是问这问那,人家秦公子是啥人与你有关系吗?别忘了,你可是个女子呀,这样说话,羞也不羞?”   朱厚熜说话阴阳怪气,显然他对那美女没有半点儿好感,大有揶揄之意。也难怪了,刚才在内城门口,那美女也是率先开口,很是没好气的讥讽朱厚熜。这回朱厚熜抓住理了,焉有不反击的道理。   朱厚熜的反击在秦厉看来却是感觉这是朱厚熜受到强烈打击了。说来论相貌秦厉绝对比不过朱厚熜,朱厚熜那才叫潇洒的大明美男子。可是那美女好像眼里根本就没他朱厚熜,相反倒是对秦厉很有兴趣。这怎么能让朱厚熜不醋意顿生?怎么能让朱厚熜不感觉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伤害呢?   怎奈秦厉现在就是愿意看到朱厚熜的自尊心受伤,就是愿意看到朱厚熜那脸红脖子粗,脸上无光的模样。   未等那美女说话,秦厉却是率先说道,“木兄弟,这是啥话?不是我说你呀,你这样说人家姑娘可是你的不对呀!”   得了,总之在秦厉这里,朱厚熜说的什么话都是没有道理,都是不对的。朱厚熜也是无可奈何了。本来以他王爷世子的身份是不能忍受秦厉这样说话的。怎奈他老爹兴王朱佑杬却是非常想见秦厉,看来是定然会把秦厉当成上宾的。朱厚熜还真是没胆子和秦厉脾气。   美女好像非常感激秦厉,朝秦厉莞尔一笑。这一笑看在秦厉眼里却真是有倾国倾城的滋味呀!   秦厉镇定心神接着说道,“这位美女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见怪,这位公子叫木云,是我刚刚认识的一位兄弟,呵呵!不瞒美女姐姐,他没见过什么世面,尤其是见到美女姐姐这样美丽的女人,他心情激动,难免就不会说话了,美女姐姐你可千万要见谅呐!”   乖乖隆地咚!秦厉这番话说完,差点儿没把朱厚熜的鼻子气歪了。还我没见过世面?我是兴王的世子,难道我没见过世面吗?还我不会说话?你知道这美女是谁呀?你知道我和这美女是什么关系吗?   唉!真是气死我了!   朱厚熜翻了翻白眼,最后只是偷偷瞪了秦厉一眼,便是扭过脸去不再说话了。   秦厉这样说朱厚熜,那美女听了更是喜上眉梢,一脸的喜气,又是嘲讽的看了一眼朱厚熜,恨恨道,“哼!听人家秦公子说了吗?你就是一个不会说话,没见过世面的人呐!”   朱厚熜现在真不知如何是好了,恨不得地上生出条地缝来,他好钻进去得了,省的看见秦厉和这威严的美女。   秦厉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在那美女身上,这才说道,“美女姐姐,刚才您这一问还真是让我不好回答。说我秦厉没有真才实学吧,我自己还真是觉得我有点儿本事,可自己有本事若真是由我自己说出来吧,那又显得我秦厉骄傲自大了不是?   唉!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呀!美女姐姐,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美女的兴致好像很高,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厉,突然面孔一板,严肃的说道,“本姑娘早就听说秦公子在扬州时候便是明了麻将,而后又是明了铅笔,还给皇上和娘娘经常送上一些先进的玩意。尤其是秦公子在江都县学更是开创了我大明分年级分学科教育的先河,这么看秦公子可谓聪明透顶呀。   本姑娘也曾听说秦公子在扬州时候曾经刹那间成诗十,可谓才华横溢。秦公子在大明早已风靡扬州,风靡大明呐!现今大明有很多人是以秦公子为榜样的,为楷模的。   说来小女子虽别无所长,但也是读过几本书,学习了几诗词。小女子斗胆想考教考教秦公子,不知秦公子可有胆量?”   我勒个去!朱厚熜听了这美女说话更是一咧嘴,暗暗想道,真是脸皮厚呐,我知道你读书很多,作诗也不少,但人家秦厉是老爹请来的人,用得着你去考较吗?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啥时候你变得这么厚脸皮,没羞没臊了?   转而,朱厚熜却是心中一动,哎呦!该不是她看上了秦厉吧?若不然咋会对秦厉这么上心呢?   也难怪了,像秦厉这样的少年才俊的确在大明很是少见,是难得人才呐!她真若是能嫁给秦厉做夫人,也算是般配,也算是寻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归宿呐!   可是……可是,难道你不知道秦厉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吗?尤其是在狄道,秦厉更是和两个大美人眉来眼去,打的火热。这秦厉绝对是个好色之徒呐!难道你愿意嫁给一个有妻室的人吗?难道你想破坏人家美好的家庭吗?   朱厚熜心里翻江倒海,胡思乱想之际,此时的秦厉却是早已心花怒放。他甚至忘形的打了个响指,成了!这美女真是对我秦厉有意思了。呵呵!看来我秦厉穿越大明后艳福可真是不浅呐!身边早已有三个大美女了,真若是再加上这一个的话可就四个喽!三个女人一台戏,真若是四个美女的话,那日子可就更加不好过喽!   呵呵!不过怎么说穿越大明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娇妻美妾的过一生的。这一辈子没有个三妻四妾的,那叫美女如云么?享受生活嘛,身边就应该有几个大美女才是正理。   秦厉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美。   忽然浑身却是一阵冷,紧跟着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不好,这美女说要考较我。我跟着李良钦学习了绝世武艺,论起武艺来我真是不犯愁,也不怕考。   可这美女刚才说的清楚,她说她读过几本书,学习了几诗。难不成她要考较我四书五经呀,还是八股文,还是别的什么呀?   要知道我秦厉可是最不爱读书的,四书五经我可是从来没看过,更不会什么八股文了。我这个举人可是皇上御赐的,若真的让我参加科举考试,呵呵!恐怕我秦厉会考一个倒数第一名呐!   这可怎么办呀?苍天啊,大地呀,你可要帮帮我,千万不要让这美女考我不会的东西呀!我是御赐的举人,又是大明的名人,又是朝廷的正六品云骑尉,总之是个名望很大的人。总不能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吧?   在这儿丢人现眼了,那这美女会怎么看我?在美女跟前丢面子,那可是一件非常非常窘迫的事情呀。   秦厉心里正在乱想的时候,那美女却是说道,“汉朝时候司马相如能半日成诗,可谓才高八斗。更是听说过曹植曹子建能七步成诗,可谓绝代风华。还曾听说秦公子能刹那间成诗,我却是一点儿不信。   今日小女子就是想听听秦公子能在半柱香时间内能否成诗一。咯咯!诗的题目我就不说了,总之秦公子只要做出来的诗符合韵脚,而小女子又是从没听过,那小女子便是信了秦公子,不知秦公子意下如何?”   美女说完了,朱厚熜顿时一愣,半柱香的时间让秦厉成诗一。你以为秦厉是神童呀?神童也不一定能半柱香就成诗一的。司马相如,曹植,那都是什么样的人物呀?千古不就是才出来了那两个异类吗?你拿秦厉和那两个异类比,这不是明显在难为秦厉吗?   要知道,刹那间成诗那只是一个传说,那不过是秦厉自吹自擂而已。要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哪诗是秦厉写的呢?   也难怪了,当初在扬州时候,秦厉刹那间成诗十。当时的几个秀才怎么能记得住呢?钱肥虽然算是个聪明人了,也不过只是记住了第一诗的前三句,所以当时秦厉的十诗没有一传诵开来。   朱厚熜霎时便是为秦厉担心起来。   黄天和周帆,尤其是黄天是最了解秦厉的。他知道你要秦厉明个新鲜玩意总是可以的,让秦厉解决算术题,物理题,化学题,总是可以的。可是若是让秦厉做八股文,诵读四书五经,那可要把秦厉难住了。   在黄天看来秦老大连这些都做不成,更谈不上做诗了。   所以,黄天也为秦厉担心起来。他暗道,完蛋鸟,老大这是要丢人了,在美女跟前丢人可是最难受的呐!唉!不知道这回老大该怎么收场?   让他们都是没想到的是秦厉听了那美女的要求却是哈哈大笑,道,“哎呦,我还以为美女姐姐会出多么难的题呢?就这呀,太简单了,简直简单的叫我都想笑了。”   秦厉这话说的倒是真的。作诗,古代的诗可以拿出来用的呀,。现在是明朝,明朝以前的诗自然是不能诵读了。可是清朝呢?要知道清朝的诗人可也是不少呐。   好在在后世之时我读了二十几年的书,清朝的诗句还记得不少。呵呵!这回可是又要派上用场喽!不过,这美女刚说的曹植我是知道的。这司马相如半日成诗倒是从没听说过。不知这美女是从哪儿看到的。看来这美女绝对是一个通诗文,读了不少书的女子呐!   不过说起司马相如,却是听说过他和卓文君凤求凰的爱情佳话。   这美女是不是把她自己比成卓文君了吧?   秦厉心下暗想,卓文君眉如远山,面如芙蓉,通晓琴棋书画,为人放诞风流。看这美女堪比卓文君,只是太过威严和傲娇了一些。   说来秦厉在后世读大学的时候,还真是追求过美女校花。在秦厉看来眼前这位美女和当时的美女校花在傲娇上很有些神似。不过大学时候秦厉尽管苦苦追求那校花,可惜的是那美女校花几乎连正眼看都看过秦厉一眼。   而现在眼前的威严美女却对秦厉很有深意,这更让秦厉兴奋无比。   秦厉接着大笑道,“美女姐姐,不是我秦厉夸口,半柱香的时间甭说是一诗,就是二十诗恐怕对我秦厉来说也是信手拈来呐!”   那威严美女当即苦笑不已,心道,这秦厉真是了不得呐,这大话说的也太大了点儿吧?幸亏这里没风,真若是有风的话恐怕会风大闪了舌头呐!   没等美女说话,一旁的朱厚熜早就按捺不住,讥讽道,“秦兄真是厉害,半柱香的时间成诗二十,哼!秦兄,这可是安6城呀,这里居住的是兴王,眼前的这美女可是……”   “木云,住口!你……这是我和秦公子的事,和你有关系吗?”未等朱厚熜话说完,美女便是当即打断了他。很明显,美女这是故意在遮掩她自己的身份。   好在秦厉早已断定了木云是朱厚熜,眼前的美女既然和朱厚熜很熟,那她也一定是个身份高贵之人。其实从她身上那股威严和傲娇之气,就能清晰的断定她身份不低。   秦厉扭头看着朱厚熜,不紧不慢道,“我秦厉从来不说大话!”   声音虽然非常缓和,但却是掷地有声,很是坚决。容不得朱厚熜不相信。   给了朱厚熜一张冷脸后,秦厉转而就是朝那美女问道,“刚才都是美女姐姐要考较我了,若是我秦厉不能在半柱香内赋诗二十,那自然是我秦厉没有真才实学。既然没有真才实学,我秦厉感觉活着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我做不出二十诗甘愿…甘愿割掉一只耳朵。让我牢记没有真才实学的下场。   不过,我若是能做出二十诗,还请美女姐姐也答应我一件事。”8 第二百八十九章 十二片十三片十四片   在那威严的美女看来,这秦厉明显是在胡言乱语,大言不惭了。≯> 网 在半柱香的时间能作诗二十,除非秦厉是大罗神仙了。可她眼前看到的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和神仙一点也不沾边,只有说大话的秦厉,所以她几乎连犹豫也没犹豫,便是点头说道,“咯咯,好啊!秦公子若能在半柱香的时间做出二十诗,你只管提要求,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好!一言为定!”秦厉斩钉截铁,信心满满的说道。   秦厉的话音刚落,未等那美女说话,朱厚熜却是先说道,“行!开始!”   朱厚熜早已唤过店小二,让店小二点燃了半柱香。   秦厉微微愣神,冲朱厚熜和那威严的美女又是一笑,嘴角微微扬起,流露一丝轻蔑。而后便是摇头晃脑,故意装出一副文绉绉的模样。可是装模作样架子摆了个十足,却是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乖乖隆地咚!这就是秦厉呀,徒有虚名而已,什么刹那间成诗十,骗鬼去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却是一句诗也做不出来,那半柱香的时间能做出二十诗?简直就是瞎扯淡呐!   朱厚熜斜睨着秦厉如是想到。   那威严的美女却是睁着两只明眸看着秦厉,似乎一脸的焦急。她似乎很是盼望秦厉能做出诗来。怎奈秦厉却是太不争气了,眼看着半柱香已经燃烧了一半,还是张口结舌,说不出半句诗。   我的天呐!这秦厉是个什么人呀?想来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见过的各色人等也是不少了,可是从来没见过像是秦厉这样的人呀。这家伙的脸皮也太厚了吧?竟然说的非常响亮,说能在半柱香的时间内做出二十诗来。就这样说大话连眼睛眨都不眨,口无遮拦的狂妄之徒能有什么本事。看来传言终归是传言呀!传言怎么能可信呢?   威严的美女看此时的秦厉脸色通红,好像是一脸羞恼的模样,更是心乱如麻。   美女实在是坐不下去了,在这里坐着看秦厉受罪虽然说是一种很快乐的事情。但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只是一个武夫,一个只知道拳打脚踢的莽汉,根本不懂诗文的。怪不得他没有考取功名,而是靠着皇上御赐了一个举人的身份呐!像这样的人真若是参加科举考试的话,他能取得什么功名呀?,那简直就是丢人现眼的货呐!   威严的美女想到这里,陡然站起,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厉,嘴里愤怒的哼了一声,这就要轻移莲步准备下楼了。   哎呦!又是一个身材窈窕婀娜的大美女。   说来对这位威严的美女,秦厉只是看清楚了她的美丽容颜,那容颜是姣好的,雪白娇嫩。但美女的身材却是还没看见过。这时候美女站起来了,秦厉便是更加诧异,两只眼睛几乎是沾在人家身上了。   凹凸有致,玲珑浮凸,有着完美的曲线。随后秦厉又是想起了林嫣儿,绮梦和慕容冰。说起来她们三个都是身材高挑,几乎完美无瑕的女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呐!”秦厉不自禁的说了这样一句。   这话一出口,威严的美女不禁俏脸通红,一双秀眉在刹那间便是立了起来。显然她这就要怒了。   美女还没说话,朱厚熜却是说道,“秦兄,你可不能这么说话,这样说就有些轻浮了!”   我勒个去!这本是秦厉说朱厚熜的话,不料朱厚熜却是借着机会立刻反击了。这样看来,朱厚熜绝对是个很聪明,而且善于抓住时机,得理不饶人的主儿。   让秦厉感觉纳闷的是朱厚熜到底和这美女是什么关系呀?刚才朱厚熜和美女可是水火不容的的,现在则立刻站在了一起,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蛮复杂的呐!   美女都要走了,秦厉急忙说道,“美女姐姐,怎么能走呀,我这便做诗!”   说来秦厉本就比较善于表演,此时表演的绝对是低眉顺目的小可怜模样了。就这样的一副表情,那美女看了也是哭笑不得,这秦厉也太有意思点了吧?行!我索性就留下来看你在这半柱香燃尽后,还能如何白活。   让美女失望的是秦厉这时候不再白活了,而是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朗声诵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美女立时睁大了眼睛,乖乖隆地咚!开玩笑么?这是诗吗?有这样做诗的吗?这秦厉看来真是不学无术,整个一个金玉其外,名声在外,却是败絮其中呐!   黄天和周帆听了秦厉吟诵出这两句,也是脸色窘迫,非常不自在。秦老大呀秦老大,有这样做诗的吗?你不会就说不会呗,干啥要打肿脸充胖子?要知道这样的结果是更加难看呐!   想来秦老大一向是个非常精明的人,怎么这时候突然变的这么傻了呢?唉!说来都是美女惹的祸呀!秦老大看见美女可能就色令智昏了。   朱厚熜更是哭笑不得,这家伙看着秦厉,忽然接着秦厉的诗说道,“九片十片十一片,哈哈!秦兄呐,我说的对吗?”   秦厉顿时一愣,哎呦不好,莫非我的诗他听说过?   可是转而又是想到,不对呀,这是清朝的诗,这时候是明朝,他不可能知道的。除非这家伙和我一样也是个穿越者。不过穿越者遇到穿越者这样的情况好像鲜有生呀。除非……除非我秦厉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想,秦厉便是笑了。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疯狂,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穿越者呀?不用问了,定然是这诗的问题。呵呵!不过我所诵读的绝对是名诗呐!   想到这里,秦厉哈哈一笑,鼓掌道,“好,莫非木兄弟能接下去我的诗?”   朱厚熜更是得意了,嘿嘿!真是这样的,真是九片十片十一片。这不就是数数吗?这是诗吗?   秦厉这样一问,朱厚熜却是说道,“十二片十三片十四片!”   “噗!”秦厉当场喷了,正色道,“木兄弟,这是做诗吗?你这是在数数吧,呵呵!下一句我却不是这样的。   整句诗是这样的,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花丛全不见。”   朱厚熜瞠目结舌,那威严的美女更是睁大了明眸。8 第二百九十章 永淳公主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 风一更,雪一更,刮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尊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尤能化碧涛。   ……”   秦厉一口气就是二十诗,至于刚开始的时候那一片两片三四片的,完全是出于逗着那威严美女玩的目的。不知道怎么的,秦厉感觉和这位美女开玩笑就是一种很大的幸福。   二十诗做完了,那半柱香却是还没燃烧完。   威严的美女一双明眸更加明亮了,一口皓齿清晰的露出来。她震惊了,樱桃般的小嘴巴张开的老大,久久不能合上。   刚才秦厉的这二十一诗,绝对能称的上是佳作,绝品佳作。说来她也是从小饱读诗书的人,可这些诗是从来没听过的。既然是从来没听过,那就是很简单的说明问题了,秦厉这二十一诗都是自己做出来的。绝对不存在抄袭的问题。   这秦厉原来是才华横溢呀,看来他真是名不虚传。少年才俊,这才是真正的少男才俊。   这样想着,她眼睛里几乎是闪烁着精亮的火花,是羡慕,是欣喜,更多的是爱慕。   朱厚熜也是吃惊非来朱厚熜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从小就读书练字。他的文采绝对是很好的。可像是秦厉这样一口气就是二十诗,显然他没有这么高的水平。   此时的朱厚熜恍惚明白了老爹为什么在死之前一定要见上秦厉一面了。这秦厉是千载难逢的人才,是大明的柱石呀!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老爹正是吸收人才的时候,像秦厉这样的少年才俊他哪里有不见的道理?哪里有不求见若渴的道理呀?   此时的朱厚熜显然是对秦厉佩服的五体投地。至于秦厉刚开始时候拍击他的肩膀,不把他当成王爷世子,用言语奚落他。诸如这类事情,朱厚熜这时候是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至于黄天和周帆的感受,他们却是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偷偷朝秦厉伸出了大拇哥。老大就是老大,这才是老大,老大从来就没有让人失望过,跟着这样的老大才过瘾,才会有光明的前程。   当然了,即使没有光明的前程,跟着这样牛逼的老大也是幸福的,也是自豪无边的。   “秦公子好文采,小女子佩服!”   良久过后,那美女才站起身,朝秦厉莞尔一笑,脸上那股特有的威严之气似乎淡薄了很多,更增加了她的妩媚和柔情。   美女这样的表情更是让秦厉痴迷不已。不过看样子美女马上要离开了,自己的问题咋说也要问出来才可以呀。   想到这里,秦厉淡淡一笑,却是急忙问道,“美女姐姐,不知这半柱香时间我做出的二十诗姐姐还满意吗?”   美女轻轻点头。   既然这时对秦厉有些许爱慕之情,自然点头了。况且秦厉做的诗让她真是敬服感叹。   “既然美女姐姐还算满意,秦厉想问美女姐姐尊姓大名?”秦厉张口便道。要知道,随便问一个女人的名字和年龄,那是对女子很大的不尊敬呐!   可秦厉却是毫不犹豫的这样做了。   美女稍稍迟疑,突然想起秦厉曾说过在半柱香的时间内若是作出二十诗,他便要请自己答应一件事。现在看来这件事便是问自己的名字了。   “我是兴王的女儿,永淳公主。”美女轻启朱唇轻轻说道。说完后那张俏脸便是红霞满天飞了。   随后永淳公主便是轻移莲步,走下楼去。当然了,在临下楼之时她还是不忘飞快的掠了秦厉一眼。至于那眼神中含有什么用意,永淳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永淳自己知道了。   乖乖隆地咚!原来她是朱厚熜的姐姐呀,她和朱厚熜是一个老爹呀。怪不得他们时而怒目相视,时而又是合在一起共同对付我呐。呵呵,是灰就要比土热,是血就要比水浓,我秦厉在他们跟前绝对是一个外人喽。   “呵呵!秦兄,索性小弟也对你实言相告吧,我是兴王的儿子,叫朱厚熜!”朱厚熜当即说道。   秦厉一听直接咧嘴了。暗道,承认干啥,承认干啥?你承认你是朱厚熜了,我说话还能那么随便吗?唉!这个朱厚熜,真是个讨人嫌的主儿呐!   不过秦厉转而又是想到,既然他承认他是朱厚熜了,那我就要巴结讨好一通了,这家伙可不是简单人呀,这家伙便是未来的大明皇帝,而且统治的时间还特别长。现在巴结好了,我秦厉便是和他成了好朋友。   既然成朋友了,等他当了皇帝,我还能忒差到了哪里去呀?   我秦厉穿越大明可是要荣华富贵,娇妻美妾的过一生的。这一切除了我自己的努力外,剩下的就是靠皇上了。毕竟我秦厉不能然世外,我还是大明的人呐。   想到这里,秦厉急忙朝朱厚熜深鞠一躬,非常尊敬,非常恭谨,没有了半点儿傲慢之意的说道,“秦厉见过世子!”   “哈哈!你我是兄弟,秦兄如何这般客气了,秦兄这样拘谨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世子又怎么了?世子的手下不也是被你打的屁滚尿流吗?世子也不能在半柱香做出二十诗呀。   秦兄呀,你是我朱厚熜敬佩的人呀!”   很有点儿仙风道骨味道的朱厚熜说起话来也是非常豪爽的。秦厉暗暗现,这家伙的确是个人才,是个笼络人心的高手。不说别的,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是和秦厉的距离拉的很近。   黄天和周帆听木云是朱厚熜,顿时僵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那可是王爷世子呀,虽然偏居一隅,名不见经传,但人家的身份在那儿摆着的,人家是尊贵无比的呀。   不过看朱厚熜并没什么架子,和秦老大仍然称兄道弟,而且看秦老大似乎也坦然接受了朱厚熜这个兄弟,两人的紧张情绪才慢慢消失。   正在这时候,消失了很久的6炳突然噔噔的大步上楼,先是看了一眼秦厉,而后便是附在朱厚熜耳边低语起来。8 第二百九十一章 讨好秦厉   6炳和朱厚熜不愧是从小光屁股一起玩大的。≥网 ≦6炳在朱厚熜跟前的主仆意识几乎荡然无存。就好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在朱厚熜耳边低语。两人的动作很是亲近。   6炳在朱厚熜耳边叽咕了一通,朱厚熜的眉头很快便是拧起来,并且偷偷瞥了一眼秦厉。6炳说完,看也不看秦厉便是急着退下了。好像他根本就不认识秦厉,秦厉根本就不是他从狄道请来的一样。   他娘的,这家伙的人性实在不敢恭维呐。在路上秦厉便是问这次来安6是否会遇到危险,当时6炳是把胸膛拍的山响呀,说绝对不可能遇到危险。到了安6就是到家了,并且铁嘴钢牙的保证只要是有他6炳一口气在,秦厉断然不会有半点儿损伤。   这他娘的才刚到安6城,6炳就像是不认识自己一样了。甭说保证自己的安全,恐怕他不会祸害自己,不帮着人整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唉!这能怪谁呢?都怪自己呀,太急功近利,太相信6炳这家伙了。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呐!   虽然刚才没听到6炳和朱厚熜说的什么,但秦厉确信定然和自己有关。而且看朱厚熜和6炳的表情,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的可能性非常大。   6炳前脚刚走,朱厚熜便是站起身,苦着脸朝秦厉说道,“秦兄,不是小弟不想好好照看你,也不是小弟在乎请你喝酒花的那几个小钱。小弟实在是坚持不下了。”   美女永淳公主离开之后,秦厉心情舒畅,这时候又和黄天、周帆两个人喝上了。这一通喝,真就有喝到天黑的趋势哩。朱厚熜哪里还能耗下去呀?   秦厉一愣,眉头微微皱起,问道,“怎么?莫非世子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朱厚熜的那一张脸几乎成了苦瓜颜色,他一摊手道,“当然有要事了,当然有了。秦兄刚才也看到了,刚才6炳便是来给我报信的。老爹怒了,老爹怒了呀!   秦兄可能还不知道,老爹现在身体有恙,他就是一件心事,想见一见秦兄。6炳把秦兄请来之后,老爹就知道了。可左等不见秦兄去,右等不见秦兄去。后来才知道是我阻拦了秦兄的行程。   秦兄可想而知了,老爹现在是雷霆之怒啊!”   朱厚熜在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颤。一副胆小怕事,怯懦不堪的模样。   秦厉看了他这般模样,心里却是无比高兴。活该,真是活该!谁让你让手下人拦截我呢,难道你以为我秦厉就是面捏的吗?你以为我秦厉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秦厉转而又是想到,真是让人纳闷了,瞧现在朱厚熜这样的表情,显然他对他老爹是非常惧怕的。就他现在这般表现,这副表情,显得也太没出息了吧?就这样的人咋就当了皇帝呢?而且一下子统治大明就是那么长时间?   秦厉心下这样想,脸上却是一脸的焦急。此时他装作十分慌乱的样子站起,拍打着朱厚熜的肩膀道,“哎呦,世子呀,有事儿早说嘛。不是为兄说你,和我有啥客气的。有事儿你就说,接什么风,洗什么尘呀?干什么也比不上兴王见我重要呀!”   秦厉表现出来的那份热情看的黄天和周帆都有种想吐的感觉。这……这也太热情了吧?老大就是老大,啥事做的那都叫风雨不透。   朱厚熜看秦厉这般表现,心里这个气呀。嘿!你行,真行呀!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朱厚熜不知道你秦厉心里那点儿小九九吗?其实你早就知道我老爹是急着见你的。你这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吗?你不是在故意和我干耗着吗?哼!你秦厉心眼也太小了吧?不就是嫌我在你刚来后便和你比武吗?   说来朱厚熜绝对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不得不说他对秦厉的心思把握的十分之准。   唉!没办法,这秦厉还真是个少年才俊,以后还真得指望着他。在他跟前低低头也不算什么,这才叫礼贤下士嘛。   朱厚熜很快结了账,四个人下了浮云楼的二楼。   楼下金武等打手早就焦急等着朱厚熜下来呢。他们见朱厚熜和秦厉并排下来,上前便是紧紧跟在了身后。好像很担心秦厉等人对朱厚熜不利似的。   看他们这样表现,朱厚熜这个气呀。奶奶滴!刚才我在楼上你们咋不知道保护我呢?现在知道秦厉等人不会把我咋样,知道我和秦厉成朋友了,想起保护我来了。   都他奶奶的是一帮没用的东西。你们真若是有本事的话,在和秦厉比武的时候把秦厉给我打的满地找牙,最后我出来收场那该有多好呀。   那样的话秦厉在我跟前还能这般牛气吗?他还能在我跟前颐指气使吗?到时候恐怕他就会仰我鼻息了。   想到这里,朱厚熜不禁没好气的吼道,“你们都滚开,今后若是再敢有与秦厉为敌的,那就是我的敌人。小心我立即扒了你的皮!哼!”   金武等人都是聪明人,虽然挨了骂,但此时心里却是舒服的。瞧世子爷那脸色一定是在憋着气,这下出来可就好喽,这回去我们就不受责罚了。   对手下人的脸孔十分凶恶,可是对秦厉却是一脸的和气,甚至有些谄媚。当然了,朱厚熜是王爷世子,说是谄媚表现的也没那么突出,只不过是有些讨好秦厉的韵味罢了。   “秦兄,这见到了我老爹,还请秦兄关照一二,可千万让我老爹消消气呐!”朱厚熜嬉笑道。   好嘛,本来是他的老爹,这下得需要我秦厉去关照了,呵呵!真是有点儿意思呐!   秦厉如是想到。   心里想归想,但脸上却是不流露分毫,拍打着朱厚熜的肩膀说道,“世子放心,有我秦厉在,王爷不会怪罪你的。呵呵!再说了,世子和我是什么关系,那是铁关系,世子有难,我秦厉焉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朱厚熜听后十分欢喜。   一行人很快便是又进了内城。安6城的确是个小地方,王府修建的也非常简朴。由此看见朱佑杬定然是一个胸有大志,不想在安6平凡终老一生。   朱佑杬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袭长衫,说是有病,此时他好像精神矍铄的样子,甚至连说话都很有底气。李时珍就站在朱佑杬身边,随时伺候着。   说来真是奇怪了,按李时珍的倔强古怪性格,他不应该这么小心翼翼的一直服侍兴王呀。   秦厉虽心下纳闷,但在兴王跟前自然不敢过多的把目光停留在李时珍身上。秦厉匆匆给兴王见礼。   “呵呵,好,好一个俊逸少年,秦厉呀,我想把女儿许配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兴王朗声说道。8 第二百九十二章 豁出去了   据6炳所说,兴王的病很严重,马上要咽气了。≯≧≥ 可是在咽气之前总是惦记着要见秦厉一面,正是因为心中有念想,兴王才坚强的活着。可现在坐在秦厉跟前的明显是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男子,他的年龄就在四十余岁,很文静,但周身上下却是散着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   从兴王身上的威严,秦厉马上想到了那美女永淳公主身上特有的威严。说来这种威严的遗传性还是比较强的。在和朱厚熜一同前来兴王府的路上秦厉得知,朱厚熜和永淳公主乃是一母同胞的亲亲姐弟。可这对姐弟因为经常在一起读书,学习的东西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所以便是养成了谁也不服谁的习惯,见了面经常掐架。   尤其是永淳被当今皇帝朱厚照正式册封为公主之后,朱厚熜就更是不服气了。要知道,怎么说朱厚熜也是个男人哩,可皇上愣是没给他一点儿封赏。怎么说他也是兴王的儿子吧,皇帝给个合适的身份难道就不可以吗?   要不是兴王的大儿子早早夭折,要不是兴王就剩下朱厚熜这一个儿子,朱厚熜就是现在连个世子的称呼也不会有。   当然了,朱厚熜和永淳公主毕竟是亲亲姐弟,他们只是在表面上谁也不服谁,互相掐架,真正到了节骨眼儿上,真正到了关键时候,朱厚熜心里明镜似的,在关键时候最心疼,最关心他的还是他这个姐姐永淳。至于其他人么。那只有靠边站了。同时在朱厚熜心里也是把永淳作为他最亲的人。   秦厉作为一个正六品的云骑尉,见了兴王是必须要行跪拜大礼的。虽说现在是低着头,但还是明显感觉到兴王身上散出来的那股威严之气和王霸之气。   耳边却是听到兴王要把他的女儿许配给自己,顿时就是一愣,紧跟着激动万分,一颗心在瞬间便是提到了嗓子眼。   哎呦,王爷的女儿要许配给我,应该是那威严的美女永淳公主吧?想来永淳正是二八年华,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那美女长得那才叫一个过瘾,那才叫一个有性格。想我秦厉就是喜欢那样有性格,有特点,个性张扬的美女呐。   心下这样想着,秦厉却是不敢抬头。就听兴王身边的李时珍突然轻声说道,“王爷,您的身体要紧,这次见到了秦厉,让郡主出来和秦厉见个面,把他们的婚事定下来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明日再说。”   说来李时珍拐走了那男人婆黑姑。别忘了,那黑姑可是慕容冰身边的女仆,这么说秦厉和李时珍还是有些关系的。所以秦厉很想亲近李时珍。   可让秦厉失望的是李时珍这家伙也是一个有性格的人,他似乎对秦厉并不感冒。没办法,秦厉便是佯装出不认识李时珍的模样。   哼!你不认识我,我还不认识你呢,有什么了不起的。   兴王轻轻点头,道,“秦厉,起来吧,传郡主出来和秦厉见面,好叫秦厉拿主意。”   乖乖隆地咚!这兴王还是非常人性化的,还要先让自己看看郡主长得啥模样,才让自己做决定。这么看来兴王定然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是一个和蔼可亲,亲近百姓的人呐!   呵呵!兴王的女儿我秦厉是早已见过的。那可是一个非常威严的美女呀,我秦厉就是喜欢那样的美女,来了安6城白白得了一个大美女,而且又成了未来皇上的大舅哥,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呀?这还用看吗?我秦厉焉有不同意的道理?   哎哟,不对呀,那永淳应该是公主了,可兴王刚才明明说的是郡主,难道他的女儿还会另有其人?若是那样的话,我秦厉可要好好看看了。   想到了这里,秦厉心中一寒,立时冷静下来站在一旁乖乖等候着兴王的女儿露面了。   兴王这时候才把目光投注在一直站在秦厉身边战战兢兢的朱厚熜身上。   见到了朱厚熜,兴王顿时一脸怒容,道,“好你小子,还敢来见我,还不快快跪下!”   朱厚熜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便是噗通跪在地上。颤声道,“父王,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父王就放过我吧!”   “哼!下次,你……你知为父让人千里寻来秦厉有什么事情吗?你也知道为父的身体,若不是有李神医在,恐怕我早已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小子呀,为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你就让为父省省心吧!   再有,你还说让为父放过你。为父还有几天的日子呀,你这样不让为父省心,为父就是死了也是闭不上眼睛呀!”   开始的时候兴王非常气愤,说的声音很大,可到了后来兴王明显是体力不济,气力不足,他虽还有无穷怒气,但却是明显说的有气无力了。   兴王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他不停的咳嗽起来。李时珍却是急忙从药箱中取过一粒丹药帮助兴王送入嘴中。说来真是奇了,兴王还真是止住了咳。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对朱厚熜怒目而视。   朱厚熜这时候是真傻了。他早已泪流满面,一旁的秦厉看的出来,此时的朱厚熜明显不是害怕他父亲,而是担心他父亲的身体呐!说来朱厚熜真是个孝子。他不忍心看老爹咳嗽,喘息不上来的痛苦模样。   他更担心老爹怒会伤身体呀。   朱厚熜朝秦厉投来求救的目光。   秦厉顿时感觉朱厚熜那是一种可怜巴巴的目光。说来朱厚熜也是未来的皇帝,秦厉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也有这般柔弱的一面。   秦厉心下不忍,急忙跪在朱厚熜身侧,朝兴王说道,“王爷恕罪,这一切并不是世子的过错,而是我秦厉的过错,是秦厉进了内城后非要缠住世子比武,当我打败了世子的人之后更是嚣张无比,非要让世子请客,为我接风。   王爷若是责罚的话,就请责罚秦厉吧。这一切的确与世子无关呐!”   秦厉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怎么说朱厚熜也是未来的皇帝呀,自己就从现在开始为他办事吧。相信朱厚熜定然会对我感激不尽呐。8 第二百九十三章 善化郡主   兴王听了秦厉说话,不禁一愣,随后便是两只眼睛紧紧盯在秦厉身上。网 ﹤其实自从秦厉进了会客厅之后,兴王就几乎没仔细看过秦厉一眼。他只是轻轻扫了一眼秦厉,断定秦厉只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年轻男子而已。   其实在他心里关心的并不是秦厉人长得怎么样,也不是秦厉有多大的才能,兴王关心的是秦厉什么方面,这是藏在兴王内心深处的一个秘密。直到现在他还从未和任何人谈起。   听秦厉大包大揽,把所有罪责都是揽在了他自己身上,兴王的心中不禁一动。听闻这个秦厉也是个有点才华的人,也是一个心计不浅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何只是和自己的儿子相识不到两个时辰,便是对自己的儿子这样呵护呢?看来自己的儿子本事真是有所长进了呐,忽悠人的本事着实不小了。   能这么快忽悠住一个少年才俊,这说明自己的儿子比秦厉要优秀,要聪明的多嘛。   好嘛,在一个堂堂王爷心中,把朱厚熜的本事看成了忽悠,可能到了王爷这样的身份,做什么事情都要靠忽悠了。   秦厉虽说的慷慨激昂,信誓旦旦,但兴王却是一点儿没考虑秦厉,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放在了朱厚熜身上。他轻轻点头,这是破天荒第一次对朱厚熜满意的点头。   兴王沉思了片刻,这才朝秦厉说道,“秦厉,本王虽然有恙在身,病入膏肓,但本王却是一点儿都不糊涂。本王看的清楚,你是为熜儿遮掩呐。但本王心里却是高兴,行!熜儿能交下你这样的朋友,本王也就放心了。”   兴王说心里话,还真是没把秦厉当回事。尽管说秦厉小小年纪,在扬州也好,在江都也罢,甚至在狄道,秦厉做出来的那些事情虽然已经不小了。但是在兴王眼里,却还是很小的事情。   兴王身为一个王爷,心胸是非常大的,志向也是非常高的。他的目光不可能是盯在一个不大的少年身上的。   这么说来,6炳以秦厉是少年才俊,大明柱石,兴王在临死之前必须要见他一面为由,完全是在忽悠秦厉了。   秦厉抬头朝兴王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其实秦厉此时的心思完全是在将要露面的那郡主身上。秦厉是多么的希望郡主就是见到的那个威严的美女,永淳公主呀。   兴王又是朝朱厚熜说道,“起来吧,看在秦厉的面上便是饶恕你了。熜儿呀,以后可要记住了,秦厉这个人对你很忠心。”   乖乖隆地咚!饶是秦厉的注意力不在他们父子的对话上,秦厉也是听的清楚。成功!只是兴王这一句话就够用,自己今日为朱厚熜挡箭便是值了。说我很忠心,那等以后朱厚熜当了皇帝,还不是要重用我呀。   果然朱厚熜说道,“父王放心,我和秦厉是兄弟!”   秦厉听了他说的这样简短的一句话,更是心花怒放,心情舒畅到了极点。   “孩儿拜见父王!”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   秦厉急忙偷眼看去,是一个身着大红绫罗的女子。第一眼便是判断出她不是永淳公主。这女子的个头显然要比永淳矮上半头,身材瘦弱,袅袅婷婷,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单单是从身材看,她显然属于那种小巧玲珑形态的女子。   女子是背对着秦厉的,秦厉只能是看清楚她的后背和身材。   兴王笑呵呵的点头,说道,“善化呀,过来坐。”   善化郡主便是扭动着杨柳细腰,轻移莲步坐到了兴王身侧。伸出两只葱葱玉手在兴王的胳膊上轻轻捶打着,做出一副乖巧孝顺的小模样。   显然这是兴王故意让善化郡主这样坐的,兴王的目的很简单,便是让秦厉看清楚善化郡主的模样。毕竟兴王是个讲道理的王爷,也是一个很开明的王爷。在秦厉和善化郡主的婚事上,他是要遵从秦厉和善化两人的意见的。   呵呵!说来在封建的大明时代,能像兴王这样开明的人着实少见呐。   毕竟要有所顾忌,怎么说人家也是郡主。所以秦厉便是偷偷朝善化郡主看去。善化郡主眉如远黛,目射寒江,两颊融融,长得没有一处不美。这美女的面庞几乎没有半点瑕疵,整个一个九天仙子下凡尘呐。   秦厉的一双虎目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急忙将目光移开。   与此同时,那善化郡主也是把秦厉上下打量了一个清楚。善化的一张小脸顿时红霞满天飞。秦厉虽说不上玉树临风,但怎么说也是眉目俊朗,因为经历了很多事情,秦厉身上散着一种少有的成熟和精明。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种成熟的气质是十分重要的,它才是男人魅力的体现。   对于一个有眼光的女人来说,他看男人显然注重的不是男人的外貌,重要的是男人的那种气质。从气质就能清晰的反映出一个男人的能力。当然了,既有相貌,又有能力的男人就更好了。   可喜的是秦厉便是才貌双全的男子。   秦厉虽然不能在善化郡主心中荡起来多么大的涟漪,但善化却是感觉秦厉这样的男人应该还算是可以的。所以,她在微微看了秦厉几眼后,便是轻轻的把目光移开,专心致志的为兴王按揉起胳膊来,随后是双肩,随后善化站起来,就要为兴王按摩后背了。兴王却是摆了摆手,说道,“善化,呵呵!退下吧!”   “是,父王!”仍然是那般娇滴滴的声音,沁人心脾。随后便是悄然退下。   善化自始至终看都没看朱厚熜一眼,显然她和朱厚熜之间的兄妹之情是非常淡薄的。   也难怪了,这善化是兴王淑妃王氏所生。而朱厚熜和永淳则是兴王妃蒋氏所生。他们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因为王氏刁蛮,蒋氏也不是什么善茬,所以她们之间的关系很紧张。   兴王沉声问道,“秦厉,刚才本王的女儿善化郡主你也看到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回王爷的话,秦厉早已是娶妻之人,秦厉不想玷污了郡主的名声,王爷还是为善化郡主寻一贤婿吧!”秦厉毫不犹豫的说道。8 第二百九十四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兴王朱佑杬听了顿时一愣,那张本来就很苍白的脸变的更加没有血色。≯ >≥ ≦兴王开始的时候是非常愤怒,他没想到秦厉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违抗他堂堂王爷的命令。   要知道,虽然兴王在表面上是在和秦厉商量,实际上那兴王只是那么说说罢了,他说出来的话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板上钉钉,没有人能更改的了。况且刚才兴王早已了解他女儿善化郡主的心思,善化对秦厉还是比较满意的。   怎么办?这秦厉明显是不给本王面子呀。哼!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难道本王的善化就配不上他一个秦厉吗?这……本王若不是看在你……哼!本王岂能这样低三下四的和你说话,岂能这么不顾面皮的向你求婚。   好,既然你不给面子,既然你敬酒不吃想吃罚酒,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兴王想到这里,一双犀利的眼睛盯在秦厉身上,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的,这明显是要对秦厉火了。   朱厚熜也是想到,父王把善化许配给秦厉,那秦厉以后就是驸马的身份,那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呀他?要比他现在一个小小的正六品云骑尉强的很多呐!可是秦厉竟然不同意,放着这到手的荣华富贵而不得。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了。   不过,哼!这样也好,秦厉真若是娶了那臭丫头善化,那以后秦厉就要和善化是两口子了。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莫过于两口子了。秦厉以后和善化可就是要穿一条腿的裤子了。像秦厉这么优秀的人才,这么出类拔萃的少年才俊成了善化的附属品,那也太有点儿可惜了。我失去秦厉这样一个好朋友也是太可惜了。   呵呵!这样说来秦厉不娶善化才是最正确的。说来秦厉真是有眼光哩,就善化那样的臭丫头,谁娶了她谁不是倒大霉呀!活该,善化那样的刁蛮丫头就应该一辈子嫁不出才是正理。   当看到老爹竟然为此事怒了,朱厚熜立时懵坑了。百善孝为先,朱厚熜是个很孝顺的人,老爹的身体每一次怒就要加重几分。朱厚熜不禁对秦厉暗暗生恨。   可随后朱厚熜便是稳定下来,不再怪罪秦厉。朱厚熜想到,秦厉不娶善化那更是说明秦厉这人人格的伟大呐!此之谓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这样的人才是大丈夫哩!况且刚才秦厉可是豁出去性命保护自己来着。自己怎么能忘恩负义,现在把秦厉向火坑里推呢?秦厉可是很忠心的人呐,我们以后就是朋友,现在我应该做的是想办法让老爹消了怒气才是正理。   朱厚熜想到这里,他匆忙跪倒,说道,“父王,暂熄雷霆之怒,儿子以为秦厉说的对呐!秦厉是早已娶妻之人,而且他和他妻子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在扬州早就留下贤伉俪双宿双飞的美名。父王真若是把善化许配给秦厉,可是秦厉心里只有他妻子一人,那善化将被置于怎么样的地位?   想必善化必然会夜夜独守空房哩。   父王是个开明之人,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善化可是父王的亲生女儿呐,难道父王就愿意看到善化每日以泪洗,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父王啊,儿臣以为秦厉这样说是对的,这更是说明秦厉是个非常负责,有担当的人呐!”   不得不说朱厚熜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实质,一下子就把秦厉给美化了。到了这时候就是兴王想治秦厉的罪也是无从张嘴了。   兴王的双眉在瞬间便是皱起来,心道,儿子呀,爹何尝不知道秦厉说的很有道理呀。可是……可是爹这不也是没办法,想和秦厉搞关系,让秦厉一心一意靠拢我们吗?   兴王也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他只是稍稍沉思了片刻,脸上便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好!熜儿能这样袒护秦厉,为父亲心中更是高兴。秦厉乃是不得多的少年才俊,熜儿呀,你们应该多多亲近才对。”   “儿臣遵命!”朱厚熜沉声道。   朱厚熜能当场为秦厉说话,这让秦厉非常感动。在感动之余当然是非常兴奋的。也难怪了,朱厚熜可是未来的大明皇帝呀,自己现在就和他称兄道弟,搞好关系了,那以后等他当了皇帝,秉承着朋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朱厚熜自然会让自己享尽荣华富贵。   秦厉心里这样想,不禁朝朱厚熜投去感激的一瞥。这一瞥在朱厚熜看来心中十分高兴,他有种忽悠人驾轻就熟之感了。   兴王看到秦厉的眼神,也是心情舒畅。呵呵!没想到呀,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来人,领秦厉下去歇息,秦厉来安6人困马乏也是该好好歇息了。”兴王慷慨的说道。   在秦厉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兴王在临死前想见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通过今天秦厉恍惚明白了,原来兴王是想把他的女儿许配给自己。可是……可是这大明天下像自己这样的男儿好像很多呐,自己所做的事情虽然有些出乎意料,自己算是少年才俊了。但不至于让兴王惦记上吧?要知道,兴王把他的女儿许配给高官显贵之子比自己可要强的多呐。   那么兴王想把女儿嫁给自己,这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秦厉随着6炳下去。一路上不等秦厉火,6炳早就嬉皮笑脸的和秦厉解释起来没完。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甚至捶胸顿足,大骂自己不够朋友,没有担当,甚至不惜败坏他自己的名声说他自己是畜生。   呵呵!这家伙无所不用其极。让秦厉一时也无从反目了。其实秦厉也很清楚,人家6炳并没什么过错,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吃皇粮保红主就是这个道理。   ……   兴王府兴王的卧房中,兴王斜斜的靠在软榻上,朱厚熜则一旁垂侍立。李时珍刚刚为兴王又用了一次药,兴王的精神明显充沛了一些。   兴王朱佑杬朝李时珍摆摆手,示意李时珍退下。   确信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他们之间的谈话无人能听到了,兴王先是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说道,“熜儿,你可知为父千里迢迢把秦厉请到安6来是何目的?”8 第二百九十五章 谁在忽悠谁?   见老爹问的非常郑重,在印象中好像老爹这还是第一次和自己这么郑重的说话,第一次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大人来看。≯  朱厚熜由不得一阵小激动。毕竟自己是长大了,老爹都是认可自己了。可是……可是自己也长大了,老爹的日子也不多了。唉!   想到这里,朱厚熜内心不禁一声叹息,一股惆怅之感油然而生。   老爹的身体他是非常清楚的,他可不敢在老爹跟前表现的颓废,不振作。那样的话势必会影响老爹的心情,老爹的心情不好了,必然会加重他的病情呐。   朱厚熜是多么希望老爹能再多活上几年,他在老爹的羽翼下再无忧无虑的过几年快活日子呀。   老爹意味深长非常神秘的问话,朱厚熜自然不回胡乱应付。他开动脑筋非常认真的思索起来。   朱厚熜真的很聪明,他只是微微沉思了盏茶功夫,便是朝老爹微微一笑,轻声道,“父王莫非是想……是想从秦厉手里得到那龙脉的地图?”   朱厚熜说的声音很低,几乎是附在了兴王的耳朵上了。在这件事情上朱厚熜绝对是非常谨慎的,也只有是给老爹说,其他人么,打死他也不会这样说的。   朱厚熜只是轻轻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便是闭嘴不言了。因为他现老爹的眉毛明显是震动了一下。一双很犀利的眼睛朝朱厚熜微微一瞥,很明显他是在制止朱厚熜说话。   要知道,虽然这是兴王府,但永远要记住隔墙有耳,凡事儿一定要小心谨慎。这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件大事,一件天大的事情。若真是传到秦厉耳朵里,秦厉会怎么想。最重要的若真是传到当今皇上耳朵里,皇上又会怎么想?   咋的?龙脉是大明的龙脉,你朱佑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把大明的龙脉据为己有?你这分明是包藏祸心呐。江西宁王的例子就在眼前,这事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虽然说兴王现在明目张胆在笼络奇人异士,招揽各种人才,但那是在当今皇帝朱厚照的允许下,在当今太后知晓的情况下干的。换句话说,那是在皇上可控的范围内做的。   虽然太后允许,甚至支持朱佑杬招揽人才,但不等于是太后要支持朱佑杬造反呀。太后的用意尽管谁都能看明白,但是做什么事还是要在太后的允许之下才能做的。   而今太后也非常重视龙脉,她正等着秦厉去京城后和秦厉交涉呢。从现在太后的行动猜测,太后的心思还是在当今皇帝朱厚照身上的。这龙脉中的财宝还是要归属于大明国库的。   良久之后,兴王轻轻点头,说道,“熜儿既然已经看清楚了,那就去做这件事吧。这龙脉万万不能落入别人之手了,我们一定要把这龙脉抓在手里。”   显然兴王是经过深思熟虑了,他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瞻前顾后。   只是在一瞬间,朱厚熜便是从老爹身上看到了一种王霸之气。老爹虽然重病缠身,但那种霸气这时候却是表露的非常凸显。只是在瞬间,朱厚熜便是从老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对,做人就要当断就断,要有一种霸气。   其实朱厚熜看的也非常清楚。即使太后知道了是自己的老爹在打龙脉的主意,太后也不一定会把老爹怎么样的。毕竟现在的大明国势堪微,尤其是皇帝现在的身体令人堪忧呀。皇帝又没有子嗣,看样子以皇帝现在的身体是不会有子嗣了。那这未来的皇帝无非就是现在的几位王爷了。   说的很清楚些,老爹这样做其实并不是在和皇帝叫板,而是在和其他几位王爷争夺呐。既然这场争夺战迟早都要生,那我们为什么不先下手呢?   朱厚熜只是愣怔了片刻,便是心中非常镇定,非常坦然了。此时他的两眼中迸射出两股冷漠的光芒,那种光芒恰恰是和老爹身上散出来的王霸之气相呼应的。那是一种大丈夫行大事不拘小节的气息。   ……   秦厉作为兴王的上宾,作为王爷世子的好朋友,6炳自然不敢怠慢了秦厉。他给秦厉安排的是一处非常华丽的处所。处所内光是侍女就有色非常水灵的美人。   在这栋房子中,秦厉瞬间便是有了当家作主,身为老爷的感觉。此时秦厉正斜躺在软榻上,两个侍女正一左一右为秦厉捶着双腿。秦厉懒洋洋的闭着双目,心无杂念的享受着。   这里必须要说明一点,6炳的意思很明显,是想把秦厉陷在温柔乡里,然后让秦厉断绝了回京城的念想,死心塌地的跟着兴王混。尽管6炳并不知道兴王找秦厉前来的真正目的,但6炳想的是,既然是兴王现在正召拢各种人才,这秦厉明显是个人才,那就没有不好生招待,留下他的道理了?   不得不说6炳的想法是不错的,若是对付一般人是非常管用的。要知道,一个正六品的云骑尉是个非常小的官,俸禄也是非常低的,是不会享受到这样温柔富贵的生活的。一般人铁准是要懵坑的。   可秦厉却是对眼前的美女们不为所动,没有半点兴致。要知道秦厉虽是一个喜好美女的人,想拥有娇妻美妾生活的人。但他也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是一个专情的人。   他身边已经有小娇妻林嫣儿,已经有大美女杨绮梦和慕容冰。一般的美女在秦厉眼里还真是就看不上眼了。这八个美貌的女子在秦厉看来就是婢女,只是服侍自己吃喝而已。   “哎呦,秦兄,你这小日子过的可真叫一个舒服呐!”朱厚熜手里摇着折扇,身着白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从外面进来。   虽然人家和自己称兄道弟,但人家毕竟是王爷世子,而且还是未来的皇帝,所以秦厉还是轻轻挥了挥手让两个侍女退下。而后从软榻上下来,说道,“哎呦,世子,这天马上要黑下来,你该不会感觉请我吃一顿午饭后悔了,现在来我这儿蹭晚饭来了吧?呵呵!既然我们是兄弟,秦厉可不是小气鬼,可不在乎一两顿饭呐!”   秦厉说的随意,弄的朱厚熜倒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不过朱厚熜毕竟是朱厚熜,怎么说也是未来的皇帝,心里素质是非常强的。他的心情只是稍稍放松,便是冷静下来。   朱厚熜说道,“秦兄,坐,呵呵!你我既然兄弟相称了,自然就不要讲那么多礼节,呵呵!”   连声热情的笑了几声,便是拉着秦厉的手,两人共同坐在了软榻之上。而且两人距离还很近,这弄的秦厉又是好一阵的心情激动。   “秦兄,小弟前来不是找你蹭饭的,是有要事相求呐!”朱厚熜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厉,时刻观察着秦厉的表情说道。   随后朱厚熜便是挥挥手,房间内的仆从便是都悄悄退了出去,只剩下秦厉和朱厚熜两个人了。   秦厉是何等聪明的人,见朱厚熜虽然伪装的十分热情,好像没有半点儿破绽。但秦厉心里却是明镜似的。呵呵!看来请我来安6的真实目的要暴露出来了。   也难怪了,他们不可能这样白白养着我呐。   不过,话又是说回来了,这朱厚熜虽然心机很多,明显比不上朱厚照仗义,但好像这朱厚熜才更适合做皇帝。   秦厉站起身,在门口四处张望片刻,确信四周没人了,这才又是坐回到朱厚熜身边,笑道,“世子有话就说,和我秦厉没必要客气了!”   “那是自然,我们是兄弟嘛。既然是兄弟,就是不分彼此,对吗?”朱厚熜厚着脸皮问道。   “世子兄弟说的对!”秦厉毫不犹豫的说道。   “小弟听闻秦兄在狄道现了龙脉,不知这事是真是假?”朱厚熜轻描淡写的问。   秦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饶是朱厚熜观察的再细致,也是看不出此时秦厉的内心变化。   其实秦厉心里真的是心如止水。在经过几次推敲之后,秦厉此时已猜出兴王请他来狄道的真实目的。显然的问题,秦厉现在最值的拥有的东西便是狄道的龙脉地图。   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秦厉很清楚,在自己从那小日本杨顶天手里得到那羊皮地图之后,大明的皇帝,朝廷中的重臣就都知道了。   龙脉里面有太多的宝藏,在大明没有一个人能独自具为私有。大家都在静静的看着秦厉,看着别人是怎样下嘴咬向这龙脉的。   作为后世一个穿越者,秦厉很有自知之明,龙脉里藏着巨大宝藏,这宝藏势必要归属于国家所有。可是现在地图在自己手里,那自己便可以用这张地图和国家讲条件了。   秦厉能得到龙脉中宝藏的多少,完全是要靠秦厉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了。   作为宝藏地图的拥有者,秦厉其实早就详细盘算过了。   “当着明白人不说暗话,地图在我手里,不知兴王打算给我宝藏的几成?”秦厉淡淡的问道。   秦厉在问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在朱厚熜听来,好像这宝藏的地图送给兴王是天经地义的。兴王得到龙脉是毫无置疑的。   朱厚熜顿时便是愣住了。这秦厉……这秦厉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难道他不知道我老爹就是个屁事不顶的王爷吗?难道他就不怕把地图送给我老爹,朝廷会要了你秦厉的命吗?   莫非……莫非这秦厉真是被聪明的我给忽悠住了。他已铁心的把我当成了兄弟?若真是那样的话,这秦厉可真够好骗的。就他这样的头脑以后在官场上可不是那么容易混下去的呐。   好嘛,秦厉慨然答应把地图送给兴王,却是让朱厚熜对秦厉产生了这样的看法。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说道,“怎么了世子,莫非以为我秦厉说的不是真的,还是以为我秦厉不分轻重?呵呵!世子有所不知,自从我秦厉见到世子的第一眼,便是对世子很有好感。   世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更是有聪明万般的才智,更是有机警万分的心机。我秦厉自然对世子的敬仰之情如同那滔滔的江水,连绵不绝呀。   这龙脉的地图本来应该是献给当今皇上的。说不定我秦厉献给了皇上,皇上会给我一半的宝藏,还会给我加官进爵,说不定会给我个二品大员也未可知。   可我秦厉是个重视朋友的人,是个重感情的人。因为我和世子之间有了这样的交情,所以即使兴王给的我分成很少,给不了我官位,我秦厉看在世子的面子上也是要把地图献给兴王的。”   秦厉这一通马屁拍过去,朱厚熜立时晕乎乎的,可他毕竟聪明过人,马上便是稳定了心情,镇定下了。   与此同时,朱厚熜心里在暗暗想到,傻子,这秦厉看来是个傻子呐,他也太简单了点吧?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对我忠心,我可不能辜负了秦厉的一片赤诚之心呐。   朱厚熜的大脑在飞旋转着,秦厉又何尝不是在悄悄琢磨着朱厚熜。   秦厉暗暗想到,朱厚熜呐朱厚熜,现在你八成会以为我秦厉是个傻子吧?呵呵!你哪里知道我的心思呐,谁叫你他娘的是未来的皇帝呀,我必须从现在开始就要巴结你。只有巴结好了你,才能在以后的日子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你以为你轻而易举的便是忽悠了我?你哪里会想到我秦厉是有意上钩呐!咱俩真不知道是谁在忽悠谁呐。   此时朱厚熜心花怒放,他没想到老爹交办下来的任务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便是完成了。   一股股王霸之气在朱厚熜的胸膛中升腾。朱厚熜沉思了片刻说道,“秦兄,既然秦兄如此慷慨,只要是秦兄能交出宝藏的地图,我们兴王府给你三成的宝藏。”   乖乖龙地咚!这朱厚熜可真他娘的是个败家子呀。竟然这么大方,一下子就三成。我秦厉真若是有了龙脉的三成宝藏,那我以后还不要成了大明富,成了众矢之么?要知道这可是横财呐,虽说人无横财不富。可这财来的也太容易了,可是要招祸的呐。   秦厉微微一笑说道,“世子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秦厉只要其中的一成足矣!”   朱厚熜当时便是懵了,暗暗叹道,真是好兄弟呀!8 第二百九十六章 郡主被杀了   是夜,兴王的卧房,朱厚熜垂手侍立,兴王朱佑杬却是冷冷的看着他。网≯ ≯ 兴王的双眉正紧紧皱起,不时的用手指指一下朱厚熜,却是又说出不话来。   兴王这次是真的怒了,朱厚熜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竟然私自答应给秦厉三成的宝藏,这三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秦厉将会富可敌国,而且还要受到兴王的保护。   虽然秦厉最后说只要龙脉的一成,但那一成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呐。秦厉只是一个小小的云骑尉,一个少年,一个少年便是要拥有了那么多的财宝,这……这以后还会有谁能控制的住他?   老爹如此动怒,朱厚熜虽非常担心,但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服气。他暗暗想到,老爹呐,您可知道那龙脉地图是人家秦厉的呀,地图在人家手里,给人家一成宝藏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若不是秦厉这个人对我忠心,十分讲哥们义气,他不贡献出龙脉地图,而是把地图给了当今朝廷,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恐怕我们会半文钱都是得不到。   有了这巨大的宝藏,我们就可以做很多事情,就可以扩张我们的实力。   无论朱厚熜怎么想他都是想不明白,这明明是秦厉的地图,怎么到了老爹这里弄的跟老爹自己的一样了呢?什么时候老爹变的这么不讲道理了呀?   呵呵!说来这时候的朱厚熜还是有点儿嫩了。毕竟姜是老的辣,朱厚熜的心思还是远远比不上兴王的。   龙脉是什么?竟然是“龙”那便是国家的命脉,虽说是当年项羽埋藏下来的。但怎么说也是国家的财产,和个人是没有半点儿关系的。秦厉作为大明朝廷的正六品云骑尉,现了龙脉的地图那相对于大明朝廷来说等于是立下了功劳。立下功劳应该受到朝廷的奖赏。可具体奖赏什么,如何奖赏,那主动权是完全在朝廷手里的。并不是秦厉能讨价还价的。   可现在秦厉把地图献给兴王,自然可以讨要条件。因为兴王毕竟代表的不是朝廷,从很大程度是代表个人的。但此时的兴王却是有足够的力量能和朝廷讲条件,从兴王能明目张胆的招揽人才,就可以断定兴王此时和朝廷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只不过这种默契是在暗地里进行的,还不能公之于众。   秦厉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便是巧妙的获取了他最大的利益。   兴王不得不重新审视秦厉,这个秦厉可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呀,他应该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忽而,兴王注视朱厚熜的目光变得和善了很多。一种慈父的关爱在兴王的眼睛里荡漾着。说来熜儿身边真能有像是秦厉这样一个人辅佐还真是熜儿的幸运呐。秦厉真若是个傻子的话,那他对熜儿还能有什么用?   “熜儿,事已如此,也不便再更改了。总不能让秦厉那崽子说我们言而无信。熜儿以后记住了,这秦厉是个可用之人,所以你们之间务必要保持和增进朋友之情。但熜儿也必须要提防秦厉,倒不是此人有什么野心,秦厉这人是个很聪明的人呐!”兴王慢悠悠的说。   兴王的话让朱厚熜弄了个似懂非懂。他心想,不管怎么说秦厉对我忠心,既然他忠心,那我们以后就是铁关系。呵呵!当然了,这种铁关系是建立在他为我服务的基础之上的。   这便是帝王的心思,说来现在的朱厚熜便是产生了帝王的心思。   ……   此时已是三更天,朱厚熜刚刚从父王那里回来合衣躺在床上。说到底搞定了龙脉的事情,兴王还是很高兴的。他这一兴奋,自然难以入眠。朱厚熜和李时珍就都要陪着。   说是搞定了龙脉之事,也只是和秦厉达成了口头协议。因为现在秦厉身上并没带着龙脉的地图。地图此时正在绮梦和慕容冰手里。她们这时正在狄道辛辛苦苦的按照地图搜寻龙脉的位置。   两个聪明的美女又何尝不知道这龙脉是国家命脉,不可能是落在秦厉一人手里的。况且就是真的落在秦厉手里,秦厉也是无福消受的。要知道,以个人的力量去对抗国家,那就是在作死呐。   但是她们也相信自己相公的本事。既然掌握了这龙脉的地图,亲亲相公便是能从中分一杯羹的。当然了,至于相公这一杯羹能分的多少,在很大程度上还要靠她们两个美女的辛苦努力呐。   两名大美女虽然辛苦,但心里却是非常甜蜜的。说到底这也是为将来和秦厉组建幸福美满的家庭而在努力呀。   ……   “不好了,不好了,世子爷,出大事了,郡主死了!”一名丫鬟脸色苍白的匆匆闯进朱厚熜的卧房禀报道。   朱厚熜一激灵从床上跳下,着急道,“说清楚,到底是谁死了?”   本来是听的很清楚了,朱厚熜还是问道。   在兴王府只有一个郡主,一个公主。公主自然是永淳公主,她因为是得到了皇上的册封,所以才称呼公主。郡主自然是善化郡主了,他因为年龄稍稍小一些,再有也是兴王的侧妃所出,所以还没得到皇上的赐封。   “善化郡主,是善化郡主死了!”那丫鬟吞吞吐吐的又是重复了一遍,便是泣不成声了。她是善化郡主的贴身丫鬟,她们之间的感情一直是很好的。抛开感情不说,郡主死了,她应该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呐!   朱厚熜虽然和善化郡主向来都是不和,但乍听此噩耗也是浑身一颤,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心神。问道,“郡主是怎么死的?”   “郡主……郡主是被人杀死的。就在今夜,奴婢伺候完郡主歇下后,奴婢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大约在三更天的时候,突然听到郡主房内郡主的一声惨叫,奴婢就……就匆忙跑进郡主的房间,郡主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凶手早就跑了。   奴婢先是把郡主身边的人全部唤醒,然后奴婢便是来向世子禀报了。”   朱厚熜愣愣的点点头,暗暗想到,郡主被杀了。今日秦厉刚刚是拒绝了他和郡主的婚事,郡主却是就被杀了。而且恰恰是秦厉到王爷府的第一个晚上郡主便是死了,难道郡主的死和秦厉有关?8 第二百九十七章 抓起来再说      “王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呀,我那女儿死的好惨啊!”善化郡主的母亲兴王淑妃王氏哭的几乎成了泪人。她一进兴王的的卧房便是大声嚎哭不止,身体早就抖动不停,瘫软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一点儿力气。   也难怪了,母凭子贵,淑妃王氏没有儿子,只有善化这个唯一的女儿,女儿长的亭亭玉立,就跟一朵鲜花一样。淑妃王氏把她后半生的幸福都压在了这宝贝闺女身上,可是宝贝闺女竟然被人给杀了。这无异于是断送了她自己的命一样,她哪里还能忍受的了。现在她不昏死过去已属于很坚强了。   昨夜因为秦厉同意把狄道龙脉的地形图交给兴王,兴王很是兴奋,所以睡的很晚。这时候兴王睡的还不到半个时辰便是被王氏吵醒了。   兴王的身体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他每天都需要好长的休息时间。要不是李时珍用珍贵的药材给他调理,恐怕兴王早就咽气了。李时珍很清楚,兴王的病是肺病,是不可能治好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用最为珍贵难得的调理药物,兴王也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兴王最害怕的是心情不愉快。心情郁闷,暴躁发怒只能是使他的病情加重。   兴王今天晚上侍寝的是王妃蒋氏,也就是朱厚熜的亲身母亲。现在兴王只有两个王妃为他生了子嗣,一个是王妃蒋氏,另外一个便是淑妃王氏。其余的嫔妃都是没有孩子,或是孩子早已夭折。因为只有她们两个女人为兴王留下了子嗣,所以这两个女人在兴王这里都是十分受宠的。   尤其是正妃蒋氏,和兴王乃是贫贱夫妻,两人的关系是非常好的。一直相敬如宾,恩爱有加。侧王妃淑妃王氏因为很有手段,在兴王这里只是比蒋氏稍稍差一点儿。不过她的地位也是非常高的。   见淑妃王氏这样哭哭啼啼的打搅了兴王,蒋氏在瞬间便是眉头紧皱,满脸的怒容。可是听到说善化郡主被人给杀了,蒋氏顿时一愣,随后也是一脸担心之色。   善化郡主虽然不是她亲生,平常很刁蛮,她和淑妃王氏这对母女经常和自己作对。但毕竟是兴王的亲骨肉,蒋氏随后便是轻声安慰道,“妹妹有话慢慢说,郡主怎么会……怎么会死了呢?”   淑妃王氏哪里有心情理会蒋氏呀,她双目红肿,颤抖着声音说道,“王爷,您可一定要为贱妾做主呀。贱妾的后半生可是要全都指望着善化郡主呐。   王爷呀,今日白天从狄道来的那秦厉就当场拒绝了和善化的婚事。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想来那秦厉定然是和善化有所冤仇。或是他根本就是包藏了祸心。“   淑妃王氏这样说显然有些情理不通。秦厉不同意和善化的婚事,难道就有理由要杀死善化吗?这都是什么事呀?要知道,秦厉可是千里迢迢从狄道而来,难道他之前就和善化结下了仇怨?这显然是说不通的。   但是说不通,淑妃却是这样说了。反正是她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兴王的心情也非常糟糕。在兴王看来秦厉不同意和自己女儿善化的婚事,这明显是看不起自己。兴王虽是个非常开明的人,心里也是或多或少有些不愉快。   兴王现在只有两个女儿了,一个是善化郡主,一个是永淳公主。两个女儿都是他的心头肉。此时他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秦厉身上,在他想来秦厉是有很大嫌疑的。   “来人,速速把秦厉那崽子抓起来,本王要亲自审问!”兴王怒声道。   因为身体不便,他几乎都不能去看善化的遗体了,也不能去看杀人现场了。   秦厉和朱厚熜谈好了要得到龙脉的一成,兴王心里是非常不痛快的。现在好不容易这件事牵扯到了秦厉身上,凶手即使不是秦厉,兴王也是要先出出胸膛中对秦厉这股恶气哩。   兴王的贴身侍卫们不敢怠慢,便是急匆匆去抓捕秦厉了。   此时朱厚熜先是去了案发现场,他认认真真的查看了现场一通。可巧的是永淳公主也匆匆而来了。   说来永淳毕竟是个善良的姑娘,尽管平时和善化搞的关系很不好,但此时看到善化郡主那倒在血泊中的娇躯,也是忍不住眼中含泪,泪眼盈盈。   朱厚熜和永淳公主几乎是同时在床下发现了一把沾有血迹的匕首。拿过匕首,仔细端详,那是一柄做工非常精美的匕首。匕首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三个字:绮梦用。   绮梦?绮梦是谁?由这把匕首很清楚的判断出凶手定然和这个绮梦很有关了。   绮梦,绮梦不就是秦厉的女人吗?   早已对秦厉摸的非常清楚的永淳公主顿时脑中一亮,紧跟着却是眉头紧皱。   她虽然没见过绮梦,但早已听闻绮梦是个绝世无双的大美女,而且她和秦厉之间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可是现在绮梦是带领着一帮人远在千里之外的狄道呀。她有重要任务要完成,她是不可能跟秦厉来了这安陆城的。   除非……除非是有人拿了绮梦的匕首。   拿绮梦匕首的人很有可能是秦厉了。   事情已经变的非常简单,只要是问清楚了秦厉,好像一切都变得非常简单了。   聪明人和聪明人的想法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一样的。本来就对秦厉产生了怀疑的朱厚熜这时候根据匕首更是想到了秦厉。   他几乎是没有丝毫的停顿便是挥挥手,带上陆炳直扑秦厉的住处。朱厚熜甚至有所担心,若秦厉是杀人凶手的话,恐怕秦厉这时候早就逃之夭夭了。   什么龙脉的地图,什么只要一成的宝藏就行,什么对自己忠心无二?狗屁!这些都是狗屁!秦厉这家伙太狡猾了,我和老爹都是被他耍了。   毕竟是刚刚十五岁的少年,虽然很聪明,但脾气还是非常急躁,遇到事情脑袋会在瞬间发热的。在沉稳老练上还是差的很多。   见朱厚熜带着陆炳走了,永淳公主更是不敢怠慢,慌忙挥挥手,带着她那三个绝世高手的贴身保镖便是紧跟在朱厚熜身后,直奔秦厉的住处。    第二百九十八章 栽赃陷害   此时已经是四更天了,秦厉睡的正香,朱厚熜却是大步流星的进了秦厉的卧房。≯≧ 黄天和周帆这次跟秦厉来安6就是为了保护秦厉的安全的。他们是一起睡在秦厉卧房的隔壁。负责秦厉的警戒,自然时时刻刻在防范着。听到脚步声,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抄起身边的兵刃窜出睡房。   见是朱厚熜,后面跟着6炳,还有那威严的美女永淳公主,他们应该都是自己人,两人旋即悬着的一颗心便是放进了肚子里。可是随后却又非常纳闷起来,这么晚了,他们气势汹汹的来这里作甚?瞧这势头,分明是不怀好意呐。   正在两人愣怔之际,秦厉却是穿着睡衣从屋内出来。永淳公主看到穿着睡衣的秦厉,顿时颊飞红霞。秦厉也是当即感觉不好意思,急忙红着脸又是回了卧房,穿戴整齐这才又出来。   未等秦厉说话,朱厚熜却是率先开口道,“秦兄,看看这把匕,秦兄可认识这把匕?”   秦厉只是轻轻扫一了一眼,便是大步上前,要从朱厚熜手里将匕夺下。   太熟悉了,这不是自己的又能是谁的?这是大美女绮梦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呐,这个东西啥时候到了他手里?秦厉一阵纳闷,急忙说道,“世子兄弟,这是我秦厉的贴身之物,什么时候到了你手里?世子还是快归还我吧!”   匕是凶器,也是证据,这个时候显然不能还给秦厉了。朱厚熜慌忙躲闪一下,他身后的6炳也是一脸严肃,死死盯着秦厉,在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这秦厉的嫌疑是最大了,这时候是必须要保护好世子的安危的。   直到这时候秦厉才意识来者不善,秦厉稳定心神,刚要问话。永淳公主一脸犹疑的上前问道,“秦公子,既然这把匕是你的,那今日晚上恐怕你就脱不了干系了。善化郡主就是被这把匕杀死的,秦公子,不知你会作何解释?   秦公子,我只想问你一句话,需要你坦诚相告,善化郡主是你杀的吗?作为一个男人,应当敢作敢当呀!”   可能是遗传的原因,毕竟是兴王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那种贵气和威严。此时的永淳公主虽说的非常轻柔,但那声音中分明有一种霸气,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尤其是永淳那一双犀利的眼睛,此时此刻好像再也不顾忌什么叫男女之嫌了。她死死盯着秦厉那张俊朗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永淳很清楚,任何人的心理变化都是要写在脸上的。秦厉说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他虽然在官场上混过一段时间,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绝对不会练的炉火纯青。   秦厉在听到这个噩耗之时,先表现的是震惊。就是那个娇小玲珑的美女,就在今天晚上被人杀死了。说来真是可惜可悲呀。   一种伤心立即写在了秦厉脸上。最重要的是杀死她的凶器竟然是我的匕。这分明是有人要栽赃陷害于我呀。   乖乖隆地咚!才来这安6没有一天的时间,我便是得罪人了?可又是谁对我这般恨之入骨,拿杀死善化郡主这样天大的事情来祸害我呢?   在短短的一瞬间,秦厉脸上便是接连浮现好几种表情变化。更多的是冤枉郁闷和不忿。   永淳看的清楚了,朱厚熜也是看的清楚。   他们毕竟和秦厉有过了交往,朱厚熜那是把秦厉要作为最忠实的属下来看待了。至于永淳公主,那是把秦厉看成当今世上少有的少年才俊来看待了。她的那颗芳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着落在了秦厉身上。虽然那种感觉还不是很强烈,但永淳很清楚,这样的事情就是要随遇而安。   永淳的眼睛盯着秦厉的脸,秦厉竟然大胆的和永淳的目光撞击在一起。一双清澈明亮的虎眼里分明闪烁的是真诚。   最后秦厉朗声说道,“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们,人不是我杀的,这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容人质疑。   秦厉的话音刚落,几名侍卫便是闯了进来,厉声喝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抓起来,抓起来你去给王爷说吧。”侍卫头领是个干瘦的汉子,小个不高,但看上去非常筋道,两只眼睛烁烁放光,只是从外表一眼便知他是一个绝世高手。   朱厚熜和永淳公主对这头领太熟悉了,他便是父王身边的第一高手付火龙。父王竟然动用了他,由此可见父王对这件事是何等重视。   四个侍卫这就马上窜了过来,就要把秦厉捆起来。黄天和周帆眼见秦老大这就要被人抓住了,顿时抄起兵器挡在了秦厉身前。   两人都是一样的面孔,脸色绷的紧紧的,阴沉如水,同时两人每人一把片刀做好了防御之势。黄天冷声说道,“想抓我们老大可以,哥几个就先需要过了我们二人这一关了。   哼!我们老大早已说的清楚,人不是我们老大杀的,你们还要抓人,这分明是在欺负人呐!不要以为这是安6,是兴王的地盘就这样横行霸道。”   此时黄天心情激动,他说的话显然有些过分了。付火龙是个火爆脾气,别看年龄稍稍大了,但那种火爆比一般的年轻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先把这俩崽子给我擒了。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呀?这可是堂堂的王爷府,还不容不得你们小崽子叫嚣。”声音冰冷。   话音刚落,四个侍卫就朝黄天和周帆而来。   “这位大人且慢,不就是去见王爷么?何来如此动怒,我秦厉跟你们去便是。   两位兄弟,你们不要动手,看他们能把你们咋样喽?”   秦厉只是很随和的说道,说的云淡风轻。这种处事不惊的风度立时让朱厚熜和永淳公主为之敬佩不已。   尤其是永淳公主,更是心情舒畅,这才是男人哩。男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应该有这种处事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风度。   “呵呵!算个爷们,来人,带走。把这两个崽子也一同带走。”付火龙冷声说道。   黄天和周帆本就是秦厉的保镖,秦厉走到哪里他们必须是跟到哪里的。只不过被绳捆索绑,限制了自由,这事儿他们可不干。   未等侍卫对秦厉他们三人捆绑,秦厉却是淡淡一笑,说道,“这位大人,难道以大人的武艺还担心我们能跑的了吗?要知道,不管怎么说本官也是朝廷的正六品云骑尉,是兴王请来的客人,难道你就这样对待客人吗?”8 第二百九十九章 拿我是问便是!   付火龙虽然也是条汉子,但他接到兴王的命令是把秦厉捆起来带回去。£∝,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虽然以前在江湖上是非常讲江湖道义的,但现在是为兴王做事,是官府的人了。所以在做事的时候还是必须要丁是丁卯是卯,来不得丝毫犹豫。   他板着面孔忽然阴冷的一笑,道“秦大人,甭说的这么好听,本官只管奉命行事,来人,捆了!”   这家伙说着话,恨不得亲自上前要捆秦厉了。   我勒个去!这等于是人家不给秦厉面子呀,秦厉听了也是眉头紧皱,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不屑,朝付火龙凌厉的目光投射过去!无论在什么地方,人和人之间讲究的不就是个面子么?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大家才都有面子嘛。   自从穿越大明,秦厉被官府抓过不止一次了,可是每一次秦厉都是没有被人捆过。这是秦厉的底线,小爷有错可以改,小爷犯了法可以得到处罚。但你若是捆小爷,小爷就不干了。   秦厉一声冷笑,道,“黄天,周帆,还愣着干啥,看来我们在这兴王府需要动动刀兵了。”   语气不善,怒气填膺,霸气外露。   呵呵!要知道秦厉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可不是面捏的。   付火龙欺人太甚,黄天和周帆早想动手了,只是碍于秦厉的命令,才勉强压住了胸膛中那股不断上窜的怒火。   片刀毫不迟疑的劈向付火龙。付火龙早已把腰中长剑拽出来。骂道,“好你们几个崽子,还真是反了天了,看来需要先给你们放点血才能伏法呐!”   片刀和长剑相碰,就在厅堂中发出清脆的声音。刀光剑影,这眼看就要打上了。   秦厉不让付火龙捆绑,永淳公主看秦厉那种霸气外露,内心很是欢喜。越来越是发现秦厉身上有股不可多得的阳刚之气了。   秦厉不能被绑住,这样的男人不应该受这样的苦难,更重要的是不能受这样的侮辱。永淳公主这便依仗着她公主的身份,依仗着她在兴王跟前崇高的地位,就要出面阻止付火龙了。   说到底永淳公主是个女人,这样的事情出面她是有所顾虑的。要知道她和秦厉之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此时她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不管别人如何看自己,必须要阻止付火龙了。   朱厚熜却是向前迈了两步,厉声道,“住手!真是不像话,别忘了这是兴王府,可不是尔等拿刀动剑的地方。”   此时朱厚熜心念电转,他早已看的清楚,秦厉绝对不是杀人凶手。正如秦厉所说的一样,这是有人栽赃陷害秦厉,想置秦厉于死地。   怎么说也是和秦厉相识了,怎么说现在和秦厉的关系也是非常不错。最重要的秦厉这人和自己的年龄相仿,以后可是有的是时间要和他相处了。   秦厉是一个不得多得的少年才俊,这样的人是必须要笼络在麾下的。正如老爹说的一样,和秦厉一定要搞好关系,这个人以后定会有大用。   呵呵!说来有大用,这还用说吗?这不是刚刚和秦厉相识,秦厉便是要把龙脉的地图献给老爹吗?有了那么多的财宝,以后什么样的事情想必都能干成呐。这一切都是秦厉的功劳呐。   王爷世子发话了,谁敢不听?黄天和周帆是秦厉的兄弟,他们都是知道世子和秦老大的关系不错,所以这个面子还是暂时要给的。且听他说说再做计较。   付火龙是兴王的人,多年跟随兴王,早已让他成了兴王的贴身贴心之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付火龙在很多时候比朱厚熜在兴王跟前说话还有分量,还要受到重视。   但是说来付火龙是个很聪明的人,虽脾气火爆,但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他很清楚,不管兴王如何重视自己,不管自己在兴王心中有多大的分量。但人是必须要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说到底是个奴才,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样子,决不能恃宠而骄。   眼下世子已慢慢长大,世子将来定然会承袭兴王之位的。说来说去,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天下。所以最终自己还是要靠世子吃饭呐,世子的话可不能不听。   朱厚熜朝付火龙微微一笑,随后极为恭谨的一抱拳,这算是给足了付火龙的面子。“付叔,看我薄面还是不要捆这秦厉了,付叔瞧瞧他这副小身板,哪里能承受的住呐!   还有他这两个跟班,他们只是保护秦厉,职责所在,并没有杀人呀。所以也请付叔不要捆他们了。   付叔,这三个若是有一人跑了,付叔便拿我是问便是!”朱厚熜很是坚决的说道。   乖乖隆地咚!这便是为秦厉三人做保了。什么拿世子是问,付火龙就是头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呐。   付火龙心道,行!怎么说死的也是你们的家人,抓不抓凶手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呀。   想到这里,付火龙几乎连犹豫都没犹豫便是说道,“既然世子吩咐了,小人定当遵命!”   说罢冲朱厚熜一呲牙,很是客气的一笑,便是转过身去朝秦厉说道,“秦大人,走吧!”   说来这付火龙真是在官面上混的,那张瘦脸上的表情变化那真叫一个快呀。朝朱厚熜说话的时候,他脸上是含着微微的笑意的,非常和善,还暗暗藏着一种谄媚。   现在面对秦厉之时却是冷若冰霜,阴的吓人。   ……   “秦厉,你可知罪?”兴王脸色阴沉,气色非常之差。也难怪了,兴王半夜才睡着,只是睡了半个时辰便是被淑妃王氏吵醒,乍闻又是宝贝女儿善化郡主叫人给杀了。休息不好,还伤心不已,他的气色哪还能好的了呀?   只是简单的问了这一句话,兴王便是呼呼直喘,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瞧着兴王的病情,秦厉心中是微微一动,必然和兴王无冤无仇,而且他还是未来皇帝的老爹,秦厉不想惹的兴王更加动怒,慌忙说道,“人不是秦厉杀的,还请王爷明察。”   “不是你杀的,不是你杀的还会是谁呢?你这遭千刀的,我女儿哪点儿配不上你?你要拒绝我那宝贝女儿?拒绝也就罢了,你为何还狠心杀了她呀?   这么多年我女儿一直是平安无事的,自从你来了,她便死了。说,你说,不是你杀的,还会是谁呢?“淑妃王氏见到了秦厉,一下子便是哭叫着朝秦厉扑来。u 第三百章 王爷有救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有谁能和一个疯女人有办法呢?秦厉慌忙后退。 要知道,她可是兴王的淑妃呀,像是这样的女人碰都是不能碰的。   黄天和周帆作为秦厉的贴身保镖,他们时刻在警醒着。眼见淑妃扑过来,他们便是闪身挡在了秦厉身前。   淑妃虽伤心过度,但头脑却还是清醒的。他的目标是秦厉,并不是黄天和周帆。所以她嘶吼着,“让开,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快快让开,哼!我和秦厉没完。王爷,王爷呀,你可要为我做主呀!”   连哭带骂,弄的兴王的卧房是鸡飞狗跳。   兴王的那张脸已成了绛紫色,呼吸越的急促了。王妃蒋氏不敢怠慢,急忙轻轻捶打着兴王的后背说道,“行了,妹妹你且安静,有王爷在,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为死去的善化报仇的。”   说来王妃本是好意,她对善化郡主的死也很悲痛。她现在想的是怎么说人也是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当下最重要的不是胡闹,是抓住凶手为善化报仇才是关键。   再有,兴王的身体也确实支撑不了多久了。兴王此时已万分激动,他不能再这样生气,动怒下去了。兴王若真是死了,恐怕连给淑妃做主的人都是没有了。这些难道淑妃就是不明白么?   在很多时候,人的好心都是要被别人当成驴肝肺的。这时候的正妃蒋氏便是遭到了这样的待遇。本来淑妃王氏和正妃蒋氏平时就很是不和。蒋氏虽然是正妃,也是坚强很有心计的一个女人,但遇到的这个淑妃王氏却是骄横跋扈惯了。   王氏虽然是偏妃,但一点儿也不把正妃蒋氏放在眼里。在兴王跟前她们两个女人少不得争风吃醋。除了明争还是要暗斗。   两个女人都是兴王非常喜欢的女人,所以他看到她们两个之间的争斗也只能是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了。   蒋氏这样一说,王氏的冲天怒火便是立刻转向了蒋氏。她陡然停住转过身来,一双喷火的眼睛盯在蒋氏身上,厉声骂道,“我的女儿死了,碍你啥事儿?你这样说这不是明显是在包庇秦厉吗?   难道你的女儿死了,你也是会这样说的吗?   哼!我知道你分明是在得意,在幸灾乐祸呐!”   她说的话很是阴毒,就是连秦厉听了都不禁皱起眉头,暗暗想到,好刁蛮的女人呐!幸亏当时没看上她的女儿善化郡主。这要是当时对她有点儿感觉,这事情还他娘的是真麻烦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真若是娶一个像她一样的女人,家里还能安生么?这活脱是泼妇,胡搅蛮缠外加不讲理呐。   淑妃王氏的这一通话立时让正妃蒋氏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她腾的一下站起,伸出玉指骂道,“你这女人真是可恶,你……你……”   毕竟是当着兴王和很多人的面,正妃蒋氏还是要顾全脸面的。她勉强压下了胸膛中的怒气,终究是没有骂出来。   朱厚熜和永淳公主都是蒋氏所生,眼见亲生母亲气的几乎喘不上气来了。朱厚熜和永淳公主几乎是同时急了。尤其是永淳公主,那张白嫩的俏脸几乎都成紫色了。“娘!娘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疯了,她是个十足的疯子呐!”   虽然对淑妃王氏万般痛恨,但永淳公主毕竟读了很多年的书,受到了很好的教育,个人素质还是很高的,还是很有涵养的。   说来王氏虽然不是永淳的亲妈,但说起来也是她的母亲。一个孩子大声叫嚷着说母亲是疯子,不要人理她。淑妃王氏哪里还能忍受的下去?   此时此刻,卧房内的争吵终于达到了巅峰。淑妃王氏的泼妇本性完全暴露出来了。她竟然不再顾忌身份,在地上打滚撒泼起来。   我的天呐!她可是王妃呀,虽然是侧妃,但是那身份也是蛮高的。这时候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在场之人无不撇嘴。   她的女儿死了,本来应该是引来大家同情的。可就她现在这佯的疯狂表现立刻把她推向了众人厌恶的反面。   兴王眼见此景,激动的终于是一口气没喘上来,脑袋直挺挺的朝后仰去。他昏死了过去。   幸亏他身后的是正妃蒋氏,蒋氏眼见形势不好,慌忙伸出双手托住了兴王的脑袋。就在那一刹那之间,蒋氏的眼里便是充盈了晶莹的泪花。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表情便是反应出她和兴王的感情之深。   而那个侧妃王氏却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兴王,好像兴王的死活根本和她关一样,两只眼睛便又是盯在了永淳公主身上。   这便是正妃和侧妃的区别,妻和妾的区别了。此时兴王是昏迷过去了,他若不昏迷的话,不知道他看到眼前一幕,心中又是要作何感想。   李时珍本来是在外面的,此时听到卧房中人声噪杂,不时有哭喊之声。他担心兴王受到刺激昏死过去。他是最清楚兴王病情的人了。在他看来只要是兴王再昏死一次,那便是没救了。因为以前兴王昏迷过去的时候各种方法都使用过了。当时的抢救办法无非就是掐人中,挤压胸膛,捶打后背等。总之都是让病人消耗体力和精力的手段。   这样的手段每使用一次,兴王的身体便是要受伤一回,他的病情也就跟着加重很多。以兴王现在的病情,和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兴王是绝对不能再昏死了。他的再一次昏死根本就承受不住那极其耗费体力和精力的抢救手段。所以在李时珍看来,兴王的这次昏迷便是意味着兴王的彻底死亡。   “李神医,李神医,你可要救救王爷的命呀!我不能没有王爷!”正妃蒋氏泪眼婆娑的朝李时珍说道。   “李神医,你一定要救我父王,我不能没有了父王,我还有很多的事要靠父王呢。李神医,求你了,我朱厚熜求你了!”朱厚熜只是在刹那间便是声泪俱下,哭诉道。   “求你了,李神医,救我父王!”永淳公主伤心欲绝的声音。   兴王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永淳公主,一个是刚刚死去的善化郡主。这两个女儿都是聪明伶俐,十分乖巧的人。她们都是兴王的心头肉。尤其是永淳,那更是深得兴王的宠溺,几乎是捧在手心里一般的养着。女儿可是老爹的贴心小棉袄,永淳更是兴王的宝贝疙瘩呀。   兴王真是没白疼了永淳,永淳只是眨眼的功夫几乎都是哭成了泪人。   永淳的那副悲痛让秦厉看了都不由的心中直颤,隐隐作痛。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秦厉似乎和这个威严的美女之间有那么一种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秦厉会因为永淳的伤心而跟着揪心,永淳也会因为秦厉的苦难儿心中隐隐难过。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李时珍翻开兴王的眼皮认真看了看,他的双眉紧皱,轻轻的摇摇头,轻声说道,“王妃,世子,兴王……兴王这回气血归心,这回挺不过去了,准备后事吧!”   李时珍说到了最后,几乎是带了哭腔。   秦厉暗暗纳闷,真是搞不明白李时珍这个大怪人和兴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从李时珍的表情看,他们应该是感情很深呐?   哎呦,不对吧,怎么只是听李时珍话语中带了哭腔,而那眼睛里却是没有一丁点儿泪花呀。难道他是那种干打雷不下雨的家伙。   呵呵!干打雷不下雨的家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悲伤是装出来的,是装给别人看的。   李时珍这家伙好心计呐!看着他一副世外高人,与世无争的模样。实则他这样做是在给朱厚熜看呢。   真不知道李时珍是如何断定朱厚熜以后会成为大明皇帝的。看来李时珍这家伙不但医术高明,而且看人也是看的很准确呐。   秦厉胡思乱想的空当,卧房中早已泣不成声,哭声一片。那侧妃王氏瘫软在地上,本来是撒泼打滚的,这时候她也好像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她竟然很识时务的不动弹了。总算是有了片刻的安静。   说是片刻的安静一点儿也不假。因为看到永淳很是伤心,秦厉的一颗心也很不是滋味。他又是看到兴王就这样死了也是感觉非常可惜。怎么说作为一个堂堂的王爷,在临死之前也要留下点儿遗言啥的。可是兴王竟然什么话也没留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秦厉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暗道,兴王只是气血攻心,不至于就这样死了吧?他现在应该是昏死过去了。可是昏死过去如果不着急抢救的话也是要成为真死呀。   李时珍不是名医吗?难道他不知道抢救人?还是不懂抢救的法门?哼!这家伙不会是徒有虚名,实则是庸医一枚吧。毕竟历史只是历史,历史的记载者有时候也是胡记乱记的呢。   说不准这李时珍根本就不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医生,只不过是当时的史官胡乱的记了一笔,便是让后代的人对他尊崇备至,无限敬仰呢。   想到这里,秦厉毫不含糊的郑重说道,“大家且先止住哭声,王爷可是还没咽气呀,他只不过是昏迷过去了!”   因为众人的哭声很大,所以秦厉说的声音便是很大。秦厉的话音刚落,卧房内便是瞬间无声了。   那侧妃王氏却是陡然从地上爬起,泼妇的绝世神功便是又施展开来。“秦厉,你……你真是不知好歹,王爷早已咽气了,你还说他还没死,我真不知道你是何居心?来人,快,快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这可恶的杀人凶手拉出去砍了。   不行,不是砍了,是要千刀万剐!”   说到最后她面孔狰狞,是一张非常凶恶的面容。   此时的秦厉根本就没几乎理她,因为秦厉早已健步走到兴王的床前。朱厚熜和永淳都是在睁大眼睛静静的看着秦厉。   李时珍的眼睛更是快要瞪出来了。此时他虽然知道秦厉说的不错,但他确实已无能为力,抢救兴王和不抢救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秦厉伸手轻轻摸一下兴王的额头,刚刚要俯身下去,这便要嘴对嘴给兴王人工呼吸了。见秦厉这样的动作,朱厚熜和永淳都忍不住惊叫出声,“秦厉,你不可胡来!”   乖乖龙地咚!我怎么是胡来了,人工呼吸是要抢救兴王的性命呀,如何在他们嘴里便成胡来了?   秦厉不禁稍稍迟疑了一下。   淑妃王氏刚才的叫嚣本来没人理,因为现在毕竟兴王是咽气了,兴王的死才是最重要的。有谁还会傻子似的去听兴王一个侧妃的话呢?   见秦厉这样的动作,她好像更是抓住理了,她猛然间冲了过来,这就要扑到秦厉身上了。付火龙不愧是兴王身边最信任的人,此时他陡然站出来拉住了王氏。喝道,“王妃冷静,现在需要秦厉救兴王醒转。”   他本是世外高人,有绝世武功,出手如电。他这一抓,王氏哪里能承受的住,一时间便是脸部扭曲,动弹不得。   呵呵!说来付火龙武功真是了得,竟然对王氏用上了点穴手。这时候的王氏便是一个造型站在了那里,再也说不出话来,无法叫嚣了。只是一双眼睛眨来眨去,充满了仇恨的看看秦厉和众人。   “秦厉,让王妃来做!”李时珍毕竟在当时是神医,秦厉的动作还未开始,他便是恍惚明白了怎么回事。   救人如救火,秦厉因为要救人早已心急如焚。他本想亲自使用人工呼吸的。不再顾忌什么形象和礼节了。   李时珍的一句话顿时提醒了秦厉,秦厉转头朝王妃蒋氏郑重道,“人命关天,还请王妃按照在下所说对王爷施行救治。”   本来是以为王爷就这样死了,这时候听秦厉说王爷还有救,蒋氏自然喜出望外。只要是兴王能活过来,叫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所以蒋氏几乎是连犹豫都没犹豫便是重重的点头表示了同意。   在秦厉的亲自教导和指挥下,蒋氏小心翼翼的为兴王施行了人工呼吸。当着儿子,女儿,还有这么多人的面和王爷做这么亲近的动作,蒋氏虽一张俏脸通红,但也顾不得许多了。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盯着兴王和蒋氏,等待着奇迹的出现:兴王醒过来。8 第三百零一章 李时珍发怒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生着这样或那样奇迹。 在王妃蒋氏为兴王做了二十几次人工呼吸后,兴王终于缓醒过来。他有气无力的呼出一口气,徐徐睁开了眼睛。   “王爷醒了,王爷醒了!”蒋氏喜极而泣。   “父王,父王可醒过来!真是吓死孩儿了!”朱厚熜和永淳公主都是兴奋的说道。   显然现在兴王的体质还很虚弱,他是再也无法经得起大折腾了。蒋氏轻轻的扶起兴王,让他靠在自己柔软的身上,旁若无人的爱抚着兴王花白的头,轻声说道,“王爷,王爷以后可要注意了,千万不能再生气了,什么也比不过咱们的身体重要呐!”   声音中充满了分外怜爱之情。   秦厉仍然是站在兴王身边,兴王看着仍然站立,还没有人对他实行捆绑的秦厉刚要说话。蒋氏却是说道,“王爷可能还有所不知,刚才若不是秦厉,恐怕……恐怕王爷这回就真的完了!”   言外之意显然是对秦厉非常感激。把秦厉的重要性非常明显的表白出来。兴王苏醒过来后,他本是极为聪明的人,脑子在瞬间便是清醒了。他从王妃的口气很容易的断定王妃是偏袒秦厉的。   也难怪了,刚才兴王从第一眼看到秦厉的直觉已经非常明显的判断出秦厉断然不是杀人凶手。可侧妃王氏愣是认定了秦厉就是杀死善化的人。   怎么办?侧妃王氏的颜面是必须要维护的。再有,善化郡主的死是必须要找人负责的。当前在没有寻到真正的凶手之前,这个秦厉还必须成为王氏的出气筒。   兴王刚要说话,秦厉却是开口说道,“王妃千万不要这么说。王妃才是救王爷命的功臣,今日若是没有王妃,王爷……”秦厉话到了一半,便是话锋一转说道,“王爷,还是那句话,我秦厉不是杀人凶手。匕是我的,这定然是有人偷了我的匕,对我栽赃陷害哩!”   王氏本来还不知道杀死善化郡主的匕是秦厉的,这下听是秦厉的凶器,更对秦厉是凶手深信不疑。她见王爷醒过来了,心里其实也是很高兴的。但再高兴,也比不上她痛失爱女的悲痛。此时她的无穷怒火又是要作了。   泼妇就是泼妇,尽管平时伪装的再好,一旦到了关键时候,便是再也掩饰不住其本性了。她叫嚣着,声音比刚才还要大,动作和神态比刚才还要疯狂。显然,她这时候早已忘记了刚才兴王是怎么昏死的。   看王氏的疯狂,正妃蒋氏却是无能为力,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因为面对一个疯子,说不准蒋氏再说一句话,王氏又是朝她而来。那样的话恐怕兴王就又要昏死过去了。   一次昏死过去,用人工呼吸的办法勉强救治过来了。如果再次昏死,人工呼吸还管用吗?这是谁也没把握的事情哩。要知道,兴王的身体是非常虚弱的。   李时珍眼见秦厉指挥着蒋氏用人工呼吸的办法救活了兴王,一时被秦厉这种特殊的救人手法迷住了。这方法太厉害了,它正是利用了人体呼吸的原理,我李时珍为什么以前就没想到过有这样神奇管用的方法呢?   这秦厉真是个了不得的人呐,他本不是医生,不通医术,但他想出来的这法子却是太厉害了。这秦厉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神奇古怪的东西呀?看来我以后要和这个人多亲多近才是,想办法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先进方法才是正理儿呐。   李时珍胡思乱想之际,那王氏早已再次飙。此时的李时珍顿时火冒三丈,他一声厉吼,“住嘴,不要喊叫了!这是王爷的卧房,王爷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难道你们都盼望王爷尽快死吗?”   李时珍只是一个医生,平时也是一个非常儒雅老实的人。没有人看到过他火。可是就是这样的老实人起怒来,却是雷霆之怒,惊天动地。   呵呵!说起来李时珍若真是没点儿脾气的话,他怎么能控制住那男人婆黑姑呀。要知道,虽然平时黑姑很凶恶的样子,动不动就要揪李时珍的耳朵,弄得李时珍在表面上对黑姑唯唯诺诺,言听计从似的。   但千万不能被表面现象而迷惑,李时珍不怒则已,一怒,那男人婆黑姑却是就要温柔如水,成了一个娇滴滴惹人怜爱的小猫咪了。   在兴王的睡房之中,可能只有李时珍怒才是最适合的,才是最管用的。因为李时珍是专门来为兴王治病的。是兴王最为信赖的人。别看兴王有四十多岁了,而李时珍却不到二十岁。但两人经过短暂的接触,却是脾性相投,成了忘年交呐。   李时珍一下子便是震慑住了众人。   侧妃王氏本来是要再度疯了,这时候突然停止。说来这是奇怪了,不知道是李时珍吓住了她?还是她突然幡然悔悟了?总之一下子她变得非常冷静了。她的一张脸仍然是非常苍白的。她微微扭过身子,先是很礼貌,很尴尬的朝正妃蒋氏微微一笑,然后便是深情的望着兴王,轻声说道,“王爷,小女的事情还请你做主呀!这个秦厉是必须要杀。”   兴王现在几乎是烦透了,但真杀秦厉,那显然不是他愿意的。先不说秦厉是少有的少年才俊,可能在以后对他的儿子朱厚熜有很大帮助。只是现在秦厉手里掌握着狄道龙脉的地图,那可是一件十分宝贵的东西呐!   真若是杀了秦厉,兴王还如何能得到那地图呀?没有了龙脉里面的巨大宝藏,兴王还有个屁未来呀!   聪明的兴王何尝不明白这些事情。可是不杀秦厉,如何安抚侧妃王氏的心呢?兴王也很是为难。   要知道,秦厉虽很重要,但在兴王心里,这个侧妃王氏要比秦厉重要的多呐!   要不是考虑到秦厉手中龙脉的地图,恐怕兴王会当即下令斩杀秦厉。虽然秦厉武艺不凡,他身边也有两个保镖,但和自己的手下高手付火龙比起来,恐怕他们要差的很远。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兴王把目光投注了在朱厚熜身上。8 第三百零二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朱厚熜是何等聪明之人,他早已看出老爹为难了。≯ 但是碍于老爹的身体,还有那泼妇王氏,因为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会惹到王氏。朱厚熜倒不是惹不起王氏,倒不是怕王氏,他是担心老爹的身体呐!老爹这次能苏醒过来完全是靠秦厉。朱厚熜早已对秦厉感激莫名,同时也很是佩服。   “父王,依孩儿之见,这秦厉有很大嫌疑,但这件事情却也是疑点很多,不若我们先把秦厉关押起来,容孩儿好好调查几日再做处理如何?”朱厚熜轻声说。   兴王朱佑杬沉思了很久,这才缓缓说道,“按理说这件事情是非常明显的,凶器是秦厉的。而且郡主是在秦厉来安6的第一个晚上便是被杀死了。所以这秦厉是凶手无疑。   但既然熜儿不想冤枉好人,心存善念,定要把事情搞一个水落石出,心服口服的让秦厉伏法,为父也无话可说。不过,为父只能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若是找不到别人,那这个秦厉就必须要死!”   兴王说话虽然气力微弱,但听在永淳公主耳朵里却是如同惊雷。她暗暗想到,看来父王是真的动了杀秦厉之心。为了这个刁蛮的女人,父王竟然要杀害无辜了。这也……这刁蛮的女人也太可恶了。   永淳公主是至孝之人,自然不会怪罪自己的父亲,但对那侧妃王氏却是充满了痛恨。   兴王的话音刚落,未等朱厚熜说话,永淳公主却是率先说道,“父王,孩儿以为三天就三天,这三天我要和弟弟一起调查凶手,一定要查出真凶,为秦厉洗清冤屈,为我的妹妹善化报仇。”   她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威严的美女,此时说话更是掷地有声。不过这通话说出来,也很明显的表达了她的心声,这秦厉是被冤枉的。   兴王轻轻点头,似乎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侧妃王氏,见王氏虽心下十分不悦,但也不再说话。兴王便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道,“爱妃,善化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呢,三天后我们要将凶手碎尸万段方解我恨。”   他这样说,显然是朱厚熜和永淳若是抓到凶手还算罢了,抓不到那只有这个秦厉了。   王氏没有说话。   兴王无力的朝众人挥挥手,又是说道,“都下去吧,火龙,将秦厉关押起来!”   兴王布完这次命令便不再说话了。时间不成,便是出了轻微匀称的鼾声。   兴王是真累了,这一天生了太多的事,让兴王一个病入膏肓之人如何能承受的住。他斜斜靠在他心爱女人的娇躯上,很满足的模样。   众人都是退下了,而正妃蒋氏却是望着朱厚熜和永淳公主离去的背影呆。   孩子大了,熜儿大了,知道掌握说话的时机和分寸了。永淳大了,心思也就复杂了。看来永淳是对那秦厉用情了,唉!怎么说女儿也是长大了,女儿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去做主吧。   说来这蒋氏也算是个开明的女人,在女儿的婚姻大事上看的很开,看样子她是要完全遵从女儿自己的主张了。不过细细想来,也难怪女儿会动心思,那秦厉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才俊。   小小年纪便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在大明当上了正六品的云骑尉,而且看样子以后还大有前途。   ……   秦厉说是被关押起来,有朱厚熜和永淳从中关照,自然不会被抓进了大牢。而是他又回到了原来的住处,只不过被限制了自由而已。   饭食都是上好的饭菜,和秦厉以前的饭菜没有什么区别。朱厚熜还非常够意思的把他的一个厨子安排给秦厉,专门为秦厉做饭。   至于黄天和周帆,他们自然不会被限制自由。不过他们两个人都是保护秦厉安危的,对秦厉却是寸步不离。看样子,甭说是三天后找到了凶手,就是找不到凶手,想拿秦厉开刀,恐怕那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想必这两个人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秦厉的。   秦厉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如意,在他看来,兴王自然不会杀了他,要知道即使兴王真的想杀自己,到时候自己把太后的那张保命懿旨一拿出,兴王是一定会傻眼。   呵呵!想杀我秦厉,难呀!在这天下还真是没有能杀我之人。   秦厉很狂妄的想到。   对秦厉身上有太后的保命懿旨,朱厚熜和永淳自然不清楚。因为兴王只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所以这两人一刻不得迟疑,立刻命人堵住了安6城的各处出口,城门,对来往之人严加盘查,稍有不正常的情况立即就抓起来拷问。   因为郡主遇害的时间还不长,朱厚熜下令非常及时。所以凶手是不可能逃出安6城的。   凶手既然还在安6,那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所以朱厚熜和永淳公主对整个安6进行了拉网式排查,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相信三天后,他们应该会有一个结果。   秦厉作为朱厚熜的朋友,朱厚熜自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抓到真凶,为秦厉洗刷掉冤屈。   永淳公主对秦厉虽说不上一见钟情,但反正是秦厉的身影经常在她的脑海中转来转去。为了能洗掉秦厉的冤屈,还秦厉一个清白,她也是煞费苦心,让她的贴身护卫塞外三鹰在整个安6城开展了偷偷的调查,寻找。   ……   安6外城有一个寡妇叫王满堂,这王满堂长得那真叫一个风骚迷人,无论是媚眼和身条那绝对是没的说。最重要的是王满堂正是二十七八岁的年龄,是女人最性感,最迷人,最有魅力的年龄。   王满堂当寡妇也有半年了,这半年里她几乎不怎么出门。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这王满堂倒是没有任何绯闻传出,看样子她还算是个好女人。   可是这一日王满堂白天去了安6的集市上称了七斤牛肉,还买回来五斤猪肉,最重要的是她还买回来三坛上好的桂花酿。   把这些东西托进门后,王满堂便是上好了房门。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巧的是这王满堂的一举一动落在了塞外三鹰的铁爪鹰孙强眼里。8 第三百零三章 恩将仇报   铁爪鹰孙强是个非常有心机的人,现王满堂有反常行为后,他并没有立刻打草惊蛇,而是仍然在暗中观察。≥ 并且趁着白天的机会,又是详细扫听了一下王满堂的过往。闻听王满堂的过往后,铁爪鹰孙强更是疑问重重,对这王满堂加上了一百二十分的注意。   原来王满堂起先并不是这安6城的人。她的老家应该在山东。据邻近的街坊,有好事者对王满堂进行人肉搜索后,得知王满堂出生在一个极为贫寒之家。   也难怪了,在大明时候,山东整个地区好像就没富裕过,一直不是旱就是涝,反正广大农民百姓长期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王满堂家就更苦了,她家还生活在黄河边上。她生活的那一带可谓匪盗横行,有很多百姓实在混不下去了,干脆也做起了草寇。   但凡是落草为寇,为匪的人性情都是有了很大变化的。大部分匪盗的生活虽然和之前做百姓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但也有少一部分却是过生了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美好生活。有了这样的美好生活,便是要应了那句古老的名言:饱暖思****,贫穷起盗心。   混得不错的草寇怎么说也得琢磨着弄个压寨夫人,或是弄上几个漂亮女人玩玩吧?在王满堂家附近便是有一个大草寇,这草寇落在云门山上,名字叫韩闯。   这个韩闯早先时候其实家里是一个书香门第,家中虽然不怎么富裕,但日子也能混的下去。山东是孔老二的故乡,自古便是有读书为贵之说。况且在大明时候本身就文贵武贱。所以韩闯的家便是从韩闯刚刚出生后便是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希望他能寒窗苦读,有一朝能功成名就,光宗耀祖。   从韩闯的名字取自“寒窗”便是可见一斑。   想法是美好的,希望也是非常大的。但这个世界上却是有很多事会事与愿违,所谓计划不如变化也!   在韩闯十举考中了秀才,而后便是要在乡试中考举人了。也就是在这个当口,家庭出现变故了。先是他老爹得了急病不治而亡,而后是在一天夜里他们全村遭了匪盗。   这些匪盗这次来的非常凶狠,几乎是要烧光抢光杀光整个村子。就是在那一次,韩闯死里逃生,终于是逃走了。   逃走之后,他是举目无亲,没有了去路。没有别的办法,说起来他也是个秀才,很有点儿心计的。便是上了附近的云门山落草为寇了。   正是因为他和其他的匪盗不一样,说起来他是文化人呐。所以很快在山上便是受到重视,山主简直就把他当成了狗头军师。   说起来是山主给了韩闯一条活路,可是在韩闯内心却是永远不会忘记他村里遭受到的那一场匪患。是那一场匪患夺走了他老母亲和他那很是美丽的小妹妹的性命,夺去了整个村子里父老乡亲的性命。   韩闯恨,他恨透了匪盗。   既然是恨匪盗,便是对那山主采取了一种非常时髦的做法:恩将仇报。   那是在一天夜里,韩闯趁山主醉酒之际,几乎是毫不费力的便是用弯刀结果了山主的性命。韩闯清晰记得当时他在杀死山主之时,眼里是无穷的恨意,虽是第一次杀人,但韩闯没有半点儿的胆怯和犹豫,从这点儿来看,这韩闯也算是个汉子了。   提着山主的人头,韩闯露出了他凶狠的面孔,也就是从那一刻起韩闯便正是成为了云门山山主,成为了山寨的老大。   说来这个韩闯真有点儿本事,他很快改组了山寨。广泛吸收江湖高手为他所用。短短时间内山寨的实力便是得到了大大增强,战斗力更是空前提高。   此外,韩闯还真是不错,在他做山主的几年里,从来都是不抢掠附近的村庄,作案从来都是要出去百余里之外。而且韩闯从来不干抢掠百姓的事情。他抢掠的都是村里为富不仁的大户,劫掠的都是脑满肠肥的富商。   在劫掠他们的时候韩闯从来都不是要把人家彻底清洗,让人家以后不能度日了。他从大户,富商身上一般都是只抢夺他们的三分之一家财。所谓凡事儿留一线,绝对不赶尽杀绝。   要这么说这韩闯还真是够点儿意思,算是个正义的匪盗了。   可是韩闯这人非常好色,而且见色起意。因为走的地方多了,看见的女人多了,所以他的品味也就高了。附近村庄里的女子们都是土生土长的,自然相貌不佳。韩闯是很少有看上眼的。不过但凡是看上眼的,韩闯从来都是绝不放过,一定会劫掠山上。   玩够了之后,便是赏赐给手下的弟兄。在他看来,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呐!   虽然附近村庄遭到韩闯祸祸的不多,但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呀。韩闯的手下人却是从来不讲究什么好看耐看,不讲什么姿色的重要性。   他们背着韩闯祸祸了附近村庄的很多女人,为此让韩闯在这云门山一带的名声也是臭不可闻。   虽然韩闯的名声臭不可闻了,但附近的百姓也是没有人能惹得起云门山上的这个庞然大物。   说来真是有缘,韩闯在一次下山游玩中竟然机缘巧合的看见了王满堂。王满堂虽然家庭贫困,穿着破旧,但再破的衣服穿在那样一个窈窕女子身上,也是风情万种,让人沉醉呀。   韩闯很会欣赏女人,只是一眼他的魂魄便是被王满堂勾走了。韩闯看上的女人,还没有一个能逃得过。何况王满堂家只是小门小户的人家,更是难逃魔爪。   王满堂被韩闯劫掠上山了。王满堂是一个很追求享乐,追求荣华富贵的女人。很快便是被云门山上香美的食物,精美珍贵的饰物,还有韩闯这样一个对她万分痴迷的人物所迷惑。   郎才女貌也好,狼狈为奸也罢,总之是在韩闯得到了王满堂之后那颗心安定了许多,从此后在韩闯眼里再也没有了漂亮的女人。即使王满堂的妹妹王满燕长得娇艳如花,比王满堂丝毫不差,韩闯也是看不上眼了。   日子一天天平静的过去,然而这是大明的云门山,在云门山上为匪为盗,难道朝廷真的会听之任之吗?8 第三百零四章 王满堂   山东的匪盗闹腾的实在是不像话了,消息一次次的报道给了朝廷。≥≥ 正德皇帝荒诞不经,游手好闲,只知道整天沉溺于玩乐,丝毫不理政事。正德把政务全部交给了内阁的几个老头子。当时的内阁辅是杨一清。杨一清这老头可谓经多见光,是地道的官场老油条。杨一清为人虽然狡诈了一些,但在处理大明政务,在为大明百姓做事方面却是非常讲直理,以大明百姓的根本利益至上。   山东的百姓因为天灾**实在活不下去了,杨一清便是会同兵部派出仇鸾去剿灭匪盗。   仇鸾这人虽然没点儿真本事,但去了山东之后,却是时间不长便是立下了大功。很简单的问题,山东匪盗欺负老百姓虽然很有一套,但在官兵面前却是吓得腿都站不直了。   因为这些匪盗大部分都是来源于百姓,既然是百姓,岂有不怕官兵的道理?就是当了匪盗,骨子里那股对官兵的惧怕还是存在的。就这样仇鸾在山东这仗打的那真叫一个痛快,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剿灭了无数山头,剿灭了无数匪寇。   云门山的韩闯虽然是个秀才,也很会带领匪盗抢掠,但是在官兵跟前还是吓得尿了裤子。很轻松的事情,只是一仗,仇鸾便是清剿了云门山,得到了无数金银财宝。云门山的匪盗作鸟兽散。   大家平时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喝酒吃肉,玩女人,打家劫舍谋求银子的。这下官兵来了,谁还会跟着一个不会武功,只有心机的秀才呀?很快,韩闯便是成了光杆司令。   但韩闯毕竟是韩闯,这家伙还真是有点儿道道,在仇鸾的两万大军围剿之下,他竟然逃了出来。当然了,作为早已沉溺在女色中,一刻也不会离开王满堂的韩闯,他自然不会丢下王满堂的。在他看来,就是自己的命没有了,也不能让王满堂死了。   呵呵!在爱情这方面看,这韩闯倒是个很痴情的人呐!只不过的是韩闯和王满堂之间并没有真正的情义,韩闯看中的是王满堂的姿色,还有王满堂骨子里面那股迷人的气息。   作为云门山的大当家,韩闯在逃跑的时候,在带着美丽的女人同时,自然也没有忘记带上太多的银子。   韩闯和王满堂从山东仓皇逃出来,便是一路向南,这一通跑便是辗转来到了安6。湖广的安6是个非常平静的地方,这里没有太多的匪盗,因为这里有一个王爷:兴王。   因为身上带了很多的金银细软,韩闯和王满堂便是在安6买下了一处住宅。韩闯想的很美好,他是计划和这么美丽而且风情的女人安安静静的过上一生了。在他看来,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安静的生活其实是很好的。反正现在身上多的是金银,这辈子只要节省些,是不愁花的。   人往往是这样,有时候的想法是非常美好的,可是往往想法只能是想法,事与愿违经常在人的生命中出现。   韩闯的想法没有时间,因为在安6只是半个月时间,他便是死了。他死的非常蹊跷。   塞外三老的铁爪鹰孙强打听的非常详细,他很快扫听出了韩闯的死因。   原来来了安6后,王满堂便是去安6城外的一座寺庙上香,用她的话说就是祈求佛祖保佑今后能平平安安的度日。   不知道是她长的太过美丽引诱的寺庙的和尚都迷住了她?还是因为她太过风骚,勾引的寺庙和尚?   反正是在安6城外这座寺庙中一个叫段玉的和尚动了尘念。在看到王满堂后他便是誓这辈子只做一件事,就是娶王满堂为妻。只有是娶到了王满堂,这辈子才算圆满,这辈子才算是过的有意义。   呵呵!若是这么说来,这王满堂的魅力也确实是挺大的。   郎有情,妾有意,很快段玉和尚和王满堂便是勾搭成奸了。既然是勾搭成奸了,两人便是商量着做了一件事,杀死韩闯。   段玉在寺庙中多年,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杀死一个不会武术的秀才,那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呀。   在和王满堂勾搭上没有几天,段玉便是用弯刀结果了韩闯的性命。   呵呵!这韩闯虽然死的很惨,但他却也是应该知足了。相比于当年他们村遭匪盗那些死去的人来说,他已经是死的很晚的了。他最少在当老大的时候享受过美好的人生了。   韩闯每天晚上便是开始了和寡妇王满堂幽会的生活。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半年。在这半年里,王满堂的妹妹王满燕从山东来了,她来寻姐姐王满堂。   王满燕此时正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花开正旺之时。王满堂深深了解段玉的性格,段玉若是看到妹妹的话,段玉定不会放过妹妹。   王满堂虽然风骚,但也却是有些人性的。她为了不让妹妹落入火坑,便是悄悄的背着段玉在安6为妹妹王满燕寻了一处去处。   当时恰逢王爷府招收婢女,王满燕因为姿色出众,而且又是乖巧伶俐,很自然的便是被录用了。   王爷府中的规矩森言,王满燕虽长的万般美丽,但在兴王府中却是没有识货之人。所以王满燕便是被分派到一处驿馆,专门用来服侍   兴王的客人了。   可巧的是,王满燕就是服侍秦厉的。   铁爪鹰孙强还扫听到王满堂家里这两日来了三个客人。这三个客人都是江湖好手,他们都是段玉的好朋友。这几日里段玉便是每天陪着这三个客人喝酒吃肉,快意生活了。   显然段玉的这三个客人引起了孙强的强烈怀疑之心。尽管说现在还不能断定他们就是杀死郡主的人,但是前后联系,这王满堂的妹妹王满燕便是靠近过秦厉,她是最有可能偷走秦厉匕的。   王满燕偷走匕之后,难道她会一个人去杀郡主?显然是不可能的。她不会武功,不可能轻易杀掉郡主。   因为有了孙强的怀疑,王满燕很快受到了控制,在永淳公主的严刑拷问之下,王满燕一个娇弱的女人家哪里能承受的住?便是十分利落的招供了是她偷走了匕,交给了姐姐王满堂。至于姐姐为什么安排人杀死郡主,王满燕便是不知了。8 第三百零五章 真凶   线索非常明显了,永淳公主自然不会把这消息瞒着弟弟朱厚熜。网 ≥ 要知道,朱厚熜那才是安6未来的主子,他手下多得是精兵强将。   永淳公主手下的塞外三鹰,还有朱厚熜手下的金武等人便是连夜包围了王满堂家。让人可气的是他们兴师动众,唯恐王满堂家的段玉等人逃跑。可众人进屋之时,屋中的五个人早就醉的成了一滩烂泥。   连夜抓捕了他们五个人,连夜审问,王满堂是个聪明的女人,见事已至此,妹妹王满燕背后搞的事情被人现了,也就毫不隐瞒的交代了。   说来这王满堂只是听了段玉的指使安排妹妹的行动而已。至于段玉在得到匕后想干什么,这就不是她所知道了。王满堂只知道这两天段玉让她招待从大同来的三个朋友。只要是招待好了这三个人,王满堂今后便是要有享用不尽的的荣华富贵。   王满堂是个贪婪的女人,在银子跟前是没有半点主见的。便是非常顺利的安排了妹妹从秦厉身边悄悄偷走了匕。   说来秦厉对绮梦送给他的这把匕是非常看重的,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女人送给自己的心爱之物。见到这把匕在很多时候都是能缓解对绮梦的思念之情嘛。   可人总是有大意的时候,尤其是人在舒适的环境中享乐,放松警惕之时。6炳给秦厉安排的住所太过奢华,温馨。说来秦厉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还从来没有享受到过如此温馨舒适的环境,真就是沉浸在了富贵乡中。   尤其是有八个貌美的婢女为为他捶肩捶腿,秦厉虽然对这些女人没有半点儿兴致,但那种飘乎乎的感觉还是很美妙的。所以便是在不经意间匕被王满燕偷去。   和尚段玉真不愧是个人物,王满堂和王满燕都如实招供了,这家伙却还十分嘴硬,说他只是和三个朋友在王满堂家喝酒,并不知道什么郡主被杀之事。问起王满堂把匕送给他后,他又是给了谁?这家伙便是摇头晃脑,说是什么也不知道。   说来这家伙真是条汉子,朱厚熜和永淳公主毫不客气的对他施用了酷刑:烙铁。怎奈这家伙皮糙肉厚,似乎还练过硬气功之类的功夫,总之他竟然咬着牙几次昏死也是不招认。   段玉不招认不代表他的三个朋友不招认。金武从那三个人每人身上都搜出来一朵小小的白莲花,事情便是在刹那间明朗了。他们三人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很多年的白莲教的人。   说起来这三个白莲教徒其中的两个真是有点儿骨气,在朱厚熜还未审问他们之时,他们两个竟然是咬舌自尽,也算是慷慨之士了。可剩下的一个却是个垃圾,在金武钢刀压颈之时,他吓得尿了裤子,全部招认了。   三个教徒是白莲教主阎浩的贴身护卫。   呵呵,要说这阎浩在用人方面也真够可以的,竟然用到了这样的软骨头,窝囊废。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呀。   段玉和阎浩师出同门,他们是师兄弟。都有绝世武功在身。只不过阎浩在边关大同当上了白莲教教主,算是个小小成功人士了。这段玉却是风流成性,只是沉浸在女人乡里。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当了和尚后对女人更是痴迷,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师兄弟二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段玉长期沉溺在女色中,身体越来越差,武功也便是大不如从前了。而阎浩却是在腥风血雨中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武功日臻高强。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却是非常深厚。师兄弟之间从来都是互敬互爱的。阎浩不知是为了什么,这次来安6就是要栽赃秦厉的。恰巧的是秦厉拒绝了和善化郡主的婚事,阎浩便是抓住这个时机,巧妙的杀死了善化,顺利栽赃给秦厉,给秦厉制造了大麻烦。   阎浩也非常清楚这件事情做的漏洞百出,栽赃秦厉并不是那么不漏痕迹。但阎浩非常了解善化的母亲王氏,那是个刁蛮,胡搅蛮缠的女人,相信有她在从中搅和,秦厉想摘清他自己很难呐!   不管怎么说,阎浩认为这样祸害秦厉一下,便是能给江彬交代了。也能对得起江彬江大人给他自己的十万两银子了。反正阎浩非常清楚,江彬对安6的这位兴王从来都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兴王早死呐!至于具体江彬为什么恨得兴王要死,阎浩并不知晓,那也不是他关心的事了。   总之杀死善化,能给江彬一个非常满意的交代了。   师兄前来安6了,只是为了栽赃秦厉,这样的小事情段玉自然想为师兄阎浩分担。可是阎浩却是执意要亲自为之,只是让段玉帮个小忙,从秦厉身边偷了一把匕而已。   杀死善化后,阎浩又是做了一番布局,让段玉成天和他的三个护卫在王满堂家中饮酒。他则在杀死善化郡主后,一刻不停逃离了安6。   夜间安6的城门是紧闭的。可阎浩是什么人?他是白莲教的教主,身负绝世武功,最为拿手的便是高来高去的功夫。小小的安6城墙哪里有挡住阎浩的道理?   至于师弟段玉和那三个贴身侍卫还被蒙在鼓里,他们自然不明白他们成了挡箭牌和替罪羊。   一切明了了,事情水落石出了。真正的凶手却是逃之夭夭了。   本来计划是用三天时间的,朱厚熜,永淳公主却是只用了一天就查清楚了。他们把这些经过详细禀报给了兴王。   说来真是奇了,昨天兴王还是有气无力呢,今日兴王的气色明显好转了很多。秦厉的人工呼吸抢救之法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害,若是这样看下去,说不准兴王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死呐!   这样的结果让兴王处理起来很是为难,段玉、王满堂、王满燕等人是帮凶,立刻杀之自然毫无疑问。可是这秦厉如何处理,兴王却是犯了难。   的确,凶手不是秦厉。可是现在的侧妃王氏说的很清楚,秦厉虽不是凶手,但若不是他来了安6,如何能引得白莲教栽赃于他?白莲教不来,她的宝贝女儿如何能死?8 第三百零六章 杀还是不杀?   听起来兴王的侧妃王氏有点儿胡搅蛮缠,实则细细想起来,不得不说她的说法还是有点儿道理的。 是呀,善化郡主和白莲教之间是没有半点儿矛盾的。惹白莲教的是秦厉,秦厉若不来安6,白莲教不可能大老远的从大同来安6杀善化栽赃给秦厉的。   侧妃王氏越想越是生气,依照她的意思显然是让秦厉和段玉等人是一个结果,通通杀死。当然了,杀死秦厉的手法还要适当残忍血腥一些,就把秦厉千刀万剐吧。   侧妃王氏跟随兴王多年,她虽刁蛮难缠,但也是兴王的宠妃。   此时兴王默默的想到,这个妃子唯一的女儿死了,她现在是多么可怜呀。如若今日不尊重她的意见杀了秦厉,那显然以后就没有人会听她的话了。尤其是等自己死了之后,王氏的命运恐怕就更加艰难。不行!这时候必须要在熜儿和永淳等人眼里树立起王氏的威望了。   可转念又一想,树立王氏的威望无疑就是要杀了秦厉了。秦厉和熜儿可是好朋友呐。最主要的秦厉这人是个少年才俊,他和熜儿年龄相仿。熜儿的以后要少不了这个人才的帮助呀。今日杀了秦厉,这不等于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熜儿的前程吗?   最最主要的是秦厉手里还有龙脉的地图,有了他,自己这一支才能迅崛起,有一天在大明朝廷格局生变动之时争得一席之地。   说来兴王朱佑杬是很有霸气的一个王爷,也是一个从来都是杀伐果断的人,这回为了一个秦厉,他却是犹豫了。   正在兴王前思后想,盘旋得失之际,朱厚熜却是率先忍不住了,他向前大步迈开,朝老爹兴王施礼过后,沉声说道,“父王,真相已经查明,凶手不是秦厉。秦厉是无辜的,还请父王尽快让秦厉恢复自由才是!”   为了秦厉,朱厚熜也真是敢说话了。通过杀死善化郡主这件事,朱厚熜更是清楚了秦厉的本领。白莲教这几年疯狂崛起,他们的势力已经遍布大江南北,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大明的国运。他们的势力是决不可小觑的。可是秦厉竟然得罪了白莲教,最重要的是白莲教还真是把秦厉当回事了。他们几乎连直接杀秦厉的胆子都没有,而是悄悄的在背地里搞阴谋,诋毁栽赃秦厉。   只有实力相当,能力相当的人才能配称对手。秦厉和白莲教教主之间是对手,便是可见秦厉此时势力的一斑了。   呵呵!朱厚熜看问题还是有点儿简单了。他哪里会想到白莲教之所以不直接杀死秦厉的原因呀。   其实对于白莲教的巨大势力来说,择机杀死秦厉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况且教主阎浩身负绝世武艺,高来高去的轻功非同小可。他若杀死秦厉更是极有可能。   可是白莲教就是不杀秦厉,这一切都是源于江彬。教主阎浩是个聪明人,他早已在和江彬的接触中了解到江彬恨透了秦厉,并且对秦厉很是忌惮。   既然江彬忌惮秦厉,那这秦厉就绝对不能死了。要知道,只要是秦厉不死,阎浩便是能很轻松的以对付秦厉为由,从江彬那里要很多的银子。   呵呵!在很多时候,秦厉就是阎浩在江彬那里的摇钱树,他岂有轻易杀死秦厉的道理?   可是让江彬自己去杀死秦厉吧,江彬的人还真是没那个胆量。要知道,秦厉手里可是有太后的保命懿旨的。   侧妃王氏听朱厚熜说要放了秦厉,顿时便是恼了。泼妇的本性又是挥出来了,她一声吼叫道,“我就纳闷了,秦厉到底是个什么人,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一家老小都是护着他?”   乖乖隆地咚!这女人这样说话,明显是有疯的迹象了。要知道,这可是一打击就不止是朱厚熜一个人了。还包括了永淳公主、正妃蒋氏,甚至还会有兴王。   幸运的是无论侧妃王氏如何怒,如何疯,兴王都是抱着一颗非常理解的心态去处置的。   他微微皱眉,抬眼瞥了一下身侧的正妃蒋氏,蒋氏此时的一张脸早已成了猪肝色,要多难看便是有多难看了。不过蒋氏必然是正妃,有大家风度,她现在是强忍着怒气,并不和侧妃王氏正面冲突。   兴王再看永淳的脸色。我的天呐!永淳一张秀气娇嫩的小脸早就气的飞满了红霞。一双凤目更是充满恶意的瞪着王氏。朱厚熜此时也是对王氏横眉冷对。估计这是有兴王在场,若不是有兴王在这儿镇着,朱厚熜早已作了。   兴王轻声叹息一声,随后说道,“付火龙,把秦厉带来,本王要亲自审问审问他!”   我勒个去!很明显的事情,秦厉不是凶手,那还用得着什么审问呀?不知道此时兴王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付火龙不敢怠慢,匆匆把秦厉提来了。   这时候的秦厉可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心没肺的模样。进了厅堂,先是气定神闲的左右环顾一通后才给兴王和正妃蒋氏见过礼。   至于那泼妇王氏,秦厉一向是对泼妇深恶痛绝的。所以连看都懒的看上一眼,好像担心脏了他自己的眼睛一样。   兴王见到秦厉,面色一缓,说道,“秦厉呀,你不是凶手,但你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既然是难脱干系,那本王只好赐你一死。”   兴王说的声音很轻,说的轻描淡写,但这话听在正妃蒋氏、朱厚熜、永淳、黄天、周帆等人的耳朵里却是无异于晴天霹雳。   怎么搞的?这兴王也是太霸道了吧?黄天和周帆几乎是懒的和兴王说话了,便是片刀出鞘,挡在了秦厉身前,保护起秦厉的安危。大有若是杀秦老大,先是杀死他们二人的架势。   永淳心里也很是着急,她虽然对秦厉还不是那么非常的钟情,但秦厉的影子却是时常在她脑海中晃来晃去。每当真正看到秦厉之时,她的那一颗芳心就像是小鹿撞击胸口一样,那是砰砰的跳呀。   “父王,秦厉是父王让6炳从狄道请回来的,若不是父王请秦厉来了安6,哪里会引来白莲教?孩儿认为这一切并不能怪在秦厉身上,要怪就是……就是怪……”永淳焦急说道。8 第三百零七章 狂妄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还不快快徒退下,这里有你父王,还轮不到你说话。”未等永淳公主说完,正妃蒋氏便是打断了她。也难怪了,若是任由永淳胡乱说下去,还不知道她会说出来什么。到时候惹的兴王恼火了,还不知道要弄出多大的麻烦。   这时候的永淳也是意识到话说的过分,她娇羞的看了一眼母亲蒋氏,又是瞥了一眼秦厉,低头掩面而去。   兴王一双精神矍铄的眼睛盯着永淳的背影良久未能移开。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丫头心里真的有了秦厉?唉!也只有她心中有秦厉,才敢和我闹腾呐!真是搞不懂了,年轻人真是让人不可想象呐,这秦厉才来安陆几天呀,永淳便是看上了他。   不过兴王转念一想,也是心中一动。这秦厉是个少有的少年才俊,而且又是手里有龙脉的地图,凭他的本事以后定能有不小的作为。熜儿以后要依靠他,靠朋友之间的关系当然是可以的。但这个世界上朋友关系终究会在利益跟前靠不住呐!   永淳真若是能嫁给秦厉,这无异于是用这种特殊的关系把秦厉拴住了。本来是想用善化来拴住秦厉,现在看来是永淳了。呵呵!好在这秦厉娶到我朱佑杬的任何一个女儿,我女儿都是不会吃亏的。   这样一想,本来很是开明的兴王便是微微一笑,对永淳刚才发脾气毫不放在心上了。   至于正妃蒋氏,永淳的亲身母亲,更是心中暗喜,女儿好眼光哩!秦厉这样的人绝对算是个人才,小小年纪便是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江彬重视他,王爷重视他,当今皇上更是重视他。   见永淳如此大胆的为自己说话,秦厉心里欢喜。哎呦!没想到呐!这威严的美女对我秦厉真是有好感呀,行!既然你对我有情,我秦厉岂能对你无意呢?   想到这里,秦厉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会心得意的笑,而后朝兴王鞠躬说道,“王爷,秦厉深知您的心思,王爷的女儿死了,王爷怎么说也要找个出气筒。尤其是王妃,更是不想放过秦厉。   呵呵!说来秦厉并不是傻子,秦厉很清楚现在王爷的心思呐!”秦厉话说到此处,便是微微一笑,一双虎眼突然射出犀利的光芒。   不得不说秦厉这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兴王的心思很明显,就是在左右为难,到底是杀不杀秦厉呀?   杀了吧,显然现在对不住永淳和熜儿了。不杀吧,显然是对不住眼泪吧差,可怜巴巴的侧妃王氏呀!   秦厉忽而朝王氏冷冷一笑,道,“秦厉真不知道是在哪里得罪了王妃,让王妃非要是把秦厉千刀万剐。呵呵!不过,我秦厉今日不得不说话了,不是我秦厉夸口,在当今天下,恐怕还没有杀我秦厉之人。王爷是一样,想必王爷也不敢杀我,何况你一个小小的王妃。”   狂妄,秦厉真是太狂妄!此时他的嘴角正微微扬起,流露出来的丝丝不屑。   秦厉这话让兴王顿时大怒,王妃蒋氏的脸色也为之一变。就是连朱厚熜也是瞪大了眼睛,扭头看着秦厉,以为秦厉是发疯了。   那泼妇王氏更是上前就要撕扯秦厉了。   秦厉却是突然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张金光灿灿的丝帛,丝帛之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持有此物者得先帝庇护,无人可杀其身。   乖乖隆地咚,保命懿旨一出,谁敢不从。   先帝是谁?那是兴王朱佑杬的老哥哥朱佑樘,是当今皇上的亲爹。秦厉手里有这玩意,兴王朱佑杬顿时脸色大变。   来不及考虑什么了,见了太后的懿旨,那是和见到先帝一样的。兴王朱佑杬慌忙要从床榻上爬下来,这就要行跪拜大礼了。   也难怪了,兴王见到先帝,即使是重病缠身,也是不能含糊的。这不单单是礼节问题,更是对先帝的尊重。要知道,如若是对先帝不尊重的言行稍稍有所传扬出去,恐怕他兴王就会有想不到的大灾难呐!   李时珍就在兴王身边小心的伺候着,眼见兴王这就要下床了,李时珍登时便是急了。他慌忙上前,轻轻按住兴王的肩头,诚恳说道,“王爷,在床上行礼也是一样的,王爷的身体可是经不起折腾了。”   事实上因为兴王重病在身,在床上行礼还真是不算违制。秦厉自然不敢说话,但一颗心也是为兴王的身体而揪起来。没办法,秦厉只有朝兴王投过去一个分外友善和恳求的目光。   要知道,真若是让兴王下床行礼,折腾的兴王真要是再背过气去。那可就了不得了。届时因为太后的懿旨,世子朱厚熜自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但是在背后,朱厚熜定然会借各种因由把秦厉向死里整呀。   要知道,秦厉本领再大,再是难得的少年才俊,可是那朱厚熜是未来的皇帝呀。秦厉和皇上斗,那可是作死的节奏呀。   兴王也不想尽快死了,他还想多活些日子,亲眼看到大明朝堂的变化。所以他便是非常听劝的在床上对着秦厉手里的太后保命懿旨行礼。   兴王都给懿旨跪下来,其他如王妃蒋氏,朱厚熜、陆炳,付火龙等人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慌忙跪倒磕头。那是在瞬间便是连头不敢抬起来了。   侧妃蒋氏这时候也傻眼了。   说来她虽是泼妇,但那一双美丽的三角眼却是一直在观察着形势的。这下秦厉手里有了保命的东西,这泼妇还不想死呢,所以她的动作也是非常快的。只是稍稍一愣怔便是跪在了秦厉跟前。   呵呵!秦厉手里持着太后的保命懿旨接受众人的跪拜,真不知道是众人在跪拜那太后的懿旨呢?还是在跪拜秦厉呢?   大礼拜过之后,众人纷纷起身。此时兴王看秦厉的眼神那是相当尴尬呀。王妃蒋氏对秦厉也是增加了几分喜欢之情。   此时的朱厚熜几乎都是对秦厉产生崇拜了。秦厉太了不起了,到了关键时候总是让人产生意想不到的惊喜呐!   黄天和周帆此时更是胸膛挺挺的,那个傲慢劲儿就不用说了。也难怪了,跟着这样牛气的老大,有谁能不扬眉吐气,自豪满满呀?   “秦厉接旨!”一个尖细的娘娘腔突然从身后响起,秦厉顿时一愣。 第三百零八章 正德的旨意   娘娘腔太熟悉了,不是高忠还会是谁?秦厉微微一笑,急忙扭转身形跪下接旨。当然了,此时秦厉的一颗心那可是砰砰的跳呀!正德皇帝终于还是想起自己来了。他风风火火的派人来下旨,这次是什么事情呀?不过秦厉心里很清楚,皇上既然是让高忠前来,说明这次圣旨对自己还不是什么坏事。   高忠很快用他那特有的娘娘腔宣读了圣旨。说来正德皇帝这次这圣旨下的那真叫一个有意思,可能他也只有和秦厉是这么说话的。   “秦厉,听说你在狄道发财了,赶紧给朕进京,朕现在正等着银子哩!”   说的很轻松,尤其是高忠再是读出来,那更是尤其滑稽。   乖乖隆地咚!秦厉听了圣旨倒是没啥,兴王和朱厚熜等人却是愣住了,对秦厉刹那间那叫刮目相看,羡慕的不得了。秦厉虽然只是个正六品的云骑尉,可是他在皇上眼里是红的发紫呐!   这样一想,兴王和朱厚熜不禁同时都是心中一冷。唉!皇上待秦厉这么好,如此看重秦厉,想来秦厉怎么能跟着我朱厚熜混呢?   高忠宣读完了圣旨,秦厉接旨谢过皇恩后站起身。秦厉刚一站起,高忠便是非常亲热的抱着他,脸上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呀,“小厉子,咱真是想你呀,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哎呦,小厉子呀,咱看你个头长了不少呐,就是比以前黑点儿了,也是瘦了些呀!   小厉子呀,看来你在狄道是受苦了。”   好嘛,这高忠先是不见过王爷,先是和秦厉说上了,而且这一通磨叽,那真叫一个啰嗦呀。没办法,太监不都是这德行吗?再有,高忠深知秦厉在正德心中的地位,说的更确切点儿,高忠深知秦厉在刘娘娘心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够代替的。   刘娘娘可是正德的宠妃呀,正德身边几乎只有刘娘娘一人,再也没有其他女人了。没办法,刘娘娘的手段太高,什么比基尼,高跟鞋啥的,那是层出不穷,极有魅力。正德有了她,别的妃子他哪里还能看在眼里呀?   再说了,正德现在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越来越是不行了。自打从南京失踪,掉进水里后便是再也精神不起来了。这才是九月里的天气,京城还不算冷,可是正德皇帝现在却是要整天守着火炉度日了。   秦厉也是对高忠上下打量一番,而后极其欢喜的恭维了高忠一番,弄得高忠两只小眼睛乐的几乎是眯成一条缝了。   秦厉知道,这高忠现在可不能小觑了,别看他年岁和自己相仿,但他是个非常有心计的人。从当时正德皇帝斩杀大太监吴经的时候,高忠为吴经送行,便可知高忠的心机了。   而且现在的高忠成了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而且皇上竟然从江彬手里夺下了锦衣卫的都指挥使给了高忠。由此可见高忠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了。   对于皇上跟前的红人,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毕竟自己的伟大理想是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过上一生呐。当然了,能顺便为百姓做点儿事情也是更好的。那种受到百姓膜拜的感觉很美好不是。   秦厉和高忠的这一通亲近,更是把兴王和朱厚熜看的目瞪口呆。我的天呐!这秦厉真是不简单呀,别看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云骑尉,实则就他和高忠这般亲近的关系,秦厉的为人便是可见一斑了。   秦厉忽然心中一动,暗道不好。哎呦!这小忠子看来是要倒霉呀。放着王爷他不拜,难道他想作死吗?   很快秦厉便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在大明像是兴王这样的王爷,手中无权,还是朝廷重点防范的对象。你想呀,像是这样的人有谁能尊重呀。所谓的尊重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形式而已。当然了,像是高忠这样的,干脆连形式也懒的走了。   可是,呵呵!你高忠这次恐怕要错打了算盘。你可知道这兴王的儿子可是未来的大明皇帝呐。   因为本身和高忠的关系确实不错,秦厉便是朝高忠狠狠的使了个眼色。在高忠的印象中,秦厉好像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对高忠严厉过。显然,秦厉的眼神是不容拒绝的,不容高忠有丝毫的违拗的。太监终归是太监,高忠看到秦厉的那眼神竟然是身子一震,浑身发冷,产生了一种淡淡的恐惧。   高忠慌忙跪倒,尖细的娘娘腔继续响起,“奴婢高忠见过王爷,祝愿王爷永远身体康健,天天心情快乐!”   乖乖隆地咚!这高忠不愧是秦厉的朋友,别的没跟秦厉学会,这套跪拜的说辞却是说的非常溜了。高忠现在想的是反正秦厉是让自己这么做的。既然秦厉让自己这么做,想来定然是有道理的。跪拜就跪拜吧,人家是王爷的身份,咱只是个小太监,跪跪王爷也不掉价呐!   听高忠如此说话,秦厉几乎都笑出声了。   兴王自然非常了解高忠在正德身边的地位。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高忠无异是正德身边的小鬼呐,这个人自然是不能得罪的。   兴王是这样想的,不过朱厚熜却是没这样想。朱厚熜见高忠狂妄自大,竟然不先见过父王,竟然是先和秦厉寒暄。朱厚熜肚子里的火简直便是无法形容了。   哼!他年我若为皇帝,准叫肖小玩蛋去。   朱厚熜现在是这样想的,后来他真是这样做的。不过后来有秦厉的面子,高忠还混的并不是太差。   高忠又是说皇上火急火燎的要秦厉进京。当然了,正德让秦厉进京也是江彬的主意。不过有刘娘娘在背后为秦厉撑着,在派出钦差的时候,江彬还真是无能为力,这才是让高忠前来。   “小厉呀,事不宜迟,皇上他老人家可谓心急如焚,他正等着呐!不妨咱这就动身如何?”高忠见过兴王之后,便是转身对秦厉着急的说道。   秦厉略微沉思,说道“小忠子,在去京城之前,容我给王爷父子说上几句话!”   高忠是聪明人,秦厉这是明显要背着高忠和兴王父子说话了。高忠不以为意,急忙乐呵呵的出去。 第三百零九章 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兴王和朱厚熜都在愣怔的功夫,秦厉却是向兴王跪下行礼,这样一来更是搞得兴王和朱厚熜格外糊涂。网 但秦厉很快便是让他们更加迷惑不解了。   秦厉郑重说道,“王爷现在可怀疑我对世子的忠心了?今日我秦厉便是把心里话说给王爷听。我和世子可谓一见如故,世子聪颖过人,而且又是礼贤下士,是不可多的少年英雄。我秦厉从心往外是佩服敬重的紧呐!   秦厉是个有抱负的人,俗话说贤臣择主而仕,良禽择木而栖。秦厉虽算不上贤臣,但也是个有心人,是一个讲信用的人。   秦厉早已和世子交谈好了那龙脉地图的事情,秦厉自然不会反悔。呵呵!朝廷这次叫我去京城,自然是为了那张地图。我秦厉和世子的交易在先,自然就不会顾及朝廷了,所谓一货不卖二主,便是此理,这一点还是请王爷放心呐!”   秦厉这话可算是说到了兴王的心坎上。兴王最为担心的便是狄道龙脉的地图。这次皇上下旨要秦厉进京,很明显是冲着秦厉手里的地图的。自己只是个王爷,而且是个没有实权,说话没有丝毫分量的王爷。一个这样的王爷怎么能和朝廷相抗衡呀。在朝廷和自己之间,除非是傻子才会选择自己。   可是秦厉就是这样的傻子,秦厉信誓旦旦的这样一说,顿时便是把兴王朱佑杬和世子朱厚熜忽悠住了。   兴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秦厉,人说话可是要算话呀,你可不能拿我一个堂堂的王爷开涮呐!”   秦厉的俊脸微微一沉,沉声说道,“王爷这是哪里话,我秦厉有那个必要要骗王爷吗?王爷若总是这样说,这分明在侮辱我秦厉的人格,看轻我秦厉的人性。”   乖乖隆地咚!“人格人性”这样的词语秦厉都是用上了。兴王和朱厚熜虽然听的不太懂,但看秦厉那一脸的凝重,不禁同时很是感动。   尤其是朱厚熜,毕竟是年轻人,心思还不是很沉稳,很容易激动。他小心的瞥了一眼兴王,却是大着胆子上前,激动的搀扶起秦厉说道,“秦兄,我相信你,你不会骗我,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   看到朱厚熜激动的表情,秦厉心花怒放。他暗暗想道,呵呵,说来他们可能还是以为我秦厉现在是傻子呐。他们哪里知道我秦厉这是长了后眼了。朱厚熜就是后来的嘉靖皇帝了,这家伙统治大明要四十多年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爷我以后还必须要指望他哩。现在巴结好了,那还不等于以后会前程无量,荣华富贵,娇妻美妾的过上一生嘛。   听朱厚熜说的真诚,秦厉禁不住又是说道,“世子,我秦厉以后就坚决跟着世子混了,无论世子以后是个什么样子,我秦厉都是不后悔。以后我就是世子的人了!”   分外郑重,不得不让人兴王父子感动。   随后秦厉却是脸色一变,嬉皮笑脸的说道,“不过我们可要说好喽!龙脉的地图我一定会交给你们,不过你们也不要忘了,那里面可是有我秦厉的一成呐!”   “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兴王和朱厚熜几乎是同时说道。   说话的同时,朱厚熜还很是得意的朝兴王点点头,很有显摆卖弄的意思。意思是说,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儿子结交的朋友,那个忠诚之心简直就不用说了。老爹呀,说来你家儿子也是有些眼光的呐!   兴王何等聪明,哪里不明白朱厚熜的那点儿意思,暗道,唉!说来这娃子还是嫩的多呐!若真是有眼前这秦厉圆滑的一半也是了不得呐!   唉!说来熜儿结交了秦厉这样的人,也算是熜儿的福分了。以后可是有的跟秦厉这小家伙学习的了。   再有,秦厉真若是成了熜儿的大舅哥,那就更好了。这以后他们可就是再也不会分开了,那可就是打断了骨头还要连着筋的亲戚呐!   ……   秦厉终于是拜辞了兴王,便是带领着黄天和周帆,随同小太监高忠直奔京城。   兴王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和太后商议,反正是亲笔写了一封书信,让付火龙送往京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兴王给太后书信的事情并没有瞒着秦厉,可能是见秦厉对他们父子分外忠诚,算是对秦厉的一点儿安慰吧。不过对于书信中的内容,秦厉便是无从得知了。非但是秦厉不知道,就是连兴王的儿子朱厚熜也是不知道。看来兴王和太后之间所谈的事情还是非常神秘的呐。   秦厉拿出太后的保命懿旨震慑住兴王和侧妃王氏时间不长,永淳公主便是得知了。永淳公主真是欢喜的紧,她千想万想,却是没想到秦厉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这秦厉真是太了不起了。   此时的永淳越是看秦厉,感觉秦厉越是英俊魁梧,潇洒风流。真可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永淳的一颗芳心便是为秦厉所深深吸引了。   当然对秦厉这种感情永淳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示出来。毕竟她是个女人家,再有,怎么说也是公主身份,那身份可是高贵着呐。真若是去讨好追求秦厉,她还真是拉不下脸皮,担心别人会看轻了她呐。所以这样炽烈的感情便是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只有选择合适的机会再表露了。   感情虽然埋藏在心底了,但背地里永淳还是暗暗送了秦厉一程。秦厉和高忠简单的队伍在前面走,永淳便是女扮男装的悄悄跟在了身后,从内城一直送到外城,又从外城一直送到了城外。偷偷观察着秦厉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永淳的那颗心是说不上来的芳心乱颤。   虽然得知了圣旨宣秦厉进京并不是什么坏事,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永淳早已听说过秦厉和江彬很是不和睦。江彬毕竟是皇上身边的重臣,位高权重。永淳还真是担心江彬会胆大妄为,背着皇上做出些啥出格的事情来,对秦厉不利,甚至伤害秦厉呐!所以,永淳便是暗暗派出她身边的塞外三鹰:铁爪鹰孙强、铜爪鹰孙勇、金爪鹰孙胜,这三人都是绝世高手,有深不可测的武功,都是当年正德皇帝从塞外收拢而来的高手。   说来正德对永淳这个小妹妹还是很喜欢的。所以在永淳很小的时候,便是封她为公主了。顺便便是把塞外三鹰赏赐给了她。   永淳本是个善良的姑娘,别看一脸威严,但是对下人,或是对待百姓从来都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所以对塞外三鹰更是关照有加,几乎像是亲哥哥一样的对待的。   就永淳这样的待人之道,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动呀。何况塞外三鹰本就是从小生活在塞外的三个苦孩子。他们又哪里得到过这般的关爱,虽学习了高武艺在身,但很多时候都是被人当成奴隶、奴才一样看待的。   遇到了永淳是他们的福分,所以三人对永淳那是感恩戴德,真把永淳当成了亲妹妹看待,当成了主人看待。既然是当成主人了,当成亲妹妹了,那就唯永淳马是瞻,唯永淳的命令莫敢不从。   既然是永淳让他们暗中保护秦厉的安危,三人便是失去了个人性命也是会护得秦厉安全的。   ……   正德这次之所以下旨让秦厉进京,自然是江彬在背后捣鼓的原因。6炳从狄道偷偷的便是把秦厉从陕西参议叶文龙手里弄走了秦厉。秦厉还别出心裁给叶文龙留下了一封信,说要去安6办一件事情,随后便是去京城。   在第二日叶文龙看到秦厉的那封信后,几乎气的背过气去。这他奶奶的是啥事呀?老子扣下的人,你安6的一个破兴王说弄走就弄走了?一个兴王,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皇上吗?既然不是皇上,那就啥也别说了,老子根本就不会买你的账。   这家伙在兴王背后竟敢自称老子,你就想想这家伙有多嚣张吧?   说来叶文龙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并不等于是不嚣张,能看清未来的事情。叶文龙不相信江彬能成事,所以并没有把他的全部都压在了江彬身上,但叶文龙背后的靠山选择谁,就是到了啥时候也绝对不会选择到一个人见人厌的没有丝毫前途的王爷的。   不能很快把秦厉解往京城,叶文龙担心江彬会怪罪他。所以叶文龙气的坡口大骂了兴王朱佑杬一通之后,终究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管兴王要人。他便是匆匆忙忙的休书一封,派出快马直奔京城去给江彬送信。   秦厉得到了狄道龙脉地图的事情自然瞒不住消息灵通的江彬。江彬最为担心便是秦厉会得到龙脉。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你越是担心,它便是越是要生。   没有别的办法,江彬只好利用正德皇帝,尽快召秦厉进京。当然了江彬在京城是必定要布置一些的,能够拦下秦厉,从秦厉手里夺下地图才是最好。   ……   “小厉子,这再有三天咱便是要进京了,可能京城的情况你还有些不清楚哩。就让咱家给你好好说说吧。   唉!说来皇上可是正值盛年呐,可是就是不知道咋回事,皇上他老人家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唉!咱家真是担心呐,担心有一天……有一天……真不知道这天下是……”高忠尖声尖气的和秦厉说道。   他虽然和秦厉是很要好的朋友,但不利于皇帝的言语最终还是未敢轻易说出。   不过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秦厉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置可否。   就是秦厉这淡淡的一笑,让高忠不禁心下猛然一震。哎呦,小厉子这家伙可是个能人呐,聪明的紧呐!而且有很多时候看事情看的也很准呐!莫非……莫非这大明未来的皇帝会和兴王一脉有关?   这样一想,高忠是浑身冷呀!不过好在小厉子在那时候给咱家使了个眼色,咱家这才没得罪兴王。唉!希望兴王不会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呐!   对了,还有兴王的世子,希望他更是个心胸大度之人,可千万别和我一个小小的太监一般见识呐。   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和兴王一脉搞好关系吧。做到未雨绸缪才是关键,才是长胜之道哩!   到了最后,高忠竟是对秦厉又一次充满了无上的感激和崇拜。   “小厉子,现在京城真正说了算的是太后和杨辅。呵呵!杨辅那就咱家说了,那可是你未来的老丈人呐,你可要去拜会一下,可千万别让他老人家挑了理呐!   毕云毕公公和杨辅那关系简直就没的说,呵呵!说来毕公公以前对你很关照,可能就是杨辅的原因呐!   呵呵!咱家真是不知道杨辅是啥时候便是对你有了意思,想招你做女婿哩!”   太监都是话唠,说起来从来都是叽叽喳喳的没有休止。可能是身体缺陷带动的心里畸形吧。好在秦厉能耐住性子听他说话。   不过秦厉心里却是在想小忠子这不是扯淡么?杨廷和杨大人的女儿怎么会没见面就会看上我?杨大人没看到过我人,怎么会为他女儿做主,让他女儿许配给我呢?   绮梦真能看上我,那是我和绮梦在慢慢的接触中逐渐建立的深厚感情。尤其是我那小娇妻林嫣儿的极力撮合。哼!你个小忠子,这没踪没影,胡乱猜测的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吧。   秦厉很想把这些想法和高忠说出去。但看高忠一脸真诚,好像真的是有心在帮助自己的模样,秦厉便是忍住了。高忠继续说道,“小厉子,皇上身体不行了,政务上的很多事情现在都是交给了太后处理。那太后可不是一般人呐,当年陪着弘治皇帝的人呀。精明的紧呐!   哎呦,对了,对了,不说了,小厉你和太后关系更是不错哩,你不是有太后的那个保命懿旨吗?”   高忠这家伙越说是越离谱了,不过好在秦厉听后却是得意的一笑,不置可否。   忽然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传来,秦厉抬头看去,我的天呐!黑压压一片,到处是人。   很清晰的能判断出这是一群流民,这是哪里出流民了呀?秦厉顿时一愣。8 第三百一十章 流民   说来在大明时代,北直隶地带还真是很少发生天灾。可就在这一年,保定府却是大旱之年。这时正是秋收季节,可是禾苗却是全部旱死在了田地中,百姓们可谓是颗粒无收。保定府的百姓本来生活就十分拮据,过得是糠菜半年粮的苦日子。现在好了,大部分百姓家中到了这时再也没有余粮了。   岂止是余粮,就是连村子里的草根树皮都是被大家吃掉了。保定府本来是紧挨着京城的。按理说保定府遭了大灾,朝廷应该是最先知道,并且要抓紧赈济的。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保定府也算是京城脚下,是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呐。   保定知府高金是个非常刚正,为官非常清廉之人,保定府的灾情他早已是一连写了四道奏折,快马送往了京城。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京城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保定府的灾情。就是连内阁首辅杨廷和,那一向清明的老头子好像也突然消失了一样,好像是忘记了在京城南方还有保定府这么一个地方。   百姓吃无可吃了,没有办法活下去了,便是只剩下一条路了,举家乞讨。   从保定府直接向南走,那些地方虽然旱灾不是严重,但百姓们照样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勉强可以活下去了而已。   向南不能去,那只有向北走。北边便是京城了,京城中毕竟富户多,有粮食。于是乎,浩浩荡荡的饥民大军便是扶老携幼,一路向北而行。   当然了,这一路上可以说是路有尸骨呀。也难怪了,有很多的老人,儿童,身体瘦弱的百姓便是死在途中。没有吃食,每天只能是弄个水饱。时不时的还要弄点儿观音土填填肚子,这谁能受得了呀?   保定府库没有了余粮,高金眼看着众多的饥民齐齐向京城而去,眼看着众多的饥民死在了途中。作为知府的高金一颗心在滴血,可是滴血也是毫无用处,朝廷就是没人管。   秦厉他们看到的这一股流民大约有五六百人之众。显然这是一群很瘦弱,几乎没有力气向前走的百姓。他们应该是保定府逃难的饥民中最后一批了。   说来自从秦厉穿越大明之后,还从来没遇到过处在如此困苦中的百姓。秦厉虽然落魄过,虽然潦倒过,但怎么说那时候隔三差五还是能混上一顿饱饭的。可是眼前的流民却是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吃饭了。   天空阴阴的,好像随时准备有一场暴雨要下。秦厉和高忠,以及黄天、周帆等说来都是心善之人,看到眼前的流民,他们便是纷纷下马,将身上带的为数不多的干粮全部给了他们。   僧多肉少,干粮给谁呢?秦厉自然是挑选那些极为瘦弱的孩童。毕竟孩子才是未来,才是希望,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们需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呀!这幼小的生命岂能就这样过早的凋零呀。   只是施舍了少许干粮,那些得到干粮的孩童爹娘便是跪下给他们咚咚的磕响头。   “谢谢大爷,谢谢几位大爷,若是有来生的话,我们愿意做牛做马伺候大爷!”百姓凄凄惨惨,可怜巴巴的声音。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最淳朴,最善良的是百姓。你只要给他们一点点的好,他们便是要把你牢记于心,一辈子感恩戴德。   穿越大明秦厉的伟大理想便是能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过一生。可是自己的生活美好了,眼看着众多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其心何安呀?所以在享受生活的同时也要为百姓做事。   今日百姓的跪拜没有让秦厉感到一丝一毫虚荣心的满足,以前那种受到百姓膜拜,沾沾自喜的心情却是化作了无比的沉重。   这么多流民,若是再不赈济的话,恐怕他们就都将死了。即使不死,也很有可能会出现暴乱。历史上每一次的暴乱不是因为流民的兴起,不是因为有人抓住机会煽风点火呀?   这样的念头只是在秦厉脑海中稍稍闪现便是逝去。此时秦厉还没有那么崇高,崇高到去为大明的未来操心,去为大明的国运操心。   “小厉子,咱听说你老家不就是保定府吗?这次遭灾了,咱是不是去看看呀?”高忠也是心情很沉重。   当然了,高忠深深知道京城的情况。京城现在无人主事。甭说是出了流民,就是出了暴乱,恐怕朝廷也是无暇顾及呐!   之所以劝说秦厉,完全是因为高忠很是看好秦厉。在他看来秦厉这人很有眼光,这样的人是说什么也不能得罪的。虽然说皇上现在很急着见秦厉,但适当安慰一下秦厉,跟随秦厉去老家看看也算是聊表心意呀,这不是拉近两人关系的重要手段么。   听高忠说完,秦厉顿时一愣,这才想起这具躯壳的主人是保定府人。好在秦厉是融合了两个人的记忆。他只是稍稍愣怔便是说道,“呵呵!小忠子,真是难为你了,你还记得我的家乡。保定府的确是我家乡,唉!说来话长呀。我祖上本来是很有家财的,可竟是被族长陆续吞并了。弄得我只好天下游荡,远赴了扬州。   说起过去的那些日子,那真叫一个苦呀。”   秦厉这样一说,高忠顿时脸色微红,说道,“咱还真是不知道小厉子受了那么多苦呐!哼!你们那族长也是太可恶了吧,小厉子,咱家看你更应该去家里看看了,不为别的,最少也要好好整治收拾一下你那族长不是?”   高忠毕竟是太监,说起来心胸还是狭窄,便是谄媚的怂恿秦厉道。   他哪里知道秦厉根本就是不在乎他自己的过往,至于原来的族长确实是欺侮了这具躯壳原来的主人。但事情终归是都过去了。   秦厉只是个穿越者,哪里有心思去寻那族长的晦气?要知道,别看秦厉官不大,但见过的官那可就大了。皇上、王爷、娘娘啥的,秦厉都是见过了。此时他哪里还会把一个小小的族长放在眼里?   况且保定府现在是遭了灾,说不准族长家也是日子不好过呐!   凡事儿不可做绝,留下一线日后好见面嘛、所以秦厉轻轻摇头道,“小忠子,我还是不去家里了,反正家里现在是要啥没啥,说不准整个家族早就把我秦厉这一号忘了呐!   小忠子,现在是流民遍地,不若我等便是稍稍耽搁一下,见一见保定知府,看具体是个什么原因让百姓的赈灾粮还没发下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秦世瑞   保定府衙后宅,高金的会客厅。网   高金坐在主位,高忠和秦厉则是坐在客位上。   高金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年龄虽然不大,但可能是岁月的沧桑,也可能是保定府的现实情况,真是让他愁白了头。他的头已经花白,一双眼睛虽然炯炯有神,但也难以掩饰住眼底深处的忧伤。   高金对高忠还是听说过的,怎么说高忠也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是皇上的红人。而且现在又是提督锦衣卫,可谓位高权重。对这样的人物,高金自然是不敢得罪,只好百般尊敬。   高金对秦厉也是听说过的。秦厉创立的分年级,分学科教学,高金很是赞同。在保定府还真是推行了这样的教学模式。在高金心里早已感觉秦厉是个非常聪明,而且有远见卓识之人。虽然他现在的位置不高,但在高金看来,秦厉的前途应该不可限量。   呵呵!若这么说的话,秦厉的名声还是很大的哩。   高金听说过自己,秦厉心下就很是得意。   但随后秦厉便是一脸凝重的详细问清楚了保定府的现实情况。保定府现在是十室九空,就是十家里面剩下的一家,也是苟延残喘,眼看着也要远赴他乡去讨饭了。   保定府的富户们虽然很有钱,但钱有时候并不是万能的。再他娘的有钱也是买不来粮食不是?保定府附近的粮食可以说到了今天算是全都没了。所以很多富户的日子现在也很是不好过,他们便是打算举家搬迁了。   高金已经向朝廷上了四道奏折,每一张奏折都是倍言保定府的灾情十万火急,急盼着朝廷救援呐!怎奈一连四道奏折都已经出去七八天了,却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秦厉听了,暗暗想到,内阁辅杨廷和可是杨绮梦的老爹呀,这位杨大人说来最后终归是我的老丈人哩。他是内阁辅,这保定府的巨大灾情难道他就不知道?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早就听闻这位杨大人乃是一个清官,一个很为百姓办事的官呐!可是他为什么要眼看着保定府的灾民一股股的威逼京城呢?   难道这里面会有什么隐情?   秦厉心里是这样想,嘴上自然没有说出来。再有,高忠其实是很清楚朝廷的现实情况,但具体的情况高忠还是没有和秦厉说起。怎么说呢,很简单的原因,高忠是正德身边的太监。因为有前几次的太监乱政,当今张太后在很多时候是不允许太监妄议朝政的。   反正秦厉进京后一切都会知晓,所以平常很是多嘴多舌,说起话来从来没完没了的高忠却是对秦厉隐瞒了京城的事情。   高金脸色阴郁,沉声说道,“高公公,秦大人,说来我高金虽然是保定知府,是朝廷的正四品官。但在很多时候我高金还是要倚仗高公公和秦大人这样的皇上身边的人呐!”   不得不说高金说的实情,地方的知府甭说是一年,就是多年见不到皇上的那是大有人在呀。你想呀,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皇上从哪里去认识你呀?皇上不认识你,自然就不会想着你了。   高金便是这样的人,正德出行按理说是经过保定了。可是保定因为距离京城太近,正德这位仁兄为了躲开朝廷中的那些老家伙,干脆并没进保定府,只是偷偷路过。   正德并且严厉下旨不允许在保定停留,不让保定府搞任何接待。   正德出行本来玩乐的性质很大,高金又是一个一心为民,非常刚正的官员,自然对正德的出行不屑一顾。所以这正是和了他的意愿,根本就不去见皇上。   当时没见皇上是省事了,也省银子了。可现在要用到皇上了,皇上哪里会想起他呀?   这是高金个人的心思。所以高金一而再,再而三的便是和高忠、秦厉搞好关系,渴望他们能在正德跟前说起保定之事,让朝廷快快赈灾。   说来对于高金的话,高忠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个太监,国家大事和他没有半两银子的关系。再有,高忠这人说来毕竟还是自私的。百姓的生活咋样关他屁事?所以他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   可秦厉却是不同了。秦厉心里虽然有个人的小九九,小算盘。但看到那么多瘦弱的孩童,奄奄一息的老者,面黄肌瘦的百姓们。秦厉心里的感觉是酸酸的。   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穿越者,难道穿越来了大明就不能让大明有所改变,就不能让大明的百姓过上幸福的好日子么?个人享受是必不可少的,但百姓的生活还是要管的。   所以在高金说话的时候,秦厉是非常认真的在听。高金不是傻子,谁重视他他是看的出来的。所以在很大程度他便是倚仗秦厉了。   三人说了好一通,总之都是现在的保定府灾情甚重。高金请求秦厉和高忠务必要把保定府的事情放在心上,务必要和皇上说,和辅大人说。让赈灾的粮食送来。   高忠的表现让秦厉也很是不满,但秦厉转念一想却是想通了高忠的心理。说来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让高忠一个太监不好说。   反正高金现在是心急如焚,秦厉和高忠此时也是无能相帮,在了解了保定灾民的些许情况和保定府库的情况后,秦厉和高金告辞。   自始至终高忠始终是跟在秦厉身边的。在高金把秦厉和高忠送出府衙之时,秦厉突然面色一凝,问道,“高大人,保定府的秦家现在怎么样了?”   说来秦家是保定府的大户,族长秦世瑞在保定府也是个知名人物。高金顿时一愣,而后便是恍然大悟,哎呦,秦厉,秦世瑞,乖乖隆地咚!原来他们是一秦家呀!   这……这……刚才的话看来真是白说了。   高金想起保定府的秦世瑞,那张脸不禁在刹那间便是阴沉下来。想起秦厉和秦世瑞是本家,开始时候高金对秦厉本来是和颜悦色,很有好感的。可此时他明显是冷冷的看着秦厉,那一双充满忧郁的眼睛里充满了痛恨。   秦厉其实只是随口一问,但见高金陡然色变,不禁好奇心起。哼!想来这秦世瑞定然还是原来的德行,行!小爷我既然来了保定,不去会会秦世瑞也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不过,在去会秦世瑞之前,秦厉却是向高金耳语一通,听的高金先是皱眉不语,犹豫不决,而后却是喜笑颜开。8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堪回首的过去   秦厉和高金耳语之后,很快几骑快马便是出了保定府,一路向南而去。   秦厉和高金耳语之时,虽然是背着高忠的,但高忠那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高忠暗暗叹息道,唉!这个小厉子,真是不知道咋搞的了,难道兴王就是那么靠谱吗?保定府出了这么大灾情,隔着千山万水先是向湖广安6的兴王去求救了。   那兴王真若是救下了保定还是可以的。可是兴王他本身就是个穷王爷,再有,他偏安一隅会和谁有什么交往呀?就是他想让别人帮助他,恐怕都是找不到人哩。   此时向朝廷求救不靠谱,靠兴王安6兴王求救更不靠谱呐!   真不知道小厉子是怎么了,蛮聪明伶俐的一个人咋就一根筋背上了呢。   高忠转念又是一想,不过小厉子这家伙从来判断力都是非常准确的。莫非将来的政权更迭那远在安6的兴王真会分上一杯羹?这以后咱高忠还要小心行事,越是这关键时候越是不能看轻了所有人,搞不准就会不知道从哪里蹦跶出来一匹黑马主宰了大明的命运呐!   将来真若是兴王一脉,这秦厉可就更加神奇,更加了不起了。所谓未出茅庐而知天下三分呀!   不得不说高忠是很聪明的。但他的判断也不是完全准确。   秦厉让保定知府高金派出去的这几骑快马确实是奔了胡广安路。不过在去安6之前是要去扬州一趟的。扬州府知府蒋瑶和秦厉是忘年之交,这时候既然朝廷总是不赈灾,那只有自救了。   自救怎么救?向别人借粮呗。   秦厉就是想看看蒋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能否帮保定府一把。当然了,秦厉也知道单纯依靠一个扬州府来挽救保定府数十万条人命,那是绝无可能的。   但在这种情况下,能想点儿办法便是想点儿办法嘛。反正秦厉自忖只要是他自己进了京城,恐怕京城里皇上,太后,甚至朝廷的那些大佬都会把眼睛盯在自己身上的那张龙脉地图身上。恐怕到时候为保定灾民考虑的人会更少,保定的赈灾粮恐怕更是无人调拨了。   ……   保定府秦家也算是名门望族,秦厉这具躯壳的父母在家族中其实也是非常有地位的。人在家族中的地位是由辈分和所拥有的资财所决定。   说来秦厉的老爹原来是保定府知名的面酱商人。他虽不会生产面酱,但却很会经商,很懂经营之道,却是在几年内便是赚了很多银子。   有了银子在家族中地位就要越来越高了。   说来这具躯壳主人的老爹在家族中相对于族长只是个孙子辈的。可是因为有银子了嘛,族长便是对他格外重视。族长秦世瑞经常把家族中一些需要花钱的事情交给他去办,另外家族集资之时,也是秦厉这具躯壳主人的老爹拿的多。   他本是一个老实本分,忠厚善良之人。很是相信在自己达了,就要照顾家族,让家族一起达起来的人生信条。所以他在家族里的地位与日俱增。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个世界好像从来都是天不佑好人。   就在前年,他得了一场暴病,不治而亡。   他死之后,留下秦厉和秦厉的老母亲两人孤儿寡母度日。他们家里的银子可是很多的,可是家里只剩下孤儿寡母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人都是要看脑袋下菜碟的。所以孤儿寡母在家族中备受欺凌。   欺凌他们的不是外人,正是那个表面非常和善,其实内心十分歹毒的族长秦世瑞。   秦厉的母亲很快幽怨不堪,急火攻心,也是不久之后便是撒手人寰。   这下便是只剩下秦厉一个少年了。秦厉这具躯壳原来的主人本来从小就是娇生惯养,从来都是没有吃过苦,受过罪的。这下成了孤儿,凡事儿可都是要靠他自己了。   家里本来是有几百亩良田的,但他哪里会照料,很快便是变卖一空。当然了,便宜不出当家,买家自然是族长和族中其他人了。   家财和卖地所得的银子很快便是被这个败家子败光了。无论哪一个家族从来都是不养败类的。败类是要败坏家族名声的。   像秦厉这样的败类自然不能在秦家这样的大家族存在下去了。于是乎,很快秦厉便是被族长秦世瑞赶出了家门。秦世瑞趁机霸占了秦厉家最后的一点儿宅邸。   秦厉这才穷困潦倒的朝南方而去,这才有了前面说的秦厉借尸还魂之事。   因为秦厉是融合两个人的记忆,所以现在秦厉想起当时这具躯壳原来的主人离开家乡之时那个落魄,那个备受欺凌的小模样,都是忍不住阵阵心酸。而后便是想起秦世瑞那非常丑恶的嘴脸,更是恨的牙根痒痒。   小爷现在做官了,做的是朝廷的正六品云骑尉。虽然官不大,但小爷见过的官可就大了。皇上、王爷、地方大员……。呵呵!小爷现在自然不会把你一个小小的族长看在眼里了。   按理说小爷也是不该和你一般见识了。可是你看看当起你时,保定知府高金那一张阴郁愤恨的脸。   哼!甭用问了,你秦世瑞这两年定然也是没干了啥好事呐!说不定在这次保定闹灾荒之时,你还囤积居奇,大横财呐!   哎呦!对了,你他娘的最爱收集田地,最爱积攒粮食了。说不定这时候你家中还有很多粮食呐!真若是这样的话,我秦厉是必须要和你一般见识见识了。   秦厉心下胡思乱想一阵,也是下定了决心要会会这秦世瑞。   ……   傍晚的天空更加阴沉,好像随时会有一场大雨来临。但此时的大雨显然来的太晚了,因为秋收已过,大旱已经形成,流民已经形成,没有赈灾粮就是再大的雨也是无用了。说不定还会又是一场大灾:涝灾来临呐。   “大爷!大爷!给点儿吃的吧,我都有十几天没吃过一粒米了!”一个衣衫褴褛,面容脏兮兮的乞丐佝偻着腰,手里端着一只破碗站在秦世瑞家门口,朝秦家的管家老秦有气无力的恳求道。8 第三百一十三章 放狗咬人   穿着肮脏的乞丐正是秦厉装扮的,他在秦家已经转了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里,秦厉和秦家的管家老秦已经说了三次话。前两次都是最后被老秦赶出府门。   此时这是第三次。这一次秦厉仍然是那副低三下四的三孙子模样,可是老秦这次的面孔明显是比前两次要凶恶的多了。   保定府今年是大灾之年,可这家伙长的却是脑满肠肥,挺粗的脖子上顶着一颗大脑袋。一身的肥肉,都是九月天了,天本来比较冷了,这家伙却是敞开着前襟,露出一片黝黑的胸毛,很是彪悍的模样。   这样使的他本来五十岁的年龄看上去反倒是年轻了二十岁。身为秦家的管家,他的地位很高。族长秦世瑞很重视他,他在秦世瑞那里说话是很有分量的。   在秦厉的印象里,前两年老秦还是很和气,表面很老实的一个人。秦世瑞很多次看不起秦厉,这老秦好像还给过秦厉几次好脸色哩。短短两年的时间,这家伙便是变成了这般模样。   有道是,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甭用问,这老秦都这德行了,那秦世瑞定然是更加的骄横跋扈呐!   “大爷,行行好呗,多少给点儿吃的吧,再有一天不吃饭,我就饿死了。我才十六岁呐,我还不想死呐!”秦厉继续央求道。   秦厉越是这样说,那老秦似乎越是恼火,他怒声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没羞没臊的东西,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里闹灾荒哩。府里没吃的,再坚持不了多久,我家老爷全家都要挨饿了呐!还给你吃食。   哼!再说了,就是有吃的也不给你呀。就你……哼!你个叫花子,早该死了。平常的年月也就算了,多少能给你口吃食,这样的年月,你这样的人你说不死还作甚。   来来,听大爷一句劝,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赶紧的去死了算了!”   “怎么能这么说呀?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才十六岁,还没娶媳妇呐,我还不想死呀!”秦厉几乎是带了哭腔,央求道。   “你个叫花子,到底是滚不滚,再不滚可别我怪我不客气了!”老秦脸色一变,一脸的怒容。然后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厉,顺手便是抄起墙角下一根木棍,这便像是撵狗一样,打算要驱赶秦厉了。   秦厉先是一愣,而后便是急急喊道,“哎呦,不好了,不给东西吃还打人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不给我吃的我可以走,可不能打我吧?”   “打的就是你!”老秦举着木棍紧撵。   说来真是怪了,秦厉在前面跑,老秦在后面追。秦厉就是在院子里和他绕圈,老秦的速度本不慢,可秦厉就是不让他追赶上。   秦厉在院子一通嚎叫,大声的咒骂,很快便是惊动了后宅中正安静喝茶的秦世瑞。   秦世瑞有两个儿子。今年正赶上朝廷秋闱大考,这两儿子便是纷纷去了省城,准备考举人了。所以,现在在家里的男丁就只有他秦世瑞和两个不满十岁的孙子。   听到外面杀猪宰羊一样的喊叫,秦世瑞先是一愣,而后便是一脸的烦躁。奶奶滴!这都是什么年月呐!老子闭门家中坐,喝口茶都是不得安生。这都成什么了?奶奶滴!这是谁来老子家捣乱了。难道就没听说过老子家在保定府是个什么地位吗?   也是这样想,秦世瑞心里越是烦躁。   奶奶滴!人总不能太老实了,太老实了总是有人要欺负你。行,今天我秦世瑞就开开杀戒,让你们也知道知道我秦世瑞不是那么好惹的。   所谓开开杀戒,其实秦世瑞养了两条狼狗。   要说这两条狼狗,绝对不是一般的狼狗,那真是狼的性情要大于狗很多。这两条狗就认一个人,那就是秦世瑞自己。其余人嘛,两天狗是见谁咬谁。   而且咬住便是从来都是不送嘴巴,直到咬死为止。有时候两条狗饿了,干脆就是吃人。   奇怪的只要有秦世瑞在场,两条狗便是十分乖巧。它们从来都是只听秦世瑞一个人的话。秦世瑞叫它们咬谁便是咬谁,从来都是没有半点儿含糊的。   今天秦世瑞因为心情烦躁,索性便是去后院直接牵出来一条狼狗。这狼狗的个头颇大,秦世瑞本来身材魁梧,狼狗几乎能要达到秦世瑞的腰部了。而且狼狗的巨齿向外露着,十分凶恶的模样。   “老秦,出什么事情了吗,到底是怎么搞的。难道保定府闹灾荒了,咱们府里夜要跟着乱起来吗?哼!不好你们吃,不少你们喝的。连个家都给我看不好。”秦世瑞冷声骂道。   也难怪了,说来秦世瑞家有管家老秦,出了这老秦之外,还有十几个家丁。此时这些家丁都是正在屋里玩牌,反正现在保定府大街上是非常冷清了。所以家丁看家护院的责任心便是小了很多,警惕性也是小了很多。   老秦平时和这帮家丁关系搞得不错。所以这时候和秦厉一个叫花子周旋,他认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是没必要让家丁们停止玩牌的。要知道,每逢玩牌之后,秦世瑞都是要从赢家手里抽出三成银子的。呵呵!三成可不是个小数目呐!   所以在很多时候,老秦都是盼着这帮家丁玩牌呢。   “哎呦,老爷,没事儿,这就一个小叫花子,总是不走。我把他轰出去就完了!”老秦先是见到秦世瑞牵着狼狗出来了,就知道事情不妙。毕竟内心还不是那么狠毒,还不是那么没有人性。所以便是袒护着秦厉说道。   可秦世瑞此时是憋了一肚子火的。他哪里还能容许老秦轰赶秦厉呀。秦世瑞冷冷的说道,“老秦,退下,不就是个乞丐吗?你轰走了他,他还会来的。要知道此时满保定府可能就咱们家能吃上饭了。你要他去哪里要饭呀?   得了!干脆就成全了他,省得他四处奔波,最后也是饿死呐!”   秦世瑞说到这里,来不得丝毫犹豫,便是松开了狼狗的铁索,然后一声口哨。奇怪的是狼狗像是能听懂秦世瑞的口哨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秦厉扑了过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 有狗肉吃了   躲在暗处偷偷观看的黄天和周帆一直是难以掩饰住笑意。太逗了,这秦老大是真逗,就这样戏弄秦世瑞,呵呵!估计一会儿定然会有更多的好戏看哩!他们都对秦厉的武艺很了解,见秦厉被恶狗追赶,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此时的秦厉真是没把一条狼狗放在心上。在秦世瑞牵着狼狗刚刚露头的空当,秦厉便是清晰看到了秦世瑞。按理说秦世瑞现在应该有六十来岁了,可这家伙似乎是老当益壮。非但没有半点儿颓老之态,相反倒是神采奕奕,油光满面。   秦世瑞的个头并不是很高,但身材一直分外挺直。秦厉想起一年前这家伙还没养狗的嗜好。现在居然养狗为乐了。他显然这是闲的蛋疼,而且又非常喜欢那条狼狗。   秦厉只是微微瞥了狼狗一眼,心里便是微微一惊。他娘的,好大的狼狗呐!单单是看狼狗凶恶的模样就是了不得呐!这若是真被它咬住,哼,恐怕那滋味真是不好受。   你就瞧瞧那狼狗的毛色是多么光滑,油光光的。一看便知是每天吃的很好呐!保定府今年可是大灾之年,可甭说是秦家的人,就是他娘的连秦家的狗也是吃的脑满肠肥。不言而喻了,这秦家定然是有粮食,而且粮食应该还很多。   秦厉心里这样一想,两只虎眼不禁慢慢眯起来。两年前秦世瑞这族长对自己的欺凌顿时清晰浮现在脑海中。   他娘的,小爷现在怎么说也是朝廷的正六品官了,本来不想和一个小小族长一般见识了。说来若是和你一般见识,好像是欺侮你一样。可他娘的就看看你现在这德行,身为族长竟然是还没有一点儿善心。给我一个叫花子一口吃食你会死呀?你非但不给,反而要放狗咬我?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不是东西的人吗?   狼狗早已飞身扑上来,两只前爪直接搭向秦厉的双肩。血盆大口却是直接凶巴巴的咬向秦厉的脖颈。   呵呵!这畜生还真是懂得咬人之道哩。先是想咬住人脖颈上面的血管,然后放完血,再想以人肉为食呐。   只是看了那狼狗血盆大口一眼,秦厉心下便是想到,此狗绝对吃过人,而且不只是一条人命在这只狗嘴里。   他娘的,放狗咬人,还想把小爷咬死。好歹毒的秦世瑞。小爷岂能容你?   秦府的管家老秦虽然生的彪悍,但必定还不是那么恶毒。此时他的一颗心瞬间冷了下来,暗道,完了,又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完了。唉!说来这小家花子的死在很大程度上和我有关哩。我若是偷偷的给他点儿吃食,也不至于让他丧身在狗嘴之下吧?唉!可怜,还真是有点儿可怜呐!老爷也是,这两年的脾气明显是见长了,尤其是今年,动不动就要用狼狗咬死人了。真是了不得了。   在老秦和秦世瑞以为秦厉必死无疑,那条狼狗只是微微张口便是要结果了秦厉性命。因为他们都能看出秦厉就是个有气无力,很久没吃饭的小乞丐。像是这样的小乞丐他们见的多了。有很多时候哪里用的着狼狗呀,就是轻轻一碰,小叫花子倒下了便是再也起不来了。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奇迹发生了,而且发生的是那么不可思议。   秦厉真的是轻而易举的被狼狗扑倒了。可是秦厉倒下了,那狼狗却也是倒在地上,非常痛苦的伸伸腿,然后便是非常利落的死了。   秦厉的动作太快,任谁都是没有看清秦厉的动作。原来在狼狗扑倒秦厉身上的时候,秦厉一拳便是用上了五成力气准确无误的击打在狼狗的心脏上。   说来这个分寸是一定要把握好的。力气用的大了,狼狗定然会飞出去。狼狗飞出去了,必然会被秦世瑞和管家老秦发现端异。可是力气用小了,狼狗的心脏不能在刹那间震碎,狼狗不会死。   怎奈此时秦厉的武艺已臻化境,对这样的火候把握的是相当准确的。   秦世瑞和老秦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们看来,刚才明显是狼狗中邪了,这是咋搞的?这条狼狗可是每天好吃好喝的喂着呀。难道是因为吃的太好,没有了爆发力,乍一活动就这死了?   秦世瑞狐疑着。至于管家老秦见秦厉没事,狼狗有事了,虽心下微微欢喜,但随后脸上却是布满了一层寒霜。要知道,秦家老爷秦世瑞从来都是爱狗如命,这下狗死了,他还不把自己这个管家和那一帮子家奴打手扒了皮呀!   奶奶滴!这小叫花子命咋就这么硬呢?   此时他显然不把秦厉的小命当回事了,自己的命,自己不受连累,不挨训才是最关键的哩。   “哎呦,我的狼狗!”秦世瑞眼见爱狗惨死,忍不住一声惨叫。   他这一声虽然不大,但是那十几个正在玩牌的家奴打手却是听的非常清晰。他们听到是老爷的声音,哪里还敢有半点迟疑,都匆匆的从屋里窜出来。   见到院中狼狗已死,每个人的脸上在瞬间便是白如纸呀。   秦厉抹了一把肮脏不堪的脸,从地上爬起。并很有兴致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呵呵!其实他的叫花子衣裳都是油渍麻花,脏得看不出原来布的模样了。此时他还有意识的瞎干净,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呐。   “这下好了,真是好了,有狗肉吃了。谢谢大爷,谢谢大爷!这条狗就赏给小的吧。”秦厉嬉皮笑脸的朝老秦和秦世瑞笑了笑,然后也不等他们说话,便是弯腰费力的从地上想背起那条狼狗。   怎奈狼狗有一百余斤,以秦厉现在装扮的有气无力的叫花子模样,还真是不能背起来。没办法,秦厉只好改背为拽,为托。慢慢的,慢慢的,一步一挨的拽着那条狼狗的一条后腿朝院外蹒跚而去。   虽走的很艰难,虽十分费力,但秦厉那一张小脸上却是布满了欢喜和开心。狗肉呐!香喷喷的狗肉呐!   “站住,你个小崽子,真是胆子大呀,看我们今日不要了你的小命!”十几个家奴和打手蜂拥而上,便是把秦厉围在了中间。他们再也不能迟疑了,再迟疑显然是要被秦世瑞赶出家门的。   要知道,此时保定府灾情严重,可能也只有秦家还有粮食了。这要是被老爷赶出家门,那就要成为众多流民中的一员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第二条狗   “不要动他,不要让他跑了!”不知在什么时候,秦世瑞这老家伙竟然缓醒过来,他轻声命令道。> 虽是声音很轻,但那声音却是掷地有声,听来让管家老秦和十几个打手家奴也是周身一颤。   对他们来说,完全是靠老爷活命的。自然对老爷的命令不敢违抗。所以,他们这时候只是把秦厉紧紧围在中间,并不敢把秦厉如何。   秦厉还是满盼着他们能动手呢,反正是从湖广安6走到保定府,已经有二十几天了,这一路可谓是闲的蛋疼。再不活动手脚的话,恐怕手脚都要僵化了。   可是人家并不出手,秦厉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还是一如既往的憋着。   秦世瑞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秦厉,像是要牢牢记下秦厉的面孔一样。最后他才转过身,大步流星的朝后院走去。六十岁的人此时行步如飞,这说明一方面是这老家伙身体很好,另一方面是这家伙真的快气疯了。一个小小的乞丐呀,硬是叫他痛失爱犬。乞丐的性命和他的爱犬比起来,那可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下呀。在他看来,多少个乞丐的小命也抵不上他的一条爱犬重要呀,何况是这大灾之年,更是人命贱如草呐。   你不是让我的一条狼狗死了吗?老子就非让狼狗咬死你。刚才那条狼狗可能是真的有病,在扑杀你的时候作突然死了。哼!这条呢?这条狼狗可是要比刚才那条健壮的多呐!老子要亲眼看着狼狗把你的脑袋啃下来,把你的五脏六腑全部掏出来。   秦世瑞一边走,一边咬着牙狠想到。   有道是“狼群窝子狗”可能是失去了同伴,剩下的这条狼狗正在狂吠。见秦世瑞来了,狼狗的尾巴很是欢快的摇晃着,伸舌头在秦世瑞手上舔了舔。   秦世瑞脸上浮现一丝阴毒,十分利落的解开铁索,牵着它便是迅的来到了前院。   秦世瑞刚来,秦厉便是看到了。哎呦!又来一条,秦世瑞这老家伙真是爱养狗呐!行!小爷今天就把这些畜生一勺烩了。   老爷牵出来了狼狗,管家老秦和家奴打手们急忙让开。都知道老爷的脾气,有狼狗在场,老爷是从来都不用人的。老爷最爱看狼狗扑咬人的那种残酷血腥的场面。   也难怪了,奶奶滴!那场面的确是非常刺激呐!   此时秦厉仍然拖拽着那一条死狗。这时候眼见秦世瑞又要放狗咬人,他便是把那条死狗轻轻放在地上。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和孤傲。秦厉淡淡的说道,“老爷,别咬我行不?我……我怕呀!”   说来秦厉真是很有表演天赋,此时他说起话来那叫一个胆怯颤抖,几乎是让任何人听了都不禁心中酸。   当然了,这里说的任何人是不包括秦世瑞的。因为此时秦世瑞越是听秦厉说的可怜,他的一颗心越是兴奋。一种恃强凌弱,嗜血的兴奋。   大家虽然都是心有不忍,但也是没有人来阻止秦世瑞。要知道,此时阻止秦世瑞,那无异于是飞蛾扑火,说不准秦世瑞让狼狗先不咬秦厉了,先是咬起求情阻止的人来。   秦世瑞阴阴的一笑,便是撒开了铁索,随后他口中轻轻的一声唿哨,这条狼狗和刚才那条一样,便是凶狠的扑向秦厉。   既然是和刚才那一条一样,当然结果也就没有区别了。死了,一样的死法,而且死的那叫一个利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秦世瑞看了差点儿背过气去。他恶狠狠的瞪视着秦厉,不停的上下打量着。   也难怪了,这时候不容秦世瑞不重视了,不容他不细细思考了。如果说第一条狼狗的死是因为狼狗有病突然作,那么第二条呢?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有很多时候的巧合都是人为制造的。   秦世瑞便是想到了秦厉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乞丐那么简单了。两条狼狗的死和秦厉是脱不了干系的。八成是秦厉使用了什么妖术。   因为看不清秦厉的动作,所以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更能合情合理。   “你是谁?”秦世瑞沉声问道。他毕竟是经多见过的人。虽然爱狗如命,但那只是一种说法而已。真正到了危机他自身性命的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命要重要的多呐。   “我是谁很重要吗?呵呵!秦老爷,真是谢谢你,有你这两条狼狗,够我吃上一阵子了!说不准让我能度过这灾年呐!”秦厉嘻嘻一笑,泥猴般的脸上很是灿烂。   “你是……你是……是秦厉!”秦世瑞终于还是认出了秦厉。   也难怪了,说来他和秦厉只是一年多没见面,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秦厉只是个头窜起来不少,其余的诸如相貌啥的都是没有什么变化的。此时虽然秦厉伪装的很好,但尤其是一笑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的那种张扬和不屑,这是让秦世瑞记忆非常深刻的。   “哎呦!秦世瑞,不错,我是秦厉!”既然是被人家认出来了,秦厉便是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你应该管我叫太爷!我是你们族长。”呆呆的凝望着秦厉很久后,秦世瑞才阴声说道。   他说的不错,按照家族的辈分排序,秦厉的老爹管秦世瑞叫爷爷,秦厉应该叫太爷才对。   秦厉也真是搞不明白了,真不知道这秦家的族谱是如何排列的。总之他和秦世瑞之间是绝对的关系已经疏远到了很大程度。甚至是没有了血缘关系。只不过是一个族谱而已。   听秦世瑞这样说,秦厉顿时心下气恼,便是挺了挺胸膛说道,“你爱是谁太爷是谁太爷,和我秦厉又有什么关系?我秦厉绝对不缺太爷!”   秦厉这样一说,明显是不承认秦世瑞这个族长了,更不承认秦厉自己是这个家族之中的人了。   其实在秦世瑞看来像是秦厉这样的败类是早就被开除出家族了。今天之所以这样说秦厉叫自己太爷,只是乍一见到秦厉后那种惊诧而已。在他心目中是早已认定秦厉是死在了外面,不可能还活在世上,而且又是来到他家的。   “好!说得好!你个兔崽子,真是不知好歹,既然知道你不是本族中人了,本族长便是对你不会客气了。来人,将这小子乱棍打死!”秦世瑞当即凶狠的下令道。8 第三百一十六章 神仙相助?   秦厉等的就是这句话,此时他周身的热血已经沸腾,尤其是听到秦世瑞咬着牙毫不留情的让那些打手家奴将自己乱棍打死之时,秦厉的胸口便是一起一伏的憋着一口气。心中暗暗发狠,今日一定要把秦世瑞收拾掉。   但是在收拾秦世瑞之前,是必须要把前戏做足,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力度,才感觉分外过瘾呐!   于是乎,在众人举着棍棒齐齐而上的时候,秦厉便是吓得浑身颤抖,可怜巴巴的朝秦世瑞望了一眼。可能相对于秦世瑞这样的人最喜欢的便是看到像此时秦厉这样的眼神。每当看到这样的眼神,秦世瑞都感觉特别满足,特别兴奋。这就是下等人,下贱人在我跟前的表情,我作为一个人,一个族长就是要别人仰望,就是要别人恳求。   秦世瑞很是无情的撇撇嘴,厌烦的说道,“打死!记住要慢慢打死,让他尝受到这个世界上很残忍的死法。”   一下被刀杀死了反倒是没有痛苦而言。可是若是慢慢的让你忍受剧痛,忍受着折磨而死,那种滋味可能就不那么好受了。   秦世瑞想的便是让秦厉慢慢而死。要知道那两条狼狗可是他最心爱之物呐,此时在秦世瑞看来便是死在了秦厉手下。秦世瑞此时恨秦厉入骨髓。为了给那两条心爱的狼狗报仇,必须要慢慢将秦厉折磨而死。   众打手和家奴都是长期跟在秦世瑞身边的人,他们何尝不明白秦世瑞的心思。于是乎,大家慢慢围拢秦厉,先是对秦厉构成了一种气势庞大的威压,而后便是高高举起了棍棒。   作为一个有气无力的乞讨者,自然要把戏份做足。秦厉苦苦的笑着,朝众人投过去的是可怜巴巴的目光。在棍棒还没有击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已然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呵呵!这崽子真是个怂蛋呐!一年前我见过这崽子,是狗改不了****,这崽子还是那个怂蛋的秉性。狼到天边吃肉,狗到天边****。想来这家伙这一年多出去在外一直是在像狗一样****呐!你瞧瞧,你就瞧瞧就他奶奶滴这软蛋稀泥的样儿!真是恶心人呐!”   管家老秦此时早已意识到秦厉这次必死无疑,既然秦厉是没的救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对他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了。所以,此时他便是阴声笑着说道。   他这样的表现完全是出于让秦世瑞心情舒畅,为秦世瑞助兴的心理。   呵呵!这也是巴结讨好人的一种手段,一种方式嘛。   其实管家老秦的说法正是此时秦世瑞的想法。他想到,秦厉这崽子真是个没出息的货,既然在外面晃荡了一年多,怎么说也应该有点儿长进不是,可现在看这家伙,明显是没有半点长进,反而是更加的无能,更加的没出息了。   也许这就是长期讨饭,长期做乞丐养成的吧。做乞丐势必会让人更加懒散,更加没有斗志。怎么说那也是一种不劳而获嘛。   败类!真他奶奶的是败类呀。想我秦家祖上虽算不上望族,也算是中等之家,隔三代五代总有人能混个一官半职,总有人能出人头地的。可从来没出过这样的败家子,这样的败类。行!打死,必须要打死,开除家族,不能让祖宗蒙羞。   可能是长期不断的参与打斗,或者是想在主人跟前表现一下。总之,此时的众打手和家奴都是恶狠狠的扬起了棍棒,招呼在秦厉身上。   秦厉此时躺在地上,面对那么多袭来的棍棒,自然不好躲闪。为了把戏份做的更足一些,秦厉索性便是挨了几下。   呵呵!秦厉挨几棍子,那就像是挠痒痒一样了。要知道,此时的秦厉早已练成了高超武艺,身体异常健壮。单纯的棍棒岂能把他如何?   被打了几下之后,秦厉却是伪装的分外逼真。他胡乱的在地上滚着,嘴里不停的“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的叫唤着。惹得外围的秦世瑞那一颗心真的兴奋不已,异常的满足。   秦世瑞的这种情绪只是持续了盏茶功夫,他的脸色便是越发阴沉了。因为他惊奇的发现围拢住秦厉的家奴和打手们在逐渐减少。   所谓的逐渐减少,当然指的是站立的在逐渐减少。有几个身形彪悍,出手很利落的壮汉不知为什么竟然倒在了地上。奇怪的是他们倒在了地上,有的竟然是折断了胳膊,有的折断了腿,更有一个的肋骨可能是折断了几根。总之秦世瑞见他呲牙咧嘴的捂着肋部正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呐。   秦世瑞哪里知道,秦厉虽然是躺在了地上,但那一双犀利的虎眼却是没有丝毫的松懈。他抓住了每一个机会,每一次踢腿,在地上出拳都是做的非常隐蔽。隐蔽的让那些围拢住秦厉的打手家奴都是看不清楚。   就这样像是中了邪了一样,在秦世瑞愣怔的功夫,十几个打手和家奴全部倒在了地上,那叫一个腿折胳膊烂。总之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说来那管家老秦最惨,他的下巴竟然掉了。两只手腕也是折断,一条腿可能是大腿骨折了,总之他此时倒在地上只是发出沉闷的吼吼声,像是小猪拱地一样。尤其是他的表情,那叫一个扭曲,那叫一个异彩纷呈。   饶是秦厉现在是在伪装,也是只看了他一眼,便是忍不住笑了。   秦世瑞真的是傻眼了。   我的天呐!那可是十六个打手和家奴呀,有了这十六个打手和家奴,我秦世瑞在保定府是怕过谁呀?甭说是一个乞丐,就是成群结队的乞丐来了我秦府,还不是被他们像打狗撵鸡一样全部赶将出去。   可是今天……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秦厉这小崽子是有神仙在暗处相助他?   不会吧,莫非这世界上真的会有神仙?   可是没有神仙帮助,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呢?   迷茫,疑惑的秦世瑞忽然瞥见一双虎眼精光四射的秦厉。也就是在瞬间,他便是明白了。什么神仙?都是这崽子一个人搞的鬼。这崽子学成本事了,这崽子是回来故意找茬来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怕脏了手   秦厉陡然从地上站起,摇晃了一下身体,顺手将长整理一下,而后又是将身上的破衣烂衫脱去,从怀里掏出一条毛巾,认认真真的将那一张肮脏的小脸擦拭干净。 ≧ 顺手便是将毛巾扔掉,而后冲秦世瑞轻蔑的一笑,道,“秦世瑞,你个老不死的。你以为你家少爷会死在外面是吗?你以为你家少爷永远都是提不起来的人,永远都是没出息的料对吗?   呵呵!恭喜你,秦世瑞,你还真是猜对了。你家少爷还真是没啥本事,更是没有大出息。但对付你个老匹夫却是绰绰有余了。”秦厉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是嬉皮笑脸的,而后突然面孔一板,接着说道,“秦世瑞,你给我听好了。我早已打探清楚了,整个保定府现在只有你一家有粮食,而且你家的粮食还真是不少呐!   秦世瑞,我问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人?难道你的良心都让你养的那两条狼狗吃了吗?本来今天盛夏的时候,当时虽然有些旱情,但也并不严重,百姓手里是有余粮的。可是你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算出了今年的旱情会加重,你个没人心的东西竟然是高价收购百姓手里的余粮呀!   当时百姓哪里遇到过那么高的价钱,竟然把粮食都卖给了你。可是等大旱形成了,你他娘的又是怎么干的?你竟然是用原来你收购百姓手中余粮价格的二十倍价钱卖粮食给百姓。   我的天呐!二十倍呀!短短三个月,你就要赚二十倍。你知道你赚的都是百姓的血汗钱,都是百姓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银子么?   即使这样,你也算是卖掉了不少粮食,直到百姓手里再也拿不出半点儿银子来买你的粮食了,你才肯罢休!   秦世瑞,你要知道呀,你卖给他们的粮食那可正是从他们手里收购而来的呀!”   秦厉越说越气,忍不住上前伸手就想打秦世瑞个耳光了。   秦世瑞是族长呀,一族之长那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何况是秦世瑞,他现在可谓家称人值,两个儿子这都是去省城参加秋闱大考了。真若是考中了,那可就是举人身份了。举人在大明时代那个身份可就蛮高的了,是可以直接做官的。   秦世瑞面色不改,沉声说道,“秦厉,你个小崽子,你以为你是谁呀。我的事用你来管?当初老夫的确是收购了百姓手里的粮食,可当时是他们愿意卖给老夫,那能怪老夫么?他们若不是争先恐后的卖给我,难道我能从他们手里去抢粮食不成?   再有,今年有大旱你以为就我一个人能看出来呀,很多百姓是都看出来了。但是他们贪婪,他们见钱眼开,总是怀有侥幸心理,认为今年和往年一样,旱情是会缓解的。   也就是老夫押对了宝,若真是今年和往常年一样有惊无险,最后还是要缓解了旱情,那老夫不就是要赔了吗?   哼!老夫若真是赔了,又有谁能救老夫,又有人会可怜老夫呢?”   秦世瑞从秦厉不同寻常的言谈和说话时候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判断出,现在的秦厉应该是个人物了。所以秦世瑞在和秦厉说话的时候讲的也就非常详细,想用这番话驳倒秦厉,让秦厉心服了,从而不要找他的麻烦。   可是他还是想错了。因为他早已料到秦厉今天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自然不会唯秦世瑞的两句话儿动心。秦厉微微一笑,又是向前走了两步,嘴角微微扬起,流露一丝轻蔑,说道,“秦世瑞,我见过人心长黑了的,可却是从来没见过人心像你这么黑的人。   在这大旱之年,你用微乎其微的粮食换取了百姓的土地。想来保定府差不多有五分之一的土地要归你一个人所有了吧?   的确,今年是大旱,可是明年呢?后年呢?不可能是年年大旱吧?   我就纳闷了,你说你那么大的岁数了,咋就那么稀罕土地呢?你要那么多土地干啥?难道就埋你一个人会用那么多的土地么?”   秦厉一说起土地来便是更有气了。想当初自己家的土地便是被这老家伙低价买走的。就是连自己家的那点儿宅邸也是他用最低的价钱买走的。说来这家伙就是爱趁火打劫,就是爱落井下石。   “我愿意买,他们愿意卖,公买公卖,难道这样也有罪吗?再说了,你算是哪根葱,那头蒜呀?我家的事情和你有啥关系,用得着你来管吗?   哼!甭说是你,就是保定知府高金也是没有理由管我哩!”秦世瑞沉声反问道。   “啪啪!”两记耳光清晰的打在秦世瑞那张老脸之上。秦世瑞的脸上顿时五指山红。   打秦世瑞的是黄天。   像是秦世瑞这样的下三滥角色秦厉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因为现在自己是大哥,出手打人的活儿一般说来都是由小弟来完成的。   黄天身后的是周帆。说来黄天和周帆本来是在暗中保护着秦厉的。他们眼见秦老大以非常利落的度掀翻了十几个打手和家奴,更是最后站起来,彻底暴露出了他自己的身份。两个人便是认为再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因为老大这等于是玩儿够了,玩儿的很开心,很刺激。   打秦世瑞耳光的事两人本来都是想干的,但黄天却是出手要比周帆稍快,周帆没有打成,便只好作罢。   但是他见黄天只是打了两下便是不打了,他感觉很是不过瘾。所以周帆便又是上前在秦世瑞也来了两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完了,周帆还意犹未尽的说道,“秦老头,打你这样的小事我们老大是不会出手的,因为他怕脏了他的手。   哼!想来你曾经没少欺负我们老大吧?还不快快给我们老大跪下赔礼道歉。看秦老大心情好,说不准会放了你呢。”   说来秦世瑞也是个有血有肉有骨头的汉子,他岂能这样跪下向秦厉磕头求饶?他冷冷的哼了一句,随后便是说道,“秦厉你个兔崽子,老夫这便去知府那儿去告你。”   “呵呵!随便去告,不过在告我之前,需要你把所有的粮食都拿出来救济一下保定的百姓!”秦厉冷声说道。   秦厉的声音咄咄逼人,很有点儿霸道的味道,让人没有抗拒的勇气。8 第三百一十八章 真正的欺负人   “粮食?什么粮食?这大灾之年百姓们都是做了流民,四处去讨饭了。难道这样的情况你不知道吗?我哪里来的粮食?   再说了,我就是有粮食,为什么要拿出来救济百姓呀?我也是个小小的百姓,难道我有那个义务吗?”秦世瑞虽然是挨了揍,但此时却还很有骨气的说道,他说话的声音还很冰冷。   当然了,秦世瑞这人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用武力和秦厉抗衡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也难怪了,他府中的打手和家奴此时不都是正瘫在地上,没有人能爬起来么?既然武力不行,难道就这样认怂了,哼!开玩笑,你以为你秦厉是谁呀?不就是秦家开除的一个小崽子么?保定府偌大的秦家还没有沦落到让一个小崽子张狂耍横的地步。   “呵呵!你当然有,今日小爷便是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心存善念,什么叫仁义为天!秦世瑞,我倒要问你,你家的粮食到底是拿出来还是不拿出来?”秦厉仍然是一副嬉笑模样,轻描淡写的问道。   “不拿!”秦世瑞说的非常坚定。   “呵呵!这么说你家就是有粮食了。也难怪了,就是连一条狗吃的都是脑满肚圆。怎么会没有粮食呢?“秦厉微微笑着说道。   “秦大人,秦大人不要和他理论了,所有的粮食都已经被本官掌握了!”保定知府高金突然从院外缓缓踱了进来。   高金见到了秦厉,口中称呼大人,而且很是恭谨的朝秦厉深深的鞠一躬。   这其中一方面是高金为了在秦世瑞跟前凸显秦厉的身份,把戏份做足。二来嘛,高金此时是发自肺腑的为秦厉鞠躬致谢。   说来这秦世瑞也不是个傻子,他在保定有了这么大的家业,在朝廷里也是要寻找一个靠山的。当然了,像是他这样的小角色想寻找到一个什么朝廷大佬之类的大官,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身份差的悬殊。   但是这家伙却是非常有眼光,他扫听到江彬在朝廷中地位显赫。是皇上的宠臣。以秦世瑞这样的身份,自然是没有资格接近江彬的、他不能接近江彬本人,但却可以接近江彬的管家呀。   有道是“主多大奴多大”江彬府上的管家姓江名勇。江勇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在江彬跟前很有地位。他跟随江彬出生入死多年,虽然是个莽汉,没有半点儿韬略,但也是很得江彬的喜爱。   也难怪了,这江勇虽然武艺不高,但他就是胆子大,对江彬忠心。在很多时候,江勇都是敢替江彬去死。   这样的人江彬岂能不喜欢?   江勇一直跟在江彬身边,现在很少打仗了,江勇便是做了江彬府上的管家。   这家伙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这管家做的却是非常顺手,很得江彬的欢心。也难怪了,不管在什么时候,江勇总是把江彬府就是当成自己家的。既然当成自己家了,哪里还有当不好管家的道理。   秦世瑞便是走通了江勇的关系。那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江勇来保定府出差。恰巧的是江勇在行到秦世瑞府门前之时,正赶上秦世瑞的小妾坐着小轿出门。   那小妾长得那叫一个芙蓉出水般的美丽迷人。尤其是小妾的一双小脚,那可真是地道正宗的三寸金莲呐!红绣鞋一穿,哎呦,那小脚漂亮的就没的说。   可巧的是江勇这家伙对女人的小脚尤其是感兴趣。只是那么轻轻的瞥了一眼,便是看上了秦世瑞的小妾。   说来说去江勇也是个奴才,但是就是这个奴才,便是亲自登门朝秦世瑞索要他的小妾。   呵呵!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呀?看上了人家的老婆,便是上门要从人家手里要过来。估计这样的事情也只有江彬和他的家奴们能干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欺负人呐!   说来秦世瑞对他的这个小妾也是非常喜欢。但听说人家江勇是朝廷大员江彬江大人的管家,秦世瑞顿时是喜出望外呀。江彬的管家能看上自己的小妾,那是什么?那是小妾的福气,更是我秦世瑞的福气呐!如今家里有钱了,总想着有一天能靠上一个官员呐!这下好了,从今天开始总算是靠上了。江大人的管家呀,那是多高的身份呀。   通过这件事真正体现了秦世瑞这个人的卑鄙和下贱。这便是被人欺负了,还欣然接受。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说来江勇这人还真是不错,他自知从人家家里抢人家的女人这事儿好说不好听。所以江勇在今后的日子里,对待秦世瑞的慷慨解囊那叫一个感激不尽。   既然是感激不尽了,自然在很多时候都是要为秦世瑞背后撑腰。秦世瑞的两个儿子这次去省城参加秋闱大考,据说就是走了江勇的门子。这次他们弟兄二人是必然会双双高中举人呐!   秦世瑞家趁着保定府闹旱灾,那是大发国难财。此时保定府只有他家囤积居奇,有很多的粮食。他准备在关键时候以天价抛售而出,到时候那还不是又要大发横财。   高金身为保定政府,自然对秦世瑞家的情况非常清楚。怎奈知道他身后有很大的后台,高金却又是惹不起人家、所以只要眼睁睁看着保定府里某人的粮食堆成山,却又是让保定府出现了大股流民。   秦厉从高金嘴里了解了秦世瑞的情况后,这才决定果断出手。对秦厉来说,自然不会把江彬的管家江勇放在眼里。呵呵!他连江彬都是不怕,焉有怕了江勇的道理?   秦世瑞见是知府大人在秦厉跟前都是唯唯诺诺,非常尊敬之态。秦世瑞不禁一惊,怎么的?秦厉个小崽子学成了武艺还不算,莫非还做官了?看样子还是个大官呐!   心下这样想,他的脸上不禁现出彷徨之色。但最后终究是镇定下来。暗暗想到,咋说老子背后也是有靠山的人,江勇那可是江大人的管家。江大人是谁?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江大人能说了算,位高权重了。难道我还怕了一个秦厉不成?   他这样一想,腰杆子在瞬间便是挺直了很多。他冷冷的说道,“不错,我家是有粮食,但凭你们也敢动?哼!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的胆子,莫非你们敢和江大人为敌?” 第三百一十九章 强抢豪夺?   听秦世瑞这样说,秦厉嘴角微微扬起,轻蔑的撇撇嘴,道,“哎呦!你说的是江彬吧,还真是不瞒您说,我还正是怕呀,让江彬吓得我那叫一个浑身颤抖呐!”   秦厉饶有兴致的还真身体哆嗦了两下,很有点儿胆小怕事,被江彬吓破了胆子的模样、   秦世瑞一看秦厉这般架势,总算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哼!总算是借江大人吓住了这狗崽子。奶奶滴!若真是吓不住他,恐怕就他和知府高金没准还真要动用我家的粮食呐!   秦世瑞的脑筋也就是刚刚转到这里,便是听秦厉忽而冷声说道,“秦世瑞,实话实说,我还真是怕江彬,但为了保定府的百姓,为了我朋友高金,我便是豁出去了,非要和江彬斗上一斗不可。”   高金虽然早已听秦厉说过,秦厉并不怕江彬,但这时候听秦厉说的这样铿锵有力才最后放下心来。暗暗想到,秦厉别看年岁不大,这才是真男人,铮铮铁骨的汉子呐!不畏强权,就是要和江彬斗争到底。行!既然你秦厉小小年纪都是不怕了,我高金都是五十岁的人了还怕他个球?   同时高金对秦厉在瞬间便是肃然起敬。   “说得好,说得好,秦大人有勇气,就是连我这个太监都是佩服的紧呐!”随着尖细的嗓音,一个身材细高挑的太监一步三摇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高忠。   高忠也是想明白了,反正正德皇帝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这以后谁会当皇帝,高忠还真是看不清楚。不过高忠认为秦厉这人就是个福将,跟着秦厉混终归不会错。再有,最重要的是高忠认为无论是谁当了皇帝,太后的能量一直都不会减少。   秦厉这人不但和皇上,娘娘关系搞得好。还和太后关系定然非同一般,要不然的话秦厉手里如何会有太后的保命懿旨呢?既然秦厉和太后关系很好,那当务之急是和太后搞好关系、和太后搞好关系之前先是和秦厉的关系再进一步会有百利而无一害。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高忠才站出来打算为秦厉说话,彻底和江彬闹掰了。高忠可是个聪明人,他深谙脚踩两条船,谁也不得罪其实最后是两头不讨好,最后是谁都会得罪了。既然现在是做出选择的时候了,那只有选择好了。   秦厉聪明过人,前途无量,背后有太后,还有内阁辅杨廷和。难道不站在秦厉这边,却是要站在日薄西山的江彬那一边吗?除非是傻子。   高忠不是傻子,他自然会选择。   高忠在皇上跟前有很高的地位,并且高忠现在提督锦衣卫。高金眼见高忠也是站在了秦厉一边,不怕江彬。高金的信心又是增加了很多。   “高公公,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样的小事如何也把您惊动了,您是啥时候到了保定府呀?”秦厉微微一笑,朝高忠一拱手便是亲热的问道。   显然秦厉这时表演给秦世瑞看的,他就是要让秦世瑞知道知道,小爷地位很高,在皇上身边也是有地位的。有不惧怕江彬的资本。   可笑的是高忠还非常配合,尖尖细细的嗓音继续响起,“哎呦!秦大人,您这是说的啥话?您能来保定府,难道咱家就不不能来么?咱家刚到的时间不长。秦大人呐,改日在皇上跟前还请秦大人多多美言呐!咱家虽然是就在皇上身边,但有些话是永远比不是秦大人在皇上跟前说话管用呐!   尤其是秦大人是当今刘娘娘的宠臣,更是当今太后的宠臣,咱家早就对秦大人推崇备至呐!”   说来高忠没读过几年书,但在皇上身边久了,见得重臣多了。高忠便是在说话的时候也是喜欢文绉绉的。说出来的话有时候是词不达意,让人听得懵懂。比如刚才他说的,让秦厉还真是听得不太明白。不过有一点是非常明显的。高忠是在拍自己的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厉还真是喜欢被人拍马屁的那种感觉。所以此时的秦厉更是飘乎乎的,脸上布满了灿烂的笑容。秦厉说道,“好的,知府大人,快快聚拢百姓,分粮食了!把秦世瑞这个老小子,这个臭地主的粮食通通分了。”   保定府的衙役们这时候也是吃饭成了问题,有的家庭已经断炊好几顿了。这时听说要分粮食,顿时喜上眉梢。一时间敲锣打鼓,召集保定府剩余下来的百姓。   十室九空,大部分人家都是远走他乡去讨饭了。剩下的要么是老弱妇孺,要么是一些家庭稍稍宽裕而又实在舍不得离开故土的人。他们听说要分粮食了,顿时喜极而泣,奔走相告。保定府街头空前热闹起来。   众人都是挤着到了秦世瑞家。   知府高金早已探明白了,这秦世瑞家的粮食真的是堆积如山。仓库中有几大粮仓不说,最重要的是秦家竟然在地下藏有太多的粮食。说来秦世瑞这家伙的银子并不多,但粮食却是非常之多。   看到秦世瑞的这般作为,秦厉突然想起后世在乡下的时候跟着乡下的亲戚去地里挖老鼠洞。   田鼠的囤粮本领真是太强了。一个老鼠洞差不多竟然能挖出四五十斤粮食。眼前的这个秦世瑞和田鼠在很大程度是相像的。   百姓们在知府衙门那些差人的组织下,托着瘦弱不堪的身体集合完毕了。秦世瑞此时那真叫一个欲哭无泪,一颗心正在狂乱的颤抖着。难道我就这样完蛋了,难道我和江勇的关系就不能让我保住这么点儿粮食?   眼看就要在高金的亲自主持下分粮了,秦世瑞心如刀绞。唉!那可是我秦世瑞一生的积蓄呀,难道朝廷就让他们这样强抢豪夺?   正在秦世瑞万念俱灰之际,便是听到院门外一个洪亮的声音,“你们这是作甚?难道不知道这是私入民宅吗?难道不知道老秦是我的朋友吗?难道不知道我是京城江家的管家吗?”   说来真是巧了,此时江勇突然露面了。   江勇作为江彬府上的管家,他应该是呆在京城的。可就在今天,江彬突然得到消息说秦厉停在了保定,竟然管起来保定府灾情的事情。这让江彬很是恼火,江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是把江勇派来保定给秦厉送点儿恶心,让秦厉尽快进京。8 第三百二十章 暴揍江勇   江彬让秦厉尽快进京的目的很单纯,一是要从秦厉手里夺下狄道的龙脉宝藏地图。二是江彬一直对秦厉怀恨在心,他希望有一天能彻底打垮秦厉,甚至将秦厉杀了。   江勇刚一露面,说话还算和气,但言语之间明显带着一股子傲气。那股子傲气是长期跟随江彬而逐渐养成的。他虽然在江彬跟前是个奴才,但是在外面那也是个人物,是个很有点儿威势的人。   秦厉不认识江勇,但听江勇自报家门说是江彬的管家,秦厉的鼻子差点儿气歪了。咋的?一个小小的管家也敢在我秦厉跟前耍横撒野了?这成啥了,老虎必须要时常发威的,不然的话他们以为我是病猫哩。   心下这样想,秦厉的嘴巴撇的那叫一个厉害,他十分不屑的说道,“臭呐!真是臭呀,哎呦!原来是你个家伙冒出来了,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咋身上带着这么大的臭气呐!以我之见,你赶紧的,赶紧哪里来的回哪去?”   秦厉说到激动处,竟然用手指着江勇骂道。   江勇也很是奇怪,说来江勇在江彬身边虽然混的久了,但总是在京城呆着,他还真是没见过秦厉。此时见秦厉一个不大的少年竟朝自己指手画脚,骂骂咧咧,江勇的火气顿时就上来。   咋的?这不是保定知府高金在这儿吗?皇上身边的红太监锦衣卫提督高忠也在这儿吗?他们这么高的身份都没说话,你一个小崽子竟敢训斥骂我?我岂能容你?   心下这样一想,这家伙干脆上前走了两步,他是魁梧的汉子,那气势真叫咄咄逼人,伸手指着秦厉骂道,“你算是哪根小葱呀?竟敢对你家江爷指手画脚?老子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江勇的话说到了这里,手上也是丝毫也没闲着,他风风火火上前就想揪住秦厉衣服的前襟。   秦厉只是微微一闪,便是避过。但同时秦厉朝江勇狠狠的用力就是一巴掌。   “啪!啪啪!”声音响亮清脆,让人听了非常解气,同时身体也产生阵阵寒意。   秦厉的几巴掌全部重重打在江勇的脸上。江勇的那张脸瞬间便是五指山红。好在此时已是天黑,很多人看不清楚江勇的窘态了。若不然就江勇这份窘态,恐怕当即就要找个地缝钻下去。   也难怪了,在江勇看来叫高金这样的四品大员收拾一顿,或是让高忠这样的当红太监收拾一顿都是可以说过去的。可现在竟然是被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崽子收拾了,他哪里能受的了呀?   受不了这样的窝囊气,可巧的是这家伙的气性还非常大,很快便是猛然间一张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血腥之气顿时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咋的?我说什么来着,臭!是真臭呐,两位兄弟还愣着干啥,快快将这小子赶出去!”秦厉一边狠狠吸了吸鼻子,一边朝黄天和周帆说道。   老大就是自己心中的神,老大的命令从来都是要不折不扣的执行的。黄天和周帆上前,二话不说托起江勇便是像是托死狗一样朝外拉去。   江勇这次来保定府身边带了十个护卫。这个护卫平时都是江彬的家将,武艺着实不弱,而且对江勇从来都是惟命是从。   此时他们眼见江勇挨了一顿暴揍,顿时急眼了。他们一哄而上,这便是把秦厉牢牢围困在中间。在他们看来只要是江勇一声令下,立时就要把秦厉乱刃分尸。   江勇这时候被黄天和周帆架起更是恼羞成怒。奶奶滴!老子可是江彬江大人的管家呀。自己挨揍没关系,但这分明是在丢江大人的脸呐!   江大人的脸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不能丢。   他的两只环眼几乎要瞪出来了,怒声吼道,“你们给我打,杀死他,出了多大的事情我江勇兜着!”   黄天和周帆见这家伙到了这时候还是嘴硬,黄天很是阴损的在江勇的屁股上踢了两脚,而后感觉很不过瘾,干脆拿刀子在他屁股上狠狠戳了两下。江勇这家伙顿时成了猴子屁股,那个鲜红劲儿就不用说了。   江勇被狠狠的扔在了院外,黄天和周帆理都不再理他,便是返回院中。这时候有很多百姓正集中在院里,若不是江勇的出现,他们已经分到粮食了。江勇从地上爬起,顺手便是将腰间的弯刀抽出来。   要说这家伙也是有点儿武艺的,一把弯刀拿在手里,在暗夜里也是光芒闪闪,冷气逼人。   他直接便又朝院中冲去,刚才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不然就对不起江大人这些年对自己的看重了。   窝囊,今天他奶奶的也是太窝囊了。还不知道人家是谁,就被人家打成了烂酸梨样儿。我江勇在京城都能横着走路,难道在保定府就不好使了。在保定府照样是没人敢和我江勇叫板呐!   他越是这样想,越是感觉他自己了不起,越是感觉他窝囊,他也是气的要死。   “让开,让开,你们这群刁民,奶奶个球的,这年头就是刁民也敢挡大爷的路了,真是反了你们了。”一边骂着,一边轰赶着人群。轰赶就轰赶吧?可是咋也不能用手里的弯刀呀?   百姓身上穿着本来就非常单薄,这下好了,弯刀招呼在身上,顿时划开了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一时间百姓的哭叫声此起彼伏,状若疯狗一样的江勇好像根本就不在意,继续朝百姓们挥舞着屠刀。   秦厉在院中被江勇带来的十个江湖好手包围,秦厉的风火游龙棍不便携带,一直是安排周帆暗中保管的。这时候自然没有带在身边。不过秦厉只是三两下的功夫便是从一个打手手里夺下一把钢刀。   钢刀在手,秦厉如虎添翼。不过这些人终归不是罪大恶极,秦厉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并不伤他们性命,只是让他们受伤而已。   片刻之间,十个打手全部被掀翻在地。   忽然听到百姓的哭叫之声,秦厉不禁一脸忧郁的扭头看去。   这一看,秦厉的火气登时冲天燃烧而起。他娘的,难道百姓就不是人吗?难道他们有什么罪过吗?值得你江勇这般对待他们?他们本来已经非常可怜了,不知有多少天没吃过一次饱饭了,你没见到每一个人都是瘦成了皮包骨吗?你还忍心向他们挥舞屠刀,我秦厉今日定然要为民除害! 第三百二十一章 杀人者秦厉也   江勇可能是有嗜血的毛病,再有可能是从来伤人没有今天这般轻松过。≥≧ 要知道,这家伙虽然是个魁梧的汉子,以前跟着江彬也是经常上战阵杀敌。可是在战场上和今日便是不同了。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挥舞起屠刀来那真是过瘾呀。   总之现在这家伙是越来越疯狂,已经有好几个百姓被他的弯刀砍倒在地气绝身亡。   我的天呐!他真是个畜生啊。   保定知府高金,太监高忠等人均是出了这样的感慨。秦厉见到了更是气的双眼通红,睚眦欲裂。恨不得立刻便是冲过去用钢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此时江勇的弯刀正毫不留情的剁向一个瘦弱的小女孩。那小女孩七八岁年纪,十分瘦小的模样。她手里拿着一个破碗,碗里边倒是擦拭的非常干净,看样子不知道她有多少天没吃过饭了。一双好看的眼睛显然有些迷离了,估计再有几天不吃东西,这个小女孩的性命便是要交代了。   江勇这个畜生竟然是朝这个小女孩抡起了屠刀,他……他真的是疯狂了。   再也不能犹豫了,再也不能彷徨了。现在仍然有很多百姓挡住秦厉前进的脚步。若是等秦厉挤过去,估计小女孩早已倒在血泊中了。   怎么办?她还是个弱小的生命呀,难道就这样眼看着让她死了。若真是那样的话,秦厉将会寝食难安,下半生恐怕再也难以心安。   说时迟,那时快,秦厉腾身一跃,绝顶功夫便是施展开来。他的脚尖在百姓们的肩头轻轻点一下,便是从百姓们的头顶上飘忽到江勇跟前。   这一手功夫是秦厉根据后世的截拳道和李良钦传授给他的盖世武艺融合贯通而练成的。很有点儿霸气,也有点儿轻功的味道。   虽然不能达到蹬萍渡水的地步,但秦厉还是小小的满足了一下。   秦厉的右脚只是在江勇的头上轻轻一点,江勇一愣的功夫,秦厉轻声说道,“杀人者秦厉也!”   不知道江勇听还是没听到,总之江勇产生了剧烈的反应。秦厉刚刚落地的功夫,钢刀便是齐齐的像是割韭菜一样朝江勇的脖颈割下。   锋利的钢刀立时削下了江勇的脑地,腔子里的鲜血登时便是窜起来一丈多高,随后江勇的无头尸体腾的倒在地上。   惨,不得不说江勇的死相很惨。可能到死他才刚刚明白杀他的人是秦厉,正是在他临出京城之时,江彬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应对的人。江彬千叮咛万嘱咐尽力从秦厉身上夺下龙脉地图。   这一切生的太快了,快的让人很久才回过味来。   此时那个小女孩吓得呆若木鸡,好久后终于是“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她吓坏了,真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看到江勇的死相,江勇的无头尸体,江勇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她吓得更是浑身颤抖,站立不稳。   不知道怎么回事,秦厉的眼睛在刹那间便是湿润了。可能是和这个小女孩有缘吧,也可能是小女孩的可怜真正激了秦厉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秦厉看也不看江勇的尸体,却是稍稍弯腰,一手在小女孩的脸上轻轻抹了一把,轻声安慰道,“小妹妹,不怕,坏人已被哥哥杀了!”   “哥哥!”小女孩突然抱住了秦厉的双腿,扯开了喉咙,拼命的哭起来。   也许只有这样哭出来才算是彻底泄了,小女孩的情绪才能得到很好的控制。总之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停住了哭泣,一双莹莹泪眼乖巧的看着秦厉。   那是一双稚嫩的眼睛,是一双充满了害怕的眼睛。秦厉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短短的看了一下,便是蹲下身,一手环抱住了道,“小妹妹,跟哥哥走好吗?”   也许是秦厉长的是一副和善的相貌,也许是小女孩真的无处可去。总之在秦厉说完这话的时候,小女孩几乎是连犹豫都没犹豫,便是重重的点头表示了同意。   秦厉一手抱起来小女孩,小女孩的身体很轻,也就是二十来斤。她应该是六七岁的年纪了,本该是长身体的年龄,可偏偏是赶上了今年的大旱,连顿饱饭都是吃不饱,还谈的上什么长身体呀!   这便是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大明百姓呀。   秦厉无语的抱着她从人群中慢慢走到了高金近前,轻声道,“高大人,这回应该是没有人阻止我们放粮了吧?高大人,放粮吧!”   的确是没人阻止了,阻止的人都是被秦厉杀了。高金对秦厉敬佩到了极点。很简单的事情,接下来高金便是率领着保定府衙的差役们把整个秦世瑞府上的粮食全部散出去。   他们散粮食当然是根据人头,根据实际情况,总之做到了公平公正,让每一个百姓都能有粮吃,都能过上一段时间能正常吃饭的日子。   要说秦世瑞这个老家伙真是囤积居奇,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他家里的粮食太多了。说当初保定府库里的粮食不少了吧,这秦世瑞家的粮食竟然有府库中的三倍之多。   此时是九月,百姓们从他家分到的粮食如果稍稍节省些的话,有很多人家会坚持到明年开春春种呐!百姓们哪里还用得着去逃荒讨饭,去当流民呀。   在高金组织大家分粮食的时候,秦厉又是说道,“高大人,我听说秦世瑞家的田地也着实不少,他的那些田地都是强抢豪夺而来,我看明日也要组织百姓好好分一分呐!”   秦厉说的也是实情,秦世瑞作为秦家的族长,保定府的典型地主,单单是所拥有的田地几乎要占到整个保定府的五分之一了。   高金点头答应。   高金今日也是豁出去了,自己才是保定知府,保定遭灾和人家秦厉是没有半文银子的关系的。可人家愣是来管了,而且还不惜得罪重臣江彬。秦厉才十六岁,自己都活了五十多了。秦厉不怕,难道自己就怕了?   此时的秦世瑞彻底傻眼了。什么江彬的管家江勇呀?人家秦厉根本就把他当成了尿泥。还有,当他再次看到倒在血泊中尸两分的江勇,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秦世瑞还不想死,他还有两个儿子和三个孙子,这未来的生活还是很美好,很有奔头的。他突然跪下,咚咚的给秦厉磕头祈求秦厉饶他性命。8 第三百二十二章 京城,我来了!   秦世瑞猪油蒙了心,身为族长只想自己发财了。现在族里的大部分人家都成了流民,都出去讨饭了。而他看到族人都做了流民却是无动于衷。   在很大程度其实族里面其他人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和秦世瑞是有很大关系的。因为正是秦世瑞动用心思,强抢豪夺而造成的。   秦厉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秦世瑞,嘴角微微扬起,流露一丝轻蔑说道,“秦世瑞,做人不可太刁钻,太自私。今日我秦厉并不杀你,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好好的经营你们秦家,让秦家的家族壮大起来。”   秦厉这明显是在奚落秦世瑞了。壮大个屁呀?整个秦家一个大家族现在只剩下秦世瑞一家了,秦世瑞现在又是成了这样子。所有的粮食都是被瓜分完毕,所有的田地也会被百姓夺回,只余下一个空空的秦府了。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秦世瑞甚至悲哀的想到他不成为流民已经很不错了。这一切都是源于秦厉,所以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秦世瑞说来是个聪明人,他深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何为大丈夫?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真男人。现在是需要他夹起尾巴装孙子的时候,他自然不敢叫嚣了。   要知道,今天他彻底领教了一年前这个没出息的小崽子的厉害,杀人不眨眼呀。连朝廷重臣江彬的人都敢杀,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族长。   秦厉一手抱着那瘦弱的小女孩,一手轻轻拍打着秦世瑞的肩膀,又是宛若大人训斥小孩子一样训诫了好一通,这才志得意满的走开。   天空虽然阴沉,但一夜还是没有下雨,第二日便又是艳阳高照了。大旱之年就是大旱之年,贼老天想下点儿雨太难了。   秦厉,高忠等人昨夜晚间便是在保定府衙歇息。第二日便是踏上了行程,取道直奔京城。   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叫秦玉,她和秦厉并不是一个家族。秦玉的父母早在几天前双双饿死,只是留下了这么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只是短短的时间内,秦玉便是目睹了爹娘的惨死,目睹了秦世瑞家的富有,在她那幼小的心灵间瞬间便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昏天黑地。   小姑娘秦玉自然是无处可去了,好在秦厉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这个和自己一个姓的小妹妹,索性便是真的认下她做妹妹。秦玉也是非常乖巧,只是吃饱了几顿饭之后便是活泼开朗起来,围着秦厉“大哥哥,大哥哥”的叫个不停了。   收下秦玉做妹妹只是一个无心之举,可让秦厉万万不曾想到的是这个秦玉竟然成为后来在大明朝堂呼风唤雨一个名人的夫人。当时的那位牛人正是在秦玉的影响之下,才总算功成身退。   这是后话,这里先不赘述。   ……   秦厉、高忠一行在三日后总算是站在了京城外。从保定到北京城这一路行来可谓路有尸骨,流民遍地。此时他们大部分都是围住了京城。好在京城内的达官显贵,有钱有权的人不少。在这些人里面自然有心地善良的人。   这些心善的富人们便是在京城外支起来好几座大大的粥棚,向流民施舍。   这样看来,但凡是能坚持着走到京城脚下的流民便是不会饿死了。反正京城的粮食一时半会儿是吃不完的。这些流民暂时也便没有了性命之忧。   流民有了安置,秦厉的心情便是稍稍舒畅些。   高忠这一路一直是愁眉不展,提心吊胆的。在站队方面高忠很是聪明的站在了秦厉一边,可是站在秦厉一边并不是要公开和江彬叫板呀。因为毕竟江彬的势力还非常大,尤其是他掌握着外四军,外四军现在就在京城外驻扎。再有,江彬在正德那里说话是非常管用的。   现在局势还没有明朗,高忠很是担心江彬会寻上自己的晦气。   呵呵!太监终归是太监,在很多时候是优柔寡断,胆小怕事的呐!   “小厉子,这一路咱家真是吃喝不香呀,江勇那家伙死了,江彬能放过你吗?小厉子,依咱家之见,这一进京城,你还是先避避风头,等着皇上召见为好。”高忠很是担心的说道。   当然了,高忠这样说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他自己,他必须要先去皇上那儿探探风头,看皇上的身体如何。皇上若真是身子还好的话,他便是立刻把这件事情说出,寻求皇上的支持。   呵呵!在很大程度高忠便是想玩一手“恶人先告状”   “呵呵!小忠子,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杀了恶奴江勇,那江彬还真是要找我麻烦呐!不过,哼!我秦厉能怕得了江彬吗?小爷从出马就没怕过他,现在更是不怕他了。”秦厉的两只虎眼微微眯起,冷声道。   随后秦厉便是从周帆手里将风火游龙棍取了过来。他娘的!你江彬不是统御着外四军吗?行!外四军真若是想和小爷为敌的话,小爷便是在你外四军里杀他个七进七出,真正让京城的大佬们也认识认识我秦厉不是个窝囊废。   说来这次来京城,秦厉早已下定决定必须要大佬们认识自己。让他们如何了解自己,自然是自己弄出点儿响动引起他们注意了。   站在京城外,遥望着宏伟的城墙,京城的那份威严不言而喻。秦厉心情舒畅,嘴角不禁微微扬起,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暗道,“京城,我来了!”   黄天和周帆作为秦厉的贴身保镖,见秦老大都是一级戒备了。他们自然将片刀擎在手里,一脸不屑的遥望着京城。暗暗想到,这便是京城了,跟着秦老大闯闯京城才算过瘾,才不枉此生嘛!   小女孩秦玉只是经过了几天的饱饭,便是面皮白净,小美女的模样清晰展现而出。秦厉三人做了准备,便是把秦玉交给了高忠。高忠毕竟是皇上身边的红太监,又是锦衣卫提督。他一声招呼,锦衣卫便是飞身而至,负责保护着他和秦玉的安全进了京城。   至于秦厉等人总是想惹事呐,自然没有跟他们一起进京城,他们先是围着京城散落的粥棚转了一圈,看看流民的具体情况。而后才打算慢慢进城。   可巧的是在巡查粥棚之际,便是碰上了江彬正率领一帮兵丁四处乱窜,看样子是在找人。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养虎为患   江勇去保定府拦截秦厉,想从秦厉手里夺下那张龙脉的地图。江勇作为江彬的管家,自然是威风八面,带着十个打手还有好几个随从的。   打手们当时被秦厉全部撂倒,并且弄了个腿折胳膊烂。可他的几个随从却是像是缩头乌龟一样一直缩着,他们根本就不露面。等亲眼见到江勇被秦厉杀了,几个随从几乎是想都没想便是连夜逃离了保定府。   反正保定现在是正在闹灾荒,晚上时候的城门都是没人管了。是呀,这时候有谁还能进保定城呀?有的流民晚上需要出城,出城了可能会有条活路。所以知府高金颁布命令,干脆城门口撤下把手的士兵。呵呵,让士兵少活动,不是能节省力气么?节省了力气自然要少吃东西,少吃东西了,不就是减轻了现在知府衙门的负担嘛。   几个随从连夜逃出保定城,片刻不停直接回返京城。到了京城便是把秦厉杀死江勇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向江彬做了禀报。   江彬听了气的当即吐血。奶奶滴!这秦厉真是胆子肥了,是真肥呀。连我江彬的人都敢杀了,难道你真不知道你只是长了一颗脑袋吗?奶奶滴!这江勇也是太怂包了吧?这么快去了保定,只是一个照面就让人家秦厉杀了,这也太给我江彬丢脸不是?   气火攻心,江彬险些昏死过去。依照江彬往日里的脾气应该是立刻动身去半路上拦截秦厉,这回是一定要把秦厉宰了。秦厉手里不是有太后的保命懿旨吗?有那玩意也不好使了。我江彬不认那玩意了。反正现在的正德皇帝要死了,皇帝死了,那太后还算个屁呀。   我江彬极有可能当上了皇帝。我当了皇帝还怕太后个球呀?太后这样的人老珠黄之人最好的结果是打入冷宫。   江彬心下这样想,但这时候他却还是突然冷静下来。   江彬知道现在的朝廷是最为不安的时候,别看表面是非常平静的。实则是暗流涌动。在这样的暗流涌动之时,我江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不能轻举妄动就意味着牢牢控制着自己的权利,牢牢控制着自己的军队。只有掌握了实权,才是真正有了实力,再加上伺机而动,就会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江彬正是因为这样想,所以才没匆匆忙忙的出京城去寻秦厉报仇。可就在今天,江彬突然又是得到了讯息,说城外外四军的驻扎之地竟然出现了很多流民,那些流民好像很有组织似的,就是围着军兵驻扎的地方不走。   再有,在离着军兵们驻扎之地的不远处竟然在今天新搭建了一座粥棚。得到这样的讯息,江彬便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很明显的事情呀,这是要和江彬对着干的节奏。在京城怎么说我江彬也个人物,也是皇上身边的重臣吧。竟然有人和老子叫板,难道他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让江彬很是奇怪的是这座粥棚的主人一直很神秘,江彬一连派出了五拨探子去探听消息,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江彬便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便是叫齐了一些兵丁风风火火的出来调查了。   眼前的粥棚内,有伙房的师父正在不停的忙碌着,几个伙计模样的人正不停的给流民们施舍粥饭。   江彬早已问了很多人,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粥棚的主人是谁?   他正在纳闷之间,却是很巧的看见了秦厉。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在那一刹那,江彬的一双眼睛红了。弯腰毫不犹豫的从得胜钩上摘下了大砍刀。   说来江彬身大力不亏,这把砍刀跟随他在战阵上杀敌无数。必须要承认江彬在战场是员骁将。江彬的一双环眼瞪的溜圆。吼道,“秦厉,小人,你个小人,看本官今日不取了你的脑袋。”   说罢,催动战马便是朝秦厉杀过来。   此时秦厉也坐在马上,手里擎着他那条金灿灿,光闪闪的风火游龙棍。此时正是晌午,阳光很足,风火游龙棍发出的光更是耀人眼目。   “哎呦,你小子弄根破棍子显摆个甚?以为弄条破棍子就武艺高强了?”江彬一边奚落着,一边朝秦厉恶狠狠的抡下了砍刀。   秦厉知道今天的江彬气疯了。管家被杀,这是多大的耻辱呀?这个仇若是不报了,他江彬也就不用在世面上混了,更谈不上还在朝堂上混。   和江彬好好的斗一番,正是秦厉的内心所想。秦厉暗暗想到,你江彬不是有外四军的三万人马吗?今日我秦厉就带着黄天和周帆两位兄弟好好闯一下这外四军。在你外四军中杀个七进七出,看你江彬能耐我何?   呵呵!通过今天的一仗,说不准我秦厉在京城会人人皆知,天下扬名呐。   这些想法只是在秦厉的脑海中稍稍闪现便是稍纵即逝。   江彬的砍刀带着呼呼风声迎头砍下,秦厉急忙用风火游龙棍去挡。刀棍相碰,发出清脆无比的响声。光茫茫闪闪,两人的战马均是后退了数步方才站定。   秦厉暗暗吃惊,乖乖隆地咚!这江彬原来是有真本事呀。难怪他在正德皇帝跟前能长宠不衰。正德喜欢武力,偏偏江彬这家伙武力非凡,再加上江彬的百般谄媚,正德焉有不喜欢他的道理。   与此同时,江彬也是暗暗吃惊。我勒个去!这便是在扬州时候那个不学无术,只知道玩乐的秦厉吗?早听说这小子学了一身的武艺,很是能打了。没想到竟然是有了这么大的力气,真是养虎为患呐!真的养虎为患了。早知这家伙会这么快成才,我江彬咋说也要把他杀死在襁褓中呀,咋说也不能让他出了扬州来闯天下。   江彬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听秦厉说道,“江彬,你看这是什么?”   江彬抬眼看去,正是太后的那一张保命懿旨。以前的时候,有了这东西江彬早已跪拜了。可今日却是出乎秦厉的意料,江彬正是微微愣神,随后便像是下定了决心的模样,冷冷的说道,“秦厉,你个小崽子,不就是太后的一张懿旨吗?本官会怕了一张懿旨。哼!快快收起来吧,别在本官跟前丢人现眼了。本官谁也不怕,谁的话也是不听。”   言外之意,江彬就是连皇上的话都不听了,岂能会怕了太后?   乖乖隆地咚!这江彬真是狂妄呐!看来他真是存了造反之心呐。   秦厉想及此处,正想催马与江彬再战,忽然瞥见远处的粥棚内,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在凝神望着自己这边,关注着自己和江彬的一举一动。 第三百二十四章 让时间来证明这一切吧!   虽然和那老者距离很远,但秦厉只是看了一眼,便是心中震颤。网 他应该就是杨绮梦的老爹,内阁辅杨廷和。   虽然从来没见过杨廷和,但绮梦和他的相貌很有些相似,最重要的是老者那股气势是与众不同的。那是一种长期上位者所慢慢累积而成的气势。单单是凭直觉,秦厉便是断定他是杨廷和无疑。   两人只是那么静静的对视了一下,秦厉便是感觉杨廷和也是认出了自己。虽然从没见过面,但从杨廷和那深邃的眼神便是可以判断,自己给杨廷和的第一眼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杨廷和竟然朝自己微微的笑了一下,而后便是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秦厉在注视杨廷和的空当,江彬自然也没闲着,他循着秦厉的目光望去,顿时一惊。哎呦!可是有几天没看见这老家伙了,原来这老家伙躲在这里。看来这粥棚是他开设的。这老家伙不想赈济保定府,在这里开设粥棚冲起大善人来。这个有用吗?你是内阁辅呀?真不知道这老不死的在搞什么名堂。   江彬微微愣,只是很短暂的功夫便是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暂时看不清楚杨廷和开设粥棚的真实意图,但江彬认为这里面定然是有蹊跷。最重要的是江彬感觉杨廷和的这一举动和自己有很大关系,在很大程度上杨廷和是想对付自己。   可是开设粥棚,让流民喝上稀粥,饿不死了,难道就能对付的了我江彬了?真是叫人想不明白。   杨廷和在朝廷的威力是巨大的,在整个大明的威力也是巨大的。江彬看不到杨廷和的时候想看到他,因为只有天天看到了杨廷和,他才感觉心里有底。才能洞悉杨廷和的举动,他的那颗心才能平静。   可今天江彬看到杨廷和,反应却是和往日不同了。江彬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正是因为这种恐惧让江彬在瞬间便是冷静下来。江彬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厉,将手中的砍刀收回来,微微一笑,却是冷声说道,“秦厉,你好大的胆子,本官是朝廷二品大员,你是什么?你才是六品的小官。见了本官你非但不跪,还敢拿着棍子想和本官动武,真是反天了!难道你要造反不成!”   他这明显是要倒打一耙了。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流露一丝不屑,刚才秦厉看的清楚,杨廷和不动如山便是将江彬震慑住了。他不禁对江彬这种色厉内荏很是不屑。秦厉淡然一笑,说道,“江彬,你的心思我秦厉最是清楚,不就是想趁机造反吗?哼!不是我小瞧你,就你那点儿胆子造反便是死路一条。”   秦厉说的声音很低。毕竟是造反这样的大事,况且现在任何人都没有掌握住江彬的把柄和证据,现在说他想造反确实为时尚早。   秦厉说的声音虽然很低,只有江彬一个人能听到。但江彬听了还是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本来刚才见了太后的懿旨,江彬就是想翻脸的,就是让秦厉知道他并不怕皇上的。可当看到杨廷和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江彬的胆气却是在瞬间萎靡了不少。   “你放屁,我看你是想造反不假,哼!”江彬脸色苍白的大声道。   “呵呵!让时间来证明这一切吧!”秦厉说的风轻云淡。   “秦厉,你个小崽子,还不下马受缚,难道真的要本官费事。”江彬毕竟是朝廷大员,连一个小小的六品云骑尉都搞不定,他感觉很没面子,此时他必须要强撑着找回点儿颜面。   不得不说江彬此时的心理是很正常的,但他偏偏是遇到了秦厉。秦厉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呀。   秦厉冷冷的说道,“江彬,你有何权利抓我?可有抓我的旨意?没有的话你就快快滚开,本官还要照顾这可怜的流民呐!”   “你……你!”江彬吼了两声,终于是按捺住火气,说道,“秦厉不要猖狂,随我去见皇上!”   “呸!我随你去见皇上?皇上要见我自然有旨意召我,何来你领我去?你算个球呀?”秦厉讥笑道。   反正今日秦厉是做好了要和江彬斗上一场,绝对不能败在江彬手下的打算了。怎奈本来火爆脾气的江彬在看到杨廷和之后,突然冷静了许多。   冷静是冷静了,但官场上必然还是要讲些面子的。一个堂堂的二品大员竟然被一个小六品官奚落,指责。最重要的管家还被人给杀了。可就是拿人家没办法,任谁能忍受的了呀?   所以,两个人便是僵持了下去。   正在这个关口,突然一个娇美的声音响起,“小厉,我们来了!”   声音太熟悉了,不是朝思暮想的绮梦又是谁?   而后又是一个轻柔的声音,“小厉,还有我。”   冷漠美女慕容冰的声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慕容冰在秦厉跟前不再是那般冷漠的表情了。   这两位大美女虽然还未进秦厉的家门,但他们之间却是有了夫妻之实。   呵呵!说来这未婚同居的勾当在封建的大明还是被人所不齿的。但秦厉毕竟是后世而来的穿越者,思想先进了很多。再有绮梦和慕容冰也都不是一般女子,所以有了夫妻之实也不为过。   两位大美女身后是大师哥俞大猷,然后是十一虎,还有慕容冰的四大金刚。   全来了,最惹眼的是俞大猷和十五个特种兵每人手里都是擎着一把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早已对准了江彬等人。   江彬作为战场上的骁将,从来对火枪和火铳之类的东西都是不感冒的。也难怪了,在大明时候那玩意还很不达,杀伤力实在不敢恭维。在战阵上还是真刀真枪的来的直接,来的痛快。   可俞大猷等人手里的冲锋枪虽然和火铳很相似,但给江彬的感觉却是不可小觑。   江彬早已听说过秦厉只是带领着十来个人便是风靡狄道,在狄道杀了个七进七出,将狄道的乱匪全部消灭干净了。就是连那日本的小矬子杨顶天也是被秦厉给消灭了。   秦厉凭的是什么?完全是凭借的他们这种神奇的武器。   “江彬,江大人,你莫非想和我们厮杀吗?看到这冲锋枪了吗?识趣的快些滚吧!”杨绮梦很是轻蔑的朝江彬说道。8 第三百二十五章 进京   江彬这次出城一方面是为了查实距离外四军驻扎之地的,这座巨大的粥棚到底是何人开设的。≥≥ 其实依照江彬以往的脾性,妨碍他外四军活动的粥棚,不管是何人开设,江彬也是早已让人给拆了。可现在京城正是波诡云谲之时,凡事儿需要小心再小心。所以江彬还是沉下了性子亲自来探访了。   江彬的这一探访看到了杨廷和,他立刻断定了是杨廷和开的粥棚。既然是内阁辅大人的粥棚,那江彬便是不敢拆了。   此时江彬正暗自庆幸,幸亏这次是好好的调查了一番。不然若是没有查清楚便稀里糊涂的砸了人家的粥棚,叫杨廷和给自己扣上一顶制作矛盾,虐待流民的罪名。说不准杨廷和会拿着这件事置自己于死地。   要知道,杨廷和虽然只是个文人,但人家杀人可是从来不用刀的。单单是人家的心计和口才便可将自己悄无声息的杀了呀。正是因为对杨廷和有清楚的认识,对杨廷和的实力有很清楚的估计,所以江彬在京城才不敢轻举妄动,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做到稳妥再稳妥。   现在是杨廷和的女儿露面了。江彬只是稍稍扫了一眼,便是确定了秦厉和杨绮梦的关系。江彬暗暗叫苦不迭,乖乖隆地咚!真是奇了,咋啥样的好事都让秦厉这厮赶上了呢?杨绮梦那是多么美丽的一个大姑娘呀,那是身份多么高的一个美女呀,现在竟然成了秦厉的女人。是杨廷和个老东西瞎眼了,还是杨绮梦瞎眼了?   秦厉长相虽然还不差,但他是个什么货色?整个一不学无术的混混呐。最关键的这家伙就是个草根出身,他才是个小小的六品云骑尉。一个大好的美人跟着这样一个人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相反,若是跟着我江彬却是不同了。我江彬是二品大员,而且在不久之后,还很有可能成了大明的皇帝。我要是做了龙庭,那你不就是娘娘了吗?那个荣华富贵的日子是多么幸福哟!   美女杨绮梦的确是很吸引人的。乃至于在江彬看到她的时候便是想入非非了。   想入非非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江彬深深知道姑奶奶是杨廷和的宝贝疙瘩。那真可谓是掌上明珠。这姑奶奶是绝对不能得罪的,在很大程度上惹怒了她便是惹怒了杨廷和。杨廷和是内阁辅呀,门生故吏遍布六部,遍布两京一十三省。而且他在京城的权利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他是自己最为强劲的敌人。在时机没有成熟前,显然不是得罪他的时候。   江彬这样一想,便是很客气的一抱拳,朝绮梦笑道,“哎呦,这不是杨家梦儿小姐吗?本官不知小姐驾到,还望担待一二。既然梦儿话了,本官自然不会为难秦厉和各位弟兄了。不就是死了个管家吗?   这世界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多的是。管家死了还可以再找嘛。可若是让本官得罪了梦儿小姐,那可就不美了!”   也许是在绮梦这样的美女跟前,江彬实在是不出半点儿脾气。江彬又是朝绮梦一抱拳,随后道,“崽子们,撤!回城!”   江彬这次出来在外四军的营地检查了一圈很是放心,京城里面随时都是可能生变故的。他必须要随时把控住京城皇宫内的情况。所以他便是急急的回返京城。   ……   秦厉清晰记得在初次见到杨廷和的时候,杨廷和先是朝自己微微的笑笑,而后是又轻轻摇头。杨廷和既然是笑了,为什么又要摇头呢?难道他是对自己不满意,还是另有所指?   饶是秦厉很聪明,也很有心计,但此时却是琢磨不出杨廷和了。   也难怪了,秦厉只是和杨廷和远远的见了一面,他连和杨廷和一句话都没说,更谈不上了解杨廷和的脾性。如何能猜透杨廷和的心思?   “小厉,刚才我见到我爹了。小厉,带领弟兄们跟我回家吧!”杨绮梦很是亲热的说道。   绮梦这样说了,美女的话是从来都不好拒绝的。况且既然是来了京城,这位内阁辅大人是早晚都要见的。晚见自然不如早见,先是去拜会更是体现自己的虚心和虔诚,对他的尊敬嘛。   杨绮梦在前,随后是秦厉,稍后是慕容冰,然后是余大猷、黄天、等一行众人骑着马缓缓沿着城外宽阔的官道直去城门。   雄伟的京城门楼让秦厉等人一次又一次的感慨。这便是京城,说来后世也就是几百年的变化,便是沧海桑田了。   自己既然穿越来了这大明,见到了宏伟的京城,如果要让京城现在的风貌一直保持到后世那该有多好呀。那也说我秦厉没有白白穿越一场,算是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呀。   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已进了南门。   守门的官兵只是稍稍盘查便是放行。要知道,秦厉这次是奉旨进京。况且秦厉是正六品的云骑尉,身上是有腰牌的。   云骑尉是个小官,但总比守门的官兵要牛气点儿吧?   杨廷和的住宅算是京城少有的豪宅了。也难怪了,这么多年在内阁做官,在京城若是不弄个豪宅,不弄个舒适居住之地,那也忒亏不是?   杨廷和虽是个很清正的官,但他也必须要吃喝,必须要走关系的。虽然他不贪污也不受贿,但利用职权适当做点儿买卖些财是没有人会说三道四的。   杨府便是有好几个的掌柜的,专门负责做生意。   大小姐回来了,看门的家奴自然喜出望外,一路欢喜的叫嚷着去里面报信了。   杨廷和自然早已知晓绮梦回来,岂止是绮梦回来了,还把未来的女婿秦厉带来了。杨廷和只是去城外的粥棚闲转一圈便是匆匆返回了。要知道,现在关心着皇宫变化的可只是江彬,杨廷和更是关系。除了杨廷和外,很多朝廷大员也是正默默的等待着。   说来杨廷和在城外开设的粥棚并不是杨廷和一人所为。粥棚是很多朝廷大员共同开设的。反正大明时候朝廷的官员的俸禄虽然很低,但因为正德皇帝不着调,所以很多人也就做起了生意贴补家用。官员做生意自然有很多方便,所以很多官员过的是很富有的。   像是史书记载的明朝时候很多官很穷,穷的家里有时候揭不开锅,那是纯属扯淡的。   要知道,明朝中后期正是资本主义萌芽的时期,很多先进思想早已深入人心。谁还傻子似的去单纯指望着俸禄过日子呀?   一行人刚刚进了杨府,迎面便是站着一人,一见面他便是拦下了秦厉。8 第三百二十六章 杨慎   秦厉迎面碰上的人三十来岁年纪,长的很是斯文,头上戴着官帽,身上却是一身青色长衫,是便服。 ≧ 一对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漆黑的眼睛,长相可谓非常英俊。   和看见杨廷和一样,只是微微看了几眼这人,秦厉便是想到了他必定是杨绮梦的哥哥杨慎。   怎么说在后世秦厉也是读了二十几年的书,虽然读的是三流大学,但对于明朝时候这位鼎鼎大名的才子杨慎,还是必须要知道的。他的名字甚至要比他老爹杨廷和的名字都是响亮呐!   早在后世的时候秦厉便是非常了解明朝的三大才子,这杨慎便是三大才子之一。纵观整个明朝,以博学多才而论,无非就是解缙、杨慎、和徐渭。可真若是比起来,又是以杨慎的知识最为渊博。足以排名第一。   要说明朝的这三位大才子,随便拿出哪一位都是响当当的角色。总编纂官解缙被公认为博学第一。级才子杨慎应该被评为博览第一,人称“无书不读”。徐渭,是一个多才多艺之人,诗书字画兵法等那是样样精通。这位仁兄也将要登场,这里暂且不提。   杨廷和的儿子杨慎生于明孝宗弘治元年十一月。他自幼聪颖过人,堪称神童。这家伙从小还有个毛病,那就是非常好学,属于那种成绩太棒,而又学习极为努力型号的人。这样的人放在后世应该是老师的最爱。   小小的杨慎当时自然还没读书上学,但也是他老爹杨廷和的最爱。在家里面有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孩童,杨廷和整天都是乐呵呵的。   当时的杨廷和自然还没有当上朝廷的内阁辅,虽不是辅。但官位也着实不低了。当时杨廷和是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也是个很牛的人物了。杨慎可谓生在书香门第,可巧的是杨慎的母亲也是名门闺秀,是个非常贤惠聪颖的女人。他母亲从小便是认真教授杨慎句读和唐代诗歌绝句,小小的杨慎常常三五遍之后便是背诵的如同流水一般,非常之溜。   正是因为从小有了良好的家庭教育,所以在杨慎十一岁的时候便是能写出近体诗。在十二岁的时候便是作了,有“青楼断红粉之魂,百日照翠苔之骨”的警句。   说来杨慎的家庭可谓是官宦之家,他的爷爷叫杨春,乃是湖广提学监事。杨慎还有个叔叔叫杨瑞红,当时任朝廷的兵部侍郎。杨瑞红读了杨慎这篇后极为赞赏。得到叔父的赞赏之后,小小的杨慎便是有些飘乎乎,洋洋得意了。   他这一洋洋得意便又是来了兴致,很快便又是做了一篇。我的天呐!这一篇一出,杨慎的爷爷杨春读后惊讶非常,当时便是说道,“杨慎就是我杨家的贾谊。”   有一天杨廷和和杨瑞红在厅堂中看画,杨瑞红突然心血来潮,让杨慎对照着画即兴作诗一。杨慎只是略一思索,便是张口就来,“会心山水真如画,名手丹青花似真;梦觉难分列御寇,影形相赠晋诗人。”这家伙十二岁便是能刹那间成诗。不能不说确实非同凡人。   转眼杨慎十三岁了,老爹杨廷和也要入京做官,杨慎便是跟随着杨廷和进京。在进京的途中,杨慎诗兴大,作有很多名篇,为后世所传颂。诸如、等。其中的更是轰动京华。当时的茶陵诗派的领、朝廷内阁辅李东阳见到这诗都是十分赞赏,并非常高兴的把杨慎收入了门下为徒。   在杨慎二十一岁的时候参加了会试,主考官王奥、梁储已经把杨慎的文章评为了第一。   要知道在大明时候和现代可是大不相同。现在的是子凭父贵,有个好爹比啥都强。现代的社会便是一个拼爹的时代,没有个好爹,想凭自己的真本事在这个物欲横流,经济飞展的社会杀出一片天,难!太难!太太难!   有个好爹这一切却都是不是事了,可以省去个人好几年,好几十年甚至是一生的奋斗。所以才有官二代,富二代,官三代,富三代的说法。   大明时代可就不同了。那时候可不是拼爹,只要你有个当官的爹,尤其是当大官的爹。儿子要是想科举考试的话,哼!考不中还好说,真若是考中了,那事情可就来了。   流言蜚语四起呀,哎呦!这小子应该是靠他老爹考中的吧,怎么的?他老爹该不会是偷了试卷,或是从中活动了吧?   即使你一点儿也没靠老爹,完完全全的是靠自己,那也不行。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唾沫星子能砸死人呐!更何况官场如战场,那是个非常凶险之地。政敌会牢牢抓住这个事由大做文章的。当然了,让皇上知道了那更是不行,是必然要调查你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明代若是有个做官的老爹,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吧!直到你老爹致仕之后,那才能轮到你闪亮登场。那时候你才能参加科考,到时候就是中了状元也是没有人再说什么了。唯一能说的就是你有真才实学,是做官的料呐!   可是杨慎却是异类。他爷爷在湖广是个大官,老爹又是朝廷吏部尚书,那也是个二品大员。按照常理,杨慎若参加科考有了功名的话,那可就应该是招来是非呐!   可这是在别人身上生的事情,在杨慎身上却是行不通呐!在大家的心目中,杨慎若是中了状元,那才是理所应当的,那才应该是正常的。   呵呵!由此便可见杨慎当时的名声是多么大。乃至于有很多人不知道杨廷和,却是知道杨慎。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杨慎在第一次会试的时候并没考中。本来王奥和梁储是评了杨慎第一名的。不料就在当天晚上烛花落在了考卷上,将杨慎的考卷烧坏了,以至于让杨慎弄了个名落孙山。   可能这是历史故意给杨慎开的玩笑吧,也可能是自古以来好事多磨吧,还有一种可能是对杨慎性格的一种考验。事实证明杨慎经受住了考验,很简单的事情,杨慎是个很放得下的人。既然这次没考中,没关系,我下次再来。反正今年才二十一岁,我有的是时间。年轻嘛,年轻就是资本呐!   于是乎,在三年之后,杨慎二十四岁那一年又是重新参加了会试。可喜的是这次烛花没烧坏考试卷,杨慎在殿试中那是一举夺魁,高中状元。   中了状元之后,顺理成章,杨慎便是做官了。先是成了庶吉士,当上了翰林院编修。从此后杨慎便是登上了明朝的政治舞台。   当然了,这位仁兄虽聪明绝顶,但是在大明的政治舞台上却世历尽坎坷,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官场上杨慎是个失败者。   也许正是在官场上的失败才成就了杨慎明代三大才子之一的成就,才让很多脍炙人口的优秀诗篇传承而下。   ……   说来杨慎是绮梦的亲哥哥,那也算是自己的大舅哥了。况且这家伙才华横溢,在历史上颇负盛名,秦厉一开始便是对杨慎存了好感,存了结交之心。   杨慎对妹妹绮梦看上了秦厉自然是非常清楚的。说来杨慎虽然聪明,但脑筋却有些死板。在杨慎看来,婚姻大事就是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秦厉和绮梦自由恋爱,让杨慎很是不屑,也很是气愤。   但气愤归气愤,现在这个大胆的妹妹领着未婚夫都进门了。杨慎还能说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杨慎是懂的。   况且秦厉之名也是在杨慎的耳朵里磨出了茧子。也难怪了,杨慎是读书人,秦厉偏偏是搞出了一套先进的分年级分学科教学之法。杨慎在经过认真研究后,暗暗称奇,不得不对秦厉这个十分年轻的人产生敬佩之情。   自己虽然博览群书,但真若是让自己搞出这么个适应现代展,促进社会进步的新鲜东西来,杨慎自忖还是不能。   在经过短暂的打量秦厉之后,杨慎不禁轻轻点头,暗暗佩服妹妹绮梦的眼光。   要说秦厉是极品帅哥,那简直是扯淡了。秦厉是中等偏上的相貌。若是站在众多的年轻男子之间,秦厉绝对是很普通的一员。   当然了,所谓的普通指的是单单的相貌,若是加上气质嘛,那秦厉却是要一枝独秀了。也许是穿越者见多识广的缘故,秦厉身上总是散着一种成熟的气质。那是一种和他年龄很不相称的气质,那种成熟的气质便是吸引许多美女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秦厉身上散出一股霸气,这种霸气恰恰是男人的阳刚之气,男人的魅力之气。这种气息并不是说总是绷着脸孔便是能体现出来的,那是一种骨子里的东西,是学不会的。秦厉在很多时候都是嬉皮笑脸,没有正形的,但那种霸气却是随时都在,无处不在。   杨慎微微点头,暗暗念到,这家伙的气势倒是不小,但就是不知道他是真有才华,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杨慎这样一想,自然存在了要考考秦厉的想法。若说考秦厉嘛,杨慎自然要从诗词歌赋来考察的。   秦厉从杨慎那先是迟疑,而后是兴奋的目光中便是看出了杨慎的心里想法。   呵呵!说来秦厉在官场上混,杨慎也是在官场上混的人。可是他们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杨慎绝对是个愣头青型号的,喜怒形于色,而且内心的反应全都是写在了脸上。单单是这样的表现,便是可以说杨慎同志不是个做官的料呐!   可是秦厉同学却是不同了。他虽做官时间不长,但那种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却是学了不少,虽然还未臻化境,但功夫也是着实不浅了。   因为猜想出了杨慎的心思,秦厉便是率先开口道,“哎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杨大人,我的大舅哥吧?”   乖乖隆地咚!秦厉这家伙真是随便呐。他和杨绮梦还没完婚,此时便是称呼杨慎为大舅哥了。   好嘛,秦厉这样的一个称呼,立时让身边的绮梦弄了个脸上红霞满天飞。她嗔怪的看了一眼秦厉,不过那种内心的甜蜜却是无法形容。   岂止是杨绮梦的脸红了,就是连杨慎的脸也是在刹那间红了。说来杨慎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可那脸皮却是非常薄,极容易脸红。   他暗暗想到,我的天呐!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开放,这么先进了?他竟然管我叫大舅哥哩!看来他和梦儿之间的关系是板上钉钉了。   秦厉很是恭谨的问话了,作为名门之后,书香世家的杨慎自然不能失了礼节,急忙微微拱手道,“我是杨慎,是绮梦的哥哥!”   秦厉是正六品的云骑尉,可这个杨慎虽然是个翰林院编修,却是个小小的七品官。论官位秦厉还要杨慎要大呐!所以杨慎也是非常谦虚,非常恭谨的对秦厉说话。   “秦厉早就听闻大舅哥才高八斗,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大舅哥更是我大明的状元郎,秦厉早已有了仰慕之心,只是相见恨晚呐!”秦厉笑着说道。   秦厉这明显是在拍杨慎的马屁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杨慎听了还真是感觉心里很美。刚要皱着眉头要给秦厉出题了,不料秦厉却又是先说话了。   杨慎出题考秦厉自然是要围绕诗词歌赋的,说来秦厉虽然不读书,不学四书五经,但这样的场合经历的却是很多了。而且每次秦厉都能化险为夷,给人一个大大的惊讶。最后不得不对秦厉的诗词歌赋是非常佩服,认为秦厉是个确有其才的人,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对付这位状元郎,大明的第一大才子必须要先下手,不能让他有反击的机会。   秦厉张口道,“大舅哥,昨夜我突然得了几句诗词,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妥帖,烦劳大舅哥给我指点一二。”   杨慎的眼睛在瞬间便是一亮,急忙说道,“妹夫请讲当面!”   他这一个妹夫叫的秦厉心花怒放。8 第三百二十七章 滚滚长江东逝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秦厉郎朗读罢,杨慎的眉头早已深深皱起。秦厉对于这的开场白自然是烂熟于胸,而且秦厉还知道这词就是杨慎所作。当然了现在的杨慎还没有被贬的遭遇,自然也就还没做出这样的词。   但杨慎精通诗词书画,秦厉刚刚读完,他便击掌说道,“好词,好词,这临江仙写的好呐!”   赞不绝口。   秦厉心下暗暗得意,心道,大舅哥呐,知道啥叫剽窃不?我秦厉这就就是剽窃,关键是我还是剽窃了你的东西,你却还不知道呐!呵呵!说来这便是是穿越的优势了。   杨慎聪明过人,秦厉只是读了一遍,他便牢记于心了。他轻轻诵读了一遍,又是一阵感叹。单单是凭着这一词,杨慎便对秦厉刮目相看了。   杨慎想到,厉害,我这个妹夫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单单是这么一临江仙,绝对称的上意境深远。由此可见这个妹夫心思很缜密,是博学多才的人呐!也难怪当今皇帝能御赐他一个举人身份。他若是胸墨的话,哪里会让皇上青睐呐!   大明这么多皇帝了,能被皇帝御赐举人的说来可能就我这个妹夫一个人。奇才!真是奇才呀!想我杨慎如此年龄写出来的诗的意境都是赶不上我这个妹夫呢!   说来说去还是妹妹梦儿有眼光,放眼整个大明,这样的人才去哪里找呐?以后有了机会一定要和这妹夫好好交流交流。   因为一临江仙,杨慎此时是越看秦厉越是喜欢了。他亲热的拍打着秦厉的肩膀道,“妹夫呐!这词是让为兄如何评判,为兄都是做不出这样的词来呀!”   言语中充满了敬佩和赞誉之意。   秦厉脸上仍然是非常谦虚,非常恭谨的模样,其实心里早已乐开花。暗暗想到,大舅哥杨慎可是明朝三大才子之呀,他都这样说我了,这一关便是过了。嘿嘿!过了大舅哥这一关,至于老丈人那一关嘛,想来也是非常轻松的就过去了。因为在看到老丈人那眼神的时候,是非常和善的呐!   杨慎又是说道,“秦厉妹夫,我这还有些事情,等办完事后再来陪你!”   乖乖隆地咚!杨慎对秦厉说话竟然非常客气,竟然用到了陪字。秦厉更是心下欢喜。他可是名闻历史的三大才子之一呀。这老兄对我秦厉都是毕恭毕敬的,想来我秦厉可是有的要嘚瑟了。这真若是让我秦厉再穿越回去,可是有的显摆了。   唉!可惜了,这他娘的穿越只有单程票,却是没有了回程的路呐。   杨慎说完便是大步而去。   其实心下欢喜的不只是秦厉,心里更为欢喜的应该是绮梦。说来在绮梦心里,总是感觉秦厉就是个不读书,不学无术的混混。可就是这佯一个混混,身上却有一股谁也说不清的很是吸引人的魅力。正是这样少有的男人魅力让绮梦对秦厉一往情深,并且要终身相随。   想当初秦厉住了几天的监狱,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竟然学会了绝世武艺,这让绮梦很是吃惊。在吃惊之外,便是欣喜万分,对秦厉更加喜爱了。   至于秦厉能当好江都县学的教谕,能教授什么数学,物理,还有基础的化学知识。那些知识都是绮梦闻所未闻的,她真不知道秦厉是如何学的。更是不明白秦厉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让她急切想知道,想一探彻底的东西。   哥哥杨慎从小便是神童,他的本事绮梦是非常清楚的。当看到哥哥要考较秦厉的时候,绮梦心里是着实为秦厉捏了一把汗。绮梦也知道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己做主了,老爹不会不同意,哥哥也不会不同意。但怎么说也要拿的出去手,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吧?真若是哥哥考较秦厉,秦厉无言以对,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通,那可就太没面子了。   哥哥一定会拿着考较秦厉,秦厉不学无术的事情来取笑自己的。尤其是大嫂知道了秦厉的事情,那可是不知道会如何讥笑自己呢。   说来杨慎的老婆是一个才女,叫黄娥。黄娥可不是一个一般人物,那也是在历史上很有名气的人呐。她尤其是对绮梦这个妹妹很是看好,就等着绮梦能择一佳婿呢,若是得知了绮梦领回来的是个不学无术之辈,她还不要笑掉大牙呀。   现在好了,这一切都是迎刃而解了。秦厉非但没让自己失望,反而是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小厉呀!真有你的,我真是爱死你了。这以后大嫂和哥哥恐怕就更要对自己刮目相看了呐。   绮梦心里这样美好的想着,那张娇美的脸上便是粉红一片。她娇羞的看了一眼秦厉,那眼神中充满的是无边的柔情蜜意。   慕容冰就在绮梦身边,同是女人,慕容冰虽外表冷漠,素有“冰美人”之称,但心思也是很缜密的。绮梦的心思此时她摸的清清楚楚。她除了和绮梦一样的想法,对秦厉更加喜爱之外。还有一种为绮梦暗暗高兴,暗暗幸福的感觉。   什么叫亲亲的姊妹,亲亲的一家人呀?说来慕容冰和绮梦以前常常是为了秦厉而争风吃醋,两人都是想占上风头,都是想在秦厉心里的位置更加高一些。   可当她们彻底明白了秦厉的心里,彻底的理解秦厉之后,那种女人之间的斗争便是在瞬间烟消云散。两个女人几乎是同时意识到争风吃醋,嫉妒心只能是害了自己。因为秦厉不喜欢那样的女人。   说来说去她们都是********爱秦厉的,没有了秦厉的宠爱,即使你是大妻,即使你高人一等,那也是屁用没有滴。   “绮梦姐姐,瞧把你美的!哼!不就是一词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慕容冰在绮梦的耳边轻声道。   她虽然是这样说,但言语中却也是充满了甜蜜和欣喜。   慕容冰的话音刚落,突听一个声音响起,“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在外面不敢进来算是什么东西?”8 第三百二十八章 初会杨廷和   说话的人是在屋子里说的,声若洪钟,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声音中很显然含有种霸气,是一种上位者长期而形成的那种气势。   不用问,也不用看,秦厉当即便能判断出说话的定然是杨廷和。在这偌大的杨府中,也就只有杨廷和能这样说话。杨廷和的话语之中显然是带着几分的怒气,竟然骂秦厉是个什么东西,秦厉心下很是不爽,他的眉头在瞬间便皱起来。   咋的?我秦厉是来让你骂的?刚才在城外的粥棚见到你杨廷和的时候,你给我的印象还不错呀。看样子是个很持重,很精明的老者。可到了你家咋就突然变了面孔了呢?难道我秦厉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还是咋的?   这样想着,秦厉的那一张脸便沉下来。   绮梦一直站在秦厉身边,这是来自己家里了,怎么说也要随时提醒着秦厉呀。听到老爹杨廷和这样说话,绮梦的一颗心在瞬间砰砰的跳动不止。老爹火了,老爹为什么火呢?   饶是绮梦是杨廷和的女儿,对杨廷和的脾性很是了解,但这一回却一点儿也摸不透了。最重要的是老爹刚才说秦厉来了就不要站在院子里了,躲躲藏藏的不见人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是什么话,秦厉刚才是和哥哥说话来着呀,我们在院子里基本上是没有任何迟疑呀?   老爹真是无端火呀!   但是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爹,绮梦还是必须要小心应付着。再有,秦厉这是第一次来自己家,第一次见自己的老爹,怎么说也要让秦厉不能惹怒了老爹,给老爹一个很好的印象呀。   绮梦心里惴惴不安。   绮梦身后的慕容冰是个聪明的女子,她微微迟疑便在绮梦耳边说道,“绮梦姐姐,难道去见杨大人还要我们这么多人么?你就不担心杨大人会以为我们是来闹事的吗?”   也难怪了,此时慕容冰身后有余大猷和十五个特种兵,他们都是全副武装的。黄天和周帆也是一级戒备,这成什么了?这哪里是来自己家拜会自己的老爹呀,分明是来闹事,来示威来了。难道老爹生气就是为了这个?   绮梦心下这样一想,转头轻轻点头后便把众人领到后院。   杨廷和是内阁辅,因为是很大的官,做起生意来也便方便了很多。所以杨府是很阔气的。整个杨府占地面积非常大。后院其实是内宅。杨绮梦作为杨家的唯一一个女儿。在后院中单独有一个独门独院。鸟语花香,布置的很是温馨。   此时虽然是九月的天气,但满院里月季还是争奇斗艳,芬芳无比。安排慕容冰,余大猷以及十五个特种兵还有黄天周帆在自己的院落休息。   反正是老爹已经怒了。既然是怒了,那就不能急于见他了,也让他先消消气,同时也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是有主见的。并不是啥事都是要听他的。   呵呵!什么叫乖乖宝?这便是乖乖宝。杨绮梦作为杨廷和唯一的宝贝女儿,有时候是善于使小性子的。事实证明,适当的使使小性子,很有利于自己在老爹心中地位的提升,很有利于把不容易办的事情办下来。   绮梦和秦厉干脆在小院中休息了半个时辰,喝足了茶水,镇定了心情。绮梦这才带上秦厉,两人慢腾腾的出了后院,直奔前厅。   杨廷和这些日子可以说忙的四脚朝天了。保定府的旱情他很是重视,但此时的国库却空虚之至,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粮食。作为内阁辅的杨廷和正在急急协调,想从别的州府调用粮食去赈济保定府。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皇上重病缠身,不理政事了。很多事情都交给了江彬。对于江彬这个佞臣,杨廷和是非常了解的。所谓狼子野心,虽然现在还没抓到江彬想谋反的证据,但必须时时刻刻的防备着。   朝廷中的事情要管,宫中的事情要管,更重要的是在这多事之秋还要防范着很多人。杨廷和的日子现在很不好过。   不好过归不好过,但杨廷和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成天的忙碌后还是理出了头绪,此时专门等着事情的展变化呢。杨廷和此时采用的策略是以不变应万变。   ……   杨廷和在太师椅上坐着,他的两只像鹰一样的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又似乎是在生着闷气。   秦厉和绮梦进来之后,秦厉早已向杨廷和行过大礼。先不论什么未来的老丈人,人家杨廷和是朝廷的正二品大员,是内阁富。秦厉只是个正六品的云骑尉,虽然是个举人,有见官不跪的权利。但那是相对于秦厉不是官是白身时候适用的。现在秦厉也算是大明的官场中人了,所以必须要跪拜。   杨廷和只是闷哼了一声,便是不再看秦厉了。   至于身边的绮梦更惨,自从她进来之后,好像杨廷和就没看过她一眼,好像杨绮梦不是他杨廷和的女儿,好像他们之间就是陌生人,毫无关系的人一样。   秦厉暗暗慨叹,真是奇怪的人。还以为这老家伙是个很随和的人呐!看来是看走眼了,看走眼喽!也难怪了,就这样的大官,如何能没有脾性,如何能是个很随意的人呀?   呵呵,这次秦厉还真想错了。杨廷和虽然是大官,但他却是一个非常随和,非常开明的人。今日之所以对秦厉如此冷漠,完全是杨廷和在考验秦厉。   乖乖隆地咚!说来秦厉同学也够惨的。凡是遇到的人,有很多人都是存在了考较、考验秦厉的心思。   没办法,这就是穿越者的悲哀。谁让你一个穿越者与众不同,比别人有本事哩。   杨廷和总是不说话,秦厉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四处看看,见杨廷和不远处,在他下手有一把椅子,秦厉想都不想便是走了过去,坐下。   杨绮梦一把没拉住,待看到秦厉已大马金刀的坐下了,绮梦不禁一甩手,暗道,坏了,真是坏了。说来老爹虽然开明,但老爹却是最重礼节,小厉这般没礼节,这下还不惹的老爹要断了他和我之间的婚事呀。8 第三百二十九章 爱情无罪   对于一个沉浸在爱河里的女孩来说,她的天地中就没有了别人,没有了其他,完全是********的扑在了喜欢的男人身上。 她的眼里只有这个男人,心里只有这个男人。   此时的绮梦就是这样,她的全部身心都集中在秦厉身上,秦厉的一举一动,一笑一怒无不牵动着绮梦的那颗心。   这次领秦厉来自己家中,绮梦很担心。一方面担心的是秦厉不能让家里人满意,另外的一方面担心是家里人会刁难秦厉。绮梦深深知道家里每个人的脾性,他们真若是刁难起秦厉来,以秦厉的脾气,很有可能会生冲突。   假使真的生冲突,绮梦还真是不知道她应该如何选择,站在哪一边。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担心生什么就偏偏会生什么。事实证明绮梦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眼下秦厉的举动显然会惹的老爹更加恼火。看一看老爹那一张愈来愈阴沉的脸,绮梦的一颗心在瞬间便是提到了嗓子眼。   杨廷和一双像鹰一样的眼睛正慢慢的睁开。在他的眼睛睁开的一刹那,两道凌厉无比的光直射秦厉。这才是一个上位者的眼睛应该具有的光芒。杨廷和是朝廷的内阁辅,那是相当于宰相一样的官呐,他在朝廷中一言九鼎。他就应该有这样的霸气。   秦厉心里暗暗这样想着,从杨廷和那两道凌厉的眼神中非但没有感到任何惧怕,相反却是很羡慕和钦佩。   “你就是秦厉?”杨廷和开口问道,声音冷的几乎让秦厉都浑身一颤。   乖乖隆地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我自报家门的时候声音不够响亮,报名没有报清楚。我甚至连自己是保定府人,正六品的云骑尉都说的非常清楚呀。难道杨廷和没听到?他这是在明知故问,难道但凡是大领导都有健忘的毛病,还是要故意耍一耍这牛气的派头?   心下这样想,脸上却是一点儿没表现出来。别看秦厉能大马金刀,毫无顾忌的坐下,但那并不能反映秦厉不尊重杨廷和。那只是说秦厉是一个敢作敢当,不拘小节之人。但是现在杨廷和的问话必须要好好回答了。因为秦厉知道,杨廷和和自己的谈话这就要要开始了。换句话说杨廷和对自己的考验正式开始了。   所以此时绮梦的眼色显然是多余了。绮梦很担心老爹这样问秦厉话,秦厉会恼火。要知道秦厉这家伙的脾气也是没个准头的。那是说翻脸就要翻脸的人呐!   让绮梦非常放心的是秦厉急忙坐直了身体,腰杆在瞬间便是挺的笔直。以下属见到上官应有的尊重面对杨廷和,声音非常清脆的说道,“回杨大人的话,下官是秦厉。”   “秦厉,哼!你小子好大的胆子!是你哄骗了本官的女儿,让本官的女儿********的迷上你了,你可知罪?”杨廷和怒声问道。   秦厉一愣,这杨廷和真是老怪物呐,我骗了你女儿?是我骗她的吗?我们之间产生的是纯洁无暇的爱情,难道爱情也有罪吗?   绮梦听老爹这样说话更是一愣。老爹呐,你不要这么说话好不好。我和秦厉之间是在慢慢的接触过程中逐渐产生的感情,怎么能说是我被他迷住了。真正想用手段迷住您女儿的男人恐怕还没有吧?女人看重的是秦厉的才华,是秦厉的人格,更是秦厉身上所特有那种男人的霸气。   绮梦很担心秦厉不知如何回答。刚要说话,杨廷和早已一扬手,冷冷的说句,“丫头,这里没有你的事,闭嘴听着便是。”   在绮梦的印象中,好像老爹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对待自己冷漠过。老爹到底是怎么了?老爹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老爹的话自然是不敢不听,绮梦毫无办法的稍稍退后,站在一旁,低头不语。一颗心却是全部为心上人秦厉揪起来。   “回大人的话,秦厉并没勾引您的女儿,我和您女儿之间的事儿你情我愿,不存在谁勾引谁。”秦厉说话声音不大,但却是斩钉截铁。   杨廷和不置可否,接着问道,“秦厉,我且问你,在你和梦儿相处伊始,你是否知道梦儿是我杨廷和的女儿?”   秦厉微微摇头,虽然还不是很明白杨廷和问话的用意,却是接着说道,“回杨大人,当时和梦儿开始认识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您的女儿。其实我们之间的感情和她是谁的女儿并没有关系,梦儿家里就是一个讨饭的,就是一个穷苦的丫头和梦儿是高官的女儿,甚至是公主都是一样的。我既然爱上了梦儿,便是不计较她的出身,更是不计较她的过往。”   秦厉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词严,显然也有些冠冕堂皇。不管杨廷和的想法如何,反正是绮梦被深深感动了。这才是真正的小厉,我亲亲的相公呐!这才我绮梦心中的男人。小厉,我爱你!   绮梦在心中默默喊着,表达着她此时激动的心情。   杨廷和听了不愠不火,声音还是那样冰冷,眼神还是那样凌厉。他接着问道,“秦厉,我问你,在扬州你是否娶了妻室?”   秦厉重重的点头。   杨廷和逼问道,“秦厉,你可知道我杨廷和是什么人,我的女儿又是什么人?退一步讲我的女儿真若是嫁给你,她岂能做小,那样的话我杨廷和的脸往哪儿搁?我女儿又是以何种面目在家庭中立足?   秦厉,既然你说你和梦儿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你是喜欢梦儿的。那我便要求你休了你那扬州小门小户的妻子,娶我杨廷和的女儿做为正室,你可愿意?”   绮梦听了老爹的问话,顿时明白了老爹的心理。说来说去老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堂堂的朝廷二品大员的女儿做小呀。这是脸面问题。可是真若是让秦厉休了林嫣儿妹妹,那怎么行呀?要知道绮梦和林嫣儿那可是亲亲的姊妹呀。   此时绮梦的心理真可谓是五味杂陈。怎么办?显然秦厉不休妻,老爹是不会同意自己和秦厉之间的婚事的。可是真正要让秦厉休妻,那秦厉又成了什么人?那样的人还值得自己去爱吗?   怎么办?绮梦不知所措。   她不禁急切的抬起头来等着秦厉的回答。8 第三百三十章 两难   “糟糠之妻不下堂。网 嫣儿是我的小娇妻,我要用我的一生一世去守护她,秦厉不是喜新厌旧,忘恩负义之人。杨大人,想要我休妻,还是想都不要想。”秦厉沉声说道。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是铿锵有力。   绮梦听了秦厉这样说,轻轻的点点头。按理说绮梦作为一个女人,应该是盼望着秦厉能休妻,只有秦厉把林嫣儿休了之后,绮梦才可能成为正妻,才是名正言顺的大老婆。   可绮梦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况且她又是和林嫣儿那是亲亲姊妹般的关系。林嫣儿真若是被秦厉休了,恐怕最先愤怒的不是林嫣儿,而是她绮梦了。   秦厉也只有这样回答老爹的话,才让绮梦最为满意。这便是秦厉,这便是自己心中的男人呐!我杨绮梦以后和这样一个男人相守一生,那才会有真正的幸福。   杨廷和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秦厉竟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要知道,他可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呀,是正儿八经的位高权重呀。一个小小的正六品官竟然这般拒绝他,他还真是一时有些难于接受。   杨廷和冷声说道,“说的不错,好一个脏糠之妻不下堂。秦厉,那若是本官一定要你休妻,你打算如何呢?”   “不知杨大人有何权利要我休妻?休妻不休妻据秦厉所知,那是秦厉的私事,好像和杨大人没关系呐!”秦厉郑重道。   杨廷和似乎更加恼火,接着道,“秦厉,你刚才可是说过和本官的女儿是两情相悦,打算长守一生。难道我让你休妻有何不妥吗?你不休妻就不能娶我的女儿。还谈得上什么和本官的女儿长相厮守?”   “呵呵!杨大人这话说的有些矛盾了。大明三妻四妾是律法所允许的。我秦厉和梦儿能不能长相守恐怕不是杨大人您能决定的。   杨大人,我就是想问问你,若是我不休妻,您女儿就是不能嫁给我,这话你说了可是管用吗?”秦厉嘴角微微扬起,很是自信的一笑,说道。   “这……”杨廷和先是一愣,开始的时候还真是不明白秦厉说话的意思。而后便是明白了。说来是秦厉和自己女儿的感情之深,已经不是他杨廷和能阻挠的了。   为了想一探女儿和秦厉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杨廷和转头冷声问绮梦道,“梦儿,爹不想让你嫁给这个混球,你可听爹爹的话?”   “爹爹,别的什么事情女儿都是听您的,唯独这件事我是死了心要嫁给秦厉。女儿生是秦厉的人,死是秦厉的鬼。”杨绮梦也很给秦厉面子,不惜和老爹翻脸便是沉声说道。   乖乖隆地咚!杨廷和的那张脸几乎都绿了。他暗暗想到,好女儿呀,这个女儿真是白养了。真是所谓的儿大不由爷呀。   杨廷和心里虽然这样想,实则内心深处还是不禁很是欣慰。暗道,说来这丫头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哩,单单是看他和女儿之间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呐!   杨廷和很是冷漠的瞪了一眼绮梦,目光就由绮梦身上转移到秦厉身上。杨廷和陡然站起,接着说道,“秦厉,今日本官就告诉你,若是你不休妻胆敢带走本官的女儿,本官定不饶你,从此后本官和你便是水火不容,是一生一世的仇敌。”   杨廷和看似怒火三千丈,狠狠的对秦厉说道。与此同时杨廷和的那一双老鹰一眼的眼睛分外明亮。死死盯在秦厉身上,似乎要洞穿秦厉的身体,直射秦厉的五脏六腑,看清楚秦厉的内心。   杨廷和这一站起来,一个瘦高挑的老头威风凛凛,气势逼人。尤其是外露的那种霸气冷潇潇的让人不寒而栗。秦厉和杨廷和相距五尺开外,秦厉都是感觉杨廷和的气场太大。   哎呦!这老头真是不错哩,真是有点儿霸道哩!咋的?我想娶你女儿必须要休妻,不听你的便是和你是永世的仇敌了。呵呵!行啊!我秦厉还真是不能听你的。让我休掉我那美丽迷人,善解人意的小娇妻林嫣儿,哼!那怎么行呀?我和小娇妻林嫣儿那是五百年修来的福分。我们这辈子不但要做夫妻,下辈子、下下辈子一样要做夫妻哩。   你是朝廷的二品大员不假,但是二品大员我秦厉就怕了?笑话,在我秦厉的字典里好像还没有我惧怕的人。江彬够牛的了吧?他可是皇上身边的佞臣,手握重权哩。可我秦厉都是不怕。   甭说是小小的江彬,就是当今皇上惹得我秦厉不高兴了,我秦厉照样不怕他。和你二品大员是永世的仇敌?永世就永世吧。我秦厉正是闲的蛋疼的时候,和你这样的人成为对手,长期的斗争下去才能让我秦厉提高戒备之心在,在大明的官场上越走越远呐。   心下这样想着,胸膛之中不禁有一股豪气不断升腾。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杨廷和,却是朝杨廷和抱以一个很是善意的微笑。而后便是转身面朝绮梦说道,“梦儿,刚才我和杨大人的话你都听到了,现在我就让你跟我走。不知梦儿可否愿意?”   其实从秦厉本心来说,并不想让绮梦做出这样的选择。他知道这很明显是在为难绮梦了。是呀,在老爹和心爱的男人之间做出一个选择。这个也是太难了。   老爹是生养自己,疼爱自己的人。而心爱的男人是需要以后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人。这样的选择让绮梦如何能做出来呀。   可秦厉今天就是要让绮梦做出选择。秦厉这明显是在和杨廷和叫板。杨廷和你不是很厉害,很牛气,很霸道吗?行!今日我秦厉就是要看看你有多霸道?我秦厉就是让你知道知道我秦厉不怕你,朝廷的二品大员还吓不住我秦厉。   其实杨廷和很清楚,前一阵秦厉去狄道,杨绮梦便是偷偷的跟去了。无论自己如何阻挠也是无用,那可能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一个女人在爱情的巨大力量下,是什么事情也能做出来的。尤其是像自己女儿绮梦这样的女孩,那更是倔强不堪,很有主见的呐!   杨绮梦此时是左右为难了。这其实是个无解的题目,绮梦就是如何下定决心也是难于做出选择的。   而此时的秦厉也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暗道,老家伙,难道你现在还不出来解围吗?我可不想让我的小美人梦儿陷入两难呐!8 第三百三十一章 你小子过关了!   绮梦在秦厉心中的地位那是何等重要呀?像这种媳妇和老妈同时掉河里,问老公先救谁的二百五问题,秦厉自然是不会问的。可今天他就是问了,并且让大美女绮梦陷入尴尬和两难的境地。   原因很简单,秦厉就是让杨廷和明白一下,自己在杨绮梦的心中是有非常高的地位的。绮梦是不能做出选择的。   不能做出选择,这便是秦厉的胜利了。试想杨廷和养育了绮梦十九年,可绮梦竟然不能当机立断的拿定主意,那不是秦厉的胜利是什么呀?这已经很令杨廷和感到尴尬了。   秦厉之所以问出来这样一个问题,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秦厉总算是明白了杨廷和今日问话的真实用意。杨廷和这老家伙可不是一般人,是一个不能用常理去推测的人。杨廷和今日的诸般表现完全是出于对秦厉的考验。   至于什么样的考验结果能达到他老人家的满意,那恐怕就只有杨廷和他自己知道了。   秦厉开始的时候本来还是看不清楚杨廷和的用意的。可忽然间秦厉发现在杨廷和背后那一面巨大的屏风之后有一个人影子。显然那人是在偷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敢偷听杨廷和说话的人那自然是非常牛的人物了。秦厉便是提起了高度注意,仍然是装作不知的偷偷观察着。   终于是看清楚了屏风之后的人正是前些阵子去江都县学给自己送银子的监察御史王元正。   说来王元正只是个四品官,和杨廷和这样的大员是没办法相比的。可是秦厉早从高忠口中得知,王元正和杨廷和虽地位差的远,但两人却是兄弟相称,关系莫逆。   偷偷观察王元正的动作,秦厉的心里便是很快笑了。因为很多时候在杨廷和问出自己话的时候,王元正竟然做出用手捂住嘴巴,强忍住笑的动作。   这本来是非常严肃的场合,非常正式的问话,王元正也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竟然做出这样的动作。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杨廷和和是在考验自己。   看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秦厉还有什么不敢说,还有什么不敢问的呢?   现在绮梦陷入两难了,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娇羞急切的面孔,秦厉心里是一阵阵的心疼呐!但心疼归心疼,秦厉却是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丁半点。仍然是那般严肃,那般的正式。   怎么说也不能让丫头难坏了吧?怎么说也不能老友总是陷入尴尬之地吧?这个围是到了应该解开的时候了。王元正再也不偷偷猫着了,他先是轻轻咳嗽了一声,而后便是大步从屏风后面走出。   他这一走出来,吃惊的自然是绮梦了。不过绮梦毕竟是聪明的女孩,在看到王元正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之后,她也是瞬间明白了老爹的用意。   想明白了老爹的目的,绮梦便是很不友好的翻了一眼老爹。呵呵!乖乖女儿撒娇了,该撒娇的时候是必须要撒娇的。正是绮梦的这一次小小的撒娇,杨廷和心头的微怒便在刹那间烟消云散了。   是呀,有什么比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开心,见到她寻到一个优秀的男人重要呀?   “老杨呀,算了吧,看看把他们这对年轻人难的,够了!呵呵!”王元正爽朗的说道。   他虽是个四品官,但在杨廷和跟前非常随意,直接称呼杨廷和为老杨,由此可见两人之间是何等的关系。   他这一出来说话,杨廷和本来绷着非常的严肃的那一张冷脸很快便阴转多云了。   “哼!你瞧瞧,老王呀,就就瞧瞧,这秦厉真是有些不知道好歹呐,竟然要和我分庭抗礼,不惜和我成为永世的仇敌呐!这都成什么了?”杨廷和虽然脸色转好,但还是愤慨的说道。   “老杨呀,这不正是你要的结果吗?怎么的?你要秦厉休了他原来的老婆,娶你的女儿。那样的秦厉不是一个丝毫不重情义之辈吗?难道你杨廷和想要一个那样的女婿?   再有,你想让秦厉每天每时每刻都是看你的脸色行事,因为你是内阁首辅,他便巴结你讨好你?正是因为巴结讨好你才娶你的女儿,那样的秦厉是你想要的吗?   呵呵!老杨呀!啥也别说了,这个秦厉就是你需要的女婿,就是梦儿最好的女婿呐!”王元正乐呵呵的说道。   王元正把老底儿都交出来了,此时的杨廷和也就没有了别的办法,只有和颜悦色了。   秦厉虽然早已看清了杨廷和的真实目的,但这时候还不能表现出来。要知道,这两个老家伙都是鬼精鬼精的,他们要的就是一个真实的秦厉,一个不畏强权,敢为感情牺牲一切的秦厉。   也难怪了,有哪一个父亲为女儿选择女婿不是从女儿的终身幸福出发呀?什么是终身幸福?最重要的不是有多少银子,当多大的官。最重要的是把女儿真正当成手心里的宝,两情相悦那才是最重要的哩。   秦厉故意装作一副懵懂无知,十分迷糊的模样。看的两位老人家都不禁捻须微笑,很是得意。   还是王元正很快说道,“咋的?小厉,现在还不明白你老丈人是啥意思?你老丈人刚才是考验你哩。很幸运,你小子过关了,你老丈人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女婿,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哼!你小子还想和你老丈人成永世之仇呢,看我不打你!”王元正说着话,竟然高高扬起了手臂。   当然他不会真的打秦厉,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这样做不是更能体现他对秦厉的喜爱嘛。   秦厉早已跪倒磕头,声音很激动,说道,“下官见过杨大人,这是下官第一次来京城,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杨大人多多指正。”   毕竟和绮梦还没真正完婚,此时秦厉还必须要规规矩矩的称呼杨廷和为大人,不能称呼老丈人的。   杨廷和微微一笑,说道,“起来吧,孩子,此时京城事务繁多,待京城稳定下来老夫便为你和梦儿举办婚事。老夫才不在乎梦儿跟着你是做大还是做小,但你若是敢有丝毫对梦儿不好的地方,老夫定然不会饶你!” 第三百三十二章 斗地主   杨廷和终归是个很开明的人,再加上秦厉又是巧舌如簧,在王元正的一力帮助之下,秦厉很快便哄得杨廷和笑容满面,和秦厉宛若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谈了。> 网   据杨廷和说兰州知州张汉青秘密传来讯息,陕西参议叶文龙带领着五万大军正慢腾腾的赶往京城。具体叶文龙是奉了谁的命令,他来京城干什么,那就不是张汉青所能知晓的了。   不过,叶文龙是外四军统领江彬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莫不是叶文龙奉了江彬的命令来京城?事情很明显,一定是江彬从正德手里讨来了旨意。具体他以什么名义让这五万大军从边关来到京城,杨廷和虽身为内阁辅,却也无从得知。   现在的正德有很多事情好像都是直接下旨,并不通过内阁了。尤其是涉及到江彬的事情,正德更是从来都是不打折扣。很是宠信江彬,对江彬言听计从。   这不,京城禁军的统领本来是兵部尚书6完掌管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正德回了京城后便和谁都没商量便是让一个叫张洪的人来掌管了。   禁军统领呀,那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务,凡是京城的禁军,保卫队以及京城的防务人员完全是由张洪来掌管了。这个人必须是要皇上非常信任的人。   这个张洪以前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一下子便是一飞冲天,青云直上了。   谁都明白这张洪是江彬的嫡系,显然这是江彬又是怂恿正德把禁军统领换成了他江彬的人。   此外,江彬玩儿的最厉害的一手是把正德威武大将军率领的十万大军全部掌握在了他自己的手中。   正德身为威武大将军,本来手里是有十万大军的。这十万大军都是装备精良,是整个大明战斗力最为强悍的军队之一。十万大军完全是听命于正德一个人。   江彬虽然身为威武副将军,皇上是老大,他是老二,看似十分威风,可以前竟然没有半点儿实权。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正德刚刚回到京城便是把十万大军的指挥大权统统交给了江彬。   让人很是奇怪的是江彬现在虽然权利达到了巅峰,可是他的脾性似乎生了很大变化。由原来的骄横跋扈,恃宠而骄变成了行事非常之低调。低调的让人几乎不敢相信了。   此外,江彬也好像是安分了很多,谨慎了很多。   做了多年内阁辅,在朝廷混了多年,对人心把握极准的杨廷和很快现了不对头。但是现在还没有抓到江彬不法的半点儿证据。   杨廷和和秦厉只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说出了这些情况,具体杨廷和告诉秦厉这些,杨廷和的真是目的是什么,秦厉一时半会儿还真是猜不透。   秦厉在杨廷和府上一住就是三天。   绮梦本来是安排秦厉等人全部在他的小院中的。杨廷和自然不允许,一来是绮梦的小院毕竟很小,这些人都住在那里显然是有些挤。再有,绮梦和秦厉毕竟没有完婚,没完婚便住在一起,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在杨廷和的眼皮底下,他岂能容许这样的事情生?   所以,在绮梦的小院中只留下了慕容冰一个人,其他人全部都是搬出了小院,杨廷和让管家另外寻了一处让他们住下。反正整个杨府面积很大,很多地方都是院套院的。找一处宽阔的院落供秦厉等十几个人居住,那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呐。   秦厉是从湖广安6由高忠宣读了圣旨才进京的。按理说在高忠禀报给皇上后,皇上应该是立刻召见秦厉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好像是把秦厉给忘了,转眼又是十来天过去,皇宫里还是一点儿消息没有。   高忠终归是秦厉的朋友,他待秦厉还真是不错。几天后,高忠派人给秦厉传出话来,说皇上这些日子迷上了斗地主。每天精神大涨,根本顾不上秦厉的事情呐!   得!得!这显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在保定的时候,因为遇到了流民,秦厉还要处理一下族长秦世瑞的事情,所以耽搁了几天。秦厉是何等精明的人,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他担心因为在保定耽误行程惹得正德不高兴。他便是眉头一皱,略微一思考便是把后世的扑克牌设计出来,并且把斗地主的玩法完全写在纸上,毫无遗漏的派快马送给了正德。   说来正德这些天还真是气血两虚,精神不振。按照众人的看法,正德恐怕连这个年都过不去了,显然他应该是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可是让任何人没想到的是正德自从见到了秦厉送来的扑克牌,便非常迅的迷上了这玩意。   其实在很多时候人活的是一个精气神。正德本是嗜好玩乐的性格,在他的一生中过的是吃喝玩乐,刺激享受的日子。对玩乐的东西从来都是非常上瘾的。这下他见到了扑克牌,很快便是精神抖擞了。   正德这些天没别的事情,就是在宫中整天和江彬,或是高忠,还有刘娘娘等人玩斗地主。   秦厉真是个奇才,但凡是他设计出来的好玩的东西总能让正德的积极性空前提高。   正德的精神头大了,这下乐坏的是高忠。在高忠看来,说不准正德皇上真的能挺过这一关呐!他若真的挺过去了,当皇上的日子应该是还很长呐!说不准他还能做个几十年的皇帝。呵呵!他若是真的再做几十年的皇帝,我高忠还不是要靠着他权势冲天吗?想我高忠虽然是个太监,但有一天也会位极人臣,青史留名,那真是太有意思喽!   好嘛,这正德的身体还没好,小太监高忠便是做起来他的美梦了。   正德的身体好转,让江彬是恨得牙根痒痒。奶奶滴!莫非你还能好起来,还能再当上几年的皇帝?   那样的话可就别怪我江彬心狠了,可别怪我对你下黑手了。你他奶奶滴该死了就必须要死。你既然不死,那我就让想办法让你死。你不死,老子怎么能顶了你的位置,坐上龙椅呢?   老子可是四十多岁了,可是等不下去喽!   在众人不一样的心情之下,半个月过去了。这一日正德仍然是精神焕,突然听刘娘娘说起保定府闹灾荒,不禁一皱龙眉。随口问高忠道,“说保定府旱情。”   “皇上呐,奴婢确实是经过了保定府,不过若是说起灾情来,奴婢还真是不如秦厉秦大人熟悉,依奴婢之见,皇上不若叫秦厉来好好问问。”高忠灵机一动回话道。8 第三百三十三章 无心之举   紫禁城,皇宫,这样高大上,这样神圣的地方,在大明秦厉还是第一次来。?火?????.?ranen`org好在在后世的时候秦厉不止一次游览过故宫。所以对这里的一切似乎并不是感觉非常陌生。   不过皇宫中那种威严肃穆还是让秦厉一阵阵的激动。   他娘的,不管怎么说,我穿越大明也算是混的还行了。这才不到一年时间,便是进了皇宫了。这样换做后世也算是一步登天了。想来我秦厉在大明可谓不学无术,从来不读四书五经,从来都是不学八股文的。怎么了?我照样能做官哩!   越是这样想,秦厉的心情越是满足,越是激动。前面是领路的两名小太监。小太监都是十七八岁年纪,虽知道秦厉就是个小小的正六品官,是个云骑尉。但秦厉的事迹他们却是没少听过。尤其是听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毕云,吴忠等说起。在毕云和高忠等人眼里,那秦厉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呐!更重要的是两名小太监还偶尔从刘娘娘那儿听说过秦厉。   能让刘娘娘经常挂在嘴边的人,那得是多厉害的人呐!   所以,秦厉官位虽低,但两名小太监却是丝毫不敢怠慢了秦厉。他们对秦厉分外尊重,时不时的还回头尖声尖气说句,“秦大人呐!不急,您这走路可要稳当些,这皇宫的路长着呐!大人您走的急了可就要累坏了!”   呵呵!他们哪里知道秦厉的身体现在可谓结实的很呐!在从不间断的练习了世外高人李良钦教给的绝世武艺后,身体的机能更是发生了很大变化。甭说从宫外一直走到皇上暂是歇息的豹房,就是围着整个皇宫转上个七八圈,秦厉也是一点儿不会累呐!   秦厉知道,其实两名小太监毕竟对自己是有个了解的。他们这样说无非就是想拉近和秦厉的关系。这便是为人处世之道了,大家现在都还年轻,谁知道以后谁能爬到上面去呐!对于太监来说,他们必须要广结善缘,才好在宫内混下去嘛。   这样一想,秦厉便是伸手入怀,掏出二十两银子笑呵呵的递上去,道,“二位公公才是辛苦,区区几两银子不成敬意,两位公公拿去买包茶吧!”   二十两银子,每人便是十两,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这时候的大明,一个三口人的平常百姓家一年的消费用度也不过是二两银子。   这两个小太监在宫里当差,每个月的俸禄少的可怜。加上每个月他们做事从娘娘、嫔妃处或是个别大臣处得来的赏赐也不过是二两银子。   这秦厉一出手便是二十两,好大的气派,好大的动作呐!这人绝对以后会是个人物。   因为每人得了秦厉的十两银子,他们对秦厉的印象更加好了。都是不禁朝秦厉深深的望了一眼,牢牢的记下了秦厉的相貌和秦厉的名字。   说来秦厉这只是无心之举,但秦厉万万不曾想到的是就是他今天的无心之举,在宫中却是结下了一份善缘。这两名小太监现在的身份确实很低,但在嘉靖时候,他们却是非常厉害的人物。他们一个叫李芳,一个叫孙彬。在嘉靖时候都是秦厉的朋友,也是秦厉在宫中的眼线。   ……   虽然只是刚刚进入十月,天气还不算太冷。但此时的豹房内却是生着两个碳炉,每个碳炉内的炉火正旺。即使是炭火很旺,但还是不断有丝丝缕缕的烟气在房间内飘散开。   正德皇帝、刘娘娘还有江彬三个人正围坐在一张方桌前兴致勃勃的玩斗地主。房间内烟气缭绕中,但见正德披着貂皮的大氅,头顶上还戴着一顶厚厚的皮帽。不过看他的脸色却是非常红润,气色着实不错。   刘娘娘穿着一件罗裙,很是单薄的样子,但即使这样,秦厉悄然瞥见刘娘娘额头上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至于江彬这让人恶心的佞臣,秦厉没有拿正眼看他。不过这家伙好像是故意巴结正德似的,他穿的也是不薄,厚厚的熊皮坎肩,倒是和正德形成很默契的一对。   不过江彬你穿成这样就不要出汗了好吧?让秦厉颇为不爽的是江彬个谄媚之徒脸上是大汗淋漓。   乖乖隆地咚!再次看一眼正德皇帝,秦厉暗暗道,皇上呐!您这是在过冬天对吧?可这……这我可没江彬那么谄媚呐,这房间内热气逼人,再加上这丝丝缕缕刺鼻的烟气,叫我如何忍受的了呐?   无法忍受,自然就不必忍受。秦厉很是大方,很是随意的把外面的长袍脱下,好在里面还有一件袍子,倒也不算失礼。   正德皇帝,刘娘娘,江彬三人此时玩斗地主可能正在兴头上,高忠禀报了秦厉来了,正德只是哼了一声,很随意的说句,“让他进来!”便是没有了下文。   倒是在秦厉进来后,江彬和刘娘娘注意了秦厉几眼。   但他们也好像是担心正德会多心,后来干脆全身心的投入到斗地主之中。也不再理会秦厉,好像根本没有秦厉的存在一样。   这下好了,秦厉只有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旁,高忠偷偷的朝他挤眉弄眼的笑了一下,甩甩手,也是和秦厉一样在旁边静静等候。   “好牌!真是好牌!爱妃呀,江彬呐!这次看你们还能咋样?朕叫三分,叫三分,呵呵!这回朕要让你们输的惨不忍睹!”不知道正德拿到了怎么样的好牌,反正是在他哈哈一阵大笑,显摆卖弄一通后,只是一甩手,手里的扑克牌便是全部出完了。   作为大明朝廷的佞臣,作为正宗的谄媚之徒,如假包换的狼子野心之辈,江彬岂能放过这次大拍正德马屁的机会。   “干爹呐!您老人家就是玩儿斗地主的行家,甭说小儿子我了,就是连娘娘也不是您对手呐!   您老人家玩斗地主和您打仗一样,那叫一个所向披靡呀。干爹呀,在大明要不您才是老大呐!小臣祝愿干爹的身体要尽快好起来,只有干爹身体好起来了,我大明才更加昌盛平安呐!”   呵呵!这都哪跟哪呀?可是没办法,江彬就是这样把马屁拍的山响,最重要的是拍的正德还非常受用。   正德哈哈一阵得意的大笑,然后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又该赏了?   正德皇帝的这一次大笑后引起的咳嗽真可谓惊心动魄,那真是一个揪心呐。> ≥ 看着正德皇帝弯腰捂肚,憋的红通通的一张脸上青筋暴起,秦厉都感觉很是难受。   这才多长的日子呀,一个仅仅三十岁的汉子便成了这副孱弱模样,病痛真是折磨人呀。早已听高忠和杨廷和谈起过,正德的病得的十分蹊跷,宫里的御医之中本来是有好多医术高明之辈。但饶是他们医术何等高明,也是看不透正德皇帝的病情。   看不透正德的病,自然就不能对症下药,不能对症下药,自然就更不能医好正德了。几个医术很高的御医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采取保守的办法,使用保健药品慢慢调理正德的身体。   这种瞎子摸象的治疗之法怎么能治好了正德的病呢?可惜秦厉不是医生,虽然在后世读了二十几年的书,但并没学过医术。但怎么说后世的感冒烧等常见病秦厉还是知道的。   刚才正德皇帝那恐怖的一阵咳嗽,而后是正德捂住嘴巴的手帕上竟然带有丝丝血迹。秦厉便猜测正德应该是肺上有了毛病。   肺上的毛病自然不是那么好治的,这需要后世的cT照片,专业医生才可看出来的。   在大明现有条件下,在秦厉现有知识的限制下,想要制作出x光投影机那显然是不现实的。秦厉只有很是惋惜,很是怜悯的瞧着正德皇帝,暗暗想到,唉!皇上若是生在后世,说不准他的病还是有救呐。可现在是大明,是封建落后,科技没有展的明朝。没有别的办法了,饶是皇上是万金之体,九五之尊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在秦厉印象里,正德的死应该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凝望着正德那痛苦不堪的表情,秦厉不得不感慨自己的渺来自己是个神奇的穿越者,既然是穿越者,就应该有些过人之处的。可自己的穿越福利却是少之又少,好像只有吸收了唐伯虎那颗鸿运玉石上的气运。   好像正是凭借着那鸿运玉石上的气运自己才逢凶化吉,鸿运当头的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现在想来那鸿运玉石上的气运的福利也是太小了吧?   自己眼看着正德身体出现了问题,只能用高科技的仪器才能诊断而出。可他娘的自己就是不能制作出那先进的仪器来。   虽然是穿越了,但历史的车轮好像并不因为自己来了而改变了多少,它还是要滚滚向前的。正德到了死的时候,他仍然是要死的。   怎么说和正德也是相处过一段时间,正德待自己还是很不错的嘛。人都是感情动物,此时秦厉的一双虎眼忽而产生一种酸涩的感觉。   正德终于止住了咳嗽。不得不说正德这人是非常顽强,非常坚韧的。在止住了咳嗽后,一双龙目很快便光芒四射,脸上很快便恢复正常,红润如初了。   正德朝刘娘娘和江彬摆了摆手,道,“不玩了,朕还真是有点儿累了!小厉呀,过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正德称呼秦厉的口气生了变化,由原来的秦厉变成了小厉。别小看这小小称呼的变化,这反映出正德对秦厉的感情变化。此时的正德显然是把秦厉当成了一个很亲近的人。   可能是因为秦厉三番五次总是给正德送新奇刺激的玩法吧?还有一种可能是刘娘娘的原因,要知道刘娘娘因为对秦厉的印象不错,她在正德跟前是没少为秦厉说好话。   若不然的话,就凭江彬在正德心中的地位,那是毫无疑问的在正德跟前总是说秦厉的是非,恨不得立刻让正德杀了秦厉呐。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秦厉不被江彬所害,在很大程度上是沾了刘娘娘的光。   正德皇上这么亲热的叫自己了,秦厉急忙谄媚的朝正德一笑,就像是乖巧的小猫咪一样,便是走上前去。   呵呵!刚才还恶心人家江彬的丑恶谄媚嘴脸呐!现在的秦厉马上就是这样一副面孔,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皇上呢,谁让自己还想在大明朝廷混出点儿名堂,以后荣华富贵,娇妻美妾的过一生呐!那就必须要巴结好了皇上。再有,在自己的记忆里,正德朱厚照应该是快要死了,可到底是他还有多久,谁又能说清楚呀。   “小厉,这些天真是苦了你了。先是不负朕望,在江都县学干的不错,开创了我大明分年级,分学科教学的先河。现在的科举过不了几年,便是要实行分学科考试了。这样的考试方法要比科考强多了,朕喜欢!”正德一脸得意的说道。   说来正德崇尚武力,在读书和写文章方面,正德很不擅长。既然是不擅长,自然就对科考也就没什么实际的见解。但是他之所以这样推崇秦厉的分学科考试之法,正德完全是从新奇这方面去想的。   怎么的?我朱厚照做皇帝,改进的事情不少呐!实行了几百年的科举考试就要被我废除了。而且我实行的这套分学科命题考试还得到了很多有识之士的赞同。不言而喻,这是历史的潮流,是我朱厚照的功劳呐!   但凡是新奇的,别具一格,与众不同的,正德一般情况下认为都是好的。   “谢皇上夸奖!那是小臣应该做的,小臣没有别的本事,只有一颗一心为皇上办事的心。”秦厉不失时机的谦虚说道。   “恩!小厉呀,在狄道你也是干的不错,狄道匪盗横行,朕以前派出过很多人,都是没有成功。可是你秦厉去了,却是马到成功。朕果然没看错人,你是朕的肱骨之臣呀。江彬呐!小厉在狄道干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是不是也应该好好赏赐一下呀?”正德忽然话峰一转,问江彬。   江彬听了一咧嘴,奶奶滴!说来说去这朱厚照不提狄道龙脉之事,竟然又要赏赐秦厉了。秦厉才多大呀,才十六岁就做了朝廷的正六品云骑尉,这再封官,这进步也是太快了吧?照这样的情形展下去,恐怕没等我江彬做了皇帝,秦厉的官位说不定就赶上我了。   不行!这次绝对不能让秦厉再升官了。   江彬如是想到。8 第三百三十五章 刘娘娘出手   “干爹呀,秦厉确实很是不错,小小年纪便是为我大明朝廷立下了许多功劳。网 但是他毕竟还很年轻呐!像他这么年轻的人早就是正六品的云骑尉了,这样的官职相对于他的年龄已经很是不小了。所以在封赏秦厉的官职之上,小臣恳请干爹可一定要三思呀!”江彬几乎毫不犹豫的说道。   乖乖隆地咚!这江彬也是太厉害了,太不给秦厉留情面了。当着秦厉的面便是这样说道。秦厉就在一旁很安静的听着。一边听秦厉心里是一边暗骂,他娘的,好歹毒的江彬呐,看来你我现在是公开唱对台戏了。小爷知道你在皇上跟前那是一言九鼎,很是管用的。但是小爷就是不怕你。今日索性便和你斗上一斗。   秦厉心里是这样想的,江彬这块绊脚石显然现在还不是搬开他的最佳时机。但总不能就这样轻松隧了他的愿吧?难道小爷为朝廷立下了这么多功劳,就不应该有点赏赐吗?   本来是想当着正德皇帝的面便是和江彬据理力争,好好斗上一场的。但让秦厉没想到,也是分外感动的是刘娘娘突然说话了。   刘娘娘一向和江彬不和,她始终对江彬存有戒备之心。这时候听江彬说不能封赏秦厉的官了,刘娘娘的那张白玉无瑕的俏脸在瞬间便是阴沉下来。   咋的?你江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啥叫恃宠而骄,你这明显就是恃宠而骄了。难道你要左右皇上的意志吗?皇上都是想提拔秦厉的官职了,你出来反对,你真是自不量力呐!你算是哪根葱呐!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高还是我刘良女在皇上心里的地位高?   刘娘娘心中不悦,在很短时间内便想到了这么多。刘娘娘站起身,朝正德嫣然一笑,说来刘娘娘真是有些功夫,单单是这一颦一笑便对正德有勾魂摄魄的功效。   正德皇帝和刘娘娘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按理说正德应该对刘娘娘有些厌烦之感了?可是事实证明,他们之间的感情绝对是非常融洽的。在正德眼里,刘娘娘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最有魅力的女人。单单是刘娘娘身上所具备的无穷魅力便是让正德永远都沉迷其中。   正德痴痴的望着刘娘娘,一双龙目之中满是兴奋和喜爱。   刘娘娘沉声说道,“皇上,妾从来都是不干涉朝政的,但今日之事妾却是要斗胆说上两句了。   皇上呐,不是妾要评论江彬江大人,这封赏不封赏秦厉好像不是他江彬说了算的。也不是他江彬能左右的吧?封赏臣子官职应该是皇上一个人的特权,这是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的。可现在江彬江大人却是想左右皇上您的意志了,妾真不知道江大人这是要做什么,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刘娘娘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就是这非常轻微的声音听在江彬耳朵里,却仿佛是炸雷一样。江彬一下子就懵了。   说来江彬对刘娘娘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大家相处在一起,并且都是跟着皇上混的。互相之间经常是给些面子,也算是混的下去的。可今日刘娘娘却是给江彬没有丝毫情面,这让江彬顿时目瞪口呆,那颗心也在不断的愤怒着。   怎么办?难道今天我要和她闹僵吗?真是搞不懂了,秦厉到底是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这么关心,这么偏袒秦厉?   心下这样想,但是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这一阵子江彬早已学的聪明谨慎了很多。他知道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了,正德的日子不会长了。当务之急便是想办法等正德死了以后,想办法坐上龙庭,那才是最关键的。这一阶段应该夹起尾巴做人才对,不成为众矢之的才对。   今日之所以很张扬的反对秦厉升官,完全是因为江彬心中的火气太大,对秦厉太过憎恨了。也难怪了,是秦厉很是嚣张的打死了他的管家江勇。是秦厉在狄道弄得腥风血雨,杀死了他的提款机小日本杨顶天,是秦厉得到了狄道龙脉的地图。这里最关键的那张地图,江彬是必须要千方百计得到的。   龙脉的宝藏对江彬将要做的事情太重要了,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秦厉的官位提升了,那么他的权利就更大了,他在正德心中的地位便更高了。秦厉保护龙脉地图的能力就更大了。自己从秦厉手里要想夺下地图的难度就更大了。所以,必须阻碍秦厉升官。   刘娘娘深情凝望了正德一会儿,而后突然目光如炬,死死的盯在江彬身上,好像要射穿江彬的身体。显然她这是用她特有的威慑力来震慑江彬,不让江彬继续说话了。   在江彬的印象里,好像从来没看到过刘娘娘这样的眼神,眼神太犀利,太厉害了。江彬不禁身体在微微冷,他强忍着使自己勉强镇定着,但是终归是不敢说话了。   “依照爱妃的意思,秦厉是应该好好封赏了?”正德问道。   “正是,秦厉是大明朝廷的肱骨之臣,理应重重封赏!”刘娘娘说的斩钉截铁,很是坚决。   在正德的印象里,好像刘娘娘从来都没有这么坚决过,从来都没有这样大胆的和江彬叫板,从来没有这样毫不顾忌的干预朝政。   不用问,这定然是她实在看不下了,实在不能忍受了。   江彬是我身边的重臣不假,但江彬说来说去也是个奴才,也是我朱厚照的干儿子。江彬这样的人可以不给面子,即使一个江彬玩完了,还会有很多的江彬,朕身边从来都不会缺少了像是江彬这样的人。   可是刘娘娘却是不一样了,这天底下只有一个刘娘娘,只有一个这样魅力十足的女人,朕真若是伤透了她的心那可就不美了,朕还从哪里去找像刘娘娘这样的女人呀?   想到这里,正德几乎不用再考虑了,便是很兴奋的一拍桌子,道,“爱妃说的对,秦厉必须要重赏,如果有谁再敢阻拦,朕就砍了他的脑袋!”   呵呵!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大美女的话是必须要听的。8 第三百三十六章 骑都尉      不为别的,完全是为了能博得美人一笑,博得美人一个舒心,正德非常大方的便是给秦厉一个骑都尉的官职。骑都尉和云骑尉一样,都是属于武散官,所不同的是云骑尉只是个正六品,骑都尉却是正四品了。正四品官呀,那可是级别很高了。知府的级别也不过是个正四品,在很多知府之中,从四品,甚至正五品的官职也是很多的。   从正六品一下子就提升到了正四品,秦厉这也算是火箭式提升了。   江彬本来还想仗着胆子说秦厉在狄道虽然剿匪很成功,但是他杀死了朝廷命官杨顶天。让江彬想不到的是他不提这个还好点儿,他这一提,正德不由得龙颜大怒,大骂江彬一通。说江彬就是卖国贼,就是个不知好歹,不分里外的东西。   杨顶天是哪国人呀?不就是日本国的一个小矬子吗?日本他奶奶的是个神马东西?那是蛮夷之地,是下三滥的地方。大明的朝廷命官凭什么去让一个日本的小矬子去当?难道堂堂大明就寻不到人来当官了吗?   由此可见正德还是很具有爱国之心的。在他心中始终是不把小日本当成了人来看的。当初要不是江彬死缠烂打,正德实在麻烦的受不了了,也不会答应江彬封赏那小矬子做官的。   现在好了,日本国的小矬子被秦厉杀了,该!该杀!秦厉杀的好,杀的太对了。秦厉就是不杀他,朕有一天也会砍下他的脑袋呐!   挨了一通臭骂,江彬也算是消停了。通过今天江彬彻底认识了正德皇帝。正德皇帝就是个好色之徒,就是个垃圾。江彬彻底认清了他自己在正德心中的地位。   说来说去自己还是抵不上正德的枕边人呐!行!等我江彬做了皇帝,一定要看看这刘良女到底是有多么的魅力迷人。哼!等我看清楚她,享受够了她,再把她打入冷宫。让她彻底领略一下我江彬的厉害。   让秦厉一直很纳闷的是正德这次召见自己从来都不提狄道龙脉的事情,好像那件事情正德压根不知道一样。给秦厉迷茫的感觉是正德好像是有意的避讳这件事。正德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不想得到狄道龙脉的那无穷宝藏?   正德不提,这便是省去了秦厉的很多麻烦。他早已答应把龙脉地图献给兴王了,这时候真若是正德皇帝提出来,还真是不好说哩。   ……   兴致勃勃的从豹房出来,秦厉真可谓是心花怒放,好呐!真是好,没想到我秦厉一下子就是个正四品官了。照这样的发展速度,很快我便能成为朝廷大员。离着自己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伟大理想是越来越近了。   因为心中高兴,秦厉甚至哼起了现代歌:那英的征服。   他很是快速的走着,转过潍和宫,眼看就要出皇宫了。在此出宫之前,还要经过一条窄巷。   说来在皇宫中确实有那么一条很窄小的胡同。可别小看了这一条窄窄的胡同。在胡同尽头便是大名鼎鼎的国子监了。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那是大明的最高学府,里面上学的除了皇子公主便是各种王公贵族之子。在国子监读书,可以不用参加科考,便能直接做官,甚至直接进入翰林院。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你迈进了国子监的大门,那前途可就是一片光明了。   这不,前些阵子赵文华从江都县学直接走通了江彬的关系,直接进入了国子监。赵文华这家伙很会来事,竟然不知廉耻的认下了江彬作干爹。   既然成了江彬的干儿子,他便是要时常孝顺江彬的。长期下来,两人的父子之情就很深厚了。既然很深厚了,江彬自然要提拔赵文华。这不,赵文华此时还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江彬便想办法让他当上了翰林院侍读。   翰林院侍读是个闲职,但是品级却是在那儿摆着,是个从五品的官。   等赵文华在国子监学成之后,看样子赵文华是铁定要要进翰林院的。若是再弄个翰林院庶吉士的话,那可就更了不得了。说不准以后的朝廷内阁就向赵文华敞开了大门呐。   秦厉正要横穿这条胡同,可巧的是听到了一个声音,“哎呦!这不是秦大人吗?秦大人请留步!”   声音很阴冷,虽然是在很热情的和秦厉打招呼,但怎么听却是在怎么和秦厉过不去。   秦厉微微一怔,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是谁。急忙扭头望去,但见一个身着大红长袍,头戴儒冠,眉目白皙,细高挑身材的男子正朝自己走来。   那男子走路一步三摇,相当牛气。   秦厉定睛看了看,终于认出了他,不是赵文华那厮是谁?显然此时的赵文华比在江都县学读书时候要成熟了很多。说来只有短短半年的时间,这家伙成长还是飞快的。赵文华身上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很大了,真真有股上位者的气场了。   秦厉身在官场,自然对这种气场很是熟悉。暗道,他娘的!这小子八成是做官了,可是无论做个什么大官也不应该这么牛气冲天呀?难道你低调点儿会死吗?   本来对赵文华就没什么好印象,此时见他这样牛气冲天的朝自己走过来。秦厉更是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轻蔑。   “秦大人,秦厉,呵呵!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幸会呀,幸会。文华听说秦大人一直在狄道平乱,秦大人干的可真是不错哩。听说连朝廷的命官也杀了,胆子也真是够肥的,让文华真是佩服呀。   像是秦大人这样的人也只能是动动刀枪了,不然要想在朝廷混个一官半职太难了。   秦大人,我听说这都半个多月了,皇上连见你一下都没见,怎么的?是不是着急想升官了又?呵呵!其实秦大人要想升官不难,只要是在我赵文华跟前跪下磕几个响头,我便是能让秦大人官升一级。   当然了,我还是官小言微,只是个从五品的翰林侍读。不过怎么说也要比秦大人那个正六品的云骑尉高点儿不是?”赵文华很阴冷的说。   一个从五品的翰林侍读能提拔秦厉升官吗?那不是纯属扯淡吗?这赵文华之所以这样说无非就是在秦厉跟前显摆卖弄一下,顺便奚落秦厉一通。    第三百三十七章 分不清谁大谁小吗?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到了什么时候也会有睚眦必报的小人,也会有无耻之极的人,也会有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非常聪明的人。   秦厉稍稍一愣,旋即明白了赵文华说话的意思,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流露一丝不屑,双手抱拳拱手道,“哎呦!恭喜,恭喜你当上了从五品的大官了!真是了不起呀!不愧是从江都县学出来的学生。”   秦厉心里很是厌恶恶心赵文华,但脸上却是丝毫没有流露,相反倒是做出一副很羡慕,很崇拜的表情。秦厉这样的一副表情更是让赵文华得意,让赵文华心里得到了满足。在满足之余,赵文华的那张白脸却是瞬间阴沉下来,道,“哎呦,秦厉,可别提本大人在江都县学的那点儿事儿,那是本官不堪回首的过去,是本官的耻辱呐!   本官向来都是胸怀大志之人,可不幸的是进入了江都县学,一所贫穷落后的县学能让本官学什么呀?更加不幸的是还遇到了你这个县学教谕。   秦厉呀,不是我说你,你说你算个神马东西,从来都是不读书,不学习四书五经,单是靠着巴结谄媚讨好皇上混了个举人身份。秦厉,那举人身份是皇上他老人家一说你就有了真才实学吗?那是凭着个人的努力,苦苦读书考出来的呐!   像你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教谕能办好县学吗?你他奶奶的还很恶心人的搞出来个分学科,分年级教学。就你们那几个垃圾先生,能分什么学科,教出什么好学生来呀?   本官在江都县学读了几个月的书,也就耽误了几个月的大好光阴呐!至今想起,我赵文华仍然是痛悔不已呀!”   乖乖隆地咚!赵文华这家伙真是不要脸呐!这都什么事呀?难道你忘了当初是你祖父赵宏恩硬求着我秦厉收下你这个垃圾吗?哼!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好在小爷早已看出来你的本性,对你时时刻刻在提防着呐!   想到这里,秦厉微微一笑说道,“赵文华说的不错,不过我告诉你,我现在和你一样的心情,我也是很痛悔呀。我那江都县学咋就收下了你这么个垃圾,咋就收下了你这么个狼子野心之辈?”   “秦厉,你……你真是猖狂呀,真是不懂规矩。小心本官去皇上那儿参你一个不敬上官,侮辱上官之罪。”赵文华瞬间急眼,骂道。   “哎呦,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从五品的大员了,的确是个大官,厉害,厉害!可是我秦厉就是看不起你,就是不尊敬你,就是侮辱你,你快去皇上那参我秦厉去吧!”秦厉撇着嘴,很是不屑的说道。   赵文华一张白脸气的更加苍白了。嘴巴干张了张没说出话来。他恨恨的瞪着秦厉,暗暗下定决心,这就马上去干爹江彬那里,一定说动江彬为自己报仇,雪了今日之耻还有以前之恨。   秦厉的两只虎眼也是紧紧盯着赵文华,猛的大步上前,伸手便是左右开弓在赵文华脸上一顿猛扇。   可能是为江都县学出了这样一个败类而气愤,也可能是为赵文华那猖狂而不忿。总之秦厉的火气在突然间就升起来,并且爆发了。   秦厉是有武艺的人,可是赵文华那是地道的文弱书生。赵文华那白嫩的脸颊,那单薄的身体哪里能承受的住秦厉的这一顿猛抽呀。一连十个大嘴巴抽下来,赵文华的嘴角明显流下鲜血。那一张白嫩的脸上早已是红肿不堪,分外难看。   秦厉的动作很快,十个嘴巴过后,旋即停手了。直到此时赵文华才反应过来,他慌忙后退了几步,躲开了秦厉。而后便是用手轻轻擦了一下嘴角,手上清晰的鲜血让赵文华差点儿晕过去。   他有晕血的毛病,好在看到的鲜血不是很多,赵文华顽强的坚持住,挺住了。伸手指着秦厉便是破口大骂,“秦厉,好你个秦厉,狂徒,你眼里还有没有律法,还有没有大明朝廷?本官是朝廷的从五品翰林侍读。你才是个小小的正六品云骑尉。难道你分不清谁大谁小吗?   你侮辱本官也就罢了,你……你竟然还敢打我。行!秦厉,你打我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的是是非非我不和计较,就过去了。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等着吧,本官这就找人评理去。”   赵文华说话的声音很大,他一边说话一边朝后退。说心里话,赵文华挨秦厉的揍那真是挨怕了。他还真是担心秦厉又会暴然出手。以赵文华那单薄的身体还真是难以承受呐!   赵文华说话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了。这地方本来是通往国子监的必经之路。也是通往皇宫内的毕竟之路。可现在已接近正午,这么长时间了愣是没有人经过。   反正离着国子监,离着宫门都是不远。赵文华想用他自己的喊声惊动了人。在赵文华看来,赵文华他是朝廷的从五品官,而且又是在国子监混的,在翰林院混的。无论是皇宫,还是其他地方他是有很多熟人的。   可秦厉就不同了,他进京还没多长时间,好像皇上早就忘记了他。他在这地方哪里会有熟人?随便出来一个谁也是会偏袒自己说话,也是要帮助自己收拾了秦厉。   哎呦,不对呀,这地方怎么说也算是皇宫的一部分呀。秦厉来这里干什么?皇宫大内不得允许是不能随便进来的。   可是……可是秦厉却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呀?不会是皇上刚才召见了他吧?   这样一想,赵文华不禁一愣。   正在他愣怔的功夫,从宫门方向还真是走来了两个人。是两个小太监,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领秦厉去见皇上的那两个小太监,一个叫李芳,一个叫孙彬。   赵文华认识他们,和他们两个平时关系搞得还行。   看到了他们,赵文华的底气似乎很大了。他指着秦厉继续说道,“秦厉,你记住了,你刚才殴打上官是铁定的事实,你可承认?”   赵文华是真担心秦厉不承认了。秦厉真若是不承认还真是要他费事了。毕竟刚才挨揍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嘛。他这样问,就是想让李芳和孙彬听听,让他们做个见证。 第三百三十八章 站队问题   秦厉何尝不明白赵文华的心思。 不过秦厉丝毫不以为意,高声道,“当然承认了,大丈夫生在天地间,敢作敢当,刚才我秦厉是打了你赵文华,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会承认,你赵文华尽管去告我便是!”   “好!秦厉,你有种,是条汉子,殴打上官,侮辱上官,你就等着皇上的制裁吧!   两位公公,刚才秦厉的话您们二位都听到了吧?秦厉殴打本官,目无法纪。还请两位公公做个见证。”赵文华先是冷着脸朝秦厉吼了一通,而后便是朝李芳和孙彬轻声说道。   他对秦厉和两位太监的态度自然不会相同。秦厉看到赵文华对两个小太监那种谨小慎微的巴结谄媚之相感觉很是恶心。   李芳和孙彬开始的时候并没在意,后来现赵文华一脸红肿,再听听赵文华对秦厉指手画脚。两个太监愣了一下,看了看秦厉,又看了看赵文华。两个太监面面相觑,一时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秦厉刚才面见皇上的事情他们两个是刚刚听到。两个小太监不禁暗暗对秦厉伸出了大拇哥。牛!真牛呐!这个秦厉可真是了不得呀,只是见了皇上一面便连升两级。由原来的正六品云骑尉变成了正四品的骑都尉。   他们还听说江彬很是反对秦厉升官,在皇上跟前那是极力阻挠。可是皇上就是不听江彬的,再有,刘娘娘也是一力帮助秦厉。哼!看来这个秦厉虽然官位还没有江彬高,现在的权势更是抵不过江彬的百分之一,但这秦厉的后劲,秦厉的前途应该是光明远大的。   最为关键的是两位小太监都是跟着老太监毕云和小太监高忠做事。可巧的是毕云和高忠与江彬向来不和,相反毕云和高忠却是和秦厉关系很铁。毕云和高忠自然逢人便说秦厉的好。李芳和孙彬两个小太监虽然知道江彬的势力很大,但怎么说他们现在也是太监。太监就要走太监的路线,就要跟着毕云和高忠两位前辈混下去。   所以他们在短暂的思考之后,便是决定了站在哪一边。   李芳一呲牙,尖声尖气的朝赵文华说道,“哎呦,赵大人,你这话咱听着咋感觉有点儿不对头呐!您说秦大人打了您,我俩还真是没看到呀。   不过呐!你凶巴巴的朝秦大人吼叫咱倒是听到了,也看到了。赵大人还要我俩为你作证,我俩还真是不知道咋做这个证呐!”   乖乖隆地咚!赵文华听了鼻子差点儿气歪。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回事?我赵文华和他们这两个小太监平时关系也可以呀。怎么到了关键时候他们竟然向着秦厉说话?真是莫名其妙呐!看来他们两个这是活的不耐烦的节奏呀。   呵呵!赵文华哪里知道两位小太监精明的很呐!在站队问题上从来都是遵循县官现管的道理。再有你找文化比人家秦厉大方吗?人家秦大人一出手就是每人十两银子。你赵文华倒是也给过我俩银子。他奶奶滴是每人三文。你这不是明显小瞧人么?三文钱能干什么呀?哼!你还不如不给呢。   让赵文华更加窝火的是李芳刚刚说完,孙彬也不甘落后。他朝赵文华走了两步,笔挺的站在了赵文华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了赵文华很久,好像从来没见过赵文华,这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打量清楚了,孙彬一撇嘴说道,“啧啧!咱还以为您是谁呢?这不是翰林院的赵侍读吗?赵侍读可是从五品的大官呐!了不起呀。   不过咱刚才好像听赵侍读说秦大人侮辱上官,殴打上官。咱可就纳闷了,这里谁是秦大人的上官呀?不会是你赵侍读吧?要真是你的话,赵侍读就有点儿自高自大,自以为是了!”   孙彬这样一说,赵文华顿时心中一凉。不过赵文华还是很倔强的说道,“不错,本官正是从五品的官,正是秦厉的上官。可能您二位还不知道,你们口口声声的秦大人只是个正六品的云骑尉。谁官大官小本官想两位公公一定分的非常清楚吧?”   “哎呦,我俩还真是分不清!”李芳和孙斌摇头如同拨浪鼓。   李芳说道,“可能赵侍读还不知道,秦大人现在是朝廷的骑都尉,那可是正四品的大员呐!   正四品比赵侍读一个从五品官要大上两品呀!   赵侍读竟然说你是秦大人的上官,赵侍读还口口声声的说秦大人是在侮辱上官,真是让我俩不明白呀。   我俩看到的是赵侍读在侮辱秦大人,目无上官呀。赵侍读,你要我俩作证,我俩只能是证明你赵侍读的不对,你赵侍读辱骂上官,应该让皇上治你的罪才对。”   得!得!原来如此。人家秦厉是正四品大员了,我还傻子似的和人家较劲呢、奶奶滴!这小子也太幸运了吧,为何升官这么快呀?难道干爹江彬就不想办法阻挠他?就让他这样猖狂?   赵文华的那张脸被秦厉扇了一通嘴巴,本来是红肿不堪的。这时候却是瞬间惨白,白的吓人。   说来李芳和孙彬这俩小太监也够缺德的,那真可谓是好事做到家,送佛送到西。他们几乎是同时张口说道,“赵侍读,今日你辱骂上官,侮辱上官之事我俩看到了。但我俩都是心善之人,都不是多事的人。   赵侍读呀,依我俩之见,你惹秦大人的事情还是最好过去为好,不要扩撒出去让皇上知道。要知道,辱骂上官这个罪名也是可大可小的。赵侍读,你还是给秦大人说说好话,求个情,让秦大人消了气,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奶奶滴!你秦厉都是正四品的骑都尉了,还穿着正六品的云骑尉官服做甚?唉!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的赵文华真是悔青了肠子。今日看来不给秦厉赔礼道歉了,这两个小太监大有要去皇上那儿参我之意。唉!干爹虽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还是能少给干爹得罪个人就少得罪个吧。两个小太监虽然职务低微,但他们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公开和我为敌,说明他们背后也是站着实权人物的。   想到这里,几乎是不再犹豫,赵文华走到秦厉跟前,竟然是双膝跪倒。8 第三百三十九章 纯正的二锅头   对于赵文华这样的人,秦厉用了一句话来评论他:此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秦厉眼睁睁看着赵文华跪下了,这样的一幕是很熟悉的一幕呀。说来赵文华不止一次给秦厉跪下赔罪了。可每次赔罪过后,当赵文华自以为有了点儿资本的时候,便是回头狠狠的想咬秦厉一嘴。秦厉冷冷的看了一眼赵文华,冷声道,“希望你好自为之,若再是执迷不悟,恐怕终究有你死无葬身之地的一天。”   秦厉说完,再也不看赵文华,扬长而走。   说来赵文华之所以今天又给秦厉跪下磕头了,原因是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干爹江彬和秦厉是水火不容的冤家对头。秦厉立功了,干爹最是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秦厉升官。可人家秦厉只是见了皇上一次,便连升两级,这说明什么?说明干爹因为某种原因也不能左右秦厉的升迁。   可秦厉升官了,难道干爹江彬就这样让秦厉嚣张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在赵文华想来,他干爹江彬一定是在酝酿着制秦厉于死地的办法。这时候自己最不该做的就是打草惊蛇。必须要让秦厉放松警惕。再有,赵文华还真是担心江彬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怪罪自己。所以必须要给秦厉赔礼道歉。   男人嘛,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事。   此时的赵文华在国子监读书确实学习了很多道理,也让他那一颗心更加的冷漠和复杂了。   李芳和孙彬低头瞧瞧赵文华,道,“赵大人呐,以后可要把消息弄灵通点儿,秦厉秦大人这样的人你还是要少惹。可能你还不知道吧,秦大人现在是当朝内阁首辅杨大人家的女婿,这样的人也是你一个翰林院侍读能惹得起的?”   听他们两人说起这些,赵文华更是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奶奶滴!这个秦厉看来是真的成事了。干爹江彬想收拾了他,哪里会有那么容易呀?要知道,此时杨廷和的势力和江彬的势力可谓旗鼓相当,甚至可以说杨廷和的权利和势力要比江彬还要大上一些呐。只不过是杨廷和掌握的文官居多,而江彬手里的兵马居多罢了。   心下胡思乱想,凝望着秦厉那远去的背影。赵文华那两只细长的眼睛变得很是迷茫,他暗暗想到,莫非江彬要走到头了,我赵文华还要寻求新的靠山?   一个身材颀长,面目白皙,两只眼睛显得分外精明的人走入了赵文华的脑海。那人也就是四十来岁的年龄,现在的官位还不高,只是刑部一个小小的给事中。但那人的气势和深藏不露的涵养让赵文华很是钦佩。   赵文华暗想未来的大明权利重新分配后,他必然要分到一杯羹的。现在和他偷偷走好关系,显然是最佳时机。   赵文华想起的这个人叫严嵩。   ……   秦厉迈开大步从宫门内走出来,此时正是正午,天气还算暖和。刚才暴揍了赵文华一通,秦厉就好像浑身憋的劲儿发泄了出来,周身舒泰。   呵呵!说来来这京城也是半个多月了,半个月了还没好好饮过一次酒。正好今日心情舒畅,干脆就畅饮一番,大醉一场。   男人嘛,有时候还真是离不开酒。有了酒有时候才更加有男人范儿了。   黄天和周帆作为秦厉的贴身保镖,他们是时刻不离秦厉左右的。但是皇宫这个地方还是比较特殊的,没有皇上或是娘娘或是后宫重要人物的命令,是不能随随便便进入的。所以,黄天和周帆只有在距离宫门口大约两百米的地方等着秦厉出来。   他们俩见秦厉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俩人的心情在瞬间也是舒畅了很多。也难怪了,作为秦厉的保镖,作为秦厉的人,那自然是要以秦厉之喜而喜,以秦厉之忧而忧嘛。   跟着秦老大混前途光明,跟着秦老大混心情舒畅。   “黄兄,周帆兄弟,走,咱弟兄三人今日来个不醉不归!”秦厉爽朗的笑道。   黄天和周帆虽是秦厉的保镖,但秦厉从来和他们都是兄弟相称的。在秦厉想来,和自己的弟兄就不应该分出高下,分出贵贱来。   呵呵!说来这也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呐!   沿着这一条宽阔的街道一直行,走出约莫有两里远,便是京城最为繁华的主街道了。   京城毕竟是京城,所谓天子脚下,那可是个好地方。好地方自然会繁华,自然会人满为患。   此时街上人流可谓熙熙攘攘,叫买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各种商贩应有尽有。有胡人,西域人,也有草原上的蒙古人。当然了蒙古人很少,他们都是非常老实的生意人。   天子守国门,京城的防务还是做得非常不错的。兵部尚书陆完直接管辖着防务,在防备北方的蒙古人上是最为上心的。   说起京城的酒楼可真不算少,但凡是来过京城的人若不去上一次天然居,那也就亏大了。天然居并不是京城最大的饭店,但是他却是京城最为有特色的酒楼,尤其是北方的各种菜系在这个酒楼是应有尽有。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名酒一口醉绝对是天下闻名。   其实秦厉在扬州的时候还真是有幸品尝了一次这一口醉。   味道太熟悉了,如果说这辈子最是忘不掉的便是这一口醉的味道。它显然就是后世的二锅头。   秦厉很是想不明白,在大明就有了纯正的二锅头,真不知道是谁这么聪明早早发明了这玩意。   作为一个后世来的穿越者,如果能喝到纯正的二锅头,那绝对是一种幸福中的幸福了。   三人很是兴奋的上了天然居的二楼。   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天然居绝对是人满为患,二楼也是没有几张空闲桌子了。在店小二的安排下,秦厉他们三人还真是不错,在临窗寻到一处位置坐下。隔着二楼的窗户,秦厉他们三人可以清楚的看见楼下街上的景色,和那如织的行人。   好地方,这真是个好地方。可是美中不足的是离他们不远处,也是临窗的位置,坐着四个人。四个人都是穿着华丽,长相斯文。让人不可理解的是长相虽然斯文,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儿也不斯文,而且还肆无忌惮。 第三百四十章 京城四少   “鹏举兄!听没听说在珠市口大街又新开了一所翠云楼,那地方可是不错哩!听说江南的四大名妓都来了这翠云楼。呵呵!”一个矮胖子朝一个中等身材相貌很威武的人说道。   “哎呦,房兄是不是早就去过了!房兄才是正儿八经的花花公子呐!房兄呐,要是让郭伯父知晓了你在外面这些情况,那可不是玩儿的呀!”一个瘦猴模样的人朝矮胖子说道。   “不要争了,今日兄弟我请客,我们四人便是去翠云楼好好耍耍。看看这翠云楼到底是个什么神仙的好去处。”一个相貌魁伟的汉子说道。   他们一共是四个人,四个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年龄,相貌不一,丑俊不一,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是满口的脏话,而且说话从来都是离不开女人,离不开京城新开的翠云楼,离不开什么江南四大名妓。   说来秦厉也是少年人,也是正是激情四射之时,可秦厉对他们说起的四大名妓却是没有半点儿兴致。也难怪了,有小娇妻林嫣儿,又是新收了大美女杨绮梦,冰美人慕容冰这样三个绝世美人,还有什么样的美女能进入秦厉的眼睛呢?   秦厉不禁一阵阵恶心。暗道,京城这地方啥都好,但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草包特别多。最重要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样的人更是多呐!   唉!凑合着吧,谁叫人家天然居这酒楼火呢,谁叫我们三个紧挨着他们四个呢?   这样一想,秦厉心情冷静了不少,他们的谈话就全当是没听到了。黄****那四个人微微瞥了瞥,便是朝秦厉淡淡一笑,轻声道,“老大,咋的?看到他们四个心情不好是吗?老大可能有所不知,他们四个就是大名鼎鼎的京城四少。”   乖乖龙地咚!京城还有这样的名号呀。京城四少,名字还真是不赖。有点儿气势。不过,这四少看来定然是四个纨绔,典型的花花公子呐!   秦厉的两只虎眼不禁再次朝他们四个看去。黄天明白这是他们四个人调动了秦厉的兴趣。   黄天在京城这些天真是闲的蛋疼,实在没有事情做。干脆有时候便是来到街上闲逛。在闲逛的时候,自然看清了京城的很多风土人情,打听到很多奇闻异事和许多重要的人。   像是眼前的京城四少,便是黄天稍稍留神便是能扫听到的。   也难怪了,京城四少的名声太大了。的确,正如秦厉所料,他们是四个纨绔,可是这四个纨绔却是大有来头。   中等身材,相貌很是威武的人叫徐鹏举。徐鹏举乃是大明开国功臣中山武宁王徐达的七世孙。他从他爷爷徐浦那里继承了魏国公之位刚刚两年。   呵呵!别看他只有二十岁,但已是国公的身份了,谁能惹得起呀?   那矮胖子叫郭房,是当朝武定侯郭勋之子。郭勋是谁?那是大明开国勋臣郭英的六世孙。   瘦猴子叫蒋轮,是当朝的玉田伯。   身材魁伟的汉子叫邵蕙,是当朝的昌化伯。   这都是什么人物呀,除了国公,就是侯爵,伯爵的身份。他们四个人在朝廷中也是赫赫有名之人。何况是在京城百姓之中呢。   最重要的是这四个人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真有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架势。这四个人在京城很少干的是好事,但干的最多是坏事。虽然身份都非常高,但从来是要走入民间的,在民间耍牛,在民间胡闹,毫不顾忌他们四个人的身份。   听黄天说完了这四个人,秦厉也是不禁缩了缩脖子,他娘的!厉害!真是厉害!怪不得有句话说是到了京城才知道官小呐!他们四个人都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却是封未国公,侯爵了。   典型的官二代,富二代。   自己一个小小的正四品骑都尉能和他们媲美?显然不能,说到底他们四个叫嚣,人家有叫嚣的资本呀。   不过随后就又是想到,怎么的?有身份有地位就胡作非为了,那样有意思吗?说到底这个形象还是太差,让人还是看不起呐!   人家他们四个只是说说女人,说说新开张的翠云楼,说来还是惹不到秦厉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事情很蹊跷,很偶然。   当徐鹏举四个人正在高谈阔论之时,从楼下轻移莲步走上来了个美妇。美妇人年龄在二十三四岁模样,一头乌黑靓丽如乌云如瀑布般的秀发飘散在脑后,眉目清秀,身材匀称,曲线玲珑,很有些姿色。但唯一不足的是女人身上穿着非常朴素,都是粗布衣衫。   美少妇双手端着托盘,很是利落的走到秦厉三人桌前,将秦厉他们要的酒菜一一放在桌上,柔声说句,“几位客官慢用!”   说罢便是扭身就要离开。   人家是个美妇人,秦厉只是微微瞥了一眼,便是快速的把目光移开。心里则是在暗暗想道,什么叫会做生意,说来这天然居的老板就是会做生意。   店里的伙计都用上妇人了,这是何等的眼光呐!   说来在此时的大明,生产力还是发展很快的。尤其是在秦厉推行了分年级、分学科教学之后,科技也有了轻微的进步。各种文化也在潜移默化的慢慢影响着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资本主义的萌芽已蠢蠢欲动。   不得不说,从某种方面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代,也是一个非常坏的时代。   女人都可以抛头露面,出来端盘子工作了,这绝对是个进步,而且是个大大的进步。   当然了,秦厉也非常清楚,眼前的妇人之所以出来干这种活计,定然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定然家中有天大的难处。不然的话,谁能拉下脸来干这个呀。要知道,店伙计从来是男人干的。   美妇便是要离开了,不料瘦猴子玉田伯蒋轮一下子就站起来,嘻嘻一笑,非常嚣张,“哎呦,美人慢走,美人慢走呐!让爷好好看看你!”   武定侯郭勋之子郭房也不甘落后,他三两步便是奔过去,伸手就要朝那美妇脸上抹去,一边伸手一边说道,“好看,真是耐看呐!没想到这天然居新添了这么漂亮的女人伙计。来吧,美人儿,陪爷喝杯酒再走!”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就是国法!   美妇人粉白的脸颊顿时满是红晕,她矜持的朝郭房说道,“大爷,放我走吧,小女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呐!”   “嘿嘿!声音听起来真好听,这人长得美了,就是连说话都是非常好听呐!我说鹏举兄,咋样,这个咋样,我看比那什么翠云楼的四大名妓还要有味。 ”未等郭房说话,矮胖子玉田伯蒋轮便说道。   徐鹏举长相虽然魁梧,看着一本正经,是个很正派的人,但说出来的话却更加粗俗。徐鹏举站起身,先是伸手轻轻拂了一把脸,做了一个自以为非常潇洒动作,而后朝那美妇说道,“小美人,你看到了,我乃当朝魏国公,嘿嘿!说起本大爷来,那是要才有才,要相貌有相貌,更有地位有权利,跟着大爷一定让你不吃亏。   嘿嘿!不过呢,大爷只是今天看上了你,明天嘛,若是再遇到更美貌的美人,你自然就要被甩到一边。   美人呀,有句话说叫今朝有酒今朝醉,大爷看这话说的就非常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吧,陪大爷一醉,然后再好好陪大爷一夜,大爷给你的银子要比你在这酒店干上一年的工钱还要多哩!”   徐鹏举说话粗俗不堪,比矮胖子蒋轮有过之而无不及,让那郭房都是自惭形秽。魏国公就是魏国公,这话说的真是漂亮,不用问了,我们几个人谁都比不过他徐鹏举地位高,也比不过他相貌周正。唉!看来这美妇就要先落到他手里了。   徐鹏举说话粗俗,动作更是粗俗。   郭房等人只是想摸摸那美妇的脸颊,可是徐鹏举却是非常大胆,肆无忌惮的走上前去,伸手就要抱起那美妇。   美妇一时慌乱,虽然知道眼前的四位爷是惹不起的主儿,但女人的尊严让她还是一边躲闪着,一边求饶。   “几位大爷,放过小女吧,小女命运多舛,去年才丧了丈夫,只是和婆婆两人相依为命。今年家里的田地更是被昌化伯家的奴才们抢去了,小女实在没有活路了才来这酒店谋一份差事,小女可怜呐!还请大爷放过我,给小女和我那七旬的婆婆一条活路吧!”声音凄苦,说的楚楚可怜。   她的话刚刚说完,徐鹏举、郭房,还有蒋轮,三个人三双眼睛齐齐朝昌化伯邵蕙看去。哎呦!厉害!原来这不声不响的昌化伯早就下手了。   嘿嘿!怪不得他不说话哩,说不定他早已捷足先登了。   他们三个这样一想,不禁齐齐朝邵蕙伸出了大拇哥,道,“还是邵兄厉害!”   邵蕙长的身材魁梧,听那美妇谈起是自己家的奴才抢走了她家的田地。邵蕙非但没有半点儿羞恼,反而甚是得意。这家伙很是随意的朝其余三人笑笑,道,“一般,一般,这美妇我确实没见过,不过,你们知道为兄从来都是讲究礼让的。既然是三位兄弟看上了她,为兄自然不和你们争了,三位兄弟随意便是!”   乖乖隆地咚!这家伙长得也算是仪表堂堂,但说起话来也是粗鄙不堪,令人作呕。   美妇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很快便听出来了邵蕙便是抢走她田产的家主。不禁在瞬间便是美目圆睁,气的嘴唇紫,不停的哆嗦,骂道,“你就是邵蕙,昌化伯邵蕙,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就是你害的小女落到如此凄惨地步,现在你还唆使他们几人欺侮于我,你还有没有半点儿人性?难道就不怕国法吗?”   昌化伯邵蕙其实火爆脾气,在京城他从来都是横着走路的,从来都是无人敢惹的,更是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没有受过一点儿气。几天这美妇竟然对他破口大骂,这让他哪里还能忍受的了呀?   要知道,在他心里抢夺霸占别人家的田产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能看上你家的田产,那是看的起你。夺走霸占了你家的田产那是天经地义。好的家主,势力大的家主就是应该占用好的田产。   穷苦无能的百姓占用着上好的田产,即使今日不被人抢了,明日也是要被人抢走的。既然早晚都是要被人抢走,那又何尝不让他昌化伯提前下手呢?   总之在这家伙心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不存在善恶观念的。   况且又是当着三个铁哥们被那美妇骂了,昌化伯的面子还往哪里搁呀?要知道,虽然魏国公徐鹏举地位最高,但是邵蕙在他们京城四少中年岁是最大的。其他三人也是真的把他当成老大哥来看待。   邵蕙腾的一下站起身,先是朝徐鹏举三个恶少说道,“三位兄弟,对不住了,你们刚才都是瞧见了,这贱人不知好歹,竟然敢骂我。我昌化伯可不是吃素的,今日就结果了她的性命。   三位兄弟呐!今日为兄扫了你们的兴致,改日一定会赔罪,去翠云楼好好的耍耍。”   见老大邵蕙真是急眼了,徐鹏举三人都是一愣,随后便嘻嘻笑着说道,“邵蕙兄随意,邵蕙兄随意,不就是一个贱人吗?贱人贱命,呵呵!”   三个人说完均是后退,站在一旁,乖乖看着邵蕙如何收拾那美妇。   说来邵蕙也是个武夫,自腰中“跄踉”一声便是抽出了弯刀,一双环眼狠狠的瞪视着那美妇,恶毒的说道,“真是不知好歹,三位兄弟叫你陪他们喝个酒都不愿意,竟然还胆大骂我,看我今日不结果了你的性命!让你知道什么叫国法,我就是国法!”   那美妇这时候可能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尤其是见到邵蕙那恶毒的眼神,邵蕙手里那一柄亮光闪闪的弯刀。美妇的一颗心在颤抖。   在这个世界上不怕死的人是有的,其实有时候死是非常容易的,活着反倒是需要勇气。在丈夫死后,美妇早已有了轻生的念头,但她仍然是顽强的活着。因为还有一个七十岁的老婆婆需要她照料,她死了,那老婆婆怎么办?还能活下去吗?   所以美妇看到那柄弯刀时候,竟然朝邵蕙投过去怯懦和恳求的目光。百姓的性命在邵蕙眼里从来都是像小猫小狗是一样的。他几乎连犹豫都没有犹豫,朝美妇的脖颈便是削下。8 第三百四十二章 出手   不得不说邵蕙的刀是很快的,但再快也比不上黄天的片刀。在邵蕙的弯刀距离那美妇的脖颈还有一尺的时候,黄天的片刀便是硬生生挡住了邵蕙的弯刀。   不得不说黄天这些天来跟着秦厉确实有了很多长进。只有经过战场考验的武功才是真正的武功。黄天虽然是黄忠的后人,但毕竟以前没有上过战场,这次跟着秦厉在狄道剿匪经历了很多,武艺有了长足进步。   正是因为武艺有了很大的进步,黄天才这么大胆的在那弯刀距离美妇还有一尺的功夫陡然出手,两刀相碰,火花闪闪,邵蕙的弯刀再想前进半寸却也是不能了。从力气上说这位昌化伯显然是比不上黄天。   黄天冷声一笑,“知趣儿快快退下,今日之事我们老大管定了!”   那美妇在邵蕙抡起弯刀的时候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她以为这下就要死了。其实死了也好,死了也算是解脱了,在地下去和自己的丈夫去相会吧!那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只是苦了自己那七十岁的婆婆,这以后有谁来养她,还有谁为她养老送终呀!   心下这样想着,却是抱定了必死之念。   两刀相碰发出铿锵的声音,美妇仓皇间睁开了眼。两把刀纠缠在一起,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很是骇人。   有人要救我了,我死不了了!我那可怜的婆婆还能由我来赡养。   徐鹏举、郭房、蒋轮这时候也很吃惊,他们任何人都没想到有人会为一个女人出头,这不是明显要和他们京城四少作对么?京城四少是什么人,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人活的不耐烦了?   三人细细看着黄天,见黄天英气逼人,倒也有些气魄,三人不敢小觑,几乎是同时拔出了兵器。   要知道京城四少从来都是共同进退的,老大遇到对手了,其余三人自然是拔刀相向。这还了得,有人和我们老大为敌,那就是和我们京城四少为敌。既然是和我们京城四少为敌,那还有什么客气的?抄家伙上呗!   呵呵!说来和京城四少为敌的人在大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纷纷去见了阎王。此时他们四人都是在想又有一个人要去见阎王了。唉!可惜了!太年轻了,真是有点儿不忍呐!可是不忍也要让他去阎王那报道,要不京城四少以后在京城也就不用混了。   周帆不甘示弱,也是拔出片刀凑了上来,他前面对着的是徐鹏举,郭房和蒋轮三人。   此时的黄天和邵蕙两人分出了胜负,邵蕙显然没有黄天力气大。黄天逼的邵蕙连连后退,眼看把邵蕙逼到了墙角才算罢休。   黄天嘿嘿笑道,“打架么,甭说你们四个人,就是再来四个人也不是我的对手,听我一言,给我个面子,放了这可怜的女人吧!”   “呸!你是谁?你算个屁呀?”邵蕙又是把手里的弯刀横过来,用弯刀指向了黄天吼道。   此时的邵蕙真是急眼了。奶奶滴!今天真是不顺呀,出门不吉。就是他奶奶的杀个贱人还遇到了麻烦,还遇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这年头路见不平的人越来越少了,可为什么还是让我给遇到了呢?不顺,真是他奶奶的不顺。   行!既然你挡大爷的路,那大爷索性就连你一勺烩了。   心下是这样想的,不过邵蕙心里却是在敲鼓,他知道今天碰到了厉害人物,只是刚才的两刀相碰,邵蕙便是有了清晰的感觉。自己不是黄天的对手,非但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徐鹏举、郭房、还有蒋轮他们京城四少绑在一起也不是黄天的对手。   呵呵!说来邵蕙对自己的武功也是认识的还算清楚,也算很有自知之明吧!要知道,徐鹏举、郭房和将轮虽然每个人都是人模人样的手里拿着兵器,但他们是地道的草包。那只是冲冲样子,吓唬吓唬普通百姓还行,遇到真正的高手,马上就要靠边站了。   怎么办?虽然不是他的对手,难道就这样退缩了?显然不能,这样退缩了,京城四少以后还出来见人吗?   邵蕙灵机一动,将弯刀却是突然间收起来,他冷冷一笑,朝黄天一抱拳,说道,“这位朋友,敢问大名。暗道这位朋友应要管这贱人的事吗?”   黄天呵呵一笑,没有说话,眼睛却是瞥向了秦厉。   也难怪了,这才是真正的属下,秦厉是老大,到了正确的时机,是必须要秦厉出面的。   要知道眼前的四个人虽然武功可能稀松平常,但人家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那可国公,侯爵、伯爵的身份呀。   这样的身份在京城,在皇宫那是跺一脚大地都要颤三颤的。   “不错,今天的事情我管定!四位兄台若是给小弟个面子,那小弟日后一定会重重酬谢四位!”秦厉慢声悠气的说道。   “哎呦,你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小葱呀,难道没听说过我们京城四少的名号吗?我乃玉田伯将轮,他是魏国公徐鹏举,还有那一个是当今武定侯的儿子叫郭房。还有昌化伯邵蕙,难道你就没说过我们四个的名号吗?”蒋轮很是不爽的皱着眉头说道。   “呵呵!当然是听说过了,不就是京城的四个恶少吗?值得如此吹嘘吗?”秦厉嘴角微微扬起,流露一丝不屑说道。   秦厉自打听黄天介绍了这京城四少的名号,他是不想和四少为敌的。因为四少毕竟是将门之后的将门之后,驸马爷之后的驸马爷之后,都是重量级的人物。像是他们这样的重量级的人物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自己的伟大理想是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过一生。有这样的伟大理想,那以后说不定是要在京城混的,得罪这样的重量级人物对自己伟大理想的实现是没有半点儿好处的。   可是当看到昌化伯邵蕙动手就要杀人,杀人就像是杀死阿猫阿狗一样,这彻底激怒了秦厉。   怎么的?难道那女人就不是人了,调戏欺侮人家也就罢了,抢占了人家的田产也就罢了,这时候却是还要杀死人家。难道在这大明就没有了国法吗?   那邵蕙不是所他就是国法吗?行!那我秦厉就亲自会会这国法。   想及此处,秦厉微微一笑,突然却是面孔一寒,道,“四大恶少,速速给小爷滚出翠云楼还算罢了,若不然的话恐怕今日小爷便让你们横着出去!” 第三百四十三章 如此妖孽   “哎呦!小子,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呀,弟兄几个都听到了?这小子敢和我们京城四少叫板。我们京城四少今日若是被他吓住,那以后也就不用混了!”邵蕙首先说道。   他说话是说话了,但具体下一步怎么办他还真不知道。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边四个人绝非秦厉手下那两个人的对手,还甭说眼前的这位老大了。   徐鹏举、郭房都是非常聪明的人,见老大邵蕙只是嘴上狂妄,但就是不扬起手里的弯刀,他们便明白了这里面的关节。可那玉田伯蒋轮却是有点儿二愣子的架势,他没有看出端异,摆动手里的长剑就冲到了前面。   说来蒋轮还未满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这么小小的年龄便是当上了大明的玉田伯,这和他老爹是弘治皇帝时候的驸马很有关系。不管是凭借什么样的关系吧,总之蒋轮因为有了这高贵的身份,在京城几乎是没人敢惹,也从来没有吃过亏,属于典型的骄横跋扈之辈。   秦厉说话非常轻蔑,让他实在忍受不下去了,长剑直接就朝着秦厉当胸刺下。   黄天和周帆虽然作为秦厉的贴身保镖,但他们早已对眼前这四个人的武功有了一个很深的了解。在他们看来,这京城四少就是四个草包。   秦老大的武功比黄天和周帆都要高,所以黄天和周帆此时早已对京城四少放松了警惕。   这时候也该秦老大露一手了,若不然他们还不知道老大的功夫哩!这次让老大出手,震慑震慑他们更是好呐!   这样一想,黄天和周帆都是没动弹。秦厉的两只虎眼微微眯着,其实对他们四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在刚刚黄天和邵蕙较力之时,秦厉便是发现他们四个就是饭桶,十足的花花公子,没有一点儿真本事。   此时秦厉一时兴起,反倒是动了戏耍这四个人一通的心思。也难怪了,秦厉才十六岁,少年心性,好玩好动。长剑当胸刺来,秦厉吓的脸色苍白,很是惊恐的喊叫了一声,“哎呦!好厉害的剑呐!”与此同时,秦厉接连后退,企图躲开长剑。   蒋轮见秦厉被自己的长剑吓成了这副模样,早已心花怒放,得意至极。嘿嘿!行呀,看了不,我蒋轮就是不赖呀。这柄长剑练得早已炉火纯青,甭说是他一个不大的少年人,就是他们三个一起来,我蒋轮照样也能把他们砍趴下呐!   这就是他们口口声声说的老大吗?这老大也忒怂包了吧?就他奶奶的这两下子也出来混了,也出来愣冲大尾巴狼来,也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想玩儿玩大侠的范儿了?   要知道想玩大侠风范,想要和我们京城四少为敌就要有资本呐!你他奶奶滴啥资本没有,那不是来送死吗?   心下这样想,手中的长剑却是丝毫不见迟疑。秦厉的身体后退,他的长剑便也迅速跟上,反正是越来越接近秦厉的胸口了。   “厉害!有这样的伸手咋不上阵杀敌,偏偏要为非作恶,欺负善良百姓呀!可恼,真是可恼。”秦厉嘴里一边叽歪着,一边后退。   因为秦厉的后退,此时秦厉和蒋轮便和众人离着有几米远了。徐鹏举、郭房,还有邵蕙大家都瞪眼看着蒋轮。他们这时候也惊异的发现这个老大好像是个怂蛋模样。   两个手下功夫不错,可他们的老大却是怂蛋,这个真是可笑呐!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这样的老大会有这么牛气的小弟?这两名小弟为啥要死心塌地的跟着这样的老大呢?   他们三人只管想这些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了,全没注意那边的蒋轮和秦厉。   对于黄天和周帆来说,看到秦老大连连后退,尤其是看见秦老大嘴角那微微扬起后出现的完美弧度,他们便是相视一笑,昌化伯蒋轮这小子要倒霉了。   他们的意料一点儿没有错,只是在一眨眼的功夫,秦厉和蒋轮那边便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情况急转直下,本来是蒋轮马上要刺到秦厉了,此时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蒋轮手里的那柄长剑却是落到了秦厉手里。   真是怪了,太奇怪了,难道这个老大有什么妖法,还是有什么神仙在背地里保护呀?   徐鹏举、郭房和邵蕙三个恶少懵懂不堪,张大了嘴巴纳闷不已。   只有蒋轮清楚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长剑本来就要到达秦厉的胸口,狠狠的刺入秦厉的胸膛了。可是突然眼前一花,身影闪动,握住长剑的右手手腕竟然被人捏住了。   捏住手腕本来是可以挣扎的,可这次却是让蒋轮惊讶不已,他无从动弹。手腕处酸麻不已,手里的长剑哪里能握的住呀?   很简单,很轻松的事情,蒋轮的长剑便是归属于秦厉了。   乖乖隆地咚!这老大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如此妖孽,这……这怪不得徐鹏举他们三个大草包都不出手,原来是他们早已看出了门道。他们三个家伙也太不地道了吧?就等着看我蒋轮出丑了。   蒋轮此时意识到了秦厉是武功高强之辈,本想现在立刻抽身的。怎奈已经晚了,秦厉将长剑抓在手中,嘻嘻一笑,道,“破铜烂铁的玩意拿出来作甚?也就是吓唬吓唬百姓。”   说完,狠狠掷于地上。   要收拾眼前的京城四少可不能动用兵器,刀枪无眼,若真是用兵器伤害了他们那可是要惹上大麻烦的。要知道,这京城四少都是身份地位很高的人,他们四个本身就是人物了,在他们背后还站着更加厉害的人物。   可是今天必须要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在大明还有国法,还有敢惹他们的人,打压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让他们以后收敛一二才是真正目的。   蒋轮这家伙刚想扭身撤下,秦厉却是身形转动,行动如同鬼魅一般挨近了蒋轮。“小子,今日既然惹上了小爷,就甭想走了,今日必须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一手抓住了蒋轮衣服的前襟,扬起另外一只手大嘴巴便是招呼起来。 第三百四十四章 暴揍   “噼啪!啪啪……”这一通猛扇,一会儿的功夫蒋轮便晕头转向,那一颗瘦小的脑袋成了猪头模样。   蒋轮本来身材瘦小,哪里架得住秦厉的痛打呀。蒋轮自恃他是玉田伯,是个人物,在京城无人敢惹。开始挨打的时候本来是想挣扎,很不服气呐。可当秦厉的巴掌狠狠打在他的瘦脸上之时,蒋轮在瞬间便害怕了。   越是只知道享乐的人越是视生命太珍贵,像是蒋轮这样的从来没吃过亏,受过苦的人,这回受罪了,他马上便老实了。   说来蒋轮这家伙也算是个聪明人,秦厉没打两下,他便扯开嗓子求饶道,“小爷饶命,小爷饶命,千错万错是我……是我蒋轮的错,您还是放过我吧!   小爷放过我吧!”   低声下气的恳求之声不绝于耳,听的其余三人无不胆战心惊、秦厉并不想真的把蒋轮怎么样了,只是想教训他一顿而已。所以蒋轮一求饶,秦厉干脆顺坡下驴,停手了。   秦厉放开了蒋轮,瘦猴子这回可是老实多了,慌忙退后,战战兢兢的看着秦厉,再也不敢说话。   说来此时的蒋轮低头大脑也真够可怜的。要知道,他可是一向骄横跋扈的玉田伯呀,可现在成了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徐鹏举等三人眼见蒋轮挨了揍,他们虽然平时是狼狈为奸的,但此时却是看哪个怂蛋了。谁也不动弹,而且是谁也不说话,就那么傻傻的看着秦厉。   秦厉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不屑。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京城四少吗?都是纸老虎啊,哼!今日反正我秦厉是惹了这纸老虎了,索性就惹得厉害点儿,把这窟窿捅的大点儿。   秦厉慢慢逼近徐鹏举等三人,徐鹏举他们更是胆怯。不过胆怯归胆怯,毕竟是赫赫有名的京城四少。尤其是郭房,他老爹可是大名鼎鼎的武定侯郭勋。郭勋现在手握重兵,虽然也很是骄横,但他自然有骄横的资本。   郭房正是仗着老爹的权势才和其他三人混在一起,混出了这京城四少的名号。手中有实权,自然底气就足。郭房一声冷笑,仗着胆子骂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难道你就不知道今天你闯祸了吗?   今天你惹了我们,终归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呵呵!不就是京城四少吗?惹就惹了,有啥可后悔的。哎呦,我还真是想起来了,你身材矮胖,就是郭房了。行!今日就让你郭房见识见识啥叫不后悔。”秦厉嬉笑着,十分轻蔑的说。   一边说着话,一边凑到了郭房身边。   郭房知道秦厉这是要动手了。既然是要动手了,反正这架是要打的,不可避免了,那就先下手吧!   别看郭房身材矮胖,但行动一点儿也不迟缓,手里的长剑斜着就朝秦厉的肩头削下。郭房这一下用上了十成力气。依照郭房的脾性,这一下就是要让秦厉尸首两分。   当然了,通过刚才的一幕,郭房也迷茫的感觉可能他不会伤到秦厉,可能他还会被秦厉给打了。但即使是打了,也要活出京城四少的风采,坚决不能向秦厉求饶。   他是这样想的,也真是这样做的。   郭房手里的长剑被秦厉轻而易举的下了,然后秦厉便是像刚才打蒋轮一样,照样是一通嘴巴。   矮胖子郭房还真的有些骨气,没有吭声,只是那么老老实实的挨揍。这样一来,反倒是是让秦厉下不去手了,只是打了郭房十来个嘴巴便是了事。   十来个嘴巴便让郭房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几乎能感觉出脸上好像在发胀。从小到大,在郭房的印象里他还没有被人打过。即使是他老爹郭勋的脾气很火爆,郭房有时候惹了他老爹,老爹都是从来没打过他。更谈不上被人扯嘴巴了。   可以说这家伙是家里的乖乖宝,是地道的纨绔。此时他的小眼睛紧紧盯在秦厉身上,虽然不敢多嘴问秦厉的姓名,但还是牢牢记住了秦厉的相貌。   他相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相信他老爹郭勋的实力,相信自己挨揍的事情被老爹知道后,恐怕京城就要翻个跟头。对面这小子的性命绝对是长不了了。   郭房挨揍之后,接下来是徐鹏举,最后才是邵蕙。   说来徐鹏举和邵蕙长相都比较魁伟,都是相貌堂堂。但两人却也都是粗鄙之辈,更是贪生怕死之人,是十足的草包。   秦厉打他们是毫不留情,直到把他们两个的脑袋都拍成了猪头才肯罢休。   京城四少无一例外,他们在没有任何反抗下便被秦厉一顿暴打。彻底打完了,秦厉轻轻扬起右手,我的天呐!右巴掌都红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自己打他们,同时自己也是很疼的。   京城四少彻底傻眼,没有人敢吱声了。因为他们想到,可能只是稍稍吱声便是又要面临一场暴揍。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从这天然居出去。而后是搬来救兵是绝对要和秦厉玩命。   奶奶滴!京城四少平时在京城那是多大的名号呀,今天竟然挨揍了,这口气是谁也没办法咽下去的。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就是老老实实的呆着,老老实实的看着,等着秦厉放他们离开。   那美妇一直没离开,也难怪了,既然有人出来打抱不平了,怎么说她这个当事人也不能溜了吧?   见秦厉住手了,那美妇便是上前蹲身行礼,轻声道,“小女谢过大爷,小女谢过大爷。不过,大爷……大爷今天打了他们,可以后大爷离开了,小女还是要受他们欺侮的。说不准他们会把今天的仇恨全部记在小女身上。   大爷,小女这样说没别的目的,小女就是想求大爷好人做到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们吧!大爷杀了他们也算是永绝了小女的后患。”   乖乖隆地咚!这就是所谓的最毒妇人心呐。今天我们弟兄四个咋就这么倒霉呀?碰到了这么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但愿那老大千万不要听她的话呀。   京城四少如是想到。   秦厉也是愣怔住了,咋的?这女人咋就有这么恶毒的心肠呀?莫非她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今天我这暴打不平是搞错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我是骑都尉秦厉!   听美妇如此说话,秦厉不禁朝她看去。见那美妇一脸慌张,本来很是憔悴的面容变的更是暗淡无神,一双本来很纯净的眼睛也流露出胆怯恐惧的光芒。   秦厉几乎能发现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她是个胆小的女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之所以让我杀死这京城四少,完全是因为她担心日后会遭到京城四少的报复。可真若是让我杀死这四个人,看她的样子,她更应该是被吓的半死。   此时此刻这女子完全是被京城四少吓住了,也许在她看来京城四少只有死了,她才能继续活下去,她才能继续她那本来很是贫苦的生活。   这样一想,秦厉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了,不就是担心京城四少还会找她的麻烦吗?呵呵!我秦厉今天既然是救了你,自然会救人救到底,自然要绝了你的后患,让这四大恶少再也找不到你的麻烦。   秦厉微微一笑朝那美妇说道,“这位大姐,我今天既然管了你的事情自然会一管到底,杀了这四个人对我来说自然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秦厉说到这里稍稍一顿,京城四少听闻都是脸上变色,好狂妄,杀了我们是简单的事情。哼!难道我们京城四少就那么不值钱吗?可他们随后一想,却又是无可奈何。是呀,现在人家说杀了我们难道是很难的事情吗?就凭人家刚才显露的功夫,杀死我们那的确是小菜一碟呐!唉!倒霉,真是倒霉,今天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杀神。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像京城四少这种平时作威作福,享受荣华富贵的人,他们更加珍惜生命。   四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这位豪杰,义士,大爷,您可千万别杀我们呀!从今往后,我们一定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敢欺侮百姓了,更不敢欺侮这位美女姐姐了!”   好嘛!刚才还一口一个贱人的,此时却是变成了美女姐姐。这便是变化,在死神邻近之时,任谁也是吓破了胆呀。   黄天和周帆听四大恶少这么说话,笑的那叫一个轻蔑,那叫一个不屑一顾。啥是京城四少,四少也不过如此,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草包窝囊废。   秦厉冷冷的在他们身上扫视一下,转头接着对那美妇说道,“大姐有所不知,杀了他们就不能显示出我的厉害了,我就是要留下他们的性命,眼睁睁看着他们日后还敢不敢欺侮你。   诚然,我不是京城的人,过不了多久可能会离开京城了。但大姐你也不要怕,不管我在什么地方,只要是听说了这四少对你有不敬行为,我就是到了天边也要赶来处理了他们!”   秦厉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很是轻松,但不管怎么听让京城四少听来都是浑身发冷,冷的彻骨生寒。   那美妇好像也感觉出秦厉气场之大,感觉出秦厉不是一般人,他要比眼前这什么四少厉害的多。   秦厉刚刚说完,美妇便跪倒在地,重重的给秦厉磕头,道“小女名叫玲儿,小女子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小女将牢牢记住大爷的大恩,今生不能报答,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爷的深恩。”   说的楚楚可怜,听的秦厉和黄天、周帆都不禁眼圈一热。   “大姐请起!”秦厉说道。   叫玲儿的那美妇又是朝秦厉磕了一个响头,才慢腾腾站起身,退到一旁,低头不知所措。   秦厉朝黄天使了个眼色,黄天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明白了秦厉的意思。也难怪了,作为秦厉的贴身保镖,长期跟随在秦厉身边,若是没有这么点儿眼力,那这保镖哪还合格呀?那也就不用再干了。   黄天伸手从怀里取出约莫有二十几两银子,非常豪爽的递到那唤作玲儿的美妇手里,说道,“这位大姐,这些银子你拿着,回去做些别的营生,不要在这酒楼里做事了,这必然是个容易招惹是非的地方。   回去好生照看你那婆婆吧!”   美妇玲儿那叫一个激动呀,激动的热泪盈眶,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唯一的表达方式就是跪下磕头。   黄天将她搀扶起来,她才泪眼盈盈的下楼而去。   京城四少此时并成一排站立,低头耷脑的,没有半点儿精神。秦厉不说放了他们,他们谁敢动弹呀。   四个人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秦厉,等着秦厉说话哩。   秦厉呵呵笑着招呼黄天和周帆继续吃酒,好像他们四个人就不存在一样,好像刚才就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京城四少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对秦厉是充满了畏惧和憎恨。他们都在暗暗发誓,只要是这次能活下来,一定要查出这牛气冲天,嚣张无比的小子是谁,一定要让知道知道在京城有四少是绝对不能惹的。他们甚至想,等这次活下来,抓住秦厉后把秦厉的皮扒下方解了他们的心中之恨。   他们面对这种不理不睬,更是气恼。尤其是邵蕙,他先是坚持了一会儿,眼见秦厉等三人喝酒喝得那叫一个尽兴,那叫一个痛快,邵蕙忍不住轻声问道,“这位大爷,我们四个是不是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周帆早就站起身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是一通嘴巴。打完了才说道,“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没见我们老大在喝酒吗?打搅了我们老大喝酒的兴致你还有活路吗?老实点儿!   乖乖的等着,我们老大想起你们来的时候自然会理会你们!”   又是遭到一通暴打,邵蕙这回老实了,乖乖的闭嘴不再说话。此时他哪里还有昌化伯的半点儿颜面。   ……   三人酒足饭饱,总算是站起身,这就要下楼,秦厉好像忽然瞥见京城四少,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哎呦!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京城四少吧?都是国公,侯爷的身份,了不得哩!你们也在这里站的时间不短了,算了吧,今日就放你们离开。不过你们要记住了,以后不能再欺负那女子。”   四少慌忙点头,道,“是!一定,我们再也不敢了!”   说完,慌忙逃窜下楼。   秦厉爽朗的一笑,高声道,“告诉你们我是谁,我是骑都尉秦厉!想要寻仇只管来便是!” 第三百四十六章 陪你玩儿玩   武定侯郭勋府,书房。网 ≥>   年近四十的郭勋正一脸铁青的坐在太师椅上,胡须都翘起来了,两只环眼瞪的溜圆,他分明是在怒。   郭勋的儿子矮胖子郭房正垂侍立在一旁,他蔫头耷脑的,脸上此时还满是掌印,有些地方已经渗出细细的血丝。也难怪了,郭房平时都是细皮白肉的,皮肤非常娇嫩,这一回被秦厉揍得那叫一个狠呀。郭房时不时偷眼瞥一下老爹,又是急忙低下头去。   刚才郭房把今天在天然居生的情况详细的和郭勋说了。当然了,作为郭勋的儿子,作为一个巧舌如簧善于搬弄是非的人,他显然会添油加醋,他说秦厉也看上了那美妇人,两方生争执才导致了自己挨揍。   郭房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可不敢说是因为秦厉欺侮那女子,他们京城四少看不下去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挨揍了。因为郭勋对这个儿子的秉性很熟悉,这个儿子就是典型的纨绔,花花公子,好色之徒。指望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一个平常女子出头,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呵呵!其实甭说是郭房不做那样的事情,就是郭勋也从来都没干过那样的好事。   郭勋的一双环眼慢慢眯起来,又是轻轻扫了一眼郭房,此时郭勋的眼睛分明变得非常慈爱了,对郭房那一张红肿不堪的脸甚是心疼。他忽然一拍桌子,骂道,“秦厉,这个人我是听说过的。在扬州曾经耍奸计杀了吴经,唉!说来我和吴经,还有那吴经的对食夏嬷嬷都是很有交情的。吴经之死本来我是想找他的晦气的,但时间一长还就忘了。   在江都县是这小子弄出来什么物理课,化学课,还有算术课等,对我大明的教学也算是有点儿贡献。   后来又是听说这小子带着十几个人去了狄道,在狄道真的就把那些悍匪盗贼给剿灭了。单单是从这点儿看这小子确实是不简单哩!也算是为我大明立下了功劳。”   郭勋虽然拍了桌子,但说话却是很淡定,不温不火的。他先是评价了秦厉一番,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郭房听。   在郭房想来,老爹这样的身份,不可能知道什么骑都尉秦厉。可是老爹愣是知道,这便让郭房很吃惊。怎么的,说来这秦厉还真是有一号呐!老爹都知道他,看来他张狂嚣张是有点儿资本的哩。   郭房心下胡思乱想着,刚想借机痛骂一通秦厉,把老爹对秦厉的滔天怒火激起来。怎奈还没等郭房说话,郭勋便接着说道,“奶奶滴!给朝廷立功了就狂妄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现在的崽子们的这德行,就是不知道个好歹,不知道天高地厚,做人一点儿也不知道个低调。   不知道低调也就罢了,我郭勋的儿子你也来惹一惹,我儿子是那么好惹的吗?你打了郭房,那不是在打我郭勋的耳光吗?行!既然你个自寻死路的崽子想和我武定侯斗一斗,那没别的,我就陪你玩玩!”   老爹郭勋说出来这样的话顿时让郭房心情激动,眼泪刹那间就掉下来。他哭诉道,“爹,就是呀,那秦厉太狂妄了,他根本就没把我们京城四少放在眼里。京城四少,说来不就是徐鹏举、卲蕙,蒋轮还有儿子吗。   在我们四个人当中,虽然就是儿子没有侯爵的身份,无官无职。但儿子也是最清楚不过,在我们四人之中,说起势力来最大的还是我呀。为啥呢?因为我郭房是您的儿子,老爹虽然只是个侯爷,比不过那国公徐鹏举身份高。但大家谁不知道,那徐鹏举在老爹跟前算个屁呀。   老爹手中握着兵权,和太后关系又是非同一般,是太后的红人。这么多年来,老爹又是门生故旧遍布朝堂。老爹和张永,谷大用等重权人物关系匪浅。老爹甚至和内阁辅杨廷和也关系不错。   所以,就老爹这样的身份,在京城就不应该有敢在老爹跟前耍牛的。可他奶奶的这个秦厉却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他从表面上说是打了您儿子,实际上那是在打老爹您的脸呐。   老爹真若是不把这崽子给弄死了,那老爹也就不用在京城混了!”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郭房哭啼啼的白活一通,早已把郭勋的火气点燃了。   可巧的是这时候其他三少也是来到了郭府。   正如郭房所说的一样,别看郭勋只是个武定侯,但在朝廷里却是实权人物。他比其他三人在朝廷说话的分量要大的多。所以其他三少干脆也来到郭府,恳请郭勋出面了。反正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着实搞的不错,郭勋都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对每一个都是非常心疼的。   不用再说什么了,现在就去参秦厉。   其实依照郭勋往日的脾气,他是先要抓起秦厉来,然后再去找皇上禀报的。玩儿先斩后奏那也不算是个什么。   可是郭勋在听徐鹏举说起秦厉的老丈人是杨廷和的时候,郭勋着实犹豫了。   说来郭勋平时和杨廷和关系处的还算不错。但关系不错就这样被秦厉给打了,连个屁都不放了?   那也忒窝囊不是?   直接去找杨廷和理论吧,那样势必会撕破脸皮,毕竟还没到非要得罪杨廷和,和杨廷和彻底闹掰的时候。   郭勋简单的思索之后,便是坐着官轿从府中出来。因为有杨廷和掺和在其中,这件事情说来还真是有点难办。奶奶滴!这秦厉真是有两下子,一下子就搞定了杨廷和的宝贝女儿。有杨廷和这靠山,他也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哩。   官轿缓缓进入了皇宫。   作为武定侯,朝廷的实权人物,郭勋是经常出入皇宫的。今天郭勋不打算去豹房寻皇上了。因为他听说皇上的病情越来越重,况且秦厉那举人的身份,以及秦厉这骑都尉的正四品官都是皇上封的。郭勋料定秦厉很受皇上的赏识。   哼!你受皇上赏识,难道还受太后赏识吗?本侯直接去面见太后,让太后收拾你这个刚刚被皇上封的骑都尉。8 第三百四十七章 铁匠铺   秦厉和黄天、周帆三个人在天然居喝了个兴致高涨,惬意十分。三人又是戏弄了京城四少一通,此时他们的心情更是舒畅。这天然居的纯正二锅头劲头还真是很足,三个人从天然居出来,一阵冷风扑面,秦厉不禁打了一个饱嗝,随后就是酒气上涌。   二锅头酒精度数很高,饶是秦厉再有更高的酒量,也是一时有些醉醺醺了。黄天和周帆酒量也不小,但今天和秦厉比起来,显然他们喝的少的很多。不过即使这样他们两个人走路也是脚步踉跄,显然也是有了些许醉意。   天然居距离杨府还有一段路程,三个人摇摇晃晃慢腾腾的朝杨府走去。   黄天和周帆虽然都有了些醉意,但两个人却还是非常负责任。毕竟是秦老大的贴身保镖,职责所在,必须要尽心尽力的。秦老大若是有了个什么意外,那可就苦了弟兄们和秦厉的那三位大美女。今天若不是秦老大兴致高涨,屡屡劝酒,黄天和周帆是打死也不会喝这么多酒的。   午后的天气虽然有些冷了,但繁华的京城街道上还是人流不息,熙熙攘攘。秦厉三人靠着街道的一侧正行走间,秦厉突然瞥见临街一家铁匠铺。   铺面很大,但铺子里的四个工匠却坐在一起闲聊。他们四个人穿着都是粗布的百姓衣衫,面容憔悴,再加上那一副愁苦相,更是显得无精打采,落魄非常。   秦厉虽然来京城也有二十天了,但是在街上闲转的时间却是不长。今日总算是得闲,心情舒畅,在街上这一逛发现京城甚是繁华,各家铺面好像都有顾客,像眼前的铁匠铺这样冷清的地方却是第一次见到。   乖乖隆地咚!哪一家铺面都是买卖兴隆,为啥这铁匠铺门可罗雀,这般冷清呢?   秦厉暗暗纳闷之际,随后又是看那四个铁匠那穷酸愁苦之态,不禁瞬间便是产生了同情之心。他微微皱下眉头,忽的灵机一动,便是大步走进了铁匠铺。   秦厉这一进来,四个铁匠立时站起来,喜出望外,兴奋的招呼道,“哎呦!客官快快请坐,快快请坐,不知客官来这小店是想打造啥?”   黄天和周帆见秦老大进了铁匠铺,心下非常纳闷,但老大既然进去了,作为老大的贴身保镖,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紧紧跟随。   又是见黄天和周帆两位客官进来,四个铁匠更是喜上眉梢,那刀刻般的脸上几乎是乐的成了一朵花。   也是呀,不知道怎么回事,京城的啥买卖好像都好做,唯独这铁匠铺越来越差劲了,尤其是这两年,更是萧条的很。京城都有好些铁匠铺关门大吉,改行去做别的买卖了。可是这四个铁匠本是弟兄四人,是祖上传下来的铁匠手艺,他们都是从小开始打铁的。也干不成别的,只会打铁这一门手艺。没办法,即使生意再萧条也必须要苦苦守着这份营生。靠着省吃俭用,吃糠咽菜勉强混下去也就算了。   “哎呦,三位客官呀,你们都是做什么的呀?”其中一个光头,五十多岁弯腰驼背的老者轻声问道。   他显然是这四个铁匠中年龄最大的一位。对于这样的穷苦老者,秦厉从来都是很尊敬的。虽然说在后世的时候只是一个混混,但怎么说也是受了二十年的教育,读了二十年的书,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还是有的。   秦厉微微一笑,很歉意的说道,“我们三个其实是一伙的,他们两人都是我的兄弟,他们是陪我来的。”   黄天和周帆急忙点头称是。   那老者虽然心下有些沮丧,但长期养成的顾客高于一切的理念让他还是满脸带笑,道,“那客官是想作什么呢?”   在他想来,三个人应该是打造三样东西,可现在秦厉说清楚了只是他一个人,那就是一件东西了。打造一件物件自然比不上打造三件赚钱多,但有一件也是好的。怎么说也要比没有强吧?   老者是这样想的,其他三个铁匠和这位老者是一样的心思。怎奈他们还是失望了。   秦厉又是歉意的一笑,道,“我来的确是想打造一件物件,不过你们按照我的要求打造出我要的这件物件,我还要细细查看。”   “那是自然,我们都是多年的铁匠了,而且是祖传的手艺,定然会达到客官满意。”老者很是兴奋的回道。因为他从秦厉的话语之中好像迷茫的感觉到秦厉要他们打造的应该是一件比较大的物件。再有,可能这件物件他们应该从中会得到不小的手工费。   可是接下来秦厉说的话,险些让他气昏过去。   秦厉说道,“这件物件打造出来后,你们还应该给我些许银两!”   乖乖隆地咚!这是哪门子道理?四个铁匠开了几十年的铁匠铺,像是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们四个因为只有打铁这样一门手艺本来就已经很贫苦,很不幸了,现在咋又是遇到了这样一个人。难道他是不想让我们活下去了?   四个铁匠刚刚听完秦厉的话,几乎是气的跳起来,本来是想立刻把秦厉轰赶出去。可当他们看到黄天和周帆两人腰中斜斜挎着的片刀,还是忍住了。   惹不起,拿刀子的人我们普通百姓可是惹不起呐!   倒霉!真他奶奶的倒霉呀。   四个人都是翻了翻白眼,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唉!没法子呀,这年月啥样的人都有呀。谁让我们四个人如此倒霉呢。   不过怎么说白白给秦厉打造了物件,还要给秦厉银子,这种倒贴的事情干起来终归是感觉憋屈的要死。况且他们还不知道当秦厉要的那物件打造出来,秦厉还会要多少银子呐。   现在家中已是家徒四壁,几乎是没有米下锅了,哪里还有银子呀?   老者想到这里,可怜巴巴的望着秦厉央求道,“这位大爷,小店里还有些烂铁,大爷打造一件物事,小店还能打造出来。可大爷还要我们的银子,我们实在是没有呀!”   老实巴交的铁匠说出来的话楚楚可怜。   秦厉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好吧,看在你们四个甚是穷苦的份儿上,就不收你们的银子了!   哎呦,对了,你们可千万不要以为给我打造了物件你们会吃亏呀,我告诉你们,这对你们来说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你们占了大便宜呐!” 第三百四十八章 采暖炉   四个铁匠听秦厉这样说话,嘴巴都撇着,一副十分不满,十分气愤的模样。 怎奈又是偷眼看到黄天和周帆腰中的片刀,知道黄天和周帆是不好惹的主儿,所以也就勉强忍住心头的怒气,不敢说话。   别看四个铁匠不相信秦厉刚才说的话,可黄天却是分外相信。黄天对秦老大是非常了解的,秦厉每次搞出个新明都是让黄天去送给正德皇帝。在黄天看来,秦厉就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那是眼睛微微一眯便是能想起个好主意,好明来呢。   这次秦老大定然是又想到了新奇古怪的东东,那东东肯定是没有人见过的。四个铁匠做出后,他们自然就掌握了技术,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好事,那可是意味着财源滚滚来,这门庭冷落的局面恐怕就要彻底结束了。   黄天料想的一点儿没有错,秦厉很快让那老者取来纸笔,秦厉很是细心的画出了一副后世采暖炉的结构图。   今日在正德皇帝的豹房之中,秦厉亲眼见到了正德使用的炭盆,那炭盆冒出来的烟气真是熏死个人。正德皇帝还好像在卧房中弄了四个。我的天呐!那里面的二氧化碳,一氧化碳等等有毒气体会有多少呀。   正德皇帝本来得的是肺病,这下在这个四个炭盆冒出来的烟气熏呛之下,那病能好的了吗?非但不会好转,这样展下去还会不断加重,正德的性命也就马上要到油尽灯枯之时了。   秦厉当时看到炭盆,便是想到了后世的采暖炉。   在大明时候,制作采暖炉所需要的材料已经完全具备了,只不过是大家还没有人明出那新鲜玩意而已。   有采暖炉,自然有烟囱。烟囱的制作那就更是简单了。   四个铁匠凑在一起仔细揣摩着秦厉画出来的图纸,说来他们都是多年的老铁匠了,在打铁这一行都是非常机灵的。四个人只是看了盏茶时间,他们四个人的眼睛便是冒出光来。   旋即他们明白了秦厉刚才说话的意思。   秦厉并没有骗他们,更没有忽悠他们,更不是在刁难他们。秦厉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助他们呐!   那老者一双本来有些昏花的眼睛变得非常明亮,好像年轻了十来岁一样,他着急的问,“这么说这位大爷是想把这采暖炉和烟囱的专利送给我们了?”   说来在秦厉忽悠正德皇帝在大明实行了专利法之后,专利这个现代词汇在大明便是流行开来。再加上秦厉的分年级分学科教学之法,开拓了人们的思维和视野,已经有些许小小的明开始出现,并且在户部申请专利了。   秦厉微微一笑,道,“岂止是让你们拥有这采暖炉和烟囱的专利法,我还要让你们的采暖炉和烟囱卖出好价钱哩!你们给我做出来的这个采暖炉我要送往皇宫,只要皇上用了说好,这专利就算搞定了。呵呵!到了那时候你们四位想不财都难呀!”   乖乖隆地咚!真是天上掉馅饼,还正好砸在自己脑袋上呐!四个铁匠这下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还有什么可委屈的?他们可谓是心情舒畅兴奋到了极点。   四个人慌忙跪倒咚咚的给秦厉磕响头。   对百姓们跪拜这样的场面秦厉很是享受,可眼前这四个苦苦的老者跪下,秦厉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头再也没有了那种愉悦,而是酸酸的。   百姓们的要求是很低的,有时候不需要你给予他们很多,只是简单的几句好话,或者是根本就不能兑现的承诺他们就很满足,对你很感激。   事实上给了他们很大好处的时候,他们的表达方式也是非常简单的。但就是这样非常简单的感恩方式才是最淳朴,最真挚,最自内心的。其实,让他们用其他方式来表达,他们还真是没有其他的方式,因为他们的生活是困苦的,除了用跪拜磕头的方式便再也拿不出合适的东西了。   秦厉毫不犹豫的搀起四个铁匠,脸色却是很沉重的说道,“四位老人家不必谢我,你们能不能拿下这采暖炉的制作专利权还是要靠你们自己的。我就在这里等着,等你们制作出我要的那采暖炉。如果我看不上眼,那我也毫无办法,只有另寻别处了!”   四个铁匠急忙点头称是。   随后便是鼓风烧铁各有分工,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他们的行动是迅捷的,他们的动作是娴熟的,他们的眼睛是明亮的。这一切都是反映出他们的信心满满,是一定要拿下这采暖炉和烟囱的专利。   也难怪了,其实此时在京城的铁匠铺已经剩不下几家了。少有的几家其实都是和官方有联系,和军队有联系,他们做些兵器,那是完全可以度日的。可就是这四个百姓铁匠,没有任何关系,只能凭真本事吃饭。   太多的事实证明,有时候凭真本事吃饭是绝对行不通的,是吃不到饱饭的,甚至是吃不上饭的。譬如眼前的四个铁匠。   秦厉就坐在一旁细心的看着,毕竟是在大明出现的第一个采暖炉,毕竟是要送给当今皇上的,这必须要做好,必须要实用,必须要让大明的所有人一眼见到就意识到它的价值和使用它的好处。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天慢慢黑下来,秦厉在细心的看着他们忙碌。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天空中早已繁星点点,万家灯火了,秦厉仍然是在看着。   ……   四个铁匠忙了整整三个半时辰,总算是制作出了大明的第一个采暖炉和烟囱。秦厉笑呵呵的拍着几位老铁匠的肩膀,满意的说道,“好,这正是我要的东西!呵呵!明日你们便可大量生产了。我要让整个京城今年冬天都用上这采暖炉!”   秦厉说的信心满满,四个铁匠听的却是愁眉苦脸。   大量生产那得需要多少铁呀?朝廷虽然对铁的管理不是太严格了,可是大量生产采暖炉也是需要原料吧?四个铁匠没有原料如何能大量生产呀?   秦厉早已猜出了他们的心思,伸手入怀便是摸出来了五两黄金递给那为的老者。老者感激莫名,刚要跪下感谢,不料秦厉却说道,“不要谢我,这是我的投资,算是我用五两黄金入股了。我要这采暖炉利润的四成!”8 第三百四十九章 战书   秦厉是到了什么时候也没有忘记自己财呀!在秦厉要求入股分成之后,按理说四个铁匠应该不高兴才对,可是事实却是恰恰相反。网 他们都是一脸的喜气,非常兴奋。   说来他们也都不是傻子,知道制作这采暖炉能赚到很多的银子。可是在京城,天子脚下这个地方,银子又是那么好赚的吗?采暖炉的生产背后是必须要有人罩着的,他们从秦厉的举止看出秦厉绝非泛泛之辈,既然能进皇宫把采暖炉送给皇上,自然有能力保护他们。   四个铁匠高兴了,对秦厉感激不尽,他们没有其他的表达方式来感激秦厉,唯一能做的就是又跪下磕头,说秦厉是他们的大恩人,秦厉是活菩萨。   四个铁匠有了秦厉的这五两黄金,自然能购进原料,大批量的生产采暖炉了。秦厉让黄天和周帆架上他们刚刚制作出来的采暖炉,他在头前走着,直奔皇宫而去。   反正正德皇帝现在对秦厉很喜欢,尤其是有刘娘娘在背后护着,不管何时秦厉都能顺利见到皇上。   呈送上采暖炉后,就在正德皇帝的寝宫中使用上了。屋内的烟气顿时没有了,而且那火势还非常旺,原来是用四个炭盆都感觉寒冷的正德只是用这一个采暖炉就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正德自然又是对秦厉大加赞扬,夸奖一通。从正德那眼神中,秦厉能体会到自己好像已经走进了正德的心里,这马上要成为正德皇帝的亲信了。   因为今天上午秦厉才火箭式的升官由原来的正六品云骑尉一举成为了正四品的骑都尉。所以现在虽然又进献了采暖炉和烟囱,也不便再封赏了。   要知道,总是一味地封赏对秦厉也是没有啥好处的,势必会招来朝中重臣的羡慕嫉妒恨呐。   因为天已非常晚了,江彬此时并不在皇上身边。秦厉给正德安置好了采暖炉后,又是不失时机的获得了采暖炉生产的专利权之后,便是匆匆从皇宫出来。   此时天空中繁星点点,已是深夜。绮梦和慕容冰还有俞大猷、大虎等人应该在杨府焦急等着自己。秦厉和黄天、周帆三人不禁加快了脚步朝杨府行去。   皇宫距离杨府有七八里的路程,秦厉他们三人都是有武艺在身的人,自然行路非常迅,只是一炷香的功夫,离着杨府就不远了。   眼看就要进入杨府的大门了,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现出一条人影。   那人影行动非常迅捷,说快如狸猫一点儿也不为过。最让人惊奇的是身影只是三尺高下,十分瘦小。秦厉有高武艺在身,自然早已加强了戒备。   黄天和周帆作为秦厉的贴身保镖,随时随刻都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之心。他们二人早已现了那身影。黄天和周帆几乎同时将明晃晃的片刀擎在了手中,身体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奔到了那条身影跟前,护住了秦厉的身体。   那矮小的身影行动虽然迅,但和黄天相比还是稍逊一筹。黄天和周帆的片刀横架在了身影的脖颈上。   “几位大爷息怒,千万别动手,千万别动手呐!小人只是前来送信的。”那身影吓得说话颤抖不已。   周帆冷冷一笑,道,“送信?送什么信?”   “回大爷的话,小人知道几位大爷的姓名,小人就是来给秦大人送信的。秦大人身负绝世武艺,是少有的少年才俊。小人的师父早已听闻秦大人之名,特让小人来下战书,不知秦大人能否应战?”   这小子哆哆嗦嗦,口齿不清,说话颠三倒四,最后终于还是说清了他的来意。   乖乖隆地咚!有人向我挑战了,下战书,穿越大明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是没听到过这样的事。难道我秦厉的名声真的那么大了,真的引起很多厉害人物的注意了?真的让很多人以战胜了我为荣吗?   秦厉心下这样一想,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不过秦厉心下虽然稍稍得意,但脸上却是一点儿没表现出来。他沉声问道,“你师父是谁?想在什么地方和我比武?”   “小人的师父叫什么不重要,秦大人在见到我师父的时候我师父自然会告知秦大人姓名。小人只想知道秦厉是否有胆量应战?”那瘦小的小厮追问道。   身为一个男人,尤其是想顶天立地,自尊心非常强烈的男人。在被人逼到这份儿上的时候哪里会有退缩的道理?秦厉几乎想都没想,便是冷声道,“当然可以应战!”   声音冰冷,掷地有声,豪气干云。   黄天却是急忙说道,“老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呀?”   “呵呵!不管是什么来路,我秦厉都会应战,决不能当缩头乌龟。”秦厉说道。   “好!秦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哩!小人佩服,小人佩服!明日破晓,城外三十里有个乱葬岗,我师父便在那里等候秦大人的大驾!”完,然后一双小眼睛投注在秦厉身上,随后又是看看架在脖颈上的两把片刀。   他只是个送信的,自然没有杀他的道理。秦厉轻轻挥一下手,黄天和周帆便是把片刀收回来。   那小厮朝秦厉一拱手,旋即转身,那瘦小的身影很快消失了夜幕中。   从小厮的行动看,他应该有很强的轻功,但小厮的刀剑功夫可能要差上一些,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就那么轻易的被黄天和周帆在脖子上架上了两把片刀。   秦厉微微皱起眉头,心下好奇不已。他师父应该谁呀?是个什么人呀?在这大明武艺高强的人很多呐,为何要选择我来下战书呀?难道这里面会有什么阴谋?还是他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想通过比武的方式来要我的命?   心下胡思乱想,脚下却也是停住了。   明日破晓城外三十里的乱葬岗比武,此时差不多都是三更天了,还有回杨府的必要吗?秦厉让周帆一个人悄悄的回杨府取了他的风火游龙棍,顺便留下了秦厉的一封手书。   手术的内容很简单:因为有事情要处理,今夜不回家了,明日晚些回去。   秦厉手里提着风火游龙棍,和黄天、周帆一刻不停的便是朝城门口走去。8 第三百五十章 乱葬岗   一夜未眠,在东方刚刚泛出鱼肚白的时候,秦厉他们三人站在了京城西城门外三十里的乱葬岗。   北方初冬的天气明显是带有了很大的寒意,好在秦厉三人身上穿着的都是比较厚的衣衫,再有他们也都是正值青春年少,气血正旺之时。最重要的是昨天喝了很多的纯正二锅头,直到现在身体内好像还残存着酒气,身上暖洋洋的。   这处乱葬岗其实是一处面积很大的低矮山丘。这处具体在后世是变成了什么地方,秦厉虽然极力在记忆中搜索着,但终究是想不到这是什么地方了。   乱葬岗上长满了蒿草和低矮的灌木,此时都是枯黄一片,甚是荒凉了。一阵阵的冷风嗖嗖的吹过乱葬岗,出阵阵呜咽的声音,似乎是婴儿在哭号,又像是有老人在哽咽的哭诉一般,让人听来不禁产生阵阵寒意。   这处地方之所以叫乱葬岗,秦厉从黄天嘴里得之,原来京城里每每有死了的婴儿,都是从来不埋葬的,都扔到这里来。还有一些光棍汉,孤寡老人,总之是死后没有人下葬的都是扔到了这里,久而久之这里便变成了一处扔尸体的地方,有了乱葬岗之名。   说是破晓在乱葬岗应战,破晓本身是个模糊的概念,具体是什么时间,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反正这时候是在乱葬岗是没有见到任何人。岂止是人,就是连野狗也是没有见到一只。这地方真是一个荒凉恐怖的地方,就是连野兽好像都是能感觉到这处让人浑身冷,寒意阵阵的地方。它们都惧怕了这个地方,躲开了。   没办法,既然不想做缩头乌龟,不想做懦夫,那就只有静静的等待。秦厉三人索性坐在地上,周帆取出昨晚从杨府拿出来的干粮,三个人大口的吃起来。若昨夜那的是真的,一会儿少不了有一场恶斗,现在是必须要吃饱饭,保持好体力的。   三人在地上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眼看着火红的太阳慢慢从东方升起来了,还是没见到任何人。   他娘的!昨夜那小厮该不是在哄骗小爷,耍弄着小爷玩儿吧?这都啥时候了,还没有人出现。   哎呦!不好,咋就相信了一个小厮的话呢?那小厮神出鬼没的,一看便知道是个说话没谱的人呀。唉!上当了。   可是那小厮又是为什么在大半夜的去骗我呢?他背后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秦厉正在胡思乱之际,一股股淡淡的香气突然慢慢袭进鼻孔。秦厉急忙用力吸了吸鼻孔,站起身来。   在不远处,分明有一股股的轻烟冒出。那地方显然是有人在点火。而刚才吸进鼻孔的香气显然是一股肉香。不用问了,那一定是有人在那里烤肉呐。   刚才这里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人烟,不见鸟兽的踪影,这时候却是突然间就有了烟气,难道那人是一直就在偷偷注意着我们?而我们却是毫无所觉。   难道他就是昨夜那小厮的师父?   想起昨天夜里那小厮高深莫测的轻身功夫,秦厉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那矮小的小厮轻功都出神入化了,他的师父轻功又是到了什么程度呀?   秦厉跟着绝世高人李良钦学习的是丈二棍法和荆楚长剑的绝技,却是没有学习任何高来高去的轻身功夫。有了那两项神鬼莫测的招数,再加上秦厉后世学习的截拳道,秦厉此时的拳脚刀剑功夫在整个大明俨然在高手之列了。可他对轻功却是知之甚少,或是说一窍不通。   一想起刚才那人可能在暗处偷窥自己,秦厉就感觉彻体生寒。他娘的,从这点看这对手应该是够阴损的。行!一会儿等着小爷和他交手一定多加小心,一定要了他的狗命。   晃动了一下手里金光闪闪的风火游龙棍,秦厉在前,黄天和周帆稍稍落后半步,趟开半人高的蒿草,三人直奔那轻烟袅袅的地方。   刚才三人本是在乱葬岗外面的,这一进来,才知道那蒿草和灌木之下,隐藏着数不清的骷髅和骨头。   乖乖隆地咚!这地方应该是存在的时间不短了,咋就有这么多的人骨呢?更为让秦厉等人恶心的是还时不时见到刚刚腐烂的婴儿或是老人。   因为是初冬的天气了,见不到苍蝇,也闻不到臭气,但那尸体还是在慢慢的腐烂着。腐烂后的那恶心的模样让人只看一眼,一辈子也是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他娘的!真是个古怪的人呐!选择战场为什么要选择在这样一个让人作呕的地方。好在小爷上过战场杀过人,在后世看过的恐怖片也是不少。不然,还不是要吓死小爷吗?这还用的着打什么架,比什么武呀?   袅袅的轻烟是从乱葬岗的中间部分飘散起来的。秦厉三人很快站在了那轻烟附近,这才惊异的现,在这里竟然还有一处低矮的房屋。   这里是一处空旷的地方,没有了乱石,没有了蒿草和灌木。那一处低矮的房屋是一间茅草屋,房顶上搭建着稀疏的茅草。一下子就吸引了秦厉的是在房子顶上竟然坐着一位须皆白的老者。虽然是坐着,但秦厉还是很清晰的能判断出老者应该是个矮子。   如果说昨天晚上见到的那小厮身高有一米的话,那老者的身高比他还要低。老者生的小胳膊小腿小脑袋,显然应该是侏儒型号的人。此时老者的一双小手里正摆弄着一把明亮的小刀,小刀上下纷飞,显然是他正在练习武艺。   可笑的是老者手里的那把小刀,大小和后世的水果刀没有什么两样,乖乖隆地咚!小个子小兵器,真是有意思呐!   茅草屋前面是一个身材高大,长胳膊长腿,膀大腰粗的老婆婆正在一堆火上烤着肉。   老婆婆也是头花白,但动作却是分外灵敏,让秦厉很惊奇的是老婆婆的两只眼睛分外明亮,可谓目光如电。在秦厉他们三人刚刚出现的空当,老婆婆只是看了秦厉一眼,便是让秦厉感觉浑身冷飕飕的。   再细看老婆婆专心致志烤着的那肉,秦厉彻底无语了。8 第三百五十一章 云端双煞   那婆婆每一只手里都是拿着一根人的大腿骨。 此时在火的熏烤下,大腿骨上的肉早已变的黑乎乎的,让秦厉怎么看怎么都是觉得恶心。   “老头子,下来吧!开饭了。吃了饭还要打架哩!”那老婆婆朝房顶看一眼,柔声说道。   虽然她长得五大三粗,但对小矮子白老人却是格外尊重,一双略显浑浊的老眼里还是充满了柔情。若是单单看那婆婆的眼神,还真是让秦厉有点儿向往。   那白老人轻声一跃从房顶下来,没有半点儿声响,轻身功夫绝对是达到了一定高度。单单是老人露出来的这点儿轻功让秦厉就吃惊非小。高手,今天我秦厉遇到的绝对是高手。   老婆婆递给那老人一根大腿骨,很是轻柔的说道,“吃吧,这是一个中年汉子的肉,筋道着呢!”   “恩!好吃!”矮小的老人咬了一口在嘴里大嚼一通,而后美美的咂咂嘴说道。   我的天呐!那是真正的人的大腿骨啊。他们竟然以人肉为食。太恶心了,太恐怖了,今天我秦厉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对手吗?这是从哪里来的两个妖怪?   穿越大明虽然不长,但也听说过人肉的味道。人肉酸酸的,并不好吃,可是瞧着这两只老怪物吃的那个香甜,秦厉再次忍不住干呕起来。   也难怪了,此时的大明虽然繁荣昌盛了一阵子,但很多百姓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凡是遇到旱灾、涝灾便是要生人吃人的悲惨景象了。   秦厉来京城路过保定府,保定府是生了巨大的旱灾,沿途之上秦厉就见到过易子而食的惨景,也是听说了人肉的味道。   黄天和周帆在大明生活的时间长了,像是吃人肉这样的事情还是见过很多的,所以他们并不是非常惊讶。尤其是周帆,他是生活在盗匪横行的狄道,那些盗匪很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妖怪般的人物,他们是经常食用人肉的。用他们的话说那叫“两脚羊”,比四条腿的羊要好吃的多呐。   两个老怪人牙齿应该保养的相当不错,因为撕咬的很快,吃的也很快。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每人一条大腿骨全部啃干净了。那白须老人顺手扔掉了大腿骨,将手里那把明亮的小刀晃了晃,这才朝秦厉看去。   其实秦厉是早已站在了离他们不远处,他们是应该早就现了秦厉他们三人。可是那两个老怪物根本就不朝秦厉三人的方向看上一样,熟视无睹的模样。直到他们两个吃饱饭,好像才想起秦厉来。   白老者朝秦厉看过来了,那老婆婆便悄然站在了那老人身侧。她手里没有兵器,只是伸出来两只瘦骨嶙峋的爪子,秦厉的眼睛正好落在她的爪子上,但只见只是愣神的功夫,那一双爪子便张开了,仿佛是鹰爪一样,指甲长长的,尖尖的。   显然手爪子就是她的兵器了,她这时候显然把注意力也集中到了秦厉身上,正凝神望着秦厉,猜测秦厉的武功高下。   两个老怪物注视着秦厉,秦厉也在死死盯着他们。   这便是今天的对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受何人指使的?我秦厉有过得罪他们吗?   心下胡思乱想着,但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秦厉担心那两只老怪物会猝然出手。   “嘎嘎!原来是只崽子,一只崽子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唉!不过这买卖做的也是不错,这银子赚的也太容易哩!”矮话了。   他虽然个子矮话却分外洪亮,中气十足。   单单从声音判断,他的内力应该着实不弱。   那老婆子始终不一言,遵循着让他男人出头露面的原则,不过秦厉只是见到她的两只爪子张开的力度更大了,显然她这时是做好了充足的战斗准备。   黄天突然一声惊呼,“云端双煞!他们是云端双煞!”   黄天是黄忠的后人,也是很有点儿魄力,经多见广的人,这时他说话的声音竟然都变了,声音颤抖的厉害。   乖乖隆地咚!云端双煞,这名字听着还真是有点儿气势呐。可我咋从来没听说过这两只怪物的名号呢?他们真的很厉害吗?   秦厉哪里知道,这云端双煞乃是纵横江湖六七十年,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近几年来他们很少出现了,许多江湖人以为他们是死了,必然是年龄很大的人了嘛。可是今天他们竟然莫名出现在了这乱葬岗,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云端双煞的武艺早已凡脱俗,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那矮小的老者是云煞,单单是手里的那一把小刀便是在江湖上创下了巨大名号。那婆子是端煞,端煞的鹰爪功早已到了撕金裂银的地步。一般的的江湖好手听到他们的名号从来都是避而远之,从来不敢和他们照面的。   这两只怪物是名副其实的杀手,非常喜欢杀人,只要是有人出银子,不管你是好人,还是恶魔,他们都是要杀之而后快的。再有,因为他们杀人成性,杀人成了习惯,有时候没人可杀了,他们便是寻找江湖上的好手杀之。不求别的,只求练手,为的是杀人的绝技不生疏了。   在这些年里,也不知道他们赚了多少银子,也不知道他们的银子是去干了什么,反正是他们从来是非常缺银子的,只要是有雇主上门,从来都是非常坦率的接单的。   “嘎嘎,不错,还真是有人认识我们两个!”云煞微微一笑,冷声道,“不过,你不是主角,一个配角值不得我动手,快快闪在一旁,让老夫会会这小崽子!”   按理说云煞没见过秦厉,可是他却是非常清楚的看出谁是秦厉,谁是他们要杀的人。   不管你是什么云端双煞了,不就是比武吗?不就是想杀我么?今天我就好好的和你们斗上一斗,看看你们到底是怎么杀了我秦厉的。   秦厉这样一想,便是把风火游龙棍提在手里,轻声说道,“黄兄,周帆老弟,你们给我关敌料阵,今天就让我杀个痛快,就让我领教领教云端双煞的厉害!”8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我是兄弟   既然是决定要和云端双煞比武拼命了,那就没有犹豫的必要了。网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先出手必然是占了先机,秦厉的风火游龙棍带着呼呼的风声,先是朝那老婆子端煞砸下。   秦厉看的很清楚,那高大的婆婆端煞对矮小的老者云煞一往情深,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云煞身上。既然你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你那矮子老公身上,那你个人的安危就必然要被忽视了。秦厉采用的战术正所谓避实击虚,攻其不备。   让秦厉感觉非常吃惊的是风火游龙棍在距离端煞还有半尺,眼看就要砸在她的头顶上的时候,那端煞还恍如不觉,没有丝毫的注意。然而那老者云煞却是身形转动,动作如同狸猫一样用他手里的那把水果刀挡住了秦厉的棍子。   水果刀挡住棍子,这事怎么听起来怎么不可思议。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短小的水果刀似乎蕴藏着很大的魔力,秦厉的风火游龙棍砸在上面出沉闷的响声,随后便是在棍上用的八成力气完全消失殆尽了。   乖乖隆地咚!这家伙能泄力耶。那水果刀到底是何种材料制作的,为什么如此坚韧呀!   秦厉哪里知道,云煞手里拿看似水果刀的东西乃是云煞赖以成名的利器,名字叫云刺。这把云刺是云煞从西藏苦寒之地得到的精钢制作而成,乃是一件融合了天地日月精华的宝物。   说秦厉的风火游龙棍是件宝物,可是和这把云刺比起来,却是各有千秋。云煞身体矮小,使用这样的兵器更是能挥所长。在棍子和云刺碰撞的刹那,秦厉便是清晰的感觉到云煞的力气了。   别看云煞的个头矮小,但他的力气绝对是在自己之上。   两件兵器只是简单的一碰,秦厉急忙撤手。同时秦厉心里暗暗想道,端煞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老公身上,而这云煞却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端煞身上。如此看来这夫妻二人的感情真是深厚呐!   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好人还是恶人,夫妻之间感情深厚的是大有人在的。它并不是以人的善恶来衡量的。   从他们身上秦厉想到了自己。自己和小娇妻林嫣儿的感情是深厚无比的。和两位大美女绮梦还有慕容冰之间的感情也是非常真挚的。有了这三个美女的青睐和一心照料,这种感情是非常珍贵的。正如今日的云端双煞一样,一颗心完全是放在了对方身上。   云煞很轻松的化解了秦厉的棍势,端煞却是没有一丝喜色,也没有半点惊讶。显然,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关爱,已经习惯了这种战斗方式。   他娘的!这架真是不好打了,你打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这个人不用任何防备,可是另外一个人却是能非常轻松,非常利落的给你化解掉呐!这种防范方式比本人的防范显然要厉害的多。   风火游龙棍在撤回来的刹那便是把丈二棍法通通使用出来护住了全身。因为端煞的双爪真就像是老鹰的爪子一样直接朝秦厉的面门抓下。   与此同时云煞的水果刀也神出鬼没的朝秦厉的下盘刺下。   只是这简单的一交手,秦厉就感觉到了重重的压力。他娘的!什么叫高手?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高手的概念。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一开始的时候秦厉便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五个回合过去,秦厉竟然气喘吁吁,冷汗顺着额头冒出来了。云端双煞不愧是高手,难道自己今天就要丧命在他们手上吗?   这两个老怪物,我秦厉往日和他们无冤,近日和他们无仇呀,他们为什么非要要了我的命呐?   丈二棍法和荆楚长剑的招式轮番使用,秦厉才能勉强护住身体不受伤害。但即使这样,云煞手里的那把云刺带动的风声,还有端煞那两只利爪舞动出来的风声,让秦厉周身感觉就是处在了凛冽不堪的寒风中,遍体生寒不说,竟然还时不时有针扎般的疼痛。   完蛋,我秦厉今天是真的完蛋鸟。说来穿越大明才不到一年呀,这一年里虽然经历了很多事,但终归是离自己的伟大理想还差的很远。娇妻美妾,荣华富贵那样的日子恐怕今生又是无福享受了。   还有我那玲珑机警善解人意的小娇妻林嫣儿,温柔大方大气美丽的绮梦美女,还有那冷若冰霜却内心火热的冰美人慕容冰,难道我就要和你们说拜拜么?   我不甘心呐!   秦老大刚一出手便是处于劣势,黄天和周帆哪里能看不清楚?他们几乎是惊呆了,这云端双煞太厉害了,秦老大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呐!秦老大真若是有个什么意外,我们二人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稍稍一犹豫,两人便是晃动片刀冲了上去,加入了战团。   黄天和周帆的武艺都是不弱,但他们加入战团和没有加入对于秦厉来说却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确切的说是起到了点儿作用,那就是增加了秦厉的心里负担,让秦厉为他们担心起来。他们可都是自己亲亲的好兄弟呐,难道要他们陪着自己一起死了吗?真若是那样的话,我秦厉虽死也是不得安心哩。   我不是吸收了唐伯虎那颗鸿运玉石上的气运能逢凶化吉吗?不是能乘风破浪,好运连连么?可为什么今日就落到了这步天地?难道那气运被我吸收殆尽了吗?   唉!说来都是怪自己的,太张狂了。答应比什么武呀?打赢了能有什么好处呀!大意了,真是大意了。以后可不能这么骄傲了,若是有以后的话我一定要低调做人。   对!一定要低调。   秦厉一边疯狂的舞动风火游龙棍,一边脑筋飞转在思考着对策和脱身之计。   “老大先跑吧,我们先阻挡住这两只怪物,我们三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呀!”黄天和周帆忙里偷闲冲秦厉焦急的喊道。   “废话!你我是兄弟,我岂能把你们放在必死之地,而我去独活?这样的话永远不要说。哼!他们要杀的是我,不是你们,要走也是你们走才对!”秦厉沉声说道。   秦厉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秦大人不要惊慌,我们三人来了!”三个人非常淡定的声音。8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单纯听声音,秦厉还真是判断不出来的三人是谁。声音浑厚有力,但很陌生。   左支右绌的应付着云端双煞的进攻,秦厉不敢有丝毫大意,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看那三人。因为那矮小的老者云煞虽然只是使用着一柄小小的水果刀,但那刀子非常锋利不说,他的动作太快。最要命的是云煞因为个头矮小,行动非常迅速,秦厉稍稍不留神随时都有中刀的危险。   要知道,从秦厉出道以来,可是从来没有受过伤呐!这次真若是受伤了,还不把小娇妻林嫣儿,大美女绮梦还有冰美人慕容冰心疼死呀。为了不让她们心疼死,秦厉是绝对不能受伤滴。   来的三个人好像非常清楚秦厉处在危险的境地,更清楚云端双煞的厉害,他们几乎是同时出手,每一个人擎着一把长约一尺的爪纵身加入战团。   爪是十八般兵器中的一种,但是使用这种兵器的人并不是很多,好像除非武艺高强的人才能驾驭这种兵器。   来的三人有两人直接把云煞包围了,另外一人则挺动着一对乌黑的铁爪和那高大的婆子端煞打斗在一起。   显然他们三人这是要替换下秦厉了。   他们刚一加进战团,秦厉便是感觉压力在瞬间减少了,倒是这三人凌厉的攻势让云端双煞为之一惊。   “秦大人,请退下,我们三人来对付这两只老怪物!秦大人的身子金贵,可不能出现差错哩,您真要是出差错了,我们仨也就活不成了!”使用铁爪的人朗声说道。他在和端煞打斗的空当还能和秦厉说话,足见他的功夫是非同一般呐!   有人出手相助,秦厉一声吆喝便是协同黄天、周帆三人齐齐退下。很明显的事情,人家要你退下了,那就是真的想帮助你。这时候若是再不退下,还争强好胜,还要强,那显然是不识抬举了。   要知道,秦厉虽然武艺高强,黄天和周帆的武功都是不弱,但是此时在战团中却是累赘,只能起到添乱的作用了。   秦厉三人退下了,场中的打斗却是突然停止了。云端双煞先是双双退下,然后冷冷的注视着刚刚来的三个人。   “你们三个老鬼是要干什么?非要管这件闲事吗?”云煞把手里的云刺微微一晃,厉声道。   他说话本来就中气十足,此时非常愤怒,那声音听起来就更加的让人毛骨悚然了。   “嘿嘿!你们两只老怪物活的时间可是够长了,本来以为你们是早已死了,没想到还活着呀!今天在这里见到你们了。   秦大人是我们的主人,我们为主人出头有什么错吗?怎么在你个老怪物嘴里就成了闲事了?哼!该不是怕了我们塞外三鹰吧?   也好,今日就让我们塞外三鹰取了你们的性命,也算是了解了我们多年的恩怨,让我们也算是为大明除去一个祸害。同时呐,对你们两只老怪物也是有好处滴,我就纳闷了,活那么长时间干啥?差不多都是将近一百岁了吧?今日就让我们送你们上路吧!”   来的这三个人正是塞外三鹰,此时说话的是三鹰的老大铁爪鹰孙强。   塞外三鹰本来是永淳公主身边的保镖,他们朝夕保护着永淳的安危。估计那次白莲教的教主阎浩亲自出手杀死善化郡主,而没有动永淳公主,全是因为塞外三鹰是永淳的保镖,阎浩不好下手。   秦厉从湖广安陆的兴王府来京城了,他这一走同时也带走了永淳公主的一颗芳心。   永淳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同时因为长期在兴王身边,官场上的事情也是了解的非常之多,对官场上的人心把握的非常准确。因为秦厉小小年纪便是在大明创下了很大的名头,可谓是少年得志。像是秦厉这样的人是必然要招致很多人的羡慕嫉妒恨的。   再有,最为关键的是秦厉还有狄道龙脉的地图。那地图更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是许多人不惜丢了性命也要得到的宝物。   秦厉这人这么重要,在这一路上,乃至在京城,那是必然要遭到明里暗里的迫害的。   在永淳心中,秦厉那英俊潇洒的面庞,尤其是那种玩世不恭,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举重若轻的大男人气质更是吸引了永淳。永淳担心秦厉,她不想再也见不到秦厉了,所以便是在秦厉临出安陆的时候便是派出他的三个贴身保镖塞外三鹰在暗中保护秦厉。   秦厉在京城若不是有杨廷和在后面撑着,还真是要遇到很多的麻烦。永淳自然是没想到秦厉还是杨廷和的女婿呐!在京城许多人都不敢动秦厉,秦厉自身的危险性自然小了很多。   虽然发现秦厉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但塞外三鹰也是没有放松。他们是奉公主之命行事,在公主的命令没有撤销之前,他们是随时要保护秦厉的安危的。   塞外三鹰都是聪明人,他们从永淳的举动早已分析出秦厉在她心中的地位了。所以在保护秦厉方面,塞外三鹰是兢兢业业,是宁可丢了他们自己的性命也是要保护秦厉安然无恙的。   塞外三鹰作为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高手,自然对云端双煞有很深的了解。早在三鹰还未为兴王效力之前,他们便是交过手的。那时候的双煞正是疯狂的时候,正是声名大振的时候。那是一场殊死搏斗,也就是在那一次他们之间彻底结仇。   因为当时的三鹰之首铁爪鹰孙强受了重伤,而那婆子端煞也是险些丧命。那时候他们的武艺在伯仲之间,是难以分出胜负的。   转眼间三十年过去了,今天在乱葬岗又遇上了。塞外三鹰于公于私都是要和双煞拼命的。   云端双煞三十年前的体力和现在自然是大不相同。他们现在只想赚更多的银子,不想再做无谓的打斗了。况且塞外三鹰的武艺他们是非常清楚的。双煞并没有战胜三鹰的把握。   云煞嘿嘿一阵冷笑,道,“既然是非要和我们为敌,那就出手吧,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只要是我们有一口气在就要杀了秦厉!” 第三百五十四章 黄天的箭   如果说秦厉穿越大明以来见到的最为凶残的一场打斗莫过于今日的塞外三鹰和云端双煞的比拼了。网   塞外三鹰每人一把爪,分别是金、铜、铁。云端双煞一个手里拿的是无上利器云刺,一个是赤手空拳。虽是赤手空拳,但却是比老鹰爪子还要锋利的手爪子。   秦厉几乎是看的痴了,他娘的这人世间咋就有这么锋利的手爪子呀。你没见到那家伙的爪子都是和铁爪鹰孙强的铁爪纠缠在一起嘛。那是何等坚韧呀。   云煞手里的水果刀更是出神入化,饶是秦厉虽然跟着李良钦学习了很高深的武艺,但此时也是眼花缭乱,看不清楚云煞的招式了。云煞够快了,可那铜爪鹰孙勇和金爪鹰孙胜更快,那才叫出手如电。   在没有见到今天这场打斗之前,秦厉一直以为自己的功夫已经很不错了。遇到真正的高手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也不至于落败吧。   现在秦厉几乎是在暗自庆幸,真是命大呐!唐伯虎的那颗鸿运玉石上的气运太厉害了,要不是有那玉石上的气运,塞外三鹰咋会突然出现?他们咋会来帮助我?若不是他们帮助我,现在哪里还会有我的命在?   此时岂止是秦厉在这样想,就是连黄天和周帆都是在这样想。秦老大真是好运气,看了不?这就是跟着老大混的结果。在印象中好像老大从来都是能逢凶化吉的。   不说别的,跟着一个气运十足的老大那是何等的潇洒呐!   这两个人现在也是细心的观看着场中的打斗,不住的吸冷气。刚才幸亏是退下来了,这才是高手过招,我们这两下子在人家那里简直就是提不上来呐!   可是提不上来是提不上来,我黄天是三国五虎上将黄忠的后人,难道我打架都是要凭借一把片刀吗?   黄天如是想到。   想当年的老将黄忠是光明磊落的人,可黄天久久在秦厉身边,变得就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了。他常常听到秦老大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这就话用在打架上那就是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只要是战胜了敌人就是好样的,就是英雄好汉呐!所以不管是以多胜少,还是使用暗器,只要是把敌人打败了,那自己就是胜利者。   他这样一想,不禁慢慢从背后撤下了黄忠遗传下来的那把弓。黄天从箭壶里抽出一根箭,毫不犹豫的就弯弓搭箭,对准了云煞那矮小的身体射过去。   说来黄天在选择射谁的时候还真是犹豫了一下呐。那婆子身高体大,按理说射她的命中率应该是相当高的。可黄天想的是,毕竟端煞是个女人嘛。那女人一辈子跟着那样一个来可能也是够可怜的了。就不射她了,就让她的老公尝尝我黄天的毒箭吧。   呵呵!毒箭。对!绝对的是毒箭!   老将黄忠可是从来不使用毒箭的,可黄天却是使用毒箭。这就是长期跟在秦厉身边所受的影响。   黄天这也算是妇人之仁了,他浑然忘了刚开始的时候,那端煞婆子是烤着两条人的大腿骨的。她以人肉为食,她应该和野兽无异,惨无人道呐!对待这样的人难道还要讲究仁慈吗?   不过黄天没有射端煞,也算是对端煞最为残酷的折磨。因为云端双煞夫妻二人的感情是非常黏糊的。他们其实早已把个人的安危置于身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另一半的身上。   黄天的箭直接射的是云煞的胸膛。此时云煞正全心全意的和铜爪鹰,金爪鹰在恶斗。他几乎是不敢有丝毫分心。要知道,高手过招,只要是稍稍分神,很可能便是刹那间就小命玩完呐。   端煞的注意力其实在很多时候都是在她老公云煞身上的。可是现在却是做不到了,因为她和铁爪鹰孙强的武功相当,她必须要全力以赴的应对孙强,让老公云煞对自己放心的。   黄天的箭既快又狠。   云煞没有躲开,正中胸口。   只是刹那间的功夫,云煞便是感觉胸口麻,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只毒箭。说来在对付塞外三鹰的时候,云煞是早就把秦厉他们三人忽略不计了。   因为在刚刚的打斗中,云煞清晰的认识了秦厉他们三人的武功。就这样的小角色,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他们这样厉害的杀手出手。   可是他万万不曾想到的是秦厉他们三人之中竟然有高手,竟然有人能射出这出神入化的一箭。   不愧是高手,云煞慌忙退出战团,随后便是在胸口处用力点了几下。   乖乖隆地咚!真是厉害呐,他竟然还会点穴手。显然他这是点了穴位让血脉不再流通。这样看这老怪物不但武艺高强,医术还真是不错哩!   端煞见老公中箭,眼泪顿时就流下来。她哪里还有心情战斗下去呀。慌忙也是腾身一跃,退出战团,站在了云煞身边。   “老头子,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呀!你怎么样了?”她扶着云煞的肩膀焦急问道。   “嘎嘎,不就是一箭吗?我老头子还至于要了命。不过我们不能再打了,走吧!我要快快治伤。”云煞郑重道。   在婆子端煞心里,老公就是她的天,此时老公受伤了,那就等于是天塌了。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他们虽然活了快有一百岁了,但谁也不想死呀。   端煞稍稍弯腰便是把云煞夹在了腋下,朝塞外三鹰冷冷说道,“不要追我们,我们只是杀手,今天的这笔买卖我们不做了。对了,找我们做这笔买卖的人是江大人!”   她口中的江大人自然指的是江彬了。   塞外三鹰本来是想就此一战彻底除掉江湖上的这一对恶魔。可那婆子的轻身功夫却是非同一般,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早已窜出去老远。塞外三鹰面面相觑,懊恼的摇摇头只好作罢!   不过他们对黄天还是很感激的,要不是黄天的箭,这场打斗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最后还不知道谁会受伤呐!   提起江彬,秦厉的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   本来这次来京城是只想见见皇帝,顺便处理了狄道龙脉地图的事。现在必须要加上一条了,那就是必须要除掉江彬。8 第三百五十五章 五万两   云端双煞逃之夭夭了,剩下了两间年久失修的茅草屋。要不是他们邀秦厉来这乱葬岗比武,恐怕他们的踪迹永远不会让人知晓。谁会想到他们会在距离京城三十里的一处乱葬岗定居呀。要知道,云端双煞从来都是居无定所,来无影去无踪的主儿呐。   “老大,云端双煞作恶多端,我们今天终究是没杀了他们,他们这两间茅草房干脆就一把火烧了,也算是出出气吧!”黄天轻声道。   想起那婆子端煞烤着两条人的大腿骨那种面孔的狰狞,秦厉不禁又是一阵子的恶心。他娘的!这茅草屋当然要烧掉了,绝对不能让云端双煞有栖身之地。   秦厉也就是这样想想,此时的云端双煞已成惊弓之鸟,他们哪里还会有回到这乱葬岗的道理?   秦厉瞅一眼黄天,此时的黄天马上要点燃那茅草屋了。秦厉却是灵机一动,急忙制止道,“黄兄,周帆兄弟,你们两个切不可急躁呐!不若进屋中搜索一番,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其实秦厉只是随口说说,因为在他想来怎么说云端双煞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应该是挣下了不少银子,他们应该有很多积蓄才对。   老大的话就是命令,黄天和周帆停止点火,进屋搜索。   秦厉没时间理会黄天和周帆搜索的结果了。今天若不是塞外三鹰突然出手,秦厉他们三人是定然会命丧云端双煞之手无疑。所以塞外三鹰这份情是要永远牢记于心的。秦厉急忙朝塞外三鹰一拱手,随后就要大礼参拜。   在湖广安陆兴王府,秦厉是见到过塞外三鹰的,知道他们是永淳公主的贴身保镖。此时他们出现在乱葬岗,秦厉自然感觉很是意外,并不知道他们的来意。但是人家来干什么是人家的事情,和自己是没有一丁点关系的。所以秦厉也不好过问。   塞外三鹰急忙制止了秦厉,铁爪鹰孙强反倒是朝秦厉一拱手道,“秦大人这是要折煞我们三个小人呐!秦大人现在是当朝的正四品的骑都尉了,我们只是奴才,永远都是奴才,秦大人以后可不能如此对我们呐!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秦大人了,我们是奉了公主之命暗暗跟随秦大人,随时保护秦大人安危的。秦大人应该是我们的主人才对,我们焉有承受秦大人大礼之理?”   乖乖隆地咚!是永淳公主让他们来专门保护的。永淳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可是一个威严的大美女呀,那大美女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   哎呦!不会吧?   毕竟是后世来的穿越者,心思聪明的很,对人心的把握也是非常准确的。只是稍动心思,秦厉便是想明白了永淳的心思。秦厉的那颗心不禁在瞬间便是激动的剧烈跳动起来。   我秦厉到底是何德何能?咋总是走桃花运呀,咋总是不断的有美女投怀送抱?嘿嘿!照这样发展下去,我秦厉离着娇妻美妾拥满怀的日子应该不太远了呐。伟大的理想说不准就快要实现了呐!   心里美美的想着,还是朝塞外三鹰投过去非常感激的目光。单单是秦厉这样的感激目光便让塞外三鹰受宠若惊了。在他们想来,有今天的这次帮助秦厉赶跑了云端双煞,永淳公主就应该很是满意,对他们三人定然会大大赏赐的。   要知道他们三人跟着永淳从来是赏赐不断的。当然了,以塞外三鹰孤傲的性格自然不会在乎永淳的那些赏赐。他们最大的感受是跟着永淳尝到了做人的滋味。他们三人虽然是奴才,是下人,但永淳从来没把他们当成过下人,从来都是当成亲叔叔一样看待的。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不是家人,却胜似家人的感情,才让这身负绝世武学,桀骜不驯的三人死心塌地的跟着永淳。   今天他们算是近距离的观察了秦厉,察觉到秦厉和他的保镖黄天、周帆之间的感情和亲兄弟无异。这顿时让三鹰很是感动,也很是惊讶。说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公主和秦大人在性格上倒是有很多相像之处呐!   “老大,还真是有收获呐!老大看这是什么?”周帆兴冲冲走茅草屋中走出来,顺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秦厉。   先是一张五万两的银票。   我的天呐!五万两,那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呐!云端双煞这杀手做的真是不错,竟然积攒了这么多的银子。   再一看另外一张纸,秦厉顿时瞠目结舌。   另外一张纸是一个凭据。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江彬让云端双煞从秦厉手里夺下狄道龙脉的地图,随后杀掉秦厉。最好的是不留下任何证据,让秦厉死的蹊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云端双煞把这一切做完,江彬付给他们十万两银子的酬劳。这五万两是江彬预付给云端双煞的。   乖乖隆地咚!我秦厉还真是值钱呐!十万两银子呀,现在大明的国库收入一年也不过是四五十万两呐!江彬一下子就给云端双煞十万两,他还真是看得起我呐!   秦厉掂量着手里的银票,心中沾沾自喜。   扭头看塞外三鹰,塞外三鹰这就要和秦厉告辞了。秦厉急忙把手里的银票朝孙强递过去,“孙大侠,今天若不是你们,我秦厉三人的性命就交代在这里了。这银子是云端双煞的,理应让你们拿走才对!”   孙强一听这话可是吓坏了。   “秦大人,这可使不得呀,这是哪门子道理?银子是秦大人发现的,理应归属秦大人。再有,我们三个是前来保护秦大人的,焉有要秦大人银子的道理?   秦大人到底是把我们当成是什么人呀?”孙强说的有些冰冷。   他虽然嘴上说的冰冷,但心里却是分外高兴的。秦大人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呀,那可是五万两银子呐,你看秦大人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便是要给了我们。这说明什么?说明秦大人不是一个贪财的人,是一个光明正大顶天立地的人呐!   以后公主嫁给秦大人以后,我们三人便是死心塌地跟着秦大人和公主两口子了。这一辈子能找到这样好的主人是我们塞外三鹰的福份呐。   他们朝秦厉齐齐摆一下手,便是扬长而去,消失在了乱葬岗一人高的蒿草和灌木之中。 第三百五十六章 这是秦厉?   永淳的命令是让塞外三鹰在暗中保护秦厉,今日情况万分危急,塞外三鹰出于无奈才现身。> 此时事情了了,他们自然要归于暗处。当然了,他们归于暗处,还是依旧在保护秦厉,只是不能告诉秦厉的。玩儿的就是这个玄虚嘛?真若是告诉了秦厉也就失去了他本来的意义。   凝望着塞外三鹰远去的背影,秦厉痴呆愣。暗道,“这才是高人,不计名利,忠人之事”直到是看不到他们的踪影了,秦厉这才朝那两间茅草屋看去。   周帆拿出来了云端双煞和江彬的凭据,还有五万两银子的银票。可黄天一直在屋中翻来翻去的,似乎要把整个茅草屋翻个底调。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是在寻找什么。   周帆实在是等不及了,刚要迈步进屋,不料黄天却是大声吆喝着出来了。黄天手里的一把片刀正压在一个瘦小的矮子脖颈上。在那矮子身后,是一个高大的女人。那女人长得眉目还算清秀,模样很是俊俏,身材甚是高大。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约有一周岁大小的婴儿。婴儿红扑扑的脸蛋很是喜人。小婴儿很可爱的竟然朝秦厉笑了笑。   心中有再多的火,肚子中有再多的气也是不能朝一个孩子泄的。孩子无罪呐!秦厉也饶有兴致的朝那小婴儿笑了笑。   黄天片刀之下的矮子正是昨夜晚上自称是云端双煞徒弟的那个矮子。此时他一脸惊恐,尤其是在见到秦厉之后,更是浑身哆嗦。   “哎呦,黄天哥哥,你是从哪儿现他们的,我咋在屋子里就没现人呢?”周帆好奇的问。   “开始的时候我便怀疑,昨夜这矮子去下战书了,可是今天我们在这里愣是没现他。哼!我就寻思着这家伙是藏起来了。   果不其然这家伙藏在了地窖里。   在这两间茅草屋地下是一个地窖,我从地窖中把他们一家三口抓出来了。”黄天不无得意的说道。   那矮子却是突然朝秦厉跪下,哭诉道,“秦大人,都是小人的不是,小人骗了你呐!   小人不是双煞的徒弟,小人是他们的亲儿子呐!他们在六十岁的时候才生下了小人。   小人和他们不一样,小人从小就不喜欢练武,小人是个没出息的人,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不想拿刀动枪的过一辈子。所以小人跟他们并没学习任何武艺,只是学了点儿轻身的保命功夫。   秦大人,我知道我爹娘对不起你,就请你杀了我吧!不过我求秦大人千万要放过我的妻子和孩子,她们是无辜的呀!”   在昨夜秦厉就现这家伙甚是胆小,今天看来果然是个胆小如鼠之辈。   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秦厉从他的表情观察,料定他说的不会有假。   乖乖隆地咚!真是有意思,太他娘的有意思了。   这家伙竟然是云端双煞的儿子。云端双煞真是会解风情。在六十岁的时候还生了儿子。   秦厉心下一边琢磨着,一双虎目紧紧盯在他身上。   “秦大人,小人叫杨蚁。求大人放过我的妻儿吧,杨蚁以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秦大人的大恩!”小矮子杨蚁恳求道,甚至咚咚的给秦厉磕头。   秦厉这才知道原来云煞是姓杨。其实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姓名并不重要了,关键是他们云端双煞的名号才是最为厉害的。   这儿子虽然不跟着他爹娘学习武艺,但他老爹娶高大媳妇的本事却是学的精益求精。云煞娶了高大的端煞,这杨蚁便是也娶了眼前这么一个高大美丽的女人。   秦厉越是想他们父子,越是感觉可笑。他本是少年心性,忍不住就笑出声来了。随后秦厉却是面孔一板,嘴角微微扬起,流露一丝不屑,道,“杨蚁,我可以不杀你,也不杀你的妻儿,但你要替我办一件事。”   杨蚁似乎分外感动,急忙道,“秦大人请吩咐,只要是大人不杀我的妻儿,大人就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甚至大人让我去杀我的爹娘我都愿意。   不过,他们两个老不死的武艺高强,我可是杀不了他们呐!”   听杨蚁说话,秦厉几乎是又要想笑了。这家伙真是不孝,真是个畜生般的人物呐。也难怪了,跟着成天以人肉为食物的野兽过日子,有谁能好得了呀?   ……   乱葬岗最终还是被一场大火把两间茅草屋烧的成了一片灰烬。就是连周围的蒿草和灌木也都是烧了好大的一片。   杨蚁矮小的身体上扛着一个烧的面目全非的死尸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江彬的府里。   杨蚁前几天跟着他老爹云煞来过江彬府一次,因为模样长得特殊,江府里的好多人便记住了他。同时也知道了他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并且还是江大人的好朋友。   既然知道他的厉害,同时又是知道他是江彬的好朋友,自然没有人敢去拦截他。   杨蚁直接在会客厅中见到了江彬。   矮小的身体用力一甩,便是把身上扛着的死尸摔在地面上。而后便是腾身一跃便坐在了椅子上,他从怀里掏出那张凭证,乜斜了一眼江彬,冷冷的说道,“江大人,看见了吗?这就是秦厉的尸体。”   “这是秦厉?秦厉被你们杀了?”江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围着地上的死尸转着圈的细看。   怎奈死尸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就看不清楚模样。他只能是从死尸的身高胖瘦来辨别是不是秦厉了。   “云端双煞的名号你自然是知道的,要不你也不会请他们二老出山。江大人,你可曾听说过云端双煞失手过吗?”杨蚁眯着眼睛,十分冷静的逼问。   “这……本官自然是相信双煞,只不过这死尸……实在无法辨认呐!”江彬小心的看一眼杨蚁,说道。   “哼!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们,江大人,小人这便告辞。既然双煞能轻松的杀死秦厉,自然能轻松的杀了你江大人!   江大人保重,小人这便回去回禀我爹娘!”杨蚁怒冲冲的从椅子上跳下,气愤的说一句,矮小的身体便迈大步就要出门。8 第三百五十七章 剩下的五万两   “大侠且慢,大侠且慢,本官只是随便说说,大侠可千万不要介意!”江彬稍稍一愣怔,却是急忙谄媚的说道。   云端双煞的名号江彬是非常熟悉的。正是因为看中了他们从来不失手,从来都是出手必中,只要是他们应承下来的事情从来都是能办成功,江彬才千方百计请来了他们。   江彬对云端双煞的脾性也是非常了解的。他们从来都是小肚鸡肠,只要为了银子,谁和他们为仇了,他们是必须要抱复的。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况且他们的武功又是出神入化,江彬权势再大,对这样的杀手还是能不招惹便是不招惹的。   再有,云端双煞既然出手了,秦厉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秦厉又不是神仙,自然会死在他们手下,这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值得怀疑的。   只不过……只不过这面目全非的尸体确实很让人头疼呐!唉,也罢,本官就相信了他的话。   其实江彬不相信也是不行的,毕竟他惹不起云端双煞。真若是让眼前的小矮子怒冲冲的走了,说不准晚上他就要面临一场厄运。   江彬这次之所以请云端双煞出手杀秦厉,完全是因为江彬在现实情况下实在想不出对付秦厉的好办法了。   干儿子赵文华挨了秦厉一顿暴揍,他找到江彬那是好一场哭诉。江彬很清楚,秦厉在很大程度上打的不是赵文华,而是他自己呐!秦厉和杨廷和的女儿虽然还没有完婚,但婚事怎么说也是定下来了。而且据说他们还成天腻在一起。所以在一定程度上秦厉是代表了杨廷和呀。   秦厉暴揍自己的干儿子,这是不是杨廷和在试探自己?这不是杨廷和想要和自己公开战斗了?   行!既然你杨廷和和我玩儿这个,那我江彬必须要反击回去。   让自己众多的手下去收拾秦厉显然是行不通的,因为那该死的秦厉手里有太后的保命懿旨。靠白莲教去收拾秦厉显然也是行不通的。白莲教主阎浩在很大程度是把秦厉作为砝码,当成了他在自己这里的摇钱树。阎浩是绝对不能杀死秦厉的,因为杀了秦厉,他便不能长期从自己这里得到银子了。   怎么办?难道就让秦厉那么嚣张,总是欺负自己,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拉屎吗?   江彬虽然有更大的事情要干,但心头总是有秦厉这样一只苍蝇,让他总是不能把心安定下来。   杀!必须要杀了秦厉。况且秦厉手里不是有狄道龙脉的地图吗?我江彬要成就大事是必须要依仗那龙脉的。   想来想去,江彬终于是想到了动用杀手来处理秦厉。   大明的杀手有很多,可是信誉好的,要价公平,从来不拖泥带水的却是不多。云端双煞恰恰是其中之一,很符合江彬的要求。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江彬才找到了云端双煞。   江彬拉住小矮子杨蚁的手好一番致歉,杨蚁才勉为其难的微微笑了一下。道,“江大人,不是小人说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秦厉吗?云端双煞杀他那不是小菜一碟吗?那不是和闹着玩差不多吗?你有啥可怀疑的?这便是秦厉,是我亲眼见到我娘用爪子将他开膛破肚的。”   反正是地上躺着的死尸早已面目全非,只剩下烧的黑乎乎的骨头架子了。杨蚁是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江彬的疑心慢慢退去,他的一张黑漆漆的刀疤脸终于展露出会心的笑容。   嘿嘿!秦厉呀秦厉,你也有今日,你终于是死了。这才短短半年的时间你给本官添过多少麻烦呐!其他的就不说了,还胆大妄为的杀了我的管家江勇,竟然还敢痛打我的干儿子赵文华,你眼里还有没有我江彬?   你死了也算是我江彬对杨廷和一个交代了。我知道你杨廷和很牛气,可我江彬要成就大事就必须要和你公开叫板,就必须除掉你。这便是我江彬对你小小的试探,对你的小小惩戒。   可能在朝堂上我江彬没有你势力大,但我江彬手里握着外四军和京城防务的兵权。此外我江彬还有许多的江湖力量,哼!我就用兵权和江湖力量对付你个老东西。   江彬心里胡乱的想着,不禁是越来越得意了。   杨蚁根本没心情再和江彬纠缠下去,事儿办完了,要了银子以后便是两清,井水不犯河水了。   “江大人,这是你和家父家母定下的凭据,现在事情搞定了,江大人也应该把剩下的五万两银子兑现了吧?”杨蚁轻声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江彬听来却是蕴含着一种威慑力。   说实话,花费十万两银子去杀秦厉,江彬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但凭据就是这样定的,此时江彬断然不敢赖账。尤其是见到杨蚁那阴沉的小脸和他老爹云煞那阴冷的面孔一般无二,江彬心里就冷嗖嗖的。   “呵呵!自然,银子是必须要给的!”   说着话,江彬便是从睡榻底下拿出一张银票,恰恰是五万两,这就要递给杨蚁。   看到那银票,杨蚁的那颗小心脏是砰砰的跳呀。终于到手了,这好像是我第一次骗人吧,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   地下的死尸是在乱葬岗胡乱找到的,反正乱葬岗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各个年龄的死尸。说心里话,当扛着那糊焦的死尸来到江彬府上之时,杨蚁的小心脏不由的颤抖不已。   杨蚁的手伸出去了,可江彬那持有银票的手却是突然间缩了回去。江彬皱眉一笑,道,“大侠,凭据上可是写的清楚,我还要秦厉手里那张狄道龙脉的地图。”   怕什么来什么,就担心江彬在这件事情上磨叽,他还真是提起这件事了。好在在这件事情上杨蚁还真是和秦厉稍稍做了准备。   杨蚁面色一沉,冷声道,“江大人,龙脉的地图的确是秦厉在狄道发现的,可是江大人可曾知道秦厉在来京城之前,可是去了一趟湖广的安陆。   据家父说,他从无数的江湖眼线得知,秦厉早已把狄道龙脉的地图献给了兴王朱佑杬。江大人只说从秦厉身上搜索地图,此时秦厉身上是断然没有的。   怎么的?难道就是为了一张地图,江大人就想赖掉我老爹老娘的五万两银子吗?”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两不相欠   说来杨蚁本来面目生的还算慈善,可此时却是故意装出一副凶恶的模样,他的两只小眼睛微微眯着,眉毛在瞬间便立起来。毕竟有很多的遗传因素在里面,杨蚁的老爹可是云端双煞的云煞。那云煞因为长期作为杀手,周身上下是有一股很大的戾气的。此时的杨蚁周身就散发出一股戾气,让江彬看了不禁微微发怔。   江彬怕的自然不是眼前的小矮子杨蚁,他怕的云端双煞。这一阶段对江彬来说正是关键时期,可不能因为两个魔头杀手耽误了大事。不就是五万两银子吗?我江彬现在虽然很是缺钱,但五万两银子还是有的。大不了在正德跟前再哭上一鼻子,引起那混蛋皇帝的同情之心,让他给我点儿赏赐,从国库里拨出点儿银子给我就行了。   想到这里,江彬微微一笑,道,“大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江彬乃是朝廷命官,岂有说话不算数的道理?给,这便是那剩下的五万两银子。   不过,还请你回去转告双煞,我们之间的买卖告一段落了,从此后便是两不相欠,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毕竟联系的是江湖上的魔头杀手,江彬还真是担心他们会像阎浩一样隔三差五的来骚扰,勒索自己一番,若是那样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小矮子杨蚁双手抱拳,朝江彬一拱手道,“江大人放心,家父家母都是光明磊落之人,今后断然不会与江大人为难。”   言罢,从江彬手里夺下那五万两的银票,便轻身一跃跳出门外,扬长而去。杨蚁虽然没有什么武艺,但轻身功夫却是了得,他这一走江彬再想追他可就难于追上了。   ……   “你既然拿回来了五万两银子,秦厉绝不会为难你。来人,把他老婆和孩子带出来,让他带走!”秦厉从杨蚁手里接过银票,一脸的欣喜,朝黄天和周帆命令道。   杨蚁的老婆虽然是个高高大大的女人,但却是没有半点儿武艺,她只是一个本分的良家女子。就是这样一个良家女子愣是被杨蚁的诚心所打动,终于是嫁给了杨蚁,并且打算一生一世跟着杨蚁夫唱妇随,好好的过完一生呐。   矮小的杨蚁抱着自己高大的老婆和老婆怀里的女婴,激动万分,热泪盈眶。“老婆我爱你,以后再也不让你身涉险地了。我们这就远走高飞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吗,好好过日子。”   杨蚁说的感情至深,感动的那女人频频点头,也是满脸泪痕。   秦厉看着他们夫妻的恩爱,也是有些感动。不过想起杨蚁毕竟是那食人肉的两只老怪物的儿子,不禁想到杨蚁毕竟也是吃过不少人肉。这样一想,秦厉不禁心下一冷,抬抬手,冷冷说道,“杨蚁,带上你老婆快快滚吧,别让我后悔了,小心要了你的小命!”   杨蚁吓的浑身一哆嗦,急忙颤声道,“谢秦大人,谢秦大人!”一边不住口的说着话,两只小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秦厉,一边牵着他妻子的手,飞快的退去。   总算是搞定了这云端双煞,秦厉掂着手里的两张银票,心情渐渐舒畅起来。   十万两呐,可不是小数目。本来长期住在老丈人杨廷和家感觉有点儿别扭哩!本来是想在京城购置一所府宅,怎奈这不是没有那么多银子吗。   在狄道剿匪,秦厉确实是发了点儿财,但怎么说以后也要生活吧?十五个特种兵和余大猷,还有黄天和周帆,那都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   他们跟着自己当然不是为了钱财,但怎么说自己必须要够意思吧?那些银子秦厉想拿出大部分给他们分发下去。怎奈弟兄们都是众口一词,以后就是秦厉的人,是秦厉的兵,他们要钱无用。   得到了狄道龙脉的地图,绮梦和慕容冰等人按照地图的指引,发现了龙脉。但既为龙脉,那就是国家的财宝。秦厉没那个实力,也没那个能力侵吞整个龙脉,所以只能发点儿小财。况且现在的兴王还没得到地图,还没敢正式开始采挖龙脉。所以那里的钱暂时还用不上。   总之,想在京城购置一处像样子的宅院,必须要有足够的银子。现在好了,云端双煞和江彬江大人他们白白给自己送上来了,自己再不接受,那就有点儿不近人情喽。   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此时已是正午时分。秦厉等三人从乱葬岗出来,一路向东,直接又是回到了京城。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了。急忙寻到一处酒店,要了几样酒菜,胡吃海塞了一通。   吃饱喝足,秦厉将风火游龙棍包好,递给周帆扛着,三人慢腾腾走回杨府。   杨府之中,秦厉他们是单独一个院落的。和杨绮梦,慕容冰并没有住在一起。可绮梦和慕容冰毕竟一颗心都是归属于秦厉了,她们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秦厉。   秦厉昨夜一整夜未归,早就把她们二人急坏了。秦厉不就是去了一趟皇宫吗?绮梦早已听老爹说秦厉走了大运了,皇上正是封赏了。秦厉由原来的一个小小正六品官一下子就成了正四品的骑都尉。放眼整个大明,像是秦厉这样升官的速度如此之快的人,恐怕除了秦厉,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老爹夸赞欣赏秦厉,绮梦自然心里非常舒畅。暗暗想道,老爹呐,你就瞧好吧,这才到哪了?小厉现在不就是个正四品的官么,相信时间不会太长,他还会升官呐。   绮梦想的是秦厉手里有狄道龙脉的地图,这时候还没献出来。真若是把地图献出来,那得是多大的功劳呀,秦厉能不升官?   再有,观察秦厉的升官速度,绮梦很容易得到一个结论,小厉这家伙做一个位置的官就没时间长过,很快就要变化。   老爹呐,您现在是朝廷的内阁首辅,可谓位高权重,权倾朝野,让绮梦想来,小厉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会比老爹您差了。   这些绮梦只能是心里想想,她可不敢当面说出来呐!   去了一趟皇宫封个官就彻夜不归了?小厉也不是这个性格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直到看到周帆留下的字条时候,他们更是急了。   整整一上午,十六个特种兵和余大猷几乎是全部出动四处寻找秦厉。不料秦厉却是大摇大摆,若无其事的进了大院。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太后召见   绮梦和慕容冰,十五个特种兵,还有俞大猷看到秦厉归来,自然掩饰不住狂喜。∮∮,尤其是两位大美女,那高兴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呀。终于回来了,真是急死个人呐!小厉真若是有个意外的话,我们干脆也不要活了,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呀?   刚刚要上前和秦厉说话,就听府门外尖细的声音响起,“秦厉接旨!”   听那尖尖细细的娘娘腔,乃是宫里的太监。   秦厉心下一惊,咋的?昨天刚刚进宫受了皇上的封赏,今天咋就有圣旨了?难不成皇上看我辛辛苦苦,着实不容易,又要封赏于我?   这样一想,急忙回头看去,是两个手拿拂尘的老太监。秦厉初次来京城,昨天只是进宫一次,对宫里的太监自然认识的很少。单单是看这两个老太监的气势,秦厉就微微一愣。好大的派头呐,好像正德皇帝身边的毕云老太监都没有这样的气势。   一看便知他们是当太监时间长了,而且在太监群里绝对是混的地位不低,久而久之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便是自然天成。   一名太监手里分明是捧着金黄的缎子卷轴,秦厉不敢怠慢,急忙呼道,“正四品骑都尉秦厉接旨!”   秦厉跪下了,其余人等自然都是齐齐跪下。虽然这接旨没别人什么事,但太监手里捧着的是圣旨,那可是如见到皇上的真尊是一样的。   手捧黄色卷轴的太监并未展开卷轴,秦厉这才知道那只不过就是摆设,那太监手里有了那卷轴,就能代表皇上发号施令了。   “秦厉听旨,本宫传你速速进宫,本宫有事问你!”太监不温不火,非常尖细的娘娘腔说道。   乖乖隆地咚!原来不是皇上的圣旨呀,这分明是太后的懿旨。在当今大明,能给文武群臣下命令,吩咐群臣的也只有张太后了。   张太后是什么人?那可是弘治皇帝的老婆,当今皇帝的亲妈,身份可谓高贵至极。尤其是在正德当朝的这个当口,皇后和后宫的嫔妃基本上和没有差不多。正德眼里只有刘良女娘娘一人,其他人没有任何地位。   在正德那儿不受宠,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哪里还敢对群臣发号施令呀?   太后宣我进宫,难道太后也听说了我秦厉的名号,对我秦厉很是看重,想封赏我了?若真是那样的话,我秦厉也算是鸿运当头呐!   这样一想,秦厉不禁脸上洋溢出一丝喜色。待两位公公将懿旨宣完,秦厉便是谢过太后站起身来。   对宫里的太监秦厉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秦厉很明白一个道理,千万可别小看太监,其实他们都是一些非常坚韧,有大毅力的人。也难怪了,若是没点儿野心,没点儿胆量,没点儿狠心,有谁愿意挨上那样的一刀呀?要知道,那一刀可是要人断子绝孙的一刀呐!   既然是挨了一刀,太监们的心理难免会有些畸形了。在他们心中其实最为看重的是别人对他们的看法。他们最是担心别人会看不起他们,对他们投去轻蔑的眼神。他们是最为渴望让人尊重的一个群体。   偏偏这样的一个群体却是经常在皇上、皇后、太后身边。他们小心侍奉着,时间长了便成了宫里的红人。   所以他们手里的权利也是非常大的,甭说别的,经常在皇上和太后跟前给你美言和经常说你的坏话那可是大不一样的。   两名太监这才上下打量秦厉,从他们的眼神中秦厉很清晰的发现他们对自己很是没有好感。   秦厉朝他们微微一笑,伸手入怀拿出二十两银子,“两位公公一路辛苦,这点儿银子不成敬意,两位公公拿去买包茶喝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关键是人家都送上来银子,还对人家不理不睬,很是厌恶那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两位太监相视一笑,道,“好说,好说,秦厉呀,这就随咱进宫吧!”   他们收起银子,乐颠乐颠的在前面走,秦厉则紧跟在后。黄天和周帆不敢怠慢,作为秦老大的贴身保镖,那是要何时何地都不能离开秦老大的。   两名老太监别看是年龄稍稍大了,但行走很快。好在秦厉他们三人都是有武艺在身,健步如飞,并不被他们落下。   很快行至宫门口,俩太监突然停住,朝秦厉淡淡的一笑,道,“秦厉呀,这次进宫是太后他老人家要见你。咱看你是个乖巧伶俐的人,不妨就直言相告了,太后她老人家很生气,是要拿你问罪呐!你可要小心些了。”   听他们这样说,秦厉顿时愣住。暗暗想道,我和太后之间有什么冤仇吗?我从来没见过太后,和她之间没有任何交集呐,我安安分分的如何会得罪了太后她老人家?   真是莫名其妙呐!莫非是有人又想陷害我?   心里这样想,但脸上却是分外淡定,朝他们两人微微拱手,道,“秦厉谢过两位公公了,秦厉自会小心应对!”   ……   慈宁宫内,张太后斜斜靠在软榻上,两只美目半眯半闭着。说来张太后也差不多有五十岁了,但面皮保养的却是出奇的好,细腻洁白。张太后的眉目非常清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难以表达的雍容华贵之气。   秦厉只是偷偷瞥了张太后一眼,便是不敢抬头再看,慌忙跪倒磕头给太后见礼。在很大程度上太后的权利都要比正德皇帝要厉害。尤其是现在,正德差不多都是不理朝政了,朝廷中的很多决策就由太后来完成。   别看她只是个女人家,但那股威严和手腕在弘治时期也是曾经让很多重臣折戟沉沙。正是因为她有铁的手腕和聪明的脑筋,再加上她无穷的魅力,才让她在弘治时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弘治皇帝对其他女人没有了半分兴致,一辈子才只娶了她一个女人。   秦厉跪下了,张太后很平淡的说道,“你是秦厉对吗?人长相不错,为朝廷也立下了几件功劳,算是个才俊。本宫听说你有本宫的保命懿旨,能否拿出来让本宫一观?”u 第三百六十章 收回懿旨   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来张太后很是雍容华贵,很有点儿贵妇的气质,可是在秦厉看来却是在威严之外更有一种别样的东西。≥ ≯网 秦厉感觉张太后在眉宇之间难以掩饰住其中的慈祥,在很大程度上与其说她是一个威严的贵妇,倒不如说她是一个很慈祥的美丽的老女人。   正是因为秦厉有这样一种感觉,秦厉才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掏出太后的那张保命懿旨,伸手便是递给张太后。此时的秦厉浑然没有注意张太后那慈祥面容背后暗藏的丝丝阴险。   张太后把丝帛捏在手里,只是微微瞟了一眼便是心中一阵激动。当年的五个翡翠葫芦,本来自己在很大程度是存在着玩闹的心思的。可现在竟然好了,这保命的丝帛竟然是鬼使神差般的落在了他手里。难道我和他真是有种特殊的缘分吗?   张太后这样想着,也不去问秦厉是如何得到这保命丝帛的。反正是在她看来秦厉如何得到的一点儿也不重要,只要是现在在秦厉手里,便是说明秦厉在遇到朝廷的官员给他的什么样的凶险之时,只要是把它拿出来都能化险为夷。   他的那张细腻洁白的脸上倏忽变得有些扭曲,一双明亮的双眸里分明是含有丝丝愤恨。   此时的秦厉一直是跪在地上,不过刚才在递给太后丝帛的时候,秦厉便挺直了腰杆,抬起了头。他这样一抬头不要紧,张太后脸上的表情变化便是让秦厉尽收眼底。   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秦厉万万不曾想到张太后对那丝帛是那样的一个眼神。乖乖隆地咚!很显然呐,太后因为以前颁布了这样的一条懿旨而懊恼了。显然她是想把这保命懿旨收回去。   呵呵!出去的懿旨又收回去,显然这是拉屎往回坐了。不过呀,既然是她想要收回去,哼!我秦厉还真是不稀罕了。反正上面写的是只在正德一朝有效。正德嘛,这眼看就要成为过去式了,接下来的应该是嘉靖王朝了。   嘉靖王朝到底是谁说了算,那现在可是难以预料了。   这样一想,秦厉却是微微一笑,道,“太后呐,说来小的凭借着保命懿旨确实保住了几次性命,但小的却总是感觉心有不安。现在好了,这懿旨本来就是太后您出来的,现在我秦厉理应归还太后了。”   张太后正寻思着如何从秦厉手里收回懿旨呢,不成想秦厉却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顿时让张太后为之一愣。   咋的?莫非秦厉这家伙是傻子吗?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难道她不知道这保命懿旨的重要性吗?真是个不知好歹,不识时务的傻子。呵呵!也难怪了,在这些年里的朝堂之中,有哪一年不出一两个傻子呀。秦厉这还算是病的不重呐。   “既然是秦厉诚心要归还本宫,本宫也便不在客套,索性便是成全你,本宫就收回这保命丝帛。”张太后仍然是慢声细语,古井无波的说话。   怎奈实在是难以掩饰住她的高兴,她的内心几乎要笑出声了。   她暗暗想道,今天见了秦厉,这小伙子长的虽然不错,但仔细看此人,好像并不是传言的那样聪明绝顶,反倒是蕴藏着一种傻气。若是这么看,这秦厉其实思想很简单,他倒是很实在,很纯真很淳朴的人呐。   心下这样想着,太后再看秦厉的眼神不禁又多了几分欣赏。不再是那么无比的愤恨了。   呵呵!单单是靠着一张懿旨便能让太后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我秦厉这买卖做的很值呐。   太后小心翼翼的把那金黄的保命丝帛保存起来,这才是对秦厉说道,“秦厉,起来吧,本宫还有话问你。”   秦厉跪在地上膝盖骨几乎都是疼痛难忍了。此时得了太后的允可,他急忙站起来。   秦厉嬉笑着谄媚道,“太后有话请讲当面。”   本来有些和颜悦色的张太后那一张脸突然变得又是愤恨无比,怒火塞胸的模样。她坐直了身子,注视着秦厉问道,“秦厉,昨日在天然居可是你无辜殴打我朝廷重臣?你可知罪?”   折腾了这么久,太后才算是转到了正题上。呵呵,原来太后召我进宫是为了这个呀。   昨日在天然居做的一切,在秦厉看来完全是他应该做的,不能眼见门女受到欺侮而袖手不管呀。难道我伸张正义有什么不好吗?这就惹怒了太后?   秦厉哪里知道,朝廷的武定侯郭勋在太后这里绝对是红极一时,最重要的是张太后的兄弟张鹤龄乃是当朝的寿宁侯。武定侯郭勋和寿宁侯张鹤龄都是侯爷,更是亲如兄弟般的交情。   张太后对他们之间的交情自然是非常看重的。张太后虽然是走出张家的人了,但怎么说也是想让张家更进一步的繁荣昌盛,家族旺盛。所以在有些事情上,只要是不太出格,张太后是能帮就帮的。   再有,魏国公徐鹏举、玉田伯蒋轮、昌化伯邵蕙那也都是张太后很喜欢的人。说的更确切点儿都是张太后看着他们长大的,那是很有些感情的。   今天一大早郭勋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一阵哭诉,后来的邵蕙、蒋轮、徐鹏举都来了,他们更是伤心的哭骂。   都是骂那秦厉嚣张狂妄,他只是个小小的正四品骑都尉,便是想在京城横着走路了。像是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招人恨呢?   再有尤其是后来的四个人更是添油加醋的说秦厉还在背后对太后出言不恭,这更是让张太后增加了无穷的怒火。   张太后两眼露出的光芒十分不善,她凝视着秦厉,道,“秦厉,说话,你可知罪?”又一次逼问。   直到现在秦厉才明白太后收回那保命懿旨的原因了。很显然的问题,太后是想整治收拾自己了。既然是这样的想法,她自然要收回那保命懿旨。要知道,有那懿旨在我身上,就是太后想要收拾我也是很难呐!   而今,我秦厉再也没有了仗势,不知太后将会怎么样收拾我?   这样一想,秦厉的额头不禁冒出细密的汗珠,小心翼翼的凝视着张太后,打算见机行事了。8 第三百六十一章 官大脾气长   正当秦厉苦思应对之策的时候,京城四少突然在武定侯郭勋的带领下,大摇大摆从宫外进来。   乖乖隆地咚!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就这样堂而皇之,不经过任何禀报进入坤宁宫,这眼里还有没有太后呀?   秦厉刚刚这样一想,却是瞧见张太后那一双明眸里闪动着欣赏和怜爱之光。秦厉又是一愣,他娘的!这老太后是真喜欢他们这几个恶少呐,他们这才叫恃宠而骄。   郭勋等人简单给太后行过礼后便是说道,“太后请看,房儿的脸现在都肿着哩,他这一回家来,我寻大夫好一通调理,大夫还说就当前想消肿,怎么说也要半个月呀。   太后,房儿再有十天就是大婚之日了,十天后房儿的脸还要肿着,那……那可就大大不美了。这一切都是这秦厉祸害的。太后不要犹豫了,快快将这崽轰赶出去,暴打一顿,或者干脆砍了脑袋,方解我心头之恨!”   “是呀,太后,太后要为我们做主呀,这小子太欺负人了,太后您瞧瞧,您就瞧瞧吧,都是这小子搞得。这可是在京城呐,天子脚下还有如此狂妄的人,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呀?   我等恳请太后一定要杀了这狂妄之徒,以正我大明之国法,以弘扬我大明之正气。”京城四少故意装出一副可怜相,在太后跟前那个可怜巴巴,谄媚的模样太令人作呕了。   然而太后越是看他们还真越是觉得他们可怜,秦厉悄然现太后的脸色是越来越阴郁了。   此时秦厉仍然是跪在地上,而郭勋和京城四少却是直挺挺的站着。他娘的,他们四少在太后跟前就能直挺挺的站着,为何我秦厉倒是要小心的跪着呀。   曾几何时,秦厉是个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人。可是现在他的脾气却是越来越大了,也可能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官大脾气长。   再有,秦厉和以往相比确实也是有了很大变化,以往没有武艺在身,现在因为有了武艺,而且经历了很多的战阵,秦厉身上那股气势正在慢慢形成。那是一种铮铮铁骨的男儿之气。   没有太后的命令,秦厉却是想也不想就突然站起。   他这一站起,让郭勋和京城四少都是吃了一惊。   俗话说的好,人老奸,马老猾,兔子老了不好拿。郭勋不愧是个人物,他眼睛稍稍一转,便是抓住了这有利时机。他吼道,“好啊,好你个秦厉,真是好大的胆子,在太后跟前你都敢站起来,难道你不知道没有太后的允可,你只有跪着的份儿吗?要知道你才是个小小的正四品骑都尉呐。你这是对太后不尊,这是藐视太后吗?这可是死罪呐!”   郭勋铿锵有力的朝秦厉吼完,又是朝太后躬身道,“太后,刚才的一幕您都看到了,老臣说是一回事,这秦厉做又是一回事。太嚣张了,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太后,没有王法,太后就不要犹豫了,快快派人将这崽子拉出宰了了事。”   刚开始的时候,张太后看到郭勋和京城四少,却是起了同情之心,对秦厉十分恼火。可是就在秦厉陡然站起,浑身上下爆出一股咄咄逼人的威慑力时候,太后愣住了。   秦厉的一举一动在慢慢调动着太后的兴趣。单单是看眼前的这个秦厉,他和京城四少绝不是一路人,他身上没有那种唯唯诺诺的气息呐。   说来张太后是个刚强的女人,曾几何时她身上不但不缺少女人的魅力,也是有那种咄咄逼人,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她虽是女儿身,但在陪着弘治皇帝的那些日子里,从不缺少杀伐果断的气势。   她对男人那种杀伐果断,咄咄逼人的气势,以及那种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胆量非常敬佩。   而眼前的秦厉正是有了这样的气势,这让太后对秦厉的好奇心起来了。   既然有了这种好奇心,张太后怎么能当即下令杀了秦厉呢?她还要再认真看看秦厉。因为在京城四少进来之后,张太后现秦厉身上的那种霸气陡增,但秦厉直到现在却是没有说一句话。   郭勋的话刚刚说完,京城四少徐鹏举、郭房、邵蕙、蒋轮都是齐齐跪倒,高声道,“太后,请您下旨吧,处置秦厉这狂妄之徒就交给我们吧,我们要把他千刀万剐,让他明白明白嚣张的代价,明白明白藐视我大明法纪的后果。”   太后仍然是不说话,她那如水般清澈的目光投注在了秦厉身上。秦厉一直在悄悄注视着太后,太后的脸上依旧是那种古井无波的表情。但察言观色一直是秦厉的强项,太后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分毫心机。但秦厉却是在悄然猜测着。   其实太后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太后这是在暗暗观察自己哩,太后此时并没有想杀我秦厉的意思。   这样一想,秦厉的腰杆挺的更加直了。他冷冷的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京城四少,说道,“你们四个有什么脸面在我跟前说嚣张狂妄,说大明的国法。我曾记得昨天在天然居酒楼,先是这位魏国公看上了人家端酒菜的姑娘,而后又是这位矮胖子郭大人对那女人调戏。对了,还有这位瘦猴子玉田伯蒋轮,你们都是旁若无人,没有廉耻的欺侮人家一个手无寸铁,可怜无辜的女子。   若不是那女子求饶,若不是你们其中有人占用了人家的田亩,那女子如何才能落得一个可怜的境地?   哼!这些都是你们造成的,而你们却是又要欺侮人家,调戏人家。我秦厉请问你们,难道那时候你们心里有国法吗?   我再问你们,老子就是国法,这话又是谁说的。   行!既然你郭房是国法,那我秦厉就坦率的告诉你们,我秦厉真不知道你是国法,我秦厉就是要不遵守这样的国法。”   秦厉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郭勋和京城四少无不面面相觑。尤其是矮胖子郭房,那一张白皙中有些红肿的脸颊不禁在瞬间淌下汗来。   “老子就是国法!”这话到底有多狂妄啊!   饶是武定侯郭勋听了也是不禁冷汗直流,乖乖呀,我的乖儿子呀,你说这样的话可是要砍头的呐。8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朋友是用来出卖的   “老子就是国法”当时说这话的人秦厉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说心里话,当时秦厉对能说出来这样话的人还很佩服呐!只不过这样说不应该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为百姓这样说,那才是真正的为国为民呐。   所以当时对说出这话的人,秦厉是非常留心的。他并不是郭房,而是那个相貌周正的昌化伯邵蕙。而且霸占了那可怜的女子怜儿田产人也是邵蕙。对于邵蕙这样的人,秦厉自然是丝毫没放在眼里的。在秦厉看来,邵蕙只不过是长了一副空空的好皮囊而已,其实就是个地道的纨绔,最没出息的货色。   自从来了京城,秦厉便是听到了武定侯郭勋的名号,这位武定侯虽不像是江彬一样整天围着皇上转,是朝廷的佞臣,但奸臣倒是还可以算得上的。他就是欺压百姓,视百姓生命如草芥。再有,欺压没有实权的官员。   在大明朝廷,可以不客气的说应该是有很多人对郭勋敢怒不敢言,恨入骨髓。这家伙就是个恃宠而骄,骄横跋扈之辈。对这样的人,秦厉从来都是深恶痛绝的。   今天尤其是听到郭勋总是在太后跟前说自己的坏话,甚至是狠的说要斩杀了自己。他娘的!小爷不就是打了你们几个恶少一顿吗?值得你们这样想置我于死地?   所以,秦厉干脆就张冠李戴,把昌化伯邵蕙说的话安排在了郭房身上。   不得不说,秦厉这一手玩儿的还是很漂亮的。   因为在郭勋两道凌厉的目光直射郭房的时候,郭房便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了。   什么叫朋友?朋友就是在你落难的时候再狠狠踹你一脚,朋友就是在你落到井里的时候,你再搬起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砸向井里。   朋友更是在战场上,当有人向你射来凶狠的一箭,你无法躲闪的时候,正好你朋友在身边。那就十分利落的拉朋友一把,让他替自己挡上一箭吧。   昌化伯邵蕙听秦厉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安在了郭房脑袋上,他是心花怒放,暗暗得意。他甚至暗暗骂道,秦厉,真是个糊涂蛋,当时是人家郭房说的这话吗?说这话的人是我昌化伯邵蕙。呵呵!显然那话说出来当时我是一时激愤,一时狂妄。那可是一句要命的话呐!这下好了,正好安排在郭房身上,郭房有他老爹武定侯郭勋护着,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再有,这个糊涂蛋秦厉最好是把我侵吞那美妇人田产的事情也安排在郭房身上。毕竟此时郭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们是能顶住任何外在压力的。   况且,郭房马上要大婚了。郭房娶的本是一平民女子,但是郭家早就扬言出来,说郭房的婚事要办的风风光光。   风光到什么程度呢?用郭房的话说,那就是要赛过京城历史上的任何一场婚礼,要赛过当朝文武百官任何一家人的婚礼。   乖乖隆地咚!什么叫狂妄?什么叫嚣张?郭家这才是真正的嚣张哩。很显然,郭勋这是想借着这次儿子的婚礼在京城大树威信,大大的扬起他郭家的威风呐。   让邵蕙没有想到的是郭房在老爹凌厉目光的威逼下,吓得浑身颤抖,他几乎想都没想,便是说道,“回禀太后,回禀父亲,刚才秦厉这话说的纯属栽赃陷害。我根本就没说过这样的话。”   甭管儿子郭房说过没说过,现在矢口否认,而且一推六二五,这便是儿子的进步了。反正现场就是他们几个人,只要现在儿子不承认了,剩下的三个人绝对是不会说出来的。哼!单单是凭借着秦厉一个人,那不是栽赃陷害又是什么?   儿子呐!你真是好样的,越来越是像你老爹了。   武定侯郭勋是这样想的,可郭房接下来的话很快让他满脸通红,恨不得过去狠狠抽郭房两个耳光了。   “老子就是国法,这话说的太狂了,说这话的人才是真的目无国法之人。当时我清楚记得是昌化伯邵蕙对那女子说的。   我真是纳闷了,那女人去年才死了男人,昌化伯怎么就那么狠心,霸占了人家的全部田产呢?昌化伯的确地位很高,但再高的地位也不会比国法还大吧?   所以在昌化伯当时大言不惭的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便牢牢记住了,同时对昌化伯邵蕙很不赞同。我就是打算有一天要在太后跟前好好说说这邵蕙呢。”   郭房说出来这样一番话,郭勋的脸在瞬间便是绿了。   乖乖隆地咚!这就是我的儿子呀,我咋就生养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种儿呢?真是作孽呀。出卖朋友可以,但没见过这么出卖朋友的。要知道出卖朋友的时候一定要在背后捅刀子,那才是玩儿的真正漂亮。要让朋友对你千恩万谢,十分感激。坚决不能让他知道其实在他背后捅的那一刀就是你干的,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可是儿子呀,你咋就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了,这不是明显会得罪了邵蕙吗?   要知道,你们四个人可是京城中鼎鼎大名的京城四少呐!恐怕今天过后,你和昌化伯邵蕙便是结了死仇了,京城四少的名号恐怕再也不会出现在京城了。   非但如此,京城四少之间起内讧的事情恐怕还要受到京城所有人的指责,指点呐!   唉!真是个纯洁的儿子呀!   昌化伯邵蕙听了郭房说的话,那张脸早就白的没了一丝血色。奶奶滴!够朋友!真是够朋友!   行!郭房你们父子这是要欺负我昌化伯邵蕙呀。   我昌化伯邵蕙虽然早早死了爹娘,但怎么说我也是承袭了昌化伯。既然为伯,我岂能就这样怕了你们?   他这样一想,马上镇定下来,先是朝太后磕了三个响头,而后便是指着郭房破口大骂,“郭房,你……你这是何意?这是个懦夫呐,秦大人刚才可是清清楚楚的说是你说的那狂妄之语,咋现在却说是我说的呢?难道我昌化伯能像你一样那般狂妄,那般目无王法?   郭房呀,我清楚记得当时调戏那女人的时候,是你先动的手呐!你难道真不觉得那女子可怜,你真下的去手呐!”8 第三百六十三章 打脸   邵蕙这一通表白,立时把郭房气疯了。网 奶奶的,这还是朋友吗?我郭房乃是名门之后,咋就交下了这样的朋友呐、   哼!说来应该感谢人家秦厉才对,今天若不是秦厉这样一搞,我还真是不能现邵蕙是这样的人呢?   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跪在地上的郭房陡然站起,张开短粗的双臂,抡起了拳头,狠狠的朝邵蕙的脸上砸下。   单单是郭房一个人,恐怕魁梧的邵蕙定然会一下子把矮胖的郭房掀翻在地的。可现在这个场合却是不同了,因为不但是有郭房的老爹武定侯郭勋在场,更有张太后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邵蕙一直凭借着老实忠厚的虚假外表在太后这里受宠的。此时怎么能轻易揭开这虚假的外衣,他稍稍一愣神,便是挨了郭房一拳头。别看郭房长的矮胖,看着力气不小的模样的。但那身子骨绝对是外强中干,是虚的。   邵蕙身高体大,几乎是没感觉到什么疼痛。不过邵蕙表演的太好了,他一边“哎呦,哎呦!”的叫唤着,一边迅后退,围着整个坤宁宫内跑起来了。   他一边跑还一边喊叫道,“救命呀,大家救命呀!郭房要打死我呀,鹏举、蒋轮,你们都评评理,这郭房是不是欺人太甚,是不是诬陷好人了,当时是不是他说的那句话,是不是他先调戏人家那弱小女子的呀?”   他这时候是打算拉魏国公徐鹏举和玉田伯蒋轮下水了。本来这俩小子见邵蕙和郭房狗咬狗一撮毛,他们咬的正欢,自己这边就没事了。此时听邵蕙这样问他们,两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同时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邵大哥,我们当时真是啥也没听见,啥也没听见。”两人这时候是想来个谁也不得罪了。   在他们想来,邵蕙的势力显然比不过郭房,按照他们起先的想法本来是想帮助郭房说话的。可他们越来越是看的明白了,这秦厉今天是故意在整郭房的。他这是在拿郭房开刀哩。   有武定侯郭勋在场,换做别的时候,甭说是小小的正四品骑都尉,就是朝廷正三品,正二品的大员,郭勋在太后跟前说句他们的不是,那太后都是要为郭勋出去的。如果说张太后在整个大明朝廷还能听进去一个人的话,那就只有他郭勋了。可现在却是不同了,郭勋那么想置秦厉于死地,太后都是没有遂了他的意。这就很明显了,太后是看好秦厉的,她根本就不想处置秦厉。   两个人说来都是见风使舵的聪明人,既然是参透了这点,他哪里还能迟疑呀?他们决定坚决的缩起来,坚决做到谁也不靠了。他们此时最为庆幸的是秦厉没有针对他们。   呵呵!也许在秦厉眼里,他们两个就是小瘪三,甚至连个屁都不如。   两人暗暗得意的想到,有时候做个屁也是很好的。   秦厉傲然而立,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一幕,并且时不时的瞥一眼太后。秦厉心里不禁喜滋滋的。   “够了!你们还嫌闹的不丢人吗?还不快快停手!你们四个都给本宫滚出去!”张太后突然冷声说道。   乖乖隆地咚!太后竟然使用了“滚”字,在京城四少的印象中,好像太后还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的说过他们。四个人听了都是同时一愣,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徐鹏举和蒋轮,他们先是给太后磕一个响头,然后便是迅转身逃出坤宁宫后,跑的比兔子还要快了。   他们俩跑了,郭房和邵蕙也是不敢耽搁了,再也没心情打架了,也是朝太后施礼后转身而退。   此时最为尴尬的是郭勋了。郭勋虽是个武定侯,但权力却是很大而且平日里和太后的关系搞的非常好。在郭勋看来太后是不应该为了一个小小的秦厉训斥四少的。可太后竟然这么做了,而且瞧太后的脸色好像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了。郭勋不禁心中不爽。   不爽归不爽,他毕竟是个臣子,作为臣子是不能和太后叫板的。没有别的办法,此时郭勋只有可怜巴巴的望着太后,无所适从。   京城四少确实惹的太后怒了。没出息,太没出息了。人家秦厉还没怎么着呢,他们便是内讧了。就这样的素质,这样的品格,还配称京城四少吗?   在太后眼里,京城四少一直是乖巧玲珑,而且非常仁义的人呐。今天总算是看清楚了,什么四少,四大恶少,四大草包还差不多。   太后觉郭勋的脸色红白相间,再感觉一下郭勋那恳求的眼神。张太后不禁心下一颤,她极力平复心情,朝郭勋苦笑一下,轻声道,“郭卿家,你也退下吧!本宫有点儿累了!”   太后这样轻柔的说话,显然是给足了郭勋面子。郭勋也是久在官场上混的人,很懂进退。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朝张太后躬身一礼,转身退下。   至于今天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没有收拾了秦厉。郭勋自然是心里十分窝火。但窝火归窝火,他知道今天是绝对不能再追究了。对付秦厉嘛,必须要慢慢来,从长计议,徐图之。   秦厉本来是一直笔挺的站着的,刚才太后说的是让四少滚出去,并没包括他。秦厉便是进退两难。刚才又是听张太后说她自己累了,秦厉便是默默的朝太后躬身一礼,也打算转身退下了。   郭勋在前,秦厉在后,秦厉刚刚迈出两步,太后却说道,“秦厉留下,本宫还有话要和你说。”   乖乖隆地咚!单单是这一句话,就让郭勋那张脸瞬间红了。太后不是累了吗?为何还要和秦厉说话,这便是说明太后烦我们了,而对秦厉却是很看好呐!   打脸,这便是打脸呐!此时的郭勋要比秦厉打了他几个嘴巴还尴尬,还难受。他不禁脚下加快,急急的出了坤宁宫。   郭勋越来越是感觉他的威望好像大不如从前了。是到了要展现一下威望的时候,是到了要让众人知道我郭勋势力的时候了。   就在郭房的大婚之时,便是我郭家扬眉吐气之时。   秦厉站定,转身便要给太后行大礼了,太后却是伸手示意,阻止了他。太后面色很平和,上下端详着秦厉良久,这才说道,“秦厉,近前来,本宫有些事要和你细细谈谈。”8 第三百六十四章 长有几根铁骨头   秦厉从太后那柔和的眼神里早就读懂了太后的心情,也许是缘分使然,也许是自己的某些行为引起了太后的好感。≥≧ 总之,此时的太后对自己是很欣赏的。   秦厉一张俊脸上分明带了淡淡的笑意,他挺直胸膛,大步走到近前,做出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等候着太后问话。   什么是真正的男儿,那就是应当有气势的时候就要有磅礴的气势。可是该和风细雨的时候也要和风细雨,所谓铁骨柔情才是真正的好男儿呐。可巧的是眼前的秦厉在太后眼里就是这样的好男儿。   张太后对秦厉刚才的表现很是惊讶,在惊讶之余也是很满意的。   “秦厉,天然居的事情其实本宫已经很清楚了,你做的不错,是个很有胆气的人。我大明确实应该多一些像你这样有胆气的人呐。   唉!可惜,我那皇儿……皇儿……唉!”   太后话锋一转,说到了正德皇帝身上,不禁哀声长叹。   秦厉很理解太后的心情,正德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这怎么能让太后这个做母亲的不牵肠挂肚呢。   秦厉不知如何安慰太后,只有无所适从的站立着,倾听着。有时候耐心倾听别人说话,做一个非常专注的倾听者,也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也能引起别人的好感。   “京城四少都是身份很高的人,你竟然惹下了他们,这以后定然是少不了很多麻烦的。”太后忽然又轻声说道。   “秦厉虽然位卑言轻,但秦厉却是长有几根铁骨头,秦厉不怕他们,请太后不要挂怀。“秦厉朗声说道。   其实张太后本来是想说京城四少以后若是刁难秦厉,秦厉大可以来找她。可她万万不料秦厉根本就没想靠别人的力量,这种性格,这种气概更是让太后很是欣赏。   太后轻轻点头,忽然一双明眸直射秦厉,那眼神凌厉无比,在秦厉看来眼神之中倒是有了几分杀气。本来一个慈祥的女人突然间变了模样,让秦厉为之一愣。   “秦厉,听说你在狄道杀了朝廷的正四品大员杨顶天,可有此事?”太后厉声问道。   江彬本来是想借这件事情来刁难自己的,可正德皇帝都是没怪罪自己。在正德看来,一个日本的小矬子哪里有在大明为官的道理,他们就应该做奴隶才对。正德皇帝甚至夸赞秦厉杀得好。对正德这样的看法,江彬也就无能为力了,也就不能在杀了杨顶天这件事情上向秦厉难了。   可是太后突然提起此事,秦厉一时还真是摸不清太后的真实心理。摸不清楚就不要摸了,那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回太后的话,杨顶天是秦厉杀的。”回答的简简单单,倒是有些敢作敢当的气概。   “哼,你擅杀朝廷大臣,你可知罪?”太后逼问。   “秦厉不知罪,秦厉以为杨顶天应该千刀万剐。杨顶天在狄道胡作非为,以大明百姓的性命如草芥一样。狄道有一座万蛇山,万蛇上有数不清的毒蛇巨蟒。杨顶天便是让把大明的无辜百姓抓起来,全部喂了那毒蛇巨蟒。   太后呀,那可是活生生的生命呀,那是我大明的穷苦百姓呀。   毒蛇巨蟒在吃了百姓的肉身之后,杨顶天又把那些巨蟒毒蛇杀死,食用他们的蛇胆。   为此杨顶天都变成了毒人呐!在微臣看来,像是杨顶天这样的人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人人得而杀之。   太后难道以为这样的祸害,这样的败类不该杀吗?   再有,杨顶天本是一个日本人。太后可曾听说我大明的东南沿海现在已经有少许倭国强盗在作乱,在滋扰我大明沿海百姓?   在微臣看来,我们大明与倭国迟早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所以微臣以为杨顶天这样的人就是该杀。”   秦厉说的铿锵有力,有理有据。让太后听了都不禁微微愣神,随后便是和颜悦色了。   其实太后和正德皇帝是一样的心思。倭国人在大明做啥官呀?他们就应该是大明的奴仆,大明的奴隶才对。   “恩!本宫只是随便问问,你切莫激动。秦厉呀,本宫听说那杨顶天手里有狄道龙脉的地图,不知这事是真是假?”张太后问的很随意,问的漠不关心的样子。   不过她这样一问,秦厉的那颗心却是砰砰的跳起来。乖乖龙地咚!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哩。正德一个很喜欢钱的皇帝没有问龙脉的事情,却原来是让太后来处理这件事情呐。   说来这一次进京,秦厉早已想到京城的很多大佬,皇帝和太后等人一定在打龙脉地图的主意。可是秦厉来京城都有二十多天了,一直没有人提前龙脉地图的事儿,弄得秦厉也就淡忘了那地图。   “回太后的话,杨顶天手里确实有狄道龙脉的地图,那地图现在已经被微臣得到了。”秦厉如实回答道。   “恩,还算是诚实,那本宫问你,既然地图在你手里,为何不献给当今朝廷呢?你应该知道那龙脉可是国家之物,是朝廷之物。”张太后冷声问道。   “回太后的话,微臣知道龙脉是朝廷的,微臣断然不敢据为己有。但微臣此时却又是断然不敢献出来。   太后请想,当下皇上身体有恙,请恕微臣大胆……”秦厉说到这里还是稍稍迟疑,停顿了一下。   “哼!你的胆子已经够大了,有什么就全部说出来,若是说的有道理,本宫断不会怪你。”张太后仍然是那冷冷的语气,不过秦厉听的很清楚,她的言语之中分明是含有鼓励之意。   秦厉接着说道,“皇上已经不理朝政了,现在的朝堂可谓乱不可言。江彬、杨廷和、郭勋……还有各地的王爷,各地的封疆大吏,他们都是各怀心思,正所谓人心难测。不是微臣危言耸听,恐怕这其中有很多人心怀叵测,正在极力扩张他们的势力呀。   眼下国库里没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们想扩张势力自然是需要钱的,可他们知道现在想从国库里拿钱是非常困难的,甚至是绝无可能的。所以他们在扩充势力上还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可那狄道龙脉的地图真若是此时献给了朝廷,他们还不都红了眼睛呀?   所以微臣以为此时断然不是微臣献出地图的时候,微臣不献出来可能天下还好点儿,微臣真若是献出来,恐怕这天下说不定会大乱呐!”8 第三百六十五章 腰牌   不得不说张太后是个很不平凡的女人,秦厉铿锵有力,振振有词的说话,她就是那样安静的听着,好像秦厉的一个知音,一个知己一样。   等秦厉说完了,张太后仍然是那样一副淡漠的表情,她略微沉思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让这个五十多岁的魅力老女人增加了几分魅力。她说道,“那依照你的意思,那狄道龙脉的地图应该交给谁呢?”   “当然是由我秦厉暂时保管是最为妥当的。我秦厉现在不是个重要角色,在朝廷不靠拢任何一个派别,有很多人就是想打我秦厉的主意,他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再有,我秦厉虽然官职不高,但我的武艺却是众所周知,不是一般的高呐!狄道乱匪横行,有很多重要大臣都是在那里折戟沉沙。可是我秦厉却是凭着一己之力在狄道平灭了乱匪。这让很多大臣都是非常惊讶的。他们在惊讶之余,却也是对我有些忌惮。   我秦厉武艺虽高,但当前的势力却是很小,对任何人和朝廷都不能构成任何威胁。所以,当前形势下,狄道龙脉的地图掌握在我手里是最为合适的。   太后是个聪明人,难道太后不是这么想的么?”秦厉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   “哼!好一个油嘴滑舌的滑头。那本宫问你,你在来京城之前是否去过安6兴王那里?”张太后仍然是一副平和的面孔问道。   秦厉的脑筋在飞转,这都是啥事呀?我在安6和兴王父子谈及龙脉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难道兴王父子傻到了这种程度,他们把他们要战友龙脉的事情公布出来了?若是那样的话,这兴王父子就他娘的这样简单的头脑是不能成就大业的。   历史终究是历史,可能我秦厉穿越来的这个大明正德之后不是嘉靖也未可知?   可是秦厉抬起头来忽而现张太后的目光之中闪现一丝狡黠,秦厉不禁心中一震,紧跟着秦厉却是恍惚明白了怎么回事?   看来不是那兴王傻,是兴王太精明了。他把他们父子要占有龙脉之事已经告诉了太后。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还得到了太后的支持。   如此看来,这个太后是聪明绝顶,而且也看的非常远的女人呐!、   秦厉这样一想张太后,不禁对张太后更是刮目相看,很是佩服。所谓巾帼不让须眉,这个张太后在某些方面确实有男人的气质呐。   秦厉左右看看故作神秘之态,说道,“既然太后问到了这里,微臣也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微臣这便如实向太后禀报吧。”   随后秦厉几乎是没有任何遗漏的向张太后禀报了和兴王父子谈的龙脉地图之事。   没有必要隐瞒了,秦厉猜测的非常准确,张太后已经默许了兴王可以占有龙脉。每个人心里都是要好好想想以后,张太后也不例外。他知道儿子正德皇帝的病情已经无力回转了。驾崩那只是早晚的事情。   正德的病不能治好了,可自己这个太后还要当下去,这个大明的江山还要延续下去。大明是朱家的,谁也甭想从朱家手里夺走。正德朱厚照不行了,还会有更多的朱姓人站出来,站出来维护这岌岌可危的大明天下。   秦厉说完后,张太后好像突然之间身体被抽空了一样,没有了一丁点儿力气。她有气无力的朝秦厉挥挥手,道,“秦厉,你要好好保管那狄道龙脉地图,现在正如你说的一样,还不是让它露面的最佳时机。   再有,你和兴王之间的事情只能告诉本宫,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朱家的家事,说来你秦厉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乖乖隆地咚!我秦厉是个爱掺和的人吗?我秦厉也是想好好的活着,还没活的活的不耐烦呐。我也不想掺和你们皇家之间的事情呀。可现在是你们皇家硬要从我秦厉手里夺走我秦厉用生命换来的地图。的确,龙脉是皇家的东西,可我秦厉既然是费尽千辛万苦从狄道得来,我必须要得到我应该得到的好处呐!不然我秦厉如何能娇妻美妾的过一生呐。现在我秦厉都是有三个女人了,这三个女人要吃饭要穿衣,我秦厉还想让她们享受荣华富贵,不想办法弄点儿钱行吗?   “微臣谨遵太后懿旨。”秦厉躬身朗声道。   “好了,本宫累了,你也退下吧!”张太后有气无力的声音。   秦厉急忙行礼,这就要转身退下了。不料张太后却是突然说道,“秦厉呀,你也是朝廷正四品的骑都尉了,官位也不算低了。你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已非常难得了。   对了,秦厉,你以后有事没事可以经常来本宫这里走走。来人,赐秦厉一面行走皇宫的腰牌。”   乖乖隆地咚!这就要送腰牌了。这让秦厉都很是吃惊。看来唐伯虎那鸿运玉石上的气运真是了不得呐。我真是好运运连连呐!   皇宫内行走的腰牌,那是多大的赏赐呀。   要知道,在整个大明,像是有在皇宫内行走之权的也不过才二十几个人。可秦厉就占用了一个。   杨廷和作为内阁辅,可谓位高权重,自然会有腰牌的。武定侯郭勋是个实权重臣了吧,他自然也有皇宫行走的腰牌。可是京城四少却是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腰牌。说来京城四少是很得太后欢心的,可这么长时间了,太后竟然没有给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腰牌。而只是见了秦厉一次,便是很大方的赏赐了这样的腰牌,这便是差别了。   秦厉欣然领了腰牌,从皇宫出来,此时秦厉那真叫一个心花怒放。怎么样?武定侯郭勋厉害吧,想搬到收拾我秦厉也是办不到的。嘿嘿!说来我秦厉是越来越厉害喽!   美美得想着除了皇宫。   黄天和周帆自然在出皇宫后大步跟上。皇宫里面秦厉若有什么差池他们无能为力。可出了皇宫,那可就是他们的天下了。他们是时刻警醒的保护着秦老大的安危。   回到杨廷和府中,秦厉把今日在坤宁宫生的事情简单和众人说过,众人无不哈哈大笑,又是痛骂奚落了京城四少一通。同时对秦厉也是越来越佩服了。   尤其是慕容冰和绮梦,更是对秦厉青睐欣赏钟情有加。秦厉真是越来越了不起了,竟然敢和武定侯郭勋叫板了。说来两个女人都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也不是压事儿的人。在她们俩人看来秦厉这是一种气魄,一种男人的魅力。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称的上是铮铮铁骨的男人哩。也只有秦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我们两个这样的大美人呐。   众人嘻嘻哈哈的说笑一通,秦厉突然面孔一板,很是郑重的说道,“今日有件事情我要公布一下,这几天里我秦厉了点儿小财,既然是财了就要寻找一安身落脚之地。就在今日我便是委托大猷师哥和大虎几位兄弟在整个京城寻找,终于是找到了,位置还很不错哩。就在上午,大猷师哥和大虎等几位兄弟便是用七万五千两银子买下了一处宅院。   呵呵!说来那处宅院很是不错,和武定侯郭勋是一条街道,而且离着还不是很远呐!据说那宅院是京城的一个大富户的,现在他打算举家搬迁到南方去,再也不想回来了,所以才卖掉了宅院。”   秦厉做这件事情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包括绮梦和慕容冰,两个和他早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   这就是男人的霸气,在有时候有些事情可以和女人商量,可有时候男人就是要独断专行,女人嘛,自然只有服从的份儿。那才叫夫唱妇随呐。   绮梦和慕容冰都不好说啥。倒是慕容冰其实心里很欢喜,小厉在京城买下了宅院,这便打算是在京城定居了。既然是在京城定居了,那我们就是城里人了。这才是最为繁华的权利中心。小厉在这样一个地方定居,这个选择非常正确呐。   秦厉不等众人说话,又是命令道八虎、九虎、十虎和十一虎他们四个人回扬州,将林嫣儿接来京城居住。老丈人林英和丈母娘林氏自然也要搬来。   至于在扬州开设的那各种各样的赌坊,就交给岳豹去打理吧。反正岳豹有了秦厉的支持,在扬州混的也算是小有名号了。就是连扬州知府蒋瑶也是对岳豹很尊敬了。   刚刚安排好这一切,杨府的下人却是来寻秦厉,说杨大人要见他。未来的老丈人要见自己,秦厉不敢怠慢,脚下几乎是一溜小跑的便是寻到了会客厅中。   不得不说秦厉的表演天赋是很不错的。他刚一进到了厅中,便是装出一副呼呼喘息的模样,看样子是杨廷和刚一寻他,他便是风驰电掣般的来了。   杨廷和的官做的久了,身上的那种气势自然就大了,那就是所谓的官威,可谓在不三尺之内都是让人畏惧胆怯。   杨廷和对秦厉的表现还算是满意,他朝秦厉淡淡的笑了一下,竟然指着一把椅子让秦厉坐下。   呵呵!杨廷和可是要面子的人,他可不要等着秦厉自己寻了座位,弄得自己面子不好看呐。   “小厉,今天在宫内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干得不错,就是让他们知道知道啥叫锋芒毕露。男儿嘛,不露点儿锋芒,他们真不知道啥叫真男人哩。   小厉,我知你父母双亡,家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人了。在婚姻这件大事上只有你自己做主了。现在我就想问问你,你和梦儿的事情你打算何时办呀?”杨廷和说到这里,那一张古铜色的老脸竟然不经意的红了。   也难怪了,他可是堂堂的内阁辅呀,可是杨绮梦的老爹呀。杨绮梦那是怎样的一个大美女呀。   可现在杨廷和竟然要问秦厉打算何时办婚事。弄得杨廷和好像低声下气求着秦厉要和他的女儿完婚一样。幸亏这会客厅里没有别人,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杨廷和的那一张老脸会红到什么程度。   说来既然和绮梦、慕容冰两情相悦了,那娶绮梦和慕容冰就是迟早的事。可这种事情还是宜早不宜迟的。所以秦厉近日也在琢磨着这件事。   这不是购置了豪宅吗?搬入豪宅之后就完婚。秦厉如是想到。   想到这里,秦厉说道,“杨大人,秦厉会尽快安排,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禀报杨大人,秦厉这次完婚是打算娶两个女人进门。一个梦儿,另外一个则是冰儿。”   慕容冰早在杨府和绮梦住了将近二十天了。杨廷和那是何等聪明的人呐,他早就看出了慕容冰和秦厉的关系。   杨廷和细心观察,那慕容冰虽然面孔冰冷,但内心却是如火般奔放的女孩。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她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能和梦儿形成互补。   秦厉是个了不起的少年才俊,在大明男人又是可以三妻四妾的。秦厉自然也会娶几个女人。既然梦儿和小厉是真心相爱的,那我杨廷和就祝福他们,就不能阻拦他们。杨廷和是要面子的,但什么样的面子也比不过女儿的终身幸福重要。   不得不说杨廷和真是个非常开明的人呐!   杨廷和默默点头,道,“小厉,你娶几个女人我不管,但我杨廷和的女儿绝对不能受了委屈。我要你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把梦儿娶进门。   对了,我听说再有十几天便是郭勋那老王八的儿子郭房的大婚之日。郭家早就放风出来,说要办出一个最为鼎盛,最为豪华的婚礼。听了那郭勋吹出来的大话,我很是不爽呐。   我想不若你就把这婚礼放在和郭芳同一天,你们两家彻底比试一下。我要你秦厉一定要胜过郭勋那老匹夫。   当然了,老夫是内阁辅,但我却不能参与其中,小厉呀,就靠你一个人的力量了。”   乖乖隆地咚!比什么不好,还有比赛办婚礼的,这样的事情好像只能是生在后世,可为什么这大明时代就要生这样的事呢?   秦厉身上从来都缺少的是豪气,听了杨廷和的话,几乎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下来。8 第三百六十六章 秦府   这样算起来秦厉的婚期马上就临近了。要和武定侯的儿子郭房在同一天结婚,在婚礼的豪华上还要赛过郭房,这便是给秦厉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要知道,秦厉现在只是个正四品骑都尉。说起来官的级别也算是不低了,但骑都尉只是个武官的散职,手中没有半点儿权利。再有,秦厉今年才十六岁,算起来正式出道,正式步入大明的官场,也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里要想结交更多的重权人物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秦厉的人脉是差的太多。   杨廷和的命令就是要让婚礼赛过郭家,秦厉拿什么赛过郭家呀?要知道,郭勋可是当朝很牛气人物,武定侯,侯爵的身份不说,关键是他手里的权利太重要,掌握着京畿的很多兵马。而且郭勋为官多年在大明的故旧朋友数不胜数,可谓人脉广泛。   从这些方面说,秦厉要想把婚礼办得红红火火,压过郭勋一头,那简直想都不能想的。   杨廷和凝望着秦厉那瘦削的背影,蓦地有种感觉,这小子的确有点儿气势,单单是这点儿气势我在大明很多的年轻人身上都是不能发现了。   再有,这小子也是够狂妄的,京城四少狂妄,他比京城四少要狂妄的多。最让人不可想象的是他竟然得到了太后的欢心。呵呵!我杨廷和的女婿绝对不是孬种呐。   人不张狂枉少年,既然你这么狂妄,老夫就是要杀一杀你的傲气,看你如何败在郭勋之手,老夫再出手帮你震慑他。   秦厉回到住处,马上安排众人直接去新购置的府宅打扫收拾。那是一富户的宅院,亭台楼榭,各种建筑都非常符合规格,堪称是一座豪宅。   在杨廷和府上住了一段时间了,秦厉对杨府有了个清晰的了解。自己购置的这户宅院在很大程度上比杨府都是毫不逊色。秦厉现在只是个小小的正四品官,府宅一下子就赶上了朝廷重臣的府宅,这让杨廷和听说后都是惊讶不已,对秦厉又是增加了几分喜爱之情。   尤其是听绮梦说出秦厉这十万两银子的来历,杨廷和更是满意的笑了。好呐,这才是我杨家的女婿,不但要有胆量,而且还要有谋略,勇于向朝廷佞臣作斗争。   此时秦厉身边不外乎余大猷、十五个特种兵还有黄天和周帆。单单这些人是绝对不能支撑起新购置的这处豪宅的。秦厉索性安排黄天去城外搜寻一些年轻、脑筋灵光,而又善良诚实的流民。和那些流民讲清楚要做秦厉府的仆人。   城外的流民虽然这些日子没有能吃上饭了,但毕竟是靠着粥棚的救济。况且城外流民众多,他们只能是能吃上饭,暂时饿不死了,但绝对不能说是吃饱。   进了城,一旦做了官老爷的仆人,先不说身份大不一样了。单单是肚子是必定会填饱了。而且官老爷家里不可能每顿饭都是喝粥吧?怎么说也能吃上口菜吧?说不准碰上的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老爷,对待下人不是刻薄的人,只要是好好给老爷家里干活,只要是听老爷的话,时刻做好老爷交办下来的事情,说不准还能混上一口肉吃呢。若是再好一些的老爷,说不定还能拿到工钱呐。   拿到了工钱,那以后的日子就好过的多了。时间长了我们保定的流民就算是在京城扎下根喽!再也不用担心没吃没喝,四处逃荒要饭的过日子喽。   黄天找到的这些流民想的很好,实际上秦厉对待他们比他们想的还要好。黄天一共是收容了四十三个人,这些人都是十七八岁,大的也就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有男人也有女人。男人虽然长期挨饿身体瘦弱了,但绝对是那种诚实可靠,而且又聪明伶俐的人。女的嘛,长相虽然一般,但也绝对是老老实实,安守本分的。   四十三个仆人刚一进秦厉的府宅,秦厉便是让黄天立刻安排他们去洗澡。洗澡后先是在饭堂好好的吃上一顿白面馍馍的饱饭。因为他们长期挨饿,一下子是不能吃肉的。秦厉便只是吩咐稍稍在菜里面加了些肉。   秦府虽说是豪宅,但毕竟人员稀少,仆人多了也是无用。之所以让黄天招这么多的仆人,秦厉自然是想做点事情。流民是众多的,自己能尽力办点儿就办点儿事情呗。再说了,他们可都是保定府的人呐,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乡呢,能多关照一些便是关照一些呗。   仆人吃饱饭后,秦厉又是让黄天给他们每人发下一两银子。秦厉的命令是这一两银子必须要在半日内花完。让他们买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   之所以下这样的命令,秦厉很清楚他们都是穷苦的百姓,哪里见过多少银子呀。这下有了这一两银子,还不是要非常节省的过日子呀。秦厉就是要让他们知道,银子是可以从秦府挣的,所以必须要学会花。   当然了,更重要的还是这些仆人必须要换衣服的。原来的衣服那个破旧肮脏臭烘烘的就不用说了。作为秦府的仆人就要有秦府仆人的样子,必须要讲究卫生,讲究规矩。那就是有令则行,无令则止。银子稀罕人吧?稀罕人但是老爷让你花你就必须要花。   不得不说黄天还是很有眼光的,这些仆人都是非常听话的花完了一两银子。再看这时候的四十三个人,那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呀。从头到脚,那份精神相貌变化真是太大了。   秦厉微微笑着审视着这些人,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恩,有了仆人,大门上镶金边亮光闪闪的两个大字“秦府”更是气派十分。这才像一个府宅的样子了。我秦厉在京城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了。   说来穿越之后,在扬州做的那是上门女婿,虽然老丈人和丈母娘对待自己非常不错,但咋说那也是人家的府宅不是?   现在不一样了,这是自己的府宅,而且是在京城呀。   穿越后的理想是荣华富贵,娇妻美妾的过一生。现在看来,距离自己那伟大的理想是越来越近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张洪献策   京城防务统领是个正三品官,官位不低,而且是个实权派。 掌管着京城禁军不说,还有城外的储备队。不巧的是这样一个关键位置就是被江彬牢牢抓在了手里。京城防务统领叫张洪。他是不折不扣的江彬铁杆,是江彬嫡系中的嫡系。张洪因为手握重权,所以在江彬集团算是第二号人物。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江彬这个集团里,江彬是老一,那张洪便是第二了。   如果说以后江彬造反成功,江彬做了皇上的话,那张洪便是丞相了。   前些阵子,江彬雇佣江湖上的杀手云端双煞要杀秦厉,这件事情张洪是非常清楚的。当时张洪便是很不看好云端双煞,张洪认为采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那是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吗?干脆就让他张洪派人,将秦厉杀了也就算了。   在张洪看来,杀死秦厉是很简单的事情,他手里不就是有一张太后的保命懿旨吗?现在不拿太后当回子事了,那秦厉还算个屁呀。   在他看来,在找不到真正不惧怕朝廷的人之时,他张洪是可以亲自出手的。   别人怕太后,怕皇上,可是他张洪早就看好了江彬。张洪早就对这个朝廷失去了信心,早就看完了正德皇帝和当今的张太后。   他认为江彬造反必定会成功,江彬就是未来的真命天子。以后就是要死心塌地的跟着江彬干了。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张洪把他的想法说出后却是遭到了江彬的好一通臭骂。   因为屡次和秦厉过招,江彬都没得到过便宜。在江彬心里,他早已把秦厉当成了一个重要对手。对待这样重要的对手,是必须要全力以赴,来不得半点儿含糊和马虎的。   可张洪却是这样轻视秦厉,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显是说江彬以前是太软了吗?   下属对自己提出质疑,这是江彬绝对不允许的。所以在当时,江彬便是因为张洪的质疑,狠狠训斥了张洪一通。   当然了,张洪作为江彬的嫡系,对江彬的任何决策虽然有时候出现质疑,但一旦决定,江彬一旦下令,张洪都是从来毫不含糊的去完成的。   ……   张洪小跑着进了江彬的书房,因为是嫡系中嫡系,张洪进来是从来都不用禀报的。张洪见了江彬,简单的行礼后便是说道,“江大人,不好了,可能您被云端双煞的儿子,那小矮子杨蚁给骗了。”   江彬此时正沉浸在秦厉死后的幸福中。在他看来云端双煞烧死了秦厉,这便是杨廷和在和自己交手的第一个回合中失败了。既然他失败了,那自己就在接下来的斗争中好好和杨廷和掰掰手腕。杨廷和在接下来的日子必定会向自己出招,他会出什么样的招呢?   虽然和杨廷和一起在朝为官多年,但江彬还是摸不清杨廷和的套路,更是摸不清杨廷和的心理。   奶奶滴!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杨廷和呐,我到要看看你接下来怎么办?看我江彬如何让你尽快粉身碎骨。   “什么?我被那小矮子骗了?这话从何说起,难道秦厉没死?”江彬急急的问道。   “不错,秦厉非但没死,而且还活的好好的。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拿着江大人您的钱正四处购买豪宅呐!江大人,秦厉这崽子太可恶了!   就在今天上午,秦厉还进了皇宫,这回他见的可不是皇上了,而是当今太后。秦厉当时和京城四少闹得不可开交。武定侯郭勋本来是想借太后的力量杀死秦厉的,可不成想到的是非但没杀了秦厉,反倒是让人家秦厉把他们几个弄了个灰头土脸,被太后赶出了坤宁宫。”   江彬闻听,当即便是差点儿背过气去。奶奶滴!这秦厉玩的够狠的,不用问了,那小矮子杨蚁定然是受了秦厉的指使来骗我来了。行啊,你不是,秦厉你个崽子是真行。   拿着本官的银子买豪宅,有气魄,有点儿手段。哼!本官就是皇帝不做了,也要先想办法除掉你个小崽子。若不能除掉你个小崽子的话,本官这辈子都咽不下这口气呐。   江彬一张黑乎乎的刀疤脸此时俨然成了猪肝之色,他的呼吸明显是急促了很多。与此同时,江彬感觉他的心脏跳动的厉害,更重要的是好像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好像要睁不开了。   “江大人,江大人,你可千万要镇定住呀!”张洪眼见形势不好,急忙上前搀扶住江彬,急急的安慰道。   江彬感觉天旋地转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镇定下来。他看一眼张洪,一双环眼里迸射出冷漠恶毒的光芒。“杀!本官这次是一定要杀了其魅力这崽子,可千万不要让他在本官跟前晃荡了。这样下去,本官会活活被他气死哩。”   “江大人,以小人之见,这秦厉是必须要除掉,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小人以为当务之急是我们要联合郭勋,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才能成就大业呐!   秦厉说到底是个小角色,不能让他妨碍我们的大业呀!”张洪道。   就刚才江彬那一幕,把张洪可是吓得不轻哩。江彬江大人可不能生气了,养好身体才算最主要的。没有好身体,就算是夺了大明的江山又能怎样呀?还不是做不了几天的龙庭便嗝屁着凉吗?他嗝屁着凉了,我张洪还会有好日子过呀?   江彬听张洪说完,眼睛瞪的老大,不禁急急问道,“联合郭勋?这话从何说起,那老家伙可是大明的忠臣,和太后的关系和紧密。我们的大事需要对付的人里面必定会有郭勋,你如何说我们要联合郭勋呐?”   “大人有所不知,郭勋和太后闹得不欢而散,更重要的眼前救有一个绝佳的时机。郭勋的儿子郭房眼看要办婚事了,可巧的是杨廷和的女儿也是要在同一天嫁给秦厉,这两家打算好好比试比试场面的宏大呐!   大人,我们若是趁机帮助郭勋战胜了那秦厉,战胜了那秦厉也便是战胜了杨廷和。   郭勋和杨廷和可是来不睦呀,到时候,那郭勋还不是要对我们感激不尽吗?”8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一对败家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就是十天过去。网 这十天的时间,秦厉几乎是一刻没有得闲,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婚礼的准备之中。   杨廷和的女儿杨绮梦要大婚了,这对杨府来说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怎奈杨廷和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了相当的低调。只是吩咐上下人等为宝贝女儿准备下丰厚的嫁妆。至于其它的嘛,杨廷和索性一概全免。   杨廷和作为朝廷重臣,内阁辅,他要嫁女儿,自然有很多人想借着这样的机会好好巴结一番。送上重礼,和杨廷和交好,那以后还少的了自己的好处呀?   很多朝廷的大臣和下面州府的大员都是这么想的,都是盯着杨府的喜事的。   让他们万般失望的是杨廷和谢绝了一切来访之客。杨府不接待,更不招待任何来杨府贺喜的人。   此时杨廷和微微眯着眼睛,一手端着一个茶碗,慢慢的抿上一口香茗,一边饶有兴致的在棋盘上下了一颗黑子。   对面坐着的是监察御史王元正。   王元正和杨廷和从来都是弟兄相称的。王元正似乎是在皱眉沉思着棋局,却是突然轻声说道,“老杨呀,你这样嫁女儿是不是有点儿不近人情了?大家都是来贺喜的,你倒好,玩个闭门不见,这无论是对梦儿还是来贺喜的众人来说都是有点儿太刻薄了吧?”   “老王呀,怎么连你都这么看?我杨廷和的女儿从来都是心胸宽广,能担当大事的人。梦儿绝对不会怪罪他老爹。再有,秦厉是梦儿自己找的女婿,我就是要让梦儿体会一下这不尊重他老爹的下场。”杨廷和嘴角带笑,说道。   “哼!老杨呀,我看你口是心非呐,你是想让郭勋彻底露出实力,然后把握住郭勋的势力,让郭勋牢牢在你的控制中吧?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想先抛出秦厉和郭勋斗争,你明知道秦厉定然会败在郭勋手里。然后你老杨想在郭勋兴高采烈,头脑昏之时给郭勋迎头痛击,然后让郭勋彻底为你所用,是也不是?”王元正压低了声音问道。   杨廷和道,“我就是要看看我这乖女婿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到底有多大的人脉?呵呵!老王其实说的也不错,这也算是我向郭勋开的第一炮吧。   不过,老王呐,你可不要忘了,在这大明朝廷还有两家在虎视眈眈,我们还要想办法对付他们才对。”   “老杨说的是江彬和张永、谷大用等?”   “不错,张永和谷大用算是比较有良心的人,他们不会对不起朝廷。可是我担心的是那贼子江彬呐,眼下江彬的势力不可小觑。而且据可靠消息这江彬正要打算……   如果真是让江彬和郭勋联手,那局面恐怕就难于控制了。所以我们要逐个击破,逐个应对。   如果我猜想不错的话,这次秦厉和郭勋叫板,那江彬恐怕正在看着呐。他就等我出手了,我一旦出手,江彬是必定要站在郭勋那边,他们共同对付我们。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一定要淡定,千万不能轻举妄动。我们就是要等江彬急不可耐准备结交拉拢郭勋之时,然后给郭勋痛击,让郭勋站到我们这一边。”杨廷和信心满满的说道。   呵呵!这两只老狐狸看似在下棋,其实此时正研究把握着大明天下的大局。   ……   十天的时间林嫣儿便是从扬州来到了京城秦府。   林嫣儿虽然身在扬州,但那颗心却是紧紧随着秦厉,秦厉走到了哪里,她的那颗心也就跟到了哪里。   好在秦厉总是不间断的给家里送信,林嫣儿也算是随时掌握着秦厉的行踪。林嫣儿是个很开通,很明事理的女人。她知道像秦厉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可能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尽管说她和秦厉一对小夫妻的关系很好,尽管说秦厉一直心里装着她,一直把她看成是生命力最重要的女人。   在大明,男人拥有三妻四妾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在女人心里这是早已根深蒂固的,女人若是对丈夫纳妾说三道四,或是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那就要被视作坏女人,品质不好的女人。   林嫣儿不想做坏女人,她想做的是贤妻良母型的好女人。所以对秦厉娶别的女人,林嫣儿都是不会说什么的。   但嘴上不说,不等于是心里很愿意呀。   要知道,尽管是在封建的大明时代,从内心深处讲也是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内心深处的醋意是在所难免的。   林嫣儿和绮梦的关系非同一般,可以确切的说是先有了绮梦和林嫣儿的亲亲姊妹关系,才有了秦厉和绮梦的关系。在很大程度上绮梦和秦厉过多的接触,绮梦走进秦厉的心里,甚至绮梦能看上秦厉,那都是林嫣儿促成的。   秦厉去狄道剿匪,林嫣儿的老爹林英因为重病在身,需要照顾。所以林嫣儿便是委托绮梦直接去狄道寻秦厉,帮助秦厉。   绮梦去狄道必然和秦厉有太多的接触,这是林嫣儿早就想到的。不过有了绮梦在秦厉身边,林嫣儿的那颗心却是渐渐放松了。   秦厉虽然总是给家里报告他的消息,但对于女人的事情,秦厉是从来不说的。   林嫣儿有种奇妙的感觉,这个相公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哩。其他的男人纳妾娶别的女人从来都是理直气壮,从来都是大大方方的,从来不会表现的有半点儿对不起妻子的样子。   可秦厉却是不一样了,林嫣儿能清晰的感觉到秦厉接触其他女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他很担心会引起林嫣儿的不满意。好像要躲躲藏藏,生怕林嫣儿会怒一样。   这样的相公更是让林嫣儿喜爱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相公的心里是装着我林嫣儿的。无论相公身边有了多少女人,在相公心里处在第一位的仍然是我林嫣儿。   秦厉虽然从来不说他别的女人的事情,但林嫣儿却是对秦厉身边女人的情况一清二楚。因为在秦厉身边是有奸细的。这个奸细自然是绮梦了。   绮梦是秦厉身边的女人,秦厉早晚要娶绮梦这是毋庸置疑的,林嫣儿是早已非常清楚,并且非常支持的。不过对秦厉身边的冰美人慕容冰,林嫣儿却是不怎么看好,打算来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彻底考验考验慕容冰。   绮梦开始的时候和慕容冰的关系是非常紧张的。她们都是身为秦厉的女人,自然是少不得要吃醋的。所以在乎了解的情况下,绮梦和慕容冰几乎闹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她们两人闹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但在秦厉跟前却是表现的很温顺,很和谐。所以秦厉并未察觉她们之间紧张的关系。   既然和慕容冰关系不睦,绮梦自然是要想办法把慕容冰从秦厉身边赶走,或是让慕容冰在秦厉跟前失宠,让慕容冰无趣自退。   绮梦的办法很直接,也很简单,那就是寻求林嫣儿的支持。所以在谈及秦厉身边的冰美人慕容冰的时候,绮梦是没少说慕容冰的坏话。   这样一来便是在林嫣儿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印象,慕容冰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在秦厉身边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对秦厉绝对是没有好处的。至于秦厉对慕容冰情深意浓,那在林嫣儿看来完全是因为秦厉现在是一叶障目,被这个蛇蝎般的女人迷住了心窍。   林嫣儿凭借对秦厉的了解,她认为秦厉是终有一天会迷途知返的。   后来的时候绮梦和慕容冰还有秦厉经过了很多事,他们三人几乎是经历了生死的考验。绮梦彻底了解了秦厉,绮梦和慕容冰之间也是非常了解了。都是好女人,都是可爱的女人,她们最后也是亲如姊妹了。   可是她们亲如姊妹了,绮梦却是忘记告诉林嫣儿了。所以在林嫣儿心里一直是把慕容冰当成一个蛇蝎般恶毒的女人。   ……   久别胜新婚,秦厉和小娇妻林嫣儿总算是见面了。她们几乎有四个月不见了,两人之间那种感情经过时间的考验是更加的香甜,甜蜜了。   “嫣儿,相公想你哩,真是想死相公了!”在看到林嫣儿的第一眼,秦厉的虎目之中就湿润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秦厉是大男人,更是重情重义的大男人。林嫣儿更是珠泪盈盈,因为很多人在场,林嫣儿坚强的抑制住她那喷薄欲出的情感,怯怯的望着秦厉。似乎要用她那一双如水双眸将无尽的思念之情都投注在秦厉身上。   虽然现场的人很多,老丈人林英和丈母娘林氏都是在场,但秦厉可顾不得那么多。林嫣儿是我秦厉的老婆,老公疼爱老婆那还是不分地点和场合的。秦厉大步上前,随着那一声激情四射的想你,便是把林嫣儿的娇躯紧紧拥入怀抱。   几个月不见,林嫣儿的身体好像有些丰腴了。   这个伶俐的丫头真是会保养,我不在的时候,她反倒是身体壮了。只有自己知道疼自己的女人才是让我秦厉不挂念呐!   秦厉旁若无人般的把林嫣儿儿抱的更紧了。   “相公,这里……”林嫣儿轻声细语道。   一个香吻在林嫣儿的额头上,林嫣儿慌忙羞怯的挣脱开了秦厉。那一张俏丽的脸颊早已红霞满天飞。   秦厉这才又是拉住了林嫣儿的小手,和林嫣儿介绍众人相识。余大猷是秦厉的师哥,他是第一次见到林嫣儿,自然要重点介绍。   林嫣儿是何等乖巧聪明之辈?秦厉刚刚介绍完毕,林嫣儿便是万福蹲身,甜甜的叫一声,“见过师哥!”   余大猷在第一眼见到林嫣儿的时候几乎是看呆了。好美的女子呐!小厉真是艳福不浅呐,他身边咋总是围绕着这么多美丽绝伦的女人?   我余大猷长相也算不错吧,武艺又是不低,为何就没有一个大美女对我钟情呀?   自知林嫣儿是弟妹,余大猷不敢多想,急忙也是施礼过去,做出了一副大哥的模样。   其他诸人,十一虎和四大金刚都是过来见过林嫣儿。他们口口声声自然是“大嫂,大嫂”的叫个不停。   黄天和林嫣儿早已相识,自然不必介绍,秦厉最后介绍了周帆给林嫣儿认识。   既然大家都是秦厉的兄弟,那便是她林嫣儿的兄弟,林嫣儿是必须要做出大嫂的样子的。   在扬州时候林家因为有秦厉明和麻将,现在已有了不小的积蓄。林英是个粗鲁的男人,而且自恃年岁大了,便是毫不犹豫的把家庭大权交给了林嫣儿。   他本来是应该把家庭大权交给秦厉的。但秦厉长期在外,况且秦厉还真是看不上林家那点儿家业,林英也就只好作罢。反正交给林嫣儿和秦厉是一样的。   家业稍稍大了,林嫣儿身边也养了两个丫鬟,绿衣和紫衣。她们两个本是扬州无依无靠的孤儿,林嫣儿便是收留了她们。   现在两个小丫鬟早就和林嫣儿相处的非常融洽,她们对林嫣儿的每一个举动都能会意。   林嫣儿只是微微一个眼神,两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便是很快每人捧出一个托盘,托盘上分明放着摆列非常整齐的银锭。每个银锭应该是五两。   林嫣儿朝大家歉然一笑,道,“嫣儿初次和大家见面,没有什么好送的。就每人送上十两银子,弟兄们拿去讨碗酒喝吧!”   “谢谢大嫂!谢谢大嫂!”异口同声,声音激动。   其实秦厉的这些弟兄们没有人缺银子,也真是拿着十两八两的银子不当回事。可现在是大嫂给的,这就是另外一个概念了。显然表明的是秦老大没把我们当外人,大嫂更是把我们当成亲兄弟哩!跟着这样的人家混那才是一个心情舒畅,那才是一个前途光明呐。   众人每人从托盘中取了两锭银子,都是喜笑颜开的装进怀里。   给了弟兄们银子,接下来秦府的四十三个仆人自然也不能干着呀。这可是第一次和他们见面吗。   林嫣儿又是一个眼色,绿衣和紫衣便是把众仆人召集在一起,按照人头每人纹银二两。   乖乖隆地咚!这是怎样的一家人呐,前几天家主才每人了一两银子,现在主妇来了便是每人二两。这……这简直是一对败家哩。8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主妇的地位   家仆们哪里知道,这正是林嫣儿的聪明之处了。 林嫣儿这次来京城之前,早已听说秦厉再过不长时间便是要娶绮梦了。而且据林嫣儿对秦厉的了解,秦厉这次极有可能也会让那冰美人慕容冰同时过门。毕竟都是秦厉的女人,而且又都是在狄道和秦厉一起同甘共苦,共患难的嘛。   秦厉马上要多两个女人了,林嫣儿也很清楚她在秦厉心中的地位。虽然老爹当初和秦厉玩儿的是抢亲,但秦厉是个有情人,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秦厉绝对不会因为身边多了两个美丽的女人而疏远了自己。但自己这个家庭主妇地位却是要凭自己的本事去赢取。   显然自己是老大,是秦厉第一个娶的正妻,应该是主妇。但主妇若是孱弱,势必要会被其她女人取而代之的。即使在名誉上没有取而代之,但在家仆和秦厉的弟兄们的心里会取而代之的。   形势是很严峻的,自己必须要挺直了腰杆,牢牢树立起主妇的地位。秦厉再娶多少女人也并不可怕,自己老大的地位必须要保住,必须要做到让别人无法撼动。   尽管说林嫣儿和绮梦关系太好,亲如姊妹,但这是个原则问题。在原则上绝对要毫不含糊。   林嫣儿先是用二两银子俘虏了仆人们的心,接下来自然会抓典型立威。   她本是习武之人,而且又心思缜密,立威的方法自然会层出不穷。总之,林嫣儿这样一出手,她的主妇地位便是确定了。   弟兄们和家仆们都是见过了主母林嫣儿,这便在林嫣儿带来的两个小丫鬟绿衣和紫衣的指使下散了,该去做什么便是去做什么。   主妇林嫣儿要确立她的主妇地位,两名小丫鬟自然也要确立她们的地位。都是聪明伶俐的人,早已看出姑爷秦厉这秦府中的仆人是新招收来的,有很多人的规矩还是没有熟练。这便给绿衣和紫衣提供了机会。绿衣和紫衣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是担当起教授他们规矩的重任,从而绿衣和紫衣的地位也便成为秦府中除了秦厉夫妇,秦厉手下的弟兄们的第一号人物。   老丈人林英在秦厉去狄道剿匪期间患了一场大病,经过林嫣儿的悉心照料,此时早已康健如初,甚至比起初还要健壮了。此时他仔细审查着这偌大的秦府,早已喜笑颜开,对秦厉这个乘龙快婿更是欣赏敬佩和喜爱了。   丈母娘林氏那一张胖胖的脸颊早已绽开了一朵花,她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兴奋的在秦府这看看,那看看,不住口的啧啧赞叹。“瞧瞧,我家的女婿就是不一样呐,这才多大的功夫,多大的年岁,便是在京城创下了这般大的家业。   哼!老头子,我跟着你也是半辈子了,你瞧瞧你,到老了也不过是扬州有那么一处屁股大的地方。和我们这女婿比起来,那可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呀。   乖女儿呀,当初为娘就看好秦厉这女婿,哼!今天看如何呀?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哩。古语说的一点儿没错,‘能嫁一只虎,不嫁十亩土’这话说的是一点儿不假呐!可千万别看小厉开始时候是个要饭的,那只是暂时落魄,”   一说起秦厉,林氏便是眉飞色舞,很是兴奋。她浑然忘了在秦厉这个上门女婿刚进家门之时,她的那张苦瓜脸和无边的厌恶之情了。   林英哈哈笑着说道,“这乖女婿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呐,这是我从扬州城门口抢来的。当初嘛,我便是慧眼识珠,一眼便是盯上了小厉呐。   这下好了,我们总算是有了依靠,这以后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我们只要安安定定享福就行了。”   林英饶有兴致的说完,林氏却是又朝林嫣儿叮嘱道,“闺女呀,这以后你就是家庭主母了,我们可不能手软喽。小厉这不是又要娶女人进门了吗?必须要立威,必须要震慑住她们。丫头呐,为娘老了,但管住男人,让男人死心塌地围着自己转的法子还是有的。有功夫为娘一定好好教教你。”   她这样一说,让林英不禁老脸一红。秦厉听了也是为之一愣,随后将目光停留在林嫣儿身上,两只虎目当中却是分明含有了歉疚之情。   小夫妻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林嫣儿又是聪明的女子,她急忙娇嗔道,“娘,你……你不要说了,我家相公好着呢。”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吃了午饭,林嫣儿忽而朝秦厉嫣然一笑,轻声道,“相公呐,嫣儿听说相公几日后要娶梦儿和一个叫冰美人的姑娘进门。梦儿姐姐嫣儿自然是见过,也是非常熟悉的。不过这个冰美人嘛,嫣儿倒是从来没见过。   冰美人,多么好听的一个名字呀,想来一定是貌若天仙,倾国倾城了。嫣儿很想见见冰姑娘,不知道相公可否允可?”   秦厉歉疚的偷偷瞧着林嫣儿的脸色,见林嫣儿一脸平静,说话的声音也是非常平缓,不似在生气的模样,秦厉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是过不了几日便是要娶慕容冰进门,慕容冰以后便是要和嫣儿、梦儿一起相处了。嫣儿做为自己的亲亲小娇妻,作为秦府的家庭主妇,提前见见冰儿也未尝不可,或者说是理所应当。   秦厉歉然一笑,轻轻点头。   秦厉虽然购置了豪宅,但慕容冰毕竟是一个女人家,而且和秦厉还没正式完婚,所以她在秦府住着自然有诸多不便。慕容冰和绮梦的关系早就是冰火消融,早已如同亲亲姊妹了。绮梦自然会设身处地为慕容冰着想,让慕容冰仍然是和她在一起居住,而且要随着自己出嫁的时候一同出嫁。   对于这样的安排,杨廷和也是非常满意的。虽然慕容冰的老爹是狄道的悍匪,但不管怎么说不是早已死了吗?慕容冰这孩子从小便是吃苦耐劳,很是坚强,而且又是和自己宝贝女儿很谈的来。杨廷和便也对慕容冰非常喜爱。在他想来让慕容冰住在自己府中和梦儿一起出嫁,自己就浑当多了女儿又有什么不好呢。   秦厉安排周帆直接去杨府通知慕容冰,说主妇要见自己,慕容冰便是为之一愣。8 第三百七十章 有话好好谈   按理说自己嫁的是秦厉,和秦厉原来的老婆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可是现在秦厉的老婆要见自己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呀?   慕容冰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很快便是琢磨透了主妇林嫣儿的心思。琢磨透了归琢磨透了,但咋说林嫣儿也是主妇,以后自己是要和她朝夕相处,是必须要和她搞好关系的。   好在慕容冰早就从绮梦那里得到过主妇林嫣儿的消息。对林嫣儿的性格脾性爱好都是摸得清清楚楚。作为女人有时候真的很难呐,不但要花很多心思去应付自己的男人,让自己在男人那里永葆宠幸。还要想尽办法讨好主妇,和主妇搞好关系。   怎么办?慕容冰几乎是没有别的选择,这个主妇是必须要见的。而且还是一定要搞好关系的。   ……   秦府的大厅之中,秦厉和林嫣儿对桌而坐。秦厉神情淡定,见慕容冰进来慌忙站起身,朝慕容冰微微一笑,充满了柔情的样子。随后秦厉又是担心小娇妻林嫣儿见了自己这样的表现会不高兴,急忙又是朝林嫣儿报以温柔的一笑。这才装作很轻松的说道,“你们两个有话要好好谈,我就不陪着了,还有事情要做哩。”   说完,不等林嫣儿和慕容冰同意,秦厉便是大步出了厅堂。   秦厉想,嫣儿和冰儿迟早是要见面的,反正她们都是聪明的女人,就自己刚才对冰儿那温情的一笑,对嫣儿那关爱柔情的一笑,两个女人心里都应该有数了。   女人之间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这是她们必须要面临的问题。如果自己总是搅和在其中,那是没有半点儿价值的。说不准还会越是搅和越乱,本来她们之间是没有什么事情的,有了自己的搅和反倒是关系紧张了。   呵呵!若是这样看,秦厉还是非常聪明的呐。   说到底秦厉在如何共同面对林嫣儿和慕容冰两个女子的时候还是有些头疼的。面对林嫣儿的是歉疚,面对慕容冰的是尴尬。这样的场面还真是让秦厉不好参与呐。所以秦厉在临走之前连她们两个互相介绍都是忘了。   其实不用介绍,两个聪明的女人都是能猜出对方的。但介绍却是必不可少的程序。可是这样的程序偏偏是没有了。这就要考验两个女人各自的心理和能力了。   林嫣儿是主妇,她的地位自然是不可动摇的。慕容冰怎么说也是还没嫁过来的,怎么说也应该是妾的身份。所以慕容冰是必须要见过林嫣儿的。   慕容冰从绮梦那里早已得知林嫣儿其实也是非常善良,心胸非日常开阔的女子。同时慕容冰也做好了准备,在林嫣儿跟前就是要姐姐相称,极度尊敬之,从而让林嫣儿彻底接受自己。   慕容冰快速上前便是要准备给林嫣儿见礼了。可让她想不到的是林嫣儿的行动更快。林嫣儿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是从椅子上站起,行动如飞,早已飞速站在了慕容冰跟前。未等慕容冰说话,林嫣儿却是说道,“你就是慕容冰?好美好冰的一个女人。我想问问你,你是看上了我家相公哪里?”   千想万想,慕容冰却是没想到林嫣儿问话这么直接,而且问的这么干脆。   “这……这……两情相悦吧。慕容冰见过嫣儿姐姐!”慕容冰稍作犹豫便是回答了林嫣儿的问话,而且急忙行礼称呼林嫣儿为姐姐。   从年龄上说慕容冰要比林嫣儿大,可这个姐姐是必须要叫的。这便是大小之别。   林嫣儿在第一眼看到慕容冰的时候,心下就是一愣。按照绮梦的说法,慕容冰应该是一个非常恶毒的女人,可是林嫣儿却是怎么看怎么不能发现她是恶毒在了什么地方。林嫣儿看到的只是慕容冰那一副柔弱而且又胆怯的美丽面孔。   难道她这副模样是装出来的?也难怪了,在狄道土匪窝里混的女人如果没有点儿道道,如果没有点儿狠毒心肠,那是绝对不会生存下去的。这个女人的心机应该非常深,我林嫣儿必须要处处提防着她。   慕容冰称呼自己姐姐了,林嫣儿此时是必须要表现出大妇的风范的。急忙双手搀扶住慕容冰,很是诚恳的说道,“你比我大,你应该是姐姐才对。”   林嫣儿此时这样一副诚恳的面孔自然是装出来的。她说的话自然是在试探慕容冰。   要知道,林嫣儿主妇的地位是不允许任何人来动摇的。只要是慕容冰稍稍同意林嫣儿说的话,林嫣儿便是要对慕容冰毫不留情了。因为那无疑显露出慕容冰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在相公跟前是绝对不能有这样有野心的女人。   今天她对自己这个主妇有了野心,明天说不准就会对秦厉的地位有野心呐。这样的女人秦厉被迷在其中不能除掉,她林嫣儿就是要不惜惹怒了秦厉,也要为秦厉除掉这个女人的。   这便是林嫣儿对秦厉的感情,是那样的真挚,那样的纯真。她几乎是不怕秦厉会抛弃她,也要让秦厉永远处在安全之中。这便是爱,爱的力量是非常伟大的。   慕容冰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是回道,“姐姐就是姐姐,这个是不可动摇的。我慕容冰会永远尊您为姐姐。”   说的分外真诚。   听她这样说,林嫣儿便是心头一震。哎呦,她虽然生在狄道乱匪群中,但她却是出淤泥而不染,是个很懂规矩,循规蹈矩的好女子呐。绮梦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总是说她是非常恶毒的女人呢?   莫非她还是伪装出来的?   林嫣儿如是想到。可是……可是从她的面孔和那淡定坚决的眼神不似在撒谎呀?真是让嫣儿搞不明白了。   不行,今天一定要把她考验清楚。   想到这里,林嫣儿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总是这样说,那这个姐姐我便是应了。冰儿妹妹,我早就听说过冰儿妹妹在狄道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是武艺非常高的奇女子。   不巧的是,姐姐也从小酷爱武艺,可惜的是没有随相公一起去狄道腥风血雨,并肩战斗。唉!说起来,真是遗憾!不如你我二人就在这院中好好比试一番,也算是尝了姐姐的心愿呐!”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两雌啾啾 第三百七十二章 聪明的女人做聪明事 第三百七十三章 请流民吃饭   从婚礼的隆重程度看,郭家弄来了锣鼓班子,准备唱两天的大戏。网 而秦厉这边却是有点儿冷清了。所谓的冷清并不是人少,而是没有任何锣鼓班子,更没唱戏,只是有数不清的百姓来秦府吃饭。   依照秦厉的要求,秦府事先杀了三十头肥猪,开磨坊整整磨了两天的豆腐。城外的流民在余大猷和十五个特种兵的看管下,分批次有秩序的来秦府用餐,这次吃饭白面馒头管饱,豆腐管饱,适当每人给弄一小碗猪肉。   单纯的管流民们一顿猪肉,秦府自然是没有半点问题的。之所以每人只管一小碗,完全是因为流民长期处在饥饿或是半饥饿状态,肠胃已经很不能适应大肉了。所以必须要适当吃肉,不然那是要出人命的。   在流民吃饱喝足,临走时候每人还要上六个白面馒头。   秦府准备用两天的时间让城外的流民都是进城好好吃上一顿饱饭,这样一来,整个秦府那是随时都是人满为患,包括夜里。   朝廷大员、六部的各级官吏,以及全国各个州县的官员都是来京城贺喜。当然了,必然会有很多不能来的。那些不能进京的也是让人送来贺礼,贺礼不可谓不重。   当然了,这些官员都是把贺礼送到郭勋府上的。至于秦厉府上嘛,呵呵!对不起,我们还真是不知道有您这一号。   杨廷和虽然是朝廷的内阁辅,他家要出嫁女儿了,自然应该宾客如云的。可人家杨府却是闭门谢客,不招待任何人,也不收受任何人的贺礼。   杨廷和家的喜事办的可谓低调十分,低调中的低调。   秦厉和郭房比赛婚礼的隆重,自然要从宾客的多少,贺礼礼金收受的多少来比拼的。   听说秦府人山人海,这让郭勋很是吃惊,并表示压力很大。可当他听到去秦府的人是只吃饭,并没带任何礼金,那些吃饭的人是穷鬼,是流民的时候,郭勋立时笑了。   再细细扫听后更是让郭勋得意非凡。   今天去秦府贺喜的人没有一个朝廷大员,就是连京城或是州县中不入流的小官都是没有。   乖乖龙地咚!这秦厉混的也太差了吧?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四品的骑都尉吧?虽然只是个散职,没有具体的权利,但也应该结交三个五个的朋友呀。怎么说他也是从扬州起步,混过江都县学,咋就没有一个朋友呢?   不用问了,秦厉这家伙定然是为人刻薄刁钻,不会有一个朋友的。为了能吸引更多的人,怎么说婚礼也是要混个人气的。秦厉这是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才请那些穷鬼,那些流民来白吃白喝的。   杨廷和听说秦厉请客请的是城外数不清的流民。杨廷和当即便是沉默了。   秦厉,好一个秦厉,好样的。请流民吃饭,这是要干啥?收买人心吗?要知道你这样收买了人心可是要引起皇帝不满,引起太后不满的。   要知道,老夫虽然在城外开设了粥棚,老夫那是禀报了太后的。哼!请流民吃饭倒是可以增加了人气,也使婚礼办得很有特色。但你小子毕竟是毛嫩了,要知道没有得到皇帝或是太后的允可,那是要惹祸滴。   杨廷和到底还是把秦厉想的简单了。秦厉请城外流民吃饭不但是禀报了皇帝,也是禀报了太后。   正德皇帝现在正忙于养病,自然没心思搭理秦厉的事情。倒是张太后得到秦厉的禀报后,先是吃了一惊,而后却是大加赞扬,很是认同秦厉的做法。   整整一天过去,秦府没有任何一个高官显贵登门,也没有收受到半两银子的礼金。那副残相简直无法言说。   “哈哈!秦厉,这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土老帽呀?以为来了京城就能和我郭勋叫板了?要知道我郭勋乃是世代忠烈。绝不是你个小小的骑都尉可以叫板的。   唉!老夫现在真是有种感觉,和你这样的人比赛那都是在打老夫的脸呐,老夫是丝毫没有颜面呐。   杨廷和个老东西这时候咋还不露面?还他奶奶滴的当缩头乌龟呐。这老家伙这一辈子就是爱当缩头乌龟,也就是当着缩头乌龟才混上了这内阁辅。   哼!内阁辅若是让老夫干的话,大明怎么也不会落魄到今日的窘境。   老夫这次便是要从秦厉这崽子入手,彻底击垮你杨辅,看你能耐我何?”   此时的郭勋那份自信,那份得意简直无法形容。他志得意满的和昌国公张鹤龄说道。   张鹤龄是张太后的亲弟弟,他和郭勋脾性相投,两人的关系铁到了一定程度。他们两个人就差晚上在一起睡觉了,其他时间大部分是在一起混的。   这次郭勋府上儿子郭房的婚礼全权负责人,总指挥便是昌国公张鹤龄。   此时张鹤龄的一对小眼睛眯着,他先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而后便是说道,“郭兄呐,今日我们收受礼金折算成银子应该是三万六千余两了。京城所有的朝廷官员几乎都是来过了。   就是连杨廷和那缩头乌龟都送来了五百两的贺礼。说起来小弟算着也就是差江彬江大人还没露面了。   郭兄呐,小弟看这江大人此时正是在观察头势呐。小弟就是纳闷了,还有什么可以观察的,难道这时候什么看不明白呀?秦厉那崽子能和郭兄比吗?   都他奶奶的一天了,小弟听闻他是一文钱的礼金没收到呐!此人的人缘真是差到了极点。”   “呵呵!江彬不来正和我意。昌龄呀,现在谁都可以拉拢,谁都可以做朋友,唯独这江彬却是不能。对于江彬,我们是躲得越远越好。”说起江彬,郭勋压低了声音道。   “郭兄你是说……哼!江彬真若是有那事的话,我张鹤龄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张鹤龄陡然站起,厉声说道。   也难怪了,张太后是张鹤龄的姐姐,江彬真若是想推翻了大明,张太后还能当太后吗?张太后不是太后了,他张鹤龄还是个屁的昌国公呀?到时候张鹤龄还有什么地位可言,甚至连小命都是保不住呐。8 第三百七十四章 第一个来贺喜的人   “老大,他娘的这京城里的人也忒势利眼了吧?怎么说老大也是个正四品的骑都尉呀,咋到了现在就没有一个贺喜的人呢?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世道呀?   难道他们就这样看完了老大么?老大,就凭着点儿,我们也要在京城好好混混,一个武定侯就牛逼了?哼!我看老大以后是当王爷的料,叫那些看不起人的都傻眼了。 ”黄天作为秦厉这次喜事的总管,此时也是抑制不住愤怒,骂了起来。   “是呀,老大,郭府那边都收了三万六千余两的礼金了。朝廷的大员,各部的官员,甚至还有府县里的官员都是随了礼金。老大呐,明日就是你的大婚之日了,照这样下去,我们还和郭勋比个屁呀?没法比了,我们简直就是白给呀。   老大,干脆就让小弟去郭勋府上给他添点堵。我就不信了,郭勋虽然人脉广泛,但和我们这些弟兄真打起来他能讨的了便宜?”周帆拧着眉头说道。   同样是秦厉的贴身保镖,但在这次秦厉的婚礼上分工可就大不一样了。黄天曾经在江都县作过县衙的主簿,所以在这次婚礼上担任总管之职,可以说他是秦厉这次婚礼的最大领导。   而周帆是从狄道的一个小村庄出来的。他见识很少,没见过世面,所以只能是担任信息联络员。负责监视郭勋那边的情况,随时向总管黄天汇报。   周帆毕竟是个武夫,有啥心里不愿意那是直接要拿刀动枪,抄家伙就上的。   听周帆说出来这样一番话,未等秦厉说话,黄天便是不乐意了。黄天狠狠的瞪了周帆一眼道,“周帆老弟,知道你是干啥的不?你是跑腿的,是专门看紧了郭勋那老儿子那边的情况的。现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哼!还想用武力和人家郭勋斗呀?要知道人家郭勋掌握着很多兵马。他虽然是个小小的武定侯,但在这大明掌握兵马最多的可能就是郭勋了。   周帆老弟,我真不知道你长着几个脑袋,敢和人家郭勋斗法。甭说是你,就是老大在势力和权利还有武力上都是斗不过郭勋的。”   乖乖隆地咚!这明显是在长他人的威风,灭我们的锐气呐。黄天呐,你还是有句话不明白呀,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呐、我们秦府现在没有高官显贵登门,不代表明日没有人登门。   截止到现在,郭勋那边不是就有些没用的国公,六部尚书,还有府县里面的一些官员吗?那是个屁呀?   皇上露面了吗?太后露面了吗?还有各地的王爷派人来了吗?   都没有吧?   都没有便是不能说明我秦厉输了。   我和郭勋比的是人脉和礼金的多少,人脉是什么?最主要的是看官位的高低呐。礼金嘛,呵呵!三万六千两就不少了吗?呵呵!我秦厉倒是要等等看看。   周帆听了黄天的训斥,那真叫一个窝火呀。这才叫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呐。   谁让人家黄天现在是总管呐,谁让自己没那本事当总管呀,那就只能乖乖的听从指挥才是正理。   周帆没有办法,只能撅起嘴,很不情愿闷闷不乐的出去继续打探消息了。   黄天很是无奈的望向秦厉,很想从秦老大的眼神举止中现点儿希望,现点儿让他振奋的消息。   怎奈他看到的秦厉始终是那种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模样。真有点儿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大将军风度呐。   秦厉瞧着黄天那种患得患失,那种焦灼难安,不禁微微笑道,“黄兄,不到最后不要轻言放弃,或许我们会临门一脚,起死回生。”   “临门一脚?临门一脚是啥意思?”黄天急忙问。   秦厉却是笑而不答。   不过即使这样,黄天那颗烦躁不安的心却是沉寂下来了。对,不到最后就不能说失败了。秦老大从来都是吉人天相,好像从来没失败过的,这次定然也不会失败了。   真若是败给一个小小的武定侯,那秦老大也有点儿忒掉价了。   黄天此时信心倍增,瞬间便是挺直了胸膛,兴冲冲的去忙碌了。城外的流民们还要吃饭,余大猷领着十五个特种兵刚刚送走了几百人的流民队伍,又是迎来了新的一拨。   天慢慢黑下来,明天就应该是秦厉的大婚之日了。   “黄总管,黄总管,有客人到!”秦府守门的小厮兴奋的跌跌撞撞跑进来禀报道。   也难怪了,秦府本来离郭府不远,郭府那边人流不息,都是高官显贵,而秦府这边却是进进出出的全部都是穿着破衣烂衫,面容憔悴的穷流民,守门的小厮面子都是感觉很不好过,火辣辣的烧的难受。   最可气的是郭府那边还有小厮故意跑到秦府门口,东张西望,探头探脑的向院里面张望。等张望的差不多了,便是对秦府守门小厮一阵讥笑。“哎呦,这是秦府吗?不错,真是不错,这秦家老爷的大婚之日都是要饭的不绝,该不会秦家老爷就是个要饭的吧?”   守门的小厮都是城外的流民入府而来。他们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们是要饭的。更重要是他们也把秦厉的过往打听了底调。显然的问题,秦厉过去还真是个臭要饭的。   此时听了郭府的小厮这样讥笑奚落自己家老爷,他们不由的火起,抄起棍棒那就是一顿猛打呀。   打完了,不过从内心深处还是感觉有些尴尬,的确,秦府这是办的哪门子喜事呀?   这次真的有人来贺喜了,他们如何能不欣喜往外。   向黄天报喜的小厮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激动不已。黄天听了也很是惊讶,这眼看天都黑了,没想到还真是来了第一个贺喜的人。他会是谁呢?   作为这次婚宴的总管,他对这第一个贺喜的人是非常重视的。黄天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告诉了秦厉,而后便是陪着秦厉来到秦府门口,迎接来客。   来人是个细高挑,年龄在三十岁上下,头上戴着一顶儒冠。穿的是便衣,秦厉不认识他。也看不出他的官职。   但既然人家是来贺喜的,秦厉急忙拱手相迎,道,“请,快里面请,你可是来给我秦厉贺喜的第一人呐!”8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严嵩   “小人久闻秦大人的威名,今日才是相见,没想到秦大人竟然如此年轻,果然是一表人才,是大明的少年才俊呀,小人敬佩之至。网 ”来人说话声音清朗,一副正人君子之态。   秦厉的婚礼是设了礼桌的。但凡是来秦府贺喜的人都是要在礼桌前登记上贺礼的多少。在礼桌有专门的人负责收受礼金和礼品。   秦厉虽然不认识来的这人,但也不好意思问,所以只有等他在礼桌前登记才能获悉了。   那人好像早已猜透了秦厉的心思,他和秦厉稍稍寒暄了两句,便是直接奔礼桌而来。   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毕竟是大婚之日嘛,秦府早就点亮了蜡烛,把整个秦府照的一片辉煌,如同白昼一样明亮。可谓张灯结彩,虽然那些流民还是络绎不绝的来秦府用餐,但此时却是有了几分婚礼的喜庆气氛。   负责在礼桌上的是七虎。别看七虎长的瘦小,但身形灵活,武功也着实不弱。最重要的是他在十一虎中是唯一一个读过书,认识字,并且很有文采的人。他在礼桌主要是负责收礼金和礼品。具体登记姓名和礼金的则是从京城聘用来的账房先生。   “严嵩白银十两!”那人仍然是爽朗的声音。   可就是这样非常爽朗的声音,却是让秦厉浑身不禁一颤。凝望着严嵩的眼神顿时变得呆滞了。   乖乖隆地咚,这人是严嵩呀,我秦厉穿越来的这个时代最大的奸臣就应该是此人了吧?他这时候出场了,更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出场的,他竟然是来给我秦厉第一个贺喜的人。而且看他的穿着他应该不是很富裕。可他竟然一下子就是出了十两银子的礼金。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严嵩是想结交我秦厉的。   历史上的严嵩是个大大的奸臣,可现在我在京城这么久了,穿越大明这么长时间了,却是从来没听说过严嵩这个人,更是没有听说过他有何对不住百姓,对不住朝廷的贪赃枉法之事。   也难怪了,现在的严嵩才是个小小的南京翰林院侍读。以前他做过编修,别看翰林院编修的级别不高,但是却是最接近朝廷内阁的人。按理说严嵩应该混的不错才对。   可事实正好相反,严嵩在京城翰林院混的那叫一个惨呐。实在混不下去了,他现在竟然是混的更差劲了,成了南京的翰林院侍读。翰林院侍读级别虽然上去了,是个从五品的官,和赵文华是一个级别。但远离了京城,离开了权利和经济的中心,那前途真是堪忧呐。   严嵩是如何混成这样的?这与严嵩的过往经历,和他的性格脾性是分不开的。   严嵩生于成化十六年,是袁州府分宜县人。他出生于一个穷苦贫寒的家庭。老爹老娘那是地道的农民农妇,整日裹着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困苦生活。   按理说严嵩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是绝不可能上学读书,不能有什么成就的。   然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测的,更不能凭着人的主观臆断而下了结论。   严嵩的家庭虽然贫寒,但这家伙却是从小就聪明伶俐,很有点儿头脑。家里养着一头水牛,严嵩从小就一边放牛,一边去村子里的私塾蹭课。   所谓蹭课就是在私塾的外面偷听偷学,不用交学费。   说起来严嵩这家伙也是个很有毅力的人,他在私塾外面偷听先生讲课长达两年之久。他的这种行为不但是打动了他的母亲,也打动了私塾的先生。   母亲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严嵩读书。私塾的先生却是免费收下了严嵩这个学生。   严嵩经过两年的私塾偷听,不但对读书识字,八股文章很有兴趣,他对声律竟然也产生了兴致。说来严嵩也真是够聪明的,只是蹭了两年的课,便是过了任何一个在私塾里面上课的人。   村子里有个村正,村正姓韩。韩村正也是从小读书的人,但却是命运不济,考到了四十岁也没考中个举人,秀才啥的,还是个老童生。虽然是个老童生,但怎么说也是读了好几十年的四书五经,肚子里还是有点儿文墨的。   韩村正很善于作对,他和私塾的先生是多年老友。有一天韩村正来私塾闲转,突奇想想考较一下众位学生,他便是口占一联:“关山千里,乡心一夜,雨丝丝。”   私塾里面的众学生冥思苦想,苦相冥思,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对的上来。   在门外偷听的严嵩却是随口应对:“帝阙九重,圣寿万年,天荡荡。”对的那个工整就不用说了。因为有了这件事,严嵩一下子在村里便是扬名了。   事实证明私塾先生的眼光是非常了不起的,他这辈子正是因为收了严嵩这样一个免费的学生,才让他有了向人卖弄的资本。他教出来的学生有考中进士的。   弘治十一年,严嵩乡试中举。弘治十八年,严嵩又是中了进士,列二甲第二名,选为庶吉士,进入了翰林院读书深造。   庶吉士是个通天梯,只有成绩好,品相好的进士才有可能成为其中一员。成了庶吉士也便极有可能成为大明重要朝臣的一员。   此时的严嵩可谓初露才华,阁臣李东阳在内的不少士大夫都对他寄予了很高的评价,说他是“咸伟其才”。   严嵩果然不负众望,在正德二年,授翰林院编修,也算是混上了个小官。   可能因为看不惯正德的作为,要知道严嵩这人也是有点儿宁脾气的。也可能是大太监刘瑾执政期间,在焦芳的挑唆下,对南方士大夫采取排斥的方针,特别提出“毋得滥用江西人”,严嵩感觉仕途无望。心灰意懒。总之严嵩竟然辞官不干了,也算是另类了。   严嵩找的理由是身体不适,就这样他便在在分宜县境内的钤山隐居读书,长期泡起了病号长达十年左右。   严嵩在钤山过着相对平静和清贫的生活。   “一官系籍逢多病,数口携家食旧贫”。“近知理俗事,学种南山田”,可以说是他当时生活境况的写照了。   在钤山时,李梦阳曾经拜访过他,赠诗为,“问奇颇类扬雄宅,醒酒真轻李相庄。”严嵩和诗为:“地僻柴门堪系马,家贫蕉叶可供书。莺花对酒三春暮,风雅闻音百代余。”   过着这样的田园式生活,“颇著清誉”也是自然的。   可是严嵩难道就这样真的隐居下来,过着平平无奇的日子了却残生吗?他显然不是这样的性格。   正德七年,严嵩终于熬不住了,袁州府知府姚汀开局修志,请严嵩为总纂。严嵩二话不说便是出山了。   也难怪了,憋的时间太长了,再这样憋下去的话,恐怕这辈子就他奶奶的真的完蛋了。这辈子读的那么多书那不真成了毫无用处吗?   严嵩还不想就这样过完一生,他还想在大明有所作为。   严嵩出山了,一下子就弄了个总编,可谓出师大吉。正在严嵩信心百倍,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却是出事了。   正可谓天有不测风云,用严嵩的姚汀死了。这家伙就死在了袁州知府的任上。姚汀死了,那编书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没办法,严嵩只有又是回到分宜继续隐居起来。   没办法,等!他相信这个天下终归是有识货的人。姜子牙不是八十岁才出山有所作为的吗?我严嵩才三十多岁,那时间还长着哩。   可能是严嵩的心态太好了吧,老天可能要垂青于他,在第二年,徐琏继任知府。   徐琏继任了知府,严嵩一下子就乐了。   严嵩和徐琏是同年进士,只不过徐琏没能有幸成未庶吉士。但徐琏却是官运亨通,才短短十余年的时间便是混成了朝廷的四品大员。   徐琏和严嵩的关系那叫一个铁,两人不知为什么就是那么说活投机。很简单的事情,徐琏到任之后,片刻不停便是飞函请严嵩继续纂府志。   严嵩也真是争气,舍得吃苦,经过八个月的艰辛,到正德九年完工了。严嵩任总纂,是年为甲戌年,故人们称之为甲戌志。后世称。   有了这本甲戌志,严嵩可谓有了政治资本,更重要的是一本甲戌志让严嵩名扬天下,从默默无闻到了人人皆知、更重要的是朝廷中很多人早已忘记了严嵩,正是因为甲戌志,才又想起大明还有一位“咸威奇才”。   正德十一年,严嵩还朝复官。   复官开始的时候,严嵩还是那样的硬骨头,不入流,他对当时的朝政多持批评之论,他多次提到,“正德间,天下所疾苦莫如逆竖妖僧”。   乖乖隆地咚!“逆竖妖僧”这是怎样大逆不道的言辞?怎奈当时的正德还真是不拿这个当回事,况且当时大明的环境还就是这样的,言论非常自由。   严嵩对正德的其他许多做法,他也很是憎恨,持批评态度。   正德下旨运楠木北上,严嵩写道:“今湖南运殿材巨楠数千株,联筏曳旗,蔽流而上。楠最硬者围丈余,长可五十尺,诚天地间奇声。然此木一株,山伐6挽水运至此,费数百金矣。”   这样说了,惹得正德龙颜大怒,正德实在忍不下去了。京城之中怎么说也不能有一个这样的人总是在耳边鸹噪吧?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正德便是把严嵩撵出了京城。   当然了,严嵩毕竟没犯什么大错,只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而已。正德还是不想亏待了他,便是在南京给他弄了个翰林院侍读的官,是个从五品的官。   严嵩现在四十岁了,这些年来这一通折腾,虽然还没混的人模人样,但也是引起了朝臣之中很多明眼人的注意。   同时,严嵩虽然在南京弄了个闲职,但他颗寻求上进,渴望当大官的心却是没变。他的劲头和斗志一点儿都没减少,反而是有所增加了。正因为有这样的心理,严嵩便是密切关注着朝廷中的形势和天下的大事。   他得到了消息说正德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聪明的严嵩马上便是琢磨起未来的形势。   要知道,正德虽然荒淫无度,身边从来没缺少过美女。但正德却是没有儿子。正德没有儿子,那他死了以后,这天下……   秦厉和郭勋在婚礼上比赛的事情,严嵩虽然远在南京,却是早早的便得到了消息。也就从那时起,秦厉的名字才开始出现在严嵩的脑海。   秦厉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小角色就有胆子和郭勋叫板,这说明秦厉背后定然有不可小觑的力量。因为观察分析秦厉的过往,秦厉这人非但不是个疯子,反而是个运气非常足,而且脑筋又是非常灵活的人。   太多的人都去郭勋府里了,秦厉这边却是弄了数不清的流民来吃饭,也算是增加了人气。   那可是流民呀,流民本来应该是在城外的。可是他们愣是有组织,有秩序的进城来了。流民进城,这是需要皇上或是太后下旨的。没有他们的旨意,谁敢放流民进来。   想到这里的时候,严嵩立刻便是明朗了。他喃喃道,“厉害,好一个厉害的秦厉,这次胜利者必定是你!”   呵呵!就让那些无知之徒,遇事不善于动脑筋的人去死吧。只有他们统统死了,我严嵩才能在大明朝堂当更大的官,获得更多的权利。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严嵩还有什么犹豫的呀?几乎是刚刚到了京城便是来给秦厉贺喜来了。   面对严嵩那一张稍稍谄媚的脸,秦厉无言以对。他暗暗想道,这家伙是奸臣,但他现在对我却是很好的。他是非常信任我的。第一个来给我贺喜,这便是把全部都压在了我秦厉身上,难道我秦厉却是恩将仇报,先是派人把这严嵩杀了?以免出现历史上的大奸臣。   唉!历史终归是历史,可能历史的轨道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微微生变化呢?严嵩可能会变成忠臣呢?   这样一想,秦厉急忙上前热情的拉住严嵩的手,很是欣喜。   正准备把严嵩让进屋中,准备好好和严嵩交流一下的时候。守门的小厮突然咚咚的跑来,兴奋道,“黄总管,秦大人,门外一个叫海瑞的人来了。他说如果秦大人不亲自去接他,他便不进来!”8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就是有很多巧合的事情,真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 ]秦厉尴尬的看一眼严嵩,见严嵩一脸茫然,好像从来没听说过海瑞这人的名字一样,秦厉不禁微微愣。   随后便是释然了。自己这是白白担心了,现在的严嵩还是个无名的小角色,他根本就还不是奸臣。而那海瑞现在也是远在海南当着县学的教谕,也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海瑞现在根本不可能斗严嵩的。   空空担心一场,让秦厉都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历史上海瑞和严嵩是死对头,但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时机还没成熟呐。再有,自己穿越大明了,虽然现在一直是个不准小人物也会影响历史,说不准严嵩不会成了历史上的奸臣呢,说不准海瑞斗严嵩的事情不会生了呢。   心下这样想着,不禁豁然开朗,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秦厉朝严嵩笑道,“严兄,这位海瑞海刚峰乃是海南县学的教谕,是个非常耿直的人。来,不若严兄随我去见见此人,呵呵!他虽然职务卑微,但在秦厉看来倒是个人物哩。”   严嵩在临来给秦厉贺喜之前,对秦厉做了很深的一番研究。他认为秦厉是个孤傲的人,小小年纪便是创下了这样大的名头,杨廷和都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还是做妾,这样的人物你就想想应该有多厉害吧。在严嵩看来,秦厉能瞧的起的人整个大明也不一定有多少个。秦厉既然这样看中海瑞,那便是说明海瑞不是一般人呐。   这样一想,严嵩急忙赔笑道,“那是自然,秦大人但有吩咐,严嵩岂有不从之理?再有,他既是秦大人的朋友,便是我严嵩的朋友了,严嵩岂有不去迎接之理?”   严嵩一个小小的马屁拍过来,拍的秦厉心下更是得意。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厉还是很喜欢听这种谄媚之词的。要知道,秦厉在后世的时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是一个让人看不起的角色,从来没享受到过这种被人巴结的感觉哩。   守门的小厮屁颠屁颠的在前面走,秦厉和严嵩紧随其后来在大门口。都是十月里的天气了,秦厉现海瑞仍然是第一次见到他时候那样的装束,衣衫非常单薄,简朴。在明亮的烛光映照之下,海瑞瘦削的身体几乎是在微微的颤抖。也难怪了,他从遥远的南方来到京城,京城的气温要比海南低上很多哩。   看到海瑞那严肃的表情,还凝望着秦厉的那一双欣喜的眼睛,秦厉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在刹那间便是湿润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秦厉只是在江都县学当教谕的时候和海瑞见过一面,当时海瑞还管秦厉要了一套教科书呐。别人都是花钱买的,可海瑞当时愣是说他没钱,愣是从秦厉手里要。秦厉的这次婚礼自然没有通知海瑞。一来是秦厉还真是把海瑞忘了,二来嘛,海瑞远在海南,在秦厉想来他是根本不可能赶到京城为自己的婚礼贺喜的。   可是想不到的事情很多,严嵩成了给秦厉婚礼第一个贺喜的人,海瑞却是从遥远的海南来到了京城。不说海瑞给自己送来什么样的礼品,单单是这种千里奔波,便是让秦厉感动不已。   什么是朋友?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当双方都没事儿的时候,各人干着各人的工作,各人忙着各人的。可是当有一方遇到了事情,哪怕是在天涯海角也是会飞奔而来。   海瑞之所以知道秦厉在京城举办婚礼,自然是从民间听说的。秦厉和郭勋父子比拼婚礼的隆重,这样的事情就是爆炸性的新闻,只是在一夜之间便是传遍了大江南北,传遍了大明的每一个角落。   “刚峰兄远道而来,真是让小弟蓬荜生辉,感激不尽。”秦厉急忙拱手朗声说道。   “秦大人,我不是从海南来,我是从扬州而来。秦大人呐,你开创的那个分年级分学科教学之法让我海瑞很是好奇,同时也是兴趣倍增,真是难坏了我海瑞了。自从那次在你的县学学习了点儿皮毛之后,我便是在我的县学中开始逐步实行。   在实行过程中,那真可以说是困难重重呐,没有好的先生,对于教科书上的很多知识弄不明白。没办法,我便是在两个月前又是去了你那江都县学,又是好一番的学习。龙德友教谕对我那是毫无保留呀。   就在你江都县学学习的时候听说秦大人你要在京城举办婚礼,而且还要和武定侯郭勋比赛一番那。海瑞从秦大人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焉有不来给您贺喜的道理?   海瑞虽然穷苦,虽然人微言轻,虽然职务卑微,但怎么说也是大明的一个官员嘛,海瑞就是要给秦大人的婚礼增加些微薄之力。”   海瑞本是个非常刚正的人,能说出来这样的一番话确实很是不易。他这明显也是有拍秦厉马屁的嫌疑,怎奈在秦厉听来,他这马屁拍的和刚刚严嵩拍的却是很不一样的感觉了。虽然秦厉感觉都很舒服,但海瑞明显让秦厉感觉郑重,庄严,而且又真诚了很多。   秦厉急忙上前拉住海瑞的手,热情道,“刚峰兄说的好,说的好呐!来了就好,来了就让秦厉精神振奋。”   说来以前在江都县学秦厉和海瑞初次交往的时候,海瑞一直是绷着一副面孔,不苟言笑的模样,现在竟然也和秦厉有说有笑了。这让秦厉对海瑞的看法又是有了很大的转变。   海瑞和秦厉同行,倒是把严嵩甩到了一边,秦厉很快现了这里面的不妥,便是朝海瑞介绍道,“刚峰兄,这位乃是翰林侍读严嵩严大人。”   秦厉介绍过后,按照常理海瑞是应该见过严嵩的,怎奈华瑞只是鼻孔里哼了一声,微微瞥了一眼严嵩,一句话没说。这立刻让严嵩对海瑞很是不满,产生了很深的看法。   秦厉深深知道海瑞的秉性,孤傲惯了的。没办法,秦厉只有尴尬的朝严嵩一笑,又是对严嵩介绍海瑞。   严嵩心下不满,但还是笑呵呵的给海瑞见礼。让严嵩想不到的是海瑞竟然大咧咧的受了严嵩一礼,这一下就激起了严嵩的冲天怒火。8 第三百七十七章 千里送鹅毛   要知道,严嵩是南京翰林院侍读,是个从五品的官。 而海瑞只是个小小的县学教谕,应该是正八品官,级别低到了一定的程度。一个从五品官给正八品的官见礼,这本身就饱含了严嵩对海瑞的不满,他这明显是在恶心海瑞,打海瑞的脸呢。   怎奈海瑞竟然还受了这样的一礼,这不由得让严嵩老脸一红,他狠狠瞪了海瑞一眼。   好嘛,也许真是命里就是仇敌吧,刚刚见面,他们两人还没说上一句话,便是暗自憋气了。   海瑞就是这样的性格,心里很简单。从来不讲究什么官场的繁文缛节。在他看来既然你严嵩给我行礼,我自然要接受了,不接受的话那不是对你的不尊重吗?   海瑞突然见到严嵩面色不善,不由暗暗想到,咋的?你不就是给我行个礼吗?我是举人,你行个礼有什么不好么?值得你这样挂怀?那可都是小事呐!   由此可见这个叫严嵩的人是个小肚鸡肠的人,绝对不能成就大事。即使老天瞎眼让这样的人成事了,他也绝对不会干出啥为国为民的大事来,应该是中饱私囊,只管自己的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   好嘛,严嵩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便是让海瑞彻底看清楚了他。这以后两个人想不斗争都难呐。   海瑞快行至礼桌跟前,从怀钱放在桌上,绷着脸郑重道,“请记账,海南教谕海瑞礼金五百文。”   说的那个庄重让礼桌上的两个先生都是一愣,而后便是一脸的不屑。五百文?这是干啥呀?人家秦大人可是朝廷的正四品官呐,你随五百文钱的份子,这是在打秦大人的脸还是咋的?难道秦大人家大业大的会缺你这五百文钱?   人家秦大人平时给仆人们的就是一两银子,秦夫人更是厉害,一下子就是赏赐每人二两。   哼!来秦府要饭就要饭吧?干啥还人模狗样的愣冲大尾巴狼?   两个账房先生都是这样想了,何况其他人。主管礼桌的是七虎,七虎本来见到继严嵩之后又是来了一个贺客,心中正高兴呢。突然听到他只是五百文的礼金,不由的在瞬间便是皱起了眉头。   但七虎毕竟和两个账房先生的素质是不一样的。七虎跟着秦厉有一段时间了,见识不少,受秦厉的影响也很大。虽然他还很年轻,但自我掌控能力还是不错的,很能控制住内心的变化。   七虎转而又是看见秦老大在海瑞身后跟着,见秦老大脸上始终带着灿烂的笑容,不由的更是相信了这个海瑞的重要性。   七虎急忙迎上一张笑脸,“哎呦,原来是海大人,海大人这是礼轻情意重呀!快请,让我们老大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您。”   聪明的七虎很是给了海瑞面子。   怎奈海瑞刚刚进了秦府便是得罪了严嵩。此时严嵩就跟在海瑞身后。严嵩在的南京翰林院也是个清水衙门,他只是个侍读,更是捞不到任何油水。严嵩的日子过的虽然非常清苦,但严嵩还是千方百计凑了十两银子。   在这时候的大明,十两银子作为婚礼的份子钱,绝对是可以拿出手了。可现在的海瑞只是拿出了五百文钱,这个就显得有点儿太寒酸了。要知道,平常百姓之家迎来送往的礼金也要比五百文钱多呀。   况且你海瑞还是朝廷官员,这还是给正四品的骑都尉随份子钱。   你海瑞这是什么意思呀?这不是明显在给秦厉添堵吗?你是来给秦大人送礼金来了,还是诚心恶心秦大人来了?   严嵩偷眼看了一下秦厉的脸色,见秦厉面色如初,没有丝毫变化,仍然是那般的平和。严嵩不由的一愣,随后严嵩便是悄悄的对秦厉竖起了大拇哥。   厉害!秦大人这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就是厉害。饶是我严嵩都是四十岁了,还是比不上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呐。唉!真是有才不在年高呐。   想来秦厉这时候心情一定是郁闷到了极点呐。但是他还是想给海瑞一个面子。   可是海瑞要想要面子的话,至于送五百文的礼金吗?   行!既然你不要面子了,那我严嵩还对你客气个甚?   严嵩冷冷的笑道,“海瑞,海大人,真是大气魄呀,五百文钱,这就是你远远的从海南来给秦大人送来的礼金吗?真是千里送鹅毛,这也太可笑了吧?”   随后便是严嵩的讥笑之声。   严嵩对海瑞的那份不屑和鄙夷到了极点。   海瑞听严嵩这样说,也是一愣,不过很快海瑞便是释然了。严嵩这个人绝对是个小人,也就是严嵩真正在乎礼金的多少,难道秦大人会像你一样在乎礼金吗?秦大人真正在乎的是我的情意呐。   呵呵!这海瑞倒是很想得开,把秦厉想成了一个很伟大的人。   其实秦厉绝对没有海瑞想的那么伟大,他不是不在乎礼金,而是非常在乎礼金的多少。要知道,这次和郭勋比赛婚礼的隆重,一个是人气,另外最重要的一个就是礼金的多少。   可秦厉还真是不在乎海瑞的礼金。秦厉深深知道海瑞生活贫苦,五百文钱的礼金确实不多,但这五百文钱不知道海瑞是费了多大力气,积攒了多少天才积攒起来的。这一定是海瑞省吃俭用下来的,这五百文钱对我秦厉来说就是非常重的贺礼了。   秦厉的心思,严嵩岂能明白。严嵩只不过拿常人来思考秦厉罢了。   海瑞没说什么,秦厉却是哈哈一阵大笑道,“严兄说的对了,海大人这就是千里送鹅毛,秦厉感动不已呐。”   说的非常郑重,让严嵩听了不禁刹那间愣住。他暗暗道,难道这世间真的有真情存在?   ……   明天就是秦厉的大婚之日了,今天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郭勋府上此时正是人流如织,朝廷大员,各种官员都是前来祝贺。   秦府此时也是人流如织,只不过是来吃饭的流民罢了。此时的流民队伍中不时还有夹杂着前来的贺喜的人了。   扬州知府蒋瑶,同知刘天民,以及江都知县李博、县学教谕龙德友,这些算是秦厉的嫡系全部来了,秦府空前热闹起来。8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些都是和秦厉在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他们可以说是秦厉的初始班底了。??网 秦厉举办这次婚礼是必须要邀请他们的。尤其是扬州知府蒋瑶,听说秦厉要和武定侯郭勋在婚礼的隆重程度上掰掰手腕,蒋瑶的那颗心是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秦厉和蒋瑶现在早已是忘年交了,蒋瑶身在官场多年,自然知晓这里面的厉害。秦厉娶的是内阁辅杨廷和的女儿,而杨廷和却是在闭门谢客,把婚礼的一切都是交给了秦厉。秦厉才出道多久呀,他哪里有什么人脉?秦厉这不是摆明了要输吗?   杨廷和和郭勋来不睦,难道这次杨廷和就是想输给郭勋,在气势上比不过郭勋,来个欲擒故纵?不会的,这显然不是杨廷和的性格。   如此看来,这杨廷和一定是在暗地里有什么想法,或者是他要有什么大举动了。   秦厉的这些嫡系的礼金自然是很丰厚了。蒋瑶是扬州知府,怎么说来扬州也是富庶地区,所以蒋瑶的礼金是五百两银子。呵呵!要知道蒋瑶可是个清官,家里并不是很富裕,但蒋瑶这次是下了决心了。他不是和秦厉是忘年交吗?秦厉不是要和郭勋比赛婚礼的隆重吗?那自己就要尽力而为。   都是嫡系自然都会尽全力而为。刘天民、李博、龙德友等人均是记下了丰厚的礼金。   秦厉的朋友们不来是不来,这一来可就是打不住了,保定知府高金虽然因为保定府现在正在处在水深火热中,脱不开身,但还是派人送来了百两纹银。要知道,高金可是个清官,保定现在又是处于大旱的灾难中,高金这一百两银子凑起来那是多么不容易?   秦厉是自己的好朋友,要不是秦厉整治了保定府的豪族秦家,收拾了族长秦世瑞,说不定到了现在保定府不知饿死多少人了。这一切都是秦厉的功劳呐。   更重要的是秦厉曾给高金出主意让高金一方面催促朝廷下赈灾粮,一方面派人骑快马去湖广安6寻兴王帮助。高金本来对兴王是没有抱半点希望的。一个小小地方的王爷,手里没有任何权利,他怎么能解决保定府这么大的旱灾?况且就是他有能力,从湖广到保定这么远的路程,他又如何解得了这燃眉之急。正所谓远水不能解近渴呀。   可是让高金没想到的是保定大旱的消息送到了安6之后,兴王几乎是连犹豫都没犹豫,便是派人去了山东。可能是兴王和山东巡抚有关系吧。总之几天后,大批的粮食便是由山东运进了保定,保定的流民之灾得到了很大缓解。   说来也真是奇怪了,现在是十月份了,保定府却是早早便是下起雪来。大雪一连下了七八天,这下保定的旱情便是解决了。   当然了,现在是十月寒冬,田地里是不能再种什么东西了。不过看到这样的大雪,保定的百姓还是高兴不已,想道,“明年开春一定早早的种田,呵呵!这下说不准大灾之后会有大福呐。”   此时的高金正在忙着收拢返回保定府的流民,想尽办法安置好他们,让他们能在保定度过一个有饭吃,有衣穿的温暖冬天。   兰州知州张汉青和秦厉的好友万酒山庄的掌柜满天星也是派人送来了礼金。尤其是满天星,他做掌柜的多年,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银子了。他送来的银子是五千两。这让负责礼桌的七虎着实兴奋了一把。照这样的度展下去,秦老大的最后收的礼金不会比郭勋的少了呀。秦老大的人虽然不多,但这样的大粒粮食再来几个的话,郭勋那三万六千两不是很好追赶吗?   不得不说七虎想的很美好,实际上却是比七虎想象的还要美好。因为就在当天晚上,扬州富户王鼎生亲自送来了五千两的礼金。想当初要不是秦厉和江彬斗智斗勇,从江彬手里救下了他的儿子王直。他那儿子王直早就死了。   王鼎生如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感谢秦厉?   更让秦厉感动的是扬州岳豹也是亲自送来了两千两银子。用岳豹自己的话说,要不是秦厉明了麻将,要不是秦厉开了赌坊的连锁店让他们去经营,他们吃这碗饭的很多人早就饿死了。   还有扬州的众百姓听说秦厉要娶妾了,也是凑了很多银子。都是被蒋瑶拦下了。   蒋瑶深深了解秦厉,百姓的银子秦厉是不会要的。所以蒋瑶连和秦厉沟通都没沟通一下,便是自作主张让百姓们把银子收回去。   这些可以说都是和秦厉有关系的人。让秦厉想不到的是就在当天晚上,江苏巡抚郭宗皋也是派人送来了两千两银子的礼金。   乖乖隆地咚!郭宗皋呀,那是多大的官呐!而且他一出手就是两千两,他这是想干什么?这是分明在帮助秦厉,和郭勋对着干呐。而且据周帆得到的消息说郭宗皋也派人去了郭勋府上,不过郭宗皋的礼金却是一百两。   说来秦厉和郭宗皋只是一面之缘。郭宗皋便是这样大气,真是不可思议。如果说郭宗皋这是看在秦厉的老丈人杨廷和的面子上,那就大错特错了。   无论是京城的大员,还是地方上的官员,大家都知道郭宗皋和杨廷和那就是死对头。想当初在内阁辅的竞争上,郭宗皋和杨廷和斗争的可谓如火如荼,就差刀兵相见了。   怎奈最后郭宗皋还是没有斗过更加狡猾的杨廷和。没有别的办法,郭宗皋只有去做了一方的巡抚了。   说来郭宗皋这人还真是不错,虽然和杨廷和很是不和睦,但杨廷和下达的命令郭宗皋却是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完成。   郭宗皋的两千两银子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尤其是朝廷的大员,六部的重要官员,此时不得不认真审视秦厉了。   开始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把秦厉放在眼里。秦厉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不读书,写不出锦绣文章,靠正德御赐弄了个举人身份。如果说秦厉的武艺还算不错的话,但在大明文贵武贱,又有谁会拿着一个武夫当回事呀?8 第三百七十九章 老爷车   莫非这个秦厉的确有过人之处?那些官员们稍加扫听,便是得知了秦厉在朝堂中还有一个冤家对头,是江彬。而且江彬好像还非常重视秦厉,几次想置秦厉于死地,结果都是徒劳无功。秦厉现在活得还好好的,可是江彬却是气的险些死掉。   乖乖隆地咚!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对手,从对手身上就能看出这人的实力了。试问在当今大明真能让江彬看在眼里的能有几人呀?真正能让江彬当成对手的又有几个呀?   当然了,在大明朝廷中有很多人看不惯江彬,有很多人对江彬深恶痛绝。但是人家江彬却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们。他们在人家江彬眼里无异于是土鸡瓦狗般的人物。   由此可见秦厉的确是个了不起的角色呐。也难怪了,小小年纪便是开创了大明新的教育模式,分年级,分学科,那得需要知识多么渊博,头脑多么聪明的人才能创下呐。   明天就是秦厉的大婚日子了,在明天之前必须要决定下来。   有很多官员此时身体在郭勋府上,而心里却是琢磨着秦厉这边。他们琢磨着要不要在明天亲自去一趟秦厉府上,或是派人送去礼金。至于礼金的多少,他们几乎都是想好了。郭勋是武定侯,身份很高,而且手里的权利也很大。但这次婚礼毕竟不是郭勋本人,而是他的儿子郭房。   郭房和秦厉又有什么区别呢?郭房此时没有任何功名,属于典型的靠他老子混日子的。可人家秦厉却是小小年纪便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混成了朝廷的正四品官。这就是区别,秦厉的本事要比草包郭房大的多呐。   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也是年轻人的,但是早晚都是年轻人的。秦厉还年轻,自己的子辈,孙辈以后在官场上混,是必须要和秦厉有交集的。现在得罪了秦厉,那不等于是为子孙后代埋下了祸根吗?   但凡是在官场混的人都是聪明人,都是能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人。他们很快便是决定了一件事,现在的郭家的确比秦家势力大,但却不能看不起秦家,因为秦家是实力正在疯长的潜力股。所以秦家也是必须要去的。再有,秦家的礼金要和郭家的一样。武定侯也好,骑都尉也罢,大家都是朝廷的官员嘛,干啥要分出个高低贵贱来。   呵呵!官场上的人就是这样,只要是想做某事,必定会找出各种各样合适的理由。   ……   第二日,正是秦厉和郭房的大婚之日。今天过去了,婚礼的隆重程度比赛答案也便揭晓了。   早早的,秦厉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的是一辆装饰豪华的老爷车。   呵呵!这种车在当时绝对是个稀罕物件。   秦厉对后世的汽车构造自然是不清楚,况且在大明当时的条件下,想制造一辆汽车出来,自然是痴人说梦。没办法,秦厉挖空心思的想,最后还是琢磨出了西方的一种敞篷的老爷车。   这种车一经露面,立刻引起了轰动。显然要比郭勋府上十六人抬着的大花轿要时髦的多,也吸引人的多。单纯的是在这一点上,秦厉婚礼的隆重程度显然是胜过了郭家。   这样豪华的车子秦厉一下子就打造了三辆。大夫人林嫣儿也是坐上这样的车。在秦厉想来,当时他娶小娇妻林嫣儿的时候是相当草率的,当时的婚礼办的那叫一个简单。也难怪了,当时的秦厉是个叫花子,他连一口饱饭都是吃不上,还谈何豪华阵容娶林嫣儿呀?   其实确切的说当时不是秦厉娶妻,而是秦厉嫁人。秦厉当的是上门女婿,婚礼的操办是完全要交给林家的。   不管怎么说,当时反正是非常简单的。秦厉总是感觉对不住林嫣儿。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人生最为风光的时候莫过于坐上花轿的那一刻。可是林嫣儿却是没有坐过花轿。   今天有机会,也有条件了,秦厉怎么能不让林嫣儿感受一下坐花轿的感觉呢?   当然了,秦厉这次准备的不是花轿,而是老爷车。坐车的感觉比坐花轿的感觉还要惬意,心情还要美妙。   绮梦和慕容冰是同时进门的。不过,既然她们两个早已分出了大小,自然是绮梦先一脚进门。   迎接她们的是大夫人林嫣儿。   今天的林嫣儿云鬓高高挽起,做一个标准的小妇人打扮。眉宇神情之间洋溢着舒心的欢笑。在林嫣儿想来,秦厉这样优秀的男人是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现在秦厉娶妾了,她林嫣儿的地位却是没有变化,她在秦厉心里的地位没有变。这就足够了,以后会多两个女人来疼爱秦厉,相公应该是更幸福滴。   在秦厉第一次使用了老爷车迎娶新娘之后,大明以后新娘的迎娶方式便是发生了变化,都是由原来的花轿改成了老爷车。如果偶然出现有使用花轿迎亲的,那绝对是要受人嘲笑的。说他们老土,没有一点时髦意识。   这一天第一个来贺喜的人是刘娘娘。   刘娘娘虽然不是皇后,但她在正德皇帝心里的地位要比皇后高的多。她一方面是代表她自己来向秦厉贺喜的,另外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受了正德皇帝的委托。   怎么说秦厉也是正德的红人,正德此时虽然身体每况愈下,秦厉的婚礼他不能亲自参加,但是必须要派出代表参加的。   刘娘娘的到来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要知道,郭家那边虽然有国公,侯爷等人参加,但那些人最终地位也是没有这位刘娘娘高。刘娘娘最后写下了一万两银子的礼金。   她是代表皇帝的,皇帝的银子那不是多的很嘛?反正国库里有多少,那都是大明的,也就都是他正德的。   刘娘娘只是来了秦厉的婚礼现场,她却是没有去郭家。根据消息员周帆的禀报,刘娘娘在郭府没有半两银子的礼金。   乖乖隆地咚!打脸?这他奶奶的是赤果果的打脸呀?郭府一下子躁动了,尤其是郭勋,那一张老脸早已成了绛紫色。行!正德皇帝,真是有你的,狠,你玩儿的够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死了,等你死了,看你还能耐我何?   别看郭勋在张太后那里很红,但在正德皇帝那儿却是臭不可闻呐。正德从来都是不把郭勋当回事,更是有人在提到京城四少的时候便是冲冠大怒。 第三百八十章 夏皇后   正德皇帝不但是京城的老大,在整个大明他也应该是老大。〔可现在竟然蹦出来个京城四少。这小名字取得那真叫一个牛气。正德皇帝从来都是很注重名号的。像是这样的名号就应该是他正德才配拥有,可是竟然是四个大草包。正德焉有不怒的道理?   再有,说来正德虽然喜好玩乐,但却是个非常孝顺的人。孝顺归孝顺,但是在绝对的权利跟前,正德还是很讲究的。他的理想是做一个像洪武皇帝一样的君王,那是要有铁的手腕的。可是偏偏皇后也要管理一些朝政。   毕竟是自己的母后,而且正德又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只要是母后那里不特别专权,适当分担一下自己皇帝的责任,正德还是可以容忍的。   张太后是正德的母亲,正德自然能够容忍。可是那些偏偏分不清在大明谁是真正的主宰的人却是让正德十分恼火了。可巧的是武定侯郭勋就是一个这样的人。郭勋身为大明的侯爷,平时是不上朝的。况且正德皇帝本身就是一个不喜欢上朝的人。所以在很多时候,正德几乎是三五个月见不到郭勋。   那郭勋也不来找正德来汇报工作。   最可气的是郭勋却是向张太后汇报他的工作,而且往张太后处跑的那真叫一个勤快,那才是一个利索呐。在正德看来这郭勋明显是在他的眼里只有太后,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大明的皇帝呐。   这还了得,像是你郭勋这样的人怎么能让正德不耿耿于怀,怀恨在心。所以这次派刘娘娘来参加秦厉的婚礼,正德是特意下旨给刘娘娘,让刘娘娘千万不可以去郭勋府上。   在正德看来,皇家和郭勋根本就没往来。   ……   “禀报侯爷得知,皇后来了!”守门的小厮慌慌张张的来禀报郭勋。   乖乖隆地咚!郭勋的心脏跳动的那叫一个度呀。好呐,你秦厉那边不是有刘娘娘吗,我这边就是有皇后。皇后和一个普通的娘娘比起来,你那简直就不算个什么了呐。   刘娘娘不是给你秦府送去了一万两的礼金吗?你看看皇后是给我郭勋送来多少的礼金。我早就看出来了,皇后这是要给刘娘娘唱反调来了。哼!也罢,今天就让刘娘娘一个贱婢狠狠的栽上一跤。   郭勋一脸的欣悦,急忙大踏步来到大门口。   小厮禀报的时候,皇后的小轿距离郭府还有两里的路程。此时郭勋到了大门口,便是看到皇后的小轿在门口停了下来。   郭勋毫不迟疑,急忙上前,跪倒大礼参拜。   这位皇后本是姓夏,是当今内阁次辅夏言的女儿。众所周知,夏言和杨廷和很是不睦。杨廷和是内阁辅,据说他很是专权,夏言是次辅,也是个比较专权的老头。这下好了,夏言总是没有多少权利抓在手里,总感觉他内阁次辅的力量没有完全挥出来。因此两人的关系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夏皇后虽身在后宫,但对朝廷内阁的事情非常清楚。所以从夏皇后本身来说,她还真是对杨廷和有些看法。   再有,夏皇后虽然在正德那里很不走红,一年之中,正德几乎连几次面都是不见她,更别说宠幸于她了。但怎么说夏皇后也是大明的皇后,是六宫之,是天下之母呐。她在朝臣中是有一定的地位的。此时夏皇后来了郭府,一时间在郭府贺喜的各种官员都是齐刷刷的站在大门口来迎接皇后了。   在夏皇后的印象里,好像她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看到眼前的场景,夏皇后的那一双明眸在瞬间便是有些潮湿。   但她毕竟是皇后,还是必须要顾及身份的,所以这个可怜的女人便是坚强的忍住了。   伺候皇后的那位夏嬷嬷,曾经是大太监吴经的对食。在扬州时候她弄了个灰头土脸,被江彬那是好一通的臭骂。最后夏嬷嬷惹怒了正德,更是被正德赶回了京城。   在回京的路上,夏嬷嬷便是听说吴经被斩了。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夏嬷嬷恨死了皇帝,恨死了江彬,更是恨死了秦厉。尤其是秦厉,夏嬷嬷几乎是每天做梦都是盼着他早死呐。   夏嬷嬷气的并不是吴经的死。在她看来,人早晚都是要死的。吴经嘛,死就死了,她和吴经之间只是对食,说来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们之间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   所谓的太监无情,宫女无意便是这个道理。   夏嬷嬷生气恼怒的是他们竟然这么肆无忌惮的杀了吴经,这分明是没把她这个夏嬷嬷放在眼里。   没把她自己放在眼里也就罢了,他们根本就没把夏皇后放在眼里。自己的主子一定要挺起来。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夏嬷嬷每天挖孔心思的给夏皇后讲控制朝臣的手段,在男人跟前如何受宠的办法。最主要的夏嬷嬷还千方百计的让皇后和太后搞好了关系。   所以现在的结果是夏皇后虽然在正德那里没有什么地位,但在张太后那里可谓一言九鼎,红的不能再红。在太后眼里,夏皇后分明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儿媳。张太后感觉自己的儿子对不起皇后,既然是自己的儿子对不起她,那就让自己来补偿她吧。   夏嬷嬷尤其是听说秦厉竟然来了京城,而且又是要娶杨廷和的女儿,还要和郭勋的儿子郭房比赛一下婚礼的隆重。这下更是气恼了夏嬷嬷。   秦厉个小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呐。想要和郭府比赛婚礼的隆重。你秦厉是个神马东西?一个小小的骑都尉,那是个狗屁的官呀。尤其是在京城,那样的官位提得起来吗?   再有,你秦厉现在是乳臭未干呐,你能有多大的人脉呀,老娘我就坐等要看你的笑话哩。   本来依夏皇后的身份,郭勋的儿子结婚,她是不值得出来的。只是派人送来礼金也就算了。可现在却是不行了,听说刘娘娘竟然亲自去参加了秦厉的婚礼,她这下可就沉不住气了。又是在夏嬷嬷的一再鼓吹怂恿之下,夏皇后便是亲自来参加郭房的婚礼,为郭家壮大声势来了。8 第三百八十一章 要和秦府划清界限   在夏皇后的印象里她这是第一次受到百官这样的朝拜,那份激动的心情简直无法言表。她暗暗想到,早知道作皇后的感觉这般美好,本宫早就应该出宫来了。这才是真正的母仪天下呐。的确,本宫是没有皇帝的宠爱,但没有皇帝的宠爱,难道百官就敢把本宫不放在眼里吗?   等着吧,本宫终有一天会让正德回心转意,把那个妖精一样的刘良女一脚踢开,然后让本宫真正的集正德的万千宠爱于一身。最好的是正德能给本宫一个孩子,那样的话本宫不但是皇后的位子能稳如泰山,等正德驾崩之后,本宫还能当上太后呐。到了那时候,本宫便是和当今的张太后没什么两样了。   唉!可惜……可惜正德的身体被那小妖精祸害的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本宫的想法终归会化作黄粱一梦。   夏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徐徐走进郭府,在郭府的礼桌上记下了一万两银子。   说来大明的国库虽然很穷困,但正德却是在他自己花钱上从来不吝啬,也不吝啬给后宫花钱。可能正德也感觉对不住夏皇后吧,在给后宫拨付银子的时候,正德从来都是大手大脚。这样一来,弄得后宫银子多的花不完。尤其是夏皇后,手里更是有数不尽的银子。   刘良女给秦厉的礼金是一万两银子,那她皇后怎么说也不能低于刘娘娘吧。所以夏皇后连犹豫也没犹豫便是写下了一万两。若不是知道刘良女是代表的正德,夏皇后不好不给皇上面子,说不定皇后给郭府的礼金还要多呐。   在厅堂中刚刚坐定,皇后的屁股几乎都没坐热,便是听到守门的小厮颤抖着声音禀报道,“报!报与侯爷得知,太……后……太后她老人家来了。马上就要到了我们郭府门口了!”   我的天呐!张太后都来了,这是多大的面子呀。看来我郭勋这些年真是没白巴结太后呀。有了太后这一露面,我郭勋的面子里子可是都有了。在婚礼的隆重程度上,想不超过秦厉都难呐。   文武百官听到太后也来参加郭房的婚礼,那分激动和错愕简直无法形容。   乖乖隆地咚!刚才皇后来了也已让人很吃惊了,现在是太后也来了。这得多大的面子呀,郭勋混的真是不错哩。幸亏是现在自己还没去秦厉府上,这要是去了还不是要得罪死郭勋吗?郭勋有皇后和太后在后面撑腰,在大明还有谁能惹得起他?   本来皇上是至高无上的,可现在皇上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那以后说了算的还不是皇后和太后吗?我们一定要紧紧跟着她们的步伐,可不能行错半步呐。   从皇宫出来后来郭府是要经过秦厉府的。可皇后和太后都是经过了秦厉的府宅而不入。这不是更说明问题吗?秦厉是个小人物,郭勋郭大人才是大明柱石呐。   太后一来,笼罩在皇后身上的风光立时消失了。众人都是围拢着太后嘘寒问暖,谄媚阿谀的奉承不止。   张太后仍然是那般雍容华贵,那般洞若观火般的眼神,那样的神采奕奕。她和每一个在场的官员都是非茶客气的说着话。她还是十分担心似的怕冷落了夏皇后,总是想办法和皇后说话,哄皇后开心,在百官面前提高皇后的地位。   夏皇后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自然知道太后的良苦用心,不禁对太后更是感激不尽。   夏皇后和夏嬷嬷此时都是心花怒放,呵呵!太后都是来郭府了,秦厉那边这是明显的败了。   也难怪了,他的失败是必然的。呵呵!这便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的结果。   ……   让秦厉很惊奇的是他本来以为百官不会有一个人来他这里贺喜的。毕竟自己和他们并不相熟,更重要的是这年月现实的人太多了。郭勋是武定侯,他手里握着很多的兵马大权,可谓位高权重,百官自然会巴结他。   因为自己和郭勋还要比赛,更是让百官没有人会来自己这边了。因为来了之后,那显然是要得罪郭勋。   可现在却是门庭若市了,六部的官员、各个衙门口的角色都是有人来。秦厉自然不认识他们,但对待每一个人却都是一片真诚,脸上洋溢的是舒心,惊喜和感激的笑容。   门庭若市的局面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却是戛然而止。   正当秦厉十分纳闷的时候,负责探听消息的周帆便是急急的来禀报了。说皇后和太后全都跑到郭勋府上了,百官们都看清楚怎么回事。这时候没有一个人敢来秦府,愿意来秦府了。他们要和秦府划清界限哩。   秦厉无声的点点头,未置可否。但众人分明从秦厉一双晶亮的双眸里看到了无穷的自信和轻蔑。   ……   杨廷和府上此时也是稍稍有些乱了。王元正和杨廷和虽然都是端坐在桌前下棋,但两人均是有些脸色微变。   “老杨呀,怎么样?看清楚了吗?皇后去郭府是意料之中。可太后去了,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说到底太后还是偏袒他郭勋的。哼!”王元正没好气的说。   杨廷和微微眯着眼睛,暗暗想到,郭勋手里有兵权,此时太后去了,这更是壮大了郭勋的声势。呵呵!这样也好,江彬再出手也就失去了他的意义。江彬只要和郭勋走不到一起,那局势就能控制。   “老杨呀,我感觉江彬这时候的肠子都悔青了。他若是赶在皇后和太后去郭府之前去,这便是很容易让郭勋感激呐。可现在却是不行了,正所谓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区别。”王元正接着说道,“老杨呀,我看这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不若我们也出手吧?咋说也不能让你那宝贝女婿输的这么惨呀。”   杨廷和脸色微微发红,轻声道,“总以为小厉会有后招,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唉!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呐,看来老夫还是高估了他的能力呀。   不过这样的年轻人就应该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失败,让他多吃点儿苦头对他今后是有帮助的。   老王呀,不若我们再等上一个时辰,让小厉这小子多受会儿煎熬。”   杨廷和的话音刚落,负责打探消息的小厮便是神色慌张中不乏欣喜的来禀报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形势失控   “大人,太后在郭府只是稍稍停留了一会儿,太后给郭府的礼金是一万两,和皇后的一样多。而后,太后便是说去秦厉府上了。太后还说道,秦厉是大明的骑都尉,今日骑都尉大婚,她理应前去。”小厮给杨廷和报告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也难怪了,在小厮看来这都是无法想象的事情。秦厉只是个小小的骑都尉,却是惊动了太后的大驾,这是多大的面子呀。   要知道,秦厉可是杨家的女婿,杨家能有这样一个牛气的女婿,他这个小厮也都是跟着长脸呐。杨大人是朝廷的内阁首辅,位高权重。女婿又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在这杨家做事,那是很有殊荣,让很多人刮目相看的呐。   杨廷和和王元正顿时愣住了,尤其是杨廷和,他的眼睛在瞬间睁开老大,凝视着那禀报消息的小厮,又是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大人,小人就是有一千个脑袋也是不敢哄骗大人,这事是小人亲眼所见,一点儿都没有错。”那小厮很是坚定的说道。   相比于杨廷和来说,王元正显然要镇静的多了。这倒不是说王元正比杨廷和更有城府,更能控制情绪。而是王元正对秦厉的了解显然要比杨廷和了解的多。   早在江都县的时候,秦厉便是给了王元正很大的惊喜,而后王元正一直在观察着秦厉。秦厉在狄道更是横冲直闯,创下了巨大名头。像是秦厉这样的人,在王元正看来他能引起太后的注意,其实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过这么快就是成了太后跟前的红人,这倒是让王元正始料未及。   “哈哈!老杨呀,看清楚了吧?这就是你的宝贝女婿,厉害!真是太厉害了。看来我们应该退后了,这大明应该是年轻人的天下喽。老杨呀,我想你准备的那些后手恐怕不会派上用场了。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恐怕他们这时候早就等不及了,他们就等着尽快行动,去秦府参加秦厉的婚礼呐。”王元正咧着嘴,说道。   杨廷和诧异道,“你是说我们的后手其实早就对小厉很欣赏了,他们巴不得想结交小厉?”   “我想应该是!老杨不妨传话过去,让他们自由行动,我们不加干涉,看他们是如何做的。”王元正道。   杨廷和和王元正在秦厉和郭勋的这次婚礼比赛上可谓煞费苦心。在他们看来秦厉是必败无疑。因为秦厉来京城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谓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脉。   再有,秦厉虽然被皇上封了个正四品的骑都尉。正四品的官位算是不小了,但这是在京城,在京城随处可见的就是侯爷,爵爷,就是国公都是一点儿也不稀奇。   在这样一个高官如云的地方,秦厉要想在婚礼的隆重上战胜郭勋,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呀。   朝廷六部的官员,以及各个衙门的官员,下面州府的官员,乃至一省巡抚等封疆大吏都是必定会去郭府贺喜的。而且他们的礼金绝对不会是小数目。作为内阁首辅的杨廷和虽然门生故吏很多,但总不能更加干涉别人的事情吧?所以在这些官员中,真正能尊重杨廷和,只认杨廷和,不理会郭勋的人很少。   但是杨廷和做了这么多年的首辅,有一类人却是牢牢掌握在了他的手中。而且这类人和江彬,乃至郭勋都是很合不来的。他们就是太监。   再有,弘治皇帝的时候,杨一清当内阁首辅之时,他的那些故旧也是杨廷和人脉的一部分。   可别小看了太监,这可是一股庞大的势力。这年月,各省的巡抚,各部的官员可能没有银子,但太监手里却是银子多的是。   很简单的事情,太监的花费很少,得钱的渠道却是很多。   张瑾等八虎被正德彻底击垮了,但留下来的张永、谷大用等却成了更加厉害的人物。他们手里的权利达到了顶峰,而且他们和杨廷和的关系非常铁,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是杨廷和的忠实粉丝。   这次秦厉和郭勋的争斗,他们无疑是站在杨廷和这边的。杨廷和把他们作为了一个后备力量,在杨廷和想来,只要是他登高一呼,各部的官员和州府的官员必定也会去秦厉府上。   秦厉府上再加上太监这股生力军,秦厉没有不胜利的道理。   总之,在杨廷和想来,秦厉的婚礼隆重与否,能不能战胜郭勋,完全是被他控制在手里的。   可现在看来好像有形势失控的趋势,杨廷和怎能不郁闷。   让杨廷和郁闷的是探听消息的小厮又是来报告了。这次报告的是张太后给秦厉的礼金是一万两,和给郭府的礼金是一样的。而且太后当即下了懿旨,封秦厉的小娇妻林嫣儿是四品诰命夫人。封自己的宝贝女儿杨绮梦是五品的诰命夫人,又是封了冰美人慕容冰是六品诰命。   而且太后还决定要在秦府用餐,这算是给足了秦厉面子。相对来说这对郭勋就是致命的打击了。   此时的郭勋几乎是气疯了。完蛋,看来我郭勋要彻底完蛋了。   太后去了秦厉府,那夏皇后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也是没有办法了。所以便是带着那一张脸阴沉的就跟灌了多少铅水似的夏嬷嬷去了秦厉府。   夏嬷嬷早已恨死了秦厉,但这次来秦厉府,有皇太后在场。夏嬷嬷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是不敢造次的。要知道,皇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别看平时很慈祥和蔼的,但真若是动怒了,那是谁也不敢惹得呀?   夏皇后在万般没办法的情况下也是写下了一万两银子的礼金。因为皇太后在这里,皇后早已失去了正德皇帝,再也不能失去太后了。一定要做个好儿媳才能稳固住她现在的地位。   所以夏皇后也是陪着皇太后留在了秦厉府上用餐。   皇太后、皇后都这样宠幸秦厉,那些京城的官员还有什么想法呀。全部闹哄哄的来到了秦厉府上。写的礼金是绝对不能低于郭府的了,有很多人比郭府的要多。   这下好了,郭府现在是冷冷清清,秦府却是门庭若市了。   正在婚礼进行到了尾声的时候,大街上突然锣鼓喧天,人喊马嘶,一行队伍缓缓走过秦府门口,直奔郭府而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 江彬出动   江彬出动了,不得不说江彬选择时机是非常准确的。 此时郭府和秦府从人流量上简直就没办法比了。郭勋家除了少数的几个国公,京城四少家的人外,好像已经没有了什么外客。   就是连郭家婚事的主管寿宁侯张鹤龄和他的哥哥昌国公张延龄,都是乖乖的来秦厉府上随了礼金。没办法,皇上暂且不说,亲妹妹张太后去了秦厉府上,而且是一万两的礼金,更重要的是还在秦府用餐,这是很明显的表明张太后要和秦厉拉好关系了。   他们虽然是郭勋的铁杆,但怎么说也是靠自己的亲妹妹起家的。以后还要指望自己的妹妹呢。那就必须要紧跟着妹妹的脚步呐。看来以后这郭勋还是要疏远一些为好呐。   其实他们弟兄二人是把张太后想错了。张太后虽然知道这次秦厉和郭勋要在婚礼上比赛,但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儿戏样的小事情。一场不伤害根本的玩乐而已。   张太后今天在秦厉府上还是郭勋府上用餐,其实对张太后本人来说她是看的很轻的。因为感觉和秦厉的关系还比不上和郭勋的关系,而且太后也是很看好秦厉,认为以后他会和郭勋一样,都是大明的忠臣,都是朝廷的柱石。所以此时要借着这个机会多多亲近一下秦厉了。   在张太后想来,凭着她和郭勋的关系,郭勋决然不会吃醋,更不会生气。   呵呵!说来张太后聪明一世,还是糊涂了这一时。她把这件本来非常大的事情看的很轻了。   秦厉和郭勋在婚礼上的较量其实是两股势力的较量。这两股势力是当下明朝朝廷最大的两股势力。一边如果失败了,那就代表他们的势力团体的失败。势力团体失败了,那以后就只有一个结果了,那就是等着另外一股势力的裁决,或是臣服在另外一股势力的脚下,永远也不要抬头了。   正当郭勋万念俱灰的时候,江彬率领着他的所有人马来给郭勋助威了。   我的天呐,这是多大的恩情呀。此时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去了秦厉府上,可是人家江大人却是毫不顾忌太后、皇后还有皇上的面子来给郭勋撑门面了。   要知道,江彬的势力才是朝廷上最大的一股势力。江彬在某些时候是可以和皇家叫板的。郭勋的一张老脸在见到江彬的那一刻可谓立刻便是阴转晴朗。   “哈哈!欢迎江大人呐!江大人来我郭家真是让郭家蓬荜生辉呀,郭勋真是感激不尽。”郭勋朝江彬抱拳朗声说道。   “郭大人和我江彬还有何客气的?你我本是一家人,说来江彬早就应该登门祝贺了,唉!这两日忙呐,没法子只好现在才来,倒是还望郭大人见谅呐!”江彬咧嘴笑着说道。   这两人都是久******的人,早已成了官场上的老油条,他们对官场上那虚情假意的一套可谓驾轻就熟,让人听来就跟真心实意的一样。   郭勋其实很清楚江彬的心思,江彬其实是在观望呐,不过最后江彬终于来到了自己府上,这便是恩情了。要知道,此时眼看人家秦厉是胜利者了。正是因为江彬的到来才让自己在瞬间便是扭转了败局,因为江彬带来的礼金是三万两银子。   如果说现在秦厉由于各种官员的参与和郭勋家的礼金持平了。那么现在由于江彬的到来,郭勋收受的礼金显然要比秦厉高出三万两了。   乖乖隆地咚!三万两啊,那是多大的一笔银子呀。皇后,皇太后还有皇上这样的厉害角色都出来了,秦厉从哪里再去找这么大手笔的人呐!   此时的郭勋自肺腑的笑了。因为秦厉再也不会有回天之力,他郭勋这次是妥妥的胜了。尽管说胜的不是那么光彩,但最后还是胜了。只要是胜了,那他郭勋以后在百官跟前就可以抬头了,他就可以狠狠的压杨廷和一头了。   郭勋哈哈笑着说道,“江大人,今天要不是您恐怕我郭勋以后就在人前难以抬头了。这就败给那秦厉个小崽子了,败给那姓杨的了。呵呵!现在好了,有了江大人出马,让我郭勋完胜秦厉。   江大人呐,您的这份恩情让郭勋没齿难忘,这份恩情比天高,比海深,郭勋是一定要报答的。以后江大人但有驱使,郭勋一定唯命是听,再所不辞!”   乖乖隆地咚!这就是投诚了。江彬心里那个欢喜痛快劲儿就不用说了。他暗暗想道,郭勋手里掌握着京城的很多兵马,这下控制住了郭勋,那我江彬便又是多了一份大大的力量,这更增加了我成就大事的把握呐。   如果换做平时,甭说是三万两银子,就是五万两想把郭勋收入到自己的阵营也是没有希望的。现在好了,只是区区的三万两银子,便是让郭勋弯腰了。   什么叫计谋?什么叫把握时机,这便是我江彬的厉害呐!   欢喜的江彬此时都自己佩服的自己要死了。   江彬心下虽然非常高兴,但嘴上却是说道,“郭大人,这是哪里话?我江彬从来都是敬重郭大人的。至于那个秦厉嘛,呵呵!我也不瞒郭大人,他是我的死对头呐。我恨不得他立刻死了,现在他和郭大人较上劲了,哼!我就是要帮助郭大人战胜了那小崽子。   不过,郭大人呐,这次虽然看似是战胜了他,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呐。因为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总是智计百出,总是能搞出点儿动静来,让人意想不到,防不胜防呐!”   “呵呵!江大人可能是对那小崽子过于高看了,我已经算过了,那小子不会再有什么人了,他这回一定会黔驴技穷。我们就等着看他登门道歉吧!来,江大人,喝酒!这人世间只有酒才是好东西呐,喝着那是真香呐!”郭勋呵呵笑道。   显然郭勋已经完全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江彬见郭勋说的肯定,也便是顺手端起酒盅,两人非常热情,非常惬意的喝起来。   他们两人几乎是没有喝完一盅酒,打探消息的小厮又是来禀报了。这次小厮苦着脸,来了就颤抖着声音说道,“郭大人,可能……可能形势对我们不利呐,秦厉府上又去人了。”8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不可小觑的太监   “照实了说,看你说话那个吞吞吐吐,三天没吃饭的样子,哼!秦厉家里再是去多少人,难道还要比江大人的排场大吗?我们府来了江大人,更是有江大人在这儿坐镇,秦厉那个崽子就他奶奶的算彻底完了。”郭勋没好气的说。   任何人都能听出来,此时的郭勋明显是在给他自己壮大声势,壮大胆量。在内心深处,郭勋是真的担心呀,他担心秦厉在最后关头还会出现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事实上,这时候郭勋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那小厮禀报说秦厉府上此时是人满为患了。一群群宫里的太监好像是事先排练好了一样,他们排着整齐的长龙一样的队伍,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欢心的笑容。   领头的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毕云,还有现在初步掌握实权的高忠。后面则是一群小太监,其中李芳和孙彬也在其中。   得得!郭勋倒吸了一口冷气,太监的势力不可小觑呀。他们遍布宫中,在皇上身边,皇后身边,太后身边以及宫里重要嫔妃身边,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是有他们的身影。   他们虽然说是一群身体残缺的人,但现实说明他们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集体。在郭勋的印象里,太监是轻易不出宫的。而且也是从来不搞这些迎来送往的份子钱的。原因很简单,他们搞这些份子钱是最没价值的,因为根本就收不回去。   但不得不说他们手里其实是非常有钱的。因为很多的银子落在他们手里便是再也出不来了。他们花钱的地方很少。   因为对太监持有偏见,郭勋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太监,更是从来都是看不起他们。而杨廷和却是和他不一样,杨廷和虽然很孤傲,但在对太监上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很注重结交宫中有权有势的太监。杨廷和结交太监这样的举动其实很引起过郭勋的嘲笑,杨廷和这人真是怪了,和一群阉人在一起能混出个什么名堂来,阉人说来说去都是奴才,任何事情是绝对不能指望上他们的。   今天郭勋才意识到了杨廷和的厉害,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此时错误已经铸成。唯一的就是盼望着这群太监给秦厉府上带不来多大的声势,他们所送的礼金之和不要超过江彬的三万两。   郭勋清醒的认识到太监绝对是杨廷和的后备力量了。这是杨廷和隐藏在朝堂上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而今总算是露面了。这也是他们展现力量的第一次机会。   接下来的消息让郭勋彻底傻眼了。太监们的群体带来了宫里最好的歌舞不说,单单是那气势就能和江彬的队伍有的一拼了。这群太监大约有两百余人,他们趾高气扬的招摇过市,不知不觉间便是吸引了京城很多看热闹的人。   秦府现在真的是人满为患了。   秦厉现在真的好担心呐,他担心这么多人若真是出现踩踏事故,那后果将会是相当严重的。   秦厉当即让十四个特种兵在余大猷的带领下负责众人的安全,维持现场的秩序。   好在太监们在秦府停留的时间不是很长,他们在礼桌上记下了礼金,七虎收受了他们的礼金后,他们便是和秦厉道别急急的回宫去了。   这么多太监集体出动,这在整个大明历史上好像是第一次,众人都是认为这是杨廷和的力量。因为秦厉来京城的时间才不到一个月,和宫中的太监不可能有了这么深后的关系。   毕云作为太监的头领,作为杨廷和的老朋友,给秦厉的礼金是八千两银子。老毕云拿出八千两来对杨廷和来说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小太监高忠却是也拿出来了八千两,这便让杨廷和吃惊非小了。   要知道,杨廷和与高忠的关系很是一般。因为一来是高忠随正德回到京城的时间不长,起先他只是大太监吴经的一个长随,自然不能入得杨廷和法眼。二来,高忠的年纪很小,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没有提起杨廷和的重视。   还有两名小太监,一个叫李芳,一个叫孙彬,这两个人每人也是一千两银子的礼金。对于他们来说,手笔那应该相当大了。   显然这几个人应该是秦厉的关系。   乖乖隆地咚!这秦厉也太厉害了吧,才来京城多长时间呀,怎么就和这三个太监搞好了关系?   此时的杨廷和细细想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后生可畏,好像这三个人在太监里面虽然是非常年轻的,但他们三个却是很有走红的趋向,很有前途的三个太监呐。   尤其是高忠,现在俨然是走进了正德皇帝的心里,成了正德皇帝身边的红人。他现在掌握着锦衣卫。而且据这样的发展看,他还很有可能要从江彬手里夺下东厂的掌管权。到了那时候,恐怕这个高忠更将会权势熏天。   小厉和他搞好了关系,他们两个人很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会左右大明的朝堂呐。   说来真是可笑,现在秦厉收受的礼金是八万七千四百两,郭勋府上收受的礼金也是八万七千四百两,两家持平。   此时的郭勋一脸铁青,那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现在礼金和秦厉是持平了,秦厉那边可不能再去人了。反正我这边该来的都来了,没来的也就不来了呐。   奶奶的,我这个龟儿子郭房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秦厉才十六岁,便是有这么大的人脉,有这么大的势力了。可我家这龟儿子都他奶奶的二十岁了,连个狗屁朋友都没有,没有半点儿人脉,完全是啃老子的。   在京城创下了一个京城四少的名头,可那是个啥名头呐,大难来时各自飞。真他奶奶的有意思。老子从明日开始就要好好管束郭房个没出息的货,一定要他在若干年后超过秦厉。   郭勋胡思乱想起来,正在这时候,负责打探消息的小厮又是来禀报,“报告大人,秦府那边又去人了,这次人也是不少呐!”   郭勋听了,眼睛向上翻了翻,险些背过气去。江彬也是张大了嘴,暗暗吃惊。暗想,看来给郭勋的礼金还是小了,知道是这个结果,老子就弄个十万两八万两的,怎么说也要赛过秦厉。   那小厮却是又接着说道,“大人呐,秦府那边去人了,可我们这边来的人排场更大,大人呐,还是去大门口迎接吧!”   第三百八十五章 心学传人    秦厉那边只是去了二十几个人,而且这二十几个人都是一样的装束,青衣长衫,头上戴着儒冠。虽然他们中间有下面州府的重要官吏,但此时却都是穿着便衣。   穿便衣的意思就一个,那就是不代表官府,代表的是个人,或者更确切的说代表的是一个集团的势力。   这二十几个人领头的两个人一个叫唐荆川,一个唐顺之。后面还有何心隐,聂豹。他们行动非常低调,进秦府根本就不用禀报,也是不能引起守门小厮的重视。   也难怪了,今天像是他们这样一群人太多了,不骑马,不坐轿,只是风尘仆仆的步行而来。不是什么高官,也不是什么富豪,守门的小厮眼皮稍稍抬了一下,有气无力的挥挥手便是让他们进去了。   都快要两天了,昨天虽然没有人登门,但心里却是提心吊胆,很不踏实呐。今天倒是人多了,但盘问带路这些活计太多太累了。两个守门的小厮这时候几乎都是说不出话来了。   我家老爷怎么就有这么大的人脉,这么多的朋友,这么大的声势呐!他才是十六岁呀,便是有了这样的气势,那以后他将会成什么样子呀?   跟着这样的老爷混,绝对是有前途的。虽然我们两个只是守门的小厮,但在秦府混这样的差事也是非常光荣的呐。   二十几个人大步进了秦府,一进门唐荆川便是吵吵开了。怎么说和秦厉也是老熟人了。那次秦厉在牛头村,还是安排唐荆川和唐顺之两人给小娇妻林嫣儿送的信呐。   “秦厉,好大的架子,这才几天呀,你就不认朋友了?哼!若是再不出来迎接,我们可要走了!”   此时秦厉正陪着皇太后聊天,秦厉一张嘴甚是甜蜜,哄得皇太后很是开心。就是连一旁对秦厉很不看好的皇后也是有时候忍不住抿嘴而笑。   听外面吵闹之声,秦厉先是一愣,暗道,好耳熟的声音,是谁呀?咋就想不起是谁了呢?   皇太后那是多么聪明的女人,她朝秦厉微微一笑,淡然说道,“小厉呀,今日是你的大婚,你不要总陪着本宫,让嫣儿陪着本宫就是了。客人来了不少,可一定要招待好了人家,切不可失了礼节呐!”   秦厉脸上微微泛红,尴尬的朝太后一笑,这才扭身退下。   经过和太后一段时间的接触,秦厉在太后跟前随意了很多,真的能做到没有什么拘束了。可喜的是太后还真是欣赏秦厉那种无拘无束的样子。她更是对秦厉越来越是喜欢了。   出门后第一眼便是看到了身高体大的唐荆川,这可是贵客。秦厉慌忙上前拱手见礼。   显然这二十几个人都是大名鼎鼎的王守仁的徒弟,他们都是心学的传人。秦厉在和王守仁天泉论道的时候,他们这些人有很多当时是悄悄在场的。   和唐荆川、唐顺之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们两人爽朗的性格和对心学很是透彻的领悟让秦厉对他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王守仁是什么人?那是大明朝响当当的第一个号人物呐,和王守仁做朋友,和王守仁的徒弟们做朋友,秦厉感觉是非常荣幸的。   秦厉的这次婚礼自然没有通知王守仁。可他们竟然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二十多个人。秦厉看得出,这二十多个人都是王守仁心学派的重要人物,中坚力量。   唐荆川匆忙也是朝秦厉施礼道,“秦大人,家师近几日偶然风寒,不便长途行走,特让我们来向秦大人致歉。”   乖乖隆地咚!秦厉听了差点儿掉下眼泪。那可是王守仁呀,他虽然没亲自来,但有这样一番话,便是说明人家是多么重视自己呀。能交到王守仁这样的朋友,秦厉感觉此生几乎是没有遗憾了。   心学的传人中有很多是在下面的州县中担任着重要官吏,也有很多是一地的富豪。他们送给秦厉的是两万两银子的礼金。这又是让秦厉好生感动了很久。   至于杨廷和听到王守仁也是派人来参加秦厉的婚礼了,他彻底崩溃了。   要知道,杨廷和是朝堂上的权臣,他对下面的情况是非常了解的。对各地的人才也是摸的很清楚的。王守仁只是凭着一张王命旗牌,不带一兵一卒便是在短短数天之内召集了数万人马,平定了江西宁王的叛乱。那是什么能力呀?放眼整个大明恐怕有王守仁这等本事的人就他一个。   对于这样杰出的人才,杨廷和自然是很想结交的,并且很想笼络在自己门下。怎奈一直没有机会,而且好像王守仁这人很是个性,他对杨廷和这样的高官也不是有多么的感兴趣。   没想到这样一个奇特的人才,自己没结交成功,而且小厉却是和他关系匪浅。厉害!后生可畏,长江水后浪推前浪,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呐。看来我杨廷和老了,我堂堂一个大明的内阁首辅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正四品骑都尉,小小的十六岁少年了。   杨廷和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不过这阵感觉也就是稍纵即逝。杨廷和的腰杆在瞬间便是挺得笔直,这样看来小厉这次是一定会胜过那郭勋了。   哼!既然这样的话,朝堂的权利格局就要改一改了。江彬想把郭勋笼络住唯他所用,老夫岂能让他达到目的?郭勋早就成了老夫盘子里的菜呐。   这样一想,杨廷和嘴角不禁流露一丝得意的笑。   来郭府的队伍的确不小,而且声势也是很大,领头的是一个叫陆炳的人。他是湖广安陆兴王手下的人。   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兴王,他竟然派人来京城了。郭勋本身就看不起各地的王爷,因为在他看来他们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权利。这年月没有权利,那不是等于总是挨宰的份儿吗?   因为有郭勋这样的心理,陆炳自然没受到好好的招待。陆炳代兴王留下了五千两银子的礼金便是告辞从郭府出来。   郭勋几乎连送都是没送。   可是让郭勋纳闷的是陆炳随后去了秦厉府上,却是受到了秦厉热情至极的招待。   第三百八十六章 好大的手笔 第三百八十七章 你输的不冤   真是奇怪了,各地王爷距离京城远近不一,但在陆炳来秦厉府贺喜的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便是陆续派人来了秦厉府。   呵呵!说来各地的王爷之所以有这样的举动,这也完全是兴王朱佑杬在背后促成的。兴王的确很有王爷的气魄,凡是他认准了的人,从来都是毫不含糊的倾尽全力去成全,去帮助。   因为兴王很明白一个的道理,笼络一个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需要用真心去结交,去笼络。只有让他感觉你对他付出真心了,他才会对你感激不尽,才会真正为你出生入死。   兴王在笼络江湖高手付火龙的时候,便是用了这样的手段。   至于陆炳嘛,陆炳的老爹是一直跟着兴王的,是兴王的贴身侍卫。陆炳的母亲更是世子朱厚熜的乳母。有了这样的关系,其实在很大程度上陆炳和兴王家的关系已经不是家主和奴仆之间的关系了,他们甚至是一家人了。   兴王得知秦厉这次婚礼还担负着一个使命,他要和郭勋比赛婚礼的隆重和规模,比赛阔气。   这样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但兴王还是一下子精神抖擞了很多,斗志提高了很多。秦厉是我兴王的人,我怎么能让他输掉?   郭勋嘛,武定侯,他对我朱家虽然有些功劳,但却是微乎其微。说来还是他老祖宗郭英对我们朱家有大功。得了,看在他祖宗郭英的份上,我朱佑杬也给他点儿面子。   呵呵!就这样,兴王给郭勋送去了五千两银子的礼金,给秦厉却是送去了五万两。真不知道他这是在感激郭英,还是在故意羞辱郭勋呐。   兴王虽然偏居一隅,但和其他各处的王爷却是来往紧密。他毕竟是弘治皇帝朱佑樘的亲弟弟,而今各地的王爷也只有他的年龄是最大的,其他的王爷要么是他的兄弟,要么是他的子辈、孙辈了。所以兴王的话大家都是听的。   兴王给各地王爷的命令是一定要参加秦厉的婚礼。   这下好了,兴王的命令一下,各地的王爷慌忙派人纷纷进京。他们自然要等到兴王的人先是贺喜后才会露面的。这个先后,主次是必须要遵循的。   他们给秦厉的礼金虽然达不到五万两的大手笔,但也是在一万两以上,都是超过了皇帝和太后。   当然了,他们也不忘给郭勋府上送去礼金。可笑的是他们给郭勋的也是给秦厉的十分之一。   ……   打脸,这他奶奶的是干干净净的打脸呐。我武定侯的脸还有吗?败了,敗的那真叫一个彻底呀。秦厉收的礼金是十八万陆仟两,可我郭勋却是只有十万九千两。   秦厉是个什么人,十六岁的少年,来京城不到一个月的人。我郭勋却是在京城住了多少代,是正宗的名门之后,可谓名门望族呀。京城就是我郭勋的老巢,可我就败在了家门口。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此时的郭勋可谓万念俱灰,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之后众人那冷漠的眼神和不屑的言谈。我郭府要在京城倒下去了,唉!就这样了解吧。   无神的坐在桌前,郭勋双目无神,忽的站起,手里的长剑横在了脖颈上。   此时婚礼上的人已经散去,儿子郭房也已步入了洞房。那个没心没肺的儿子可能永远不会明白他老爹的心思了。让郭勋很可气的是江彬,江彬本来是送来了三万两银子的礼金,一下子让郭勋占据了上风。   江彬本来以为婚礼已进行到了尾声,不会再有很多人去参加婚礼了,郭勋是必胜无疑了。可谁也不曾想到的是秦厉府上竟然又是去了那么多人,而且个个都是厉害角色。可是们是明显要郭勋好看呐,礼金都是秦府的十分之一。这郭勋怎么就他娘的混成了这样啊。   皇上不理会郭勋这个武定侯也就罢了,太后不理会他也就算了。可是连太监都是不理会你,你郭勋混的这是什么呀?难道你连太监渐渐成了大明朝堂的一部分都看不出来吗?连这个形势都看不出来的人能有啥前途呀。   各地的王爷都是故意要你郭勋好看,你郭勋就他奶奶的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我江彬再和你和接触,再和你交往那不成地道的傻子吗?的确,我江彬想帮你个忙,但我也是有目的的,那是要借用你郭勋的势力成就我的大事呐。那是要你给我卖命的。可现在看来你彻底完蛋了,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我若真是和你混在一起的话,想来定然和你是一个结果,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呐。   就这样的势力,这样的气魄怎么当初就大言不惭的要和人家秦厉比赛呢?难道不知道秦厉那小崽子是极不容易对付的吗?秦厉既然敢答应,他那是就有把握的呐。   就是连我江彬在每次和秦厉斗争的时候都是加着万分小心的。即使万分小心,全力以赴,还是没有从他手里讨到任何便宜。你郭勋,就那么大胆子和秦厉斗,活该。输的活该,像是你郭勋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呀,真是丢人呐。   江彬这样想着,便是气愤的离开了郭府,权当那三万两银子的礼金打了水漂,喂了狗。   在江彬看来,郭勋经过这次惨败,即使是皇上不治罪他,还让他几乎掌握着京城的很多兵马。但郭勋也是没脸去领兵了,要知道一下子败给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那张老脸还怎么带兵?兵丁们如何能服从于他?   “郭大人,就这样死了那才是真正的懦夫呐。不就是输了吗?老夫看来你输的不冤。郭大人若是相信老夫的话,那就不要自刎,这大明的朝堂还离不开你,这大明的天下更是离不开你呐!”杨廷和铿锵有力的声音。   在没有经过任何通禀的情况下,杨廷和已悄然站在了厅堂的门口。在明亮的烛光映照下,杨廷和一脸平和,但两只眼睛却是烁烁放光,像是两把尖刀一样直视郭勋,让郭勋身体一颤。   老谋深算的杨廷和早就看清了形势,分析透彻了江彬和郭勋的心理,所以他抓住时机出手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看在老丈人的面子上   “秦厉是我杨廷和的女婿,他既然是要和你郭勋在婚礼的隆重上一较高低,老夫岂能坐而不管?再有,秦厉虽然年龄小,出道晚,但他手里有狄道龙脉的地图,想必这些你不可能不知道吧?兴王和各路的王爷并不是看重的秦厉,而是看重的他手里的地图呐!   郭大人呐,你在京城的势力确实不小,但势力再大能比得过太后吗?势力再大能比的过皇上吗?自从太后在秦厉府上用餐,皇上派刘娘娘去秦厉府上,你的败局就定了。[ <   说的清楚透彻点儿,你没输在秦厉手里,而是输在了皇上和太后手上。   况且,江彬那等小人在你这里一呆就是半日,江彬是什么人想必郭大人不会不知道吧?那是地道的佞臣,皇上身边的小人呐。有他在,你郭勋非但不会凝聚人气,相反还会更加的没人愿意登门了。   还有什么你那宝贝儿子京城四少,名字起的不错,名气也着实不小,但他们干出过半点儿好事吗?京城四少?哼!京城的四大祸害差不多,正所谓仗势欺人,欺软怕硬,欺负老百姓。京城的百姓早已对他们怀恨在心,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郭大人有江彬这样的朋友,又有这样不争气的儿子,难道郭大人不败,反而让人家一心为民,在流民中也是威信颇高的秦厉失败吗?”   杨廷和这番话可谓鞭辟入里,分析的头头是道。这番话说出来还真是让郭勋冷静了很多。他这才又一次重新审视自己的实力。怎么说他也是将门之后,是现今大明的武定侯,手里掌握着京城的很多兵马。在皇上和兵部还没有撤销他掌管兵马的权利之前,他仍然是京城的一号,仍然是在京城跺上一脚,地皮都是颤三颤的人物。   正如杨廷和所说,他形势上是败给了秦厉,其实内则是有杨廷和在其中搅和,有皇上和太后参与其中。在这样的情况下,郭勋若真的是再胜了秦厉,呵呵!那他郭勋恐怕才真的会危险呐。   有句话说的是尾大不掉,说不准他郭勋那就是尾大不掉,对大明朝廷构成威胁的人了。那样的话,他的小日子还会长的了吗?皇上和太后即使不想杀他,恐怕京城那些无风都想起浪的御史言官也不会放过他,会活活咬死他的。   不过郭勋此时忽而还又是升起了好大的怒气。因为杨廷和提起了江彬。   奶奶滴!这江彬真是个小人呐!十足的小人,怪不得很多人背地里都管他叫朝廷的佞臣呢?果然名副其实,我郭勋这还没显示出太窝囊,这还没成了众矢之的呢,这家伙便是躲的远远的了。就凭这,我郭勋就要和江彬势不两立。   秦厉不是和江彬是死对头吗?他一个小小的正四品骑都尉都不怕江彬,难道我堂堂的武定侯就怕了江彬不成。   对了,在婚礼上比赛纯属扯淡之举,在和江彬的斗争中谁胜利了那才是真正的厉害,我郭勋和秦厉在和江彬的比赛中谁先战胜了江彬,那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呐。   想明白了这些,郭勋那一张老脸上便是洋溢起开心的笑容。说来他郭勋本是心胸宽广的人,虽然本事不大,能力不高,但也是坦荡的人,毕竟是名门之后嘛。本事没有完全的继承下来,但那份心胸还是有所遗传的。   “多亏杨大人一番劝解,今日我便是真正了解了江彬,真正看清楚了我自己。   杨大人呐,既然您登门而来,我便是明白了您的意思。   杨大人尽管放心,我郭勋以后就是你杨大人的人,说来你我二人之间本无过节,只不过接触的比较少,互相了解的比较少而已。以后我郭勋便是遵从杨大人的命令,再也不和杨大人为难了!呵呵!”   郭勋毕竟是官场中人,他知道此时断不能得罪杨廷和了。所以这场面上的话是必须要讲的,是必须要拍拍杨廷和这内阁辅的马屁的。   要知道,现在誓和江彬势不两立了,再和杨廷和真若是闹得不愉快了,那他郭勋才真是走入了死胡同,恐怕离着死真的就不远了。   聪明的杨廷和又何尝不明白郭勋的心思,不过郭勋能有这番话,他已经很满足了。怎么说这郭勋也是名门之后,手里的兵马之权是轻易不能撤去的。再有,放眼整个京城,郭勋虽然是个很草包的人,但在京城像郭勋这样稍稍能带兵的草包也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好像整个京城真的就没有领兵之将。   这也难怪郭勋这样的无能之辈能长期控制京城的很大部分兵马。   杨廷和也是哈哈一阵大笑,和郭勋算是把手言欢了。   “小厉,出来吧,还不快快见过郭大人,给郭大人赔礼道歉。”杨廷和忽而朝厅外一声喊,秦厉便是昂挺胸大步走进了厅堂之中。   此时郭勋那准备自刎的宝剑早已放到了桌子上,这就避免看到了秦厉的尴尬。   但即使这样,郭勋还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烧的厉害。   唉!怎么说他才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而老夫却是在京城活了这么多年。堂堂的武定侯竟然败了,败的没有还手之力,惨不忍睹。   秦厉显然是因为杨廷和的原因才来的。若不是这位新的老丈人的命令,秦厉是定然不会来郭府的。   要知道,在太后那里这郭勋可是一点儿也没给自己面子,********为他那矮胖的儿子报仇,想把自己置于死地呐。   幸亏是太后宠幸自己,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哼!秦厉和郭勋应该是仇敌了,可老丈人的话又是不得不听。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来了郭府。   眼见郭勋一脸的窘态,秦厉心下暗暗得意,活该,这就是和我秦厉作对的下场。想和我秦厉斗,你也不看看你后面都有谁?   唉!今日就权当是给了老丈人的面子吧。   秦厉略为躬身,拱手道,“小人见过郭大人,今日秦厉之胜纯属侥幸,万望郭大人千万不要记挂在心。   郭大人乃是名门之后,早就是秦厉学习的楷模。秦厉常常以郭大人为学习的榜样,秦厉这一生真若是能达成郭大人的一半,便是光宗耀祖了!”8 第三百八十九章 巴结要趁早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秦厉这番话中显然有奚落郭勋之意,但秦厉说的分外真诚,让郭勋还真是不好说什么。尽管说心里仍然是非常苦涩的感觉,但还是笑着说道,“秦厉乃少年才俊,本侯自愧不如,呵呵!秦厉是胜利者,本该老夫登门去谢罪,可却让你来我府上,这……这叫老夫情何以堪?   你们算是给足了老夫面子,杨大人呐,以后你但有差遣,郭勋定然万死不辞。”   总之说到底秦厉的登门还是让郭勋很动容的。正如他所说,确实给足了他面子。这场比赛本来是他失败了,可再传出去后却是说秦厉自知惹了郭勋,登门谢罪了。   在面子上,郭勋也算是过的去了。另外,再也不会有人拿着郭勋和秦厉比赛说事儿了,因为他们两人都把手言欢了,他们都是一个阵营的了,你再说什么还有意思呀?   ……   京城的有很多官员现在是纳闷不已,因为在送给秦厉的礼金中,兴王的是五万两银子,而太后和皇上的却是一万两。显然这兴王的势头是盖过了太后和皇上,这兴王想干什么?他这是想作死吗?   要知道,就是死也没见到这么死的呀。   很多人以为皇太后和皇上会勃然大怒,这便要对兴王问罪了。   前一次江西宁王是打出了造反的大旗,正德皇帝那可是御驾亲征呀。可这次兴王并没有那么干,很多人便是认为太后和皇上也会找茬收拾兴王的。   这不,兴王派来的那个叫陆炳的人被太后召进宫里都有两个时辰了,太后还在问话。而且太后这次问话是不让任何人在旁边听着的。就是太后身边的高手护卫都是被堵住了耳朵,只管看而不准听。   看来太后是真的怒了。他要撬开这陆炳的嘴巴,得到兴王的信息呐。   也难怪了,兴王再牛气,再厉害,也抵不上太后呀,就是再对兴王忠诚,也抵不过太后糖衣炮弹的进攻呀。所以陆炳的嘴巴被撬开那是早晚的事。   本来以为这个陆炳一定会哭丧着脸,甚至会受到太后的整治收拾的,先给陆炳点儿厉害尝尝,让陆炳顺便给兴王传个话,朝廷要收拾他呐。   可是让大家想不到的是陆炳从皇宫出来的时候是志得意满,满脸的笑意。   陆炳怎么能不高兴呢?因为在陆炳的身后是十来个宫廷护卫。这些护卫每两个人一组都是抬着沉甸甸的箱子。这都是太后给兴王的赏赐呐。   乖乖隆地咚!风头上压过了太后和皇上还有理了,还得到了太后的重赏。这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让人相信呀,难道太后脑袋进水了吗?   不管大家怎么想,总之只有一个结果,陆炳带着太后的很多赏赐缓缓走出了京城,回湖广安陆向兴王复命了。   太后没有发怒,皇上也没有发怒,相反他们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这一下大家彻底懵坑了。   大家懵坑了,有聪明的官员马上回过味来了。兴王在太后和皇上这里很红呐。红的发紫。   最关键的是秦厉,说来说去还是秦厉是太后的红人,是皇上的红人。可能兴王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借巴结秦厉来讨好太后和皇上呐。   乖乖隆地咚!这个秦厉到底是何方妖孽?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运气,有这么大的本事,小小年纪便是同时获得了太后和皇上两个人的青睐和宠幸,他的前途应该是不可限量的。   对于这样的人还不去结识,还不去建立关系还等什么?难道非要等到人家秦厉官升到无限大,权利有无限大的时候再去巴结吗?那时候人家还把自己当回事吗?   巴结要趁早,这时候是最后的巴结讨好的时机呐。   于是乎,秦厉府上便是车水马龙般的热闹了。秦厉这几天可真是忙的不亦乐乎,忙的浑身酸软无力。   秦厉白天忙着应酬,忙着迎来送往来拜会他的官员。要知道,秦厉只是个小小的正四品骑都尉。在京城那算是芝麻大的小官了,人家京城的要员来拜会自己了,哪一个秦厉不都要陪上笑脸,好言好语的伺候着呀。   到了晚上,秦厉更是累。   小娇妻林嫣儿就不用说了,她才来京城没多久,每天晚上那必须要和秦厉在一起的。再有,秦厉是刚刚娶进了两个大美女呐,一个是杨绮梦,一个慕容冰。这两大美女像是叫齐了一样,她们很想为秦厉先生下小孩,秦厉可就有的忙活了。   ……   江彬这时候几乎是要气疯了,他没想到郭勋虽然失败了,但却丝毫没有受到损失,更关键的是郭勋现在成了杨廷和的人。自己的三万两银子打了水漂,到头来还给人家杨廷和送去了这么大的一个有用之人。   奶奶滴!这一切都是秦厉这崽子造成的。没他奶奶的什么事搞什么婚礼比赛呀?比赛就比赛吧,既然是赢了,那就赢的风光无限,把那失败的人捏死得了。可偏偏是让他还活着。到头来赢了的人搞得跟输了似的,输了的搞得倒是跟赢了差不多。   好像秦厉这崽子只要是离着我江彬近了,我就没有顺利过。先是从我这儿骗走了十万两银子,买下了他这豪华阔气的秦府,而后又是让我江彬错打了算盘。不行!必须要杀掉这家伙。   听说这家伙手里没有了太后的保命懿旨,没有了那玩意杀起来应该很简单了吧。   不对,就是连云端双煞那样的高手都是杀不了他,恐怕……恐怕找到能杀他的人还真是不容易哩。那崽子自身的功夫不弱,偏偏还有几个贴身保镖,手下还有厉害的特种兵,更为重要的是特种兵手里的火器太厉害,就他奶奶的那冲锋枪,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据小道消息,暗地里这家伙还有什么保镖,云端双煞那样的高手便是那暗地里的保镖收拾的。   扎手,这小子现在是非常扎手了。杀掉他显然不是容易办的事情了?可是不杀他难道就让他在我的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吗?凭他的聪明,我的事情他是迟早会发现的。   怎么办?必须要把这小子弄出京城。不然我江彬的日子绝对不会太长了。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九十章 小臣很难   正德十五年的第一场雪来的稍稍晚了一些,这都是十一月的天气了,已是深冬才下起来第一场雪。不过这第一场雪不下是不下,一旦下起来却是没完没了了。整整下了五天才算罢休,地上早已囤积了一尺厚的积雪,本是很繁华的京城大街上此时也是人迹少有了。除非有紧急的事情,不然一般人是不出门了。   这样冷的天,江彬却是忙的不亦可乎。这些天来,江彬一直在挖空心思的琢磨秦厉。这秦厉在京城一天,江彬便是一天不得安宁。其实秦厉还真是没把江彬怎么样,这些天来秦厉一直窝在秦府,新婚燕尔,他过起了三个老婆热炕头的美好生活。江彬嘛,在秦厉的心里好像已经淡化了,在他看来只要是江彬不找自己的茬,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反正是前些阵子勒索哄骗了江彬十万两银子,秦厉心里踏实着呢。   至于江彬要不要造反,在秦厉看来这还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正四品骑都尉,一个很小的武散官,像是江彬造反那样的大事,绝不是他秦厉能管得了的了。   况且这是在京城,天子的老巢,正所谓来到了京城才知道官小。朝廷的很多大员才是应该紧紧盯着江彬的人,有那些个牛哄哄的大员,秦厉就是想操心,想出主意啥的,也是靠不上边呀。   穿越来大明这都是一年多了,也该好好享受一下美好的生活了。现在秦厉手头上是一点儿事没有。本来还有些牵挂的城外的流民已经陆续被朝廷发放了赈灾粮食,他们陆续返回保定府了。在保定府,知府高金现在也是囤积了很多的粮食,绝对能应付到明年的收割季节了。   说来高金还是要感谢秦厉,要不是秦厉出主意让他去找安陆兴王求救,恐怕保定的灾荒还不能这么快的解决,百姓们还要有很多的死亡,还要过上好一段时间流离失所的生活。   流民不用惦记了,三个老婆在大夫人林嫣儿的教导下,也是非常乖巧,秦厉现在可谓舒心的很。   真是盼望能长期过着这种逍遥自在,食有肉,出有车,锦衣丽服,十分风光的生活。   所谓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日子可能也就不过如此吧。穿越大明一年的时间,这样伟大的理想便是有种实现了的感觉,秦厉真的有点儿沾沾自喜,飘飘然了。   ……   可能是秦厉发明的采暖炉真的效果很好,也可能是正德皇帝的寿数未尽,总之,现在的正德虽然成天的还是不断的咳嗽,有时候咳血,但正德的气色明显要好了很多。原来那张很是苍白的脸上此时竟然显现稍稍的红润。   总是盼望着正德早死的江彬一看到正德那张逐渐好转的脸,心里立刻就暗暗的骂上了。奶奶滴!这小子莫非是回光返照还是咋的?难道这小子的病还能好起来?真是想不到这家伙的命如此之大呐。唉!熬吧,我江彬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活多久?   心里是盼望着正德早死,但在脸上却是一点儿也不能表现出来,还要扮出一副谨小慎微,十分孝顺的谄媚模样。江彬低头哈腰的先是恭敬的嘘寒问暖了一通,然后才直起腰来,一脸凄苦的看着正德。   “干爹呐,小臣现在真是为难了,真的是越来越难了。干爹龙体欠安,朝廷上的事情小臣理应为干爹惦记着。这不是河间府的知府左旁门在前天晚上因为酒喝多了,一命呜呼死在任上了吗?   干爹您说说,那左旁门都七十多岁了,还养了十七个小妾,成天的花天酒地,那身子骨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呀。这左旁门一死,眼看着河间就没有了知府。   干爹呐,您知道河间是我们大明的一个重要地方。它连接着保定府和山东,是我们北直隶下很重要的一个府了。这样的一个府没有知府怎么行呀?   河间府下辖十个县两个州呐,这总不能让他们各自为政吧?   所以,小臣现在是很为难,不知道让谁去当这个河间知府呐。小臣琢磨了一晚上,也是琢磨不出个合适的人来。在京城有很多人愿意为皇上、为朝廷分忧,可是小臣一个一个的审视了个遍,也是琢磨着不合适呐。   河间自古是交通要道,地理位置重要,我们总不能派去一个干不成事的人吧?   难!小臣是真难!”   江彬说到这里,几乎是带了哭腔。   正德此时哪里有心情听江彬啰嗦地方上的事情呀。按理说地方上的事情有内阁首辅杨廷和和内阁的其他几个老头子,也是让他非常放心的。   可这江彬却是想横插一杠子,时不时的琢磨点儿事。正德心里想到,你江彬是个武官,能琢磨出个啥人来?下面州府的官死了,那是内阁和吏部的事情,他们两家一商量很快便能安排个新官下去。这年月别的可能没人干,要说当官嘛,那可是争着抢着要当呐。这还用发愁?   也难怪了,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一般都要发愁。   正德心下这样想江彬,但嘴上却是不能说,因为这毕竟是江彬的一片苦心,不管江彬有没有本事,他心里总是琢磨着朝廷的事情,总是想着为我这个皇帝分忧,这就好样的,这个干儿子就没白收。既然是他有一片苦心,一番好意,就不能让他伤了心。   所以正德听了江彬的述说,也是佯装皱着眉头道,“河间府确实是一个重要位置,这地方的知府还真是要好好挑选一下。   江彬呐,你可曾听说杨廷和等人是怎么说的,吏部是不是有了安排?说不定你想不到的人他们能想到呐。要说我大明没有一个合适做知府的人,这让朕便是实在是不信了。”   江彬在正德跟前说话,从来都是谎话连篇,不用打草稿的。可今天他却是有备而来,早已把正德的心思琢磨透了,也是想好了应对正德的办法。   江彬的一张黑紫的刀疤脸顿时阴沉下来,做出一副怒不可遏之状,道,“回干爹的话,干爹您不说吏部,小臣不生气,吏部现在就是个摆设,他们早已是杨廷和的傀儡。   他们是傀儡也就罢了,可偏偏是杨廷和也是办事迟缓,从来都是拖拖拉拉,真是急死个人呐!” 第三百九十一章 江彬是忠臣   如果说内阁首辅杨廷和办事拖拉,如果说吏部尚书刘机没有了丝毫主见,完全成了杨廷和的傀儡,正德是绝对不相信的。   但此时江彬这样说,正德还是看在他一片苦心的份上,只是微微的笑,并不说话。   可是他这一笑,却是剧烈的咳嗽起来。说起来正德的这个咳嗽,从来都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正德这一咳嗽便是好长时间。江彬急忙上前,轻轻的捶打着正德的后背,心里骂着“咋还不死呀”手上却是轻轻的捶打着,那份谄媚,那个小心真像是儿子在伺候老子一样。真所谓是无微不至呐。   怎么说正德也是做了十五年的皇帝了,和江彬接触的很多了,对江彬也是非常了解的。他很明白江彬今天来的意思,无非就是两点,一是来向自己表功,表明他江彬一直在为自己分忧,是个大大的忠臣。二来嘛,便是江彬想扩充他自己的势力了,这是要派自己的人下去当这个河间知府。   刚才这一通拍打让正德很舒服,也很感动。要知道江彬这样的动作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从来都是没嫌弃过的。   正德一阵长久的咳嗽过后,面色显然有些苍白,他不想再和江彬啰嗦下去了,便是沉声问道,“哼!杨廷和也是太过分了,有机会朕一定要好好训诫他一通。江彬呐,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你说吧,让谁去当这个河间知府?”   跟了正德这么长时间,在江彬的印象里,好像正德从来都没有这样利索过,这样聪明过,说的这样直白过。按理说正德这样说出来江彬应该高兴才对,因为明显正德这是要达成江彬的目的了。可当正德这样说出来后,江彬立时便是身体微微一颤,说不上来的一阵发冷。   冷,掉进冰窖般的冷。   难道以前皇上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他其实早就明白了我的心思。他其实就是在故意和我兜圈子,让我以为是我骗了他,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   太可怕了,没想到我心里一直很愚蠢的正德竟然不愚蠢,竟然是个聪明人。   那……那样的话我的当皇帝大计该不会也让他发现了吧?真若是让他发现了,那我江彬还混个屁呀?   我根本就不用混了,该是快快的找个地方猫起来得了。   江彬内心极度恐惧,但他还是壮着胆子偷偷的瞥了正德一眼。这一眼看过后,江彬的那颗心却是在瞬间便沉寂了下来。正德脸色苍白,看样子是没有太多的气力,只不过江彬发现正德看自己的眼神是那般柔和,那般欣赏,甚至还有些欣悦。   哼!真是多虑了,这家伙只不过是偶尔聪明一下而已。行,既然是你这样问了,那我江彬的目的便是也要达到了。   想到这里,江彬再也不用犹豫,便是说道,“小臣遍观京城诸臣,能胜任河间知府的只有秦厉一人。”   “秦厉?”正德几乎不相信他自己的耳朵,他皱眉看着江彬,又是问道。   在正德想来,江彬是想安排一个江彬的嫡系去河间当知府,他这时要扩充他自己的势力呐。前些阵子正德拿下了江彬的锦衣卫提督之职,现在正德都是有些后悔了,说来还是干儿子江彬对朕忠心呐。忠心的人朕必须要大胆使用,重重的使用。   正德深深知道江彬和秦厉素来不睦,别看以前让江彬负责起秦厉的安危,江彬也是尽心尽力,但正德心里清楚的很。江彬这是怕自己,他才不是真正的关心秦厉哩。   前些阵子秦厉在保定府更是杀了江彬的管家江勇,江彬哪里有不怀恨在心的道理?   可是他现在愣是推荐了秦厉,江彬这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正德这时候真是有点儿懵了。   哼!懵坑了吧?你不是很聪明吗?你再聪明也是琢磨不透我江彬。唉!你哪里会知道我江彬心里的苦呐,我这是惹不起秦厉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当然了,所谓的躲,自然是要秦厉躲起来。   此时正德又一次被江彬感动了,看来是朕低估了江彬。江彬是真的在为朕分忧,在为我大明朝廷分忧呐!忠臣,江彬真的是忠臣呐!   在正德皇帝诧异的眼神中,江彬继续说道,“干爹呐,小臣从来都是为大明朝廷着想,为干爹着想。说来小臣和秦厉很是不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臣就是看不惯秦厉那做派,看不惯秦厉那一套。   但看不惯归看不惯,小臣还是不得不越来越是对秦厉佩服起来。干爹请想,秦厉自从在江都县当教谕之时便是开创了我大明教育的先河,分年级分学科教学。让学子们学起来更简单,更有滋味,学习的东西更多,更是学了有用处,能用。   秦厉发明了铅笔,更是使写字的速度提高了很多。小臣不瞒干爹,小臣现在也是越来越喜欢铅笔了。   在江都当教谕之时,秦厉还发现了巨大盐矿,剿灭了江都县的白莲教。秦厉能文能武,像是这样的人才也是只有干爹您能发现,您能大胆使用呐。   秦厉去狄道之后,更是腥风血雨,大功告成,结束了多少年来狄道的匪患。   秦厉干的这些事情,就是连小臣都是做不到呐。   再有,现在的秦厉在京城是个正四品的骑都尉,可是个武散官,手中没有权利,没有权利也就没有事情做。像他这样年轻的人怎么能让他闲下来呐,朝廷就是要让这样的人多干事情,让那些老头子们看看,我大明是年轻人的天下呐!”   为了能让秦厉离开京城,江彬这家伙也是豁出去了,大力恭维秦厉一通。尤其是最后江彬说的大明是年轻人的天下,让那些老头子们看看,这更是让正德热血沸腾。   说来正德一向是对朝廷中那些老头子很是看不惯的。但看不惯也是没办法,因为朝廷还指望着他们干活哩。   正德几乎是不用想了,这便要慨然应允让秦厉去河间当知府了。也就是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太监高忠进来禀报道,“皇上,内阁杨大人为了河间知府的事情有事求见!” 第三百九十二章 想到一块去了   正德的眉头在瞬间便是皱起来,他暗暗想到,怎么回事?江彬已举荐秦厉去河间当知府,为这个显然是江彬费了很大的心思,可现在杨廷和又是为了河间的事情而来,难道这河间真的这么重要吗?   诚然,河间现在隶属于京师,连着保定府和山东省,看似是个很重要的位置,但其实怎么说也是离着京师远着呐,说是穷乡僻壤一点儿也不为过。   河间府虽然夹在保定府和山东省之间,但说起穷困来显然要比保定府和山东省厉害的多。也难怪了,河间知府左旁门从来都是不务正业的。若不是他和夏皇后拐弯抹角占着点儿亲戚,朕早就撤了他了。   那老家伙死了也就罢了,正和了朕的心意。现在杨廷和也来为河间的事情和朕商量,莫非左旁门在朕有病的这些日子,他大力展了河间?   不可能呐!江彬说那老家伙还是死在了温柔乡里,因为喝多酒嗝屁着凉的。   正德心下胡思乱想之际,杨廷和却是挺胸抬头,大步而进。杨廷和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官员,身上散出来的那股官威真所谓是咄咄逼人。饶是江彬很是悍勇,在杨廷和跟前还是不禁有种脊梁沟冷的感觉。尤其是杨廷和那一双精光四射,分外光亮的老眼,几乎和老鹰的眼睛是没什么分别的。   他只是看了江彬一眼,江彬便是很知趣,很自觉的缓缓退了出去。   乖乖隆地咚!这就是威力,这就是气魄,别看杨廷和老了,但老当益壮。别看江彬平时很牛气,在其他人跟前从来都是耀武扬威的。可是在杨廷和跟前,江彬身上的那股气势在瞬间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得到正德的命令,江彬便是低头耷脑的退下了。这怎么看都是让正德很没面子,可正德却是不以为意。   本来正德是斜斜靠在软榻上的,此时见杨廷和进来,正德皇帝不由自主的精神抖擞了,他竟然悄悄坐直了身体。   “皇上,老臣今日是为河间知府而来,前日河间知府左旁门抱病而亡。现在便是空出来一个知府的位置。河间府说来是京师所辖重地,但却是屡屡贫困不堪,百姓长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几年来,河间府还是很平静的,既没有旱灾,也没有水,可是那里的百姓却一直富不起来,老臣心里着急呀。”   杨廷和侃侃而谈,说的很是铿锵有力,正德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说一句话。等杨廷和说完了,正德才微微一叹,说道,“杨卿时时刻刻为我大明着想,可谓鞠躬尽瘁,真是让朕感动呀。   杨卿快快坐下说话。”正德皇帝顺手指了一下软榻之前的椅子,让杨廷和落座。   说来杨廷和在皇上跟前从来都是有座位的,从来也都是很随便的。早在十几年前弘治皇帝的时候杨廷和便是托孤之臣。所以在正德跟前,杨廷和从来都是以长者自居的。   这并不是杨廷和不懂得分寸,妄自尊大。没办法,大明就是这样一个年代,很多大臣是可以和皇上对着骂的。皇上只是干生气,还是不敢把大臣怎么样。这就是风俗,这个风俗从永乐皇帝以后就一直沿袭到了今天。   再有,以前杨廷和还屡次训诫正德,让正德皇帝守守规矩,不要总是瞎胡闹。正德尽管心里不接受,但在表面上还必须要乖乖的听着,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没办法,这就是老资格。   正德是一个喜欢新奇,刺激,喜欢新生事物的人,对一切旧的东西从来都是很抵触的。但正德也很清楚,朝廷做起事来还是需要这帮以杨廷和为代表的老家伙的。没有了他们,可能大明真的就乱套了。   “刚才江彬也是来谈河间府的事情,呵呵!朕就说嘛,对河间府这样重要的地方杨卿不会置之不理的,杨卿定然和吏部刘机沟通过了。想必杨卿早已有了人选?”尽管不知道河间府到底是重要在什么地方,但正德还是这样说道。   江彬竟然盯上了河间府,这是让杨廷和没想到的。在很多时候江彬都是对京畿的权利很重视,至于穷不垃圾的河间府,江彬向来都是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的。   杨廷和不禁很是纳闷。精亮的眼神朝正德微微一扫,正德便是说道,“杨卿可知江彬举荐何人去河间当知府,他举荐杨卿的女婿秦厉哩!朕真是搞不懂这江彬的打算了。”   杨廷和听了更是一愣。和正德一样,杨廷和开始的时候还真是琢磨不透江彬的意思。但很快杨廷和便豁然开朗了。   也难怪了,身在官场多年,杨廷和的眼睫毛几乎都是空的了,况且他现在对江彬的情况摸的很清楚,对江彬和秦厉以前之间以前生的事情也是很了解的。   杨廷和很快便是笑了,他站起身,朝正德微微鞠躬,道,“皇上呐!江大人和微臣真是想到一块去了,微臣以为秦厉是去河间的不二人选。秦厉现在很年轻便是朝廷的正四品官了,他是必须要为大明多做些事情的。   河间府位置偏僻,又是极其穷困,正是让秦厉去挥他的聪明,尽快让河间富起来才是正理。   秦厉是微臣的女婿,微臣也不能偏袒他,这次让他去河间就是要他治理好河间府。若是治理好了,一切都好,若是治理的不好,哼!微臣要请旨治他的罪哩!”   杨廷和和江彬想到一块去了,这更是让正德纳闷不已,但纳闷归纳闷,他却是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下来。   也难怪了,这两头讨好的事情正德焉有不爽快的道理?   杨廷和拜辞了正德出了豹房。   此时杨廷和心里非常舒畅,呵呵!秦厉年纪尚小必须要多加历练。在京城呆的时间长了必然要生出事端,这样去了河间,一方面锻炼了从政的能力,一方面又是躲开了江彬,让江彬更加肆无忌惮了。同时,秦厉在河间又是展势力的最佳时机,秦厉在河间真若是弄出点动静,蓄积儿势力来,那才是对江彬的最大威胁。   江彬呐,老夫就等着你自投罗网哩!8 第三百九十三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长亭外,古道边,荒草Щщш..lā   此时秦厉一行人正在京城外的官道上,他身后是依依不舍的送行人。   说来真是可笑,林嫣儿和绮梦分别是秦厉的大夫人,二夫人,啥事都是要讲究个先后顺序的,什么时候都不能乱了规矩。林嫣儿既然是老大,自然是要比绮梦早几天有了身孕。这可是把林嫣儿乐坏了,说来她和秦厉相处的时间最长,她最担心的便是其她两位大美女有了身孕,她却没有。   可想不到的是她的肚子该争气的时候是真争气哩。绮梦也是很幸运的,她和慕容冰同时结婚,可慕容冰如今却仍然没有身孕,这便是让慕容冰倍感悲哀。   但心情悲哀了,却是接下来又是有了欣喜。相公秦厉要出门了,而且这次出门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呐。林嫣儿和绮梦都是有了身孕,自然不能随着相公远行,这便是给慕容冰提供了机会。   当得知秦厉去河间只带着她一个老婆的时候,慕容冰那份欣喜简直是无法形容。   两位姐姐有了身孕很美是吗?你们再美难道有我长期陪在相公身边美吗?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呐。   “相公,你这一去河间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相公,嫣儿舍不得你哩!”林嫣儿泣不成声的说道。说来她林嫣儿也是个很坚强的女子了,秦厉去狄道的时候林嫣儿都没像今天这般哭哭啼啼,依依不舍的。   可能这就是有了身孕的女人和没有身孕时候的区别吧。   相比林嫣儿,绮梦倒是显得轻松了很多,她那如水般的双眸凝望着秦厉,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与秦厉听,但此时却只是汇集成了一句话,“相公,我等你回来!”   是呀,河间府和腥风血雨的狄道比起来,确实安全了很多,但河间府却也有它的难处理之处。河间府可谓地广人稀,百姓穷苦不堪,可偏偏地方豪强却是从来都不为百姓考虑一点,他们还疯狂的欺压着百姓。   有很多地方豪强和官府相勾结,霸占百姓们的田产,让很多的百姓沦为了雇农,甚至沦为了豪强的家奴。   其实真若是遇到秦厉这样的主人,做个家奴也是非常好的。然而天底下像秦厉这样的人太少了。大部分都是非常尖酸刻薄,对待家奴像是对待牲畜一样的。   此时的秦厉倒是显得一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模样,他先是看一眼林嫣儿,又是瞥了一眼绮梦,嘻嘻笑道,“你们两个女人家真是婆婆妈妈的,和你们说过多少次,秦府的女人都是坚强的,即使有一天家主我不在了,你们也要顽强的活着,照顾管理好秦府,让秦府在京城耀武扬威,这才是我们应该过的日子哩。   好了,你家相公从来都是鸿运当头照,好运连连,逢凶化吉的,小小的河间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在狄道我秦厉没跌倒,会跌倒在小小的河间府,呵呵!你们都回吧,等着我的好消息。我很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有两个娃儿喊爹哩!”   秦厉这话一出口,顿时让林嫣儿和绮梦都是破涕为笑,立时羞怯的低下头,心下暗暗欢喜,同时下定决心,一定要达到秦厉的要求,届时让秦厉满意。   不过想来还是要很长时间哩,现在两个人都是刚刚有了身孕,说不准秦厉回来的时候,娃儿还是在她们的肚子里哩。   秦厉飞身上马,马的得胜钩上挂着风火游龙棍,这便是跃马河间。   慕容冰紧随其后,也是跃上马鞍,朝林嫣儿和绮梦一拱手,倒是很有点儿女汉子的味道,说道,“两位姐姐多多保重。”   “冰儿要替我们照顾好相公,冰儿受累了!”林嫣儿和绮梦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呵呵!我巴不得能一个人照顾相公呢,独享相公的感觉才是最好的呐!   林嫣儿如是想到。   黄天和周帆是秦厉的贴身保镖,他们的工作基本固定下来,所以秦厉身边是自然少不了他们两个的。   余大猷和十五个特种兵因为都是喜欢打打杀杀,是闲不住的人,总让他们窝在家里是要憋出病来的。尽管说这次去河间并没什么战事,也不一定要打架,但他们还是紧紧跟随秦厉而来。   利玛窦不会武功,所以便是留在了秦府。   此时的利玛窦在秦厉的启发下对火器的研究几乎是达到了痴迷的程度,他便是在秦府中整日辛辛苦苦,不知疲倦的按照秦厉提供的想法研究制作先进火器。   河间距离京城五百余里的路程,一行二十个人都是骑着快马,不一日便是来到了保定府。秦厉和保定知府高金算是老朋友了,在保定路过便是去见了高金一面。   高金对秦厉去河间赴任自然是非常赞同,在他看来像秦厉这样的少年才俊,就是应该好好历练历练,只有了资本,有了资历,像秦厉这样的人才升官是不用发愁的。   毕竟大明是需要他这样的人才嘛。   不过,高金毕竟是做了多年的知府,还是毫不吝惜的把当知府的一些经验说给了秦厉。   秦厉自然受益匪浅。   说来穿越大明也有一年多了,现在也是当上了正四品官,但具体管理一个地方,照顾到方方面面,还要让这个地方尽快摆脱贫困,这还是很难的。该学习的时候是必须要学习滴。   在保定,秦厉自然又是扫听了一下族长秦世瑞。据高金讲,那次秦厉给秦世瑞的教训着实不小,秦世瑞是越来越老实了。听说他的两个儿子因为少了江勇的关照,在考试的时候是双双落榜,他们两个最后都是连个举人都没混上。   呵呵!没混上更好,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夹起尾巴做人哩。   从保定府出来,过了旧城,再向东南走,不知不觉便是进入了河间地界。河间这里都是平原,只不过刚进了河间地界,秦厉便是有种荒凉的感觉。   河间和保定是紧挨着的,可河间和保定却是没办法比呀。穷困,萧条,村庄中都是破壁残垣呐。   正好刚刚进了一个不大的村庄,刚刚进来,便是听到村庄外面一阵人喊马嘶,“他们进村了,可千万别让他们跑喽!这是一群肥羊哩!”   第三百九十四章 五子登科阵   秦厉等一行二十个人顿时一愣,不过很快大家便是反映过来了。没别的,这是进入河间地界遇到劫匪了。呵呵!说来真是可笑呐,这劫匪也真是有眼力,竟然是劫到了河间知府的头上。   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劫匪,毕竟秦厉脸上没写着知府嘛。再有,秦厉他们一行穿着都是非常不错,而且每人都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像河间这样的穷地方,真正能看到这样健壮的马匹,对于劫匪来说已是非常难得了。有这样健壮的马匹,他们身上还会少得了银子呀?   秦厉他们二十个人都是经过战阵的人,尤其是大家在狄道腥风血雨,共同杀敌,协力合作。此时早已经验丰富,各自立刻选择有利地形,围成了一个圈子,圈子正中便是秦厉。   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是遇到多大的危险,秦老大的安危永远是最让人牵挂的。大家都是有一个念头,自己的性命并不重要,拼了自己的性命保护了秦老大的安全,那自己这辈子就值了,就算是没白活。   秦厉微微对大家这样的关照很是感动。不过,感动归感动,秦厉的眉头还是微微皱起,虎目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闷哼道,“都管好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家老大的功夫你们是知道的。呵呵!一群小毛贼还不至于把你家老大怎么样。”   他弯腰从得胜钩上取下风火游龙棍,风火游龙棍的外面包裹着一层黑布。秦厉这件兵器因为金光闪闪,很是吸引人的注意,所以在平时外面是必须要包裹严的,这便是少了不少的麻烦。   外面的黑布退去,立时金光四射,夺人眼目。余大猷和十五个特种兵此时每一个人早已是左手持着冲锋枪,右手则端着一把片刀。因为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这是必须要做好两个准备的。   对面的劫匪离着远的时候使用冲锋枪先突突一通,离的近了马上便是使用片刀。在很大程度他们虽然清楚冲锋枪的威力大,但总是比不上用片刀来的直接,来的过瘾。所以在很多时候他们还是盼望着劫匪离的近了,他们好用片刀砍瓜切菜哩。   不得不说大家的想法是简单的,包括秦厉在内,大家都是轻视了这群劫匪。因为大家在狄道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劫匪,所以还是大意了。也难怪了,经历了狄道的腥风血雨,有什么样的劫匪还能看在眼里呢?   何况这是穷困的河间府,更是不会有什么重量级的劫匪的。   可是当劫匪慢慢从村外进村,映入大家的眼帘的时候,众人还是不进惊讶了。   多,人太多了,没想到在河间会有这样一群劫匪,足有千人之众。   壮,每一个人长的都是十分彪悍,身材魁伟,脸上好像都是横肉,他们手里有的拿着长枪,有的则是弯刀。   最让众人惊讶的是这群人并不是胡乱的围困过来,他们都是五个人一组的阵型。   前面是一个人,身高体大,这个人左手举着一个特大号的盾牌,盾牌几乎能掩护住后面的三个人,他的右手拿着一把弯刀,弯刀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射这森森的白光。   这一个领头人的后面是一字排开的三个人,三个人每人都是双手端着一把长枪,长枪的枪尖也是寒光闪闪。   在三个人后面又是一个人,此人和前面一个人的兵器是一样的。   秦厉对队形自然是没有过任何的研究,但看到这样的队形还是不禁一惊。虽然不明白这样队形有什么妙处,但秦厉猜想他们这样排列应该是有道理的。   慕容冰不愧是狄道的劫匪出身,她秀眉微微皱着,很快便是看出了端异。轻声道,“相公,这是五子登科阵呐,最前面和最后两个人其实只是保护中间三个人的。相公请看,他们都是身高体大,力大无穷的人。这样的人手里又是拿着一面特大号的盾牌,把中间那一字排开的三个人便是保护的严严实实,可谓没有半点儿风险呐。   我们用的是冲锋枪,可是冲锋枪的威力是有限的,像是他们那样的盾牌,恐怕我们的冲锋枪是很难穿透了。相公呐,冰儿想来想去,总是感觉这伙劫匪是专门针对我们来的。”   经过慕容冰的这样一解释,秦厉立时明白了这五子登科队形的厉害之处。冰儿分析的可能有道理,这帮劫匪可能就是专门针对我秦厉来的。行呐!既然是想和我秦厉为敌,那便是没办法了,我们就好好的斗上一场呗。   哼!五子登科阵,小名字起的还真是不赖。的确我这些特种兵手里的冲锋枪威力比不得后代,杀伤力很小,可能真的对付不了他们的既大又坚厚的盾牌。我们的冲锋枪可能就用不上了。   但冲锋枪用不上了,我们就没办法了吗?   呵呵!哪有的道理,这是我秦厉的队伍,我秦厉的兄弟,我们二十个人就是用手里的片刀也要杀他们上千人个七进七出。   其实不但是秦厉这样豪气干云,就是连余大猷,以及大虎等十五个特种兵都是一样的感受。他们面对着慢慢推进的劫匪,没有人一个人感到恐惧,相反倒是有些兴奋。   本来以为跟着秦老大来了河间,不会遇到战阵,根本不可能拿刀动枪的。河间是太平地界呐,不成想刚刚进入了河间便是遇到了劫匪。   特种兵们在京城秦府整日就是舞刀弄枪,无休止的操练,操练来操练去却是没有上阵的机会,心里那份沮丧是没办法形容的。   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先是余大猷朝秦厉微微笑道,“秦厉师弟呐,保护好你自己,兄弟们这些天太憋闷了,就让我们开开杀戒,痛痛快快的杀上一场呗。”   杀是必须的,但面对的是五子登科阵,是必须要讲究一个方法的。若是迎头直接去碰硬,可能会让弟兄们有所损失呐。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领兵的将领是至关重要的。一将无能是要累死千军的。秦厉可不想做无能的将军,他微微眯着眼睛想到,不行!必须要抓紧想出一个对付这五子登科阵的办法来。 第三百九十五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慕容冰此时也是神情肃穆,正在琢磨着破解劫匪们的五子登科阵之法。慕容冰这样一愣神,浑然忘了她手里的飞爪。平时的时候慕容冰善使单刀,但到了关键时候飞爪才是她的拿手兵器,也是她的绝技。慕容冰的飞爪上是使用了毒药的,正是因为有了这阴毒的飞爪,才让慕容冰在狄道混了个冰美人的称号。   秦厉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慕容冰的飞爪上,顿时豁然开朗,得意的笑了。   也难怪了,本来很容易破解的阵法,却是险些难住秦厉。   五子登科阵,采用的是一寸长一寸强的战略战术。队伍前后两个强力壮的人负责保护中间的三个人,中间三个人才是战斗的主力。他们每人手里一杆长枪,待接近敌人的时候,便是三杆长枪同时刺出,威力很大。   对面的人却是无法碰到他们,一来是因为距离远,二来则是因为前面持盾牌的人早就把盾牌挡在了三人前面,把三人保护起来。   既然是他们是以长取胜,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就用更长的兵器。   更长并且隔着盾牌能很顺利够到中间那三个人的兵器,就目前的条件来看只有飞爪了。   要知道,特种兵身上的装备是十分齐全的,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应该带着攀爬的飞爪,今日正好派上用场。特种兵嘛,就要有特种兵的特点,更要有特种兵的牛气之处。   特种兵在平时训练攀爬是很用心的,飞爪发出去是很有准头的。   此时对面的劫匪叫嚣着越来越是接近了,秦厉等人能清晰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呵呵,军师真是厉害呐,听说他们带着火器,并且火器很厉害呐,咋看不见他们使用火器了呢?   就让他们朝我们射击吧,哼,有军师设计出来的这特大号的盾牌,更有军师的这五子登科阵,他们想逃走是没有一点儿希望的,就让我们慢慢的碾碎了他们吧!”   秦厉听的很清楚,乖乖隆地咚,看来这是一群高素质的劫匪呐,他们中竟然有军师,而且听他们的口气这军师设计的这五子登科阵是专门来对付我的。   莫非?……莫非他们根本就知道我是秦厉,是新来的河间知府,他们这是要把小爷消灭在半路上呐。行!既然这样的话,那小爷更应该好好和你们斗斗了,让你们知道知道我秦厉既然敢来这河间府,就有收拾河间府这烂摊子的本事。   所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既然是揽下了这活,就得干好。   想到这里,秦厉的嘴角微微扬起,流露一丝冷笑,道,“兄弟们,全部收起冲锋枪,今天我们和他们来一场肉搏。兄弟们,取出飞爪,就让飞爪发挥发挥威力,去抓他们的眼睛吧!”   “哈哈!老大,放心吧,就让我们的飞爪抓他们个头破血流!”以大虎为首的十五个特种兵齐齐笑道。   秦厉的风火游龙棍就在那一瞬间便是高高的举起来了。余大猷率领着十五个小老虎般的兄弟便是冲了过去。对面的劫匪本来很得意,认为他们军师的设计万无一失,一会儿便是能抓到秦厉他们这群肥羊,分到很多的银子呐。   本来是看到秦厉他们好像面色仓皇,正在发呆发愣,劫匪们心下正欢喜着,不料十几个人风驰电掣般的便是冲了过来。   劫匪开始的时候还真是被特种兵这惊人的粗度和冲劲吓得懵坑了。只是在那一愣神的功夫,早有几组人嗷嗷的怪叫起来。他们几乎同时中了飞爪,脸上比老鹰的爪子抓过的要疼的对,顿时血流如注,更有甚者,眼镜竟然在刹那的功夫便是让飞爪掏去了。   乖乖龙地咚,我们的五子登科阵便是专门用来克制他们的火器的吗?可他们没有火器,为什么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没了呢?他们真是太厉害了,这绝不是老爷说的那样,他们是一群任人宰割的肥羊。   迎头的几组劫匪被冲散了,后面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是为前面的人的后退,狼狈逃窜冲垮了队伍。   余大猷和大虎等十五个特种兵几乎只是用了盏茶的功夫便是把迎面的上千劫匪冲的七零八落,没有了丝毫斗志,落荒而逃。   乖乖龙地咚,就这呀,还以为他们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还有个什么军师,军师听起来很牛,设计出的这五子登科阵也不错。   但好阵也要有好人才能用呐。   就他娘的这帮劫匪,看着人高马大,非常彪悍的模样,却原来个顶个的都是草包。一群草包还来想和我秦厉玩,这不是在开玩笑么?要知道,我秦厉可是忙着呐,没功夫和你们玩这样的过家家一样的小游戏。   秦厉这样想,余大猷和十五个特种兵都是这样想。   ……   战斗很快结束了,上千名彪悍的劫匪五个人组成的五子登科阵更像是成了一个人。这样算起来本来是上千人的队伍成了两百来人。秦厉等二十个人应对两百人,那不是简单的很吗?   劫匪们退下了,迎面却是昂首阔步走出一个人来。他好像根本就没把秦厉等人放在眼里,更是没把他们手里的飞爪,片刀看在眼里。总是他是一副趾高气扬,傲慢不已的模样。   那人赤手空拳,目不斜视,晃悠着他瘦高的身体便是走了过来。   这谁呀?他分明是来自劫匪的队伍,难道他就不怕我们用刀子收割了他的脑袋?   那人这样狂妄的走过来,倒是让秦厉纳闷不已,增加了很大的好奇心。你不是不怕死吗?行!小爷就给你个面子,让你多活一刻,看你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来人越来越近了,秦厉看清了他的相貌。   好丑陋的一个人呐,朝天鼻,大嘴巴,最重要的是他还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   生的丑不是你的错,可是这么丑还出来吓人便是你的不对了。秦厉这样想到。   那人走至秦厉跟前,微微拱手问道,“我乃徐渭,想见见秦厉!” 第三百九十六章 徐渭   徐渭,字文长,是浙江绍兴人。他在大明的历史上应该是个名人,和解缙、杨慎并称“明代三才子”。   徐渭出生在一个没落的大家族,他的父亲徐聪做过四川夔州府的同知。徐聪的原配姓童,他为徐聪生下徐淮、徐潞两个儿子,之后童氏便是得了一场暴病,不治而亡。   童氏死后,老爹徐聪又娶了一个老婆苗氏。这苗氏为人非常不错,深得徐聪的喜欢,但就是不能生育,这不禁让徐聪很是苦恼。   要知道,在封建的大明时代,多子多福的思想是非常严重的。作为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几个儿子,那出门之后都不好见人呐。尤其是像徐聪这种家庭虽然没落,但也是还算过得下去的人。   所以徐聪在六十岁的时候又纳了一个小妾。这小妾长的那真叫一个美若天仙,小巧玲珑,最重要的是还非常聪明,这样既年轻又漂亮的女子很得老徐聪的喜欢。   很快,这小妾便是身怀六甲,更是让徐聪喜上眉梢,那是整天都是围绕着小妾转悠了。   苗氏因为一直没有给徐聪生育,在徐聪乃至整个徐家都是有种怯怯的感觉。虽然她起先很得徐聪的喜欢,但母以子贵,一直没有个一男半女,日子长了便是失宠了。   此时整个家庭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了怀孕的小妾身上,那小妾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十月怀胎,之后便是产下一男婴。这个男婴便是徐渭。怎奈自古红颜多薄命,可能是小妾的生活遭到了老天的嫉妒,在徐渭不到一百天的时候,小妾便死了。   最可悲的是徐渭的母亲死后,老爹徐聪也是身体每况愈下,不到半年的时间也是死了。这下好了,不到一岁的徐渭便是父母双亡,处在襁褓中的他可谓是命运多舛呀。   之后的徐渭理所当然的由没有生育过的苗氏抚养。说来苗氏真是善良的女人,对待徐渭就像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对徐渭百般溺爱。小小的徐渭的童年也算是过的不错,但他幼小的心灵深处却是非常悲观的。   父母亲都死了,苗氏虽然对他视如己出,但多愁善感的徐渭心中的那份悲凉又有何人知?   不幸的事情总是要接连的发生,在徐渭十四岁的时候,苗氏也死了。这下徐渭可是正儿八经的无依无靠了。他才只有十四岁,还不能自食其力,没有办法,他便是跟着长兄徐淮过活。   长兄是亲的,但嫂子却不是亲的。长兄那里还好说,但每天徐渭在长兄家中,见到的是长嫂那一张阴郁不堪的脸。单单的是脸色难看也就罢了,徐渭还时不时的要受到她的冷嘲热讽。   此时的徐渭正在私塾读书,没有生钱的门路,还是必须要靠长兄和长嫂活命,他只好顽强忍耐住。   呵呵!反正是你们的兄弟,咋说你们也不能不顾及脸面把我赶出家门吧。徐家怎么说以前也是大家族,可怜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庶出本身就是没有地位的,徐渭从小便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立下一个伟大的志向,考取功名,要寻找到做人的尊严。谁说庶出的孩子就没出息了,谁说庶出的孩子就不能自己争取应该得到的权利了?   在白眼和羞辱中徐渭长到了二十岁,正好赶上府试。府试考中之后便是秀才了,不幸的是徐渭却是没有考中。这下正好了,长兄和长嫂那是好一番奚落,那种受尽白眼的滋味简直无法忍受。   说来徐渭应该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在他六岁的时候就开始读书。九岁的时候徐渭便能顺利写出八股文了。   徐渭还仿照扬雄的作了,当时便是轰动了全城。养母苗氏更是高兴的几天几夜不能合眼。她认为徐渭长大之后必能高中。   徐渭小小年纪便能和杨雄相提并论了,当地的绅士们称他为神童。   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徐渭便是与越中名士姚海樵等人相交往,被列为“越中十子”之一。   在一次酒宴上,有人有意为难徐渭,指着席上一件小东西请他作赋,暗中却命童仆捧上丈余长的纸卷。   徐渭稍稍皱眉便是立身把笔,一气呵成,惊倒了满座的人。   传说徐渭还在上私塾的时候,先生看他聪明伶俐,便要考考他,让他拿着两个水桶去提水,期间要过独木桥。当时徐渭年龄小,力气也不足,自然是非常困难的。但先生看见徐渭高兴地抬水回来,惊讶的问方法,徐渭高兴的说“把水桶放水里自然轻松多了!”   乖乖隆地咚!当时秦厉的物理学科还没传扬出去,根本就没有浮力这样的概念哩。   单单是从这些看,徐渭不是神童又是什么?   但就是这样聪明的人,可是老天并不眷顾他,总之之后的一年又是考试,还是没有考中秀才。   乖乖隆地咚!都是二十一岁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中,这要当官,要想出人头地,这还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呀?   最让人不可忍受的是徐家一天天得没落了,此时甚至家庭中没有了余钱,徐渭读书都成了问题,他这时候必须要做事了。怎么办?一心想出人头地,想做官的徐渭不可能不读书了。在这极度困难的时候,徐渭给督学的官员上书,要求复试。   当时他悲愤至极,的确长兄长嫂养他不容易,但庶出的孩子难道就不能继承分担家产的一部分了吗?家道虽然中落了,但怎么说还有上百亩的好田地吧?   转念一想,却不禁又是一声长叹,唉!说来长兄长嫂能养自己这么多年也算不错了,人不能对别人有过多的要求。   正在徐渭陷入窘境的时候他突然走运了。徐渭走的是桃花运,村子里有一个潘姓富豪,家中只有一女。女子叫潘美娘,人长的那叫一个漂亮,而且又是非常聪颖。   但就是这样一个好女子却不知为什么看中了相貌丑陋的徐渭,真是让人不可思议。潘家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徐渭入赘潘家,做他们的上门女婿。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天不遂人愿   有这样的好事情徐渭焉有不同意的道理。? 〔{{网 徐渭很清楚在徐家他这样庶出的身份是很难再混下去了。潘美娘又是识文断字,长的貌美如花,自己只是个入赘而已。   认真权衡一下利弊,徐渭便是慨然应允了去潘家入赘。接下来最不可想象的事情生了,徐渭的长兄徐淮和长嫂看到徐渭有了这样一个好去处。尤其是看到潘家那巨大的财产,他们便是动心了。   很简单的事情,要想让徐渭入赘潘家,潘家要拿出一万两银子的彩礼钱。   乖乖隆地咚!一万两银子对富裕的潘家也算是个数目了。他们只是听说过嫁女儿要彩礼的,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这入赘也是要彩礼。怎么说徐家以前也是一个大家族,现在真是太无耻了,无耻到了这样的地步,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徐渭也是为长兄和长嫂的无耻行径而感觉非常愤慨。但愤慨归愤慨,他还真是不好说啥。自己若是不同意入赘,长兄长嫂自然是要不到银子的。可他们要不到银子了,自己也就留在长兄家了。看现在的形势,自己还能留下来吗?那无尽的白眼是会让人想死掉的呐。   此时的徐渭无动于衷,装起了哑巴。   说来潘家的潘美娘也真是个奇女子,当徐家提出这过分的要求后,潘美娘竟然非常爽快的答应了。由此也可看出潘美娘对徐渭那真是一往情深呐。   潘美娘的举动让徐渭也很是感动。本来只是想尽快脱离徐家,对潘美娘并没有什么感觉的徐渭此时竟然对潘美娘也是产生了情谊。   潘家兑现了诺言,给徐家送上了一万两银子,徐渭也便是成了潘家的上门女婿。   一般说来上门女婿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没地位,没人权。可是这潘家却是对徐渭非常的好,尤其是潘美娘,对徐渭言听计从,乖巧顺从。潘家本来掌权的是潘美娘,这下好了,徐渭很快成了潘家做主的人。   入赘潘家之后,徐渭的命运似乎有所改变了。徐渭的心情跟着也日渐好起来。心情好了,考试的结果好像也非常好了。在第二年的府试中,徐渭一举考中了秀才,那一年徐渭二十二岁。   更加令人欣喜的是随后徐渭便是乡试中举,一下子他成了举人老爷。虽然是举人老爷了,但徐渭却在潘家一直都很低调,他永远不会忘记在徐家受到的苦难,以及长兄长嫂对他的尖酸刻薄。现在的家庭生活好了,自己就要珍惜。   最应该珍惜的是自然他的老婆潘美娘。他们夫妻恩爱,倒是过了一段时间的快活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浙江地段的一场瘟疫却是夺去了潘家大部分人的生命。潘美娘,岳丈,岳母都是死于非命。   惨!真他娘的太惨了。   徐渭这命也是太苦了吧。那一年徐渭二十四岁。   从小的时候开始他的心灵便是饱受创伤,好不容易熬出来了,没想到天不遂人愿,瘟疫又是夺走了爱妻的性命。徐渭此时万念俱灰,毫无斗志。   潘家的家产很是丰厚,但徐渭却是极度慷慨的把家财全部散给了穷苦的老百姓。也是因为如此,徐渭在浙江绍兴一带便是留下了美名。   家财本来就不是徐渭的,散给穷人也是理所应当。徐渭散尽家财之后,徐渭开始了云游天下的生活。   本来是想继续考下去,考中进士当官的,然而心情郁闷,反正暂时是没有心情去考试了。   就这样,渭便是魂不守舍的游荡到了河间府的星际县。星际县算是河间的边界,这里地广人稀,百姓生活非常困苦。   然而这里的百姓虽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也是在这个地方出了一个地主豪强。   地主豪强名叫吕高,乃是这座村庄——田家坊的庄主,也是田家坊唯一的一家。吕高只是单刀匹马来了这村子里。到了村子里之后没几天便是干掉了村里原来的地主。他对地主一家实行了三光政策。   随后吕高便是成了田家坊的地主。   不得不说吕高是个很聪明,很有心计,也很歹毒的人。他先是出重金纠集起村子里的流氓地痞,在村子里四处骚扰,很快便是以各种手段全部买下了村里百姓的土地。   他买下土地之后,原来村里的百姓们便是去其他地方寻求生存之路了。因为大家谁都看出来了,有吕高在田家坊,田家坊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如果再不把土地卖给吕高,很有可能有一天会成为吕高的刀下之鬼。   就这样,没用三年的时间,吕高便成了田家坊唯一的住户,也是唯一的地主豪强。照这样说来,吕高这家伙扩张地盘的能力非同小可呐。在田家坊内,吕高四处收拢彪悍的壮汉,收拢家奴。很快他的家奴便是达到了上前人。   吕高真正成了这河间边界的一霸。   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是路过田家坊,吕高都是要扒上一层皮的。吕高有了这样一个庞大的势力,星际县没人敢惹他,县令从来都是战战兢兢来给吕高送礼。没办法,只有让人家吕高罩着,自己这个县令才能当的时间稍稍长一些。   就是连刚死时间不长的河间知府左旁门也是对吕高很忌惮。他一般情况下并不得罪吕高,官府的剿匪队伍在田家坊能睁只眼闭只眼过去就过去了。   实际上不过去也不行。别看吕高手下这帮家奴和秦厉他们二十个人打不行,但若是对付无能的官兵,倒也是非常简单的事呐。   徐渭经过田家坊便非常利落的被吕高逮住了。本来是想从徐渭身上搜出点儿银子的,不成想徐渭是穷光蛋一个,根本就没有一文钱。说来吕高也并不是杀人的狂魔,搜不出银子本是想把徐渭放了的。可得知徐渭是个举人后,吕高旋即改了主意。他让徐渭留下来做了这田家坊的军师。   吕高得知秦厉要来河间当知府了,为了能让他的势力在河间更展的根深蒂固,吕高便是想整整秦厉,让秦厉知道河间知府不是那么好当的,知道在河间有个吕高是绝对不能惹的。   但吕高也不傻,知道秦厉是个很能打的人,所以这才挥了徐渭的聪明才智,创造了那五子登科阵。8 第三百九十八章 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我为百姓而来 第四百章 突围   穷酸腐儒这个词之所以出现,相信一定是有它的深刻道理的。[〈 <〈 徐渭此时就完全是穷酸腐儒的表现。   说来吕高只是田家坊一个没有任何前程可言的豪强,可秦厉却是朝廷的正四品知府,是河间府的一把手。很明显的事情,跟着秦厉混,这以后就是大明的官员了,可谓前途无量。   可这时候的徐渭虽心下很高兴,但还是表现出一副对吕高依依不舍,拿不定主意的模样。秦厉看到徐渭这样的表现,心中暗笑。不过秦厉也是想到,从徐渭这样的表现可以看出,此人乃是优柔寡断之辈,是断不能成就什么大事的。看来历史上像徐渭这样的大才子却穷困潦倒,没有什么作为,并不是偶然呐。   不过这样的徐渭才最容易控制,只要是以后把徐渭牢牢笼在自己身边,借用徐渭的大才,呵呵!我秦厉还愁不能飞黄腾达吗?   既然徐渭是这样一幅表现,秦厉索性做足了戏份。真正拿出了当年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的精神,又是对徐渭好一番恳求,徐渭这才轻轻点头,好像是十分不情愿,又是无可奈何的不能驳了秦厉的面子一样答应下来。   徐渭跟了秦厉,做了河间知府的师爷,这便没有必要再回到吕高身边禀报了。反正徐渭说是在吕高的阵营里被奉为军师,但吕高并没有真正重视起他来,只是沽名钓誉,借用徐渭的才华壮大自己的威势而已。   既然是成了秦厉的人,徐渭转变的还真是迅,马上便向秦厉进言了。徐渭可谓知无不言,很是详细的把他所了解到的河间府的情况详细说给了秦厉。   听完徐渭所说,秦厉不禁皱起眉头,倒吸一口冷气。早在京城的时候便听说过河间府形势非常复杂,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几乎接近成为流民了。   而且河间府的官场上也是鱼龙混杂,关系网非常紧密,有些官员和朝廷中的大员都有关系。但亲耳听徐渭说出来,秦厉还是非常惊讶的。   他娘的,江彬这家伙就是不怀好心呐,他这是想借用河间府复杂的形势把小爷杀于无形呀。哼!想的倒是很不错,但我秦厉难道就真的会让你如愿吗?   不会,断然不会,小爷要在河间府弄出很大的动静,让百姓尽快脱离贫困,让你江大人很是失望呐。   秦厉随后又是想到了老丈人杨廷和。杨廷和也是让秦厉来河间的强烈拥护者和促成者。可秦厉想起杨廷和自然是没有像是对江彬这样的恨意了。相反,秦厉对杨廷和是分外感激。他暗暗想到,老丈人真是用心良苦呐。这河间府情况如此复杂,正是锻炼我秦厉的最佳地方。我秦厉只要在河间府混出点儿名堂,搞好了河间,那接下来在任何地方都是顺手拈来哩。   ……   昨天吕高用一千人围住了秦厉,按照徐渭的说法,用五子登科阵一定能克制住秦厉那帮特种兵的冲锋枪。事实证明,五子登科阵确实是让特种兵不能挥他们的长处了。可人家特种兵对付五子登科阵也是有办法的。很轻松,很简单的便是让人家把自己的上千人打了个屁滚尿流。   吕高彻底认识到了秦厉的厉害。   没办法,和秦厉叫板是坚决不可以的,那就讨好秦厉呗。于是,吕高派徐渭去寻秦厉求情。然而让吕高没想到的是徐渭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哩。更让吕高气愤的是第二日再想寻到徐渭的讯息,却是没有丝毫动静。   难道是秦厉杀了徐渭?若是那样的话,那秦厉也忒卑鄙,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太长哩。   难道是徐渭根本就没有去寻秦厉,而是借着外出的机会偷偷跑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呀,在田家坊到处是我吕高的人,虽然没有抓住秦厉,但老子在田家坊还是加强了戒备呐。甭说是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哩。   他奶奶滴!这徐渭到底是去哪了?   没有徐渭的消息,吕高只有让人紧紧的在远处围住秦厉,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天整整一天过去,没有徐渭的消息,就是连秦厉他们也是没有动静,这更是让吕高纳闷不已。   吕高哪里知道,第二天秦厉等二十个人全都是充分休息哩。依照现在的力量,秦厉虽然能战胜吕高,但若是想把吕高的势力彻底消灭掉,那是绝无可能的。   要知道,吕高手下有上千人,就是这上千人静止不动,让秦厉等二十个人拿刀去砍,也是要费上好大力气,就是把刀砍卷了刃口也是砍不完呐。   和吕高言和,然后让吕高让开一条路把自己放出去?这倒是一个办法,可秦厉是堂堂的河间知府呐,吕高只是他娘的一个小小的田家坊的豪强,真若是那样做了,这让秦厉的面子往哪搁呀?   怎么办?秦厉和徐渭商量决定:夜间突围。   可能是秦厉真的鸿运当头,好运连连,当天晚上,竟然是起了浓浓的雾气,五米之内看不清人影。这正是突围的最好时机。   徐渭对这附近的地理地形非常熟悉。他虽然不会武功,但行动也是非常利落,毕竟才是二十四岁的年轻人嘛。徐渭在前,秦厉等人在后面紧紧相随,悄无声息的投入到了无尽的夜色中。   村口的确有吕高的人在放哨,但特种兵的行动是非常利落的。在那些彪形大汉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们的脖子上早就轻轻的被片刀划过了一道血痕。他们便是无声的倒在了血泊中。   土鸡瓦狗就是土鸡瓦狗,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   杀死了四十几个人,秦厉他们便是出了田家坊。田家坊外有一条官道,沿着这条官道一直向南行下去,便是星际县城了。   徐渭骑着马在前面,秦厉和慕容冰此时并配而行。秦厉忽然扭头朝慕容冰坏坏的一笑,道,“冰儿,按理说我们应该直接去河间的,可相公突然心血来潮,想在这河间府玩个明察暗访,微服私访,所以只有让你一个人陪着我喽!”8 第四百零一章 重操旧业   只要是能一个人陪着相公,甭说是微服私访,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慕容冰也是甘之如饴的。⊥,没办法,这就是爱的死去活来的爱情。既求天长地久,又要朝朝暮暮。   秦厉未上任之前,想来个微服私访,黄天和周帆作为他的贴身保镖,当然是想一刻也不离开秦厉的。怎奈这次秦厉突然发怒了,虎目一瞪,倒也是霸气外露,很有煞气。在黄天和周帆的印象中,他们从来没见过秦老大发过这么大的火,此时也是无可奈何。   还是余大猷打了圆场,他说道秦厉的武功着实不弱,再加上慕容冰的武功,两人只要是遇不到太大太多的敌人,都是能应付的。再说了,黄天和周帆虽然武艺不错,但和秦厉比起来还不是要差得远吗?秦厉都不是对手了,他们两个还不是更不行吗?   总之,最后好说歹说,黄天和周帆才轻轻点头,很不高兴的答应让秦厉自由活动一段时间。但他们很快为秦厉准备了特制的响箭。只要是遇到危险,嘱咐秦厉一定要放响箭报警。   余大猷也是很同意这样的做法。毕竟秦厉是十六岁的人了,而且都是河间知府了,总是人身不得自由还真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况且秦厉这时在河间微服私访,这是在工作哩。这是在摸清河间的底细,为百姓做事哩。   此时的徐渭作为河间府的师爷,一颗心早就牵挂在了秦厉身上。他认为秦厉便是他的未来,便是他的前途哩,秦厉可不能出现意外哩。   他很清楚,在河间府豪强众多,而且在这些豪强中有很多都是势力非常庞大,武艺高强。还杀人如麻,杀个把人从来都是不放在心上的。   徐渭为秦厉深深担心,但见秦厉对他的两个兄弟发了那么大火,到嘴边要劝阻秦厉的话便止住了。徐渭只有再三叮嘱秦厉遇事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和豪强们直接发生冲突,了解了基本情况以后再慢慢想办法收拾他们就好。   余大猷带领着十五个特种兵,还有周帆和黄天,在徐渭的引领下直接奔河间。他们都不是官员,在秦老大这知府大人还没来河间之前,他们是不会受到知府衙门的任何接待的。他们这些人只能是分散开在河间寻了几家客栈,耐心等待秦老大来河间。   ……   河间府下辖十县两州,星际县只是其中一个小县。秦厉和慕容冰只是快马加鞭,只是用两天时间便几乎把整个星际县走了个遍。那真叫一个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呀。此时正值深冬,田地里自然是没有任何庄稼了。田地里不但是没有庄稼,就是连荒草都是没有了。都是被百姓们收拢起来,作为冬季御寒之物了。   秦厉和慕容冰化装成一对走亲戚的小夫妻,还走访了几处百姓的家庭。从那些百姓家中可以清晰看到他们的生活是如何的困苦。一家人几乎是没有棉衣棉被,即使有棉衣棉被的,也是缝缝补补,很多棉花都是露在了外面。   深冬因为缺少御寒之物,很多百姓的手脚都是冻得流着脓水。百姓的吃食就更加让秦厉不忍直视了。每天两顿饭的已经属于很不错的了。为了能少吃一顿饭,很多百姓便几乎是不活动,蜷缩在炕上不动弹,为了不消耗体力节省粮食。吃食是稀得不能再稀的稀粥,每顿饭一个壮汉只能是喝上一小碗就很不错了。   更有的百姓就是连着这样的稀粥也是喝不上。他们喝的是观音土混合水煮沸之后的泥浆。   秦厉也曾听说过国人曾经有吃土的习惯,但这样的观音土能有什么营养,只能是让肚皮变得越来越鼓,消化不掉而已。   唉!他们没有成了流民,原因是他们对土地还有一丝的希望,所谓穷家难舍,故土难离,但有一线希望他们就不愿离开这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   可怜,真是可怜呐!这就是自己治下的百姓,他们就顽强的生活在这样的条件下。   看到他们这样的生活,秦厉几次都是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只是两天的时间,秦厉和慕容冰几乎是把身上带着的所有干粮和银子都送了出去。   本来是想见一下星际县的知县的。但最后秦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有这样的百姓,那知县有很大的责任。这个知县是绝对不能留的,必须要撤下。既然是要撤下,那自然就没有见面和训斥的必要了。   穿过星际县是蛟河县的地界。蛟河县在整个河间府的十个县里面也是属于很小的一个县。让秦厉很惊奇的是刚刚进入蛟河县,便是好像发现了百姓生活的生机。   此时正是正午,前面一个小村庄几乎是家家房顶上冒着炊烟。可在星际县,不管是什么时间,却是从来没发现过这久违的炊烟。   这便是差距。相邻的两个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难道蛟河县土地比星际县的土地要肥沃,出产的粮食多的百姓吃不过来吗?这样的判断显然是不对的。   只有一个可能,差距在县令。   秦厉和慕容冰俨然是一对寻常的百姓夫妻了,他们身上都是换上了布衣,最让秦厉可笑的是慕容冰好像非常喜欢这样的装扮,她很是有创意的在粗布衣服上打了几个补丁,这更让她看上去生活穷苦。   他们两个人身上早已没有了银子,也没有了任何食物。现在几乎是和乞讨无异了。   轻轻敲开一家宅院的屋门,屋内一对老汉和婆婆正在一起吃饭。桌上放着几个玉米面和糠菜混合着蒸熟的窝窝头,两碟子小咸菜,每人一个海碗,海碗里盛放的是很粘稠的玉米粥。   那时候的玉米粥自然比不过现在熬出来的玉米粥白皙,他们碗里的是黑乎乎的。这与当时的玉米以及玉米磨粉的过程是有很大关系的。   他们的饭菜虽然很粗糙,但在这寒冷的冬天,能吃上这样的饭食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在星际县看到的百姓生活要好上百倍哩。   看着他们吃的香甜,秦厉和慕容冰顿时也是肚子咕咕的叫起来。秦厉朝两位老夫妻一拱手便是说道,“两位老人家,我们是走亲戚的,走的累了路过这里想讨碗饭吃,不知两位老人家可否施舍?”   乖乖龙地咚!秦厉这明显是要饭的口气哩。慕容冰听了秦厉那娴熟的口气和语调,忍不住笑了。   这就是我的相公,讨饭可是他的老本行。别忘了,他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个要饭的呀。今天这样的举动无异于重操旧业了。u 第四百零二章 分红粮   老汉和老婆婆抬头看秦厉和慕容冰小夫妻一眼,那老汉站起,指指他刚坐着的矮凳子说道,“来吧,过来吃!正好老汉吃饱了!”   随后又是叮嘱那婆子去厨下再熬些玉米粥。那婆子看去虽然很不情愿,但对老汉倒也有些惧怕,无声无息的去厨下忙碌了。   秦厉和慕容冰相视一笑,他们也确实是饿了,索性便双双坐下,先是和那老汉拉呱起来。   秦厉道,“大伯,今年的收成不错吧?像是这冬天都能吃上玉米粥呐。”   “恩,在冬天能吃上口热粥不算个啥,在我们这个小灯村前两年都是能经常吃上白面馍馍。唉!说来这日子过的还是越来越差喽!不过,老汉对能喝上这样的稀粥也是很满足的。可惜呐,可惜这样的稀粥恐怕也是不能持久了。”老汉紧紧皱着眉头,叹息道。   秦厉经历过了这么多的村庄,在他看来这家老汉现在的日子应该是很不错了。可老汉却说前两年更好,这更让秦厉纳闷不已。不禁问道,“大伯这话从何说起?为啥前两年更好呢,而以后可能就更不行了呐。”   秦厉这样一问,老汉顿时一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不禁上下又是详细打量了秦厉一通,而后狐疑的问道,“你们真是走亲戚的?”   “这还有假?我们是扬州来的呐,就是来这蛟河县走亲戚的,亲戚家在县城,我们带的干粮吃完了,这才打扰大伯了!”秦厉用一口流利的扬州话说道。   慕容冰从小生长在狄道,是陕西口音,好在她并不说话,只是装出一副懵懂的模样看着老汉。   老汉走到屋门口,朝外看看,见房屋周围没有人,这才把屋门紧紧关闭,重新坐到秦厉他们身边,不禁又是一声长叹,说道,“这位后生你是外来的,自然对我们这蛟河县不熟悉呐。唉!变天了,蛟河县变天了呐!你说我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说起来我们蛟河县五年前我们百姓的生活还是一贫如洗,家徒四壁,每年到了这时候甭说是家中有余粮?能吃上一口野菜粥就不错了。大部分人家都是要吃观音土活命呐!可就在五年前,我们县换了县令,那县令叫胡世宁。胡世宁胡老爷真是个好官,是个清官哩。他在任五年,这五年中都是勤勤恳恳,对我们百姓的生活非常关心。   胡老爷经常下来和我们百姓一起种田纺纱,和我们研究多产粮食的办法。最主要的是在胡老爷这五年里,他收缴的赋税非常少,三十税一呀。这在哪一朝哪一代都是没有听说过呐。   老汉还听说这胡老爷顶住了河间府的很大压力。哼哼,别看胡老爷只是个县令,但比那河间知府好像还强硬。河间知府为缴税的事情和我们的胡老爷闹得很是不睦,但我们胡老爷就是不怕他,更不听他的。每年就是收缴三十税一的田赋,其他的一概不收。”   说到了县令胡世宁,老汉显然非常兴奋,不禁说起来滔滔不绝。   秦厉虽然只是个武散官,从来没有署理过地方政事,但百姓的赋税他还是稍稍有所耳闻的。田赋、徭役等名目繁多,数不胜数。而这些赋税收缴之后大部分并不是上缴了朝廷国库,而是留在了地方,供养着地方各级官员吃喝用度。   因为此时大明的管理很松懈,以内阁首辅杨廷和为首的一帮内阁官员虽然积极努力的工作,但毕竟精力有限,对下面的各家州县管理的并不是那么到位。   这就造成了下面州县可以自行划定赋税的额度,这下好了,各地都有所不同。百姓们遇到一个清官还好说,真要是遇到一个贪官,那多好的日子也是要被他规定出来的繁重赋税给收垮了。   “据小生所知,现在朝廷的赋税也远比三十税一要高得多,这胡县令收缴这么一些,那剩下的部分它如何补齐呀?”秦厉不解的问道。   当然了,秦厉问话必须要装出十分模糊的模样,因为若是表现的对赋税很精通,那无疑是会引起老汉怀疑的。其实对于眼前老汉这样的百姓,他们所知道的县衙的内部情况也应该是非常少的。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朝廷确实收缴的很多,但我们胡老爷是个大能人哩。在我们蛟河县东北有好大一片河滩地,几千亩不止呐。那片河滩地长年荒废,荒草遍地。其实我们百姓不是不想开荒种地,但那地方确实不是个长粮食的地方。可胡老爷却组织所有县衙的差役,和雇佣我们百姓把那片荒地开垦而出。   呵呵!胡老爷真是个能人哩,胡老爷在那一大片沙滩地上并不种庄稼,他种的是一种叫八角的调料。没想到,真是想不到,那地方竟然是生长调料的地方。   你想啊,调料生长出来,再卖出去,那是多大的收入呀。呵呵!蛟河县有了这庞大的收入,有了胡老爷这样的能人,我们老百姓哪里还用上缴什么赋税呀?   所谓的三十税一只不过是一个说法而已,实际上县里每年都是要给我们百姓一家一户送上几十斤粮食呐,胡老爷管那粮食叫……叫……”   老汉兴致勃勃的说到这里,皱着眉头想起来。这时候那婆婆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玉米粥进来。她刚好听到这里,忍不住接口道,“哼,你这老头子,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胡老爷的事情你都敢忘,那可是对不住胡老爷呐。   胡老爷给我们的米面和肉叫分红粮。”   那婆子说起胡世宁这县令来也是不禁兴致勃勃。   乖乖隆地咚!分红粮,这名字起的真是很时代意义呐。胡世宁,这家伙一定是个能人哩。   秦厉挖空心思的想,虽然在后世读了二十几年的书,但在记忆深处却怎么也搜寻不到胡世宁的影子。也难怪了,史书上记载的和真实的历史必然是有区别的。很多人在历史上真实存在,并且也创下了很大的名声。但由于史官的个人偏好,或是当时社会的具体情况,让那些人不能详细的载入史册。   “这胡老爷这么好,大伯的生活应该是越来越好才对,为啥近两年大伯的生活不如以前了?”秦厉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追问起来。 第四百零三章 连根烂了   听老汉对胡世宁大加夸赞,秦厉不禁对胡世宁产生了很大兴趣。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自己来河间当知府了,下面州县的官员必须要好好治理,换句话说,自己这个河间知府当的成功不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和下面州县的官员有关呐。   像胡世宁这样的县令正是自己需要的,如果下面州县多几个像胡世宁这样的县令,那自己这个知府当起来还不是顺手顺心的很呐。   老汉自然对胡世宁县令是非常崇拜,便张口回答道,“唉!怎么会和以前相比呐,这世间的事情说起来真是让人气愤。这世间的人说起来也是让人气愤呐。”   乖乖龙地咚!老汉这样说话搞的跟他不是普通人,是老神仙一样,让秦厉听了不禁心中发笑。   但不管怎么说,不得不承认老汉的话很有哲理性。   老汉接着便说出了原由。原来胡世宁在蛟河县搞的红红火火,百姓们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服,蛟河县成了河间府首屈一指的富裕县。   俗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人的嫉妒心理永远是存在的。蛟河县这样富得流油了,让河间知府左旁门很是嫉妒。其实依照左旁门的性子早就想拿下胡世宁,换上他自己的人了。怎奈县令的撤换那是必须要上报吏部,由吏部批准的。   左旁门在河间弄成了这个样子,要不是和昌国公张延龄有点儿关系,早就他奶奶的被拿下了。左旁门给张延龄送上的礼物不可谓不多,但胡世宁的事情朝廷是非常清楚的。从吏部尚书刘机到内阁次辅夏言,内阁首辅杨廷和都是对胡世宁很是看中。想换掉胡世宁那是没有半点儿希望的。张延龄说了也是不管用。   就这样胡世宁这个愣头青一样的县令能当的持久。   竟然是无法撤换下胡世宁,那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给胡世宁添堵起腻,反正是不能让胡世宁的日子好过了,更不能让蛟河县这样继续富下去。   怎么办?河间知府左旁门有办法,知府下面的知县和知州更是有办法。无论是河间府和下面的州县不是有很多的地主豪强吗?地主豪强家里都是豢养着各种各样的家奴。这些家奴就是那些豪强的狗,叫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这样,在各县的知县、知州的唆使之下,各地的豪强们都把眼睛盯在了蛟河县那片沙滩地上。胡世宁呐,你不是有本事吗?在你蛟河县不是有这样的宝地吗?那我们就让你这宝地长不出八角来。   这便是典型的我好不了,也绝对不能让你好的了。我贪婪无比,鱼肉百姓,你胡世宁成了异类,那就必须要把你清除出去,要么要你成为和我们一样的人。   几千亩的沙滩地呀,都是种满了八角树,只是在几夜之间,便是全被从各地来的家奴砍光了,抢光了。   胡世宁作为蛟河县的知县,县衙中也是有些能上战场,敢于杀人的差役的,怎奈人太少了。凭着县衙的几十号人怎么能保护住几千亩的田地,怎么能打得过蜂拥而来的家奴们呢。   也就是在两年前,蛟河县的八角地没有了,蛟河县的额外收入也没有了。没有了收入,朝廷还要征收赋税,胡世宁也是没有丝毫办法,只好加重了蛟河县的赋税。   看到自己辛苦经营起来的蛟河县马上又要成为过去的样子了,看到蛟河县的百姓马上又要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了。胡世宁的心几乎是在滴血,他实在是不理解大明的官员为什么都成了这样。你不和他们同流合污,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胡世宁是既气愤,又着急,很快便是病倒了。胡世宁的这一病险些丢了性命。大病一场,一下就是一年。要不是有李时珍给胡世宁诊治,开了药方,恐怕胡世宁只是这一次就交代了。   老汉说到这里,秦厉发现那老汉一双老眼里分明是含有了莹莹的泪光。他伤心至极,他为胡世宁感到不平。   此时秦厉胸中早已波涛汹涌。他娘的!这就是河间府吗?我秦厉也是走过几个地方了,见过的贪官也不算少,但像是河间府这样大家一起贪污,一起鱼肉百姓,若是出现异类马上除掉的地方却是从来没见过。   秦厉在扬州的时候,扬州知府蒋瑶是个清官不说,下面几个州县的官员即使有不法之徒,也是偷偷摸摸的,绝对不敢公开玩儿这个呀。   河间府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是谁给了那些官员那么大的胆子?难怪乎河间府紧邻着保定府和山东省,地理位置说来很重要,而且这里的土地还算肥沃,百姓的生活却是最苦的。   这地方都是平原,这些年来好像没发生过旱灾和水灾。如果有几个像是胡世宁这样的一心为百姓的官员,说不定河间府早就富起来,百姓的生活早就像是生活在天堂一样哩。   烂了,河间府这是连根烂了。   秦厉如是想到。   胸膛中的那股怒气马上要喷薄欲出了。但秦厉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老汉并没给秦厉留下任何思考回味的时间,他的话匣子已经打开,是必须要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倒给秦厉的。   老汉接着说道,“胡老爷的病终于是好了,胡老爷真是好样的,他现在一方面在那片沙滩地上继续种植八角,种出多少就让让差役们严防死守。另外一方面,胡老爷又是在不断的扩张衙役人数。   凡是身体强壮,有些武艺,并且又不怕死的人都可以去胡老爷的县衙当差役。前提是没有饷银,只能是让吃饱饭。   你知道,现在的县衙哪里还会有余钱呐,能让招收的差役们吃上饱饭,已经着实不易了。   招收来的差役在经过短暂的训练后便是去看守八角地了。唉!有的人干脆就死在了那块八角地上。因为各地豪强派来的人在不停的骚扰着他们。   前些阵子传出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河间知府左旁门死了,左旁门,你听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一只好鸟呐。他早就该死了,他的死真是大快人心呐。坏消息是听说接下来的新来的知府比左旁门还不是个东西,更是一个贪婪无比,视百姓如猪狗的人呐!” 第四百零四章 夫唱妇随 第四百零五章 教子有方 第四百零六章 獐子肉和茅台酒   锅里煮的是满满的一锅獐子肉。说来这八角林真是奇怪了,里面很少见到别的野物,但却偶尔会有一两只獐子蹦出来。可巧的是今天恰巧有一只出来觅食的獐子被王大和王二弟兄发现,他们很是利落的便是用弓箭射杀了它。   在星际县,像是这样的猎物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地里面一片光秃秃的,田野里即使有什么野兽也早被人捉住吃了。可这蛟河县却不一样了,时不时的还能打到点儿野味让人解解馋,还真是不错哩。这便是差距。县穷苦了,就是连野物都是寻不到了。   “呵呵!你俩真是幸运呐,我们父子三人都是好几天没见过荤腥了,今天正好逮到这只獐子,不成想被你俩遇到了,来吧,一起吃。老大,去床下把老子的那坛好酒拿出来,爹要款待两位路人呐!”王虎很是爽朗的说道。   王虎是一个非常热情,而且同情心非常强的人,此时他见秦厉夫妻衣衫褴褛,破破烂烂,料定秦厉小夫妻必是穷苦人家。对于穷苦人家,王虎是听过也感受过的。因为就在前几年,胡世宁县令还没来蛟河县的时候,王虎过的就是那种吃糠咽菜,衣不蔽体的穷苦生活。正是因为他自己有了那份艰苦的经历,所以对穷苦人家才格外同情。   王大和王二都是孝顺儿子,王大虽然心下很不愿意,但脸上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流露,他慌忙弯腰蹲身,趴到了床下,很快一坛打着泥封的酒坛子被取出来。   要知道,这坛老酒还是在王虎在大同参加战争的时候,从蒙古人那里夺回来的。当然了,这酒自然不是蒙古人的马奶酒。说是蒙古人的,倒不如说是蒙古人从某个汉人官员手里抢走的。   这坛酒王虎一直放在身边,没舍得喝。这几年来,王虎和他的两个儿子参加了县衙的差役培训后就被安排到了这里一直守着这片八角林。长年累月的守着,几乎没怎么离开过,这里从来没有来过一个客人,包括路人。   今天秦厉和慕容冰鬼使神差般来了这里,王虎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不把这最心爱的东西拿出来和秦厉两人分享呐。   獐子肉已经被王二从锅里捞出来,盛了满满一大盆放在了矮桌上。肉香四溢,那真是一个香呐。   说来秦厉在后世的时候并没少吃了野味,但像是獐子肉这样的东西还是从来没吃过一次。穿越到这个时代后,野味根本就没吃过,再加上此时又是饿了。看着那满满一盆稍稍泛红,飘着香气的獐子肉,没出息的秦厉哈喇子几乎要流下来了。他砸吧砸吧嘴,马上就要伸手去抓肉了。   慕容冰身为一个女人家,从小生活在狄道。说来在狄道她是生活在了蜜罐里,什么样的东西都吃过。像是獐子肉这样的自然也是吃过几次。但这几天来跟着秦厉四处流浪,吃喝都是没有规律,而且都是非常简单。慕容冰此时见到了獐子肉也是有了胃口。当然了,她自然不会有秦厉那样强烈的表现。毕竟是女人家嘛,必须要讲究矜持的。   当看到秦厉那副馋相的时候,慕容冰实在忍不住笑了。唉!这就是自己的亲亲相公呐,难道就不知道隐藏点儿秉性吗?这样的表现一定会让这王家父子看笑话哩。   慕容冰终归是想错了,王家父子尤其是王虎看到秦厉和慕容冰的表现,非但没有丝毫笑话之意,相反他非常满意。这就是穷苦人,唉!但愿老天能开开眼,让这样的穷苦人把穷日子尽快过到头吧。   王大在取出那坛老酒后,随后便是起开了泥封。   一股股浓郁的香气从酒坛里冒出钻进秦厉的鼻孔,秦厉忍不住心情一阵阵的激动。香!好酒,真是好酒呐!这酒闻着怎么有茅台的味道呐。   秦厉不停的吸着鼻孔,那副馋相活脱是一个八辈子没吃过东西,八辈子没喝过酒的馋鬼。   其实秦厉这副表现有一半是本性使然,另外一半是他有意伪装出来的。自己就是穷苦人,这是必须要给王家父子留下的印象。   “呵呵!小兄弟,吃肉,喝酒!”王虎爽朗的招呼一声。秦厉立刻伸手抓肉,大碗喝酒,痛快至极。   王大和王二都是魁梧的汉子,吃起来自然也是毫无顾忌,很是大气。   就是连慕容冰一个女子也是受到这几个豪迈男人的影响,那份矜持保留的不是那么完美了。   一口酒下肚,秦厉咂咂嘴,真的是有种茅台酒的味道。乖乖隆地咚,没想到能在这地方寻到这久违的茅台味道呐。好喝,只是不知道这酒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想来这时候的茅台定然还没问世,我秦厉真要是寻到茅台的酿酒秘方,那可是奇功一件。茅台酒的创始人到了后世要改成我秦厉了。   他们几个人一边喝酒吃肉,一边闲聊。   在闲聊中秦厉慢慢摸清楚了王家父子看守的这片八角林其实面积不大,只有一百五十余亩。这一百五十余亩的八角林是要七个人共同看守的。从林子中这排房子就看能看出这里的人应该不少。   可就在前一阵子,因为其他地方的八角林实在缺人,上面便是从这里抽走了四个人。只留下了他们王家父子三人。   王家父子三人早在三年前就在这里看守着。说来这片八角林还算是很安全的。因为这三年里其他地方的匪患不断,那些豪强地主的家奴不断的骚扰,偷偷砍伐,甚是杀伤人命。可这片地方却很是安宁。王家父子过的是很舒心的日子。   酒喝多了,话也就多了。不知道王虎是在吹大话,还是他说的本身就是真的。总之他是说道,他早年在大同当兵的时候得到过高人的指教,他的武功不弱。就是有十几个家奴也是打不过他的。另外他的两个儿子虽然没把他全部的本事学到手,但学了个七八成。他的两个儿子也应该是非常厉害的人。   这样算起来,王家父子三人对付三四十个家奴还是绰绰有余的。还有哪些家奴敢来他们这里寻事呀?   可是等王虎的话刚刚说完,外面却是传来阵阵乱糟糟而且很急促的马蹄声。 第四百零七章 上阵父子兵   肉很香,酒也很香。几个人吃了个不亦乐乎,不知道是王虎酒喝的多了,还是好久没听到过这样的马蹄声,变得迟钝了。总之,他只是微微一愣,狐疑的看着秦厉小夫妻和王大王二。倒是王大王二毕竟是年轻人,反应相当机敏,他们快速的拿起弯刀,弯刀在瞬间便是又抵在了秦厉和慕容冰的脖颈上。   王大和王二刚才还憨憨的一副模样,好像根本就是傻小子一样,这时候突然迸发出了一股小老虎一样的气势,王大恶狠狠的说,“爹,我们被他们骗了,他们不是好人呐!”   显然他是以为外面那乱糟糟的马蹄声是秦厉他们引过来的。秦厉此时很是理解王大王二的心思,但再怎么说也不能被他们冤枉了吧。秦厉装的更加胆怯了,但还是颤抖着声音,可怜巴巴的看着王虎,说道,“我们是过路的,真的是过路人,不是坏人呀!”   慕容冰也很是配合的哭着恳求。   王虎刚才看秦厉吃肉喝酒的那副馋相,早已断定秦厉和慕容冰就是普通的穷苦百姓,他们根本不可能引来匪贼。见两个儿子又是这样对待秦厉小夫妻,王虎顿时怒不可遏,厉声骂道,“你们两个没出息的东西,外面有人来就去赶跑了他们,在这里对两个穷苦人动刀子,你们不感觉于心不忍吗?你们的善心都让狗吃了吗?”   乖乖隆地咚!老王虎这样一骂,王大和王二面面相觑,还真不知道咋好了。只好无奈的将弯刀撤下,看了一眼老爹,随后双双站起,跳到了屋门之外。   王虎这才缓缓站起,从床下拿起弯刀,再三叮嘱秦厉和慕容冰道,“你们两个就在屋里好好呆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动弹。这动刀子杀人的事儿你们可能没见过,呵呵!就权当是做了一场梦吧,明天什么都过去了!”   王虎嘱咐完了,擎着弯刀走出门去,随后把门关好。   看王虎如此信任自己,听他说话又是如此关心自己,秦厉感动不已。甭用问,外面那杂乱的马蹄声一定是豪强的家奴们来了。他们是来毁坏这片八角林的。当然了,毁坏八角林的同时是必须要杀死八角林的看守者的。   王虎曾说这几年里这片八角林都是太平无事的,可巧的是就在今天晚上,那些亡命的破坏者们就来了。巧,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王家父子三人出去了,他们是去拼命了,他们是誓死也要保护好这片八角林的。因为这片八角林不但是他们的命根子,更是蛟河县老百姓赖以生存,能够慢慢过上好日子的根本呐。   秦厉岂能坐视不管?此时外面显然传出了阴冷的说话声,“呵呵!就三个土鳖,我说你们三个土鳖,咋的?知道我们是谁吧?我们是河间府郑康郑大爷家的。呵呵!郑康郑大爷的名号想必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他可是在整个河间府跺一脚地皮都颤三颤的人呀。   郑大爷对这片八角林很是腻歪,他要我们今天晚上一定要砍了这里所有的八角树。识趣的快快给老子们准备刀斧,帮助老子们砍下这片八角林,说不准我们高兴了,还真会饶了你们三个的小命呐。要知道,人的小命可是只有一条呀,你们要好好珍惜才对。”   王大和王二都是火爆脾气,哪里容许他们这些人啰嗦?对面的滋事者还想继续耀武扬威的说上几句,王大和王二手里的弯刀早就抡起来,拼命的和那些人厮杀在一起。   说来王大和王二从他老爹手里还真是学了很多功夫,但真正上战场今天却是第一次。所以他们两个是既兴奋,又有些拘谨小心。   事实证明他们的拘谨小心是非常正确的,保守一点儿的战术对他们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对面的人大约有三十个。他们手里都是一水的片刀,骑着高头大马。   王大和王二都在步下,在步下有步下的好处。先是用弯刀全力砍断了马腿,然后马上的人在往下掉的时候,便是恶狠狠的朝他们的脑袋砍下。很快有三个人的脑袋被他们的弯刀砍的脑浆迸流。   王大和王二更加兴奋了,也许他们生来就是有嗜血的性格,也许他们专门是为战场而生的。总之此时他们的弯刀舞动的更加迅捷了,他们的速度更加快了,他们的杀伤力更加大了。   三十个人的匪贼早已被他们砍杀了六七个。王虎这时候慢慢的走上前来,看了看眼前的场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永远记住爹的话,必须要团结一致,互相照顾!”   声音激昂,更是对王大和王二有一种激励。   “郑大爷,不好呐,这三个人真是有两下子,难道我们要栽在这里吗?”一个小厮皱眉头小心的朝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问道。   络腮胡子的汉子就是他们口中的郑康。   郑康是河间府人,从小开始练武,长大后便是在河间府开了一个武馆。武馆还真是赚足了银子,他很快便成了河间府有名的豪强。   郑康骂道,“呸!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不就是死了个把人吗?四个把人算个啥?老子手下有上千人呐,他们三个能杀得过来吗?虽然今天只是来了三十来个,但有大爷在场,大爷真若是出手了,难道他们三个是大爷的对手吗?   哼!像是这样的阿猫阿狗,大爷根本就不屑于出手。”   在郑康说话的同时,又有五六个人被王家父子从马上掀下去,死于非命。   乖乖隆地咚!还挺厉害呐,这一转眼的功夫就死了一半的家奴。真是没用,这么多人连人家三个人都杀不了。三十几个人若真是逗被这三个阿猫阿狗杀了,那谁来砍伐这些八角林呀?看来我郑康这次是必须要出手了。   唉!对付这样的人真是掉价呀,掉价就掉价吧,今天就露两手绝活,让他们三个死在当场。   想到这里,郑康悄悄从怀里先是掏出了一把精致的飞刀。 第四百零八章 秦厉出手了   郑康练武多年,武艺已经到了高手之列,他作为河间府的豪强,在河间府是很有地位的。?[?〈[ 在暗器的使用上,郑康更是在河间府闻名。河间府大部分练武的人都知道郑康暗器的厉害。并且也深知这家伙阴损毒辣,一般人根本就不敢惹他。正是因为这样,才让郑康更加肆无忌惮,目中无人。   眼见自己的手下死伤了三分之一,郑康的怒火在不断的升腾。奶奶滴,我郑康这几年还真是没用过飞刀了,今日就让他们三个土鳖尝尝我的厉害吧。哼!给这三个阿猫阿狗使用飞刀,还真是浪费了我的飞刀,败坏我的名声呐。   他心下这样想着,飞刀却是早已脱手而出。   郑康的确是厉害,这一飞刀直接奔王虎的咽喉而来。此时王虎正在用弯刀和一个矮胖的家奴打斗。王虎一刀正中家奴的胸膛,家奴哼都不哼,便是倒在地上。   王虎正要拔出弯刀的时候,郑康的飞刀带着一阵劲风而来。眼前白光闪动,王虎暗叫一声不好,慌忙躲闪。   郑康的飞刀准头很大,来势迅猛。王虎躲闪的度也是不慢。咽喉是躲过去了,怎奈肩头还是没躲开,一飞刀正扎在王虎的肩头。   “爹!你怎么了?”王大和王二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道。   王虎肩头受到了重创,手里的弯刀登时撒手了。唉!老了,没想到竟然躲不开一枚暗器了。   不过王虎毕竟是经历过战场的,他知道在战场上来不得半点儿分心的。豪强的家奴们正红着眼睛要拼命呢,此时哪里还能让两个儿子分心呀?   自己老了,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两个儿子还很年轻,他们还需要娶老婆生娃呀。怎么能让他们死在这里呢?所以这时候,必须要他们放心才对。   王虎一声厉吼,“你们两个没出息的东西,杀,给老子全部将他们杀掉。放心,爹皮糙肉厚,一把小刀还不能把爹怎么样?”   不得不说王虎的家教是非常好的,两个儿子此时听老爹堂音十足,中气很旺,也便放心下来。不过他们的弯刀舞动的更是快了。拼了,今天一定要把这帮狗杂种全部杀掉,他们竟敢伤我爹,哼!我们岂能放了他们。   王大和王二此时像是两只下山的小老虎一样,又一次冲进了人群。   王虎嘴角浮现一丝满意的笑,行了,有了两个儿子这样,自己就彻底放心了。   不得不说王虎的抵抗力还是非常强的,此时他的肩头血如泉涌,但他仍然是在坚持着,咬紧了牙关,弯腰从地上捡起弯刀,这就要继续上去厮杀。   豪强的家奴中不乏有聪明之辈,此时他们看的分明王虎受伤了。嘿嘿!你个老小子不是很厉害吗?被我们老爷来了一下,看你这回还能咋的?得了,既然我们老爷没杀死你,我就替我们老爷要了你的老命吧。   两个家奴一个拿着长剑,一个举着片刀,面目狰狞慢慢靠近王虎,准备向王虎这只受伤的猛虎下手了。   郑康这人自忖武艺高强,飞刀从来没失手过。正是因为这样自高自大,自以为是,所以郑康从来在暗器上都不用毒,这点儿倒很是有点儿光明正大的味道。   但即使暗器上没毒,但这一飞刀因为势头太大,刺入王虎的身体还是非常深的。王虎只感肩头是钻心般的疼,他知道这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但这样长期流血下去,说不定自己真会把这条老命交代了。   两个儿子此时都在玩命的厮杀,难道自己就这样退却了?自己退却了,两个儿子万一受到一点儿伤害,那自己还不是要抱憾终身?   没有别的办法,当下就是要帮助两个儿子拼命,即使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他们受到半点儿伤害。   胡世宁老爷待自己一家可是不薄呐,让我们一家三口看守这片看就是三年了。三年里,管吃管喝不说,有时候还给点儿零用钱。胡老爷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呐。想一想别的地方,甭说是吃饱饭了,就是吃糠咽菜,喝稀粥恐怕也早已成了奢望呐。   今天我们父子三人一定要守住这片定要对得起胡老爷。   王虎艰难的用左手抓起了弯刀。   他刚刚抓起弯刀,那两个聪明的家奴便是到了。一个长剑,一个片刀,一同向王虎的脑袋砍下来。   换做没受伤的时候,甭说是两个这样的家奴,就是三个五个王虎都是毫不放在心上的。可现在却是不行了,右肩头的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了。   “爹!你小心啊!”王大焦急的声音。   “不要,你们两个小贼,看我不要了你们的狗命!”王二凄苦的声音。因为他看到了两个人的兵器已接近了老爹的脑袋,而且老爹的行动却很是迟缓,显然老爹刚才受伤很重,他是躲不过去了。   远水不能解近渴。王大和王二都是被家奴团团围住,根本脱不开身。只有眼睁睁看着老爹即将倒在血泊中。   正在王大和王二,甚至还有老王虎都是以为王虎会死于非命的时候,奇迹生了。两个家奴的兵器最终没有落在王虎的脑袋上,而几乎是同时落在了一个人的手里。   这个人便是秦厉。   在这千钧一,王虎生命垂危之际,秦厉出手了。   匪盗们来的时候,秦厉本来是被王虎安排在了屋子里面,并且王虎再三叮嘱秦厉小夫妻千万不要出来。一开始的时候秦厉还真是听话了,他躲在屋子里从屋门口悄悄的向外看着。   眼见王家父子一个个就像是雄狮一样杀入家奴群中,和虎入羊群没有什么区别,砍瓜切菜一样。秦厉暗暗高兴,厉害,看来这王虎没吹嘘呐,看来这三十几个家奴最终一定会被他们斩杀干净呐。   秦厉还真是有些放心了。   然而让秦厉没想到的是王虎竟中了一飞刀。秦厉顿时料定家奴中是有高手的,绝不能小觑了。   借着兵器出的光亮,秦厉终于看清楚那射飞刀之人。随后便是看见两个家奴要对王虎下死手了。这哪里还能犹豫呀,于是乎秦厉便是来了个空手夺兵器,救下了王虎。   秦厉伸手如电的行动一丝不漏的落在了郑康的眼中,郑康不禁一惊。8 第四百零九章 清理门户 第四百一十章 家奴的命   郑康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打死了。<[?网 也难怪了,郑康的本领再大,也要分和谁比呀。塞外三鹰是什么人,那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高人。他们三人一齐出手,郑康焉有不死的道理。   郑康一死,他手下的那些家奴便是立刻作鸟兽散。家奴们之所以跟着郑康,就是想在他手下混口饭吃,时不时的再弄几个小钱花花。他们的田地早就被地主豪强们兼并霸占了。要想活命就只有依附在豪强手下呗。   当然了,想跟着豪强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必须要有把子力气,能拿着刀剑比划比划,否则豪强也不是傻子,那他要你作甚?   家奴们其实想的非常明白,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没必要出来送死的。但近几年地主豪强们好像都和蛟河县的这片八角林对上了。八角林的守卫是非常厉害的,他们每次打仗都是拼命。家奴们多么不盼望来蛟河县和守卫战争呀?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呀,吃着人家地主豪强的饭,就必须要为人家分忧呐。   死是可怕的,但每次跟着豪强出来就是一条路,要么被蛟河县八角林的守卫杀死,要么不拼力战斗,回去被豪强杀死。   这就是贱命,家奴们的贱命是和猪狗没什么区别的。   老爷死了,哪还会有哪个傻子会继续打下去呀?跟着郑老爷一起出来的是三十几个人,这回去的时候却是只剩下十来个人了。郑老爷死了,现在需要做的是抓紧回去,郑老爷家的人还不知道郑老爷死了呢。   这回去一定要想办法从郑老爷家里捣鼓出点儿值钱的东西来。郑老爷家的财产在没有被其他人吞并的时候,弄出点儿东西远走高飞,可不要再干这个把脑袋别在裤带上的事了。   当然了,退一万步讲,如果回去之后从郑老爷家一点儿好处也没捞着,那也没关系,马上改换门庭。反正在河间府什么都可以缺,但最不缺的是地主豪强呐。   只要是长的魁梧些,到哪里都是能吃饱饭滴。   这便是这些家奴的心思,也是这些家奴的命运。说起来这些家奴的命还算不错的。他们最少身体壮硕,能在豪强手下混碗饭吃呐。那些身体瘦弱,甚至老弱病残的人在河间府可就惨了。没有别的出路,要么整天勉强吃上稀菜粥,或者是难以消化的观音土,苟延残喘,勉强的活下去。要么干脆就死了。   这便是弱肉强食的河间府。   这样的法则不但是在动物界要遵循,在这河间府也是必须要遵循的。   王大和王二这时候都杀红了眼,十几个家奴玩命的跑了,他们还是想追赶的。可人的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马的四条腿呢?没有办法,只要悻悻的望着在暗夜中他们远去的影子,顿足捶胸,暗自狠,下次他们再来后,一定要出手快一些,千万不能让他们跑掉了。   塞外三鹰十分利落的斩杀了郑康,转回头朝秦厉施礼,道,“秦大人不要见怪,说来秦大人亲手杀死这小子,才让秦大人过瘾解气呐。怎奈这家伙实在是可恶,我等三人远在安6的时候便是下了决心有一天要清理门户。怎奈路途遥远,实在难以脱身。这下好了,今晚正好看到此人,所以便是代秦大人出手了,请秦大人千万不要怪罪哩。   再有,秦大人这次来河间当知府,想必也应该当上一阵子。我等三人离开安6也有几个月了,公主送信来说王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我等三人这便回去了,这以后我等三人不在暗中保护秦大人,还望秦大人要多加小心,多多保重呐!告辞!”   塞外三鹰不愧是江湖上的高手,是慷慨激昂之人,也是干净利落之辈。他们刚刚说完话,便是朝秦厉一拱手,而后便是转身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乖乖隆地咚!原来他们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呀,他们对我一无所求,却对我百般呵护。这便是情谊,就这份情谊,秦厉今后要百倍偿还呐。   当然了,秦厉也知道塞外三鹰之所以在暗中保护自己,完全是因为有了永淳公主的命令。对于永淳公主嘛,这份情谊自然是更加珍贵,怎奈人家永淳公主身份毕竟很是高贵,秦厉只要是一想到他自己和永淳的事情,便是立刻就打消了邪念。   至于永淳对自己是不是有情义,秦厉便不去想了,和永淳之间嘛,最好是随遇而安,让时间来考验一切吧。   王大和王二早已从塞外三鹰三个高人对秦厉的尊重看出秦厉乃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秦大人,既然称呼大人,那他毕竟是个官了。   他们弟兄二人自然小心翼翼的对秦厉深施一礼,就要把秦厉再度让进屋中。   秦厉看一眼房屋四周的十几具血腥的尸体,便是让他们弟兄二人去抓紧掩埋了。   既然知道了秦厉是官,况且秦厉又是救了他们的老爹的命,他们很是听秦厉的吩咐,利落的拖拽着尸体拉向屋后。屋后不远处便是河沟。河沟早已不知多少年没有水了,正是埋人的好地方哩。   王大和王二刚刚拉着一具尸体走了,慕容冰为王虎包扎好了伤口。她和王虎刚刚从屋中出来。便听到不远处又是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显然这次的马蹄声要比上次杂乱的多,也声音大的多。这次应该是来了很多人。   循着声音望去,但只见不远处很多火把天空照射的都十分明亮。这次来的人绝不下五百。   乖乖隆地咚!郑康不是死了,他是河间府很大的豪强,他手下应该有上千家奴吧。可郑康死了,难道那些家奴非要效忠吗?   秦厉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就听那火把处叫喊声传来,“把这里全部包围,大人说了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这里的人只要是跑了一个,我们便全都活不成了。”   随着那喊叫之声,人群很快四散,把排房屋紧紧的包围了。   借着火把出的灯光,秦厉看的清楚,这次来的显然是官兵了。他们和刚才郑康那些人的装扮明显不同。只是看了一下,秦厉便是想到,这群官兵绝对是经过正规训练的,他们的战斗力绝对不低。8 第四百一十一章 人不可貌相   这群官兵显然是河间府的官兵。?〈 ?网 因为外地的官兵还不可能在没有让秦厉得知的情况下进入河间府。那既然他们是河间府的军兵,自己又是河间府的知府,自然不能和他们对峙了。说来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兵呐,既然是自己的兵,哪有自己人杀自己人的道理?   所谓河间府的官兵当然也不是正规的军兵,朝廷在地方上的军兵都是由各地的千户统领着。眼下这些人显然是经过训练,但穿着却不完全是军兵的规格,秦厉断定他们应该是河间府的差役。   按理说河间府的差役不可能有这么大规模的。但凡事都有个特殊,都有个特例。据秦厉早已得到的讯息是河间府的差役不下一千五百人。这一千五百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能上战场杀敌的。   这是在特定时期,特定的地方形成的畸形产物。河间府因为形成了各地豪强割据的局面,一个豪强手下便是有上千的家奴,作为河间知府的左旁门怎么说也是个知府呀。况且他这个知府权利欲也是非常强的。他自然要想办法对下面的豪强有制约管理的办法。   你强我更强,你手下人多为手下人就更多。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控制底下的豪强们,才能控制河间府嘛。   照这么说,左旁门其实是河间府最大的豪强了。   左旁门死了,河间只是失去了一个知府,知府下面还要有通判和同知。左旁门是最大的豪强,通判和同知想来和左旁门的势力也不会相差很远。总之,除了左旁门,在河间府能调动这么多差役的人,他的身份绝不会低,他的权利绝不会小。   秦厉猜想的不错,来的这些人把王家父子住的一排房屋包围后,从人群中便缓缓走出一人来。他骑着一匹黑鬃马,手里拿着一柄长剑。年龄在四十岁上下,头上戴着一顶官帽。   秦厉虽然身在官场,但对于大明什么样的官员应该戴什么样的帽子始终分不清楚。实际上秦厉就是有能力分清楚,也是无法做到的。因为大明区分官员的级别已经不是用帽子来区分了。官员的等级高低是由官员官服前后的补子确定的。   眼前这人显然穿的不是官服,穿着一身皮甲,秦厉更是判断不出他官位的高低。不过想来既然在河间府出现,他的官位再大也不会过自己这个知府的。   想到这里,秦厉嘴角不禁微微扬起,流露一丝轻蔑的笑。   小爷现在是河间知府,你耀武扬威的骑着高头大马能把我咋样?你还不是要在我秦厉跟前卑躬屈膝,尊敬的称呼一声我秦大人。   不得不说秦厉想的是很好的,但现实和他的想法差距太大了。   秦厉是知府不假,可是现在在河间有谁知道他是知府呀,他在河间还一天在任上都没呆过,他的脑门上也没写着河间知府。对面马上的汉子把手里的长剑一晃,阴测测一笑道,“刚才就是你杀死了河间郑康吧?”   在火把出的光芒照射下,秦厉看清楚马上人是一张非常周正,五官端正的脸。但他说话的声音却是像夜莺一样那般冷潇阴鸷。这让秦厉顿时一愣。   秦厉旋即想起了一个词语,人不可貌相。眼前的人从出这样的声音,他绝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即使他是大明的官员,也绝对是一个贪婪阴损之辈。   秦厉轻蔑的一笑,道,“哦,刚才那人叫郑康呀,是我杀死的。怎么了?他来了我这片八角林闹事,难道他不应该死吗?”   “好!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郑康是什么人?”马上的人可能想到秦厉既然能轻而易举杀死郑康,想来他的功夫定然不弱。自己的功夫还比不上郑康呢,要是单打独斗的话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必须要人多取胜。   他打定了主意,所以便是想先了解一下秦厉的底细了。   “什么人?不就是河间府的一个豪强吗?他来我这片八角林寻衅滋事,八角林是我们蛟河县的希望,是我们蛟河县的命根子,胡老爷将这里交给了我,我就要尽心尽力,人在林在,难道我错了吗?哼!你是谁?难道和郑康是一伙的?也是来破坏这片八角林的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快快撒马过来吧,小爷不怕。”秦厉晃动了一下手里的片刀说道。   此时秦厉左手持着长剑,右手是片刀,身上还沾着刚才杀死的两个家奴的鲜血,看上去也是很恐怖的。   不过他毕竟是穿着粗布衣衫,而且还打着补丁,一看便知是穷苦之人。那人只是忌惮秦厉的武功,其实内心根本就没想到秦厉是个官。   可正在这时候,王大和王二把两具尸体仍在了河沟里,此时又回来拖拽尸体。他们也听到了乱糟糟的马蹄声响,但他们一想到刚才那三个人对秦厉很是尊重的模样,料定秦厉应该是个大官。既然秦厉是大官,他们又是看清这次来的人应该是官府的人,所以他们两人便并没有太在意这次来的人。   此时见到来人要和秦厉打起来了,不禁失声喊道,“大人,大人快快报出姓名吧,他们是官府的人。我们不能杀官府的人呐,杀了胡大人会治罪呐!”   乖乖隆地咚!这也太不爽了吧?我这次出来是微服私访,暗暗探查河间府各地的情况的。咋就暴露身份了?暴露了身份我还暗查个屁呀?   可是秦厉随后一想,那颗心却是又放下来了。   自己是河间知府,可自始至终就没向任何人说过,王家父子不会知道的。眼前的这些人更是无从得知。既然众人都还不知道,王大和王二只是称呼我大人。这天底下大人多了,他们知道我具体是谁呀?   再加上此时的慕容冰说道,“是呀,相公,报出姓名吧,不然今天我们可能要死于非命了。我们打不过这么多人的呀。”   秦厉暗道,哎呦!不好,这小娘子莫非要坏我的事吗?   不料慕容冰却是转身朝马上那人说道,“这位大人不可动手,我家大人乃是保定府容县县令葛青章呀!”8 第四百一十二章 秦大人还是葛大人?   无论是多么牛气的人,多么视大明的国法于不顾的人,只要是身在官场,一般说来他都要有一个底线。[? ({<〔 但凡是遇到官员,轻易是不敢随便杀害的。因为在大明各地的官员都是登记在册的,真要是无故死了,上面是一定要追查的。   当然了,只要是和上面追查的人搞好关系,或者是你本人有很大的后台,杀个小官那也是无所谓的。慕容冰说秦厉是保定府容县的县令葛青章。一个县令是正七品的官,眼前的这人不禁有些犹豫了。   慕容冰说秦厉是容县县令绝不是信口开河,不是胡乱编造的名姓。容县的县令真叫葛青章,而且和慕容冰有过一面之缘。慕容冰在和杨绮梦从狄道回到京城的时候,曾经路过容县。杨绮梦和容县县令相识,她们便在容县暂住了一晚上。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慕容冰便是知道了容县县令叫葛青章。不过秦厉才十六岁,这葛青章却是个老头子,有六十岁了。   慕容冰猜想眼前的人定然是河间府的官员,只要是河间府的官员定然不会过正四品。这样的小官交往再广泛,也不会结识到保定府容县的一个小小县令。但是一个县令却是能对他构成威胁。官员有罪,要经过大理寺的审查,经过皇上亲笔批示才能处置。   听慕容冰这样说,秦厉偷偷回头,朝慕容冰诡秘的一笑,心道,真不愧是我秦厉的小娘子呐,有味道,更有心计。也难怪了,慕容冰若是没有点儿心机怎么能在狄道混出名堂,还有了“冰美人”的称号啊。   随后秦厉转回头朝对面的那人冷声一笑,不错,“我便是保定府容县县令葛青章。本官听闻河间府蛟河县胡世宁县令把这好大一片荒野地改造成了良田,种植年都能让老百姓点儿小财,本官不禁对胡县令很是钦佩。可巧的是我容县也有面积不小的一片沙滩地,所以便是来了这蛟河县实地看看,好好学习一下,在明年好在我们容县也种上八角树,好让我们容县的百姓尽快过上好生活哩。”   秦厉也是信口胡说,他这样一说,让王家父子更是懵坑了。王大和王二刚才本来恍惚听到塞外三鹰称呼秦厉为秦大人。可现在秦厉又突然是姓葛了,他们真是不知道到底是秦大人还是葛大人了。什么都见过变的,可是偏偏没见过这姓氏总是变化。   不过秦厉的话算是把对面的人彻底忽悠住了,他本来以为秦厉就是个看守八角林的普通差役。到了这里就能让人把他杀了,为刚刚死去的郑康报仇。现在人家是堂堂的知县了,这让他顿时为难不已。   怎么办?他可是杀死了自己的小舅子郑康呀,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就自己那母老虎般的老婆也不会放过自己呀。可是不回去吧,自己只是个正六品官,难道有权利杀死一个正七品官吗?   他踌躇不已,但很快又是豁然开朗了。   他冷声一笑,道“奥,原来是葛大人,真是幸会,幸会呀。葛大人可认识本官是谁?”   秦厉一愣,你是谁?是谁也是我堂堂河间知府的下属呀。怎么的?难道你很牛逼吗?你越是牛气,小爷越是不拿你当根葱呐。   秦厉顿时把头摇的和拨浪鼓相似,随后苦着脸说道,“本官怎么会认识你,这个世界上的人多了,本官若是都去认识,本官认识的过来吗?   不过,看你的阵容,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郑康是河间府罕见的大豪强,他手下有上千家奴,看你手下有五百来人,想来和刚才那郑康应该差一些。本官劝你赶紧滚回去吧,郑康我都敢杀,甭说是你这样一个不如郑康的人呢?”   秦厉傲气十足,说的轻描淡写,根本就没拿眼前的人当回事。   一个人可以去死,但却不能活在别人怜悯鄙夷的眼神中。眼前的这人便是这样,他看到秦厉的那副模样,又是感受着秦厉对他的无比轻蔑,他的肺几乎都要气炸了。郑康是我的小舅子,他是要仰我的鼻息,看我的脸色呐。没有我哪里会有他郑康的今日?奶奶滴!看来不说出本官的名姓,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想到这里,他又是冷声一笑,道,“本官乃是河间府的同知吴桂芳。是朝廷的正六品官,你是正七品官,见了本官还不下跪等待何时?”   官大一级压死人,大明朝廷就是这样。差半级的官见到了也是要行跪拜大礼的。   吴桂芳想的是等秦厉向自己行过跪拜大礼,羞辱了秦厉之后,立刻让自己手下的人把秦厉抓起来。   本官虽然不能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你,但你杀了郑康。郑康也算是河间府的知名人物了。大明律有清楚的规定,杀人偿命。我就不信了,本官不能当场杀你,但抓起你来去而是理所应当。等把你送入了河间府的监狱,呵呵!到了那时候,你想活想死还不是本官说了算。本官只要稍稍玩点儿手段,你便是要嗝屁着凉呐。   让吴桂芳非常失望,而且又十分愤怒的是秦厉听了吴桂芳是个正六品的同知,不禁哑然失笑了。秦厉非但没有给吴桂芳行跪拜大礼的意思,反倒是对他的态度更加不屑了。   也难怪了,对方只是个正六品的同知,那是铁铁的自己的属下了。而且以后还需要在一起朝夕相处。   眼见秦厉这副态度,吴桂芳更是怒不可遏,他喝骂道,“哼!葛青章,好一个狂妄之徒,还不快快跪下磕头。”   “本官从来没有向人磕头的习惯。对了,忘了告诉你,本官非但是容县的知县,还是个举人。吴大人可能知道吧,在我们大明有举人的身份便是能见官不跪。”   大明的确有举人见官不跪的说法,但有谁真正遵守了这个呀?举人见了知县,见了官,那是一心的要巴结讨好的,焉有不跪下行礼的道理?   况且,有哪一个做官的不是举人,进士出身呀?   这时候的吴桂芳几乎要被秦厉气疯了。8 第四百一十三章 她和我生死相随   “来人,把这狂妄之徒给我抓起来,押回河间大牢,看他还敢张狂吗?”吴桂芳恼羞成怒,阴声命令道。〔   吴桂芳的声音本身就非常阴冷,分外难听,此时又是带着怒气,那声音让秦厉等人听了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娘的!行!就凭他说话的声音,小爷就不能让他留在我身边,这要是成天和他在一起共事,我秦厉的寿命是必定要减少几十年。   吴桂芳这次来蛟河县是专门来收拾胡世宁的。这一次他出动带来了五百差役,这五百差役都是吴桂芳在河间府衙精挑细选出来的。河间知府左旁门死了,在新的知府没有到任之前,河间府就属通判最大了。   河间府的通判叫李开先,他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虽然只是个正五品官,但这通判当的却相当牛气。左旁门是河间知府,是个从四品的官。左旁门显然在级别上要比李开先大半级,左旁门自然是河间府的一把手,而李开先就是二把手了。   然而事实上,李开先这个二把手经常和左旁门这个一把手掰手腕。左旁门虽然不是孤立的,但毕竟年龄大了。现在官场上的人都是非常现实的,而且也是很有眼光的。左旁门显然没有任何前程了。而吴桂芳和李开先却是年富力强,是地道的潜力股。   在河间府乃至下面的很多州县都是对李开先和吴桂芳非常重视的。他们几乎是和知府左旁门一样的看待。这样在河间府便是形成了旗帜鲜明的两股势力。一个是以知府为的左旁门派,一个是以李开先和吴桂芳为的本地派。   知府左旁门既然有本事当知府,自然就有办法在河间府混下去。在他周围围拢的人也着实不少。   于是乎,在河间府这外来的和本地的两股势力便是势均力敌,长期存在。   现在左旁门死了,左旁门派的人便是纷纷改换门庭,投靠了李开先和吴桂芳。李开先和吴桂芳配合的倒是相当默契,他们二人可谓臭气相投,狼狈为奸。为了能让蛟河县知县胡世宁尽快滚蛋,尤其是趁着新任知府还没有来,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让蛟河县的知县换成自己人。   基于这样的原因,吴桂芳才亲自挑选了五百强悍差役,风风火火的来蛟河县,企图这一次便是把胡世宁的这片八角林彻底毁了。   他们很清楚,胡世宁是个非常应该杀的人。但对这样一个县令下手,无论是吴桂芳还是李开先都是没有这个胆量。但是他们很清楚,沙滩地上的八角林就是胡世宁的命根子。前两年毁掉了胡世宁的八角林,胡世宁不是差点儿死了吗?   现在借着没有新任知府,河间府处于乱糟糟的时候正是向胡世宁下手的时候。   五百勇悍的差役本来是团团围住了秦厉他们几个人,还有那一排房舍。听吴大人的命令,当即动作的就是有五六十个人。他们手里举着长剑或是弯刀围成了一个圈,慢慢逼近秦厉和慕容冰。   先是王虎沉不住气了,他吼道,“住手,都住手,葛大人是保定府来的,既然你们非要抓走葛大人,那老夫就和你拼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抓走葛大人。   王大和王二见老爹这就动作了,他们哪里还敢迟疑,旋即一左一右站在了王虎身边,这也就要拼命了。   慕容冰也是很着急,亲亲相公秦厉真若是被眼前这个河间府的同知吴桂芳抓进河间大牢,那相公还不是要受很大的罪呀?说不准还不能脱身了呢?   想到这里,慕容冰不禁急的也是叫嚷道,“慢着,你们不能抓我相公,抓了他你们会后悔的。”、   “后悔?我吴桂芳做事就从来没后悔过,好吧,现在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抓,抓住后狠狠的捆起来。连着这美丽的小娘子也是要抓。哼,我倒要看看他们长着什么样的三头六臂。”吴桂芳又是阴声说道。   王家父子这就要扑上来了,不料秦厉却吼道,“你们父子三人快快退下,就让他们抓起我们夫妻二人,我是知县,我并没犯法,量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秦厉说话声音低沉,十分威严,此时秦厉身上的那股官威完完全全的散出来,可谓气势逼人。王家父子一愣,还是老王虎察觉到秦厉那不同寻常的气势,便是制止了他的两个儿子。老王虎有种预感,这不大的年轻人可能不只是县令那么简单,他应该会有更深的来历。我们可不能坏了他的事呀。   察觉到秦厉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势,吴桂芳也是一愣。他也是感觉到了秦厉的与众不同。然而这种感觉稍纵即逝,此时他正怒火填膺,阴冷的声音继续下着命令。   “抓!捆的结结实实,在本官的眼皮底下杀人,你以为这河间府是随便杀人的地方吗?”   秦厉显然是想让吴桂芳抓起来了,慕容冰虽心下十分担心,很是不愿意,但这毕竟是亲亲相公的决定,她不能违拗。于是,慕容冰便是一声不吭了。   那些差役包围了秦厉和慕容冰,这就要用绳索把秦厉和慕容冰绑起来,秦厉又厉声吼道,“甭用捆我夫人,她和我生死相随,绑了我就是了。我夫人定然会跟随着我一同去你们的河间大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真的是秦厉身上的气势很大,对吴桂芳的震慑力不小,总之吴桂芳真的没让人捆绑慕容冰。就是连捆住秦厉的绳索也是非常松散。   此时的吴桂芳没有心情毁掉这片八角林了,郑康的死和秦厉的出现已让他方寸大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回河间府,把秦厉和慕容冰扔进大牢,然后好好的折磨折磨秦厉这狂妄之徒。   对于秦厉那娇美的小娘子嘛,吴桂芳也是动了点儿心思。她是个迷人漂亮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有谁会不喜欢呢?   吴桂芳甚至龌龊的想只要是秦厉死了,这娇美的小娘子便是他的了。说什么生死相随,现在的女人是多么现实呀,哪里还会有殉情而死的女子呐?   秦厉万万没想到他是来河间当知府的,却是以被人捆绑的方式进了河间这座古城。8 第四百一十四章 投进大牢   天色刚刚发亮,吴桂芳才押解着秦厉和慕容冰,领着河间府的五百差役从蛟河县返回到了河间府。先是把秦厉和慕容冰投进了大牢。他知道秦厉和慕容冰是夫妻,而且怎么说秦厉也是容县的知县嘛,所以还是给秦厉留下了点儿颜面,把慕容冰和秦厉安排在了一个牢房内,让他们夫妻二人在秦厉死之前,再双宿双栖几日。   今天是没有心情收拾秦厉了,因为死了小舅子郑康,又是劳累了一晚上,此时的吴桂芳早已睁不开眼睛了。他冷着脸吩咐监狱的典狱长一定要对秦厉和慕容冰好生看管,他们是重犯,千万不能叫他们越狱而逃。   河间府大牢的典狱长叫范亮,这范亮作为典狱长虽然没有级别,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但这个官却是个肥差。但凡是在被抓到监狱里的人都是要严刑拷打,或者是受到狱霸的百般欺凌。有很多人犯其实并没有犯下死罪,但却是死在了监狱中。   所谓狱霸,就是人犯中的头领老大,他虽然也是人犯,但因为厉害,降服了所有的人犯,所以他便在监狱中作威作福。虽是人犯,但却是过的是大老爷般的生活。   监狱中的狱吏,甚至是典狱长,自然知道狱霸的存在,但在很多时候,人犯的管理还是必须要靠狱霸。所以狱吏们在对狱霸的管理上便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当然了,既然能成了人犯的头子,能成了狱霸,自然不是傻子。狱霸知道自己再牛逼,也是惹不起狱吏的。所以他们都是极力巴结狱吏,更是巴结典狱长。   他们巴结的手段自然更多的时候是送礼给狱吏。狱霸乒人犯,他们从人犯手里得到的钱很多,值钱的东西很多。   在大明的监狱里死了的人很多,人犯死在监狱后,典狱长只是向上禀报一下,而后由上级官员核实即可。   人犯为了能在监狱里不至于被狱吏或者是狱霸折磨而死,在这宗情况下就要求着典狱长了。不管是狱吏还是狱霸,他们都是要听典狱长的。   典狱长特殊关照的人,狱吏不敢动,狱霸更是不敢动。   范亮作为典狱长,这些年自然得到了很多好处。这家伙是个非常谄媚的小人。他知道现在河间府的牛人是李开先和吴桂芳。所以这家伙是想尽办法的巴结他们两个人。正是因为这家伙会巴结,又是个非常听话的人,范亮这个典狱长当的时间才很长。   吴桂芳特意关照了秦厉和慕容冰,范亮便明白了吴桂芳的意思。嘿嘿!大人这是不让那男的活呀。得,今天先让他们好好吃饱几顿饭,明天嘛,明天说不定他们小夫妻就要人鬼殊途了。   正是因为吴桂芳存在了这样的想法,才让秦厉和慕容冰在这一天里有了三顿饱饭吃,并且还被范亮特殊关照,没有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   吴桂芳回到家,他老婆郑氏那是好一顿的大闹呀。母老虎的威力无穷大,吴桂芳这样的软蛋只好低声下气的好话说尽,说一定要手刃亲仇,那母老虎郑氏才勉强不再闹了,去他弟弟郑康家谋夺家产了。吴桂芳这才能够睡觉。   说来郑康死了,吴桂芳最先想到的自然是郑康的家产。但这时候他那凶狠无常的老婆去了,吴桂芳彻底放心。只要是老婆出马,这郑康的家产嘛,呵呵!那就是统统会落在自己头上了。要知道那母老虎的老婆谋夺家产的本事可是天下无双呐!   吴桂芳一直睡到了天近黄昏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老爷,刘大人已经在客厅等待您多时了!”管家老吴禀报道。   “哼!没用的东西,刘大人来了为何不叫醒我?难道不知道这是慢待刘大人吗?这是失礼之举。”吴桂芳没好气的骂道,随后慌忙穿戴整齐来到了客厅。   管家老吴在吴桂芳府上做事的时间不长。别看他叫老吴,其实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模样。他爹原来是吴桂芳家的管家,要说他爹那真是对吴桂芳忠心耿耿,从来都是唯吴桂芳之命是从。吴桂芳就是让他去死,老吴的爹都是不会皱一下眉头。   事实真是这样,在一次吴桂芳家遭了刺客那一夜,老吴的老爹那真是不顾个人性命保护吴桂芳。要不是他爹为吴桂芳挡了一刀,吴桂芳在那次府上闹刺客的时候早已死了。   吴桂芳在河间府当同知多年,因为心狠手辣,自然得罪了不少人。府里虽然家奴众多,打手如云,但在那一夜还是让一群莫名的刺客搞的他险些丧命。   老吴的老爹为吴桂芳死了。   说来吴桂芳也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便是让现在的老吴接替了原来那老吴的班,让他在吴府当管家。   老吴挨了吴桂芳的一顿狗屁呲,感觉莫名其妙,甚是发懵。咋的?上次河间知府左旁门来府上寻吴桂芳,当时的吴桂芳正在睡觉,老吴便是叫醒了吴桂芳。结果是让吴桂芳狠狠发了一顿脾气,就差要对老吴实行家法了。   知府是从四品的官,李开先才是个通判,才是个正五品官呐。从四品怎么说也要比正五品大吧?可是为什么上次老爷嫌我唤醒了他发怒,这次又是嫌我没有唤醒他发火呐,真是搞不懂老爷的心思了。   说来这老吴也是有点儿一根筋了。他暗暗琢磨着,看来管家这勾当真是不能干呐,有机会一定要换个差事。   ……   “吴大人,你的架子是越来越大喽,可让本官这一番苦等呐。”吴桂芳刚刚踏进客厅还没来及说话,李开先便是冷着脸说道。   在河间府李开先是通判,吴桂芳是同知,两人的关系那叫一个亲密无间,因为他们都是河间府本地人,而且又都是河间府的大豪强,两人的关系已持续了十几年。别看李开先的官位要比吴桂芳高,但两人从来都是兄弟相称的。   今日李开先如此动怒,这让吴桂芳也是心中稍稍不悦。   怎么的?不就是让你多等了一会儿吗?多等一会儿就这样甩脸色给我看吗?   难道你我二人多年的情谊就这样不值钱吗? 第四百一十五章 可疑   吴桂芳心里只是这样想,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现,他等李开先说完,便是急急的赔笑道,“开先兄莫要生气,都是小弟的不是,唉!说来都是昨天晚上出师不利呐。   昨天晚上小弟我带着五百差役去了那片八角林,前面又是有郑康开路,想来应该会大功告成呐。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在八角林里遇到了保定府容县知县葛青章。那葛青章武艺高强,是他杀死了郑康。郑康一死,小弟分外难过,一时乱了方寸,所以便是无功而返了。   不过小弟把那凶手葛青章带回来了,也算是有个小小的收获吧!”   等了吴桂芳这么长时间,李开先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此时听吴桂芳说话很软,那副赔礼道歉的真诚还是让李开心有些感动。唉,怎么说我们两个人也是多年的交情了,可能是我刚才的火气太大了。   这样一想,李开先说话也就随和了很多,他长叹一声道,“桂芳呀,为兄正是听说了这件事才来的。   昨天晚上你带领五百差役去了蛟河县,本来是很有希望把蛟河县的八角林砸的稀巴烂。怎奈却不知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了一个葛青章。为兄感觉这葛青章甚是可疑。”   官位毕竟稍稍高一些,想的事情要透彻的多。   “可疑?有什么可疑的,那葛青章是来蛟河县学习的呀,他们县里也有一片这样的沙滩地,据他讲他也是要在那沙滩地上种植八角发财呐,哼!真是痴人说梦,痴心妄想。”吴桂芳冷冷的说道。   他的声音一直是那样的阴冷,好在李开先和他相处的时间久了,早已熟悉了他的这种声音。可能是狼狈为奸的原因,在李开先听来,吴桂芳的声音还是很好听,很有霸气呐,这便是爱屋及乌吧。   “为兄感觉那葛青章可疑。桂芳请想,第一,这葛青章杀死了郑康,照这样说他的武艺应该非同一般,十分厉害。要知道,郑康的武艺在河间府也是数的着的。尤其是郑康的暗器功夫那是一绝呀。可葛青章却是杀了他。既然葛青章有那么高的武艺,为什么他和你并没有比试一下就乖乖被抓呀。这里在为兄想来,除非是葛青章故意想被你抓起来。   可是为兄想不明白的是葛青章为什么要故意被你抓起来?难道他有蹲大牢的瘾吗?”   “呵呵!开先兄多虑了,他不敢和我吴桂芳对抗,是因为我吴桂芳带了五百差役,那可是五百人呀,他岂有不害怕的道理。诚然,他武艺高强可以和我们厮杀,但我那五百人就是伸着脖子让他去砍,也是要累死他的。这一点儿他能看不清楚吗?所以在小弟看来,他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有自知之明。明知不可为便不为了,干脆坐等被抓。”吴桂芳想也不想便是辨别道。   等他说完了,却是见李开先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而且分外深沉,一语不发。   李开先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吴桂芳直发毛。忽而,吴桂芳的脊梁沟一阵冰凉,暗道,“哎呦不好,这葛青章虽然打不过我们五百人,但他蛮可以逃跑呀。凭着他能非常利落的杀死郑康的本事,空手夺刀,夺马的功夫应该是有的。既然能夺走马,他自然能逃跑呀。而且看那村姑打扮的小娘子说话非常利落。看行动也应该是个身手不错的人。”   在吴桂芳沉思的功夫,李开先接着说道,“第二个可疑的地方是他才是个不大的年轻人,一个这样的人就是考中了举人也应该会二十岁以上吧。若是再当上知县,想来怎么说也应该不会只有那么小的年龄吧。   可这个葛青章却是年龄太小。其实像他这样年龄小的人真若是当上了知县,也算是少年有为了。他的名声应该早就在大明传颂开了。可是我们却是从来没听说过有个少年才俊葛青章当了知县。哼!以为兄想来,恐怕这葛青章是……”   葛青章是谁李开先没有说下去,而是留给了吴桂芳去想。现今大明的年轻人才不少,有很多从小就是读书的好苗子,从小就名扬天下的人。可是若说起小小年纪就做了官的,大明却是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秦厉。   吴桂芳想到,葛青章是秦厉,这秦厉是被我抓进大牢了?早就听说秦厉是个厉害人物呐,可是我竟然把他抓进去了。秦厉他还能放过我吗?这以后我的官位恐怕是要不保哩。   吴桂芳显然这时候有些乱了方寸。   倒是李开先很是冷静,他压低了声音说,“不管这葛青章是不是秦厉,我们都只能说他是葛青章,咬死他是葛青章。反正是他现在在大牢里,在我们手里。   只要是他在我们控制的范围之内,秦厉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在河间府也搅不起风浪。”   他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却是双目射出两股凄冷的寒光,咬着牙说道,“事到如今,恐怕你已不能回头了,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尽快让他死在牢房里。   只要是葛青章死了,这所有的事情便都解决了。这河间府还是你我兄弟的天下。”   杀秦厉?这是吴桂芳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说来吴桂芳也从很多方面了解了秦厉是个很正派的人。秦厉和先任知府左旁门不是一路人。可不管秦厉是个什么人,他来了我就听他的。总不能他会因为我老实听话就收拾我吧?   再有,秦厉在河间府当知府时间不会太长,等他走了,这河间府还不是我和李开先说了算吗?   可现在却是让我杀他?这也……这也太有点儿难度大了吧。他可是朝廷堂堂的正四品官呐。杀一个朝廷命官,我能行吗?   吴桂芳现在只有越来越是盼望着葛青章并不是秦厉。   可是他不是秦厉的话,那秦厉又去了哪里呢?据京城传来的消息说秦厉早就离开了京城,带领着二十几个人来了河间府。可是在河间府他们只是在边界的田家坊露过一次面后,便是再也没有了踪影呐。   正在这时候,管家老吴匆匆进来禀报道,“老爷,不好了,蛟河县知县胡世宁来了,他说今天一定要见老爷!” 第四百一十六章 要人   作为蛟河县知县,胡世宁只是个小小的正七品官,吴桂芳是河间府的同知,是正六品官,显然吴桂芳应该是胡世宁的上官。别看在暗地里吴桂芳和各个州县的官员们对胡世宁恨之入骨,千方百计的要毁掉蛟河县的千余亩八角林,恨不得胡世宁马上死了。但作为胡世宁的上官,在表面上吴桂芳必须还要冠冕堂皇的按规矩办事,对胡世宁搞出来的这片八角林表示支持。   没办法,这就是官场,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径在官场上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屡见不鲜。   胡世宁是来找吴桂芳的,吴桂芳自然猜不透胡世宁的心思,但河间府通判李开先在这里显然是不合适的,李开先必须要回避。刚才李开先和吴桂芳好一番分析,大部分的事情也都分析清楚了,两人定下了下一步的计划,就是不管葛青章是不是秦厉,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快让葛青章死在大牢里。   李开先悄悄离开了。   管家老吴这才把胡世宁领到了会客厅中。胡世宁是个三十来岁白面书生模样的人。此时他头戴官帽,身穿官服,一脸的正气。胡世宁见了吴桂芳是要行跪拜大礼的,官场最为重视的就是礼节。胡世宁今天显然是和吴桂芳要谈的是公事,既然是公事,那就必须要按程序来,该有的礼节必须要有。   吴桂芳虽不知胡世宁的来意,他从心里往外对胡世宁这样的刺头很是忌惮。吴桂芳端着架子耷拉着眼皮等胡世宁行完礼后,才有气无力的说道,“胡知县风风火火来我府中,不知所为何事?”   昨天晚上在八角林发生的事情,胡世宁早已得到了王家父子的禀报。胡世宁对各州县的豪强家奴对八角林的骚扰早已司空见惯,本来是没有放在心上的。但当听说容县知县葛青章来了这片八角林。胡世宁的眼睛就眯起来。他暗暗想道,葛青章?葛青章都六十多岁了,他本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如何现在这般积极,开始为容县谋划了?   胡世宁和葛青章早在几年前便相识。说来他们是同一年的进士,当然了,他们两人的名次都是很低的。可巧的那一年朝廷缺人,有好几个地方的知县空缺。葛青章因为年龄偏大受到了照顾,便被安排到了保定府的容县做知县。而胡世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心性也高。便是被安排到了河间府的穷乡僻壤之地蛟河县做了知县。   因为两人是同年,所以在都做了知县后也是经常往来。当然了,他们之间的往来也只是礼节性的,表面性的。   王家父子说的清楚,说葛青章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而且他还领着一个非常娇美,但不苟言笑的老婆。这让胡世宁顿时迷糊了。咋的?莫非葛青章那老东西返老还童了?   胡世宁简单分析之后便是得出了结论,这人并不是真正的葛青章,他应该是冒充的葛青章。   想来想去,胡世宁又是经过仔细分析,他感觉这个自称葛青章的人应该大有来头。很有可能便是新来的知府秦厉在微服私访。   河间知府左旁门死了,对胡世宁来说那是大快人心。死了,他早就该死了,有这样的人在河间当着知府,河间的百姓想要过上好日子,难呐!   胡世宁看的很清楚,现在的河间府是连根都烂了。新来的知府必须是一个敢想敢干,而且十分有气魄的人。河间要想富起来,无论对执政能力和手段对新来的知府都是一个大的挑战。   胡世宁是多么盼望着河间能来一个支持他的知府,能来一个为百姓着想的知府呀。他很快听说河间新来的知府是秦厉。对于秦厉之名,胡世宁自然是听说过的。尤其是现在的县学正开设的便是秦厉开创的分年级分学科教学之法。还有现在的很多人都是在使用铅笔,这些都是秦厉的功劳。   尤其是秦厉在京城和勋贵郭勋比赛婚礼的隆重事迹,秦厉竟然战胜了郭勋,而最后秦厉又非常低调的收场。胡世宁便是想到秦厉应该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这样的人来了河间,河间可能不是好了,就是更加的毁了。   不过,可能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胆子,有气魄在河间为官行事。   不好,秦厉是在我蛟河县的八角林被抓走的,他承认杀死了吴桂芳的小舅子郑康,那吴桂芳还能放过他吗?依照吴桂芳的胆子,可能他还不敢杀死秦厉。可那河间府通判李开先可是个厉害角色,心黑手辣,胆子也大。他是什么样的事情都敢做出来的。   必须要从吴桂芳手里要出秦厉。他是河间知府,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在河间没有任何作为就这样死了呀?再有,秦厉可是从蛟河县被抓走的,他岳父是当今内阁首辅杨廷和。杨廷和以后若是追查下来,本来不关我胡世宁什么事,恐怕到时候我胡世宁也要受到牵连呐。   胡世宁别看是一个一心为百姓的好官,但他可不迂腐,更是不傻。他很清楚一个人要想在官场上走的远,跟对了人寻对了靠山很重要。杨廷和是内阁首辅,秦厉又是大明少有的少年才俊。若是秦厉真的可以的话,倒是可以作为自己的一个靠山。   呵呵!胡世宁都有了这样的心思,他焉有不拼尽全力要从吴桂芳手里要回秦厉的道理?   “吴大人,下官这次来只为一件事,昨晚容县知县葛青章被吴大人带回了河间府。那葛青章是下官的多年好友,他去我蛟河县完全是为了看一看八角林,并没有任何恶意,还请吴大人看在下官的面上,把葛青章葛大人交给我吧。”胡世宁沉声说道。   都是明白人,对于昨晚八角林中火拼厮杀之事,胡世宁绝口不提。那是暗地里的较量,不能放在表面上。   吴桂芳先是一惊,得得,看来昨晚那人真叫葛青章。胡世宁知道了我抓来了容县的知县,这再若是悄悄的收拾了葛青章,还真是有点儿困难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步步紧逼   后世有一门学问叫厚黑学,明朝的时候虽然没有出现这门学问,但厚脸皮,耍赖皮的人却是大有人在。< { <吴桂芳自然不会学过厚黑学,但他的无耻却是让胡世宁彻底的服气了。   “胡知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官何时去过的你的蛟河县?昨天晚上,呵呵!黑更半夜的,我吴桂芳是有病咋的要去你的蛟河县,还去了什么八角林?   胡知县呀,本官见过诬陷人,也见过说梦话的,但却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拿着胡说八道当饭吃,瞪着眼睛说瞎话呀。   还什么保定府容县的县令葛青章,本官知道葛青章是二黑呀?本官是朝廷堂堂的正六品同知,怎么能会结实一个小小的知县,如何又会自降身份去抓一个知县,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呀!   胡知县,本官看你这些年在蛟河县为官也算辛苦,就不和你一般见识。还不快快回去,哼!若是再这样胡言乱语,本官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乖乖隆地咚!吴桂芳真可谓是一推六二五,推脱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呀。也难怪了,吴桂芳真若是承认抓来了葛青章,那不等于是说昨晚上去了蛟河县吗?捣毁八角林的事情是暗地里的事情,绝不能公开,更不能让朝廷知晓。   胡世宁听吴桂芳这样说话,顿时哑口无言。大意了,真是大意了,咋就没想到吴桂芳会不承认呢?   行,既然你吴桂芳推脱的这样干净,那就别怪我胡世宁无情了。   想到这里胡世宁微微一笑,说道,“吴大人,昨天晚上大人去没去蛟河县的八角林我并不知道。但容县县令葛青章的确是被吴大人抓来了。吴大人抓的不止是葛青章,还有他的老婆呐!   当时有人证在场,吴大人就不要遮掩了。”   胡世宁这话说的显然有些气愤,对吴桂芳很是不尊敬了。   在官场上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大家才都有面子嘛。吴桂芳此时感觉就很没面子了,胡世宁一个小小的知县就敢和自己分庭抗礼,敢和自己这样指手画脚的说话,难道要翻天了吗?   这样一想,吴桂芳那张脸瞬间阴沉如水,那本来就非常阴冷的声音更加阴冷,他厉声道,“胡世宁,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个知县,本官是同知,哼!你敢这样和本官说话,本官岂能容你?来人,把胡世宁给我抓起来!”   如果说在其他州府,上官凭空抓人是不可以的,但在河间府却是非常简单。因为河间府许多官场上的规矩都已经乱了。因为在这里豪强遍地,豪强手下都是有很多打手和家奴的。   吴桂芳府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打手,此时他一声令下,很快便从外面冲进来三十多个彪形大汉。每人手里一把鬼头刀,看着十分骇人。   胡世宁却是纹丝不动,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说道,“吴大人,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我只是说了几句真话,吴大人就要抓我。可能吴大人忘了,我胡世宁手里可是有当今内阁次辅夏大人的铁尺。想必吴大人可能还记得有了这把铁尺,就像是夏大人亲自在场一样。   吴大人,你抓我可以,但你可以抓夏大人吗?难道你不知道夏大人的厉害吗?”   别看当年胡世宁考中了进士,名次非常靠后,但却是阴差阳错的得到当今内阁次辅夏言的青睐。辅是杨廷和,次辅是夏言。杨廷和和夏言都是老头子了,但两个人的干劲都很大。在很多时候夏言也想插手重要事务。   和现今社会中很多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不睦一样,他们之间是在暗地里较着劲的。杨廷和把当年进士的前几名都收为门生了。夏言没有办法,可夏言又是个非常倔强的老头。你杨廷和不是收前几名做门生吗?我夏言非要收最后几名做门生。哼!我倒要看看将来以后你那前几名的门生和我收下的这些现在较差的门生有多大的区别。   夏言虽然收下的都不是进士中出类拔萃的。但夏言也是要用眼睛仔细看的,非年轻,不精明的人是绝不会进入夏言的法眼的。   其实说来这老头子的眼光也是很毒的。   夏言对胡世宁很是欣赏,把胡世宁看成了是得意门生。但夏言也很清楚,自己现在是次辅,在官职上不可能帮助了胡世宁多少。胡世宁要想进步,还是需要寻求新的靠山。哪怕是寻到杨廷和做靠山,夏言也是非常赞成的。因为夏言很明白,在官场只有利益的冲突,绝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   夏言现在和杨廷和不和睦,是因为他们两人现在是在争权。以后不在内阁这个同一屋檐下了,两人一定会成了朋友的。   况且无论夏言和杨廷和怎么争斗,都是内部的争斗。在公平公正的处理朝廷事务,在出台为百姓的举措上,他们是出奇的一致的。因为他们毕竟都是想为百姓做事的好官嘛。   夏言送给胡世宁一把铁尺的事情在河间府是尽人皆知的。正是因为胡世宁有了这把铁尺,才让胡世宁在蛟河县知县的这个位子上坚持了很久。才让胡世宁深受河间府很多官员的嫉妒和憎恨,但却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和胡世宁为敌,只能在暗地里搞动作。   惹得起胡世宁,但绝对惹不起夏言呀。吴桂芳和夏言绝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此时的吴桂芳暗暗叫苦,怎么就突然忘了这刺头手里有铁尺的事情了。唉!这样幸运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让这愣头青赶上呐。   吴桂芳冷冷的一笑说道,“哼!本官只不过是吓吓你,不会真的抓你。胡世宁,走吧,还是那句话,本官没抓什么葛青章。”   吴桂芳说的显然有些没底气了。   胡世宁马上便是步步紧逼,道,“说来下官对吴大人也是很相信的,但不寻到葛青章葛大人下官总是感觉心里不安。吴大人呐,下官想去河间府的大牢看看,吴大人不会反对吧?”8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不要得寸进尺   吴桂芳想起胡世宁手里的那把铁尺心里就有气。内阁次辅夏言真是瞎眼呀,把一把铁尺竟然给了这么一个愣头青。最重要的是夏言也不是什么太厉害的人物吧,可是他偏偏能降住我这样的小官。胡世宁手里真若是有皇上的手谕或是太后的懿旨啥的,我吴桂芳不敢动他也就罢了。   唉!一个夏言我都惹不起,这人活的也太窝囊了吧?行!你胡世宁不是靠上了一个次辅就牛逼了吗?等我有机会去一趟京城,好好的向当朝大员靠拢一下,我就不信了我就不能巴结上一个比夏言牛的人?   吴桂芳心里这样一想,看胡世宁的眼神就充满了愤懑和厌恶。他冷冷的说道,“胡知县,这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有夏大人的铁尺本官不敢抓你。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你可不要忘了,你就是个小小的七品知县。一个知县想进河间府的大牢搜查,你也不掂量掂量你有这样的资格吗?   你还把本官这个主管刑狱的同知看在眼里吗?”   其实胡世宁早已料到会吃闭门羹,吴桂芳断然不会同意。说来胡世宁也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作为一个小小的知县,偏居一隅,但他对河间府的人和事是很关心的。譬如眼前的这个吴桂芳的脾气秉性,胡世宁便是有了很深的了解。   要知道,夏言的眼光可是很毒的,胡世宁若真是没有点儿超人之处,他怎么能收他这个门生呀?   依照吴桂芳的脾性,大牢中若真是没有葛青章,吴桂芳就不会说出这些理由,他一定会领自己去大牢中搜查。等搜查完了之后,吴桂芳才会狠狠的奚落,甚至处置自己。   吴桂芳不让自己进大牢,这便是说明葛青章一定是关在了里面。   胡世宁能得到这样一些信息就够了。凭他一个小小的知县想和河间府的重要官员们叫板,胡世宁自忖他还没有那个本事。   自己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等秦厉真的出了事情朝廷不会怪罪自己就够了。   胡世宁脸上仍然是那种很严肃的表情,他朝吴桂芳一躬身告辞而去。   反正河间府距离京城也不算远,秦厉被抓的事情是必须要让他老丈人杨廷和知晓的。这正是靠拢杨廷和的最好机会。自己没有办法救出秦厉,那杨廷和想从大牢里捞出秦厉,那不是小菜一碟吗?   当然了,这件事情也是必须要让恩师夏言知晓的。在胡世宁想来,开阔豁达的恩师断然不会因此怪罪自己。   胡世宁刚刚回到蛟河县衙,随后便是有两骑快马驶出了蛟河县,风驰电掣般的朝京城而去。   ……   五百里的路程,战马跑了两天两夜便是到了。杨廷和微微眯着眼睛听完了蛟河县差役的禀报,只是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便是让人安排两名差役下去歇息,好生照料去了。   杨廷和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看清楚了官场上的很多事情,也是看清楚了官场上的很多人。胡世宁这人还是不错的,尽管说他有私心,但这份向自己靠拢的心思是很重要的。夏老头的门生,呵呵!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小厉在河间府,这样的人堪称干将,相信小厉一定能笼络住此人的。   至于秦厉被抓进了河间府的大牢,在杨廷和看来,这完全是在考验秦厉的心计和本领了。秦厉若真是没有心计,他早已被抓进去两天了,相信那吴桂芳想杀他的话现在的秦厉早已人头落地。一句话,现在再去救人,早就晚了,黄瓜菜都凉了还救哪门子的人呀?   说来杨廷和还是很看好秦厉的。他相信秦厉既然自己敢进大牢,那必然是有脱身之策。在秦厉临去河间之前,他们翁婿二人可是经过了一次彻夜长谈的。河间府危险重重,困难重重,百姓不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还是个是非之地。去这样的地方,秦厉是必须会经过一番详细布置的。   ……   河间府大牢的典狱长范亮从吴桂芳抓秦厉夫妻进来的那一刻,就意识到秦厉是个很重要的人。但这么多年了,他早已是吴桂芳的得力手下,唯吴桂芳之命适从。在他看来不管这个葛青章是个什么样的人,吴桂芳处置了他和自己都是关系不大。正所谓,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有吴桂芳和李开先在上面顶着,自己这个小芝麻官怕个啥?   一天过去,范亮对秦厉小夫妻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秦厉小夫妻还真是没受到一点儿罪。   今天晚上恰恰是范亮值班。不得不说作为典狱长范亮还是很认真负责的。但凡是他的夜班,他是必定到岗,而且兢兢业业。况且今天晚上范亮也很清楚,吴桂芳睡了一白天的觉,晚上应该是收拾这个葛青章夫妻的时候了。   于是乎,范亮早早的在家里吃了晚饭,便是来到了大牢的看守室。天慢慢黑下来,很快便是两更天了,吴桂芳应该来了呀。   可让范亮很是纳闷的是,吴桂芳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依照以往的经验,但凡是吴桂芳授意要精心看管的人犯,在当天晚上是必定会被吴桂芳做掉的。吴桂芳做掉人犯从来都是亲自出手,好像他对任何人不放心似的。每当吴桂芳做掉人犯的时候,范亮便是能真正感受到吴桂芳那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狠。   看守室里还有两名狱卒,这时候他们早已一坛水酒下肚,上下眼皮打起架来。   “唉!睡觉,看来吴大人今晚是不过来了,呵呵!一场整人的好戏又是看不上喽!”   范亮打了个哈哈,这就躺在了床榻上要睡觉了。   看守室的门是不用上门栓的。因为外面便是牢房,牢房的门上都是胳膊粗的铁索,人犯是绝没有可能跑出来的。此时的牢内早已安静下来,犯人们也是进入了梦乡。   两把光芒闪闪,而又细长的弯刀忽然在看守室内晃动着,随后有一把便是抵在了范亮的脖颈上。   范亮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看清眼前的人,大红的飞鱼服耀人眼目,抵在自己脖颈上的正是冰冷的绣春刀。 第四百一十九章 第一把火   高忠作为正德皇帝身边的太监,起先因为是大太监吴经身边的人,并没有受到正德的重视,但高忠以他的聪明伶俐和机警,以及常人少有的心计慢慢得到了正德的宠爱。正德把江彬手里的锦衣卫提督之权夺过来,很是慷慨的交给了高忠,自此,高忠也便由一个小太监变成了手握重权的大太监。   人的**是永远无止境的,起先的高忠跟着吴经混的时候,可能只是为了混口饱饭吃,顺便弄点儿小钱花花。后来可能是因为秦厉的作用,也可能是高忠骨子里就有那种强烈的权利欲。总之在吴经倒台之后,高忠便靠近了正德皇帝。   从掌握了锦衣卫的那一刻起,高忠的野心更是膨胀了。在高忠看来作为一个人就应该出人头地,手握重权,掌握和操控着别人的命运那种感觉是非常美好的。他虽然身体残缺了,但在历史上身体残缺的人照样能名垂青史。   高忠很明白官场上不是一个单打独斗的场所,是需要拉帮结伙,大家互相帮助的。想明白了这一点儿,高忠显然又是进步了很大一截。   高忠既然要寻找朋友,寻找官场上能互相帮助的人,他第一个便是想到了秦厉。说来他和秦厉本来是早已相识的,那时候他和秦厉都是小人物,那时候的他们之间的情谊才是纯洁无暇的。   现在他和秦厉之间关系虽然一直很好,但高忠却是意识到他和秦厉之间并不是那种生死之交。很简单的原因,因为他们之间并没有经历那种生死攸关的境遇。   秦厉和高忠从湖广安陆回来路经保定府,秦厉收留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叫秦玉。回到京城前,秦厉便是把秦玉交给了高忠,让高忠好生照顾。   高忠知道秦厉对半路上收下的这个可怜而又聪明伶俐的小女孩很是喜欢。高忠便是悉心照料他直到秦厉在京城娶了杨绮梦和慕容冰之后,高忠才把秦玉送到了秦厉府上。   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月,秦玉在高忠的悉心照料下便是变成了一个模样秀气,非常灵动的小女孩。   这可让林嫣儿、绮梦和慕容冰对秦玉喜欢的紧了。   这样一来,高忠在无形之中竟然和秦厉的几位夫人搞好了关系。他在秦厉几位夫人眼里很有好感。   这次秦厉来河间府,高忠清楚的意识到了秦厉这是彻底登上了大明官场的舞台了。秦厉现在虽然还是个正四品的知府,官级很低。甚至他手里的权利要比自己这个锦衣卫提督小的很多。但高忠却是非常强烈的感受到秦厉有一天一定会爬到自己的上面。因为他了解秦厉,无论从本领还是心计,他高忠永远都是比不过秦厉的,他永远都是紧跟在秦厉屁股后面学习的。   河间府危险重重,可以说遍布杀机。作为锦衣卫提督,秦厉的好朋友,高忠感觉这时候必须要为秦厉做些事情了。   对于高忠的心思,聪明的秦厉岂能不知道?秦厉早已从高忠的动作和平日接触的言谈中清晰判断出高忠是必然要出手的。高忠手下的锦衣卫无孔不入,由锦衣卫深入河间府了解情况,那自然是非常恰当的。   正是因为心里有锦衣卫的底,秦厉才很是大胆的让吴桂芳把自己和慕容冰抓进了河间大牢。可能自己进大牢了,再收拾吴桂芳那就简单的多,也理直气壮的多了。   当然了,秦厉早已断定锦衣卫会帮忙的,然而他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压在锦衣卫身上。秦厉只带着慕容冰微服私访。让余大猷等特种兵先行进入了河间府。   依照余大猷等人的心思,他们必然会老老实实的等着自己的。但秦厉早已收下了徐渭作为河间府衙的师爷。徐渭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本事,秦厉是再清楚不过的。   自己微服私访,身入险地,徐渭一定会随时关注自己的。因为徐渭以后的飞黄腾达是要全部靠自己的。没有了自己,徐渭恐怕还要继续沦落到给豪强去做军师。有了徐渭对自己的关注,秦厉相信自己进了河间府的大牢,徐渭早已知晓,并且早已准备营救了。   再退一步讲,即使徐渭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秦厉也是毫无畏惧的。要知道,此时秦厉的武艺早已达到了一个高度,再加上慕容冰。慕容冰有冰美人的称号,她可是善于用毒的。以他们两个人的本事,在秦厉想来他们在监狱里不会受到任何暗算,甚至越狱出去也不一定是多么难的事。   此时已是二更天,丝丝冷风从牢房墙壁的缝隙吹进来,秦厉和慕容冰不禁同时打了个寒噤。慕容冰轻轻依偎在秦厉身边,小鸟依人般在秦厉耳边低语,“小厉,我们到底还能出去吗?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呐。哼!这河间府的吴桂芳可不是个好官,小厉出去应该好好收拾他。”   “岂止是一个吴桂芳,这河间府鱼龙混杂,危险重重,我们可一定要处处小心。至于能不能出去,冰儿,你自己说呢?凭你家相公的本事你感觉会怎么样呢?”秦厉嬉笑道。   其实慕容冰早已知晓秦厉是成竹在胸的。不然以秦厉对自己那样的疼爱,那能让自己进了这监狱受这种罪吗?秦厉之所以让吴桂芳抓起来,应该有他的更大目的。   男人的事情女人就不该管,这正是慕容冰的聪明之处。这次虽然她是跟着秦厉来了河间府,但慕容冰是绝对不会干涉秦厉处理政事的。她只想照顾好秦厉的生活,做好一个为人妻子的本分而已。   当然了,此时的慕容冰也是怀有私心的。林嫣儿和杨绮梦两位姐姐都是怀了身孕,三姐妹中只有自己还是肚子瘪瘪的。这次和秦厉单独出来,每天都是在一起,慕容冰自然是希望她也能早早的鼓了肚子。   秦厉伸手把慕容冰紧紧拥在怀里,让慕容冰娇美柔软的身体贴着自己的胸膛,轻声说道,“冰儿放心,我们会出去的,这只不过是你家相公来河间烧的第一把火而已,哼!这次不知道会烧死谁,会烧死多少人呐、只是苦了冰儿,让冰儿受这寒夜之苦。” 第四百二十章 放点儿血   一名锦衣卫的绣春刀抵在了范亮的脖颈上,其余两个狱卒则被另外一名锦衣卫的绣春刀控制住。其实只要是那大红的飞鱼服和狭长的绣春刀露面,早已把范亮和两个小狱卒吓得浑身颤抖,不知所措。也难怪了,锦衣卫是多少人的梦魇,他们三个小人物见到了,还不是吓得要死吗?   惹谁不好,干嘛要惹上锦衣卫呀?一般说来惹上锦衣卫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路一条。   拿刀抵在范亮脖颈上的锦衣卫是一个个头稍矮的胖子。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范亮,撩起飞鱼服从腰里抽出一片腰牌在范亮眼前一晃。范亮此时虽然吓得浑身颤抖,但还是偷偷瞟了一眼那精致的腰牌。上面清晰的几个小字:锦衣卫小旗官郑世杰。   说起来这个郑世杰,他曾经在一年多以前去扬州秦厉家中搜查过杨绮梦。当差吃饭,作为一名锦衣卫,就是要服从命令。当时锦衣卫提督是江彬,郑世杰就是要听江彬的话,但从内心深处讲,郑世杰对江彬的作为很是看不惯。看不惯归看不惯,他并没有丝毫办法,也是不会有半点儿反抗的意识,只能是把那些不满深深埋藏在心底。   高忠接替了江彬之后,高忠虽然是个太监,他的做派虽说不上好,但要比江彬有人性了很多。郑世杰跟着这样的头子干,心情还是舒畅了些。   说来郑世杰一直属于锦衣卫南镇抚司。南镇抚司的千户葛彪是他的直接领导。葛彪虽身为南镇抚司的千户,但对北方的事情却是管理的不少。说来这正是高忠的聪明之处了。   锦衣卫分南镇和北镇两个抚司,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向来都是水火不容,而且他们的管辖范围有清晰的界限,两个抚司从来都是互不侵犯。可在高忠掌控了锦衣卫之后,高忠便是让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来了一个大融合,大交换。北镇的去南方处理公务,南镇的则来北方处理公务。   葛彪更是一个特殊的人物,早在江彬的时候,他便是在南方和北方都有公务。等高忠掌控之后,葛彪因为和秦厉关系不错,又是有安陆的兴王从中斡旋,葛彪的权利更加大了。   这次郑世杰来河间府便是奉了葛彪的命令。当然了,葛彪也是听从了高忠的命令,上支下派嘛。高忠之所以安排葛彪负责河间府秦厉的事情,自然也是很有深意的。他知道葛彪和秦厉的关系,所以在高忠看来葛彪在帮助秦厉的时候自然会一心一意,不遗余力。   郑世杰是葛彪的嫡系,这次葛彪又是给郑世杰配了一个助手。就是另外一名锦衣卫。那名锦衣卫长的是中等个头,头上戴着前高后低的官帽,是一张非常稚气的脸。从他的脸上一眼便能判断出他的年龄。他应该还是个少年,最多不会超过十五岁。   他便是沈炼,秦厉当年的至交好友。   去年沈炼、徐阶和秦厉在扬州定下了君子之约,他年若是有人为官,大家一定要互相帮衬。当时他们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也都是非常守信用的人。之后他们便是各奔东西。   徐阶回家继续准备考试了。沈炼则是参加考试后考中了举人,随后便又是去京城游玩。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沈炼竟然被葛彪相中,葛彪经过对沈炼的简单考验,便是把沈炼招为锦衣卫的小旗官。   按理说锦衣卫招人,那是要经过层层筛选和严格考验的。葛彪这样的千户还真是没有招收人的权利。但高忠因为对葛彪十分看重,葛彪在高忠跟前很是走红。葛彪想招收一个属下,那高忠焉有不答应的道理?   就这样沈炼成了锦衣卫,葛彪答应他在科考之时,他还可以继续考试,沈炼可以在考中进士后跳槽为官。   同样是小旗官,沈炼却是要听命于郑世杰的。因为在锦衣卫的小旗官中也是要比资历和功绩的。   听说这次是来帮助秦厉大哥,沈炼不禁异常兴奋。说来和秦厉大哥差不多一年不见了。在这一年里,秦厉大哥又是干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的秦厉大哥竟然成了堂堂的正四品知府,真是让我这个小兄弟望尘莫及呀?   哼!河间府是个是非之地,但我沈炼一定要帮助秦大哥理清头绪,除掉贪官,还河间府一个清明的世界。   沈炼本是嫉恶如仇,恩怨分明,重情重义的人。一想到马上要见到秦大哥了,他便是激动不已。   郑世杰冷冷的说道,“范亮是吧?今日我们两个找你没有别的事情,就是你们河间大牢昨晚新来了两个人犯,那个男的叫葛青章。女的嘛,自然是葛大人的老婆。   我们两个就是想烦劳您范大人一下,看顾好了葛青章葛大人,在葛大人没有出狱之前,他们若是有一根汗毛损失,嘿嘿!你范亮的脑袋就不用要了。不只是你范亮的脑袋,就是连你范亮的大小老婆,大小孩子,总之是一家老小,我们都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郑世杰说话有些阴狠,更加阴狠的是范亮本来是不住的点头的。不料郑世杰那狭长的绣春刀还是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划动了一下,鲜血登时流出,很快染红了范亮衣衫的前襟。   沈炼也学着郑世杰的样子,用绣春刀在另外两名狱卒的脖颈上分别划了一道。说来真是可笑,那两名狱卒腰里都挎着弯刀,但却是谁也不动弹,硬生生的让沈炼的刀子在他们脖颈上划。   没办法,可能这时候他们是吓傻了吧?   随后郑世杰和沈炼便是扬长而去。   他们两个走了,留下的范亮三人却是体若筛糠了。先是一名狱卒回过味来,慌忙撕下衣衫上的布条在脖颈上包扎。   其实郑世杰和沈炼都是有分寸的。绣春刀在他们脖颈上虽然划开了口子,但却一点儿也不深,只是缓缓的流血,也不是很疼。   但若是任其流血下去,想来他们也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范亮迅速的简单包扎后,声音颤抖着说道,“走,快快随我去大牢,牢里那位葛大爷可是不能出现一点儿差错呐!” 第四百二十一章 这才是真牛   时至半夜,秦厉和慕容冰合衣相拥而眠,正是十一月的天气,天寒地冻。牢房内又是阴暗潮湿,冷风不时的从墙壁的缝隙吹进来,在这里睡觉绝对的是受罪了。秦厉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慕容冰。真是让自己的女人受罪了,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很好的保护自己的女人,那还是个怎样的男人呀?   哼!吴桂芳是吧?河间府的同知,小爷一定叫你知道知道关起小爷的后果,让你知道知道横行霸道的后果。   慕容冰娇弱的身子依偎在秦厉那宽厚的胸膛里,她感受着秦厉的温度,虽然身体还是有些发冷,但她此时却是感觉非常满足。这就是我的相公哩,不管是饥寒交迫还是荣华富贵,我只要是守在相公身边,感受着相公那切实的呼吸就心满意足。   一个女人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她不一定要什么荣华富贵,要什么锦衣玉食,要自己的男人有多高的地位,她只求能和相公长相厮守。相公的心里有她,她的心里有相公,两人的心贴的很近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嘛,都是不重要的。、   正在秦厉感觉愧对慕容冰,慕容冰却是感觉非常幸福的时候,范亮带领着两个一脸凄苦,脖子上缠着布条的狱卒来了。刚刚走到了牢门口,范亮便是冷着脸命令道,“开门,快快开门,今晚本官要亲自陪着葛大人歇息。”   秦厉和慕容冰本来迷迷糊糊的,这时一下子就被他们吵醒了。乖乖隆地咚!我们是夫妻呐,你范亮一个大男人要陪着我们睡觉是什么道理?当电灯泡吗?可是这样的灯泡却是从来没见过呐。莫非这家伙又是得了那吴桂芳的命令,就是晚上睡觉也不能让我们安宁,他是特意来看着我们的?   秦厉和慕容冰心下胡思乱想的功夫,早有一名狱卒打开了牢门上的铁索,随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牢门。范亮几乎是连犹豫都没犹豫,便是大步进去,并且马上跪在地上,此时范亮的表情那是相当丰富呀,只是转瞬的功夫便是哽咽着声音,泪如雨下。范亮伸出手朝着自己那张脸是一顿猛抽,“葛大人,都是小人的不是,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大人,对大人照顾不周,还望大人千万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饶恕小人的过错吧!”   那两名狱卒不愧是范亮的属下,他们紧跟范亮的步伐,也是匆忙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学着范亮的样子,一边狠狠抽打自己的嘴巴,一边痛骂自己有眼无珠。   他们三人的举动立刻把秦厉和慕容冰弄蒙了,不过秦厉马上反应过来。暗暗想到,不用问这不是徐渭想了办法,便是高忠行动了。呵呵!想来我秦厉也不至于在此受这样的洋罪没人管么?我可是吸收了唐伯虎那颗鸿运玉石上的气运,应该鸿运连连,逢凶化吉呐。   牢房的面积本来是很大的,秦厉和慕容冰只是占用了一间牢房,其他的牢房内全都是关满了犯人。每间牢房内或三人或五人,更多的有十来个人挤在一起。犯人们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条件虽然非常艰苦,但此时他们都是早已沉沉睡去。   很简单的道理,要想活下去,既然不能改变环境,那就要毫不犹豫的适应环境吧,适者生存的法则在哪里都是存在的。不能适应牢房这种艰苦恶劣环境的人犯早就死了。   这些犯人都是被范亮和两个狱卒的痛骂声和抽嘴巴的声音吵醒了。借助牢房内昏黄的油灯光,他们看的清楚。我的天呐,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明天的太阳要从西边出来吗?这里是牢房,在牢房里典狱长是最大的爷了,狱卒也都是小爷。这样的爷爷们从来都是在我们犯人跟前横着走路的。犯人只有跪他们的份儿,从来没见过他们给犯人下跪呐。可是今天他们便是清晰的跪在了那一男一女两个人犯跟前,还不停的抽着自己的嘴巴,祈求那一男一女的原谅哩。真是千年未有事出在大明朝,还出现在了河间府的大牢之中。   呵呵!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奇景,它不是全是因为有了秦厉这个穿越者嘛。   在范亮和两名狱卒想来,他们的这番表现一定会让秦厉和慕容冰为之动容,并且惊讶不已,而后会不知所措的让他们快快起身。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秦厉和慕容冰只是那样的冷冷的看着,好像根本就没看见眼前跪着三个人似的。   该不是吓傻了吧?   范亮和两名狱卒都是如是想到。   范亮不自禁的停住了,打算偷眼看看秦厉的表现。不料他刚刚一停,秦厉便是说道,“不要停,直到抽的嘴角流血,打掉两颗牙齿方可!”   声音说的很轻,就像是和老朋友在聊天一样,然而范亮和两个狱卒分明感到一股寒意,一股从来没有的彻骨之寒。   厉害!这绝对是个有来历的人,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怪不得锦衣卫都是为他出面呀?   此时他们没有了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的幻想,便是狠狠的抽打起来。   感受着秦厉刚才发出的冰冷的声音,脑子里想着锦衣卫那大红的飞鱼服和冷冷的绣春刀,他们三人不得不下了狠心。   只是几下子,范亮便是打下了两颗牙齿,他右手仍然不停的抽打着嘴巴,左手拖着两颗血淋淋的牙齿给秦厉看。秦厉微微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罢了,你可以停下了!”   范亮如逢大赦,心下欢喜不已,这才罢手。   见头头罢手了,两个狱卒如法炮制,也是狠心分别打下了两颗牙齿,秦厉便也就让他们停下了。   其他牢房内的犯人真是感受到了秦厉的厉害,他们不由而同的朝秦厉投过来崇拜的目光。此时他们看狱霸的目光显然有了些许轻蔑。哼,狱霸老大不是很牛吗?那是在我们这些犯人跟前牛,和人家这位老大比比,这才是真牛呐,让典狱长和狱卒都是跪着小心伺候着。   其实牢房内的狱霸此时早就开眼了,他暗暗想到,完蛋,我这个老大从现在起彻底完蛋了,他才是真正的老大哩。 第四百二十二章 小心伺候   三个狱卒停下了,紧跟着秦厉坐直了身体,仍然是冷冷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