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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再说到这里再度泣不成声。 　　才四岁的娃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装满了委屈，就仿佛是无尽的大海。 　　左建设和他的老婆此时已经是哭笑不得，见过四岁的抗议父母重男轻女的，没见过四岁的小孩这么爱钱还这么多大道理的。 　　其实左再这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因为一暖蜡烛公司是89年成立的，而左再90年才出生。 　　哥哥左一1980年出生，大了左再整整十岁。 　　左再的父母真的是太想要一个女儿了，才会在儿子十岁之后又生了一个。说起来，九十年代，计划生育管的严，为了要左再，家里还被罚了一大笔钱。 　　左建设觉得他的女儿可能就是一时胡闹，很快就不那么爱钱了。但他很快发现他错了。 　　一年之后，1995年，夫妻俩发现五岁的左再已经存下了足足两千块钱，这些钱除了左再这几年收到的压岁钱，还有很多是她一块一块赚的，帮妈妈拖地是一块钱，倒垃圾也是一块钱，就这么积少成多。 　　妈妈向敏觉得一个小孩子拿这么多钱不好，就和左再进行了好多轮“艰苦卓绝”的谈判，让左再上交“零花钱”，均以失败告终。 　　在妈妈的不懈努力和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的提醒下，左再同意妈妈用她的名字把钱存进家附近的银行。左再每天抱着她的两千块存折睡觉，睡醒就往银行的方向银行看两眼，心里美的不要不要的。 　　大概过了两个月，左建设夫妇都去了公司。出门前，向敏给了左再十块钱，让左再自己乖乖在家待着，中午等哥哥放学一起去隔壁小摊吃面。 　　这事儿左再她妈经常干，她发现只要给女儿钱，女儿做任何事情都相当听话。 　　可是这一天左建设夫妇到公司没多久，就接到女儿打来的电话，哭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边哭边讲也说不清楚，左建设夫妇火速往家赶，奶声奶气的左再还没哭停顿。 　　“那个……那个……存钱……银……银行，烧……烧起来了，钱……钱没了……”。边哭边说，还一边把夫妻俩家门外拉。 　　得，又是这个哭法，又是为了钱，左建设真是拿他的女儿没有办法。 　　“存折还在不在？”左建设问他的宝贝女儿。 　　“在的！”左再点头如蒜。 　　“银行烧不掉，存折还在，钱就在的”。左建设安慰道。 　　“真的吗？” 　　“真的。” 　　“真的吗？” 　　“真的！” 　　…… 　　左再大概又问了十几二十遍，左建设就和她说，要是真的没有了，他就再给她两千块，这才堵上了左再的嘴，止住了左再的哭。 　　左再如此爱钱，向敏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找到了教育左再的绝佳方案。考一百分给二十块，九十九分十块，九十八分九块，以此类推，少于九十五分不给钱，要是九十分都没有，那就要罚钱。 　　这种简单粗暴的教育方法，对左再极其有效，她考试不是九十九就是一百分，每次考九十九她都捶胸顿足好半天，少赚十块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伤害。 　　向敏的金钱教育法，成功地让左再成为全年级学习最好的小孩，而且学习积极主动，自制力极好，压根不需要她妈操心。 　　左再小时候只热衷赚钱，完全不喜欢花钱，她就喜欢看着自己存折里的钱越来越多。 　　2001年，左再十一岁的时候，左建设的一暖蜡烛公司已经经营了12年，是个非常像样的公司了，一年赚个三五百万是没有问题的。就卖个蜡烛，在2001那个年代，一年赚三五百万听起来可能有点像是扯谈。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国有企业改制，很多人因此发家致富。左再的父亲左建设也是改制的实践者，但是并没有因此发家致富。 　　因为左建设原本就只是一家村集体所有制的蜡烛供销社的二把手，这个供销社生产的蜡烛几乎也没有什么人买，唯一的资产就是两间破厂房。 　　供销社只能生产红白两种颜色的小蜡烛，村里人有红白喜事的时候就来拿几根走，因为原本就是集体所有制，村民拿蜡烛的时候也根本就不给钱。 　　1989年，左再出生前的一年，供销社除了两间危旧厂房什么也没有，年年亏损，破厂房已经成了危房，根本没人还在努力找销路。 　　当时股份制改革，村里想要拿到两万块找人接手供销社。 　　这个一没资产，二不赚钱的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蜡烛供销社的一把手和其他有关人士都躲得天远地远的。 　　八十年代，万元户还算是一个很厉害的称谓，两万元在村里绝对算是巨款。 　　村里的领导一致想到了几年前，为了养家糊口跑去做建设的二把手左建设。 　　村子小，大家都知道左建设这几年赚到了钱，正要花三万块去城里买房子。 　　于是乎，对供销社多少有些感情的左建设就稀里糊涂的买下了村里的蜡烛供销社，改名一暖蜡烛公司。 　　两间厂房虽是很破，但是地理位置还是很不错的，厂房临江，还在90年代著名的运输村——温州永嘉朱涂村，靠着做运输起家，那个村出来的现在有好些个亿万富翁。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左建设一边用自己做了好几年建设学到的本领拯救危旧厂房，一边发动温州人的商业头脑，想着怎么给一暖蜡烛公司找销路。 　　左建设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因为蜡烛这个东西，在中国，真的是几千年前就有的东西。 　　先秦上古时期就有人用芦苇和蜜蜡制作照明用具，（其实西方也是自古就有，人家那时候叫也叫蜜蜡，蜜蜂无国界啊，蜜蜡被天主教认为是处女受胎的象征，奉为纯洁之光）。 　　蜡烛这东西一开始在东西方都是稀有物品，到了汉朝还是贡品，南北朝时期开始没有那么稀缺，不过还是一般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有钱都买不到。 　　到了唐宋时期，中国的蜡烛就开始作为“国际贸易”的商品，有钱就能买得到了。明清时期，蜡烛已经是寻常百姓家的必备品了，制作工艺也是相当简单。 　　左建设想来想去，只想到李商隐的一句唐诗“何当共剪西窗烛”（所以说左建设给左一、左再取名简单粗暴，明明是有文化的人，是不是！）。 　　但就是这句诗，救了一暖蜡烛公司，左建设通过这句诗想到了自己1978年的那场婚礼，尽管婚礼非常简陋，但是左建设当年几乎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16块钱人民币，托人从sh买回来一对龙凤烛。 　　1978年的16块钱，绝对是蜡烛中奢侈品。那温暖的烛光，左建设一辈子都忘不掉。左建设仿佛也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对蜡烛供销社有莫名的情愫。 　　左建设愣了好一会儿，就跑回家里翻箱倒柜，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什么东西，就差把家里弄个底朝天。老婆向敏被他搞的一头雾水。就问他： 　　“你这是要干嘛？” 　　“找蜡烛！”左建设回答。 　　“找蜡烛你去厂里啊，翻家里干嘛？”向敏更加不解。 　　“结婚的蜡烛，我们结婚那对龙凤烛。”左建设头都没有抬，继续翻箱倒柜。 　　向敏转身就去衣柜底下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面就藏着那对龙凤烛，当年她和左建设结婚的那天，看着这对奢侈品蜡烛，都没有怎么舍得点，蜡烛就烧掉了上面的一小节，雕的活灵活现的龙凤都还好好地在蜡烛上趴着。 　　左建设如获至宝，转头就去研究怎么让自家那简陋的厂房生产出他心中完美的龙凤烛。 　　左建设潜心研究了大半年，就在左再出生的1990年1月1日，他还真在自己的一暖蜡烛公司的破厂房里（修的不是危房了，但还是有点破）做出了漂亮的龙凤烛，虽然和他自己托人去sh买的还有些差距，但至少有九层像了。 　　左建设很满意，再加上女儿的出生，1990年的1月1日，大概是左建设结婚之后最开心的一天。 　　1978年左建设买龙凤烛花了16块钱，11年过去了，1989年，村里的蜡烛供销社和龙凤烛一样大小，但是没有花纹的一支卖多少钱呢？ 　　两毛钱。 　　左建设做出了龙凤烛之后，小的就卖三块钱一支，一对是六块钱，定价也算是图个吉利。不过那个时候6块钱已经算是小钱了，和1978年6毛钱可能都比不过。 　　6块钱一对的是和左建设自己结婚的时候一样大的蜡烛，不过他很快又开发出个头更大的龙凤烛，价格从16元、66元、166元到666元不等。666块钱的蜡烛，一根就有50斤重。 　　龙凤烛这么卖下去，到2001年，一年赚个百八十万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左建设能赚个三五百万，还是得益于他们家爱钱的左再。 　　事情还是要从左再四岁的时候大闹“一日”公司那次说起。 　　因为公司名字里面没有再字，左再爸妈被左再闹了好半天，她爸迫于无奈，就和她说： 　　“这个字念暖，是温暖的意思，左再以后小名就叫暖暖好不好？” 　　“小名是名字吗？”左再眨着自己依然闪烁着泪光的大眼睛问她爸。 　　“是呀，小名就是爸爸妈妈哥哥等等最亲密的人叫的名字。” 　　“那一暖就是我和哥哥的名字放在一起组成的公司吗？”左再开始两眼放光。 　　“是呀。” 　　“那公司也是我的，对吗？” 　　“对的。” 　　“那我也有很多钱，对吗？” 　　“对的。” 　　“那好吃的、好玩的我都有是吗？”左再甜甜地笑了。 　　“是、是、是！”左建设夫妇则是在旁边哭笑不得。 　　哄好了左再，就带她去了厂房，那时候1994年，厂里还只有6块和16块两种大小的龙凤烛。 　　左再见到红蜡烛就又差点给气哭了。龙她还不认识，她就以为那是蛇。因为她属蛇。她见过的生肖书上的蛇不是绿色就是黑色的，哪有这种红底镶金的颜色。 　　左再觉得她爸爸太笨了，颜色都搞错了，一下又气红了眼，说自己要黑色的蜡烛黑色的蛇，然后还要白色的马。 　　“为什么还要马？”左建设问。 　　“我属蛇，幼儿园好多小朋友属马，我好朋友过生日我要送她白色的马。” 　　为了哄好这个小祖宗，左建设还真的大张旗鼓地做了一个白马蜡烛，给他们家小名叫暖暖的小朋友的最要好的幼儿园同学。 　　这白马蜡烛在幼儿园火了，和左再不一样，班里1990年出生的小孩大多都是属马的。左再的白马蜡烛只送给她儿时唯一的女性朋友——柳彤彤（左再幼儿园的首席闺蜜）。 　　可能是因为左建设做的白马太可爱了，很多小朋友回家就闹，那个年纪的小孩子童话故事听多了，男的都想当白马王子，女的都想要遇到白马王子。 　　幼儿园里好多小朋友的爸爸妈妈最后都被闹的没有办法，跑来找左建设说要买白马蜡烛。 　　因为左再的一通瞎闹腾，左建设的蜡烛厂从95年开始，就做十二生肖蜡烛，此后还有各种形状可爱的卡通人物，这销量愣是比龙凤烛还好。 　　如果要问形状可爱指什么，米老鼠唐老鸭有没有？答案是肯定的。可如果要问，版权问题怎么办？那个年代的国内的小作坊，有几个听过版权是个什么东西的？ 第二章 天生敏锐的商业嗅觉 　　左再四岁时候误打误撞给一暖蜡烛公司带来的十二生肖蜡烛生意，其实还看不出来她除了爱钱有什么商业天分。 　　才四岁的娃，把话讲清楚就不错了。 　　但是左再的语言天分很早就显现出来了，她四岁时候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比她那两个说普通话有极强温州地方特色的父母，就已经要强的多了。 　　左建设家的暖暖小朋友，也就是左再，第一次表现出天生的商业嗅觉是在1997年。 　　97、98年亚洲金融危机。要说这金融危机对左再家卖蜡烛有什么影响？那还真的是完全没有。就这卖蜡烛的小生意，也没出口也没干嘛的，真心是对金融危机无感。 　　1997年2月6日是除夕夜，大半夜的左再她妈就把左再抓起来，带她去家附近的天王殿点佛灯。就是捐香油钱，然后请了蜡烛点上。如果香油钱捐得多，蜡烛就会比较大。 　　那时候庙里最大的蜡烛和左再家最大的龙凤烛是一个尺寸，大概也是50斤的重量。请了这样的蜡烛，庙里面初一十五或者有住持祈福的时候就会给点上。 　　“为什么初一十五才点上？”左再很不解。 　　“因为初一十五要祈福啊。”向敏回答。 　　“那为什么不能每天点，每天祈福呢？”左再还是不明白。 　　“这样的话还没有到一年，蜡烛就烧光了啊。”向敏接着回答。 　　“那我就让爸爸做一根可以烧365天的蜡烛，今年点好了，明年除夕刚好点完了我再来换。”左再有点自豪地说。 　　左再要白马她爸爸都能做，要个烧365天的蜡烛，她觉得爸爸一定也是没有问题的。左建设本质上是个女儿奴，女儿让他干的事情他都特别卖力。 　　但其实，这个365天的蜡烛还真的不是个简单的活，首先，农历的年还真的不是一年有365个日出。有时候长，有时候短，农历有闰月。就算是阳历，那也有个闰年。 　　其实左建设完全可以搞个有富余的蜡烛，但他作为女儿奴，女儿要一个刚刚好明年除夕可以烧完的蜡烛，他就夜以继日地研究。 　　左建设研究了小半年，还真的就给他研究出来了，他其实只要测量出烧一年的蜡烛所用的烛芯，24小时消耗蜡油的准确量，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多少天加多少份而已。 　　左建设还搞了一个专利，蜡烛底部有个开关，在除夕那天零点的时候按下去，就会特别准确的留出24个小时的精确蜡油，到了那天24点的时候自动熄灭，误差不会超过10秒。 　　这专利也没有什么用，这就是为了给女儿“明年除夕刚好点完了我再来换”的愿望上个双保险。 　　本来就很精确了，为啥还要有这么个装置。那一年到头，每个佛殿的建筑结构都不尽相同，温度、通风、湿度什么的完全都不一样，还真的是不好统一。左建设的“实验室”和佛殿的现实情况毕竟有所不同，一天的话还好控制误差，一年的话还真不好说。 　　左家原先耶没有往各种庙宇卖蜡烛，左建设的蜡烛情结全都在龙凤烛上，卡通蜡烛即便赚的钱更多，他也没有在关注。 　　98年春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左建设拿自己厂里最大的灯芯做蜡烛，为了达到女儿那刚刚好一年的燃烧期，他愣是做了一根足足有500斤重的蜡烛，计划从1998年1月28日零点，烧到1999年2月15日夜里。 　　左再看到成品，有点恍惚，那哪是蜡烛啊，简直就是一根蜡柱。 　　左建设一做完，就把蜡烛往家旁边的庙里面搬。他还真的不是打算提前做准备，而是怕蜡烛太大，家旁边的庙里面没有地方能放。 　　果不其然，庙里还真没有这么大的烛台可以放。 　　女儿奴左建设没有办法，心一横，就想到了佛教胜地普陀山。左建设所在的村，是**十年代国内著名的运输村，家家户户都有卡车搞运输，左建设的两个小舅子也都是搞运输的。他找了小舅子，让两个小舅子一人一货车帮忙把蜡烛运到普陀山。 　　为啥是两辆呢？因为没听说请蜡烛请一根的，都是一对一对的。 　　一辆大货车难得还装不下两根蜡烛吗？ 　　倒也不是。 　　左建设是没有经验，怕把蜡烛给碰坏了，所以包装的比较夸张。货车刚出发，左建设就带着没有坐过飞机的女儿飞去了杭州，然后一通折腾往普陀山赶。 　　蜡烛运到了普陀山，小和尚也不敢人把此等“庞然大物”往大雄宝殿里面放。 　　左建设不死心，完成不了女儿的心愿他简直食不下咽。费劲周折，找到了普陀山的大和尚，然后讲了女儿的心愿和他那两根刚刚好可以烧到明年除夕夜的蜡烛。 　　大和尚慈悲为怀，一个七岁小女孩的心愿，他也不忍拒绝。于是，在离春节还有一个月的时候，那两根蜡烛就在普陀寺立起来了。 　　大和尚还答应在除夕夜给开光，再亲自点上，真的是意外之喜。 　　这年烛一立就立出事情来了。这么大的蜡烛，普通人见着新鲜，大和尚的几个俗家弟子见了就也想要请一对这样的蜡烛来祈福。大和尚的俗家弟子不乏捐了很多钱，做了好多善事，又有心向佛的大企业家。 　　97、98年的金融危机，对左再家这种卖蜡烛的小生意，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这些大企业家就不一样了。 　　越是这种金融危机的时候，烧香拜佛的人就越多。很多人也是觉得请的蜡烛越大，受到的庇佑就会越多。 　　大和尚的一个俗家弟子的企业受到的影响特别大，非常担心自己是不是可以撑过98年的金融风暴，特别想要这样的一对蜡烛来点亮自己的信心。 　　大和尚就问左建设，是不是还能做这样的蜡烛。 　　左建设本来也是虔诚的佛教徒，得道高僧一声询问，立马又紧赶慢赶做了两对“年烛”出来（年烛这名字也是左再小朋友想的），又叫了两个小舅子，一人一车运到普陀山去了。 　　这回有经验了，两台车，一个车运两根，妥妥的就过去了。 　　90年代，中国的旅游景点有各种乱象，其中不乏各种骗钱的强买强卖的寺庙，但普陀山在大和尚的带领之下，从来都是广施恩德，普度众生的。 　　左建设的可以烧刚刚好一年的蜡烛是非卖品，除了大还真的是什么花纹都没有，自己搭上运费就给送过去了。 　　大和尚看到看了看那两对蜡烛，就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用金色墨，把整本大悲咒给写在那两对蜡烛上。一对先写给他的俗家弟子，另外一对，他说写完了再让左建设给运回去。 　　到了1999年的2月15日夜里24点，左再的那对蜡烛没有写大悲咒的蜡烛，和大和尚弟子的那一对有写的就真的刚刚好烧完了。 　　大和尚的这个俗家弟子，名叫程逢春，在美国纽约做香料生意多年，生意做的非常成功。 　　就因为香料生意做得太成功了，程逢春在1995年拿了几十个亿在中国做地产，这楼还没有建好，就遇到了金融危机。 　　做地产就是这样，你如果30亿能够完成一个项目，最后你还差个五千万周转不过来，你做的项目可能就烂尾了，那就是血本无归的事儿。 　　1998年那会儿他的地产项目要是没有人愿意接盘，那他可能真的就要破产了。 　　97、98年，亚洲金融危机那会儿，有好多做地产的大企业家破产跳楼。程逢春有了大和尚开过光的年烛的加持，很幸运地因为他在sh建的别墅区，地理位置好，而且都已经快封顶了，就找到人接盘。 　　虽然亏了一个多亿，但这对他来说，无伤根本。 　　程逢春也算全身而退，他吸取教训，不搞地产，专心回去搞他的香料生意去了。 　　除了搞香料生意，他也成为更加虔诚的佛教徒，他不仅出钱给普陀寺普度众生，还给纽约的庄严寺添了一大笔香油钱，用于寺庙维护。 　　说起来程逢春和左建设也算是半个老乡，左建设是温州永嘉县人，程逢春来自温州苍南县。都是温州人，为啥只能算半个老乡呢？因为他俩语言都不通。温州那个地方过去闭塞，每隔几公里讲的话都不太一样，到了苍南那边都开始讲闽南话了。 　　1999年，左建设没有再做那么大的蜡烛，就是选在了大年初一，把大和尚加持过的那对“年烛”给运了回来。 　　也亏的他是运输村出来的，不然这大年初一的还真的是没有人给你跑运输。 　　左建设家的“年烛”因着刚刚好烧一年的神奇，和帮助大企业家度过金融危机的传奇，迎来了数千订单。 　　“年烛”没有办法放到家边上的佛堂里去，主要是因为那里没有大的烛台，而不是说这蜡烛大到放不进大部分的庙宇里面去。 　　在大和尚的点拨之下，左建设为每一对“年烛”都请僧人手抄大悲咒，还把烛台也做好了。 　　左建设的“年烛”成本也是很高，每一根都是一千多。他经过包装改良，用集装箱运，一车可以运二十根，加上运费，一根蜡烛成本就两千块起了。 　　“年烛”一根定价3000块，考虑到运输途中不可避免的一些损伤，左建设是算是比较实在的商人。他也知道信徒们去佛堂请他家出厂的“年烛”，至少都是一万一根起的，但那是人家要添的香油钱，左建设根本就不眼红。 　　故事发展到这里，2001年，五年级的左再家里一年赚个三五百万，应该已经是保守估计了。 　　有了钱的左建设夫妇，开始关注女儿的学习问题。创业初期，左建设和向敏忙着赚钱，都没有办法管小孩子的学习问题，左一就是因为这样，愣是连大学都没有考上。 　　左一和左再不一样，左一爱花钱，每个礼拜零花钱都不够他用两天。向敏为了鼓励左一，就说只要考七十分就可以多拿一个礼拜的零花钱，可是左一基本上就没有拿到过。 　　对付左再的金钱教育法对左一根本没有用。夫妻俩都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左一的学业。 　　左再的成绩那么好，按理说，左建设夫妇应该非常放心的。但就是因为左再的成绩实在是太好了，左建设夫妇觉得让女儿在温州的小学校念书埋没了她的天分。 　　2000年之后温州的生意人特别流行去bj和sh买房子，然后把小孩子送到bj和sh那种大城市的好学校念书。 　　作为女儿奴的左建设，其实特别不愿意左再离开自己，去大城市念书，但左建设自己从小的梦想就是去bj念书，他没有赶上恢复高考就成家了，没能去成bj是他心中一个特别大的遗憾。 　　所以即便舍不得，左建设还是决定要“随大流”送女儿去好学校念书。 　　大多温州家长那会儿选择送小孩去sh因为sh离温州比较近，而且2000年那会儿，你在sh买个好点的学区房，拿个红印至少是蓝印的户口让小孩子在sh的好学校念书还是比较容易的。 　　买房落户bj，在2000年的时候，已经是比较困难的事情了。 第三章 一对蜡烛的价值 　　2001年的新年伊始，左建设就忙两件事情。 　　第一件，就是想办法让他的宝贝女儿左再去bj四中念初中，这件事情目前毫无头绪。 　　但是左建设这个人有点固执，就像结婚时候那对龙凤烛在他心中刻下抹不掉的情结一样，他对bj也有特别的情结。所以，即便比较困难，他仍然先去研究了一下bj的好中学。 　　打听来打听去，他就打听到说bj四中是最好的，也有初中部。于是他就一门心思地想把女儿弄去bj四中念初一。 　　正常人家，才十岁出头的孩子自己一个人去外地念书肯定是不可能的买，都是父母或者一方陪着去，但是左再不一样。她被她爹妈的金钱教育法教育地无比独立又特别自律。 　　左建设夫妇和左再说想送她去bj或sh念初中，左再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她妈妈说，如果她愿意去大城市读书，就每个学期给她一万块。2001年，一万块对于十一岁的小孩子来说绝对是巨款，而且还是一个学期一万块。左再听完，思考了两秒钟就答应了。 　　尽管左再赚来的钱，基本都是给左一花掉了，但她那颗打小热爱赚钱的心，到11岁也没有变过。 　　左建设那时候虽然也算有了点小钱，2000年光“年烛”这一项就净赚了两百多万，到2001年的时候他的存款那差不多是千万级的了。 　　这笔钱够他在当时的bj买套很不错的房子给她的宝贝女儿。房子是买了，可bj的户口却不是那么好解决的，而且你就算有bj户口，要进四中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左家是有钱了，但他毕竟是卖蜡烛起家的，也不认识什么达官显贵和能解决这些问题的人。 　　第二件，就是想方设法，提高一暖蜡烛公司的“年烛”产量，经过2000年的热销，2001年，一暖蜡烛公司的“年烛”已经是声名远播，左建设又实实在在做生意，没有因此给年烛涨价。 　　要说，这年烛火了，看起来技术含量也不高，2000年就已经有人仿造了，也是请了人写上大悲咒的，就是不是请的僧人，是字写得还不错的人。每一根卖的比一暖蜡烛公司的年烛还便宜了四五百块。 　　一直到2000年结束，左建设并没有接到爆发式的年烛订单。 　　可是2001年的元旦刚过，订单就和雪片一样飘来。一开始，左建设以为是月底就要过年，所以订单增多，可越来越多的订单让左建设感到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这一回，左建设的直觉是对的。 　　因为那些买了仿制年烛的寺庙，发现自己买的蜡烛在元旦前后就相继熄灭了，根本撑不到过年，更枉论说像传说中的年烛那样，精确到秒。 　　过年的时候去佛殿请年烛的人，少说都是一万一根请的，人家在意的不是钱，而是图个来年的吉利，买个心里的平安，那些佛殿也不是故意要坑信徒，就是真的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个专利。 　　现在大部分都知道了，谁还去买别家的蜡烛啊？于是，左建设差点就被这些纷纷飞来的订单给砸晕了。 　　一暖蜡烛公司的那两间装修扩大过的厂房，已经一周7天每天24小时开工，所有工人三班、四班倒，左建设自己也亲自上阵，还是忙不过来。 　　左建设迫于无奈，就想说他涨涨价人家就不爱找他买了吧。他就和那些买家讲，你们明年再来买吧，不然我一根要涨价一千了。结果买家们更疯狂了，一致表示，只要你除夕之前能给我运到，涨两千都行。 　　所以说，2001年元旦刚过，左建设忙的这第二件事情，真的是有够他焦头烂额的。这订单再这么下去，就算左建设做得出来，他那个运输村也消化不掉，运不出去啊，而且这大过年的，运输村也不是人人都愿意跑这一趟。 　　到了2001年1月10日，左建设做了一个决定，就是不再接这一年除夕之前的单。 　　如果来下单的人实在是不愿意就这么回去，那可以预定02年的年烛，预定的人，左建设就送一对年烛。另外，已经接的订单，全部原价出售不做涨价。 　　左建设到底是个实在的生意人，他压根没有坐地起价的打算。 　　左建设不涨价的决定，让那些原本已经下了订单，以为需要涨价才能拿到货，和原本没有下单以为加钱就能拿到货的人都颇感意外。 　　其实左建设也不是觉得，他卖东西不可以涨价，他只是觉得年烛做的是信仰的生意，他不想卖的太贵，觉得那是对信仰的亵渎。 　　左建设的决定，虽然不能说是皆大欢喜，但至少大家都没有空手而归。 　　都说运输村已经没有运力，这些下了2002年订单的人是怎么把送的那对年烛带回去的呢？ 　　答案很简单，就是坐火车。 　　这么说来左再和她爸爸也实在是太笨了，1998年那会儿，他们俩第一对年烛可是找了两辆货车才给运出去的。 　　这里就要说说温州这个小城市的历史。 　　温州这地方交通极其闭塞，90年之前，要铁路，铁路没有，要机场，机场也没有（对，就是左再出生的1990年不是1890年）。 　　改革开放之前的温州，那就是个穷的叮当响的地方。温州人会做生意，那都是给穷怕了。 　　80年代，温州那些赶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出去赚了些钱回来的人，就非常希望改善家乡的交通。 　　温州四面都是山，铁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建，所以，温州人就想要一个机场。 　　可是，那个年代，国家给建机场的，那都得是省会城市之类的，像温州这样的小城市，国家是不可能给钱建的。 　　国家不给钱，怎么办？那就自己出钱建。80年代，没花国家一分钱，温州人自己出钱给自己建了一个机场，1990年7月，温州机场正式通航。 　　1997年7月，温州才通了火车。 　　所以说，温州能出一个著名的运输村，那都是有历史原因的。 　　因此，1998年初，拿货车运蜡烛也就不难理解了，刚刚开通的火车，没有什么运力不说，还没有什么空余车皮。 　　这样的情况，没几年就有所改变了。 　　虽然朱涂村还有好些人在跑运输，但是再也不复1997年之前的盛况了，很多最早做运输的人，都赚够了钱，然后转行，搬到市里面去住了，左建设的小舅子们就位列其中。 　　到了2001年，左建设大部分的货也已经改铁路运了，他之所以还需要很多货车。是因为买家都要集中在过年之前拿到年烛。 　　2001年没有大年三十，年二九就过年了，所以元旦下单，1月23日之前就要送到，光靠火车也是搞不定的。 　　因为“年烛”是紧俏货，所有的买家都早早地把货款交齐了，深怕拿不到货，就连预定2002年年烛的人都忙着交订金。 　　已经买到2001年年烛的人也不甘落后，因为交了2002年的钱，现在就可以带一对年烛回去，那可就是能给大家看的“样品”啊。 　　买家这么积极交钱，着实把左建设也吓了一条，原来人家找他买蜡烛，都是先拿货，人家卖完了再要找他的时候才结账。 　　2000年左建设光卖年烛的收入就有两百万，那时候他的年烛都还不是广为人知的，那2001年是什么情况呢？ 　　这一年的订单量和2000年已经不是一个量级的，可是大部分的订单都集中在元旦之后，左建设之前也没有想到过。 　　订单再多，产量有限，2001年1月之前他赚的钱和上一个年度差不多，1月一个月开足马力，别的什么蜡烛都停产，生产了之前一年的量。 　　按理说，2001年卖年烛的收入应该是2002年的好几倍，可左建设一不涨价，二没产量，这一年卖年烛的盈利，满打满算，也就差不多400万。 　　可是，左建设已经很满足了。而且，2002年的形势和今年完全不一样，他提前一年就拿到了那么多订单，即便不开足马力，2002年的年烛，稳稳地赚个1000万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忙的脚不沾地的左建设一到吃饭时间就在想，这一切都是怎么来的。 　　他不想不要紧，一想又想出事情来了。 　　左建设觉得，自己有这一切，那都是得了普陀山大和尚的点拨。想到这里，他就发自肺腑地想要感谢大和尚。 　　怎么感谢呢？ 　　那当然是给普陀寺添香油钱了。 　　可是添多少合适呢？左建设觉得应该添到大和尚加持过的那对年烛的价值才可以。那对年烛到底是什么价值呢？ 　　按理说这种东西，那都是无价，可左建设这人不是固执嘛，他就非要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他做了一个让老婆向敏感到无语的决定，他要把这对他们根本舍不得点年烛给卖了，得来的钱全部拿去添香油钱。 　　如此便是准确无误地，给寺院添上年烛的价值了。 　　其实左建设自己心里也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对，他还打电话向大和尚请教了一下，自己的做法是否合适。没想到大和尚没有反对，还说他有心向善是好事。 　　就这样，那对和98年救了大和尚的俗家弟子一摸一样的，有大和尚手写大悲咒的年烛，被拿来出售了。 　　把年烛卖掉的话，听起来好像确实有哪里不对，但如果理解成慈善拍卖，那就不一样了。 　　这一对年烛，被在美国的程逢春当仁不让地给拍下了。 　　猜猜成交价格是多少？一百万！还是美金！ 　　左建设，还真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钱。按理说这么多钱，大多数人见了都要心动一下。可左建设就是想也没想，一分不差地全部捐给了普陀寺。 　　除夕的时候，左建设带着老婆孩子，又把之前运到温州的那对大和尚开光过的年烛给运了回去。他真的是早一天都没有办法，恨不得不吃不睡赶订单。 　　左再一家把年烛运到的时候，大和尚的俗家弟子程逢春也在。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左建设。程逢春也担心过左建设拿了钱会不会不兑现承诺。听说左建设一天没留，把所有的钱都捐给了普陀寺，程逢春对这个温州小生意人也是高看一眼。 　　可是程逢春看到除夕夜的赶来送年烛给自己的左建设，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逢春拍下来的时候人还在美国，也没和左建设说什么时候要，在哪里点。左建设就想当然地以为程逢春还是和之前一样要除夕夜在普陀寺点年烛。 　　可人家程逢春并没有这个意思。他拍下这对年烛的时候就已经快过年了，之所以没有说时间和地点，是因为他要把这对年烛运到纽约的庄严寺，02年的时候再点。 　　程逢春压根就不着急，他就等着什么时候需要包机从国内运名贵香料去美国的时候，顺便把这对年烛给运过去。 　　这乌龙整的，左再一家的年都没有好好过。 　　稀有的名贵香料，比如龙涎香什么的，采购过程极为复杂，程逢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买齐他想要的，因此他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运这对年烛。 　　就这样，左建设大过年的，做了一次无用功，程逢春还得麻烦左建设运回去，暂时保管着。 　　这一来二去的，程逢春和左建设就有时间聊了一会儿天。程逢春听说左一没有念大学，就表示，他可以负责担保，让左一去美国念大学。 　　最后程逢春和左建设互留了联系方式。 　　左再一家人在普陀寺守岁，因为程逢春说可以担保左一去美国念大学，左建设就觉得儿子被耽误的学业可以有转机了。 　　左建设很是心动，就和左一商量。 　　左一才听了一个开头就不干了。且不说他原本成绩就不好，英语更是及格都勉强，就算他高中英语还不错，他现在都毕业三年了，单词认识他，他都不认识单词。 　　再加上左一又没有左再的语言天赋，英语那发音更是他心中的剧痛。偶尔一次上课老师要他回答问题，他一开口，全班同学都哄堂大笑。他没有考上大学，英语绝对是“功臣”。 　　左一恨英语，更恨数学，要说他最讨厌什么，那就两个字——念书。所以他高中一毕业，没有考上像样的大学，也坚决不去民办的大学读书，然后，就到一暖蜡烛公司帮忙了。 　　左一都逃离念书的牢笼三年了，左建设又想让他去那个说“鸟语”的地方念书，左一一万个不愿意。而且，这会儿，就算左一是鸟语达人，他也不可能去，因为左一开始和左再未来的嫂子曾梦瑶谈恋爱了。 　　这恋爱还没有谈多久，自己就跑去美国，那还会有前途吗。左再的未来嫂子是左一的初中同桌，左一初中就看上人家了，这都努力了快十年，好不容易未来嫂子大学毕业回来，左一也从初中的矮胖小子变成如今玉树临风的帅小伙，才勉强把人家给追到手。 　　如此艰苦卓绝的把妹历程，这会儿能走吗？绝对不能！ 第四章 你好纽约 　　左建设其实心里也知道，他儿子不是个爱读书的，但被程逢春那么一说，他心里有点痒痒的。可是儿子不要去，他也没办法。 　　大年初一，他打电话给程逢春拜年，拜年完就说，自家只有女儿爱念书，儿子是个不会念书的，只能谢谢他的好意了。 　　程逢春是见过左再的，左建设给他送年烛来的时候，左再就在边上站着。 　　程逢春对左再颇有好感，因为他还没有见到左再的时候，就听大和尚说，年烛的点子是左建设家的女儿想出来的。他昨天见到这个小姑娘，一双清澈的眼睛，一脸温暖的笑容，好感就又增加了几分。 　　原本，程逢春和左建设说可以担保左一出去念大学，也就是随口说说。 　　听左建设特地为这件事，打电话过来道谢，也就多了几分认真地表示，如果女儿爱念书，那可以让女儿来，他可以帮忙联系纽约最好的学校。 　　女儿奴左建设哪里会舍得女儿去美国，就是去bj都是因为自己的执念一不小心占了上风。 　　但是，2001年新年伊始，左建设忙的第一件事情——让女儿去bj四中念初中——一直没有着落。他想尽办法找人，都没有找到解决办法。 　　念四中这件事一直到过年都没有搞定。好不容易找到了人，说最多只有可能给左再办个借读。 　　左建设哪里舍得自己的女儿连个正式的身份都没有，还要借读受委屈。 　　越是舍不得，就越觉得自己窝囊，连念个书的事情都搞不定。内心正无处发泄的左建设，听了程逢春的话，心里忽然有一个声音在喊： 　　“哼，你bj四中不让我念，我就去美国，我念比你更好的。” 　　左建设做了一个让自己觉得扬眉吐气的决定，就开始执行了，他甚至都没有和老婆向敏商量一下，大年初二就又给人程逢春打电话，说女儿愿意去美国初中。 　　程逢春这会儿，又被左建设做决定的速度给吓了一跳，说的是去美国念书，又不是去隔壁小学念书。小孩子能不能适应什么的，还有很多未知数。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之前的提议。 　　可是话都说出去了，还能怎么办？程逢春想了想，就和头脑发热的左建设说，小孩子来美国念书也有个语言问题，还需要适应一下，并且需要通过入学考试，程逢春建议，等孩子暑假的时候，先带过去美国看一看，学一学语言。 　　左建设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就回家和向敏说，让她暑假陪着孩子去看看。 　　向敏也被头脑发热的左建设给气到了，这说风就是雨的，美国是说去就去的吗？ 　　女儿还那么小，一个人去美国念书，这不是开玩笑吗？ 　　很少吵架的左建设夫妇这回大吵了一架。左建设说到底，也还是怕老婆的，就改变战略说就让女儿暑假去一下，学学英语就回来。 　　左再听老爸说要让她去美国读初中，她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左建设就使出杀手锏： 　　“如果暖暖愿意去美国读书，那bj的一个学期一万元就变成一个学期一万美元。” 　　“一万美元是多少钱？”左再抬头问左建设。 　　“就是八个一万块。”左建设回答。 　　“那好吧。”左再回答的干脆利落。 　　赚钱，才是左再迈不过去的坎啊。 　　有了程逢春的担保，母女俩的签证下来得很顺利。 　　2001年7月1日，左再和妈妈向敏就这样愉快地踏上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向敏是不喜欢麻烦人的性格，所以她原本也不打算住在程逢春家里。 　　可问题现在是在美国，语言语言不通，朋友朋友没有的，向敏想不寄人篱下也没有办法。好在程逢春家的豪宅，足有几十间房间，平时也没有太多的影响。 　　程逢春有两个儿子，大儿子29岁，娶了一个美国媳妇，有一个六岁的混血儿子叫newman，程家人叫他小耐。二儿子和左一一样大，也是80年的。 　　左再到了美国，每天主要就干两件事儿，去语言学校上学然后回家逗小耐玩儿。 　　左再刚到语言学校，连用英语打招呼都还不会，就认识了一大帮各种肤色的新同学。左再认识朋友的方式很奇特——送人家美国国徽和国旗。 　　按说，左再原本是没有随便送人礼物的爱好的。这就得从这些国旗国徽的来历说起。 　　运输村属于桥头镇，桥头镇**十年代相当出名，是国内闻名的“纽扣之乡”，那个年代，国内的纽扣，至少有一半是桥头产的。 　　但其实除了做出了名气的纽扣，桥头还有一个没有名气的重要外贸产业——给美国人印国旗和国徽。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美国政府对中国的印刷品征收各种反倾销税，再加上各种小商品市场都要搬去义乌了，所以，运输村没落的同时，桥头镇也没落了。 　　这纽扣生意还好，都搬去义乌了，这国旗和国徽的生意，就直接萎靡了。 　　桥头镇好多人家里，都堆积了一大堆，卖不出去的美国国旗和国徽，这美国人都不要了，中国人要那么多美国国旗干嘛？ 　　左再也没去过美国，在这之前，她和美国没有任何联系。 　　如果非要扯关系，那勉强就能算上她有几个做美国国旗国徽的亲戚。 　　再勉强的关系也算是关系啊。这不，左再收拾好行李，又拿了一个小箱子，去亲戚家里要了些国旗国徽带到美国去。 　　亲戚家的国旗国徽都在地上堆着，除了占地儿，什么用处都没有。听左再说想要拿国旗国徽，亲戚心里都笑开了花儿，恨不得左再拿的越多越好。 　　可惜左再只有一个小箱子。 　　左再很有语言天分，在纽约的语言学校学了两个月英文，就和别人学了两年似的，只要她自己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她是个头才来了两个月的菜鸟。 　　要说这是因为学校教的好，那绝对有违事实。 　　左再的英文，基本上都是逗程逢春的孙子小耐玩儿，给玩出来的。学英文这件事情，如果你是零基础，那多好的老师教你都没有太爆发式的进步。最有用的方式，就是你和一个五六岁的、英语是母语的小孩聊天。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词汇量可能就几百个，但就没有他们说不清楚的事情。想想左再五岁的时候讲中文，那还不是头头是道？ 　　左再遇到小耐，感觉自己都变小了，天天干的都是些调皮捣蛋的事儿，她完全不需要什么老师，没有一个月，就和小耐沟通自如了。 　　左再这一开始学英文的目的，就是她在嘴上欺负小耐的时候，希望小耐能明白，那是欺负他。 　　不然，这个不懂中文的混血娃儿，被她欺负了还以为左再在逗他，乐的屁颠屁颠地跟在左再身后，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这边左再学英文的时候，那边程逢春在中国的贵重香料也采购的差不多了。他就开始让大学刚刚毕业进入自己的香料集团的二儿子程冽负责联系货运包机。 　　程家二公子找的包机，是美国的fedex（联邦快递）。联邦快递在美国也算是非比寻常的快递公司。就比方说，天气恶劣，机场关闭，所有航班停航，但如果联邦快递有货要送，那人家就有特权可以飞。 　　fedex的货运包机飞这一趟，报价是十万美金。 　　程冽把价格和他爸程逢春说，被他老爸嫌弃： 　　“你做事怎么这么没有决断力，这么点小事都拿来问我？” 　　他们家老爷子要运的是香料黄金“龙涎香”之类的稀有香料，也不在乎这些小钱，而且，程逢春可是个买对蜡烛都能砸上一百万美金的主儿。 　　程冽联系好联邦快递的货运包机，把时间定在了9月14日。时间定下来之后，程冽首先要安排好贵重香料的位置，然后就是左再家的年烛。 　　贵重香料其实没有多少重量，重的是年烛。不过货运包机跑这一趟，只要你不超出飞机的载重量和体积，运多少货都是听货主的。 　　左再在美国混的如鱼得水，程逢春一大家子人都很喜欢她，被她蹂躏地最惨的小耐，尤其喜欢她。 　　但左再她妈向敏就很不自在，一来她觉得住别人家里就是寄人篱下，没有左再那么自来熟，二来，她也没有朋友。 　　程逢春的老婆已经过世，家里唯一的女性（程逢春的大儿媳）还是个外国人。 　　向敏在美国待了一个月，到八月，看女儿这风生水起的小模样，就很放心地回国了。 　　八月底，左建设夫妇收到了程冽发来的运送年烛的时间，就开始准备年烛的包装。这水路、公路、铁路运年烛，左建设都是设计了专门的包装的，但这空运，那也还是头一回。 　　向敏听说人家是派包机来运年烛，就觉得自己在美国受人家一家人关照，如果还有空间的话，就再多送几对过去。 　　虽然说没有大和尚开光，但也算是份心意。一根年烛的重量是500斤，一对就是半吨。 　　程冽又去问他爸： 　　“左再她妈说要再送几对年烛表示心意，要不要一起运过来？” 　　左建设要送年烛这事儿他是打过电话给程逢春的，程逢春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就说好。 　　程逢春见刚来集团工作的程冽什么事儿都要打电话问他，就有点烦他： 　　“这么点事情你都处理不好吗？” 　　程冽被他爸这么一说，也很郁闷，他又没做过这事，没有经验问问清楚有什么错呢。 　　程冽家老爷子这脾气，对谁都和颜悦色的，就是不给自己儿子好脸色看。 　　程冽就只好自己全权负责这次的包机。程冽告诉左建设夫妇，包机现在再加个35吨的重量应该没有问题的，但是年烛体积大，如果运七对的话，不知道体积够不够。 　　左建设是个执拗的性格，他一听这话，就四处打听，哪里可以看联邦快递的飞机。温州机场2001年那会儿肯定没有，他就坐飞机去sh看，下了飞机，不往到达入口走，就给人家地面工作人员塞了好几条中华，让人家找联邦快递的货机，然后进去把空间给量了个仔仔细细。量完回到机场，买了一张票，就又回家去了。 　　左建设为这次空运专门设计了三个包装箱，一个小的，两个大的。小的装的是大和尚开过光的年烛，另外两个箱子，一个装三对。反正，经过左建设的设计，年烛放进去之后，放香料的位置还是很充裕的。九月初，左建设就把要运去美国的年烛给包装好了，坐等9月14号飞机来。 第五章 一天赚了一百四十万！美金！ 　　飞机还没等来，就等来了911。纽约被飞机给炸了这个事情，左建设家是网虫左一第一个发现的。 　　那个时候没有什么移动互联网，911发生的时候，国内已经是9月11号夜里，电视里面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网上视频很快就出来了。 　　一开始左一还以为是个什么电影片段，当发现是真事儿的时候，他就坐不住了，他的宝贝妹妹这会儿可是在纽约的学校上学啊，他还没有去美国看过妹妹，也不知道学校和世贸中心近不近。 　　左一火速下楼去找他妈，他们家唯一一个去过妹妹学校的。 　　左建设夫妇本来都要睡觉了，被儿子慌慌张张的样子给吓了一跳，一听说是纽约世贸中心被飞机给炸了，那直接就吓傻了。 　　向敏在美国，那根本就是个找不到北的，左再的学校到底和世贸中心是什么距离，她心里完全没有谱。 　　向敏吓得两手发抖地给左再打电话，一开始根本打不通，后来打通了左再也没有开机，上学的时候左再是不开手机的。她又给程家人打电话，但是，这会儿大概全世界的电话都往纽约打，电话根本就不通。 　　左再的语言学校其实和世贸中心有很大的距离，但愣是这样，也能看到远处冒起的黑烟和听到巨响。 　　学生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老师们很快就知道了，课也不上了，带着所有的学生看cnn直播，然后等政府的通知，看要怎么安排。 　　看直播的时候，就有好几个老师问左再还有没有国旗。左再的美国国旗和国徽她刚入学的，几乎送遍了所有的同学，但是没有送给老师。 　　左再觉得同学都不是美国人应该没有这个东西，美国老师应该已经有了或者不太需要美国国旗。这会儿，因着911，美国人的爱国热情空前高涨。 　　这边，左再还在学校等是不是要停课消息，那边向敏已经急哭了，她一边担心女儿，一边埋怨左建设好端端的非让女儿去美国读书，现在落得个生死未卜。 　　左建设心里只会比向敏更着急，但他这会儿不敢表现出来。联系不到女儿，纽约那么遥远的地方，他们毫无办法。女儿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情，他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向敏哭完，忽然想起自己其实还是有事情可做的，就让左一继续在网上看着，自己拉着左建设去家旁边的佛殿去祈求菩萨保佑了。 　　911这事吧，外国人都感觉是天大的一件事情，美国人肯定也觉得是大事儿，但是纽约大多数人还是该干嘛干嘛。 　　当然，那些有亲人在世贸中心上班的人除外。 　　学校倒是很快就接到通知停课了，左再中午回到程逢春家里，看到小耐也已经在家了。她因为没有亲眼近距离地看到世贸中心倒塌，除了学校停课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发生过。 　　小耐的妈妈看到左再回来，也问她还有没有美国国旗。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波问左再有没有国旗的人了。 　　左再哪里会知道，美国人有遇到大事，就拿着国旗蜡烛上街游行的习惯。 　　左再带过来那种国旗，美国原来也不是没有，中国产的印刷品国旗被认定为倾销，美国人就从别的地方采购，国旗的成本其实很低。可是到了终端便利店，一面国旗要卖五美元。 　　程家媳妇肯定不是因为想要省下五块钱去找的左再。而是911事儿太大，想要上街游行的人太多，用来游行的国旗911当天就脱销了。 　　左再的国旗早就被她送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面也被她和小耐把旗杆给拆了当烤肉杆给糟蹋了。 　　左再听说一面国旗要卖五块钱还是美金，又想到亲戚家那些被当成垃圾似的堆成堆的国旗，就觉得她应该让左一再给他弄一箱，跟着年烛一起运过来卖。 　　一想到这个，她就赶紧拿出手机。 　　一开机，就滴滴滴滴，收到一堆短信，她就想等一下再看短信，打电话比较重要。国内这个时间，就算是夜猫左一也很快要睡觉了。 　　左建设夫妇刚从佛殿回来，就听到左一很激动地说妹妹来电话了。 　　左一电话一接通，向敏就把电话给抢了过来，左再听到是她妈妈接的电话，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妈妈这个时间早就应该已经睡觉了才对啊。听着老妈喂声音都在颤抖，倒是左再先问： 　　“怎么了，发生生么事情了？” 　　“暖暖，你还好吧？你有没有事情啊？”向敏差不多和左再同一时间发问。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情？”左再觉得有点奇怪。 　　“纽约世贸中心不是被飞机撞倒了吗？你没有危险吧？”左建设凑过来电话边上问。 　　“啊，这事儿你们都知道啦？我这儿没什么事啊，就是纽约所有的消防车什么的都过去了，新闻里面说还有很多救护车。其他我也不清楚，学校现在停课了。说有可能是恐怖袭击什么的。”左再发现，911这事儿，她家里谁都比她更紧张。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菩萨保佑……”向敏这会儿是连拿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就瘫坐在地上。 　　左建设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他其实也有点腿软，看到老婆瘫了就过去扶起来。 　　这时候，左一的电话才回到了自己手里。其实左一是最早被吓，也吓的最惨的一个。他打心眼里觉得，妹妹是代替他去的美国读书，妹妹现在要是出事了，那全都是自己给害的。 　　左再听到左一终于接电话，就说： 　　“哥，你明天去桥头帮我弄点国旗回来，14号和年烛一起运过来给我啊。” 　　“好，我去给你拿。”原本就是妹妹奴，如今又添了几分内疚的左一满口答应。 　　纽约被炸的是大楼，机场是好好的，所以14号联邦快递的包机准时出发，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911被认定为恐怖袭击，联邦快递接到政府的通知，蜡烛作为“危险品”禁止空运。 　　中国的蜡烛，在美国，本来也是被列为倾销的，要收高额的税，所以国内的蜡烛几乎都是进不了美国的市场的。 　　不过程逢春这回运的是个人物品，也不是要拿去卖，而且税不税的，几根蜡烛的税说到底也没有多少钱。 　　可是现在，东西被列为违禁，联邦快递再厉害再准时，那也都是没有用。 　　程冽为这事儿，又去找他爸，他爸听说年烛不能运，心情很不好。今年再美国的香料生意遇到瓶颈，他还打算过年的时候，在纽约庄严寺点上年烛祈福的。但包机都包了，钱都给了，一开始要运的也就是香料，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是运啊。 　　程逢春心情不好就又骂了程冽一顿： 　　“就让你运个东西，这么点事儿你都问了多少次了，你自己一点处理问题的能力都没有吗？” 　　程冽被骂的时候，左再就在旁边和小耐玩，这亏的是有左再在，不然程逢春这一顿骂，估计不会这么文明。 　　程冽大概也发现了，左再是故意带着小耐往他爷爷身边去，省的他被程逢春给骂惨了，就投过来一个感谢的眼神。 　　到了晚上，当然了国内已经是早上了，左一睡醒就给左再打电话，问她要多少国旗。 　　左再去问程冽，蜡烛不能运了，她运点国旗过来行不行。 　　程冽想都没有想，就说可以。他不是被他爸至少骂了三四回让他自己解决和运龙涎香有关的问题吗。顺便运点国旗过来这事儿他能拍板，不用请示程逢春。 　　得了程冽的许可，左再就回电话给左一，说她要全部。桥头那些没有卖出去的国旗，她都要。 　　妹妹奴左一得令，带着公司的货车司机去镇上收国旗，他拿了两个亲戚家的所有国旗，说要给人钱，还被人家给说了一通，说谢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拿他的钱。还说邻居家里也很多，要不要也给他拿来。 　　左一也没看具体有多少，就说如果人家愿意拿点钱卖给他的话，就都拿来也没事。左一把货车司机留下装国旗，自己回去找女朋友吃午饭去了。 　　左一吃完饭回去看，傻眼了。一辆大货车，直接就快装满了。而且精彩的还在后头，司机老吴说，实在太多了，他刚刚已经拉了一车回去，这是第二车。 　　就一顿饭的时间，收来了两货车的美国国旗，乡里乡亲的，最多也就象征性地收了一点钱。收这两货车的国旗，总共都没花出去几个钱。 　　傻眼的左一给妹妹去电话，都忘了妹妹这会儿是睡觉的时间，就和她说： 　　“妹子啊，我现在被你给害惨了，你这让我收全部的国旗，我还没花大力气收，就收了整整两货车啊，堆都没有地方堆啊。” 　　左一平时很少叫左再妹子，这是给惊到了才说的。 　　左再睡的迷迷糊糊，就和左一说： 　　“年烛不能寄了，你就放年烛的箱子给我寄过来。” 　　“妹子啊，这些国旗比年烛大多了，还比人家重啊，我看十吨都有了啊。”左一继续表示无能为力。 　　“你把旗杆拆了烤肉吃，把国旗寄过来就好了。”左再大概做梦也是在吃，想起她和小耐拿旗杆烤肉了。说完左再就把电话给挂了，倒头大睡。 　　要说左一是妹妹奴呢，左再这一挂电话，想都没想他就让厂里八十几号工人把工作给停了，给他妹妹拆旗杆。 　　左一是怎么能号令这么多人的呢？这要从左建设12号一早上跑来厂里说最近厂里要让左一管一下他没有空说起。 　　这夫妻二人忙什么呢？他们没有左一那么了解网络，还搞不明白911到底是什么。 　　左建设就还是担心左再的安全，四处问人美国现在安全不安全，是不是应该离开美国。 　　世贸中心就是被飞机给炸的，所以这个时候他也不敢让女儿坐飞机，不然早就让左再回国了。左建设和向敏除了问人，就还是要去普陀寺烧香。 　　所以左一这会儿正猴子当大王呢。 　　一面小国旗大概有二十几克重，不过有快20克都是木头旗杆的，这旗面最多也就五克的样子。 　　两卡车的国旗，厂里八十几号人，从12号拆到13号夜里。然后连夜装箱子。左一是真的把35吨的年烛重量都用小国旗旗面给填上了。 　　左一还给他妹妹把数量点好了，35吨，七十万面。 　　七十万面，七十万面，七十万面，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9月14日号一早，联邦快递就运走了，运到美国还是14号。 　　收货的程冽听到海关和他说，有七十万面国旗在报关，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更让他惊掉下巴的是，海关认为这是救灾物资，直接就给放行了。 　　他是答应左再帮忙运点国旗来没错，可是这七！十！万！面！实在是太恐怖了。 　　恐怖到他即便要被骂，还是打电话给他爸了。 　　程逢春倒是还比较淡定，亲自给左再打电话，问左再这批国旗要怎么办。左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运了七十万面国旗过来，就说： 　　“程伯伯，现在大家都在买国旗还买不到，我穿上烤肉杆就能卖了。” 　　“你知道有多少国旗要穿吗？”程逢春问左再。 　　“我就让我哥哥运了一箱过来啊。”左再并不清楚数量。 　　“你知道你那一箱有多少吗？”程逢春又问。 　　“不知道耶，应该挺多的。” 　　“是挺多，70万面。” 　　“什，什么？70万？那怎么办，这我可穿不完！”左再自己也有点被吓到。 　　“你想卖多少钱？”程逢春接着问。 　　“一面不是五块吗？” 　　“如果人家买的多呢？” 　　“那买一送一好了。” 　　做了多年香料生意，程逢春在美国有很庞大的销售网络，但他卖的是香料，也不直接面对终端客户。 　　程逢春想了想，就给认识的几个大超市的采购经理打电话，他才打了第一个沃尔玛，人家一听有国旗卖，是以前便利店有卖五块钱，如今已经脱销的那一种。就说两块五一面有多少要多少。 　　程逢春说货有点多，有七十万面，而且没有旗杆。数量实在太大，采购经理不敢拍板，就向上级请示，上级说没旗杆也要啊，超市多的是烤肉杆，但价格要再降一点。 　　最后提出两块钱一面，都不需要程逢春送货，沃尔玛的人自己去机场接货，直接用沃尔玛的物流网，送到美国的各个州去。 　　911过去三天，不单单只有纽约人，全体美国人民都准备上街游行了。 　　最后，左再也同意，两块钱一面。 　　程逢春一个电话，把左再的七十万面国旗都给卖了，零成本的左再，一天赚了一百四十万！美金！ 　　911那会儿，美国人上街游行买的小国旗，少说也得有三五百万面，但是有赚到钱的就只有左再的那七十万面。 　　印刷品这种高污染的产业，美国人是很少自己做的，桥头产的美国国旗被认定为倾销，美国人就从南美等地采购。 　　911发生的太突然，人家南美厂家也没有那么多存货，就算有，即便是南美到美国这海运也不是两三天能搞定的事情。 　　正常情况下，美国大超市采购这些小国旗，成本也就五六十美分，好在，当南美的国旗陆陆续续运到的时候，左再的国旗早都已经卖完了。 　　到了9月20号的时候，由于从南美运来的国旗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是供大于求，再加上游行的人渐渐变少了，美国国旗价格急剧下跌，便利店卖一块钱都不太好卖。 　　所以说，只有左再这个“卖国旗的小女孩”稀里糊涂地赚到了一大笔钱，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一天赚一百四十万美金的人，也不是说世所罕见，但左再这会儿才11岁，大多同龄人估计还在为十块钱的零花钱发愁呢。 第六章 没有童年的霍风 　　和左再这种小城小镇小村出来的小孩不一样，霍风的父母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而且还是北大经济系的。 　　如果你对国内的政治和经济有一点点的了解，你就能明白77和78级的北大经济系学生是怎么样一个神一样的存在，至少出了9位省部级高官，经济学大牛更是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霍风的父母，倒既不是官员也不是学者，属于那一届少数几个实打实地毕业干实体经济去了的。 　　霍风的母亲袁媛是一个美人，172公分的身高，在那个年代，完全就是鹤立鸡群。 　　霍风的父亲一进学校，就拜倒在他妈的石榴裙下，他的美人母亲毕业之后要去做服装，霍风家老爷子就鞍前马后，冲锋陷阵。 　　八十年代，是一个很多国人还不明白什么是时装的年代。 　　1987年，在国外的奢侈品牌还没有进入中国的时候，霍家的服装生意，就几乎统治了中国高级服装的市场。 　　也就是这一年，霍风出生了。 　　霍风出生之后，父母的感情急转直下。 　　霍亮其实原本对服装行业也没有什么热情，完全是在袁媛的石榴裙底下神魂颠倒才进的这个他自己不喜欢的行业。 　　内心深处，霍亮始终觉得服装是个小生意，做不成大事业，毕业之后六年，冲锋陷阵的霍亮赚了很多钱，他准备进军彼时刚刚兴起的房地产行业。 　　霍风的美人妈妈也是一个强势的主，从小到大，她还没有遇到过不听她话的男人，很快就受不了他爸的“叛逆”，吵吵闹闹了三年。 　　在霍风三岁时的1990年，霍亮和袁媛选择了分道扬镳。 　　离婚之后，霍风的父亲离开北京去香港做起了地产，成功地撑过了97年的金融危机，98年就上市了。 　　母亲则带着霍风去新加坡搞起了服装面料生意，晚他爸两年，2000年，他妈的服装面料公司也顺利在新加坡上市了。 　　这些年，袁媛可谓是卯足了劲儿，准备给霍风爸爸打脸：你哪只眼睛看到服装做不成大事业的？ 　　这脸是打得啪啪响了，可她还没开心几天，就被霍亮给打了回来。 　　在霍妈妈公司上市的同一年，霍亮又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媳妇儿不说，还紧接着在第二年生了个女儿。 　　离婚十年，袁媛一直努力让霍风的爸爸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谁说服装生意做不成大生意的？ 　　在袁媛终于证明了的时候，霍亮居然另结新欢。 　　过去的十年，霍亮难道不是在等自己吗？ 　　袁媛整个人都更加凌乱了。之所以说更加，是因为离婚后，霍风妈妈就没有不凌乱过。 　　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她不仅努力做企业和霍亮比，对霍风的教育也是极其严苛。是那种霍风即使考了99分，回来还会被他妈骂一顿：“为什么没有拿到满分？你就不会争气一点吗？” 　　要说霍风小时候不争气，那绝对是扯谈。除了学习好，他在音乐方面也很有造诣。 　　霍风修长的手指仿佛就是为了钢琴而生的。袁媛如果早点送儿子去茱莉亚音乐学院之类的，她儿子如今和朗朗李云迪齐名也是不无可能的。 　　但是，凌乱的袁媛根本不关心儿子的音乐才华。她也根本没有兴趣让霍风去什么音乐学院，袁媛让儿子学钢琴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考级。 　　霍风十岁就拿了钢琴十级，因为没有可以考的更高级别，袁媛就不让儿子继续去音乐学院“浪费时间”了。 　　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啥证书可以拿去霍风爸爸面前炫了。 　　霍亮也不是个懂钢琴的，他只是快要离婚的时候，和袁媛一起去朋友家，看到人家的小孩十岁考了八级，流露出欣赏，还称赞人家夫妻教育孩子有一手。 　　袁媛让霍风练钢琴，只是为了证明，她教育小孩子更厉害。 　　说到底，霍风从小就被妈妈作为展示品，用来证明她自己的正确和英明。 　　在这样的母亲身边长大，霍风的性格开始变得有点怪异。 　　从记事开始，霍风身边的朋友和同学都是非富即贵，而他对这些人全部都莫名地深恶痛绝。 　　霍风觉得，他的父母之所以会离婚，就是被太有钱给害的。 　　认识左再的2001年，霍风14岁，在北京四中念初二。 　　左再去美国之前，也知道她爸爸卯足了劲儿想把她往bj四中送。之前，看在“可以赚钱”的份上，已经答应了去大城市念初中，可是11岁的小孩，再怎么独立，也会害怕到了新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得没有朋友，她想要交个bj的朋友。 　　左再这个时候就想到要去找她哥哥左一，她相信21岁的左一肯定知道怎么交朋友。 　　左一大概是中国的第一代网瘾少年，他97年就开始上网。 　　90年后出生的小孩，可能有很多都不太清楚家里的网络为啥叫宽带，就可能潜意识里就认为宽带是自然而然的名字，就大概是网络的同义词。 　　90后和00后可能都不曾听说过，有一种叫拨号上网的东西曾经存在过。 　　97年那会儿，bj有没有宽带网络左再不知道，但是，温州是肯定没有的，后来，温州好不容易有了一种叫做adsl的宽带，一开始还是只有市中心很小的一个区域才能装的。 　　左一考不上大学，和他的网瘾高中时光是密不可分的。九几年，因为上网而荒废学业的小孩，其实是不太常见的。 　　那个时候，给孩子买电脑的家庭不算很多，即便买来了，也都是送小孩子去学习什么五笔输入法，简单的二进制算法，很少人家里有拨号的调制解调器可以给小孩子上网。 　　而且九十年代，速度没有宽带百分之一的拨号网络，价格却贵的惊人。比现如今的网费还要贵的多。 　　拨号上网收取的是电话费，左再家的电话费因着网瘾少年左一的存在，月月破千。 　　只是，忙于工作的左建设，家里的电话费都已经是公司的财务跑去交，夫妇俩也因此没有发现这个影响儿子成绩的超级bug。 　　中国的互联网，如今发展的可是举世瞩目的，可97年的时候，是什么样呢？ 　　那是一个连qq都还没有出生的年代。 　　那个年代的“网游”，就是属于那种，拨号拨半天上去又掉下来，掉下来又拨上去，各种纯文字的聊天，字体不仅没有的选，还很小。完全没有美感，就什么bbs这样的留言板都能让人疯狂。 　　左一在那一代的中国网瘾少年里面算是很厉害的，1997年他就会用icq，1998年左一给家里装了宽带，成了温州第一批adsl宽带用户。 　　也是在1998年，qq一推出，左一就用上了，注册的是五位数的qq号码，绝对的骨灰级用户。 　　那个时候的qq还不叫qq，而是在美国的聊天工具icq前面加了一个o，叫oicq。 　　后来，因为美国在线（icq的母公司）提告，才改成了如今的qq，当然这个名字，和原先的比，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2001年，21岁的左一已经是资深网虫了，小他十岁的左再很少有事情找他帮忙，倒是他一直在找这个小十岁的妹妹帮忙。 　　要说小小的左再都给左一提供过哪些帮助呢，那也是后话。 　　左一被妹妹难得的救助，给点燃了极高的热情，简直就是使出浑身解数。 　　现如今，说一个11岁的小孩会上网，那简直就和说他会吃饭没什么差别。 　　但是，放到2001年那会儿，还算是件挺厉害的事情。 　　左一跟左再说，bj的朋友可以去qq上找，他先是帮忙申请了账号。左再并不会使用五笔输入法，所以左一又去找半天找来拼音输入法给左再装上，然后教她用。 　　那个年代去qq上找人其实很简单，就选择一个年龄、性别、所在地，然后就会出来一堆人的qq号码在底下供选择，有些人可以直接加，有些人就也是要申请。 　　爱钱的左再学会使用qq的2001年1月10日，是恨钱的霍风14岁的生日。也是他第一天使用qq的日子。 　　如果认为霍风也是刚刚学会上网，那绝对是个误会。尽管霍风在bj四中上初中，但是直到2000年，他妈妈的服装面料公司上市之前，霍风都是跟着妈妈在新加坡上的小学，他和同学用英文聊icq已经聊了好几年了。 　　霍风妈妈袁媛之所以要把服装面料公司上市，是为了让他爸爸霍亮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重新在她的石榴裙下拜倒，可是她的公司一上市，霍爸爸竟然是再娶了而不是和她复婚，而且竟然还又生了一个孩子。 　　袁媛觉得，自己把霍风教育的很好，考试几乎都是第一名，十岁就考完了钢琴十级，即便如此，霍亮却都没有什么顾念，另结新欢。 　　这个时候袁媛也开始有点意识到自己的凌乱和强势教育给霍风的心理造成的一些影响。 　　可是看到这个和霍亮长得越来越像的儿子，她又时常会忍不住责骂，儿子再怎么努力对她来说都没有用。 　　袁媛其实也心疼自己的儿子，可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生这张脸的气，于是她就下了狠心，让霍风跟着姥姥姥爷回bj上中学。 　　和霍风聊icq的那些同学都是非富即贵。恨钱的霍风，对这些人都完全没有好感。他非常想要认识一些“普通一点”的朋友。 　　于是，霍风14岁生日的这一天，就离开了icq打算去qq找点普通朋友。他给自己取了一个网名，叫“再见肖邦”，因为他以后都不需要练钢琴了。 　　霍风填了一下自己的基本资料，年龄十四岁，学校，bj四中。他不知道，这是一所很不好进的中学，反正他自己是说上就上了的，他如果知道，可能就不会填上去了。 　　但霍风也没有后悔的时间，因为他才刚刚注册完，没一分钟，就有一个“卖蜡烛的小女孩”加他了。 　　左再上网寻找bj的朋友，看到这个bj四中其实眼睛就已经直了，外加这个“再见肖邦”的网名，她简直就是疯了。 　　为什么呢？ 　　左再学习好，长相……（过几年再说，11岁的小女孩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商业嗅觉敏锐，语言天分又特别高。但是，可但是，它大概患有艺术细胞缺失症。 　　左再画画极其难看，唱歌严重跑调，跳舞超不协调。 　　她的手指虽然不短，但是小指没有超过无名指的第一条线，据说这是不适合弹钢琴的手指。 　　要说左再羡慕什么，那绝对是有艺术细胞的，特别是钢琴弹的好的人。她送白马蜡烛的那个幼儿园铁杆闺蜜就是个很会弹钢琴的女孩子。 　　左再一开始完全就是因为柳彤彤钢琴弹的好，就把人家抓过来做死党的。彤彤告诉过左再肖邦的曲子是钢琴里面最难弹的，要长大了才能弹。 　　左再以为“再见肖邦”是又遇见肖邦的意思。这个bj四中的会弹钢琴的肖邦“同学”被左再用条件查找找到，哪里还有放过的道理。 　　要说左再11岁就知道上网找男同学，那还真的是冤枉她了，通常钱窍开的比较早的小孩，情窍开的都比较晚。 　　左再2001年用qq的条件搜索找朋友，连性别都没有选，就选了一个年龄10-15岁，所在地bj。她能这样找到一个四中的，纯属意外。 　　“再见肖邦”是有设置需要申请才能添加他为好友的，他才完成注册，到左再开始开始加他的时候，他的好友人数还是零。 　　霍风听见他的qq咳嗽了两声，一点开就有一个“卖蜡烛的小女孩”请求加他。 　　可能是因为卖火柴的小女孩代入感太强了，霍风一看到这个名字，就觉得一定是个“普通人家”的穷小孩。 　　要说那个时候，刚完成在bj买房的梦想的左再家，和有两家上市公司的霍风家相比，那自然是非常普通的，可要说左再家穷，那也是说不过去的。 　　但反正，霍风对这个名字很有好感，恨钱的霍风很高兴自己终于可以认识“穷人家”的小孩了。 　　就这样，“卖蜡烛的小女孩”，成功通过了“再见肖邦”的审核，成为他的第一个qq好友。 第七章 暖和风的相遇（1） 　　霍风通过了左再的好友添加申请，霍大少爷自然也没有主动去和“卖蜡烛的小女孩”打招呼。他等着看这个小女孩找他是要干嘛。他等了十分钟也没有等来一句话，但看着对话框，又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就在霍风打算下线的时候，“卖蜡烛的小女孩”终于说话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左再完成了一句话： 　　“我叫左再，我1990年1月1日出生，小名叫暖暖，就是温暖的暖。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左再平时在学校认识新朋友的时候说的一句话，她就11岁，第一次上网，也不知道在网上认识人，没有必要一开始就自报家门，而且，暖字都写出来了还特地强调一下是哪个暖。 　　十几分钟，发来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霍风觉得很奇怪，他icq上的人基本都是他认识的。 　　霍风的icq上，同学只要见到他在线就会很快发来各种，最近去哪个国家玩了什么好玩的，买了什么新奇的之类的话题。 　　要不然，就是前几天他还没有过生日的时候，好多女同学问他要什么生日礼物，或者，已经买好了生日礼物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之类的。 　　霍风奇怪的倒不是这句话的本身，而是什么人想这么一句话，需要想个十几分钟。 　　这事不能怪左再，因为她那天才第一次用电脑，她打字都不太会，哥哥刚刚教的拼音输入法，她只用一个右手食指打字，真的就是这么半天才好不容易打出一句话。 　　不过打完这句话，她搞清楚状况，速度就有所提高了。 　　霍风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钟，就回复她了。 　　再见肖邦：一上网怎么就自报家门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这样不行？ 　　再见肖邦：……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错了？ 　　再见肖邦：没有。 　　卖蜡烛的小女孩：回答。 　　再见肖邦：什么？ 　　卖蜡烛的小女孩：名字。 　　再见肖邦：霍风。 　　卖蜡烛的小女孩：错了！ 　　“再见肖邦“被这个错了给逗笑了，他自己的名字他自己还能写错吗，虽然，他原本不太想告诉“网友”他叫什么名字。可他就是那么鬼使神差地写上了，结果换来那个叫左再的小朋友两个字，错了。 　　再见肖邦：你能知道我不叫霍风？那我叫什么？ 　　卖蜡烛的小女孩：不是，小名，生日。 　　敢情这左再小朋友是觉得自己连小名生日都告诉“再见肖邦”了，但是“再见肖邦”只讲了名字所以自己亏大了。 　　再见肖邦：没有 　　卖蜡烛的小女孩：没生日？孤儿？（这脑洞开很大有没有？） 　　再见肖邦：没小名 　　卖蜡烛的小女孩：那生日？ 　　再见肖邦：今天 　　卖蜡烛的小女孩：骗人。 　　再见肖邦：不骗人你能送我生日礼物？ 　　卖蜡烛的小女孩：能。 　　再见肖邦：我真的今天生日，你倒是送送看，送我什么？ 　　卖蜡烛的小女孩：86？ 　　再见肖邦：87 　　卖蜡烛的小女孩：87年1月10日，老虎哦？ 　　再见肖邦：呵呵，属虎。 　　……时间过了五分钟，再见肖邦打算下线做作业的时候，他的qq又响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送好了。 　　再见肖邦：好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嗯。 　　再见肖邦：我怎么没收到 　　卖蜡烛的小女孩：真的，我找了一个有老虎的蜡烛，我点好了，也说了生日快乐，我等一下帮你吹掉。 　　霍风真的是长见识了，难道没钱的人家都是这样送礼物的，长这么大，这礼物是他收过最奇特的了，关键是，这算收过呢还是没有收过呢？ 　　见再见肖邦没有回答，左再又发来一条消息。 　　卖蜡烛的小女孩：老虎很可爱 　　再见肖邦：你送我礼物，你自己看了就完了，然后还告诉我可爱？你确定这是在送我礼物，不是你自己吗？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还没有吹啊，我等你许完愿我就帮你吹啊。 　　再见肖邦：我从来不许愿，你好歹拍张照片给我看一下？ 　　卖蜡烛的小女孩：啊 　　再见肖邦：怎么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啊了一声就不见了。 　　左再啊的是什么呢，她是奇怪聊天难道还可以看到照片？左一没有教啊。她急急忙忙又去找左一，可惜没找到，21岁的左一干嘛去了？自然是和左再未来的嫂子谈恋爱去了。 　　找不到没关系啊，2001年左再兄妹可都是有手机的主儿了，诺基亚的那款屏幕光不是白色而是蓝色的。就黑白机，叫什么蓝色魅影之类的。 　　在2001年，那可是稀罕手机，一部得八千多，比如今的iphone7还贵。不过想想这之前，几万块一部的大哥大，这个价格也就可以接受了。 　　左再给左一打电话，说要求救，让他赶紧回家。 　　左再特别爱赚钱，但是她都不怎么花钱。 　　左再很少找左一帮忙，相反，左一经常找左再，帮的都是些需要花钱的忙。 　　左建设夫妇本着女儿要富养，儿子要穷养的原则，对左一花钱管的是非常严的。 　　左一又爱花钱，一个月的零花钱，几天就用光了。 　　从左再五岁的时候热衷赚钱开始，十五岁的左一的日子就好过了许多。 　　左一初中的时候追名牌。男孩子追的第一名牌就是nike，一套nike也得一千多。95年，向敏不同意给儿子买。左一就去找左再，说如果不买，就会更贵而且买不到了。 　　左再爱赚钱，一听说更贵以后会亏，就赶紧拿了钱给左一让他去买，这是给左一买，不是给左再买，五岁左再的内心世界，一般人都不会懂。 　　左一一直觉得，有个有钱的妹妹特别幸福。他除了没能给妹妹钱，其他的地方，左一对左再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左再一个求救电话让他回来，他立马就暂别女朋友往家里赶。 　　左一21岁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在穷养儿子了，左一每个月，在一暖蜡烛公司，也能赚好几千块钱。可这架不住这要谈恋爱啊。 　　所以，左一现在用的这个手机，就是他和左再商量，帮左再买手机的时候顺便也给他自己买一部，左再负责出钱，他负责买。 　　然后，事情就这么愉快地成交了。 　　左一是个感情上很专一的人，一般事情，他是不会抛下女朋友的，可他刚拿到妹妹的送的手机，接到妹妹的第一个电话，还是求救。怎么能不回去呢？ 　　说了这么多，反正时间是过去了好久，霍风大少爷早就已经下线了，头像都黑了。 　　等到左一回来，问他妹妹到底要求救什么，才搞明白小暖暖只是想知道qq怎么传照片。左一无语，这问题，谁让她传照片她问谁不就了结了吗？还得把他火急火燎地叫回家，左一心疼他的约会。 　　回都回来了，还能怎么办？ 第八章 暖和风的相遇（2） 　　于是左一开始乖乖地做妹妹奴。先是帮他们家左再找数码相机，没找到。只能拿交卷给拍好了，又拿附近影像店里去洗。 　　洗完了又拿回家扫描，亏的他连扫描仪都有，不然这个简单的传照片任务还真的是搞不定了。 　　这一通折腾，搞定了都晚上八点多了。 　　对于11岁的左再来说，八点多，那就是睡觉的点。不过2001年1月10日的晚上八点多，她可是完全没有睡意，就想着要去给她的新朋友“再见肖邦”传生日礼物过去。 　　可是2001年的qq都还没有离线传输这样的功能，霍风不在线，左再没法传。左再从晚上八点多就开始守着电脑不肯离开，这让想要玩游戏的左一相当郁闷，因为那时候家里只有一台电脑。 　　一直等到晚上10点，小左再实在是撑不下去要睡着了，就给再见肖邦发讯息过去。 　　卖蜡烛的小女孩：照片拍好了，等你来，你不在，我没有办法今天传给你了。我明天再传给你，但是是今天拍的，今天的生日礼物。 　　再见肖邦：我在，我隐身。 　　…… 　　这个省略号，大概就是左再那个时候的心情，原来还有隐身这种东西？可是她实在是太困了，她把照片传了过去，然后她倒头就睡着了。 　　霍风看着照片里笑的很温暖的蜡烛老虎，觉得这个生日礼物是他收过最特别的，特别到他能觉得一只老虎笑的温暖。 　　霍风收到老虎蜡烛照片之后，就一直等着左再找自己，他就是那个别扭的大少爷脾气，不愿意主动和别人说话。他qq也就只有“卖蜡烛的小女孩”这一个朋友。 　　一开始霍风天天开qq等，后来隔几天上来一次，但左等右等，等到过年，左再的头像就没有亮过。 　　这事儿吧，还真不能怪左再。 　　左再1月10日那天，一发完照片，就昏睡过去了。等到左再醒来，就被左建设告知，不上课的时间就到厂里帮忙。 　　一暖蜡烛公司从2001年1月10日停止接订单之后就忙的不可开交，左建设什么人都用上了，自然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一家人都住在厂里。 　　厂里没有电脑，左再完全没有机会上网。 　　霍风满心别扭地在qq上等左再，等到过年也没有见到小姑娘上线，他心里没来由地感觉很不舒服，哪儿哪儿都不对。 　　霍风原本就是个从来不主动和别人联系的人，但是以前icq的朋友见到他上线就很积极主动找他聊天，所以他都隐身。 　　霍风第一天上qq，就被自己生活圈子外的左再给找到了，然后收了一个奇特而又温暖的生日礼物。他就有点好奇，想继续和这个“圈外”的“卖蜡烛的小女孩”说点什么。 　　霍风甚至都没有用自己习惯的隐身功能，因为左再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功能。他其实也无所谓隐身不隐身，因为他qq上也就只有一个“卖蜡烛的小女孩”而已。 　　霍风一直在线等左再找他，等到过年他都开始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聊了才会干这样的事情。感觉这小女孩就是撩拨了他一下，然后就失踪了。他心里越等越不舒服，后来就干脆不上qq了。 　　左再一直到7月去美国，都没有再和“再见肖邦”联系，过年之前，是因为她被左建设给抓去厂里帮忙，根本就没有机会上网。过完年她想起来去上网的时候，又没有看到“再见肖邦”的头像是亮的。 　　霍风其实也不是完全不上来了，他就是从一开始的一直等，到几天上来一下，到一个月，后来变成几个月。但反正这么低频的事情左再是碰不到他就对了。 　　按照左再深怕自己没钱就没好吃的和好玩的，因此热衷赚钱的性格，她如果要去四中念书，肯定是会抓着这个新朋友各种问，bj都有什么好吃的，四中都有什么好吃的，平时有哪里可以玩。 　　但过完年，左建设不再拿她当劳动力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要去纽约，不去四中了。 　　于是，她询问bj美食在哪里的热情也就消失殆尽了。 　　好在，霍风是左再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网友，而且左再已经认定了“再见肖邦”是自己的朋友，还记住了自己这个朋友是1月10日出生的。 　　看到霍风不在，左再就想是不是应该找个美国的朋友，可是，那个时候左再还没有开始学英语，打心眼里就觉得美国的朋友自己大概也驾驭不了。 　　而且左再知道自己这次去美国，要去住的程逢春家里，有和左一一样大的哥哥，还有一个比自己小的弟弟，她觉得也没有迫切的心情要去认识一个美国朋友，就下线了。 　　左再这一下线，就怎么也上不去了。因为她的qq是左一申请的，密码也是左一设置的。 　　过年之后家里换了新的电脑，qq的信息都没有储存。左一虽然记得左再的qq密码，却不记得左再的qq号码。 　　没密码，那还可以想办法找回来，这没有号码真的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左一没有加左再，左再没有加任何自己认识的人。 　　左一不知道是因为不希望妹妹和自己抢电脑玩，还是因为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可以用昵称来找，就也没告诉左再这个方法，于是乎，“卖蜡烛的小女孩”就真真正正地在qq上失踪了，所以左再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九章 猫屎蜡烛 　　11岁的左再其实对她自己一天赚了一百四十万美元并没有什么概念。 　　如果拿一百四十万现金扔她面前，她肯定有概念，可是左再现在一毛钱现金也没有看见，而且这钱赚的过程中，她其实也没有付出什么努力，根本都不觉得自己做了件大事。 　　左再这会儿在做什么大事呢？做猫屎蜡烛。 　　懂咖啡的人可能会知道印尼那儿有非常有名的世界上最贵的猫屎咖啡，就是麝香猫把咖啡豆吃进去，消化不掉又拉出来，这些拉出来的咖啡豆弄干净了就是著名的猫屎咖啡------麝香猫咖啡。 　　这种咖啡多用于慈善拍卖。由于产量有限，好的麝香猫咖啡，价格相当昂贵，是欧洲贵族的最爱。 　　但左再的猫屎蜡烛没有这么“高贵的血统”。她做的，那真的是纯猫屎而已。 　　学校因为911停课，小耐在家也没有什么事儿做，就缠着他妈给他收养来了一只猫。 　　这猫也不知道是因为来了新的环境不适应，还是天性就野，小耐一抱到手上，猫就抓了他一下，小耐的手都被抓破了。 　　小耐的妈妈本来还在给猫准备猫舍，看到儿子受伤了，就决定要先带儿子去一楼处理一下。 　　程逢春家的豪宅有三层楼，大餐厅、三间客房、放映室、大健身房、室内泳池什么的都在一楼，两个儿子的生活区在二楼，二楼有两个餐厅和小健身房，三楼是程逢春的住处。 　　程家的洋媳妇给儿子处理完伤口，就又给收养机构打电话，询问她收养的猫是不是疫苗都打过了，儿子被抓伤要不要带儿子去医院打针什么的。 　　这一圈下来，回到二楼她就蒙圈了。这野性太强的猫，不仅抓坏了沙发，尿了地毯，还把便便拉在了小耐的床上。 　　小耐才六岁，被猫抓完，都没在记恨和害怕，在一楼见到左再就拉着人家上去看他新收养的猫。 　　小耐他妈这会儿刚喊了两佣人上来收拾，还让佣人把猫和猫舍都弄去院子里，等调教好了再说。 　　小耐拉着左再去看他的猫，结果猫没看见，就看到一坨猫屎。 　　左再好好的看猫变成了看猫屎，郁闷的不要不要的。进门和小耐的妈妈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要回楼下去。 　　小耐不干了，猫没有玩成，左再还不带他玩儿了，这哪能行呢？直到自己那儿太臭，小耐拖着左再一起到三楼去玩。说起来，到了程逢春家两个多月，左再还没有去过三楼。 　　三楼和一楼二楼的格局完全不一样，三楼只有两个房间，一间卧室，剩下的所有的房间都打通了，做成了一间巨大的香料陈列室。 　　里面的香料品种之多，只能用一眼望不到边来形容了。少数的贵重香料有专门的箱子放着，但是大多数都是可以打开的。 　　程家大部分人好像都不敢来这个房间，但小耐明显不属于大部分人。 　　小耐拿了几罐香料出来给左再把玩，她觉得这几罐香料有点臭臭的，就又把边上的几罐也拿出来闻。左再自己都有点意外，她好像能记住每一种香料的味道。 　　左再和小耐在一起，那肯定也是干不出什么好事的。这会儿，左再记忆里除了这些香料的味道，还有刚刚那坨猫屎的味道。 　　左再灵机一动，觉得这些臭臭的香料倒腾一下，或许就能变成猫屎的味道了。 　　没倒腾多久，左再就真的把这味道给倒腾出来了。 　　陈列室里面还有做香薰蜡烛的各种原料，在蜡烛厂长大的左再，分分钟就做出了一支猫屎味的蜡烛。 　　小耐高兴坏了，臭都不觉得了，点了蜡烛就往自己房间跑，他想验证一下，猫屎蜡烛的味道和他床上的猫屎味儿是不是真的一样。 　　可是，都好一会儿了，他的床上哪里还有猫屎啊？ 　　小耐妈洗都没有让洗，让佣人直接把被小野猫给玷污过的床单被子都给扔了。 　　小耐没办法，只好拿着蜡烛去院子里的垃圾桶找出来闻。 　　这一闻，小耐兴奋地手舞足蹈的，味道真的一摸一样诶。于是他就拿着猫屎蜡烛屁颠屁颠地回屋去找左再“报喜”去了。 第十章 都是猫屎惹的祸 　　小耐兴高采烈地从院子里跑进来的时候，刚好遇到司机把程逢春给送回来。 　　程逢春在门口碰到手上拿着蜡烛而且浑身散发着臭味的宝贝孙子就问： 　　“what's-in-your-hand“(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程逢春的孙子newman，虽然有个中文名字叫小耐，但他在美国出生，主要还都跟着他的美国老妈，因而基本上不会说中文。 　　平时程逢春如果不是教小耐喊爷爷什么的，还是得用英语和小耐沟通。要不是这样，小耐也不能一个月就把左再的英文给“调教”好了。 　　“kitten-poo-poo-candle-made-by-misszai“（再小姐做的小猫便便蜡烛。）小耐很兴奋，献宝一样的把猫屎蜡烛往程逢春鼻子底下送。 　　小耐喊左再misszai（再小姐）是因为有礼貌的美国小孩子都会在称呼人家的名字前面加一个尊称。 　　中文和英文的姓名顺序不太一样，左再来的时候，小耐不懂，初来乍到完全不懂英文的左再更不懂。小耐的妈妈一个不留神，左小姐就变成了再小姐。 　　小耐献完宝，程逢春愣住了。见爷爷没有反应，小耐又继续兴奋地跟他爷爷说： 　　“amazing!it-smells-exactly-the-same-as-poo-poo“（太神奇了！这蜡烛和便便的味道闻起来一摸一样。） 　　小耐一边说，一边还洋洋得意地指着刚刚被他翻过的垃圾桶。 　　程逢春又愣了一会儿，都没有给小耐一个反应，然后，他居然也走到垃圾桶去闻猫屎的味道去了。 　　小耐觉得爷爷大概不相信他说的话，要去验证一下，就跟着程逢春又出去院子里。 　　程逢春闻了闻床单，又闻了闻蜡烛。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点复杂。小耐看不出来那表情是喜是怒，但是被程逢春接下来的一个动作给吓到了。 　　程逢春用力地抓着小耐的两只手，深怕他听不明白似的一字一顿地说：“where，did，you，get，it，from“(你，这，是，哪，里，来，的？） 　　小耐有点吓坏了，爷爷从来不会这么抓着他的手说话，他都有点被抓疼了。他心想，难道是因为他去了香料陈列室，所以爷爷生气了？ 　　可是爷爷虽然平时不让人去陈列室，但他小耐去的可不是一次两次了，爷爷都不曾生他的气。 　　难道是因为他拉了左再去？爷爷的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他这么一个“男子汉”是不是不应该出卖再小姐，他都没想起来自己一开始就已经说过谁给的了。 　　但是爷爷这会儿好像很激动，小耐的手越来越疼，蜡烛都掉地下了，来不及再做更多的心理斗争，小耐还是说了实话：“mi-misszai”（再，再小姐）。 　　左再在一楼等小耐回来汇报结果，尽管猫屎蜡烛是她做的，但是翻垃圾桶闻猫屎味这件事情，她是不想也不会干的。 　　左再原本也没有想让小耐干这事儿，但既然人家那么积极踊跃要去，她就也不拦着。 　　左再还没等到小耐，就看到程逢春拿了已经灭掉的猫屎蜡烛进来了，后面跟着一脸做错事情表情的小耐。 　　左再一看小耐的样子，就觉得大事不妙，准备赶紧溜走。可是程逢春这会儿走的很快，左再都没有溜走的机会。 　　“这蜡烛是你做的？”程逢春快步走过来问左再，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急切。 　　“是的，程伯伯。”左再回答的有点心虚，虽然没有人特别和她强调过三楼不能去，但程家人，除了小耐，没有人敢上去楼上的事情，她来了这么久，也总归是有点明白的。 　　“你怎么做的？”程逢春又开始有点激动，握着蜡烛的手都开始有一点抖。 　　“我拿三楼的香料做的。”左再老实回答。 　　“那你都用了哪些香料？”程逢春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左再，眼神里面有很多惊诧的成分。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小耐拿了几种臭臭的香料给我闻，我就觉得这些香料如果放一起应该和猫屎的味道有点像。后来我又找了几种香料，也没看什么是什么香料，就闻了味道就加进去了。”左再是真的不知道她用了哪些香料，她纯粹就是瞎倒腾给倒腾出来的。 　　程逢春没有说话，他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左再的眼睛好像能发出光来，又好像能射出怒火来，还好像带着无尽的悲伤。这样的眼神和表情，左再看了实在是有点害怕。要知道，平时程逢春对她，那都是和颜悦色的。左再见程逢春这样，就赶忙道歉： 　　“程伯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做了臭蜡烛让小耐去翻垃圾桶的，我以后不会了。” 　　左再心里一阵阵地心虚，她好像确实没有拦着程逢春的宝贝孙子去翻垃圾桶，这会儿，人家的爷爷生气了，和她说话就和跟程冽说话一个样了，冷冰冰凶巴巴。 　　左再在这边心虚的半死，那边，程逢春又开口说话了： 　　“你现在再去给我做一根来。” 　　“再做一根？”左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的没有听错吗？程逢春不是让她扔了，而是再做一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对，我跟你一起上去。”程逢春一边说一边准备上楼，还示意左再也跟着。 　　左再讪讪地跟了上去，心里有点害怕，她心想，这程伯伯惩罚人的方式还挺奇怪的。再做一根是要干什么？拿去她屋里点着吗？这样的话现在这一根不就可以了吗？ 　　现在怎么办？还能有什么办法，自己闯的祸，含泪也要接受后果啊。即便在自己房间里面点，那也没办法不做啊。 　　左再回到香料陈列室，程逢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做。为了不让程逢春发现，她和小耐拿了香料，做完之前的猫屎蜡烛，就已经全都放回去了。这会儿她还要重新找。 　　程逢春见左再都不看罐子上的标签，就拿了好些罐香料在闻，左再大概还能记得自己用的香料放在哪里，很快就拿了一堆罐子出来，走到做香薰蜡烛的角落。 　　左再这边罐子抓一点那边罐子抓一点，一边抓香料一边闻，少了再加点，多了又抓出来一些。脸上全是被臭味熏到后的苦瓜表情，只是，她手上动作倒是挺快的。 　　这不，一回生，二回熟嘛。 　　左再做好了“猫屎蜡烛二号”，就拿给程逢春，程逢春让她点上，而且是连同之前的那个灭掉的一起。 　　左再这会儿真的是很后悔，干嘛没事和小耐一起到三楼胡闹？好端端地惹出这许多祸事。 第十一章 是福不是祸 　　蜡烛点好之后，程逢春先是闻了闻原来的，又闻了闻左再新做的。 　　一般人闻不出来区别，但是对于他做了多年的香料生意的鼻子来说，这两根蜡烛的味道还是能闻出来细微的不同。 　　可是，考虑到左再纯粹就是手抓香料，没有借助任何测量工具，能做成这样已经让程逢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程逢春之所以会做香料生意，是因为他已经过世的夫人是个flavorist（调香师），确切地说他老婆应该是个perfumer（香水师），就是专门给人配置香水的。 　　调香师这个职业在国内可能并不太广为人知，不过这其实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职业。 　　太遥远的古代那些炼丹炼药的时候不知不觉弄出来的香氛不算，在君主制时期，欧洲的帝王和王公贵族们，都是有自己专门的调香师的，这一时期的调香师已经可以根据特定的主题来调配香水。 　　随着欧洲帝王和贵族们的没落，很多皇室的调香师开始为商人所用。也亏的是有了商人们的大力推广，香水才走进了如今无数爱美女性的梳妆台。 　　程逢春的老婆做调香师的起源是1986年的时候，夫妻俩一起看过的一本小说，perfume:astoryofmurderer（《香水：一个杀手的故事》），书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人们可以在伟大之前、恐惧之前、在美之前闭上眼睛，可以不倾听美妙的旋律或诱骗的言词，却不能逃避味道，因为味道和呼吸同在，人呼吸的时候，味道就同时渗透进去了，人若是要活下去就无法拒绝味道，味道直接渗进人心，鲜明地决定人的癖好，藐视和厌恶的事情，决定欲、爱、恨。主宰味道的人就主宰了人的内心。” 　　味觉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想象力再丰富的人，也不可能凭空想象出一种味道。即便是同样的味道，每个人闻到的感觉也不一样。 　　程逢春回忆起八十年代，他老婆还在世的时候和他一起讨论过什么是记忆中最重要的味道： 　　“你觉得家乡是什么味道？”夫人问程逢春。 　　“不知道，就觉得回去了什么味道闻起来都很熟悉，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就是知道这是家的味道。”程逢春回答。 　　“那你有没有特别印象深刻的味道？”夫人接着问。 　　“小时候家里穷，逢年过节母亲才会做一盘红烧溪鱼，我小时候就天天期盼着过年过节，可以吃到母亲做的溪鱼，那时候觉得很幸福。”程逢春想着母亲做的鱼，笑的像个孩子。 　　“我去你家的时候怎么都没有吃过？”夫人笑盈盈地注视着程逢春。 　　“溪鱼很小，我们难得回国，母亲可能觉得溪鱼上不了台面吧。”程逢春解释到，尽管结婚多年，两夫妻还是恩爱如初。 　　“我上次去你们家，就记得麦田里烧秸秆的味道，我呛的直流眼泪，你却在那深呼吸。”夫人有点小小的不满。 　　“是啊，那应该也是无法忘怀的家乡味道之一吧。”程逢春感慨。 　　…… 　　程逢春努力拉回了自己已经飘远的思绪，程夫人在做了多年的香水师之后，时常可以突发灵感，调制出一些记忆中的味道。前几年，夫人去世，就再也没有人能做出程逢春记忆中的味道了。 　　程逢春努力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就和左再说： 　　“你以后要是有空，就可以上陈列室来，里面的香料你可以随便用。”说完，程逢春还给了左再一大串钥匙，是陈列室里面那些贵重香料的柜子的钥匙。 　　程逢春一开始盯着左再看的眼神已经开始变的有点空洞，仿佛透过左再看到了什么。 　　程逢春的两个儿子，并没有继承母亲的调香天赋。 　　大儿子被他安排去学化工，整天和各种食品添加剂打交道，他可以分析已经有的味道里面的各种化学元素，但是却没有办法自己用天然香料调配出想要的味道。 　　二儿子程冽干脆都没有学化工，大学里修的是艺术和管理。程夫人是因为有了多年的调香师工作经验以后，才能偶尔调制出一些记忆里的味道。 　　但左再一进陈列室，就能做出刚刚让她自己印象深刻的猫屎的味道。 　　小耐说的这个话，一开始程逢春是不信的，所以才会让左再再做一根。左再新做蜡烛的速度让他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调香本领是天生的。 　　程逢春把钥匙给左再之后就自己回房间去了。左再也看不出来他是喜是怒，让原本以为自己闯了大祸的左再一头雾水。 　　但至少，程逢春没有让她把猫屎蜡烛拿去自己房间里点，情况应该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左再虽然拿了钥匙，她第二天就想上去，但是又有点不敢这么急着再上去，她还没有搞明白状况，深怕自己回头真的闯出什么祸事来。 　　这可把小耐给急坏了，陈列室一般的香料他都倒腾过了，但是装在柜子里的那些贵重香料，他以前可都是没有机会蹂躏的。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左再却不带他上去。小耐觉得左再真的是太太太过分了。 　　语言学校复课后，左再又回去上课了。她上的是一个十二周的初级语言课程。正常情况下，如果要参加美国初中的入学考试，零基础的学生需要上十二周的初级课程，完成考试，再上十二周的中级，接着是高级，都需要通过考试。 　　可是左再在初级班上了一个月，英语不管是口语还是写作，都和班上的其他同学不是一个水平了，她的老师觉得左再应该可以直接去高级班考试了，左再也就真的去了。 　　最后高级班的那些同学，考的分数都没有她高。所以，到了2001年九月二十一日星期五，左再就直接从语言学校毕业了。 　　九月二十四号，左再去程逢春给她联系好的贵族学校------三一学校（trinityschool）去参加入学考试。 　　说到贵族学校，纽约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贵族学校。就是那种只要你成绩还不错，再加上家里很有钱，就可以进去的。 　　不像英国的少数几所贵族中学，是你有钱都不一定进得去的。 　　但有一点全世界的学校都差不多，就是成绩好这一条，如果你爸是比尔盖茨或美国总统什么的，就可以不需要考虑了。 　　这所学校一年的学费是三万美金，美国中产阶级的家庭也可以负担。学校之所以有名，不是因为学费贵，而是有一半的毕业生能够考进美国顶级大学（常春藤、斯坦福和mit）。 　　2001年这会儿，左建设家放到美国，肯能连中产阶级都还算不上，但是温州商人为了给小孩子念书，基本是不计代价不计成本的。 　　九月二十四日，左再很顺利地通过了入学考试。 　　像三一这样的学校，在美国基本上就是拼爹的，你爹还不错的话你一出生就给你报名，然后在trinity从幼稚园开始念，一路念到高中毕业，中间都没有什么入学考试的说法。 　　像左再这样要插班念六七年级的属于少数，这样的人，学校是来一个安排一次考试的，也并不存在左再一不小心语言班念太快的时间安排问题。 　　当然，如果是美国本土的转校生，只要提供以前的成绩加上申请信就行了。 　　左再在国内的成绩三一不认可，因此需要考试。但反正，考试能解决的问题，对于左再来说，那都不是问题。 　　根据考试结果，学校觉得左再可以直接开始念六年级。 　　九月初，国内学校开学的时候，左再没有回来，向敏就意识到左建设说让女儿暑假去学个英语就回来是忽悠自己的。 　　原本她看到女儿在美国竟然也没有任何不适宜，语言学的也很快，嘴上不说，心里面就已经妥协了。但是911一出，向敏觉得美国实在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就希望女儿可以回来。 　　向敏去左再原来的学校问，因为开学还不到一个月，以左再的成绩也不存在跟不上的问题，学校就同意给左再补注册。 　　向敏原本是打算一注册完就让左再回来。但是一开始，她也没有胆子让女儿在911之后坐飞机，就一直拖着。 　　左建设听说女儿考上了名校，就打算继续做向敏的工作。向敏先前被911飞机撞大楼给吓得不轻，一直没有暖过劲来，就留下一句话，要么左再回国，要么离婚。 　　左建设除了是个女儿奴，还是个老婆奴，而且结婚二十几年，离婚这两个字向敏从来没有说过。就这样，九月底，已经考上名校的左再绕了一圈，又回去了。 　　当然了，左建设还得赔上已经答应了之前热衷赚钱的左再一个学期一万美金，初中三年就得是六万美金，才让让女儿同意回来。 　　可是这个时候，左再发现自己对这六万美金完全没有感觉，不是因为她之前一天赚了一百多万，而是因为，猫屎蜡烛和程逢春陈列室的香料的味道，总是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第十二章 霍风的2001 　　2001年，在左再又是要去北京又是跑到纽约一通折腾的时候，霍风的生活也发生了小变故。 　　外公外婆知道自己的女儿从小对霍风的教育就极其严苛，再加上袁媛为了向前夫霍亮证明自己是对的，一直拼命工作，很少给霍风家的温暖。 　　霍风回到北京念初中后，外公外婆对他，那可是春风化雨般的温柔。他冰封已久的心，在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一年之后似乎有了变化。霍风向来都不允许自己有波动的内心，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泛起涟漪。 　　霍风以前从来不期望自己的生活会有温暖，因为他害怕失望。 　　就像小时候，他希望生日的时候妈妈可以陪他吹蜡烛，和他一起吃蛋糕。可是三岁之后，妈妈似乎从来就不记得他的生日。 　　后来霍风在妈妈袁媛生日的时候，买了一个蛋糕等妈妈回来，帮妈妈庆祝生日。可是，他一直等到超过夜里十二点，然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再醒过来妈妈都没有回来。 　　霍风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就是为什么，左再送的蜡烛照片，会让他内心浪花朵朵，而且久久都不曾平复。 　　可是，这一年的暑假，霍风外婆的身体开始出现比较严重的问题，外公要照顾外婆，老两口没有办法再照顾霍风。袁媛更是因为公司才上市不久，忙的连回国看她自己生病的母亲的时间都没有。 　　霍风因此被接到了爷爷奶奶家里住。 　　和外公外婆的温和不同，霍风爷爷在部队待了一辈子，退休前是军区司令。爷爷在部队和在家里都是说一不二。 　　霍风爷爷家里，起床的时间那是要精确到秒，吃饭的时间至少也是精确到分。 　　霍爷爷家的家风简直就是比部队还要严格。爷爷对待霍风冷冰冰的程度和他妈妈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外公外婆觉得自己的女儿对孩子太严厉，所以极力在心理上补偿霍风。可是，爷爷觉得霍风从小没有父亲管教，需要好好的管教一番。 　　来到爷爷家的霍风，好不容易打开的一点心扉，又一次阴霾密布。这阴霾在父亲霍亮带着新娶的老婆和刚出生三个月的“妹妹”霍昕然从香港回来探亲的时候，就越发无处消散了。 　　霍风是真的没有办法欣然接受这个叫昕然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不是他对一个才出生三个月的奶娃娃有强大的敌意，而是他爷爷对这个小孙女和对他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霍风爷爷对孙女，说是“抱在手上怕冻到，含在嘴里怕化了”那都是轻的。就是那种，妹妹尿霍风爷爷身上了，都能让爷爷乐得半天合不拢嘴，开心的和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恨不得衣服都不要换下来洗。 　　霍亮倒是很想和儿子改善关系，可是离婚后这十几年，袁媛一直带着儿子在新加坡生活，他几乎都没有见过儿子。这会儿想改善，也不知道从何处开始。 　　霍风不知道自己如今的生活，在哪里还能有一点光亮，一点温暖。他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出现了一下，撩拨了一下，然后就消失在茫茫人海的“卖蜡烛的小女孩”。 　　霍风觉得要是可以找到左再，一定还会觉得温暖，至少人家都说自己小名就叫暖暖了，不是吗？ 　　霍风又一次登陆qq，卖蜡烛的小女孩一如既往地不在。不过，这一次，霍风终于忍不住，主动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霍风没有主动联系过人，所以想了很久应该发什么。发一张笑脸过去？那好像不太像他。问左再在不在？又好像有点太刻意。 　　就一句话，霍风打打删删，删删打打搞了老半天，最后发出去五个字。 　　再见肖邦：都不上网吗？ 　　八月份这会儿，在美国的左再有没有上网呢？答案是肯定的。左再不仅上网，而且现在上的很熟练，打字的速度已经和年初那个只能用一个手指慢慢敲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了。 　　左再在网上还加了很多语言学校认识的新同学。但是这会儿在美国，她用的是msn。这个时候左再还没有找回来自己的qq号码，而唯一知道这个号码的人，此刻正在网上找她。 　　再见肖邦又一次很失望地下线了。他永远都不想再上qq了。 　　温暖是什么？是从来都不可能属于他的奢侈品。 　　不要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这样。很好。 　　九月底，左再回国之后，看到左一在聊qq，她忽然就想起来，自己也有qq，而且还有个北京的qq好友。她让左一把她的qq好友给找回来。 　　这会儿左一就想到用自己的qq帮左再找一下，左一搜了一下qq上网名叫再见肖邦的，发现有好几个，但是没有找到有北京的。 　　霍风决定不上qq的时候，就把自己非常有限的个人资料也给删除了。那个年代也不能用手机号码什么的搜，就算可以，左再也不知道霍风的号码。 　　找不到自己的第一个网友，左再很失望，就对左一说，要左一赔。 　　左一想了想，终于想起来还可以用左再的网名搜一搜，结果很幸运，只找到一个网名叫“卖蜡烛的小女孩”的。那就肯定是当时自己帮妹妹申请的qq号码没有错了。 　　左再的qq密码，左一当时用的是和自己一样的，所以有了qq号码，分分钟就登陆了左再的qq。 　　左一登录之后等着妹妹夸自己一下，结果左再就送给他一个白眼，然后用自己去美国的时候新买的笔记本电脑上网去了。 　　左再在qq上看到再见肖邦一个月前给自己的留言，就赶紧解释。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上的，就是过年的时候换了新的电脑，把qq号码给丢了，现在才刚刚找回来。 　　霍风已经不上qq了，所以自然不会有人回答她。左再想了想又接着发消息过去。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以后会经常上qq的。 　　吃完晚饭，左再又上来看了一下，还是没有再见肖邦的回复。她很无奈，就又发了一条。 　　卖蜡烛的小女孩：现在是你不上网了呀？ 　　卖蜡烛的小女孩这会儿在网上再怎么找再见肖邦都没有人回复了。 　　左再现在就在国内，无聊的念着六年级，也没有什么赚钱的或者是有意思的事情让她做，她在美国认识的那些同学，因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基本也都是在网上没有办法碰到的。 　　左再又变成没有网友的人了。 　　左再六年级，同学们都开始热衷看小说，小学生也开始看《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这样的书，一部分家里有电脑的同学忽然开始热衷找网友了。 　　左再的同学们，在感情方面大部分都比左再成熟的多。 　　左再看到大家都在找网友，就和要找对象似的，就又不想找了。当然，再见肖邦除外。左再打心眼里就觉得自己年初找的不是网友是会弹钢琴的朋友，就和她幼儿园开始的闺蜜是一样一样的。 　　可是左再忽然想起来，自己都还没有问再见肖邦是不是会弹钢琴呢。于是她又上了一次qq，就问人家一句话。 　　卖蜡烛的小女孩：你叫再见肖邦，是因为你弹肖邦吗？ 　　再一次石沉大海。 　　左再没有霍风那种别扭的性格，她想问就问了，人家不回答，那可能和她一样丢了号码或者什么的，她觉得霍风看到就会回复了。 　　可是并没有，这两个人，快一年的时间，就和平行线似的相交不上。 　　2001年年底的时候，左再又上去qq问了再见肖邦一个问题。 　　卖蜡烛的小女孩：你现在是念初三吗？ 　　最后，2001年就这么过去了，再见肖邦的头像依旧没有亮过。 第十三章 又是老虎蜡烛 　　2002年到了，霍风的心也恢复了冰冷和平静。他觉得原来这样也挺好，自己本就不应该有本不属于自己的期待。 　　班里又有几个女同学，计划着给霍风过生日。但是自打小时候袁媛不给他过生日，袁媛自己的生日也不和他过开始，霍风就很讨厌过生日。 　　每一次有人要给他过生日，霍风就想起儿时独自度过的冰冷的夜晚。他讨厌过生日。他从来没有和同学讲过自己是哪一天生日，真不知道他那些神通广大的女同学们是如何得知的。 　　念中学之后，霍风只是鬼使神差地和刚认识没几分钟的左再说过自己的生日，但现在，就连左再也失踪了。 　　去年那几个给霍风过生日又送他好多生日礼物的女同学，今年居然又要给他过。 　　去年凶神恶煞似地把所有礼物都扔回去给她们，难道还没有表明自己不过生日的立场吗？还来？ 　　想必，那几个女同学以为，去年霍风大发脾气是因为收的礼物不合心意，所以，今年这几位就绞尽脑汁，四处打听霍风的喜好。 　　其实，女同学们如此费心很容易理解，马上15岁的霍风，已经是个身高一百七十公分，身材修长，眼神忧郁大男孩。 　　爸爸的帅气，妈妈的美貌在他的脸上完美地融合。 　　且不说他是两家上市公司的继承人，就光凭长相，他也足够让全校的女生犯花痴了，再加上他学习又好钢琴也不是盖的，即便不是生日，女生们也是各种变着法子地给他送礼物。 　　现实就是，他即便当着人家的面扔了礼物，人家第二年还来送，而且他越扔，人家回头送的就越贵重。霍风很烦收礼物，因为扔起来真心麻烦。 　　2002年的1月10日，霍风十五岁生日，是一个星期四，他的司令爷爷命令他中午回家吃饭，直接安排司机来接，他要反对都不行。 　　上午最后一节课还没有上，班主任就和他说家里的司机来接，让他现在就回去。霍风在校门口遇到教务主任，主任和他说，门岗收到一个寄给初三的霍风的包裹，没有写几班，但应该就是寄给他的。 　　霍风觉得，这大概又是哪个送她礼物，又被他退回去的女生想出来的新招，压根就不想去拿，可是到了门岗，司机已经下车在等霍风，学校门卫就直接把包裹拿给了司机。 　　司机给霍风开好门，就把包裹放在了副驾驶座上。司机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之前又想了想，把包裹拿起来，递给坐在后排的霍风，问他要不要现在看一下。霍风接过包裹就往旁边座位一扔，他才不要看。 　　这个包裹都已经有一点被压的小小的变形了，和女同学们送他礼物时包装的又豪华又精细完全不同，霍风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2001年的时候淘宝不知道有了没有，但反正，快递业是肯定还没有发展壮大起来的。那个时候寄的，基本上都是邮政包裹。 　　这种包裹需要自己拿笔在包裹的箱子上写收件人姓名和地址的，然后邮局工作人员再把这个地址录入系统。 　　被挤坏了的包裹的上写的“北京四中初三霍风收“这几个大字，本来也没什么，可是这字写的实在是——太丑了，霍风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谁能把字写的这么难看的。 　　霍风把包裹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寄件人信息都没有写。想想也对，这么丑的字，应该不太好意思再多写吧。 　　霍风又看了看邮戳，是从浙江寄出来的。可是他并没有认识浙江的人啊。最终，就因为心里面有一点点的好奇，霍风让司机回家后帮他把包裹给拆了。 　　孙子过生日，霍爷爷也没有让人买蛋糕。他让奶奶和保姆一起给霍风做了好多饺子和还有长寿面。霍风回到家，面还没有吃，饺子还没有看到，司令爷爷就给他训话： 　　“你现在又长大了一岁了，你要是去香港念高中的话，明年也不会在这里过生日了，你以后接你爸的班做生意，要诚信为本，要懂得做人的本分……” 　　“我不去香港。”爷爷还没有说完，霍风就接话了。 　　“不去香港，你难道还要和你妈去新加坡？你不要忘了你是中国人！”霍爷爷有点生气。 　　霍家爷爷做了一辈子的爱**人，最烦中国人去国外发光发热，在国内，什么不能做？一开始他儿子去香港也是被他恶言相向了好几年，直到后来香港回归了，霍爷爷才觉得自己的气顺了。 　　“我哪儿也不去，姥姥病好了我就回去和姥姥姥爷过。”说完霍风就准备面也不吃就上楼了。 　　奶奶见状，赶忙把霍风拉到餐桌上去，说吃饭时间到了。 　　霍爷爷家吃饭时间精确到分，而且饭桌上也不让说话，霍风很快就吃完了。 　　霍爷爷吃完，打算继续给霍风训话。但是霍风根本就不理他，直接就走了，每逢生日，他的脾气都特别大。 　　霍风的行为让司令爷爷很生气，他本来想要过去把霍风拉回来接着好好训，好在霍奶奶不让，说好不容易过个生日，就随着霍风去，有话以后慢慢说。 　　霍风因此免了今天的第二顿训，可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霍亮生他又没有养他，袁媛养他又没有爱他，他为什么要去继承那两个人的事业？谁要谁拿走，霍风不稀罕。 　　司机走的时候让保姆把拆好的包裹送上去给霍风。 　　这会儿霍风看到的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原木盒子，盒子里面全都是碎纸条，把碎纸挪开一些，霍风就见到了去年生日的时候左再送他的生日礼物——照片，里面的老虎蜡烛。 　　唯一的区别就是照片里的蜡烛是点燃的，而这一根是新的。 　　包裹里面没有任何字条，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霍风收到这份礼物，本来应该很开心，可是他刚看到这个老虎蜡烛的时候，更多的还是生气，这个去年撩拨了他的心弦大半年的小女孩，今年是要再来一次？ 　　连个寄件人地址都没有写，是什么意思？ 　　霍风的想法是没有错，但左再这么做也是有非常强大的正当理由的。这理由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省钱。 　　她在qq上找霍风的时候霍风已经不上了，这会儿霍风的资料里面也没有什么北京四中。 　　左再之前看人家的资料这么写，可到底也是没有问过他本人。而且就算是她也不知道霍风念的是不是初三。 　　左再寄这个包裹的时候，也没有觉得霍风有很大的可能会收到。 　　左再当时就想，霍风要是收到了，就应该会上网来找她，要是没有收到那就算了，这个朋友注定是要失去联络的。 　　再说了，这蜡烛还没有邮费贵，写上地址，万一退回来她还得多付一次邮费，多不划算。左再这个时候的想法，完全不像是一个账上躺了一百多万美金的主儿。 　　其实，左再账上还真的没有一百多万美金，左建设答应给左再的六万美金，可他肯定是拿不出美金的，那个时候人民币和美元的汇率八点几，左建设凑了个整数，给女儿的账户存了五十万。 　　反正他的宝贝女儿，只知道赚钱不知道花，钱放在女儿账上左建设很放心。 　　至于左再卖国旗赚的钱，那都还在美国。美国政府很奇葩，你在美国赚的钱你只能在美国花，你想要把钱拿出美国，那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卖国旗赚的钱，真要拿回来，怎么也得找程逢春帮忙。 　　程逢春觉得左家人把国旗运出来肯定是知道这么件事情的，而且左再自己一定会和家里人说。 　　左再又觉得程家人帮自己把国旗运出来，还帮忙卖掉，是一定会告诉她爸爸妈妈的。 　　所以谁也没有说，直接经手人左一，也不知道他这一顺手，帮妹妹去亲戚家里搜罗来的破烂货国旗，可以一下赚这么多钱。 　　关键，这钱对于程逢春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如果不是会计师事务所年底给他报税的时候，发现多了这么一笔钱，他一时间都忘记了。 　　霍风气愤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点蜡烛的冲动。 　　此刻的他，太需要温暖。 　　霍风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追逐，那只去年曾让他觉得温暖的老虎的光芒。 　　霍风点燃了蜡烛，想到上次生日，“卖蜡烛的小女孩”让他许个愿，可是许什么呢？ 　　爸爸妈妈再在一起？那绝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管他喜不喜欢霍昕然，他也不希望这个奶娃娃有和自己一样孤独而绝望的童年。 　　霍风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愿望。最后就一个，希望外婆身体早日康复。 　　许完愿，霍风就赶紧把蜡烛给吹了，如果老虎的脑袋烧没了，谁还能给他温暖的笑呢？ 　　可是吹完，霍风又后悔了，他发现自己还有一个愿望没有许，他希望，这个撩拨人心的，小名叫暖暖的左再，不要再一次撩拨一下就消失一年。 　　但即便如此，回过神来的霍风还是觉得暖暖真的很温暖。左再就只送这么小小的一根蜡烛，仿佛就能照亮霍风阴霾的整颗心，还有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第十四章 再一次的相遇 　　霍风看着刚刚被自己吹灭还冒着白烟的蜡烛，心想，反正蜡烛在自己手上，又不是在照片里，要许愿，他等晚上再点上就好了，自己十几年都没有许过生日愿望，今年许两个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等待夜晚的来临，忽然变得无比漫长。 　　漫长到霍风有很多时间静下来想，为什么他会觉得“卖蜡烛的小女孩”送的礼物如此与众不同？一张照片就可以让他记一年。 　　那现在这一根蜡烛，又会让他记多久呢？ 　　霍风不是没有收过女同学们用心送的礼物，比如，亲手做的蛋糕，但是他收到之后顺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送蛋糕的女生之前就整天盯着他看，看的霍风心里发毛。看到此人送的蛋糕，他就觉得蛋糕也长毛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既不知道他家里是干嘛的，也不知道他长得高矮胖瘦，她就是那么简单，那么直接而温暖，而且还不缠着他。 　　不对，霍风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卖蜡烛的小女孩太不缠着他，不缠到直接消失了一整年。这应该算缺点，不能算优点。 　　人与人的相遇，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15岁的霍风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被上百号女生追求的经历，也足够让他成为“情场高手”，对女生的各种花式讨好，他早就彻底免疫。 　　他是那么习惯孤独，习惯生日的时候没有愿望、没有蜡烛、没有家人。 　　夜幕侵袭，霍风又一次点燃了左再送的老虎蜡烛，这一次，他竟不忍吹灭。 　　“我许的愿望会实现吗？卖蜡烛的小女孩今年还会再出现吗？还是要到明年生日，有给他寄新的老虎蜡烛？又或者，以后连蜡烛都不会有了？”霍风心里，居然开始有点患得患失。 　　想到这儿，霍风有点无奈，世界这么大，到哪儿去找暖暖？ 　　“当初遇到卖蜡烛的小女孩的时候，怎么不多问几句？”霍风有点后悔。 　　左再还知道他的学校，可他对这个小女孩，除了人家自报家门的姓名和出生日期，其他的都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霍风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在左再失踪之前，他好像并没有告诉卖蜡烛的小女孩，自己是什么学校的。 　　左再是怎么知道他在什么四中的？而且还知道自己念几年级的？他其实是因为在新加坡入学晚，所以才这会儿是初三，如果他一直在北京的话，现在应该已经高一了。 　　上一次遇到卖蜡烛的小女孩，他到底说了些什么？难道要比他自己记得的多？霍风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聊天记录。 　　决定再也不上qq的再见肖邦，就这么毫无坚持地，又上来了。 　　霍风一上线，还没有来得及看聊天记录，就滴滴滴滴滴收到好几条左再之前发给他的消息。 　　01-09-29下午5：48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上的，就是过年的时候换了新的电脑，把qq号码给丢了，现在才刚刚找回来。 　　01-09-29下午5：51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以后会经常上qq的。 　　01-09-29下午7：44 　　卖蜡烛的小女孩：现在是你不上网了呀？ 　　01-11-03上午10：26 　　卖蜡烛的小女孩：你叫再见肖邦，是因为你弹肖邦吗？ 　　01-12-30上午9：20 　　卖蜡烛的小女孩：你现在是念初三吗？ 　　霍风看完这些留言，才知道自己不上qq之后，卖蜡烛的小女孩是有来找过的，而且人家也不是故意撩拨了他一下就失踪，而是丢了qq号码。 　　“号码？难道不应该是密码吗？”霍风有点奇怪地想。 　　又看到卖蜡烛的小女孩问他是不是念初三，那聊天记录也不用看了，他没有记错，自己确实没有告诉过左再念的几年级。 　　霍风这会儿心情好，就决定要回答回答左再之前的问题。 　　再见肖邦：再见肖邦就是不弹肖邦了的意思。 　　霍风觉得自己之前在网上，和个不认识的人还要端着，那什么不主动联络之类的原则，其实真的挺没有意思的。 　　所以霍风回答完这个问题，就打算也主动问点什么。 　　他不在线，不回复的时候，卖蜡烛的小女孩不还陆陆续续地问问题吗。他为什么不行呢？ 　　可是，霍风还没有来得及发问。卖蜡烛的小女孩头像就亮了，给他回了一条消息。 　　卖蜡烛的小女孩：啊？不弹肖邦了啊？那弹什么？不是肖邦最厉害吗？哦，对，我记得今天是你生日呢！祝你生日快乐，今年要记得许愿哦。 　　霍风有点愣住了，小姑娘今天是特地在网上等他，祝他生日快乐吗？可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什么学校，念哪个年级的呢？ 　　再见肖邦：你怎么知道我是四中的？ 　　卖蜡烛的小女孩：你以前资料里面有写啊？ 　　再见肖邦：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初三？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猜的啊！ 　　再见肖邦：这也能猜到？ 　　卖蜡烛的小女孩：当然啦，我要是你这么大的话，就念初三啊。 　　左再其实完全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她哪里可能知道人家北京入学年龄和温州不一样啊，她完全就是觉得，自己如果是87年1月10日生的，现在就应该读初三。 　　卖蜡烛的小女孩：对了～那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念初三的？ 　　再见肖邦没有马上回答，他拿相机拍了一张头已经有一半被烧没了的老虎蜡烛的照片。然后传给左再。 　　卖蜡烛的小女孩：哈哈，我没今天过生日，你不用给我发个蜡烛照片的，你是还我去年生日礼物吗？那你明年提前十天发啊～ 　　没等霍风回答，左再就反应过来这照片不是去年自己发给人家的。 　　卖蜡烛的小女孩：啦啦啦啦啦～你居然能收到哦，我都没问过你是不是四中的。所以我连寄件人信息都没敢填，深怕寄错了退回来，还得付邮费。现在不用担心了，真的是太好了～ 　　再见肖邦：邮费很贵吗？ 　　卖蜡烛的小女孩：邮局盒子还要收钱，算上盒子要17块呢。 　　“居然连17块的邮费都要担心，这个小女孩真有意思”。霍风在这想，左再的消息又来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不过退回来的话应该只要14块，因为盒子不用再给钱了。 　　再见肖邦：我怎么觉得你装蜡烛的木盒子应该都不止14块，你心疼邮费不心疼蜡烛吗？ 　　卖蜡烛的小女孩：这个嘛～你看看我名字不就知道了～ 　　再见肖邦：呃，我不知道～（霍风这会儿打字的风格都被左再给传染了，波浪都来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是卖蜡烛的嘛～蜡烛不要钱～：p 　　再见肖邦：不要钱才要送给我吗？ 　　卖蜡烛的小女孩：哈哈，对啊～对啊～ 　　霍风觉得很奇怪，这个只在一年前聊过几句话的小女孩，这会儿聊起来，怎么觉得好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他几时和陌生人说过这许多话？ 　　就算是同学，那他可能一年加起来才和人家说这么多话吧。 　　霍风都觉得自己有点喜欢，这个可以让他和平常男孩子一样，说很多话的，卖蜡烛的小女孩了。他这么想，还就真的鬼使神差的这么打了。 　　再见肖邦：我都有点喜欢你了。 　　霍风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发的消息，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这发的是什么啊？他怎么会喜欢一个就聊过两次qq的，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呢。 　　不对，网名叫小女孩的也不见得就是小女孩啊，人家自报家门说叫左再，可是左再这个名字也看不出来男女吧。他这是神经搭错才会打出来这么一句话来。 　　霍风深深地觉得，自己以前不说话是对的。说多了都是错。这会儿发出去了，想删也删不掉，太恐怖了。他要是和哪个女同学这么说，会有什么结果他很清楚。 　　卖蜡烛的小女孩：真的吗？那你不要和肖邦说再见，你要再见到肖邦哦～我们家彤彤就很会弹肖邦，我从小就特别羡慕她会弹钢琴呢～可是～她去年去上海念音乐学校附小了，我就没办法听她弹肖邦了：（ 　　霍风想没到左再看到那句喜欢会是这个反应。愣了愣，就觉得要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再见肖邦：你们家彤彤？ 　　卖蜡烛的小女孩：是啊，我从幼儿园就喜欢她了，她弹钢琴真的特别好听。 　　再见肖邦有点傻眼，难道卖蜡烛的小女孩真的是男的，而且还有个打幼儿园来的青梅竹马？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霍风正傻眼的时候，左再又发了消息来。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要是男的，我长大就娶她！ 　　“原来～呃～还好”，霍风现在连心理活动都带点波浪了。 第十五章 未来嫂嫂见家长 　　霍风在心里翻起小小的波浪的时候，左再又发来一条消息。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妈喊我出去吃饭，说今天要带我出去吃大餐呢～本来不带我去的～是不是托你生日的福呢～所以你赶紧许愿，可能就会实现的哦～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先下了啊～我去吃大餐了～祝你生日大快乐～愿望全实现～拜拜～ 　　霍风有点郁闷，他想问的问题好像一个都还没有问，怎么卖蜡烛的小女孩一上线，他都不用考虑要说什么，直接就跟着人家的节奏了。 　　左再这会儿下去了什么时候还会再上来呢，不会又要等个一年半载吧？怎么办，他现在应该说点什么？他怎么忽然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想了至少有一分钟，打终于打出来一句话。 　　再见肖邦：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左再已经下线了。那个年代的qq头像变暗都有延时，如果下线头像就直接暗掉，那就说明此人是自己改成隐身，不是真的下线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没多久头像还暗掉了，霍风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是再遇到左再的惊喜？还是又感受到温暖的欣喜？是左再才上了一下又下去了的遗憾？还是担心左再下去就不再上来的不舍？ 　　霍风看着自己不舍得吹掉的老虎蜡烛发呆，老虎的头已经彻底烧掉了。霍风现在已经看不到老虎温暖的笑容了，可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这个烛光更加温暖了。 　　霍风终于还是把蜡烛给吹掉了，他希望左再不要再消失的愿望应该是实现了，他要是不吹掉，人家会不会下去就不上来了。赶紧吹。 　　左再她妈喊她出去吃饭，是因为发生了一件大事。 　　程逢春打电话给左建设说左再去年911的时候在美国赚了一百多万美金，左再回去的时候钱没有带回去。 　　2002年，程逢春的的香料集团总部准备迁往伦敦，他们全家也要迁往伦敦。他问左建设，这笔钱打算怎么办。 　　左建设接完电话，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过去的一年，因为年烛的火爆、他对产量的合理安排、再加上没有什么应收账款，一暖蜡烛公司的生意有了质的变化，到2002年1月，差不多有了一千万利润。 　　程逢春和他说，他女儿，一天赚了比他一年还多的钱，这让他怎么相信？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天生的做生意的嗅觉，可是，左再现在才刚刚12岁，之前就11岁。 　　左再在美国不是念语言的吗？她都干了一些什么？他实在捋不清自己的思绪，就让向敏回家找女儿出来吃饭，自己接着捋。 　　这一天，左家人本来就是要出去吃饭的，但是原本没有打算带上左再。 　　左一借着要带女朋友看自己工作的地方的机会，打算让左建设夫妇看看左再未来的嫂子。 　　因为工厂在永嘉，但是左建设家已经搬到市区了，左再未来嫂子如果看完厂里再回去市区吃饭就有点不太方便。所以，向敏本来和左再说好，让她今天晚上自己解决晚饭的。 　　过去一年，左一的恋爱谈的还不错，这会儿是有了进一步的打算。 　　起先夫妻俩是打算自己先见见儿子的女朋友，然后再过段时间两家人坐下来谈谈。 　　接到程逢春的电话，左建设就很想马上见到宝贝女儿问个明白，只好让向敏先开车回去把左再接上，然后再一起去外面吃饭。 　　反正，多一个左再，左一的女朋友可能还更放松一些。 　　而事实上，左一的女朋友，左再早就见过了。左一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整天拿带左再出去玩当幌子，出去和女朋友约会，十次幌子总也有一两次是真的带着她的。 　　向敏接上左再，又赶到一暖蜡烛公司附近的酒楼的时候，左建设，左一，还有左一的女朋友都已经到了。左一见向敏进来，就拉着女朋友站起来介绍。 　　“妈，这是曾梦瑶，是我初中的同桌，你初中去开家长会的时候应该见过。”左一介绍到。 　　“阿姨好”。左再的未来嫂子赶忙起来问好。 　　向敏还没有回话，就被左再给接过去了。 　　“梦瑶嫂嫂，我哥想不出来好地方，都带你到厂里来玩了啊？超级无聊吧？还不如喊上我，一起去吃肯德基，再看个电影什么，跑这大老远的。”左再往曾梦瑶身边一蹭。 　　“你们之前见过啊？”向敏问左再。 　　“那是啊，他们两个第一次看电影还是我拉着进去的”。左再兴致勃勃地说。 　　“对，你还往我们两个人中间一坐”。左一对这个妹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我不是怕你不好意思，得帮你看着梦瑶嫂嫂吗？”左一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左再给驳回。 　　左再这一口一个嫂嫂，叫的左建设夫妇有点尴尬，左一和曾梦瑶又都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哪儿都有你？”左建设对着女儿，一副想严肃又严肃不起来的表情。 　　“那是当然啊，我刚识字的时候就看到我哥作业本上写了一整页的梦瑶，你说我后来好不容易见到活人了，还不得死命帮我哥追啊？没我哪能行？”左再说的颇为得意，曾梦瑶的脸直接就红了。 　　“好，都是你的功劳，谢谢你。”左一赶忙接话，并转移话题：“你今天本来不是不来的吗？” 　　“哪里有，明明是没人让我来！”左一想转移左再的话题，从来都是不太成功的。 　　“是我没让你来，不知道你左大小姐神通广大早就认识梦瑶了，不然一定不会少了你。”向敏看曾梦瑶的脸都红到耳根了，就不打算让左再再继续挤兑下去，给左建设使了一个眼色。 　　左建设接到老婆大人的指令，就问左再： 　　“我问你，你程伯伯说，你在美国卖国旗赚了一百多万是怎么回事？” 　　“啊？你才知道这事啊？都过去那么久了？”左再觉得老爸不知道国旗的事情很奇怪。 　　“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左建设都不知道女儿是怎么想的。 　　“这事儿你们问左一啊，左一最清楚了。”左再看向左一，然后自己就往曾梦瑶身边一坐。 　　左再这么一说，左建设就用有点责怪的眼神看着左一，要不是曾梦瑶在，左建设这会儿肯定会说：“你个小兔崽子，这么大事儿不跟我们说。” 　　左一立马喊冤：“我哪里最清楚了？我都是按照小妹的指示办事的。刚说她赚了多少钱？”左一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左建设。 　　“说是一百多万美金。”左建设回答左一，眼睛却是看着左再的。 　　“真的假的？那些没人要的国旗那么值钱？”左一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向敏见这父女两个好像不打算很快结束话题，就赶紧打断说“饭还没吃，你们这说个没完的，也不怕饿到左一的同桌。”怎么称呼曾梦瑶对左家人来说，确实有点凌乱。向敏忽然找不到更好的称谓，就按照儿子的介绍叫。 　　“没事的阿姨，总听左一说他妹妹的趣事，听说左再妹妹特别擅长赚钱，现在看来，最精彩的故事还没有说过。”曾梦瑶还是真心很喜欢左一的妹妹的，当然，如果左再没有时不时地，在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往中间一坐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向敏和左再还没有来的时候，左建设已经和儿子的女朋友聊了一会儿了，所以这会儿也没有向敏那种刚见面就把人家晾着的感觉。 　　其实，左建设和向敏自己都是从同学到结婚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封建思想，找老婆这件事情，只要儿子自己喜欢就行，两夫妻都没有啥意见。 　　左一是知道自己初中就喜欢人家，绝对属于早恋，还是偷偷摸摸的单相思。所以不知怎的，就害怕带女朋友见家长这件事情。 　　向敏出去招呼服务员上菜。 　　左建设继续看着左再，等她回答。 　　左再就把来龙去脉和左建设说了一遍。左建设这才明白，他和老婆担心地睡不着觉的时候，他女儿用人家程逢春的飞机，干了这么件大事。 　　那时候，夫妻俩去普陀山烧香，把一暖蜡烛公司交给儿子管理，儿子人缘极好，很快就和厂里的一众业务员还有工人打成一片，他回来之后，看到这状况就直接把工厂交给儿子打理，自己专心做市场去了。 　　左一上任第一天，就啥也不干，让所有工人帮左再拆国旗这事儿，也没有人和左建设汇报过。 　　左建设听完之后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飞机是程逢春的，还是程逢春打电话把国旗给卖掉的，要说这一百多万都让左再拿回来，他觉得不妥。 　　一百多万美金，对程逢春来说可能是小钱，但是对左建设来说就不是了。 　　左建设这个人实在，尽管确实是女儿准备的货物，但是渠道什么的，还不都是人家程逢春的？他感觉和占了人家便宜似的。 　　想归想，左建设也明白，这时候，还是要先招待儿子的女朋友。 　　“你爸爸妈妈知道你今天和左一到我们厂里来吗？”左建设问曾梦瑶。 　　“我中午出来的时候有和家里说。”左建设忽然转换话题问自己话，曾梦瑶停顿了一下就赶紧接话。 　　“那改天叫上你爸爸妈妈一起来家里吃饭。”左建设又接着说。 　　左建设就是个实在而直接的人，儿子喜欢人家，而且刚听女儿说，喜欢的还不是一天两天了，初中同学的话，应该更是知根知底的，既然这样就赶紧把事情给定下来好了。 　　于是，左一带女朋友见家长这件事情，因为左再一口一个嫂嫂，外加揭了她哥哥的老底，顺利地出乎左一的意料。 　　左建设让左一开向敏的车子送曾梦瑶回去，自己就开车带了老婆和女儿回家。左再强烈要求帮哥哥一起送嫂嫂回去，被向敏给拎了回来。 　　左再这机灵劲儿，有时候，真的是不分时候。 　　左再讪讪地跟着左建设夫妇回家，路上，左建设就问她，那笔钱打算怎么办，他觉得占了人家的便宜，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女儿是个爱钱的，左再认定的钱，不给她绝对会闹翻天。 　　结果，左再就回答两个字——随便。 　　这两个字左建设都不相信是从她热衷赚钱的女儿口中说出来的。 　　这是左建设还没明白，在他女儿的字典里，只有躺在她账户上的钱，才是她的。 　　国旗的钱左再根本就还没有见到过，或者说，她连国旗都还没有见到就被程逢春给卖光了，她压根不觉得那是她赚的钱。 　　如果那时候，左再只是拿着一小箱国旗，一面一面地卖，程逢春没把赚来的钱给她，那才会闹翻天。 　　所以说，左再爱钱是爱赚钱，该她赚的钱，少她一分都不行。其他的就只有“随便“两个字。 　　左再爱钱，说到底，还是个非常矛盾的存在。 　　左再目前就是个只懂得赚钱不懂得花的主儿，她喜欢对着自己存折上的数字傻乐，她觉得那些都是她赚来的，自己赚钱的本领就和大人一样。 　　左再因此特有成就感。 　　过去的一年，左一自己也赚钱了，加上左建设夫妇自从知道儿子有女朋友了，本着穷了儿子不能穷了媳妇儿原则，已经不再奉行穷养儿子的政策。因此没有左一帮着花钱的左再账户上的钱，一年来只多不少。 　　左再一回家，就回房间上网去了。 第十六章 你好伦敦（1） 　　左再上来看到再见肖邦先前留下的那就话，就回答他。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回来啦～我通常周末会上一下网～只是不常开qq，我qq上就你一个，你之前好像也不上网，我记得今天你过生日，就上来看一下。 　　霍风在网上挂了至少有三个小时等左再，不见卖蜡烛的小女孩回来，就跑去冲澡，就这么又华丽丽地错过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叮咚～叮咚～卖蜡烛的小女孩来敲门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你不在啊～那要是什么时候周末遇到再聊哦～happy-birthday～记得不要和肖邦说再见哦：p 　　左再下线就去睡觉了，为了这顿大餐，路上就跑了来回两个多小时，加上还有吃饭，这会儿早过了她的睡觉时间了。 　　得到女儿随便的答案之后，左建设就趁着时差，给程逢春回电话。 　　大致就是表达自己了解完情况之后，觉得这笔钱出大力气的还是程逢春，没有他的包机和渠道，左再是不可能卖掉那些国旗的。 　　程逢春知道左建设是个实在人，但是没有想到会实在成这样。 　　“这批国旗，从货源到运输都是左再自己想的办法，我也没有额外支付过任何费用，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你就把我打电话的电话费给出了。”程逢春半开玩笑地说。 　　“电话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我觉得这笔钱……”左建设说到这里，程逢春就打断他了。 　　“这笔钱也不用你处理，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就是左再的，回头让她自己想好了怎么处理，再和我说。我现在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让左再跟着我们去伦敦？”程逢春不想再听左建设纠结那笔钱的归属问题。 　　“去伦敦？”左建设没想到程老兄会提出这么个建议。 　　“我做的香料生意，欧洲的市场要比美国好，我夫人是个调香师，她以前就很想去欧洲研究调香，后来生病没有成行。今年美国的业务处于瓶颈，年烛又没能运出来，我觉得是时候离开美国了。我看你家左再对香料很有天分，不好好培养有点可惜。”程逢春在电话里说。 　　程逢春之前打电话来说国旗钱的事情，主要是想借这个机会，说说让左再去伦敦的事情。 　　可是他还没有说到这个地方，左建设就一门心思地说要找左再问问清楚怎么回事，再来答复他。所以，程逢春之前的电话里面没有讲到这事儿。 　　“学调香？左再这么小，不念书不行的。我儿子没有念大学，我们家左再一定要念的，她妈也绝对不会同意的。”左建设不懂什么调香，但是影响女儿成为大学生的事情可不能干，他家女儿必须上大学，而且必须上好大学。 　　“谁说不让她上学，左再要是愿意来，我想办法让她上威斯敏斯特中学，那里至少有一半毕业生都能进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程逢春又抛出橄榄枝。 　　程逢春的孙子去到伦敦要开始上小学，伦敦没有特别好的像纽约三一学校那样，从幼儿园就可以一路念上来的学校，最好好的中学都没有小学部。 　　深谙好学校需要一出生就报名原则的程逢春，给小耐找好小学，这会儿就想连中学都一起去报名。 　　程逢春在纽约有强大的关系网，而且小耐念的就是三一学校，所以安排左再去念中学，那基本上就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在伦敦相对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程逢春虽然让人给小耐报名了威斯敏斯特，但是过几年，等他要念中学了，是不是会被录取还是个未知数。 　　目前来说，程逢春也没有太大所谓，反正还有很多年，这事也不着急。 　　程逢春这会儿这么和左建设说，只是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非常强烈地希望左再能过去。程逢春觉得左再快速做出猫屎蜡烛的天分，绝对是顶级调香师才能有的本领，浪费了实在可惜。 　　“如果她过来，你也就不用纠结那笔钱要怎么处理了，她自己赚的钱，给她自己在伦敦用，你让左再放寒假就先过来看看。”程逢春又接着提议。 　　之前左再去美国的事情，左建设问都没有问向敏一下，就答应了，之后搞出许多事，又是911，又是不让左再回来向敏就闹着要和他离婚的。 　　左建设这会儿就学乖了，他表示要先问问老婆大人的意思再说。 　　左建设怎么都不想想要先问问左再愿不愿意呢？ 　　左建设把这事儿告诉向敏，直接被向敏给否了。她被911吓出去的心脏才刚刚回到肚子里，她才不要再来一回。 　　左建设本也料到老婆一定会是这个态度，就没打算继续劝说下去，就顺口溜出来一句：“逢春兄还说要给她联系一个什么有一半毕业生能考进牛津和剑桥的中学，我还挺心动的。” 　　向敏忽然就来兴趣了：“剑桥？徐志摩那个学校？” 　　左建设夫妇是念过书的，他们读书那会儿，也没有什么电脑手机可供消遣，电视都奢侈，他们没事就看看书。 　　向敏那时候又是个文艺女青年，最爱的就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那可不就是剑桥大学吗？ 　　“对，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向敏爱诗，左建设追人家那会儿没少给人家抄诗写诗念诗。 　　当然这都是老黄历，左建设二十几年都没干过这事儿了。 　　向敏的态度，忽然就有点不一样了。 　　说白了，大多数家长不都是希望自己没有实现的理想可以被子女给实现了吗。而向敏的梦想就是剑桥。如果女儿去了剑桥，那她怎么都能去剑桥看看，还可以在康河泛舟，看看徐志摩笔下的波光艳影、软泥青荇。 　　2002年的向敏，除了陪左再去了一趟美国，其他的国家都没有去过，所以她这么想也没什么。 　　向敏如果知道几年之后，剑桥大学，就是个国人旅游必去的景点，可能也就没有这样的态度变化了。但反正，向敏就这么同意了，就好像女儿不是去念中学，而是直接跑去念剑桥大学了一样。 　　仍然没有人问过左再的意思。 　　左建设给程逢春打电话，说向敏同意了，第二天，又和左再说，程逢春让她自己想，卖国旗的钱要怎么办。 　　程逢春收到电话，隔天就开始让人帮左再申请学校。注册需要的所有资料，当时申请三一的时候都已经很齐全了，注册费也就一百多磅。 　　其实这会儿的注册就相当于申请，你注册了不等于你就被录取了。英国的学校倒是没有说，不认左再在国内的成绩和在美国的语言，（2002年英国人虽然已经开始对留学生普遍采用雅思来筛查语言水平，但那都是针对年级比较大的或者去念大学的，左再要去念初中，所以并不需要这个）。 　　所有的材料齐全，就缺一封需要左再自己写的申请信。 　　因为没有人和左再商量过，所以左再得到自己要去伦敦念初中消息，还是因为这封需要她亲自写的申请信。 　　左再不干了，她才不要去伦敦。 　　之前好不容易适应了纽约，又把她喊回来，现在去伦敦，岂不是还要认识一遍新的同学，亲戚家可不生产英国国旗。 　　一千个不要，一万个不要。 　　左再对朋友都特别好，但有一个毛病，她不愿意交朋友。 　　左再觉得，朋友不需要太多，真心就好，左再以前的朋友少，但个个都是关系很铁的。她记得自己每一个朋友的生日，还记得人家最喜欢吃什么，每个人最喜欢的颜色等等等等，事无巨细。 　　左再初到美国，刻意交了一群朋友，可是最后没有一个铁的，她觉得很没有意思。 　　“跟屁虫小耐除外。”左再心想，也不是真的一个朋友都都没有交到，如果小孩子也算的话。 　　左建设没有想到左再会不愿意，严重到一个学期一万英镑都不行（那个时候的英镑可是比美元大很多的）。 　　左建设很无奈，他自己的女儿他知道，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没有办法继续了。 　　程逢春听说左再自己不想去，就觉得特别失望。他都已经决定让集团最好的调香师带左再还有程冽学习调香了。这是把左再当自己的小孩在培养了。 　　小耐听说左再要来，欢欣鼓舞了好几天，这一会儿，又听说人家不来了，直接把家里所有人都给闹翻天了。 　　没办法，程逢春问左建设要来了左再国内手机的号码，让小耐自己给她打。 　　电话一接通，小耐就开始和左再哭诉，什么她一回国，爷爷就把陈列室给锁了，他以前能玩的香料也都不让玩了，左再在的话，现在肯定连柜子里面的都可以玩得到，左再一走柜子外面的都不给玩了，让左再赶紧回去陪他玩。 　　当然，小耐是用英文哭诉的，左再的英文听力虽然已经挺好的了，但这上气不接下气地边哭边说，她听着多少还是有些费劲。 　　左再在美国的时候整天欺负小耐，但是不管怎么欺负，小耐都是笑嘻嘻的，她一开始以为小耐不懂自己在欺负他，还因此猛练英文。 　　后来发现，人家小耐就是喜欢被她欺负，左再认清现实之后，就连欺负小耐的**都没有了，此后都是一起调皮捣蛋的时光。 　　相处几个月，左再还是第一次听到小耐哭。 　　小耐的电话挂断之后，程冽的电话又进来了，程二少爷表示，自己为了帮她运国旗，被他们家老爷子骂了好几回，她都没请自己吃顿饭就回国了，有点不仗义。 　　程冽其实原本和左再的沟通也不太多，算算也就运国旗的那会儿说了比较多的话，他是第一个被左再的国旗的数量给惊到的人。 　　左再回国后，程冽也觉得，少了个可以给自己惊吓小姑娘，多少有一点无聊。不过他打这个电话，主要还是被小耐逼着帮忙的。 　　左再性别观念发育得晚，她打小除了幼儿园的小闺蜜彤彤，基本就是在男生堆里面混大的，她从来都把自己也当男生，时不时干点上房揭瓦的事情。 　　此外，左再为人又特别讲义气，最不能忍受别人说她不仗义。被程冽这么一说，左再就直接炸毛了： 　　“不就一顿饭吗？我请你就是了！” 　　“我们全家马上要去伦敦，我也回不去，你一顿饭总不会欠过年吧，你记得来伦敦请我吃啊。”程冽顺着炸毛的左再就帮小耐把人给骗来了。 　　“那我寒假过去请你吃。”程冽对着小耐比了一个“耶”的手势，小耐瞬间就又欢欣鼓舞了。 　　说话间，周末到了。 第十七章 你好伦敦（2） 　　周末是左再上qq的时间，左再上线就看到霍风给他的留言。 　　02-01-10下午10：13 　　再见肖邦：好，我就暂时不和肖邦说再见了，明年你生日我给你弹肖邦加生日快乐歌，行了吧～ 　　左再看到霍风说要给她弹肖邦的时间是那天晚上十点十三分，那不就是自己刚一下线，人家就上来了？左再有点小郁闷。 　　“要是碰到了还等什么明年啊，今年的生日礼物不得先补上啊！不对，还有去年的也应该补上，先来一首肖邦的前奏曲，再来一支谐谑曲”。左再心里想的挺好的，可是人在不在线，怎么给她补呢？ 　　卖蜡烛的小女孩：那就这么说定了哦～说到要做到～说话要算话～～啦啦啦啦啦～ 　　但是，这个周末，左再一连上了两天网，都没有等到再见肖邦上线。找不到人补要生日礼物，左再心里面有点不痛快，难道再见肖邦是只有生日才上网的？ 　　“看来今年是没有肖邦听了。”左再想到这里，就郁闷地下线了。 　　2002年1月剩下的日子，左再就在期末考和准备英国的签证中度过了。 　　因为有了之前美国的签证记录，左再去英国的签证很顺利地就下来了。 　　在左建设夫妇的一再催促和关切下，左再有点勉强地开始写威斯敏斯特公学的申请信。 　　左再开始写这封信，主要是上了两个当。 　　第一个，是左建设的激将法，他说左再不去英国念书，是因为英文不好，其实根本就不会写申请信。性格使然，左再这人激不得。 　　第二，是上了程逢春的当，程逢春都没有告诉她，这个学校是需要提前一年参加统一的入学考试的，考的好的话还可以拿到各种奖学金。 　　程逢春也不是存心要欺骗左再，他本来对英国的中学也不太了解，完全是为了安排小耐以后念书，才开始打听的。 　　相较于培养出7位英国首相的威斯敏斯特公学，他最想让孙子小耐上的那所学校叫伊顿公学。 　　因为20位英国首相作为校友，伊顿可以说是英国最著名的贵族中学，就连在国内的知名度都很高。 　　要念伊顿公学的有钱家长，有很多是拿着自家小孩的出生证来报名的。 　　程逢春给小耐打听到的第二选择，是伦敦的一所叫哈罗公学的学校，离程逢春在伦敦的新宅很近。 　　第三位的选择，才是他要帮左再申请的这所威斯敏斯特公学。 　　程逢春帮小耐是三个学校都已经报名了，但他和左建设说起的，却只有威斯敏斯特公学这一个。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地道呢？ 　　其实不然。这事儿和程逢春完全美关系，因为那两所在国内更有名的公学都有同一个问题——皆是男校。 　　左再的性格再像男生，但是性别不是，左再哪能有办法申请男校？ 　　其实，要说威斯敏斯特公学不如伊顿、哈罗，那还真是挺不公平的。 　　谁规定贵族学校要专门培养首相的？左再要申请的这所学校，全名叫威斯敏斯特圣彼得皇家书院（the-royal-college-of-stpeter-in-westminster)，1179年由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创办。 　　比1440年由亨利六世创办的伊顿公学早了两百六十多年。 　　威斯敏斯特公学，因着是女王创办的缘故，各种运动服什么的都是粉色的，校服是比较普通的套装，在这一点上，和伊顿公学上个课还要穿燕尾服来比，就确实比较弱一点。 　　去威斯敏斯特公学上学的人，通常都是一个家族一个家族地去，年长的老师可能既教过父亲又教过儿子，就算不是在学校工作几十年的老师，那也可能知道你的哥哥是谁，你的堂兄是谁，你的表姐又是谁，和你聊起天来，就和你家亲戚似的。 　　左再被骗去伦敦，请程冽吃了一顿饭，就被程冽安排了一个帮忙整理陈列室的“寒假工”。 　　程逢春纽约的那个，几乎占据豪宅整个三楼的陈列室里面的香料，被原原本本地搬到了伦敦。 　　程冽自己是个没有调香天分的，如今正缺“好鼻子”帮忙。 　　左再一听是赚钱的事儿，还是自己打工赚钱，就愉快地答应了。 　　程逢春这个时候，就遇到了一件麻烦事儿，他之前也不知道人家威斯敏斯特要提前一年申请，还要提前十一个月去参加奖学金入学考试。 　　左再都已经来了伦敦了，如果她愿意留下，按照现在的情况，那得要一年半之后才能去威斯敏斯特公学。 　　到了二十一世纪了，欧洲真正世袭的贵族也没有几个。 　　所以成绩好一点，政治上或经济上比较有成就的人家的小孩，都是可以进的。 　　此前，威斯敏斯特公学很少有大陆学生，倒是台湾的蒋介石家族成员，有好几个是念了威斯敏斯特公学的。 　　即便有来头，要念威斯敏斯特公学，也都是早早准备，按照人家的流程来的。 　　左再假如02年就要进去念，01年九月之前就必须要完成申请了，现在这样子，得拖到03年才能入学。 　　程逢春原本就已经把话说出去了，现在入学的问题要是解决不了，左再肯定是要回国的。 　　算起来，程逢春也可以说是半个贵族，因为他夫人生前是在英国有爵位的，英女王亲授的女爵士。 　　要说，英女王给外国人授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但是，2000年之前被授勋的人，如果是商人，那都得是比尔-盖茨和李嘉诚这样的人物。 　　程夫人被授勋，并不是因为她的丈夫生意做得好。 　　程逢春做生意虽说很成功，但是和李嘉诚、比尔-盖茨那样的人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程夫人完全是因为调制了英女王最喜欢的香氛才被授予的爵位。 　　如今已经年过九十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对美和时尚的追求，可以说登峰造极的。 　　女王陛下从来都走在时尚的最前沿。 　　被时尚界尊为西太后的朋克教母薇薇安妮-维斯特伍德（viviennewestwood）、英年早逝的鬼才设计师亚历山大-麦昆、马来西亚制鞋大师周仰杰（jimmy-choo）等一众设计师，因为做衣服、做包包和做鞋子等诸多原因，全都被伊丽莎白二世女王授予过爵士勋章。 　　所以，程逢春是沾了他夫人的光，勉强算半个贵族，但即便被授勋的人是他，这种爵位也不是世袭的，子女并不会得到什么。 　　一时没有办法解决左再入学问题的程逢春，把夫人生前调制的最后一份女王香氛拿出来，有点不舍地闻了闻，然后决定把香氛送给女王陛下。 　　程逢春把香氛寄过去，并附上了一封信，翻译过来大概也就几句话： 　　程夫人已经过世了，现在寄给女王的是程夫人生前亲手调制的最后一份女王香。最后的香氛只有送给女王，才是最好的归宿。另外，一个将来要继承程夫人衣钵的小女孩，因为错过了威斯敏斯特公学的入学考试，可能要离开英国，没有办法继续调香了，因此未来也不会再有这样的香氛了。 　　威斯敏斯特公学，本就是女王创办的学校，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女王在学校那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而且不管别的学校怎么变，只要英国还有皇室，英国君主在威斯敏斯特公学的地位是绝对不可能会改变的。 　　为什么呢？ 　　用中国传统的语言来解释，这个学校的所在地，其实是英国的皇陵，英国历代国王和女王都葬在这里。 　　和中国的皇陵只葬皇室成员有一点点不同的地方是，像牛顿这样的牛人也可以葬在这里。安葬的具体位置就是这个学校的礼堂——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是伦敦最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因为学校不使用的时候，教堂会对公众开放，所以去英国旅游的人，可能不一定会发现这个教堂和威斯敏斯特公学有什么关系。 　　但是，如果旅游日子没选好，选择一三五尤其是周三的早上，去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参观，那就只能在教堂外面大排长龙，等着威斯敏斯特公学的校长给学生训完话再说。 　　听完训诫的学生从教堂和教学区的一条只对学生开放的小道回去了，游客才有机会进去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参观。 　　因着程逢春写给女王的这封信，左再就稀里糊涂地被威斯敏斯特公学给录取了，又因为并不需要拿奖学金，连奖学金考试都省了。 第十八章 格拉斯之行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很多人都认为有天赋的调香师就是嗅觉特别灵敏的，或许也有很多人，和程逢春的夫人一样，是因为《香水：一个杀人犯的故事》开始了解调香师这个职业，只是程夫人看的是小说，而大部分人看的是这部小说改编成的电影。 　　电影里的男主角可以闻到几个街区之外的少女体香，鼻子直接比警犬还要灵敏，但是，电影里的场景设置，和现实相差甚远，可以说是已经属于科幻的范畴了。 　　现实生活中，多数人的嗅觉能力其实都差不多，每一个嗅觉正常的人都会有自己比较敏感的味道系列，有人对酒，有人对食物，有人可能是花什么的，比较敏感。对特定气味的敏感都属于正常现象，并不会因此而拥有嗅觉特异功能。 　　而且左再如果有这样的特意功能，大概就不需要到了程逢春的陈列室才被发掘出调香的天分。 　　真实的情况是，调香师的嗅觉，可以和普通人一样，或者比一般人稍微好一点。归根到底，调香师工作的时候，香料都放在手边，拿起来闻就是了，实在是没有必要拥有一个能闻到几公里之外气味的鼻子。 　　学习做一个调香师，原本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里面，需要花最长的时间学习和掌握的本领当属香料嗅辨。调香师需要记住每一种香料的味道，分辨香料之间的区别，在闻到味道之后，能从记忆里面找出是什么香料。香料嗅辨这项调香基本功需要练习学会两样东西，首先自然要记住香料的味道，然后要说的出香料对应的名称。 　　左再的天赋，其实是在香料记忆方面的。闻过一遍，她就能把香味记在脑子里，并不会因为闻得多了就混杂在一起。 　　左再小的时候从来都不曾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什么特别的。 　　左再喜欢睡爸爸妈妈的床，因为床上有爸爸妈妈的味道，让人睡的特别安心，可是小朋友不都有类似的爱好吗？谁家小孩不往父母床上窜？难道别人闻不到味道吗？反正左再只睡自家父母的床，别人家的让她睡她都是各种嫌弃的。 　　左再一直记得老家院子雨后初晴的清晨的味道。雨水和露水混杂在一起，微风阵阵，阳光透过桂花树上的间隙撒下来，旁边的葡萄藤上挂满了成熟的绿色葡萄。左再从小就很喜欢闻雨后初晴的味道，一觉醒来，打开窗户，深深地呼吸。 　　可是谁又不觉得清晨的好空气让人心旷神怡呢？每一次，左再在二楼窗户边上闻了一会儿清晨的味道，妈妈在楼下做烤麦饼的味道就从一楼的窗户往上飘。闻着味道，左再就往楼下厨房跑，麦饼是左再最爱的早餐，而且闻起来，这一天的麦饼烤的比平时还更焦一点，肯定会是脆脆惹人爱，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每到这个时候，左再跑下楼梯的速度比平时更快了一点。可是哪个小孩子不会飞奔向自己的专属美食呢？这能算是天赋吗？ 　　说真的，有的时候，人的天赋摆在那里，没有人和你说，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那是一种天赋。 　　《香水：一个杀人犯的故事》里男主的第一个调香师傅和他说：“如果没有去过格拉斯，就不能说自己学过调香”。事实上，2002年之前的格拉斯也并没有什么香水学院，去格拉斯学调香，都是要跟着师傅学。一般一学就需要学六年，而前面几年，学的都是香料嗅辨这项基本功。 　　奇怪的是，这项别人需要几年训练的基本功，左再几个小时就掌握了，每一种香料的味道，基本上都“过鼻不忘”。如果让左再自己说，她不会认为这和调香师天赋有什么关系，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记忆力过人，闻过就能记住而已。 　　2002年2月，国内国春节的时候，grasse-institute-of-perfumery(格拉斯香水学院）成立了。说是学院，其实也不颁发什么太有用的文凭，调香这事儿，说到底还是职业教育。 　　格拉斯这个地方程逢春去过两回，第一回 是程夫人看完《香水》那本小说后过来朝圣的。小说的副标题一个杀人犯的故事一看就知道这书其实有点悬疑和恐怖，06年拍成悬疑电影票房也是很不错的。但程逢春夫妇发现真实的格拉斯和小说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五月的格拉斯简直就是玫瑰花的海洋。 　　几十年来，每年的五月，格拉斯都会举办玫瑰花节，根据天气和花期的不同，这个节日的时间并不固定，所以碰上了也是运气。程夫人深深地迷上了格拉斯的玫瑰花和其他香料，就在格拉斯开始了自己的调香师学习。 第二回 ，程逢春是跟着着夫人回来格拉斯找调制香水的原料——“格拉斯皇后”（centifolia五月玫瑰），这种玫瑰提炼的精油，是女王香的重要成分之一。 　　本着把左再当成老婆的接班人来培养的宗旨，格拉斯香水学院刚刚成立，程逢春就带着左再和全家人马到格拉斯去了。 　　格拉斯是法国旅游胜地，著名的香水之都。格拉斯的三大著名香水工厂，早就把香水打造成旅游产业，有各种“香水大师”之类的特色旅游项目，供朝圣者选择。虽然最出名的是玫瑰，但格拉斯出名的花可并不只有玫瑰，八月还有茉莉花节什么的。 　　然而，程逢春因为太心急，选择的这个二月，还真的是冷的没有什么花好看。 　　程逢春本来想着，带左再来格拉斯看看，左再也会和他老婆一样喜欢上调香。可是这会儿压根就没有什么鲜花，一到格拉斯，程逢春就给左再闻好几种高级调香师才能不被熏倒的高浓度香精，使得左再对格拉斯就只留下个“香的恶心”的印象。 　　这还直接导致了，左再此后非常抗拒使用各种花来调香。程逢春只能为自己的心急叹口气，带左再来格拉斯的结果和他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左再来这一趟，几乎要开始厌恶调香师这个职业了。好在左再也才12岁，未来还可以有很多可能。 　　左再的嗅觉记忆天分，让她没有经过任何努力，就拥有了高级调香师的基本功，但，光有基本功就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然并卵。 　　完成香料嗅辨之后，调香师开始需要点艺术天分和想象力，弄明白accord（香调）。accord这个单词一般学英文的人，不是记住是符合的意思，就是记得好像和according-to有什么关系。 　　可是，左再认识这个单词完全是因为想了解了解肖邦，不是网上那位“再见肖邦”，而是真实的音乐大师肖邦。accord在钢琴里面是和弦的意思，对于调香来说则是香调。 　　和弦要听听哪几个音放在一起和，那香调就是要闻一闻哪些香料放在一起和。名字虽然一样，但难度就完全不一样了，说白了，钢琴才几个健啊？琴键的数量和香料的种类比起来，那根本就不是在一个数量级上的。 　　想象力左再很足，主要是在搞怪方面，但要论艺术天分，左再是真没有。 　　左再但凡有那么一丁点的调香艺术天分，猫屎蜡烛就不会是她的第一个调香“作品”了。这大概和搞怪想象力太足也有关系。 　　在格拉斯，助理调香师需要创造出能被认可的香水，才能摘掉“助理”的帽子，成为真正的调香师。对于调香师来说，创造出自己的香氛，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升级环节，助理调香师们可以为此废寝忘食。但左再对这事儿吧，也没什么兴趣。她就爱干点还原生活中的味道的事儿——比如猫屎味儿。 　　程逢春这次带着一家子人来法国，是开了两辆房车出来的。这两辆房车，绝对是有把左再给惊到的。左再在国内长到12岁，根本就没有见过房车这个东西，就算见过也不可能是她这次去法国坐的样子。程家在欧洲买的这两辆房车，一辆是按照程逢春大儿子的要求定制的，一辆是程冽定制的。 　　从外面看，两辆车是没有任何差别的，都是那种两层的房车。 　　程大公子的豪华房车主要是考虑了功能性，二层有三个房间，一个king-size房间（床203米*193米）一个qeen-size房间（床203*152米）和一个twin-size房间（两张188米*099米的床），两间浴室。（如果你认为这些床的尺寸并没什么特别夸张的，那得先明白这床是在一辆汽车上的房间里面的。） 　　一层有一间小卧室，如果按设计来说，应该是保姆房，一个大客厅，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小餐厅。厨房不能扩张，但是如果把车的一侧面板打开，就可以变成“屋顶”，然后拓展出一个可以容纳十人就餐的标准餐厅，另外，如果把烧烤架拿出来的话，厨房也应该算是可以扩展的。 　　程冽的房车只有一个房间，一个卫生间。但左再觉得程冽的房车只能用可怕来形容。除了房间和卫生间的配置不如他哥，其他的都是分分钟秒杀的节奏。 　　一层成家大公子房车小卧室的部分是程冽房车的一个车库。房车出去肯定都是司机开，程家二少爷到了目的地想要自己去哪里溜达一下的话，就把车库里的阿斯顿马丁跑车开出去。一层剩下的整个区域除了一个小卫生间，就是一个有长长的吧台的大客厅。在程冽房车的一层开派对的感觉，肯定比在一般公寓要好得多——谁家的公寓能有有沿途的风景供来宾欣赏的？ 　　二层除了房间之外，便是一个大影音室，里面光游戏机就有三四种。此外，程冽房车二层最丧心病狂的地方是，有一个可以把顶棚打开，边看满天星辰边洗澡的按摩浴缸。2002年那会儿，按摩浴缸这种东西左再家里都还没安，人家已经安到车上去了，能不觉得可怕吗？ 　　如果不是程逢春让她在格拉斯闻了浓度过高的香料，左再的格拉斯之行简直可以算完美。除了睡觉的时间，她和小耐都赖在程冽的车上，影音室里面各种游戏机，玩的那叫一个昏天又暗地。这样的旅游，绝对是左再前所未有的。即便是阿联酋航空的头等舱，也没有这么好的配置，何况她连头等舱都还没有坐过。 第十九章 森林之晨（1） 　　从伦敦去格拉斯的路上，程逢春一家带着左再，目标明确，直奔目的地。回来的时候路线就选择得比较随意，毕竟这是度假嘛，到了法国，怎么也得去下巴黎。 　　在格拉斯被高浓度香精给荼毒了，而且只在电视上见过巴黎迷人风景的左再，本来以为，到了巴黎，就可以闻到让人心旷神怡的味道。左再这会儿有的，就是那种没有去过巴黎的人对巴黎的盲目崇拜。 　　房车开往大巴黎的路上遇到大堵车，左再还没有进去巴黎市中心，就见到了几个法国男人打开车门就地“释放内存”的奇葩场景。 　　左再直接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傻了，都没有来得及想想，这会儿车堵的水泄不通的，别人的车里又不像她现在坐的房车一样配备卫生间，不在车外的话，那就要在车里了，搞不好车里是法国女人的专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幕的惊吓，曾经让左再心生向往的巴黎，左再真真正正去了之后，闻到最多的味道就只有尿骚味。出房车溜达的时候，在巴黎歌剧院的边上，在巴黎地铁站的角落，哪儿哪儿都是这个味道。 　　左再只想说，亲到巴黎毁三观，那“醉人“的味道萦绕鼻间，拒之无门，挥之不去，搞得她连埃菲尔铁塔都没留下什么印象就离开了巴黎。两辆房车从法国南部的格拉斯，往北经过巴黎，一直开到了法国北部的诺曼底，就是诺曼底登陆那个诺曼底。 　　诺曼底有一个叫里昂拉弗雷的小镇，这个小镇坐落在里昂森林里面（里昂森林和法国城市里昂没有半毛钱关系）。说起来，这个森林也是有些来头的，可以算是法国的皇家狩猎场。法国历史上很多君主都会到里昂森林狩猎，因此，森林里面有了一个房子既古老又造型独特的小镇。 　　小镇有很多旅馆，但是开着“移动豪华别墅”来的左再和程逢春一家，并没有住旅店的需求。他们唯一的需求就是下车找餐馆。 　　吃完饭离开里昂拉弗雷小镇的没多久，窗外就下起了鹅毛大雪。从小在温州长大的左再，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雪。温州是个几乎不会下雪的地方，即便下，也是那种雨下到一半飘几片雪，掉到地上就直接化掉的，什么皑皑白雪里打雪仗、堆雪人的事情，左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在左再和小耐的强烈要求下，两辆车都没有再继续开，停到了森林里。 　　在森林的雪地里，左再和小耐又堆雪人又打雪仗，还搬了一个帐篷在雪地里“野营”，最后，两个人实在是是冷的不行了才跑回车里。这两个小的，一致表示，雪还没停就不可以离开。本来下午就要回去的一行人，就暂时停了下来。 　　左再和小耐一直玩雪到晚饭时间，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两个人还一人捏了一个小雪球到房车里面四处找人“打仗”，小耐砸了他爷爷，左再砸了程冽。程逢春和程冽被砸完也不生气，直接下车捏雪球“报复”。老的小的都玩的不亦乐乎了，程家大公子和他的美国媳妇只好把餐厅支起来，又把烧烤架搬出来自己动手做bbq晚餐。 　　吃完晚饭，雪还在下，到了夜里都没有停，程家人就愉快地决定在森林里过一晚（主要是左再和小耐愉快），天亮再启程。左再依依不舍地回到车里，没办法，南方人在这雪地里疯玩，手早就冻僵了，冷的鼻涕都快流下来了，要是再不进去，收都要僵得没法动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左再就醒了，她想要拉小耐去雪地里看日出，可是小耐大概是昨天玩得太累了，这会儿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只好自己一个人下车。 　　左再还没有看到太阳升起，就被里昂森林早晨的那种，湿润中带着橡树和鹅耳枥清新味道的空气，给包围了。左再没敢走太远，就在车附近走了一圈，靠近那些挂满积雪的树，左再又闻到了山毛榉和白蜡树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贪恋排气管的温暖，回来的时候，左再居然看到房车后面站着一只麋鹿。就在昨天bbq的地方还有一只野猪，大概是在寻找他们昨天不小心掉落在雪地里的烤肉。左再还没走近，野猪就跑回树林里去了，排气管边的麋鹿又站了一会儿，然后也跑了。左再觉得自己仿佛走进了电视里的动物世界。 　　这空气的味道，让左再想起老家院子的清晨，但这气息，要比院子的味道，清新得多也丰富得多。 　　太阳刚好在这个时候升起来，左再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吸，她太爱这个味道了。这空气的味道是因为有雪才变得如此与众不同吗？这种嗅觉盛宴，她从未有过。这时候，左再那被高浓度香料和“人类可释放内存”荼毒了一路的鼻子，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舒畅。 　　一边大声喊misszai一边朝左再飞奔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小雪球的小耐，打断了仰头呼吸的左再，拥抱森林清晨的节奏。小耐这是一大早就要接着打仗的节奏吗？ 　　还好，早饭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两个小的被叫回去，房车开回小镇，载着一帮人觅食早餐去。 　　吃完早饭离开里昂拉弗雷之后，两辆车就直接开往法国加莱港，然后再走英吉利海峡的海底隧道回去英国。 　　左再吃早饭的时候，就一直拜托程冽，快到加莱港的时候一定要叫她。左再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海底隧道，之前从英国多佛尔港过来的时候，左再在车上睡着了，路上又没有碰到海关查签证什么的，左再睡醒的时候，海底隧道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早就已经在法国境内。 　　海底隧道这名字，左再一听就觉得特别酷，要比水族馆厉害一万倍。隧道四周肯定有许多大鱼小鱼鲨鱼什么的，想想都让人兴奋，因此，回去的路上，绝对不能再错过这“壮丽的景色”。 　　程冽不知道左再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很讲信用，快到海底隧道的时候就通知左再了。左再顿时兴奋异常，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窗外。左再盯得望眼欲穿、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又问程冽： 　　“还没有到海底隧道吗？”左再问着问题，眼睛却还是看着窗外。 　　“早就进来了啊，现在都已经快到英国了。”程冽回答左再。 　　“怎么可能，我都没有眨过眼睛，哪里有海底隧道？”左再盯着窗外的眼睛终于转向程冽，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我们就在海底隧道里面啊，这种事情我为什么要骗你？”程冽被左再搞得莫名其妙。 　　“那鱼呢，鱼呢，鱼呢？鱼在哪里？”左再用一种又期待又委屈的眼神看着程冽。 　　程冽反应了两秒钟，然后直接就笑趴下了。敢情这小左再是觉得，海底隧道都是用透明玻璃往海水中间一搭就建起来了。 　　左再很生气，程冽哥哥不但骗人还笑得这么过分。她决定以后不要理这个说话不算话的人了。 　　此后的几年里，左再去了香港的海底隧道，日本的海底隧道还有好多海底隧道，才明白，原来海底隧道是建在海水底下的岩层里，不是程冽骗她，海底隧道是真的就没有鱼可以看的。 　　左再去法国之前1月12、1月19和1月26这几个周末都有上qq，但是霍风却一直没有出现。左再就觉得以后上网不一定要经常上qq了，再见肖邦肯定是每年生日才会上qq的人了。 　　没有在网上等左再的霍风，这个月的日子过的特别不好，2002年1月12日，他刚准备上网，就接到电话说他的外婆过世了，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霍风的外婆原本因为心肺问题在住院已经有一阵子了，但是并没有到病危的程度，霍风每个周日都会去陪外婆，他本来第二天就要去的，结果收到这个噩耗就赶去医院。 　　霍风见到姥姥，哭的像个孩子。十五岁的霍风，本来也就还是个孩子，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仿佛他从记事开始就没有哭过。 　　外婆住院，霍风的母亲袁媛因为工作繁忙还没有回来探望过。袁媛可能也是听医生说并没有生命危险才没有急着回来。外婆的离世，让霍风对袁媛的敌意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因为母亲袁媛居然是在他父亲霍亮之后才赶来医院的。 　　霍亮虽然和袁媛离婚了，但他还是很敬重这个前岳母的。 　　这个时候的霍风觉得，如果他必须要继承一家公司，他宁愿选从小没有管过他的父亲的也不要选袁媛的。其实袁媛也是买了她能买到最快的机票从新加坡回来的，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外婆生病她都没有回来过，现在外婆都去世了还回来做什么？ 　　许是袁媛的心里也觉得内疚，她回来之后找人做了很多天的法事，还找人算了“黄道吉日”出殡，霍风外婆出殡的日子定在了1月29日，农历二零零二年的十二月十七，据说是个特别好的入土为安的日子。 　　霍风对着老虎蜡烛许的第一个希望外婆早日康复的愿望，显然没有实现。整个一月后面的日子，他没时间也没有没心思上网。送走了外婆，霍风有时间上网的时候，左再又到法国去了，2002年的时候，也没有如今这样随处可见的wi-fi，网络这种东西，程家的房车上还真没有。 第二十章 森林之晨（2） 　　左再从法国回来之后，发生了一件让程逢春差点老泪纵横的事。小姑娘一回来，就跑去香料陈列室里面各种倒腾，说是要把里昂森林清早闻到的味道给弄出来。这让原本为自己没能在格拉斯，发掘好左再对调香的兴趣，而懊恼的程逢春，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左再没有助理调香师们那种，挖空心思创造自己的香氛的追求，她只有还原自己闻到的味道的兴趣，而且，她有兴趣还原的味道，通常也不会是那种太香的。 　　让左再无法忘怀的，从来都是自然和生活的味道。 　　只是，左再这次捣腾森林早晨气味的过程，完全没有之前倒腾猫屎味儿那么顺利。 　　先前调制猫屎蜡烛的时候，最开始，是因为小耐故意拿臭的香料捉弄她，而那几味香料加在一起，本来就已经很像猫屎的味道了，左再后来就是顺手又加了几种带点腥味的香料而已。她之前连香料的名字都没有看，几乎没有花任何力气，就做出来了。 　　香料嗅辨这项基本功，左再都是上个月“打工”整理香料陈列室的时候，顺带掌握的。而且，左再做的猫屎味儿，只有“普通的鼻子”会觉得和之前的猫屎一摸一样，“专业的鼻子”，比如程逢春的，就能闻出些小差别。 　　因为有超常的香料嗅辨能力，左再已经记住了程逢春陈列室里几千种香料的味道，所以回来后她很快就在陈列室里面倒腾出了清晨清新自然的空气的味道。左再把调好的香料做成蜡烛点起来闻。虽然确实是好闻的，但怎么闻都更像是老家院子里的清晨，而不是森林里面的。 　　对于调香师来说，香料这东西调好了放在那里闻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动不动就做成蜡烛，很多香料经过燃烧，味道就会发生改变。但没办法，谁让左再从小就是在蜡烛厂长大的呢，她做蜡烛的技能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别的小孩学会自己穿衣服的时候，她就学会了自己做蜡烛。 　　左再在陈列室潜心研究了两个月，她调出来的香已经非常接近当时在诺曼底森林闻到的味道了，就连程逢春的“专业的鼻子”都是这么认为的。那不是一种充满香气的味道，但闻到的人就真的会有一种呼吸到大自然清新空气的感觉。 　　左再却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她对现在的味道还是不太满意，觉得和自己当时闻到的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左再在陈列室倒腾到一个半月的时候，程逢春就已经让程冽在里面跟着左再了。左再虽然记忆力超群，能记住自己每次都加了什么香料，可是作为一个不专业的调香师，每种香料使用的分量全凭手感。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她做的两根猫屎蜡烛的味道会有细微的差别。 　　如果让左再继续这么跟着感觉走，那她就算把里昂森林的味道做出来了，也不会有第二支一样味道的蜡烛出现。所以程逢春让程冽做的，就是个助理计量员的事儿。 　　程冽堂堂耶鲁大学的高材生，居然被他爸安排做助理调香师的助理的活儿。奇怪的是，他居然还有点乐此不疲。左再这会儿还没有意识到海底隧道的事情是自己错怪程冽了，本着不再理会欺骗自己，还笑的前仰后合的程家二少爷的原则，左再必须要和程冽沟通的时候，也不和他说话，全都用眼神。 　　左再有一双特别清亮的眼睛，平时总是用清澈的眼神看着和自己说话的人。这几天因为要用眼神代替话语，左再看着程冽的眼神就变的很精彩。精彩到程冽经常忍不住想笑，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会说话的眼睛”。 　　程冽很清楚，左再之所以不理自己，就是因为他上一次在海底隧道没忍住笑。程冽这会儿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声，他尽管忍的有点辛苦，心情却还是很愉快的。 　　程冽迅速地领悟了左再各种眼神的“眼下之意”。比如，嘴角眼角和眼珠子往同一个方向一瞟，就是有点得意地和他说：“这样才对，知道吗？”再比如，瞪大眼睛，眼珠子微微转向上方，嘟着一点小嘴，就是在说：“还没好呢，等一下。”当然，还有经典的眼珠子时不时往左上方翻个小白眼，鼻孔微张，就是在和程冽强调：“我才不要和你说话。” 　　程逢春家还没有住过小女孩，他老婆生的是两个儿子，他媳妇生的又是个男孩。所以程冽这会儿觉得小女孩实在是太好玩了，他以后要是结婚的话，一定得生个女孩子才行。想到这个，程冽愣了一会儿，赶紧摇摇头，怎么这会儿想到生孩子的性别上去了。 　　说起来，程冽多半是给闲的。两个月来，左再每天也不多做，就保持在一天一根蜡烛的节奏。所以程冽的计量工作，一天也只需要做一次。只是左再时不时地加一点减一点，经常还要换香料，导致程冽很多时候都是在做无用功。 　　其实，程冽还有件事情一直觉得很纳闷，左再弄出来的这些味道，明明闻起来和森林里闻到的味道没有什么关系，都算不上像。但是，被左再做成蜡烛再点起来之后，味道就出来了。左再做到第60根的时候，程逢春就已经相当满意左再的“作品”了，还让左再赶紧取个名字。除了左再，大家都很满意。 　　左再一直觉得味道还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所以她也没有心思想什么名字。程逢春让她取，她没怎么过脑子就来了个简单粗暴的moing-forest（早安-森林）。程逢春一听，翻译一下就是森林之晨，这个名字还不错，可以用。 　　基于左再每次做的蜡烛都不一样，“计量员”程冽又是个半路出家的，程逢春就拿了程冽当天测量好的配方又做了一遍，还好，这次他的儿子没有在关键时刻出错。因为左再的配方只有做成蜡烛，才能让人感受到森林的气息，程逢春就给左建设打电话要求合作。 　　左再出配方，程逢春出香料，左建设负责批量生产蜡烛，出口和销售的问题也由程逢春一手操办，利润七三分。左家占三层。除了左再的配方，左建设要做的实际上就是个代工的活儿。代工能分到三层的利润，那简直就是给了天价。能给这天价，主要还是因为这个配方是左再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左再这配方用的是人家程逢春的香料，记下配方的是理解能力超群的程冽。程逢春和左建设谈合作即便完全不考虑配方的因素，也是说的过去的。左建设也不懂这些，还是个没做过出口的，他就很爽快地答应了，不然以左建设那种深怕占了人家便宜的性格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这边生意都谈妥了，程逢春才和左再提起。左再听完立马提出反对，程逢春以为左再小朋友是没明白他已经给出天价合约了，刚想解释，左再就先说话了：“现在还不行，味道还不对。” 　　程逢春虽然不是调香师，但他作为评香师的鼻子，还是很专业的，他认可的味道，一般不会出什么差错。在搞明白左再反对的原因之后，他就觉得问题很容易解决： 　　“我觉得这个味道没有什么问题，就按照这个配方先生产一批试销，你如果觉得味道不对，你就再想想要怎么调整，调整好了我们再看看哪个更好。” 　　试销的蜡烛很快就生产好了，之前说国内的蜡烛因为被认定是倾销很难进入美国的市场，其实在欧洲也是一样。但倾销针对的都是低价的普通蜡烛。反正就是多交税的事情，程逢春给“森林之晨”的定位是走高端路线的，所以并没有在担心，会被认定为倾销这件事情。 　　通过程逢春多年香料生意积累下来的强大的销售网，“森林之晨”很快在美国和欧洲的高端蜡烛市场有了一席之地。 　　左再调整味道的事情却一直没有进展，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一遍一遍地回想她在里昂森林闻到的味道和见到的场景。 　　左再的入学时间是九月，这会儿还是大冬天，所以她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想。 　　左再把陈列室所有的香料又都嗅辨了好几回，也没有找到能够激发她灵感的味道。最后她都在陈列室破罐子破摔地点上了自己当初的恶作剧杰作——猫屎蜡烛。 　　臭味一飘来，左再就忽然想到了，那天早上，在里昂森林里，那只偷吃他们掉落的烤肉的野猪，好像一边吃还一边便便。 　　“没错！缺的一定就是这个味道！”左再有一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 　　找到原因，左再嗖的一下，就跑到程逢春的书房向他汇报自己的重大发现。程逢春听完只能当个笑话，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左再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对动物便便，爱的过于深沉。 　　另一边，左再完全没有在说笑，她除了要加入远处一坨野猪便便飘来的味道之外，还准备再弄点一点点吃剩的烤肉的味道进去。然后新版的森林之晨就这么华丽丽地诞生了，左再迫不及待地拿给程逢春，让他点了蜡烛闻。 　　程逢春收下蜡烛，笑着说好。但他只拿不点，猫屎蜡烛什么的，闻一次就够了。野猪便便，程逢春真的是没有在期待。左再也不管，见程逢春收下，就愉快地离开了。 　　左再对自己的最终作品相当满意，回到陈列室，看到自己刚刚调配好放了“加料”的森林之晨还有很多剩的，就决定不要浪费，要用这些香料做一根老虎蜡烛，当作霍风明年的生日礼物。 　　说起来，此时的左再，在调香方面也算是有点小成了，但是她的艺术细胞是一个都没能增加。或者说这方面的根基太差，再怎么增加也增加地不明显。 　　左再做的老虎蜡烛，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除了一个字丑之外，完全都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了。左再不甘心，又很认真地做了一个，结果，虽然和原来那根长得完全不同，但丑的程度却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丑就算了，连左再自己都看不出来自己做的是什么。 　　没办法，左再就用镊子在她准备做成老虎头，结果不知道做错什么了的地方，歪七扭八地写了一个王字。 　　跟屁虫小耐看到左再做了两根蜡烛，就问她要了一根。左再做的蜡烛，不管别人的想法是什么，小耐小朋友绝对是百分之两百地捧场，就是给根猫屎蜡烛，都能让他开心半天的。 第二十一章 传说中的贵族中学 　　小耐拿了蜡烛就开点，左再的蜡烛每天都做，有做多了的都给小耐玩。小耐的玩法只有两种——香的在自己房间点，臭的点好拿到别人房间去。本着左再做的蜡烛不能浪费的原则，不点完他还不让人家吹掉，搞得受害者们时常跑来向左再求救。 　　小耐也知道他现在手上的这根奇丑无比的蜡烛是有加料的，所以这一次，他愉快地选择了爷爷程逢春的房间点蜡烛，点完小耐就跑了。在书房的程逢春并不知道，这一次，惨遭小耐毒手的是自己的房间。 　　程逢春在书房处理完事情，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个时候，加了料的蜡烛至少已经点了一个小时。程逢春刚推开自己的房门就闻到了森林之晨的味道，等他走进房间，程逢春的脚就有点迈不动了，他确实是闻到了森林之晨的味道没有错，但这个味道和批量生产试销的并不一样。 　　原来的森林之晨点上了可以让人想到森林的清晨，但是气味却并不饱满。 　　程逢春和程冽在里昂森林里的那天早上，都有在左再之后下车感受了一下清晨的空气，所以之前的森林之晨一点，他俩就能很好地勾勒和还原出记忆里的场景和气味。可是，没有下车直接到小镇餐厅去吃饭的小耐的爸爸妈妈，就没有觉得，森林之晨有除了好闻之外的场景还原的震撼。 　　由于每个人成长历史和生活经历的不同，即便是同样的味道，每个人闻到的感受都不尽相同，毫不夸张地说，一个人的嗅觉和一个人的指纹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人类对于气味的反应有很多是需要经历和学习的，尽管如此，人类还是有对于一部分味道趋利避害的本能反应。比如馊掉的猪肉和臭掉的鸡蛋这样散发着刺鼻味道的食物，会让人本能地抗拒，知道是不能吃的。 　　再比如大自然清新的空气会让人本能地亲近，知道是自己需要的。每个人都会根据自己的经验而爱上不同的味道，但每个人的味觉本能，使得没有人会喜欢臭鸡蛋的味道，也没有人会讨厌大自然的味道。 　　原先的森林之晨在当时不在现场的人的脑海里，留下的就只是平面而本能的大自然记忆。经过左再加料之后的森林之晨，虽然没有去过的人，仍然不能想象当时的雪有多厚，空气多湿润，但所有的气味都变得立体，能让人有自己正在被大自然包围的感觉。 　　程逢春原本以为，左再这次加料，是要把做猫屎蜡烛的劲头用到做森林之晨上。可事实上，左再只是微调了很细小的分量。小到左再不管用什么方式把香料放进一根蜡烛里面去都显得太多，所以才有她后来多做了的这两根。 　　程逢春这会儿非常后悔，因为他之前的错误判断，左再的这个新配方根本就没有找人记下，配好的香料又已经全部用掉了，只剩下他自己手上左再之前给的一根，和左再准备送给霍风，样子奇丑无比的那根。 　　左再后来再调的新版森林之晨，虽然还是可以感觉到立体的气味，但总归和这一次的有比较微妙的差别。但是后悔归后悔，最终调配的配方，用来做香薰蜡烛生意，绝对是足够了。 　　2002年5月，森林之晨的配方最终确定，生产有左建设，销售有程逢春。左再完全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语言又已经过关，她就打算回国过个暑假什么的，再来伦敦准备自己在威斯敏斯特公学的求学之路。 　　一开始，左再知道自己要念的是贵族学校，心里就非常忐忑。贵族学校是个什么东西，12岁的左再，是真心没有什么概念。要说她之前，唯一能接触到贵族学校的地方，就是当时红得发紫的《流星花园》。不是“贵族”的杉菜在贵族学校里面，那简直就是受尽欺凌。 　　左再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会儿和电视剧里的杉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在回国的飞机上，左再一直在想自己以后要怎么办。是不是应该见人就来一句：“嗨，我是女王陛下推荐来这里念书的哦！”左再想到这儿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想法是有多幼稚啊！太让人鄙视了。 　　左再除了不觉得自己和男同学有太大区别，在这方面发育比较迟缓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要比同龄人成熟一些，她最受不了别人幼稚，更受不了自己幼稚。 　　左再回到国内，她妈做的麦饼还没有吃上几块，就被紧急招回去了（英国的东西难吃，那可是举世闻名的，好在程逢春家有中国厨师，但嘴刁的左再还是有点不满意）。左家人都以为是香薰蜡烛配方出了什么问题，就赶紧给左再买机票。 　　左再回到英国才发现，香薰蜡烛的配方好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左再的学校。 　　女王都搬出来了，学校还能有什么问题？ 　　问题不仅有，还很大。 　　伦敦对于程逢春来说，其实也一样是初来乍到，伦敦的学校他不了解，他刚到英国就让助理帮小耐申请学校，后来又加了一个左再。左再的资料很齐全，西斯敏斯特公学的招生人员一看，也根本没有和程逢春的助理讲需要入学考试的事情什么的，就让助理走了。 　　招生官这么做不是因为看不上左再的资料，而是她要过两年再通知左再来考试。 　　为什么呢？ 　　英国的中学一般都是五年制，威斯敏斯特公学也是一样，但是这所学校的前三年，也就是初中部，是不收女学生的，要到高中部才是混校。女生要到16岁才可以来威斯敏斯特的高中求学。 　　威斯敏斯特公学本国学生的入学年龄要求是13岁和16岁，13岁的初中部只能是男生，16岁开始才是男女混校并接收海外寄宿生（留学生）。所以录取左再的是威斯敏斯特公学的高中部。人家发的是有条件录取，给左再的条件简单到，初中毕业了就能来。 　　问题是这会儿左再要去哪里念初中呢？（提前几年收到录取通知书，这在国外属于常见现象，正常16岁要进西斯敏斯特的人，14岁就可能收到有条件录取。左再是因着女王陛下又早了一点，而且，左再初中毕业的时候，也才只有15岁。） 　　被紧急召回的左再，开始悲催的准备女孩子可以上，而且也只有女孩子才能上的伦敦另外一所贵族中学——圣保罗女子中学的入学考试和面试。 　　这件事情的悲催程度非同寻常。让从小就把自己当男孩子，就喜欢干点上房揭瓦的事情的左再，去念只有娇滴滴的贵族女孩的学校，这是其一。其二，也是更为重要的，如果左再02年能够进入威斯敏斯特公学，那她就能在03年，在学校的少数几张亚洲面孔中，发现霍风忧郁而又帅气的脸。 　　左再现在也没时间想自己多么悲催。程逢春不可能为她念初中的事情，再找一次女王，左再也不可能拿着威斯敏斯特高年级的有条件录取通知书，去和圣保罗女中说，你看，我都被威斯敏斯特高中录取了，你就不要让我考试了。 　　怎么说，人家圣保罗也是贵族中学，人家也有高中部的，要这么干，那等于就是要明着抬杠。没办法，左再只好乖乖地准备圣保罗的入学考试。 　　好在考试对于左再来说，向来都是a-piece-of-cake（轻而易举）的。考试能力出众的左再，还没有在考试上失手过。左再这会儿担心的，不是笔试，而是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面试。 　　人家圣保罗女中的面试，除了看回答问题的答案，还得看女孩子的行为举止，回答问题的方式什么的。左再现在这样，要是能过面试，那也应该算是奇迹了。 　　可奇迹有的时候，就真的还是会发生。通过笔试的左再很快迎来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面试。 　　“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们圣保罗女中？”面试官问左再一个特别常规的问题。 　　“因为听说圣保罗是贵族中学。”左再的回答相当地实在。 　　“那你能给我们一个应该要录取你的理由吗？”面试官的表情有点无奈，很显然，左再刚刚的回答并不是她想要的。 　　“因为我有钱。”左再继续给出的理由实打实地一个简单和粗暴。 　　“我们录取的学生和申请没有被我们接受的学生，都有负担学费的能力。”面试官被左再的回答搞得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她认为应该没有什么必要再和这个叫左再的聊下去了。 　　“我是说，我自己赚钱支付圣保罗的学费。”左再大概也明白自己刚刚说的话比较容易让人误解了。 　　听到左再这么说，面试官给了左再一个示意她继续讲下去的眼神和手势。 　　左再就把自己在美国卖国旗赚了一百四十万美金的故事讲了一遍，还加上她最后捐了四十万美金给911的灾后心理重建机构。 　　捐款这事情是程逢春帮左再处理的，在美国，捐款可以抵税，她不捐也一样得把税给纳了。国外的学校也讲究“德智体美”全面发展，而人家所说的德，基本就是指做慈善。（如果有谁想要申请国外名校，记得献过血什么的一定要记得写上。） 　　就这样，因为在德方面的突出表现，掩盖了左再其他方面的瑕疵。左再成功地找到了可以念的初中，并成为圣保罗女中的一朵奇葩。 　　圣保罗女中是英国贵族中学里面唯一一所不需要穿校服的，女生都是怎么漂亮怎么来，这在某种程度上，都成了好多女生选择这所学校的理由，但左再就喜欢穿运动服。 　　然而，和《流星花园》里面看到的“贵族学校”完全不同，学校的同学并没有因为她的“奇葩”而排斥她。除了左再，其他的同学都非常的淑女，她们每天打扮地漂漂亮亮的，但从来都很得体，一没夸张，二没奢华，相反大家都很关注学习。 　　由于左再出色的学习能力，团队作业的时候，大家都很喜欢拉着左再一起。有了左再，那就是高分的保证。“奇葩”左再在圣保罗不但没有受到什么欺压，相反还混的很不错。 　　圣保罗女中的课程安排，左再最喜欢的部分就是有很多语言类的课程可供选择。极有语言天赋的左再，在学校里学会了德语、法语、西班牙语、拉丁文甚至还有古典的希伯来语，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左再最不喜欢的部分，是圣保罗女中特别重视音乐教育。圣保罗女中也有奖学金，但只发给有音乐才能的学生。学校里除了她，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有点音乐才能。同学们全都参加学校的合唱团或者是管弦乐团，很多人还是两个都参加，就没有人是不参加的。 　　毫无艺术天分的左再，最后迫于无奈，选择了在管弦乐团敲三角铁。她想要的这个位置，从来没有人和她抢。 　　2014年，左再进入圣保罗女中的十二年之后，有另外一个人也考进了圣保罗。霍风同父异母的妹妹——霍昕然。 第二十二章 从蛇年到蛇年 　　2003年1月1日（农历还是蛇年），霍风给左再录了两首曲子，第一首是肖邦作品64号之一（minutewaltzop64/1，著名的《降d大调“小狗”圆舞曲》），第二首就是《生日快乐歌》。 　　左再收到礼物之后，在qq上发表了两点意见：“我又不属狗，干嘛送我《小狗圆舞曲》，不过看在生日快乐歌超赞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左再自己身上艺术细胞的个数是零，但是欣赏别人的艺术的能力还有那么一些的，听到“再见肖邦“录的《小狗圆舞曲》就仿佛能看到霍风的手指在黑白键上快速而又轻柔地滑动。 　　《生日快乐歌》更是因为霍风加入了各种复杂的和弦，毫无天理地被弹出了肖邦的味道，还是愉快的小狗圆舞曲风格。左再其实对这个份生日礼物有一万分的满意，她说不满意呢，完全是希望人家再多送几首。 　　2003年1月10日，霍风收到了左再寄的“森林之晨”。03年的时候，北京还没有开始检测什么pm25，但空气质量和如今相比，应该也是只差不好。霍风还没有点蜡烛的时候，就差点被这造型奇葩，仿佛被人坐扁了又重新揉起来的蜡烛给吓到。蜡烛不知道什么奇怪的位置上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王字。左再这次寄东西，表现比去年好，还留了张小纸条，上书仨丑字儿——点点看。 　　霍风听话地点上了森林之晨，才发现左再送他的礼物除了丑之外的心意。只是，这么丑的礼物也能送得出手，也算是一种本事。其实左再的森林之晨香薰蜡烛在美国和欧洲早都已经上市了，包装很精致、价格也不便宜。但真正的森林之晨，左再就只有送给霍风的这一根而已。 　　说到包装，就必须要提一下量产的森林之晨的包装。外包装是纯白色的，大雪覆盖下的一颗缩小版的橡树，就是诺曼底森林里的那种有柄橡木。打开雪白的外包装就能看到橡木原本的颜色，橡木的一侧有一扇门，门再打开，就能把香薰蜡烛从里面带出来。 　　这个包装的设计者是程冽。程冽在耶鲁大学，主修的是建筑设计，辅修的是管理，好端端的设计大牛，被程逢春逼着回来家里的香料集团，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直到集团香薰蜡烛业务的推出，程冽才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一手包办了此后所有香薰蜡烛的包装设计工作。 　　不过，左再送给霍风的蜡烛，从来就没有使用过像样的包装。左再给霍风送礼的原则很简单，她每一年都会把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味道复制出来，完成满意的样品之后，就留一根起来当作霍风第二年的生日礼物。这些配方有的有记下来量产，有的则没有。 　　2004年1月1日，左再收到了两首歌。第一首是肖邦的b小调第1号谐谑曲，作品20（scherzono1inbminor，op20)，第二首依然是《生日快乐歌》。 　　左再表示，这份生日礼物她非常喜欢。04年的《生日快乐歌》录得比上一年的还要神奇，一共录了三遍。第一遍和b小调第1号谐谑曲的第一乐章一样无比欢快，第二遍又变成第二乐章的舒缓的风格，然后又来了一遍第一乐章的。 　　三遍生日快乐歌听下来，就和听了一遍1号谐谑曲的感觉是一摸一样的。这一年的《生日快乐歌》听起来，就好像有两个人在轮流给左再唱生日歌，一个活脱欢快的少年，还有一个温柔如水的男子。 　　左再对肖邦钢琴曲的鉴赏能力大概是她唯一能和艺术沾边的地方。这就和一个不会做饭的人，不见得不会吃，是一个道理。 　　也可能因为肖邦的曲子是左再唯一能听得懂的，所以她才如此热爱肖邦。于是乎，看到霍风网名里有肖邦，都能带出不一样的感情来。 　　2004年1月10日，霍风收到了姥爷给他寄来的生日礼物，里面有左再给他的“红烧肉”蜡烛。 　　这蜡烛的来历说来也很简单，左再放假回国的时候，妈妈给她做了一顿红烧肉，在英国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吃到妈妈做的红烧肉的左再觉得，此肉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吃？回去就倒腾出两根红烧肉蜡烛出来。 　　左建设觉得左再这是瞎捣乱，程逢春觉得这个不可能有市场。所以红烧肉蜡烛是非量产蜡烛。其中的一根，左再原本是想留着自己肚子饿想吃红烧肉的时候点。然而，这不点还好，一点她更加饿的想哭，只能默默地收了起来。 　　另外一根就送给了霍风。之所以会是姥爷寄过来而不是左再自己寄，是因为霍风这个时候已经在英国了。他出国之前在qq上和左再说自己不念四中了，以后要是寄蜡烛就寄自己现在给的地址——姥爷家的地址。 　　说起来，霍风和左再这个时候，其实都在英国，霍风要是给左再一个伦敦的地址，说不定左再就亲自送过去了。可是霍风却只给了姥爷北京家里的地址。 　　霍风的想法其实是很用心的。“卖蜡烛的小女孩”第一次送他老虎蜡烛的时候，连退回包裹要收的14块钱邮费，都要担心半天。如果让左再把蜡烛寄到英国，那还不直接把左再给担心死啊？ 　　所以，霍风让左再在她自己生日的时候，把给他的生日礼物寄出去。又让姥爷收到之后，用ems寄给自己寄到英国来。 　　说来也奇怪，霍风和左再第二次相遇的时候，本来想问左再很多很俗的问题，比如问问左再是浙江哪里人，在哪里念书之类的。 　　遗憾的是，那会儿因为姥姥过世，霍风没有来得及问。后来左再大半年都没有上来qq（九月份上来一次，收到了霍风给的新地址），霍风就开始有事没事地练习，已经很久不弹了的肖邦。一边练还一边嘲笑自己，明明说不要弹钢琴了，居然因为一个一年才出现一次的小女孩又练上了。 　　等到第二年，他送左再生日歌，左再又送他森林之晨的时候，霍风都有和左再已经是老朋友了的感觉，那些很俗的问题他忽然就问不出口了。 　　两个人就是这么华丽丽地错过，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2004年还发生了一件生意上的事情，程逢春决定让香薰蜡烛业务从香料集团里面独立出来，成立一家专门生产和销售香薰蜡烛的公司，左再占10%的股份，负责调香，因为左再未成年，就由左建设代持，左建设占20%的股份，负责生产，程逢春占70%，负责除了生产之外的其他所有事项。 　　新公司除了给左再列明了占股比例之外，其实和原来的合作没有什么区别。但左再因为发现了，这是“自己的公司”，研究配方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新公司主要的业务还是在欧美，程逢春让左再给公司取个名字，左再想了想，取名叫windle。这个单词是左再创造的，念起来和窗（window）发音是一样的，就是win（赢）和candle（蜡烛）的一个组合的，也可以看作是窗户（window）和蜡烛（candle）的组合。 　　程逢春本来和左再就是说说，他已经打算请专业的公关公司，负责取名并完成视觉传达设计。左再随口就来取的这个名字，让程逢春感到非常满意。他就觉得没有必要找人取名，只要让人把字体什么的设计一下就行。 　　程冽看到左再取的名字，表示logo的设计完全可以交给他。说话间，程逢春连公关公司都还没来得及找，就愉快地敲定了取名和设计的各项事宜。 　　2005年1月1日，左再收到了肖邦的12首练习曲，作品25-a小调，第11首“冬风”（12etudes，op25-no11inaminor，“winteind“)和《生日快乐歌》。左再表示速度太快，听了晚上容易睡不着。 　　2006年1月10日，霍风收到了左再寄来的“亚马逊雨夜”。 　　2007年1月1日，左再收到了升f大调第5号夜曲，作品15，第2首（noctueno5inf-sharpmajor，op15no2)和《生日快乐歌》。左再表示开头速度太慢，听了容易在哪儿哪儿都睡着。 　　2008年1月10日，霍风收到了左再寄来的“麦饼”。 　　2009年1月1日，左再收到了e大调第4号谐谑曲，作品54（scherzono4inemajor，op54)，左再表示这次录的非常喜欢。 　　霍风已经明白一个道理，左再是肖邦谐谑曲的粉丝，只要是谐谑曲，就能收到非常喜欢的评价。此后每一年，霍风送的都是一首肖邦的谐谑曲，然后再加上他自己改编过的《生日快乐歌》。 　　2010年1月10日，霍风收到了左再寄来的“肖邦故里”。 　　2011年1月1日。左再收到了升c小调第3号谐谑曲，作品39（scherzono3inc-sharpminor，op39)和《生日快乐歌》，左再表示霍风越来越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了，要是能录个弹琴视频来，就更好了。 　　2012年1月10日，霍风收到了左再寄来的“炒螺丝”。 　　2013年1月1日，左再收到了b小调第三钢琴奏鸣曲，作品58（pianosonatano3inbminor，op58）的第二乐章，谐谑曲-很活泼（iischerzo-moltovivace)和《生日快乐歌》的视频。 　　这一次，左再看到了再见肖邦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肆意而又欢快地奔跑。她非常非常非常地满意。 　　十二年来，左再和霍风非常诡异地保持着一年联系两三次的节奏。而其中的两次，还必定是在每年1月初，对方生日的时候。 　　从上一年的生日，到第二年的生日，整整一年的时间，左再高兴的时候就播霍风送给她的肖邦和《生日快乐歌》听，听完就觉得更加高兴了。霍风不高兴的时候就点左再送的香薰蜡烛，也不需要点很长时间，没几分钟就，霍风就把不高兴给忘记了。 　　左再的两首歌能听一年，霍风的一根蜡烛也能点一年。 　　2014年1月（又是蛇年），一直立足于欧美市场的windle决定开拓亚洲市场，并在上海开设分公司。 第二十三章 悲催的董事长 　　让windle决定到亚洲发展的原因有两个。 　　有点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两个原因和香薰蜡烛生意本身，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这第一个原因，简单地来说是因为程逢春太闲了。这个具体原因吧，还要从2008年5月6日这个特定的日子开始说起。 　　这个日子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直关注国际艺术品拍卖市场的程逢春，在这一天看到一条纽约苏富比拍卖行的公告： 　　法国著名的印象派画家——莫奈的一副原本不算特别出名的画作《阿让特伊的铁路桥》以4148万美元的价格成交。 　　这成交价比2007年程逢春在伦敦曾经想拍但最后又放弃的莫奈著名的《睡莲》的3650万美元，高出了将近500万美元。而之前的3650万美元，已经是莫奈此前画作拍卖的最高价了。莫奈画作的升值之快，让程逢春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放弃。 　　后悔之余，程逢春就看上了阿让特伊。不是被拍走的这幅画，而是阿让特伊这个地方。 　　阿让特伊是靠近巴黎的一个法国小镇，这里除了是莫奈的灵感发源地，还有一所程逢春非常希望左再去上的学校——givaudan-perfumery-school（奇华顿香料学校）。 　　这所学校1946年就成立了，但说是香料学校，也一样不颁发什么正规文凭，学校入学要求非常严格，每十八个月才招收5个学生，而且都得是瑞士奇华顿公司（全球最大的香料集团）的员工，或者经公司管理层推荐入学。 　　说白了，这个学校成立的主要目的，就是为瑞士奇华顿公司培养自己的调香师的，很少接收公司以外的人员。就算有，也得是年龄25岁以上，已经大学毕业，最好还是化工专业的。这些公司外的学员，毕业后的前几年都还得留在奇华顿工作。 　　要说格拉斯的调香是全世界最好的，那得放到奇华顿香料学校成立之前来说。 　　今时不同往日。就说“今时”，爱马仕的调香师让·克洛德·埃莱纳、香奈儿的首席调香师雅克·波尔热，都曾是这里的学生。毫不夸张地说，奇华顿的学生，稳坐全球调香界的半壁江山。 　　程逢春一开始打算带着左再去格拉斯学调香，是因为他的老婆喜欢格拉斯，而且也是在格拉斯学的调香。可是之前的格拉斯之行，差点把左再给吓的厌恶调香师这个职业了。此后，程逢春也就没有再想着要送左再去调香学校学习的想法了。 　　这会儿，看到莫奈《阿让特伊的铁路桥》拍出天价的新闻，程逢春忽然就觉得，已经过了六年了，现在的左再虽然偶尔还是会调配些不务正业的香料，但显然也已经开始喜欢上调香这件事情了。程逢春觉得，是时候帮左再找一所调香学校，学点系统的东西。 　　可是，08年的左再也就十几岁，大学也没有毕业，显然不符合人家奇华顿香料学校的入学要求。 　　可这话又说回来，程逢春是干嘛的？他是做香料生意的。 　　奇华顿香料集团是全球最大的，程逢春的公司大概可以排在全球第六。尽管公司没有人家大，但若是要找个奇华顿的高管，来给左再做推荐什么的，程逢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程逢春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结果问题就来了，人家不愿意接收左再。给竞争对手培养人才，这算怎么回事啊？紧随其后，更为严重的问题是，奇华顿看上了程逢春的香料公司。出价36亿美元，提出收购。 　　程逢春知道奇华顿的收购意图之后表示，奇华顿给的意向收购价格很合理，收购的事情确实可以考虑。接着又马上提出，奇华顿要是收购了自己的香料集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他之前推荐的左再，奇华顿可不得给培养培养？ 　　收购的事情很快提上日程，瑞士奇华顿公司的人考察了一下左再的调香水平，说按照左再这会儿的水平，也不用去什么香料学校了，直接到瑞士公司的调香应用部，跟着公司的高级调香师稍微再学一学就行了。 　　因为，程逢春同意被收购，奇华顿公司的高管都热情地不要不要地。要说程逢春夸张到为了左再学个调香就要把公司给卖了，那还真是没有的事。 　　在生意场上，程逢春怎么说也是身经百战。奇华顿给的价格确实是非常不错，但人哪能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啊？程逢春之所以会同意，是因为他很了解欧美的反垄断法。像奇华顿这样的行业巨头要收购其他香料公司，都是必须要接受反垄断调查的。 　　程逢春很清楚，奇华顿收购世界第六大香料集团，这么明显的垄断行为，是绝对没有办法通过欧盟反垄断调查，也没有成功先例的。 　　所以说，奇华顿一给出收购方案、收购价格，程逢春就表示接受方案和价格。他反正也不用做什么，就配合配合奇华顿地尽职调查就行。奇华顿一查，说公司不符合收购要求，事情也就了结了。退一万步说，尽职调查通过了，最后反垄断调查通不过，收购案也一样是不能继续的。 　　反倒是，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左再要学的早就学完了。程逢春的反收购策略运用的那可是炉火纯青。 　　可惜，再炉火纯青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不知道奇华顿公司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很快就通过了欧盟的反垄断调查。这既不符合一欧洲人一贯缓慢的办事效率，也不符合一向严格的欧盟反垄断调查。合约都签完了，还能怎么办？程逢春就这么把公司给卖了，虽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价格，但过程实在是太离谱了。 　　完成收购之后，程逢春按照收购合约，还必须在已经被卖掉的自己的公司工作五年的时间，来完成两家公司的平稳过渡、营销网络的融合、销售渠道的对接等等一系列复杂后续事宜。其实程逢春他本来可以只“卖身“三年的，可是他当时觉得完全不可能真的卖掉，人家条款这么写，他都懒得改动。 　　就这样，等程逢春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所有的钱都拿到手，就到了13年的下半年。如今香料集团易主了，程逢春自己的生意，就只剩下，之前已经独立出来的windle香薰蜡烛了。这本来也算个好消息，只可惜，早在08年之前，程逢春就把欧美的windle业务交给了大儿子打理，他总不能过了这么多年，又找大儿子要回来管吧？ 　　最终的结果就是，完成香料公司交接之后的程逢春，一下子变得很闲、非常闲。闲的发慌的程逢春就想找点事情做做。终于，他决定把“魔抓”伸向亚洲市场。 　　所以说，来上海开分公司的第一个理由，具体解释起来还真的是有点复杂。 　　但是第二个理由就简单多了。 　　公司以一种奇怪但价格合理的方式被收购，程逢春觉得这可能是天意，而且是上天的美意。程逢春28岁才有的大儿子，如今程家大公子已经42岁。程逢春算起来都是70岁的老人了，他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荣归故里了。 　　上海，是离程逢春的家乡——温州最近的大都市，而且上海离普陀山和大和尚也都很近。有如今这几百亿的身家，他不仅可以跟着大和尚做点救苦救难的事情，还可以修习点佛经，研究点佛法。 　　在上海分公司加紧筹备的过程中，程逢春发现，原来，就光做慈善这一件事情，也可以变得“很不闲”。他就改变了自己要出任windle上海分公司董事长的想法，转而让二儿子程冽代替自己出任董事长，又任命了左再担任ceo。 　　要说程冽这董事长当的，可就是相当郁闷了。 　　论股份，他还没有左再多，windle上海分公司作为伦敦windle的全资子公司，在股东结构上和伦敦公司并无差别，股东名单上只有程逢春、左再和左建设，没有他程冽。 　　论权利，他爸对他这个以前“只懂设计包装”的儿子还做不到一下子完全放手。 　　论繁琐，原本应该努力工作的ceo左再，是个根本就不愿意管除了调香之外的任何事情的。 　　所以，程冽担着董事长的名，没有董事长的权，还得无偿帮着ceo处理一切日常运营事物。这已经不是郁闷就能解决的事情，程冽在windle上海分公司的董事长，做的简直就是悲催。 第二十四章 你的家在哪里 　　当程冽忙得晕头转向、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时候，左再因为上海分公司的调香实验室还没有影，闲的就和根本没有要成立windle上海分公司一样。 　　按说，左再打小就特别热爱赚钱，她应该非常热衷做这个能赚很多钱的ceo。 　　常言道，物极必反。 　　通常每个人都有逆反心理，如果小时候家里管零花钱管的特别严，长大自己出来念书，家里零花钱开始一个月一个月地给，就会分分钟变成月光族，还是那种一个月的前十天就光了，剩下得靠泡面、同学救济或节衣缩食之类的，说白了，就是要体会那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感觉。 　　但是左再自小就太热爱而且也太会赚钱了，到18岁成年，可以不再需要左建设帮她代持windle股份的时候，左再就已经身家过亿了。这身家都不用算上她之前在美国卖国旗的时候赚的“小钱”。 　　左再出国之后，没了左一在那儿时不时地帮她花钱，让她不再有自己账上又要没钱了，要赶紧赚的不安全感。左再自己又是个不会花钱主的，她都开始有点不明白，赚钱到底有什么用了。 　　左再赚钱太容易，她就动动鼻子，几乎也不需要花什么太大的力气，钱就越赚越多。 　　赚越多就越觉得没意思。 　　当左再发现自己身家过亿的时候，居然还没有小时候考了100分，妈妈给她20块来的高兴。她都懒得根据代持协议去修改windle的股东结构。 　　失去了对钱的热爱，24岁的左再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爱什么，日子过得特别迷茫。 　　悲催的董事长程冽一边忙着成立分公司，一边还要担心左再无所事事，迷茫出抑郁症。 　　程冽决定让左再干点她特别擅长的事情——取名。注册上海分公司，需要一个中文名。程冽非常相信左再的取名能力，他都见识过好几次了，公司现在的英文名，还不就是左再取的？ 　　但这一次，程冽信错了，左再似乎不太擅长用自己的母语取名字，她之前取的都是英文名。 　　要说程冽对左再，那真的是和她亲哥左一没有太大的差别。 　　左再刚到程逢春家的时候，还没有太明显的性别意识。后来念初中，去的又是圣保罗女中，她小学只和男生玩，到了初中变成只能和女生玩，性别意识一直没有太成型，一直到高中去了威斯敏斯特公学才开始有一点点开窍。 　　要说程冽有什么缺点，那就是长得太帅了。 　　左再真的是非常认真地，认为这是一个缺点。因为男生长得太帅的话，常常会有一个结果——男生女相。左再见到程冽就时不时地会想：“这脸要是长女人身上，那得是怎样一个倾国倾城啊！怎么就长在了一个男人的脸上？真是浪费！” 　　还好，程冽的脸也没有浪费多久，就派上了用场。左再之所以能在圣保罗女中混的风生水起，有一半是因为她成绩好，另外一半就是因为程冽这张脸。 　　圣保罗女中是一所走读学校，学生都没有住校的。下课时间，程逢春家的司机如果刚好被占用，程逢春就时不时地使唤自己的儿子去学校接左再。 　　左再也不知道怎么用一句话解释自己和程冽的关系，总不能见人就说，这是自己借住的爸爸的朋友家的二儿子，这么拗口的话吧？ 　　所以，但凡有人问起，左再就说来接的人是哥哥。 　　左再情窦未开，没有什么性别意识，但是她圣保罗的女同学们，早就已经是相当的有了，很多同学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别说谈，恋都失过好几次。 　　要说女中最缺啥？那当然是男人啦。且不说程冽开什么车去接，就这长得和漫画人物似的脸，往校门口一刷，没来刷几次，就迷倒了左再的一大片女同学。有这样的哥哥，她左再在女中的日子能过得不好吗？ 　　好在，左再从来都不迷恋什么男色，要不然，她收获的就不是同学的羡慕，而是满满的敌意了。 　　念圣保罗女中，左再还没有性别意识的时候，程冽还时不时地带一群男生女生回家开party什么的。到了左再念威斯敏斯特公学，开始有点性别意识的时候，就发现程冽会往家带的都是男性朋友。 　　结合程冽的长相，左再就觉得程冽的取向成谜，再加上如今已经34岁的程冽，还完全没有结婚的打算。程冽的取向问题，左再就觉得自己心知肚明就行了。 　　好在，左再念过女校，对取向这件事情也算见怪不怪。 　　左再想公司的中文名想了两天，按发音温兜、温抖，薇兜、微斗？看着就不舒服。按意思赢烛也感觉怪怪的。反正她想了两天，也没有想到喜欢的。 　　两天之后就到了1月10日。 　　2014年1月10日，霍风27岁生日。“按照惯例”，左再要上qq和“再见肖邦”说生日快乐。左再的字实在是太难看了，难看到她从来都没好意思动手写卡片。就之前给同样丑的不行的“森林之晨”配过三个字“点点看”。所以左再的生日快乐，都得在qq上打字发给人家。 　　以前左再发生日快乐的时候，霍风经常都不在线，这一天左再一登录，“再见肖邦”的头像居然相当难得地是亮的。 　　卖蜡烛的小女孩：生日快乐～今年的蜡烛你有收到吗？ 　　再见肖邦：收到了～就是开了一天的会，还没有来得及拆开，你今年是又要送我什么～好～吃～的吗？ 　　卖蜡烛的小女孩：今年不是吃的～（左再今年送的是“挪威的海”） 　　再见肖邦：那就好，每次闻得到看不到，关键还吃不着，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我的生日礼物。 　　卖蜡烛的小女孩：不满意吗？ 　　再见肖邦：满意啊，你最开始那次送吃的蜡烛，能闻出来是红烧肉蜡烛，每次点完，我就饿。04年，一整年，我吃了就好多顿红烧肉，后来觉得味道都不对，就自己动手做，最后都吃胖了才有一点点像你送的蜡烛的味道。 　　卖蜡烛的小女孩：你还有做饭的天分啊？那现在胖的不行了吗？ 　　再见肖邦：并没有，只会做红烧肉。而且你后来送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吃食味儿。 　　卖蜡烛的小女孩：都是我们家这边的特色小吃，你没吃过当然不知道是什么～ 　　再见肖邦：那你也不告诉我是什么？ 　　卖蜡烛的小女孩：告诉你多没意思啊，你以后有机会吃到了，自己再猜出来，忽然明白～哦～原来是这个味道啊～～这样才有意思嘛～ 　　再见肖邦：那你家在哪里？（这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问题，再见肖邦居然想了十几年，才终于问出去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啊？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再见肖邦：并没有～ 　　卖蜡烛的小女孩：哦，我是温州的，确切地说是永嘉的，地方小，你可能没听过。 　　霍风忽然觉得很奇怪，自己憋了这么多年，觉得非常恶俗，问了会伤感情的的问题，其实真的问出口，也并没有什么不妥。这不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而然吗？ 　　左再看霍风没有回答，就觉得人家大概真的没有听过永嘉。立马开始解释。 　　卖蜡烛的小女孩：永嘉现在属于温州，但温州以前是属于永嘉的，南北朝的时候有个著名诗人叫谢灵运，是山水诗的奠基人，他原本是个大官，后来被贬，做了永嘉太守。永嘉风景可好了，谢灵运的大部分山水诗都是在当了永嘉太守之后写的。对了，他还有个有名的外公，叫王羲之。 　　左再这滔滔不绝地讲家乡是一种病，一种出国久了的人，说起自己家乡时候的通病。不过还好她有这个“病”，不然霍风这会儿应该还在为自己问了“恶俗”的问题而感到尴尬。 第二十五章 窗烛（1） 　　再见肖邦：你把永嘉说的这么好，是要带我去玩吗？（知道了左再是哪里人，霍风开始觉得自己想要了解的远不止这些。） 　　卖蜡烛的小女孩：只要我有在，带你去玩，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啊。（左再对自己认定的朋友，那通常都是有求必应的。） 　　再见肖邦：所以，你不在？ 　　卖蜡烛的小女孩：是的呀～我现在在上海呢～我要开始在上海做香薰蜡烛了，原来英国的公司，连中文名都还没有，我们董事长让我想中文名，我想了两天都没有想出来。 　　再见肖邦：你们董事长让你想公司中文名？（霍风觉得这件事情听起来有点奇怪。） 　　卖蜡烛的小女孩：是呀，谁让我最闲呢，除了调香我什么也不会，调香室又还没建好。就只能是我想了啊～ 　　霍风听完这回答，就觉得不奇怪了。敢情哪家英国公司，分公司还没成立，就招了中国的调香师。招完又觉得工资不能白给，得压榨一下未来员工的“剩余劳动力”。 　　再见肖邦：是哪家公司呢？ 　　卖蜡烛的小女孩：windle 　　再见肖邦：这个字念起来和窗户一样，你直接叫～窗烛～不就好了吗～ 　　卖蜡烛的小女孩：对哦，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小的时候，我爸整天和我念叨，他为了娶我妈，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买了对龙凤烛，时不时地就要来一句“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窗烛”这名字，连出处都有了～我们董事长一定喜欢～ 　　再见肖邦：你爸妈感情真好。你们董事长是中国人啊？ 　　卖蜡烛的小女孩：是呀～是呀～那什么，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要先过去把公司名字告诉我们董事长。谢谢你帮我想名字^o^～祝你生日大大大快乐呀～ 　　发完生日快乐，左再就准备关电脑下线了。霍风觉得心里有点堵，就是那种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被憋回去的感觉。反正都已经开始问“很俗”的问题了，一开始就有点不想停下来。霍风还有很多想问的问题没有问。但是，他转念又想了想，左再作为新员工，难得被董事长安排一项任务，想要积极表现的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霍风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那些在自己心里面存了十几年的问题，就没有和左再说谢谢。 　　再见肖邦：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见肖邦的这句话，左再看见了，她本来想回“晚上可以再上来”，可是她刚刚按了关机，电脑已经开始自己关闭各种程序，话就没有来得及回。 　　2014年，二十七岁的霍风已经在父亲的霍氏地产公司做了三年的ceo。 　　霍氏是上市公司，董事会的构成要比windle复杂的多。而且，上市公司，说白了，就是公众公司。每年的财务报表都是相当透明，可供公众查询的。上市公司的好处是，可以花股民的钱，但坏处就是，你有多少钱，别人都一清二楚。 　　很多人对上市公司有误解，认为上市公司都很有钱，很厉害。 　　其实不然。 　　尤其是2014年之后的中国，又是创业板（2009年10月30日），又是新三板（2013年12月31日）的，上市变得无比的容易，一没资产二不赚钱的上市公司，到处都是。 　　霍氏作为香港的上市公司，相对来说，就会好很多。因为香港是不允许亏损的公司上市的（2016年12月15日，美图秀秀在香港的上市，打破了这一法则）。而且霍氏是1998年上市的，那个时候可以上市，就算是在沪深两股，也算是大牛。 　　上市其实是个资本的游戏，都是缺钱的公司才干的事儿，不缺钱的公司压根就没有必要上市。 　　不缺钱的国宝级调料“老干妈”就不上市。如果觉得老干妈级别太低，那全球最著名也最神秘的金融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也拒绝上市。 　　不上市就意味着公司是私人的，两百多年来，这个家族根本不需要公布自己的年报，除了家族的核心成员，没有人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在全球做了多少投资，又赚了多少钱。而且，这种私人的财富，也没有各种证监会、董事会什么的盯着。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才是真正有钱的感觉。 　　这样的人，不会因为股市震荡地厉害了就破产，这些既有钱又不上市的人，通常被认为是隐形富豪。程逢春之前的香料公司，也不是上市公司，但论有钱，大多数上市公司的董事长，都无法和程逢春相提并论。 　　上市公司董事长的身价，那就是个股票价，不到卖的那一刻，还真的不能就这么想当然地把股价当成自己的身价。 　　如果说，罗斯才尔德家族太遥远，那还有马云。 　　咱马爸爸够厉害了吧，马云在2009年卖了一部分阿里巴巴的股票，原因是“为了改善生活”，第二年，又卖了部分华谊兄弟的股票，原因还是“为了改善生活”。 　　这两次马云一共拿了三个多亿来改善生活，每改善一次，就要向公众非常认真地汇报一次。 　　2016年，马云又卖了990万股的阿里巴巴股份，是马云自己持有的阿里股份的5%。 　　已经在美国上市的阿里巴巴，990万股赎回的资金规模达到36亿美元。 　　马云这回卖阿里巴巴的股票，没有再和吃瓜群众解释说，是为了“改善生活”，而是为了履行自己之前做出的公益捐款的承诺，还讲了第二个原因，为了更好地管理财富。 　　同样是36亿美元，和程逢春卖掉香料集团一样的价格。 　　马云拿了36亿美金，全世界人民都一清二楚。 　　但知道程逢春拿了这么多钱的人，压根就没有几个。程逢春不用向任何人汇报，也没有必要，好几天，对着一大堆记者的长枪短炮，一路解释过去。 　　当然，缺钱才上市，这话说的也有很多片面的地方，品牌公司要是不上市，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就比如可口可乐，一个商标就价值百亿美元，这样的大众消费品的附加价值，还需要靠上市来实现。 　　最近的十年，福建晋江小村小镇的运动鞋厂，通过上市，愣是把安踏、特步、361°这样的“农村品牌”，做成了国际品牌。2012年伦敦奥运会，安踏和361°的logo随处可见。 　　但是，地产公司，作为公认的最会赚钱的公司之一，上市的原因，那就肯定是缺钱。地产公司，随随便便拿块地，就得几十亿，上百亿。很多地产公司还要一下拿好几块地，光拿地就算了，拿完地还得开发，得等到卖的时候才能回笼资金。不靠股民的钱，不靠银行的贷款，地产公司根本就没有办法运作。 　　所以，但凡有什么金融危机，股价暴跌之类的，首先遭殃的肯定有地产公司。程逢春就吃过这个亏，还差点就一蹶不振了。 　　霍氏属于比较稳扎稳打的地产公司，一次就只拿一块地，完成一个楼盘的开发，才会继续做第二个。而且，霍氏只做高端地产，霍氏拿的每一块地，都会做成霍氏庄园，属于纯独栋的豪宅。 　　不管经济如何波动，总还是有一部分特别有钱的人。只要不急着回收投资，再多的房子降价，真正稀缺的豪宅也不会降价。霍氏最早在香港建的别墅，售价至少都是一亿港币。霍氏在北京的庄园，卖的比香港的还要贵一些。 　　和很多普通的楼盘，一开盘就很快卖出去不一样，霍氏庄园建完之后的销售期，通常需要好几年。因此，霍氏的资金储备，也和一般的地产公司不太一样。霍氏投资每一个庄园的自有资金，都要比银行贷款来的多。这也是为什么，1998年和2008年的两场经融危机都对霍氏没有太大的影响。 第二十六章 窗烛（2） 　　左再下线后就坐地铁去上海国际金融中心（ifc，国金中心）找程冽吃饭。未来的windle上海分公司，就设立在ifc。 　　左再的英国驾照，其实考个笔试，就能在中国使用了。 　　左再刚回国就过了笔试，可是考完之后，左再还是不太敢在国内开车。国内的驾驶座在左边，英国的驾驶座在右边，没在国内开过车的左再有点不习惯。 　　不过这还不是主要原因，尽管伦敦的交通状况也没有很好，但上海的交通状况，更不是左再喜欢的。尤其是像ifc这样在陆家嘴的，如果是晚高峰时间，自己开车过去，简直就是灾难加浪费时间。 　　不过晚高峰挤地铁，这样的经历，左再也并没有在喜欢。 　　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程冽算算时间，觉得左再应该快到了，就提前从办公室下来，在ifc的利苑餐厅门口等她。茶餐厅，从来都是海外华人的首选餐厅。 　　左再见到程冽就笑着和他说：“二哥，我和你说，我今天坐地铁的感觉太神奇了。” 　　左再叫程冽二哥，完全不是因为他要喊程家老大大哥。 　　小耐从十岁开始，就认为自己和左再是同辈人，按照小耐的说法，大左再十九岁的程大公子，左再应该喊叔叔。程冽是哥，程逢春是伯，喊程家大公子叔叔，左再怎么也喊不出来。 　　好在在国外，大家都直接叫名字，所以程大公子，左再从小耐十岁开始，就直接喊人家英文名。 　　程冽和左一一样大，左再和程冽相处久了，就觉得程冽和自己亲哥差不多，她便开始喊左一一哥，喊程冽二哥。 　　“怎么神奇了？”程冽见到左再，从来都是宠溺地笑着。 　　“我来上海这几天，还没有坐过这个时间段的地铁，我今天一坐，深深地感觉到，胸都要被挤扁了。本来就不大，再这么挤下去，很快就要变成a凹了。”左再说着，还拿手比划了一下。 　　从左再有性别意识开始，就觉得程冽大概是弯的，她和程冽说话，从来都是对待闺蜜的态度。其实程冽除了长得帅和不带女生回家之外，并没有什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行为。 　　但是，左再和他聊a凸或者a凹这样的问题，程冽早就见怪不怪了。 　　其实，只要不和欧美人比，如今24岁的左再，身材还是很不错的。如果没有特别的喜好，70b和75c应该是亚洲人比较完美的身材了，既苗条，又有肉。 　　左再就是属于那种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腿也是又直又长的，就是平时喜欢穿宽松的衣服，不太显山露水而已。 　　左再因为发育比较晚，刚到英国，在圣保罗女中念书的那会儿，在左再还在“问世间胸为何物”的时候，她的英国同学就有的要开始和b说再见了。所以，左再对自己的身材完全没有客观公正的认识，从来都是以a凹自居。 　　“我车已经给你买好了，就是司机还要再过两天，我让他先去买几个车牌来，上海这里买了车居然还要摇号，要是不先弄几个车牌，摇号据说至少要一年半载的。”程冽和左再解释司机没有到位的原因。 　　程冽最不希望左再挤地铁了，但左再之前几次都不是高峰期坐，觉得又省时又省力。 　　“你没有买太好的吧？”左再问程冽。 　　程冽知道左在不喜欢开车，因此给左再买的是辆保姆车，或者说windle公司给上海的ceo配了一辆保姆车。 　　程冽还没回答，左再又接着说：“等我什么时候，有胆子了，我就自己开出去，可能会磕磕碰碰，我可不想一不小心，随便碰坏的都是你大老婆和小老婆什么的。” 　　“没有，就一辆丰田alphard，很便宜，你随便碰。”程冽浅浅地笑着，让左再不必担心。 　　程冽是个爱车的，这一点，从他在英国的房车和阿斯顿马丁就能看的出来。除了在房车上放着的那辆，程冽在2010年，还买了一辆阿斯顿马丁one-77，全球限量77台，中国也有五个配额，每台售价4700万。 　　限量版的one-77还不是说买就可以买的，不过，像程冽这种阿斯顿马丁的“老客户”，就相对比较容易买到了。国内的五个配额，一出来就是被抢空了。 　　不过程冽在英国买one-77，完全花不了4700万，这种车在英国买都要不了一半的价格。国内这冲上云霄的价格。完全是被各种税啊审核啊给弄上去的。 　　但反正，和程冽动辄上千万的座驾相比，国内都卖不到一百万的alphard，（16款alphard蒙娜丽莎限量版除外）都可以算是地摊货了。 　　程逢春在英国的家，有两台房车，没有大的保姆车。在美国的时候，家里就有保姆车，是福特的e350，但是那个车很大。程冽考虑到，没有司机的时候，左再偶尔出门，自己喜欢开保姆车的怪癖，就给她配了司机，又选了相对比较小的alphard。 　　左再不是个爱车的，有司机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自己开车。 　　要说坐的舒服，十辆阿斯顿马丁都比不上一辆gmc、alphard或者e350这样的保姆车。 　　所以，程冽的宝贝疙瘩们，左再很少去碰。一坐进跑车，整个人都陷进去了，坐下费劲，起来更费劲。哪里像保姆车，想坐的时候坐，不想坐的时候，座位放平了直接就是床。 　　百米加速35秒又如何，最高时速354km又如何，有本事在上海的道路上开个354公里每小时试试？平时能不堵车，有个54km/h就谢天谢地了。 　　要说坐在最喜欢什么车，那绝对是程冽在英国的那辆房车。可惜那种庞然大物也不太适合在上海做公务用车。 　　左再对程冽给她选的alphard表示满意。 　　“还是二哥最懂我。”左再挽着程冽的胳膊，就一起进去利苑了。程冽对左再偶尔的“亲密”行为，也是甘之如饴的。 　　待两人落座。 　　程冽都没有点菜，服务员很快就上了一桌子左再爱吃港式点心，虾饺、凤爪、叉烧包什么的应有尽有。左再记得上一次晚上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些。 　　程冽知道左再上次没有吃到利苑的凤爪，有些不尽兴，这次一早就付了定金了，让厨房预留了午市才有的茶点。 第二十七章 霍风的家（1） 　　“二哥，我的网友帮我想好了公司的中文名，叫窗烛好不好？”左再和程冽说起自己过来找他的正事。 　　“你还有网友？”程冽关心的却不是正事。 　　“当然有啊，都好多好多好多年了。”左再说起来还有点莫名的小小自豪。 　　“你一共才多少岁啊，就那么多个好多年？”程冽觉得，认识好多年，就没什么必要接着打听了。 　　程冽对窗烛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异议：“也就注册的时候用一下，公司的logo都还是英文的，你随便想什么名字都可以。” 　　“随便？随便你还让我想这么多天？”左再瞪了程冽一眼，当年在香料陈列室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如今还是会时不时地出现在程冽面前。 　　程冽见左再瞪他，就笑得如沐春风。他自动忽略左再的问题，夹了一个凤爪放到左再面前，趁机堵住她的嘴。 　　程冽总不能和左再说，自己是担心左再从英国回来，一下子变得太闲了，会抑郁吧。 　　…………………………………… 　　霍氏在售的庄园已经卖的差不多了，霍风开了一天的会，就是在讨论下一个庄园要建在哪里。像霍氏这样慢条斯理，稳扎稳打的地产公司，是异类。 　　霍氏几年才买一块地，所以，每次买地都会比较慎重。这是霍风接手霍氏之后，第一次讨论买地的事情。 　　这些年，国内大城市的别墅用地少的可怜，霍氏要拿地，已经是越来越困难了，除非霍氏不再做庄园，不然这样的局面只会越来越严峻。 　　霍风开了一天的会，也没有得出什么有建设性的结论。 　　霍风的二十七岁生日，基本都是在开会中度过的，一边开会，还一边关注着笔记本上的qq，看到左再找他，就直接散会了。 　　可是，左再没有和他聊几分钟，就下线去找程冽了。会都散了，霍风这一天，离开公司的时间要比平时早一些。 　　………………………… 　　霍风生日，霍亮让他回家吃饭。 　　霍亮在香港的房子，是香港霍氏庄园里面最大的一栋。 　　霍氏在其他城市的庄园，每一栋都是带有独立的泳池的，但是在香港的霍氏庄园是霍氏的第一个项目，虽然当年就至少卖一个亿，但一个亿的别墅，在香港是做不到栋栋带泳池的。 　　香港霍氏庄园里面有两个泳池，一个是别墅共用的。虽说是共用，但因为庄园的属性，其实也是很私密的。 　　另外一个，就是霍亮自己家的。因为霍氏地产在霍亮二十几年稳扎稳打的经营策略之下，已经是非常成熟的公司。 　　霍风24岁就开始执掌霍氏地产，霍氏除了买地这件事情，需要动用到霍亮签字，其他的权力，全都已经移交给霍风了。 　　说起来，自从外婆去世，霍风和霍亮的关系要比他和袁媛的关系好得多。霍风从威斯敏斯特公学毕业以后，选择到香港大学念本科。 　　威斯敏斯特公学的的毕业生，通常不是去牛津剑桥，就是去美国的常春藤盟校。像霍风这样从威斯敏斯特公学毕业到港大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 　　能让霍风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可以从侧面说明霍风和霍亮的关系进展。 　　霍风的“后妈”，是一个非常现实的漂亮女人。 　　现实——是霍亮给出的娶这个女人的原因。 　　这原因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 　　霍风刚到香港的时候，非常讨厌这个叫姜依凡漂亮“后妈”。讨厌的原因，倒不是什么，破坏了父母婚姻之类的，传统离异家庭小孩对后妈的天然敌意。 　　毕竟，霍亮是在和他妈妈离婚十年之后，才娶的姜依凡。 　　霍风讨厌姜依凡的理由，就是他爸爸娶人家的理由——现实。 　　霍风刚到香港的时候，姜依凡对他的好，那简直就可以用“无所不用其极”来形容。好得让霍风每天都觉得慎得慌。 　　不过，姜依凡对霍风这么好，是有原因的。 　　霍亮和她说，如果可以和霍风搞好关系，想要什么礼物都随她开口。 　　所以，姜依凡不管在霍风这里碰了多少钉子，都影响不了她越挫越勇，变着法子对霍风好的决心。 　　说起来，姜依凡也只大了霍风十岁。 　　姜依凡这种直接、简单、外加目的明确的讨好方式，每每都能让霍风大开眼界。这种越打击越殷勤的讨好模式，直接让霍风最后放弃了打击。 　　在霍风和霍亮的关系缓和之后，霍风曾经问过霍亮，为什么会娶一个这么现实的女人，这女人和袁媛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 　　霍亮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他觉得现实的女人最好掌控，只要给她足够的物质，就能满足她所有的需求。 　　再怎么惹到她了，送辆跑车，送个爱马仕，“包”治百病。霍亮觉得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最简单、最舒服。 　　霍风仔细想了想，霍亮大概是被他那个控制欲极强的前期给荼毒怕了，才会娶了这样一个现实的女人。 　　霍风也问过姜依凡：“你喜欢我爸什么？” 　　“我和他在一起，当然是因为他钱多啊。”姜依凡回答地理所当然。 　　“有钱就不需要爱情了？”霍风接着问她。 　　“有钱是一个男人的魅力，若要说我爱上钱，那我同时也爱上了他的魅力。”姜依凡的回答又直接又现实。 　　“那我爸要是没钱了，你会怎么样？”霍风很想一探究竟。 　　“这种假设我没有想过，如果钱的魅力没有了，那要看看到时候还剩下什么魅力了。目前来说，我觉得我可能不会因为他没钱了就离开。”姜依凡开始认真地想。 　　想了一会儿，姜依凡又接着说：“我觉得，不真到了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说离开，说不离开，都不见得会是事实。” 　　按说，姜依凡给的答案，也不是什么好答案。可是，这一番谈话，却让霍风对这个年轻的后妈另眼相看。 　　霍风收回了对姜依凡现实的评价，他觉得这个女的应该归类在真实的范畴。 　　姜依凡和从小到大，在霍风身边的那些，明明看上了他的钱，却说爱的是内涵的，明明看上了他的长相，却说爱的是才华的女孩子们比起来，难道不是要好得多吗？ 　　霍风也忽然理解了霍亮的选择。 第二十八章 霍风的家（2） 　　霍风过生日，姜依凡给他准备了蛋糕，但是没有准备蜡烛。这几年，霍风每年生日，都对着一根，有时候形状怪异，有时候味道怪异的蜡烛许愿，姜依凡已经习惯了。 　　可是霍昕然没有办法习惯。她每年都给霍风买好看的生日蜡烛。霍风很多事情都依霍昕然，但唯独在生日蜡烛这件事情上，从未有过让步。 　　这让霍昕然对送蜡烛的人有强大的敌意。 　　霍昕然是被宠着长大的。 　　虽然霍昕然刚出生的时候，霍风对她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兄妹之情。 　　但是，2005年，霍风从威斯敏斯特公学毕业，回到香港之后，就对这个当时只有四岁的妹妹千依百顺。他希望霍昕然可以拥有自己曾经缺失的童年。 　　有霍风惯着，再加上姜依凡、霍亮还有霍爷爷的溺爱，霍昕然是典型的大小姐脾气。 　　如果不是因为每次送的时候，都是霍风过生日，敢拒绝霍大小姐礼物的人，是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 　　“今天开会有决定在哪买地了吗？”霍亮问霍风。 　　“还没有结论，大陆现在的政策，别墅用地很难拿得到。”霍风摇头表示。 　　“早几年就已经是这样了。”霍亮也明白目前公司正处于发展的瓶颈期。 　　“我们还要继续做庄园吗？”霍风非常希望霍亮能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这么多年，我们都是在做庄园，品牌定位就是这样，优势也是在做庄园。”霍亮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很多人都觉得霍亮很傻，如果增加银行贷款的比例，霍氏完全有能力同时做几个庄园项目，或者庄园和公寓一起做。 　　那样的话，霍氏的规模就会比现在大得多。 　　接管公司三年以来，霍风其实也不太理解，为什么霍亮做地产，会做的如此保守。要说赚钱，不管是利润的规模，还是资金回笼的速度，普通公寓都是比庄园式豪宅更好的选择。 　　不管别人怎么认为，经历过两次金融风暴的霍亮，很清楚自己的公司是因为什么才能够走到今天。 　　国内对别墅用地的限制由来已久，从2003年就有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限令出来之后的十一年里，国内的别墅反而多了很多。 　　有少数别墅区，是拿了地之后随便开发一下，然后捂盘惜售，到最近这两年再“二次开发”。也有的是真的二次开发。 　　但更为普遍的情况，都是通过“灵活运用”拿到的土地——把地块分成别墅区和普通配建区来开发。 　　不让建别墅，说到底就是容积率上不去。 　　如今很多大城市的高端小区，都是同一个小区里面，建几幢公寓楼，把容积率提到1以上，再在公寓楼外围建一大群别墅，要独栋有独栋，要联排有联排，要双拼有双拼。 　　霍氏如果继续建庄园，就没有办法通过这样“灵活的规则运用”，而只能走二次开发的路子。 　　这样的话，路就窄了很多，也灵活不起来了。 　　说起来，像2014年这样，完全拿不到别墅用地的情况，霍氏也还是第一次面临。 　　所以，霍风开一天会，没开出什么结果，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 　　霍家父子经常在吃饭的时候，讨论公司的事情。 　　霍风接手霍氏之后，并没有经常回霍氏庄园住。平时基本都住在，前几年，在霍氏地产公司附近买的，酒店式公寓（serviced-appartment）里面。 　　尽管霍风早就不讨厌霍氏庄园里面的那个家，但他从小冷清孤独习惯了，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住的感觉。当然，如果霍昕然放假不想在家待着，要到公寓里面蹭住，他也是欣然接受的。 　　公司的事情，既然还没有结论，霍亮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和他讨论霍昕然的去圣保罗女中念书的问题。 　　“圣保罗是走读中学，在英国需要有监护人，你们是打算移民吗？”霍风对父亲这么早，就要送妹妹去英国念书的想法有点疑问。 　　毕竟，他自己作为男生，都是初中毕业之后才去的威斯敏斯特公学，而且威斯敏斯特有接收海外寄宿生，并不需要什么在英国的监护人。 　　“暂时还没有移民的打算，你穆叔叔会做昕然的监护人。”霍亮回答了霍风的疑问。 　　霍亮口中的穆叔叔，全名叫穆敬阳。是霍氏地产原来的副董事长兼ceo。 　　霍风之所以会在三年前接手霍氏地产，就是因为穆敬阳出走了。 　　出走的ceo，还能让霍亮把女儿交给他监护，说明当时走的还是挺愉快的。 　　霍亮从北京来香港创业，可以说是香港本地人穆敬阳帮他一起打的天下。 　　霍氏地产最困难的时候，穆敬阳把自己的房子都卖了，才让霍氏能够走到今天。 　　穆敬阳是一个兢兢业业的ceo，传统的两兄弟打天下，最后因为各种利益分道扬镳的桥段，并不能套入霍亮和穆敬阳之间。 　　穆敬阳有糖尿病。可是他工作太拼命，经常忘记打胰岛素。糖尿病本来也就是个慢性病，好好打针也不是太难控制。 　　因为穆敬阳自己不把自己的病当回事，得病没有几年，就开始有严重的并发症。穆敬阳在香港养和医院的医生建议他去英国做胰脏手术并接受新型治疗。 　　也就是说，穆敬阳一开始离开霍氏地产并非他的本意，如果可以，他比谁都更想留下来。在英国做完新型治疗，穆敬阳的身体状况有明显的改善，甚至从每天都要打胰岛素变成了一个月一针。 　　工作狂穆敬阳，许是因为在鬼门关晃荡了一圈，就萌生了退休的念头。 　　霍亮很快就对他的决定表示理解，因为他自己十年前就把ceo的担子交给了穆敬阳。一开始霍亮还努力帮忙干点董事长该干的活，后来就干脆和闲散王爷似的，一年才出现在公司两三回，签几个字就走了。 　　穆敬阳身体稍好，就回到霍氏，手把手地教了霍风三个月，等到新ceo平稳过渡，才回去伦敦，做起了霍氏地产的第二个“闲散王爷”，顺便继续接受治疗。 第二十九章 这才叫傲娇 　　从霍风2009年大学毕业进入霍氏地产，到2011年穆敬阳把ceo的位置交给他，霍风也已经在霍氏工作了两年。 　　所以说，也不是所有的上市公司，都会闹几出大股东反目，继承人上位如宫斗，这样的狗血剧。 　　霍亮和穆敬阳加在一起，就是霍氏的控股股东，霍氏地产之所以能如此慢条斯理地发展，和这两大股东的步调一致是密不可分的。 　　三年前，霍风接手霍氏地产是因为穆敬阳走了。 　　三年前，霍风搬离霍氏庄园有一半是因为穆敬阳的女儿穆慕来了。 　　穆敬阳“退休”，带着夫人，离开香港的时候，他的女儿穆慕还在香港浸会大学念大二。穆敬阳就让霍家代为照看一二。 　　其实，穆慕放假就去英国，平时又住在学校，也就只有偶尔周末的时候才会住到霍风家里。 　　………………………… 　　接下来的狗血剧情应该是： 　　穆慕爱上了霍风，不嫁给他就寻死？ 　　对不起，没有这个剧情。 　　霍亮认准了穆慕做儿媳妇，不娶回家就和霍风脱离父子关系？ 　　对不起，没有这个剧情。 　　穆敬阳觉得女儿早就可以算是霍家的人了，不给个名分就翻脸？ 　　对不起，没有这个剧情。 　　穆慕和霍风青梅竹马，爱上别人，霍风会愧疚一辈子？ 　　对不起，没有这个剧情。 　　………………………… 　　霍风从小就没有在霍亮身边长大。所以，霍风第一次见到穆慕，都已经是来到港大念书的时候，哪来的什么。青梅竹马。 　　穆慕第一次见到霍风的时候，确实是有些喜欢的。 　　2005年，十八岁的霍风，身高一百八十公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又绅士，又优雅的英伦贵族气质。眼睛并不算特别大，但有却着深邃而忧郁的眼神。衣橱里面基本上都是由gieves&hawkes量身定制的西装。 　　尽管，穆慕第一眼就看上了霍风，但也到不了一见钟情的程度。 　　世上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一见钟情？即便不罕见，也不太可能发生在像穆慕这样，从小懂得取舍和止损的大小姐身上。 　　论家世，穆家在霍氏的股份虽然没有霍家多，但是两者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巨大的鸿沟。况且，穆慕见到霍风的时候，才和如今的霍昕然一样，只有13岁，最多也就是喜欢，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什么是爱情。 　　几年之后，稍微长大一点之后的穆慕，也曾经侧面打听，或者说给霍风抛出过橄榄枝，但霍风完全没有接的意思。 　　穆慕生来就是傲娇的小公主，要家世有家世，要长相有长相。 　　在学校，穆慕从来都是男同学们追逐的焦点。 　　按照电视剧里面演的，穆大小姐就该因此狠狠地被刺伤，非吵着让穆敬阳帮自己搞定意中人。 　　但现实生活里，生来骄傲的小公主，从来都是知道要怎么止损，而不会个个都放下高傲的翅膀，化身爱情底下的尘埃，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霍风既然不接，穆慕也就傲娇地转身了，一点点的拖泥带水都不存在。 　　委曲求全什么的，既不是穆慕的性格，也不是她的作风。她也没有和霍风正式表白过，也不觉得有什么没面子的地方。 　　说白了，穆慕也是在富豪圈层长大的，长得好看的富家公子多了去了，追着她跑的就一大把，除非真的青梅竹马或者已经爱的无法自拔，否则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有啥意义呢？ 　　现实生活，有的时候要比小说丰富的多。 　　世界上并没有哪家公司做大了，就能随便买下别人的公司。让马云去买华为试试，让王思聪去买老干妈试试？（注1） 　　穆慕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找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一起生活，永远都不可能是她的选择。 　　所以说，霍风搬离霍氏庄园最多只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穆慕来了，更主要的，还是他自己的个性使然。 　　穆敬阳去英国了，但穆家的房子还。要不是因为穆敬阳不放心穆慕自己一个人在家，穆慕并不会主动要求，周末住在霍风家。况且，穆慕也不是每个周末都会去霍氏庄园住。 　　穆慕之所以愿意来，也不是以退为进，借机接近霍风，而是霍昕然每周都给穆慕打电话，让她过来家里陪自己玩。 　　穆慕从浸会大学毕业之后，就去伦敦和她爸妈一起生活了。 　　霍家最喜欢穆慕的人，是霍昕然。 　　让霍昕然去英国念初中，然后住在她最喜欢的穆慕姐姐家里，霍昕然一点意见都没有。 　　……………………………… 　　“既然有穆叔叔做监护人，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圣保罗女中挺好的，我在威斯敏斯特的时候，也有同学是从圣保罗转学过来的，艺术修养都不错。”没有了疑问霍风，才接着回答霍亮的问题。 　　“就是不知道你自己想不想去？”霍风转头问霍昕然。 　　“我当然想去找穆慕姐姐啦。”霍昕然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你要加油咯，圣保罗女中听说不容易考呢。”霍风宠溺地对着霍昕然说。 　　“好吧。”霍昕然回答的没有什么底气。 　　霍昕然并没有霍风的念书天分，在加上姜依凡和袁媛不同，完全不是一个，会强逼着子女念书的妈妈，因此，霍昕然的成绩从来都是一般般。 　　但好在，霍风到了香港的第二年，就开始教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弹钢琴。成绩不佳的霍昕然，还是凭借钢琴特长，收到了圣保罗女中的录取通知书。 　　………………………… 　　吃完饭，霍亮让霍风在家住一晚再走。霍风就带上左再送的蜡烛回房间洗澡。 　　霍昕然看到之后，就在霍风背后做了一个鬼脸。 　　“就一根破蜡烛，有什么好宝贝的。”霍昕然有点不爽，明明她买的蜡烛要好看一万倍，哥哥看蜡烛的眼光，真的是不敢恭维。 　　霍风到房间，开电脑看了看，发现左再并不在线，就去洗澡了。 　　说起来，2014年，早都已经是移动互联时代了，这样的时候，上个qq什么的，还非得用电脑，都可以算是奇闻逸事了。 　　可是，左再之前一直在英国，很少上qq，几乎都是在唯一的网友“再见肖邦”过生日的时候才想起来上qq。霍风这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连“你的家在哪里？”这样的问题，都是过了十几年才下定决心问出来。 　　霍风忽然意识到，自己认识“卖蜡烛的小女孩”的时候，霍昕然还没出生，如今霍昕然都要念中学了，那左再是不是都该嫁人了？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霍风连洗到一半的澡都不洗了，披上浴袍就赶紧从浴室里面跑出来，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的qq。刚刚从自己脑海中忽闪而过的想法真的是太可怕了。 　　霍风一直在等“小暖暖”长大，如今，自己都27岁了，卖蜡烛的小左再也已经24岁了。像左再那么温暖的性格，怎么可能和自己一样，到27岁还没有谈过恋爱呢？ 　　………………………… 　　注1现在写到的这一年——2014年，老干妈也交到第二代手里了，不知道继任人是不是和陶华碧她老人家一样厉害，不然真的有可能会被买的。 第三十章 给我个联系方式吧 　　霍风在电脑跟前，度秒如年地等左再。 　　想到“卖蜡烛的小女孩”这一下，可能要到明年才会上来，霍风非常后悔自己顺手就打出“窗烛”两个字给左再发去。 　　要是不那么快帮左再想到名字，他们肯定还能聊一会儿，他也就可以问左再更多想问的问题了。 　　还好，这一次，霍风没等“几年”，卖蜡烛的小女孩，就上线了。 　　…………………………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回来啦～我刚刚本来想说我晚上再上来的，结果电脑自动就把qq给关掉了～ 　　再见肖邦：给我个联系方式吧（霍风一上来，就来了个直接了当的表达。） 　　卖蜡烛的小女孩：啊？（霍风没头没尾抛过来的这句话，左再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再见肖邦：你不是在上海吗？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这个时候的霍风，已经没有在管什么问题俗，什么问题不俗了。霍风已经没有办法忍受，好好的现代人，搞得和七七鹊桥相会似的，一年只能聊一次，而且就算是鹊桥，那人家也是见面聊。） 　　卖蜡烛的小女孩：啊～～你也在上海啊，你不是在北京吗？（左再从来都知道霍风的家在北京，然后她每年都把蜡烛寄到霍风姥爷在北京的家的地址，所以她从来没有问过霍风“你的家在哪里？”这样的问题。） 　　再见肖邦：没在上海。（霍风心情开始变得有点糟糕，问了两遍联系方式，左再都没有给，难道卖蜡烛的小女孩不愿意给自己联系方式？） 　　卖蜡烛的小女孩：没在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也在上海呢？ 　　再见肖邦：吓？不是还要带我玩永嘉吗？怎么现在以为我在上海就吓到了？怕我让你请我吃饭吗？ 　　卖蜡烛的小女孩：怎么会，一顿饭而已，我怎么会担心呢？你来我一～定～请～ 　　再见肖邦：不担心吗，你之前不是还担心包裹退回去要14块钱吗？（左再第一次给他寄蜡烛，连地址都不敢写，深怕退回去要搭上14块钱的行为，霍风记忆犹新。） 　　卖蜡烛的小女孩：啊哈～呵～这你都记得啊？ 　　………………………… 　　霍风不说，左再自己都快忘记了。 　　左再每年都是在自己生日的时候，给霍风寄蜡烛。 　　左再生日在元旦，正好是国外圣诞和新年放假的时候，所以左再每年生日都会回国在家里的，给霍风寄的蜡烛也都是左再人肉带回国之后，再从温州家里寄出去的。 　　左再的字还是一如既往地丑得无与伦比，所以她惜字如金，能省则省，从不填写任何寄件人信息。 　　左再一直寄到2014年，国内都还没有搞太严格的快递实名制。不然，霍风随便找个左再寄蜡烛的包裹盒子，就能知道左再的地址和电话了，哪里还需要开口问？一问还问了两遍，问了两遍还没有拿到手！ 　　………………………… 　　再见肖邦：记得（问了两次联系方式，左再都没有给，霍风有点一腔热血撞进棉花的感觉。他本就不擅长主动发起话题，这下都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打字的时候都回到正常的寡言少语风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138****2007，我从有电话开始就是这个号码了。（左再完全不知道，霍风因为她没有立即给号码，已经经历了百转千回的思想斗争。她不过是想先搞清楚霍风在不在上海而已。） 　　左再认识霍风的时候，就有手机了。2001年，左一用左再的钱买了两部手机。 　　左再未满16岁，在那个年代，还不能有身份证。当时两个电话都登记在左一的名下。 　　左再出国念书之后，左一也不再是缺钱的主了。所以，这么多年，左一一直帮左再交手机费，好让妹妹回来就有手机号码可以用。左一偶尔找妹妹，打的都直接是国内的号码。 　　正因为如此，左再国内的手机号码一只都没有变，而且从不曾停过机。 　　左再从一开始就认为霍风是自己的朋友，联系方式这个问题，如果霍风十三年之前问，左再也一样会给。 　　看到左再发来电话号码，霍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想太多了，自己这颗平静无波的心，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敏感起来了？患得患失？ 　　想到自己刚刚，还有点因为左再不给号码而感到憋屈，霍风都不太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再见肖邦：你回到家还没有来得及洗澡吧，你先去洗澡，我明天发短信给你。 　　其实，左再洗澡，早点晚点都没有什么所谓。关键是霍风拿到左再的号码之后，就开始觉得自己刚刚洗澡洗一半就从浴室冲出来，好像没怎么洗干净。魔羯男，也有点小洁癖。 　　原本呢，霍风也大可以洗完澡之后，就给左再发信息。只是霍风现在用的是香港号码，他怕左再收到短信之后，担心电话费太贵，就不给他回了。 　　在霍风的记忆里面，会因为14块钱担心半天的卖蜡烛的小女孩，肯定是非常穷的。他怎么就没有想想，就算以前很穷，如今至少也进了英国公司了，电话费总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霍风打算第二天让人从北京弄个手机卡过来，再给左再发信息。 　　如此体贴入微的想法，真的是难为他这个“日理万机”的ceo了。 　　霍风并没有认真琢磨自己这个想法的由来，不然他也会被自己如此这般的“细腻”行径给吓一跳。 　　………………………… 　　左再下线去洗澡，她忽然觉得有点奇怪，自己和霍风，明明是已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霍风今天一会儿问她家在哪里，一会儿又问她联系方式。她和霍风都不曾讨论过这些问题吗？他们俩难道更应该算是陌生人吗？ 　　怎么可能呢？ 　　左再有霍风的音乐相伴，霍风有左再的蜡烛相伴，两个人明明“相依为命”十几年，不是吗？ 　　左再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和霍风好像心理距离很近，但物理距离是真的从来就没有近过。 　　再怎么努力回忆，左再也只记得霍风有一双修长的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即便是这样，说起来，还是霍风更吃亏一些。 　　霍风连左再的手都没看过，最多也就是见过左再奇丑无比的字而已。 　　好神奇。 　　有些人，明明在的身边，心却相隔千里万里，有些人，明明相隔千里万里，心却就在身边。 第三十一章 把挤进去的A凹再挤出来 　　左再洗完澡，就接到程冽的电话。 　　“回去的路上有把挤进去的a凹再挤出来吗？”程冽一开口，就问了左再这么个问题。 　　“回来没有那么挤了，就把a凹挤出来，刚好挤到平，妥妥的飞机场。”即便是这样的问题，左再回答起来也很是自然。 　　“这么可怜啊，看来不太挤，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啊，我爸都让你赶紧来家里住，你非要回去，怎么样，自讨苦吃了吧？”程冽笑着表示同情。 　　………………………… 　　程逢春没有在上海买别墅，而是花了差不多15个亿，在中粮海景壹号买了一套七百多平的复式豪宅。中粮海景壹号在陆家嘴，windle上海分公司所在的ifc也在陆家嘴，就是个走路上班的距离。 　　这也是为什么程冽这么爱车的人，都没有一到上海就着急买车。按照程冽的性格，他肯定是要送左再回家的，一来他没车，二来左再坚持要坐地铁。 　　“你辛辛苦苦地坐地铁送我过去了，还得再回来，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呢！”左再坚决不同意。她真觉得没有这个折腾的必要。程冽拗不过，只好作罢。 　　2009年，左建设也在上海买了套房子，一千多万的价格，在上海稍微好点的地段，也只是属于非常普通的房子，和中粮海景壹号比起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左再回国最开始那几天，其实都还是住在程逢春家里的。 　　从美国到英国，左再都已经和程家人“同居”十几年了，这会儿非要回自己家，这事儿听起来，要多矫情有多矫情。 　　可左再哪里是矫情的人啊？ 　　左建设打从知道左再回国筹备windle上海分公司，就一再打电话和左再说，等左又放寒假了，全家人都去上海找她。 　　左又是左一和曾梦瑶的儿子，2004年出生，如今已经十岁了。（这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他爷爷左建设给取的，真不知道曾梦瑶如果再生一个，左建设还能想出什么名字来。） 　　左再自己是很习惯和程家人住在一起，但这会儿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也不能让一大家子人都住在程逢春那儿去。左再倒是无所谓，程逢春家也不是住不下，但左再她妈向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向敏是那种，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麻烦别人的人。 　　左再本来也就是打算等左家人到上海了，才回自己家里住一下的。 　　事情矫情就矫情在，左建设的房子买了四五年都没有人住过，尽管本来就是精装带家具的，但这么久没人住的房子，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就住进去。 　　左再从伦敦来上海，反正也还没有太多正事需要她做，就找了保洁公司去打扫自家的房子。 　　这两天，阿姨已经打扫完了，左再就过去看看还要添置些什么，一会儿找人来弄个网络，一会儿又装个有线电视什么的。 　　左再本来今天就可以回程家住了，但是她买了一个冰箱，要明天早上送过来，所以，又不顾程冽反对，自己坐地铁回去了。 　　………………………… 　　“二哥，我明天一定回家住。”左再收下了程冽的同情。 　　对于左再来说，到程逢春家，也一样是回家。 　　“你不要到了明天，又和我说要装个什么东西，明日复明日。”程冽怕左再还是不回来。 　　这几天，程逢春去普陀山了，程冽和左再都是一个人在家，但程家至少还有保姆在，左再就什么都得自己做了。 　　“哇塞，二哥，你的中文造诣都比我高了呢。我保证，真的都搞定了，等明天早上冰箱装好了，分分钟就回去。”左再让程冽放心。 　　………………………… 　　按说，这个时候，左再都身家过亿了，左建设就更不用说了。 　　中粮海景壹号，也不都是上亿的豪宅，也有小一点，就三五百平的，程逢春家一半的价格就足够了。 　　左建设怎么就不跟着程逢春，也在海景壹号买一套呢？ 　　买，左建设是完全买得起。 　　但在左建设的字典里，有一个亿，买一千万的房子是正常，买几千万的房子是勉强。当然还有打肿脸充胖子，明明只有小几千万，非要花一个亿买房子的。 　　左建设的想法乍看起来，是有点奇特——都2010后了，谁买房子还不搞点按揭啊，花几千万买个一亿的房子有什么打肿不打肿的？ 　　可人左建设就不搞按揭。 　　左建设是个实在的生意人，实在到他从来不找银行贷款，房贷自然也不行，如果没有办法一次性付款，他就干脆不买。 　　左建设的行为模式，说到底，还是和他做的生意属性有关。 　　左建设做生意这么多年，就只干生产蜡烛这么一件事儿。年烛出名之后，一暖蜡烛公司的蜡烛在国内的销量向来不错，销往国外的香薰蜡烛渠道又有程逢春负责。 　　左建设从来都不缺钱。去找银行贷款的话，要拿来干嘛？扩建厂房？增加设备？ 　　这些左建设自己的钱就够了。哪有什么必要给银行赚利息？ 　　至于改善生活什么的，左建设也没有太狂热的追求。 　　左建设这样的行为模式，听起来，怎么都不太像是温州商人，半点冒险精神都没有。 　　其实不然。 　　改革开放初期的温州商人，爱冒险，那都是被没钱给逼的；后来的温州商人爱冒险，那都是被银行给逼的。 　　既是冒险，那无非就冒出两条路，要么活路，要么死路。冒出死路的，要怎么破釜沉舟，痛定思痛重新找到活路就不说了。 　　先说说冒出活路来的。 　　穷怕了的温州人，跋山涉水，满世界找赚钱的地方，有一部分人就找到了赚钱的好方法。但是自己手头的资金有限，如果不增加投资，就得眼睁睁地看着一大堆钱从指缝中溜走。 　　可是，改革开放初期，温州就是个又穷又小的破地方，人民银行也不可能拨一大笔钱下来专供温州商人贷款，而且那个时候，温州压根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贷款是个什么玩意儿。 　　国家的钱是没有办法拿到了，但乡里乡亲，大多知道谁出去赚了钱回来。听说有门路的人，需要筹钱去赚更多的钱，亲戚朋友就把自己攒下的各种老婆本，棺材本什么的全都往那人家里送。 　　温州至今都是个人情社会。乡里乡亲的，知道你赚钱了，就和你说，你找银行贷什么款啊，还得给银行利息，不如你带着我们的钱，顺便帮我们赚点利息回来。 　　温州广为人知的“民间借贷”，就是这么起步的。 　　最初民间借贷的金额也不会太大，邻里们深怕会赚了很多钱的人，不收自己那点小钱，多的是连借条都没有要，钱放下了就走的。 　　左建设没有经历过97、98年的金融危机，或者说那次的金融危机，他一个搞小工厂的，还没有什么资格经历。但07、08年就不一样了。 　　和左建设还算有点交情的大商人，光跳楼的就有两个。 第三十二章 没有贷款 就没有杀戮 　　温州商人出名了，银行能贷到的钱也变多了。七大姑八大姨，还是会往会赚钱的人家里塞钱，人情社会，共同富裕嘛。 　　知道自己生意出现问题的温州人，其实也不想要七大姑八大姨的钱，可是人家非要送过来，不收就和你看不起亲戚似的。 　　这个时候，也不能明说，自己的生意可能快不行了之类的话，这一说，银行的几个亿、十几个亿立马就收回去。本来还只是可能快不行了，银行一加入，立马变成真的不行了。 　　所以很多人，明知道快不行了，还得买个豪宅，买个豪车，让银行看到自己特别有钱，特别不缺钱，好放心大胆地继续放贷下来。 　　只可惜，07、08年的金融危机，实在是太严重了。好多人都这么干，银行也不是傻。 　　既然你有钱是吧？那些本来联络关系联络了十几年，跟你称兄道弟的银行就和你说，你先把我这边的两个亿给还了。就咱这关系，你今天还，我明天就重新贷给你三个亿。 　　于是，有些人，就把自己仅剩的钱，外加七大姑八大姨筹集的，外加儿子女儿念书的、外加给家里猫猫狗狗买粮食的全部都拿出来，把银行的贷款给还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要说银行不道义吧，银行的钱也不是自己的，那都是人民的钱，不得好好保护啊？你要说银行道义吧，那跳楼也都是这么给逼出来的。 　　如果光欠银行的钱，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不也就是破产啊，清算啊什么的吗？还能怎么样？ 　　07、08年，因为银行收回贷款而垮掉的公司不计其数，但就没有听说哪个地方的大商人和温州商人一样纷纷跳楼的。 　　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对温州商人的理解，就是八十年代在杭州卖假皮鞋被烧的，假冒伪劣的。 　　当年那些温州人卖假鞋，倒是真的，但那主要是因为那个年代的温州人，又没见识，消息又闭塞，完全没有什么商标的概念，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如今的温州皮鞋，远销欧美，温州鞋厂多的是被假冒，被伪劣的苦主。 　　温州人做生意讲究诚信，没法还银行的钱还可以慢慢想办法东山再起，而且很多人也有能力做到。但是欠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就不一样了，这也就成了压垮很多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死谢罪，说到底，也应该算是一种诚信，这样的勇气，或许也是很多别的地方的商人没有的。 　　那两年，温州房价腰斩，一整条刚刚兴起的老城改造商业街几乎门可罗雀。 　　左建设虽然没有被金融危机摧残过，但他认识程逢春，就是因为97、98年的那场金融危机。程逢春当年的经历他看在眼里。 　　量力而行，不要把生意做太大，不要找银行贷款，这样的想法，左建设认识程逢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2008年，见到那么多商业大鳄被逼跳楼，左建设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左建设做的生意，也不需要装点门面，所以他一不买豪宅，二不买豪车。 　　一般的朋友也就只知道左建设是做年烛的，他和程逢春合作的香薰蜡烛，因为之前根本就没有在国内卖，了解的人，压根也没几个。 　　左建设在温州，是个低调而且相当不起眼的商人。左建设要是出去和人说，自己的蜡烛公司值几个亿，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就因为没有人觉得左建设有多少钱，07、08年那会儿便没有大企业家找左建设借钱，真想到要跟左建设开口的，顶多也就一百万，几十万那种小打小闹的。 　　“小商贩”左建设，从来都没有在温州的“大商人”圈子里面混迹过，他之所以会认识那两个跳楼的大商人，还是因着左再的读书问题。 　　当年，左建设想让左再去北京四中读书，自己又没有门路，就想方设法认识了几个他觉得比较有门路的大企业家。 　　出事的这两个人，都曾经帮左建设问了问北京的朋友，其中一个回复说不行，另外一个说可以弄到个借读。 　　都算不得特别深的关系，左再去美国念书之后，左建设也没有怎么和这两个人联系。 　　2008年，两人出事的时候，小孩都还在国外念大学。 　　左建设想了想，准备了两张一百万的卡，非常低调地拿给那两个人的老婆，说是出事之前那两人交给自己，存到不相干的人名下，好让小孩子把书念完。 　　那么多整天来往的人不交代，交代给这个最多见过两三次面的左建设？两人的夫人想想就能明白，这钱根本就是左建设自己的。 　　都说墙倒众人推，像左建设这样悄悄塞钱来的人，在那个时候，就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左建设拿这些钱给人家，一没指望人家还，二不打算要人感激。他只是觉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孩子的书不能念一半，何况他也就是因为小孩子念书的问题，才认识的那两个人。 　　人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事实却往往不是这样的。 　　一个白领，或者一个小生意人，投资失败了，亏本了，最多也就欠下个百八十万的。这些钱，一般人，努努力，还是可以等到还完的一天的，可这些商业大鳄一倒下，光银行就可能欠了几十个亿，怎么还？ 　　会跳楼的，都不会是那些，存心黑了银行还有七大姑八大姨钱跑路，给自己留好后路的。 　　这两人，家里房子车子存款，早都被查封了，最后连吃饭都成问题。所以左建设才需要把钱存到不相干的人名下，再偷偷地拿过去。 　　另外，这些人走投无路之前，肯定也借过高／利／贷，剩下这孤儿寡母的，再这么下去，连老婆也要跟着跳了。 　　好在，政府很快就把高／利／贷给压下去了，不管借条怎么写，三分也好，四分也好，五分也好，借了钱的，只要把本金还上就行。 　　2008年底，国家又拿了四万亿出来救市。 　　很多人说，哪有什么四万亿，影子都没看见。 　　但当时那些，已经一只脚跨出楼顶准备跳的温州商人心里很清楚，是这四万亿救了自己。 　　其实，这些人，也一样没有见到四万亿的影子。 　　只不过，有了这四万亿，银行的贷款政策就变宽松了，原来收回去的贷款又批下来了。 　　07、08年，很多温州企业，都是流动资金出现了问题，而不是赚钱能力出现了问题，这些原本要跳楼的商人，也没有人想要不劳而获。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感谢政府，这四个字，缓过劲来的温州商人们说起来，发自肺腑。 第三十三章 请问，房开好了吗 　　这些年，左建设见惯了温州商人的起起伏伏，跟银行的斗智斗勇，最后又败下阵来。 　　在左建设的字典里面，根本就没有贷款这两个字。因此，按揭买房这样的事情，左建设是绝对不会干的。房子，他要么不买，要买就一次性付款。 　　在这样的行为模式下，2009年，花一千多万在上海买房，对左建设和向敏来说已经是一个比较奢侈的决定了。豪宅什么的，他在温州都没有买，上海就还是算了。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09年的时候，金融危机刚过，当时花一千多万买的房子，现在市价早就超过三千万了，买房子这事儿，左家人还是很有眼光的。 　　虽说，左建设在做生意从不贷款这件事情上，是有点与众不同，但买房一次性付款倒是很多温州人都会干的事。通常都是老公在家办公司，老婆出去旅游，看上了哪个房子，就顺便给了买下来。 　　闻名遐迩的“温州炒房团”就是这么来的，具体点说，应该叫“温州太太炒房旅游团”，在不限购不限贷的年代，一个旅游团，买下新开楼盘的一整栋也是常有的事情。 　　最后，很多大城市，为了防火防盗防“温州炒房团”，都纷纷开始限购。 　　其实，“温州太太旅游炒房团”也有很多无奈，温州就是个小地方，温州市区算得上富人区的江滨路上，没小区、没绿化的所谓江景房，售价堪比上海豪宅。 　　温州太太们去厦门这样的地方旅游，见到又有小区、又有绿化、还是无敌海景，价格却不到温州三分之一的房子，就和不要钱似的买。 　　尽管，钱是人家自己赚的，税也交给了当地政府，按揭也是当地银行做的，但温州炒房团还是招致了诸多谩骂。 　　谩骂就算了，一限购，房价一下跌，那些贷款炒房的人，也有在金融危机的时候跳楼的。 　　没有贷款，房价就炒不上去，炒不上去就不会暴跌，不会暴跌就不用跳楼。 　　所以说，没有贷款，就没有杀戮。 　　左建设和向敏，说起来并不能算是炒房，全款付清这事儿暂且不说。 　　2000年，左建设在北京买了一套房子，是觉得左再会去北京念书。 　　2009年，向敏在上海买了一套房子，是觉得左再毕业可能会回上海，孙子也有可能去上海念书。 　　房子买了这么多年没有人住，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卖。 　　只买不卖哪里算得上是炒房？而且总共也就买了两套房而已。 　　………………………… 　　第二天，2014年1月11日，左再收到一条短信：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左再看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发来的短信。 　　她想了想，就回了三个字：不曾有。 　　发短信的人，本来想着可能得到的回复是有或者没有。又或者，这没头没脑的陌生短信，会被归类为骚扰短信直接忽略掉。 　　“不曾有”这三个简单的字眼，此刻看起来，竟无比地缤纷、可爱、绚烂、美丽、亲切、精彩…… 　　简直就是言语无法形容的美好，不是有，也不是没有，而是不！曾！有！ 　　这三个字，每一个，都仿佛带着一对天使的翅膀，在霍风的眼前旋转、飞舞、跳跃。 　　霍风昨天洗澡的时候，想到24岁的左再都可能已经结婚了。这样的猜想，他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霍风不太确定，左再是不是知道这短信是自己发的，但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霍风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这条短信，如果他稍微认真地想一想，就肯定不可能发出去：请问，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很快新的短信提醒又响起来了。 　　同样是三个字，而这三个字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一星半点的可爱都没有：不可以。 　　伴随着这三个字而来的，没有天使，只有恶魔。 　　其实，霍风原本就不是个会表白的人，纯粹是因为，就在刚才，左再的“不曾有”三个字，把他给闪晕了。才会问出“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这样，在他眼里，既奇葩，又恶俗的问题。 　　按照霍风原先的计划，左再如果一开始回答是或者不是，他就多少能知道一点，自己昨天被吓出浴室的想法的答案。 　　如果左再没有回答，认为是个陌生的骚扰电话，根本就不回的话，他就再发一条，自报家门。问问左再为什么不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是不是以为是骚扰短信。 　　这样不仅有了开聊的话题，而且再怎么样都能打听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结果，左再一句“不曾有”把他给高兴地忘乎所以了，居然鬼使神差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完全不是霍风平时有可能问得出口的。 　　关键是，问出口就算了，还收到一个“不可以”的回复。 　　这让霍大少爷情何以堪？ 　　左再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自己呢？霍风此时的感觉，真真是百爪挠心。 　　霍风非常后悔自己问出的“奇葩”问题，但是他又迫切地想要知道左再拒绝的原因。只好又硬着头皮发过去三个字：为什么？ 　　很快，霍风就等来了回复，而且，这一次的回复要比三个字多得多： 　　因为，我已经有老公了，谈恋爱什么的太麻烦了，要不你直接过来，告诉我在哪个酒店，哪个房间就行了。 　　什，什么？ 　　霍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拿着手机确认了好几回。 　　有老公？酒店？房间？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霍风立马来到电脑前面，用最快的速度打开qq。 　　他得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记错电话号码了，昨天明明都确认了好几遍才下线的，难道还是弄错了？ 　　霍风又在聊天记录里面确认了n多次，他记下的号码，每一个数字都准确无误。 　　号码没有错，那就只能是人错了。 　　收短信的人真的是左再吗？她说的不曾有，难道是这么深奥的意思吗？什么样的女孩子才会这样？简直匪夷所思。 　　霍风彻底懵了。 　　更夸张的是，他都没有回复，没多久，同一个号码又发来一条短信：请问，房开好了吗？ 　　霍风气得想要扔电话。 　　然后，霍风的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而且是响一声就直接挂掉了的那种。 　　未接来电显示，卖蜡烛的小女孩——霍风新手机里面存的唯一一个名字。 　　忍无可忍，霍风直接把新手机给摔了。粉碎。 　　十几年的等待，这等来的是什么？太讽刺了。 　　成年之后，霍风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第三十四章 原来是你 原来是我 　　这个时候，霍风的qq响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惨了惨了，我好像闯祸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刚收到一条短信，以为是你假装骚扰短信发给我，我就顺着骚扰短信的风格，给调戏了回去，结果居然不是你发的。天哪～我还让人家去开房，人家要真发个房号过来我要怎么办？想想就觉得可怕，玩过头了～～啊～～～啊～～～ 　　………………………… 　　霍风根本就不想再去理会卖蜡烛的小女孩，这会儿，他如果要理会，也绝对是直接把这个qq好友给删了。可是他此刻，刚好就坐在电脑面前，原本就在查看自己和左再的聊天记录。 　　左再发过来的话，霍风不想看，但这两句话，就是那么直直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不想看都看到了。 　　然后，霍风就傻了。 　　敢情卖蜡烛的小女孩是在“调戏”他玩呢？ 　　其实，稍微想一想，就会发现，左再短信里面，逗弄的意味那么直接，那么明显。霍风都没有办法理解，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那还没开始就以为自己失恋了的霍风，智商绝对已经变成负数。 　　霍风对着qq上左再发过来的消息，忽然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发短信就发短信，装什么陌生人呢？结果自己反而被调戏了，而且还入戏很深。 　　霍风需要冷静一下。 　　………………………… 　　再见肖邦：你一开始为什么以为是我发的呢？（绝不能一开始，就让左再知道真相。） 　　卖蜡烛的小女孩：看号码啊，137****7777，谁发骚扰短信用这么好的号码啊？ 　　再见肖邦：那你后来为什么又觉得不是我了呢？ 　　卖蜡烛的小女孩：我以为你假装陌生人给我发骚扰短信，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怎么都要调戏回去啊，我看人没反应，就以为你真的被调戏怕了，想说打个电话调侃你一下，结果你猜怎么着？ 　　再见肖邦：怎么了呢？（霍风也有点奇怪，怎么左再打的电话才响了一下，就断定自己闯祸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电话响了两声，嘟嘟～ 　　再见肖邦：就这样？ 　　卖蜡烛的小女孩：就这样啊～ 　　再见肖邦：不明白 　　卖蜡烛的小女孩：国内的电话都是嘟～嘟～嘟～这样一声一声地响啊，那人电话嘟嘟～嘟嘟～两声两声地响，明显就不在国内啊～可你不是在北京嘛，那就肯定不是你的电话了啊～ 　　终于，霍风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一通短信发到最后，他和左再都被吓到了，尽管原因相去甚远。 　　霍风捡起了刚被自己摔坏的手机。把电话卡装到备用手机里。 　　霍风还没来得及回消息，左再又发了消息过来。 　　卖蜡烛的小女孩：你说我要不要把电话关了，不然一会儿一中年胖大叔，看到了我打的未接电话，就回过来说，俺哪天回国，会到哪个酒店啥的。完了～完了，再想下去我都毛骨悚然了。 　　再见肖邦：为什么是中年胖大叔？ 　　卖蜡烛的小女孩：这！不！是！重！点！好！吗！ 　　再见肖邦：那什么是重点？ 　　卖蜡烛的小女孩：重点是人家会不会给我打电话呀！ 　　再见肖邦：我觉得会 　　卖蜡烛的小女孩：啊～～～～乌鸦嘴，我的电话响了～～我先去关机～～～ 　　再见肖邦：不要关，你接我教你怎么说 　　卖蜡烛的小女孩：真的要接？ 　　再见肖邦：接 　　卖蜡烛的小女孩：哈哈，断掉了 　　再见肖邦：还会再打过来的～ 　　卖蜡烛的小女孩：你是宇宙第一乌鸦嘴吗？啊～我要抓狂了～真的又打过来了 　　再见肖邦：接吧 　　………………………… 　　左再很有礼貌地接起电话：“喂，您好，刚刚不好意思，我以为您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没有老公，呃～不是不是，我是要说，嗯～我没有要您去开房……” 　　这语无伦次的，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电话的另一头，霍风差点就没有忍住笑出声来。哪里还记得，几分钟之前，那个气急败坏到摔手机的自己。 　　“您好，卖蜡烛的小女孩，所以，房，您是要自己去开吗？”霍风模仿左再的语气说话，“调戏必报”这件事情，他绝对是被左再给传染了。 　　左再直接吓到把电话放一边，她准备打字问问再见肖邦自己应该要怎么说。 　　字还没有开始打，左再就察觉出不对。卖蜡烛的小女孩？除了再见肖邦，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啊～～～～原来是你～没错呀！～～～～～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我要去换号码了！”左再很快就反应过来拿起手机。 　　“嗯，原来是我。”霍风回答。 　　霍风的声音不是那种特别低沉的，但也很有磁性，很好听。 　　“那你怎么会是嘟嘟？”左再终于不再提心吊胆了。 　　“我不是嘟嘟，嘟嘟的是电话。”霍风故意停顿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解释“我在香港。” 　　“太～好～了～”左再一字一顿地说。 　　“你希望我在香港？”霍风不知道左再说的好在哪里。 　　“不是中年胖大叔太好了～”左再愉快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霍风接着问左再。 　　“你呀～应该要再过几年才会是吧～”左再这会儿心情还不错。 　　“过十年，我也不会是。”霍风很肯定。 　　“你不是男的？”左再又开始调侃。 　　“我不是胖的。”霍风回答。 　　“那这话你要过几年再说，谁知道会不会胖呢？”左再表示疑问。 　　“我知道。”霍风是个善于管理自己身材的人。 　　“那～好～吧～”左再委屈的口气，明显是装出来的那种。左再决定妥协，如果霍风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胖，那她就更不知道了。 　　“你的声音很好听。”霍风表示喜欢。 　　“你的手指很好看。”左再表示肯定。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进入互相吹捧模式吗？”霍风现在的心情也变得很愉快。 　　“并没有诶～我只见过你的手，夸完就没有什么可以夸的了。”左再很诚实。 　　“你不是还听过我弹琴吗？”霍风提出抗议。 　　“哦，对，你钢琴弹的真好～好羡慕，我的手指都挺长的，就小拇指，怎么不再长一点，超过无名指的第一条线呢。”左再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左再每次说起这事，就觉得遗憾，就搞得好像，她小指如果能长一点，就会称为钢琴家一样。缺乏艺术细胞这件事情，真的和手指长短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关键还是只有手指是吗？”霍风决定接受左再觉得自己没有东西可供吹捧的现实。 　　“没错！虽然优点不多，但是，够我请你吃一顿饭了，你如果来上海，记得告诉我，我拿当年省下的邮费请你吃。”左再已经发现霍风对自己第一次寄蜡烛给他的行为，记得特别清楚，就干脆自己调侃起自己来。 　　………………………… 　　秘书进来请示霍风，会议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霍风只好先结束通话：“我真去了，你到时候可不要吓得躲起来啊，我可是很能吃的。那什么，我现在有一点事情，我有时间再给你打电话行吗？” 　　“好，拜拜。”左再把电话挂了。 　　霍风愣了愣，挂得这么干脆利落。 　　霍风的秘书愣了好几愣，霍氏的ceo，什么时候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了？ 　　活久见！ 第三十五章 IFC的TWG（1） 　　霍风去会议室开会。 　　负责拿地的经理isaac率先汇报了自己找地的成果。 　　“现在苏州和厦门都有一块愿意转让给我们的别墅用地，但是苏州那个地块周围都已经建了好几个高层住宅，别墅建在高楼中间的话，私密性达不到我们的要求。厦门那块地还不错，在环岛干道上，有一点坡度，背山面海。背靠云顶山，两层以上就可以看海，附近都是别墅区，最靠近地块的云顶庄园也都是售价过亿的别墅，而且已经售罄。”isaac觉得自己终于找了一个好地块，报告起来很是积极。 　　霍风这会儿，心思还留在左再的电话里面没有出来。 　　isaac见霍风没有接他的话，就索性直接问他：“hyman（霍风的英文名），你觉得选苏州，还是厦门呢？ 　　“我要去上海。”霍风的回答让与会人员面面相觑。 　　要是一线城市拿得到地，isaac还需要辛辛苦苦地把国内的二线城市都跑了个遍吗？ 　　要建庄园就不可能在上海，要去上海就不可能建庄园。 　　难道老霍总想开了？不再坚持建庄园了？ 　　霍风说完这句话，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心思也终于进到会议室里了。 　　“你刚说的两块地在哪里？”霍风问isaac。 　　刚刚不是明明说要去上海吗，怎么忽然又问他找的两块地了，isaac有点搞不清楚霍风的意思，迟疑了一下才回答：苏州和厦门。 　　“你先把地块的材料拿去给法务部看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潜在的风险。”霍风交代isaac。 　　isaac两年之前就开始找地，前前后后搜罗回来十几个可供选择的块地，至今还没有一块能成功通过董事会。说到底，是入不了霍亮的法眼。 　　霍氏想要的地，也不是和其他地产公司一样参加个拍卖就能到手的。 　　isaac负责的，绝对是个苦差事，找到待开发的别墅用地之后，还得和“地主”搞关系，霍氏想买，人家也得愿意卖才行，时常还要商讨联合开发事宜。 　　每一块地isaac谈起来都很费劲，最终大部分在公司会议的时候就被驳回了。十几块是董事会毙掉的，还有更多的，根本就到不了董事会讨论的层面。 　　“霍氏现在是有意去上海建非纯庄园式的楼盘了吗？”霍氏的coo（首席运营官）发问。 　　公司里的人大家都直接称呼英文名，唯独这位coo是要喊的雷总，霍风则叫他雷叔。 　　霍风在霍氏原来有两个“叔”，穆叔和雷叔，现在穆叔退休，雷叔就是公司最“老”的人了。雷叔也是当年和霍亮一起打天下的人，是霍氏董事会的成员之一。 　　雷叔来霍氏的时间要比穆敬阳晚了两年，股份算起来，也只能算个小股东。董事局好些人的股份都比他多，只是那些人，除了霍亮和穆敬阳，都没有在霍氏工作过。 　　雷叔对穆敬阳和霍亮“沆瀣一气”、过于保守、又有些固执的经商风格，向来都有些不满。 　　可是，两大股东步调一致，意见统一，雷叔即便是有不满，也不能影响董事会的决议。 　　这会儿，听霍风嘴里说出上海，雷叔就在想，是不是新的ceo不像他老爹那么保守，霍氏今后就可以走上快速发展的道路了？ 　　雷叔满脸期待，霍风只回复了他两个字：“没有”。 　　雷叔顿时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 　　挂完电话，左再就坐地铁去ifc找程冽了。 　　windle上海分公司的办公室还没有装修好。程冽亲自去盯着。其实像ifc这样的国际顶级写字楼，主体本来就是已经装修好的，这会儿要做的，除了隔断就是软装。 　　按说这些事情，程冽完全没有必要自己盯，但他这个耶鲁建筑设计毕业生，多少年才能碰到一回，和自己专业有关的事情，再怎么没必要也好，他就愿意自己盯着，而且事无巨细。 　　左再觉得，程冽只要做和设计有关的事情，就立马从狮子座变成了处女座。 　　………………………… 　　左再买的冰箱，一直到中午一点才送到。等到左再从自己家里出发的时候，都快两点了。程冽觉得左再中午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就在上海ifc的twg订好位，等左再来了，就带她去twg喝下午茶。（注1） 　　twg的下午茶，左再之前倒是还没有喝过。看到twg的logo和餐具上到处都写着1837，装修的格调也不错，左再就有点好奇。 　　“这个牌子1837年就有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左再问程冽。 　　“好像是2008年才有的，我那时候刚好在新加坡，参加过twg的开幕酒会，当时vi和室内都是请我朋友设计的，应该是第一家。”程冽回答左再的问题。 　　服务员过来问左再和程冽要点点什么，听到程冽的话，看程冽的眼神可以概括为崇拜加花痴。都说上海的服务员态度不好，但左再和程冽出去，从来都不曾碰到过。 　　服务员花痴完，赶紧干正事儿：“先生可能比我还了解twg品牌，我就不班门弄斧地给您推荐了，请问您要点点什么？” 　　左再和程冽说，自己已经吃过午饭了，程冽就只点了“新加坡惊喜”和一些马卡龙。 　　“新加坡惊喜是twg的特色甜品，你等下尝尝喜不喜欢。不过茶要你来点，酒会上说twg有八百多种茶，很多茶都是自己调制的，很独特，得靠你专业的鼻子去挑一挑。”程冽觉得，需要用到嗅觉的事情，最好还是左再自己出马。 　　………………………… 　　注1关于twg的品牌发展信息都是真实的，但twg是2014年8月才进驻大陆的，第一家店是在上海港汇恒隆广场，二楼中庭，都没有一个正式的门，感觉比其他店要low一点，紧接着又开了第二家——国金ifc店和第三家——环贸iapm店。一年连开三家。twg的一块“新加坡惊喜”蛋糕大概是70块，单人下午茶120，当然要换好一点的茶就会更贵一些。这家的下午茶就属于贵，也不至于吃不起的，上海有好多店的下午茶都比这个贵。 第三十六章 IFC的TWG（2） 　　左再兴匆匆地去了，但没多久就回来了。 　　“你点了什么茶？”程冽等左再坐下来就问。 　　“龙井。”左再兴致不高。 　　“单一绿茶？不像是你的风格啊？”程冽也看出来左再兴致不高。 　　“你说有八百多种，这边连nu（菜单）上的这几十种都不齐全。”左再期待值太高，导致有落差。 　　“这样啊，是我的错，我没问清楚就带你来，当时在新加坡开业，欧洲顶级的调茶师、品茶师还有米其林大厨都来了，我以为连锁店总应该是差不多的。”左再但凡有一点小小的不高兴，程冽都会温柔地安慰，绝对一等一的男闺蜜。 　　“米其林大厨？g还做西餐啊？”讲到好吃的，左再就又来了精神。 　　“是啊，当时新加坡的大厨好像是米其林三星的，每道菜都有茶的元素，很特别，味道也确实不错。听说那个大厨最近去了香港的店。”程冽知道左再是个吃货，讲到吃的，就会说的比较详细。 　　“有好吃的，你居然不带上我？”左再表示不满。 　　“你那会儿刚上剑桥，不是号称要悬梁刺股、挑灯夜读吗？”程冽表示不是自己不想带左再去。 　　“我说你就信啊，你什么时候见我悬过梁刺过股？”左再念书，主要还是靠天分，勤奋学习什么的她也就是说说而已。 　　“那我回头带你去香港g吃，当作补偿，可以吗？”程冽知道左再从小就有一个吃遍全球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伟大志向”。虽说有米其林三星大厨，并不能代表那家餐厅就是米其林三星餐厅，但也绝不能落下。（注1） 　　“好呀～去啊～明天就去！刚好我网友也在香港。”左再一下子就兴致勃勃了。 　　“网友？帮你想公司名字的那个？”程冽有点好奇左再连续说了两天的这个网友。 　　“是呀，我以为他在北京，结果他现在在香港。”左再说起来还有点激动，主要是先前以为自己闯祸，有点吓到。 　　“所以你是想去香港见网友？”程冽接着追问。 　　“哪能啊，他现在在香港，搞不好就是出差的，明天都回北京了。我去香港，那绝对就是为了一个字——吃。”左再真心没有去香港见网友的打算，不是都已经约好了，等人来上海了请人家吃饭了吗？ 　　“那现在装修还没有弄完，你这么急着过去干嘛？”程冽还是有点疑虑。 　　“等装修一弄完，调香室也建好了，我肯定有好几个月都得埋头调香，哪里还有时间去香港吃吃吃啊？”左再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程冽。 　　程冽立马缴械投降。 　　“再说了，我现在去香港绝对是为了dle的未来着想。”左再深怕程冽还没有下定决心立马陪她去，就接着找理由。 　　“是吗？”程冽微笑地看着左再。 　　“当然啦，你不是说g有很多顶级调茶师调的茶吗？可是上海又没有。我还没有做过茶味蜡烛呢，我不得去香港出个差啊，寻找点灵感啊什么的？”左再用非常认真的眼神盯着程冽。 　　“好，等下吃完，我再上去安排一下装修的事情，明天就陪你去ch-i”程冽最后这个吃还没有说出来，左再就举着两个手指，用嘴型提醒程冽chu-chai。 　　“明天陪你去出～差～。”程冽立马改口，两人的配合从来都很默契。 　　………………………… 　　最近因为拿地的事情，霍风忙得焦头烂额，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棘手的情况。可是霍风这会儿什么文件都看不下去，他现在心里面就只有一个声音——“我要去上海。” 　　霍风把第二天能推的不能推的事情全部都取消了，尽管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导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接下来的几个月，他肯定会忙得哪儿也去不了。 　　可是，霍风现在不想管那么多，他就是要任性一次。 　　………………………… 　　第二天，霍风坐了最早的航班从香港到上海，七点二十五分起飞，十点就到了上海。霍风打开手机，给“卖蜡烛的小女孩”打电话，结果却是关机。 　　霍风本来早上上飞机之前就想打，但他觉得太早了，左再可能还在睡觉。可现在都几点了，卖蜡烛的小女孩居然到这会儿还没有开机，真的是有够能睡的。 　　霍风想了想，发去一条短信：我们见一面吧。 　　霍风发这条短信的时候，左再的航班刚刚起飞，九点三十五的航班，一直要到十二点半才能到香港。 　　这一天，左再搭乘的国泰航班飞得还算比较快，提前了十分钟就到了香港，可等飞机停稳，左再把手机打开，就也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左再看到短信，有点意外。什么情况？霍风居然都知道自己到香港来了？还要见一面？ 　　好奇了一会儿，左再就给霍风回短信：好啊，晚上可以吗？ 　　霍风打不通左再的电话，心情有点郁闷。他其实自己也想不明白，昨天为什么没有在秘书订好机票的时候和左再说，他要到上海来。 　　现在好了，公司那么一大堆事情被他抛下了不说，如今还一个人，就这么在上海干等着。 　　这行为，要多傻，有多傻。 　　左再的电话打不通，短信又没有回，霍风只好无奈地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让秘书给他改机票回去。 　　电话还没有打，左再发来的短信提醒就响起来了。 　　晚上？霍风看到这两个字就觉得自己的郁闷提升了好几个层次。早上到上海，晚上才能见面，这是要他体会望穿秋水的一天吗？ 　　可是，谁让他自己没有提前和左再说呢，这会儿“卖蜡烛的小女孩”可能有事，不然之前也不会关机，晚上就晚上吧，也总比来都来了还见不到要好吧？ 　　于是，霍风就回复：可以，在哪？ 　　………………………… 　　注1 　　米其林三星给的是餐厅，当然最主要的是大厨，可餐厅的服务什么的也是重要的考核标准。一个三星大厨离开一家餐厅，再去开另外一家的话，并不会直接获得三颗星，但有了经验之后肯定比较容易拿。 　　大厨走了，餐厅不会马上降星，该是几星还是几星，一直到下一次米其林的人来评。大厨虽走，但通常大厨的副手和菜谱都还在，上桌的每一道菜基本还可以是保持以往水准的。 　　所以特别厉害的西餐大厨手上会有几十颗米其林星星。 　　中国人很少做菜还要用各种测量工具，所以早先很少有米其林中餐厅，因为做不到标准化的品质。但米其林为了走进中国，如今的标准也是很模糊。 　　米其林的模糊标准倒也不是只针对中国，日本著名的寿司之神小野二郎的店，就开在东京银座一幢办公楼的地下室里面。 　　店面小的可怜，座位看上去都超不过十个，还是那种一条吧台，所有人都坐一起的。根本达不到米其林评星的标准，却也是稳稳地拿到了米其林三星。 　　只是小野二郎年事已高，不知道等他大儿子完全接手之后餐厅是不是还能继续保有三颗星。 　　米其林一星代表值得去，二星代表值得专门去，三星代表值得为这家餐厅安排一次旅程，就是好吃到打飞的去，吃完就打飞的回来也不亏的意思。 第三十七章 IFC的TWG（3） 　　香港左再不熟，不过她本来和程冽说好晚上要去g的。 　　“香港的g在哪？”左再转头问程冽。 　　“刚好也在ifc。”程冽预订的时候问过。 　　左再给霍风回短信：六点，ifc，g。 　　霍大少爷活了27年，让他等人，八分钟就很了不起了，左再一条短信，就让霍风足足等了八！个！小！时！ 　　可是，霍风居然毫无脾气，只回了简单的一个字：好。 　　回完短信，霍风竟然还觉得挺开心，没有白来一趟，他就觉得可以接受了。他本来也订的是最后一班晚上九点多的航班回香港，现在机票也不用让秘书改了。 　　霍风今晚必须要回去，因为明天早上霍氏要开董事会，六点见面的话，虽然见面的时间不会太长，但好歹也算是不枉此行。 　　这一天是周一，霍风觉得，左再肯定是要等到下班才有时间出来见面，左再就一新员工，也不能怪她。 　　左再则是觉得，自己看到短信都十二点半了，而且人还在机场，这种情况下，约人家中午见面就有点不太合适，霍风来出差的话，下午应该也有正事要忙。只有约晚上比较合适。 　　如果，左再和霍风没有这么会为对方着想，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就会拥有完全不一样的轨迹。 　　………………………… 　　左再和程冽一下飞机，就到茶餐厅吃饭，在伦敦的时候，都要隔三差五地去香港人开的茶餐厅yu-cha（广东话饮茶翻译过去的），到了yu-cha起源地香港，自然也就不能错过。 　　久居国外的人，吃起茶餐厅来，多少都有点家的味道。这一点花再多的钱，去再多的米其林也是无法替代的。 　　吃完午饭，左再逛街，让程冽帮自己一起挑衣服。 　　程冽这个首席男闺蜜，眼光，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说起来，尽管左再平时都喜欢穿比较休闲的衣服，却并不代表左再是个不会打扮的。好歹也是在圣保罗女中念过书的人，高中还是威斯敏斯特公学的。 　　左再中学五年，念的都是贵族学校，一年光学校舞会就有好几场，哪一次不是专业造型师加晚礼服外加lio（加长礼车）？ 　　初中三年，左再念的还是英国最会穿衣打扮的圣保罗女中，要说这样长大的左再，至今还是个一没有穿过高跟鞋，二没买过高级定制的，那纯属扯谈。 　　只是左再平时在调香室，常常一待就是一天。 　　左再也没有那种，不化妆不能出门，不打扮不能见人的理论。不是必要场合，左再并不怎么刻意打扮。 　　加上调香工作的特殊性，左再需要工作的时候，连妆都不会化。 　　程冽不是第一次陪左再挑衣服。 　　每一次，左再要准备学校舞会的时候，就会想到要找程冽帮忙挑礼服。 　　可像今天这么普普通通的日子，却要喊程冽去帮忙选衣服的情况，确实鲜少发生。 　　“dle又不准备办开业酒会，你买晚礼服要去参加什么活动？”程冽问左再。 　　“谁说我要买晚礼服了，我要买件淑女服。”左再表示反对。 　　“那你还是买晚礼服正常一点，淑女服？你确定你的衣橱里面有这个品种吗？”程冽调侃左再。 　　“我的衣橱里面很快就会有了。”左再不打算回击程冽的调侃。 　　左再在valento看上一件，剪裁修身、造型简单的红色长袖连衣裙。裙子不长，膝盖以上十公分。颜色很正，除了红，没有半点其他色彩。衣服唯一比较有特点的地方，就是锁骨的位置有一圈树叶形状的镂空。 　　越是造型和颜色简单的衣服，就越需要身材。再加上左再皮肤很白，穿了红色就更加凸显出气质来。 　　圣保罗每年的舞会，都会安排lio来接学生，但是程冽从来都不让左再坐学校安排的车，而是亲自护送左再过去。左再的同学们见了，都恨不得自己也有这样的哥哥。 　　程冽见到左再从试衣间出来，就有点移不开眼睛。左再挑的这件衣服，程冽觉得非常合适。左再的衣柜应该直接再加一个淑女区才对，一件太少了。 　　程冽起身准备帮左再埋单。 　　“你以前每年都说，舞会是你要送我去，礼服也是你负责帮我挑，钱就必须由你来出，今天这一件可是我自己挑的，你还是让我自己花点钱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赚钱要干嘛了。”左再坚决不同意。 　　店员特别没有眼力劲儿（至少左再是这么觉得的），只收程冽的卡，根本不接左再的。左再也只好作罢。 　　几万块钱一条裙子，算得上奢侈，但对于程冽和左再来说，也只能算是小钱，再这么争下去也显得矫情。 　　“二哥，晚上吃饭你订了几个人的位置？我的网友也会来呢。”左再换好衣服出来才想起来问程冽。 　　“你是要见网友，才买的淑女装？”程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哪能啊，你没看我都把衣服换回来了吗？”左再一边说一边摊开双手。 　　左再摊开的手，忽然停了一下：“对哦，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见网友要穿淑女一点呢？还是二哥有经验。” 　　“我还真没有见网友的经验。这都过时了吧，见网友，那不都已经是十年之前流行的事情吗？”程冽看着左再，这小姑娘怎么连瞎说，都能说得都一本正经呢。 　　“我和他十几年前就认识，只是没见过而已，我把潮流往后压十年，就变成经典了。”左再说这话的时候还挺得意。 　　“你昨天不是说，你不是来见网友的吗？”程冽问。 　　“本来不是啊，谁知道下飞机就收到短信说要见面。”左再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都和人家说你来香港了，还说你不是来见网友的。”程冽顿觉有点无语。 　　“我没有说过啊。”左再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那人家怎么知道的？”程冽追问。 　　“对哦，我也很好奇，晚上我得问问他。”左再是真的觉得奇怪。 　　“那晚上我订好的位置给你见网友吧，我去找个同学，再在g订个位置，你开心就慢慢吃，要是遇到见光死就来求救。”程冽不管什么事情都惯着左再。 　　“那怎么行，事先说好和你一起吃的。”左再自觉有点理亏。 　　“哪有见网友还带着男朋友的？”程冽心里也清楚，这么多年是自己把左再给惯坏了。 　　“带男朋友当然不合适啊，男闺蜜有什么关系？”左再说话的语气有点像撒娇。 　　“你说闺蜜就闺蜜，你闺蜜我不愿意掺和到你见网友这样的大事里面去，行不行？”程冽觉得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 第三十八章 IFC的TWG（4） 　　通常左再用带点撒娇的语气和程冽说话，程冽马上就妥协了。可是在这件事情上，程冽实在是觉得没有掺和到左再见网友过程里面的必要。只会搞得大家都不自不在的。 　　程冽是了解左再的，虽然左再有的时候玩心比较重，但为人处事，该有的分寸从来都不会少。 　　要不是担心左再遇到“见光死”又脱不了身，今晚，程冽压根就不想出现在twg，他凑这个堵心的热闹干嘛？ 　　程冽打电话约好了同学，又陪左再买了一双鞋。 　　这一回，左再不需要和程冽抢着埋单。 　　只要有程冽在，左再买啥都不怎么轮得到自己付款。 　　唯独买鞋，程冽从来都不会帮忙付款，就算左再逛街忘记带钱包了，程冽也不会帮忙结账，还说这是原则性问题，搞得左再一头雾水。 　　买完鞋，看看时间还早，两人就在ifc看了一场电影。 　　左再至今都没有谈过恋爱，和程冽是绝对脱不了关系的。有男闺蜜如此，要男朋友干嘛？ 　　男朋友都不见得可以这么耐心地陪逛街，帮提包；陪看电影，帮拿外套。关键是，像程冽这么帅的男朋友很难找得到。就算运气好找到了，还得要是直的，那就难上加难了。 　　这就好像有些人，情窦初开的时候，在学校里找了个超一流的男朋友，分手之后，就一直单着，单成了剩女中的战斗机。 　　没办法，在学校的时候，眼光被养高了，不是超一流的看不上。 　　左再的问题，比这些人还要严重。人家好歹是分手了，见不到了。 　　左再尽管没有在学校谈过恋爱，可是整天和她在一起的程冽，比起学校里，那些所谓的超一流，又不知好了多少倍。 　　要不是左再刚有性别意识的时候，就发现了程冽的秘密，说不定早就爱上人家了。也不至于到了24岁，还没有芳心暗许过。 　　所以说，在左再没有谈过恋爱这件事情上，程冽应该负的，是主要责任。左再自己过于晚熟，情窍开得太晚，则应该负次要责任。 　　………………………… 　　左再和程冽在ifc看完电影，就收到霍风的短信，说自己会准时到。 　　左再看看时间，刚好也快六点了，就直接过去twg。 　　香港ifc的twg在下午茶时间段，从来都是有很多人排队的。但吃饭的时段就相对会好很多，毕竟twg名声在外的是下午茶，知道来吃饭的人，也不算太多，更何况，程冽早有预订。 　　香港ifc-twg的经理，是个金发碧眼的德国帅哥，确认了程冽的预订信息，就带着程冽和左再去了店里唯一一张相对比较私密的桌子。 　　左再坐下之后，程冽自己还站着和德国帅哥聊天，居然还特地用上了德语。 　　左再觉得程冽是要对德国帅哥发起攻势，就很识趣地没有竖起耳朵听人家的谈话，存心偷听的话，德语也是早就被左再的语言天赋给收归了的。 　　可程冽用德语跟人家德国帅哥套了半天近乎，和左再心里嘀咕的完全就不是一码事。程冽是拜托人德国帅哥，再给安排一张桌子，比较容易看到左再那边的情况，但是又不会有视线直接对上，不然就难免会有些尴尬。 　　德国帅哥想了想，让程冽坐左再现在的位置，又给左再安排了一个进门之后靠窗的位置，两全其美。 　　经理把左再带去新的位置，知道她还要等人，就回去问程冽要点点什么。 　　左再见德国帅哥忙前忙后的，就给程冽送去一个了然于心的表情，外加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程冽以为左再是要感谢自己的安排，就摆摆手表示无需客气。 　　这手势在左再看来，代表的却是在说小意思。 　　程冽自己也要等人，就让经理等一下再过来。 　　左再看到经理这么快就走了，就一直盯着程冽，看他的表情，程冽被盯得有点无奈，示意左再不要老往自己这边看，他可不想等网友来了，也随着左再的目光，时不时地往自己这边瞟。 　　左再意识到，程冽可能是被自己盯不好意思了，就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适可而止的问题。 　　好在，程冽约的同学这个时候进来了。 　　男同学。 　　在左再的预料之中。 　　霍风还没有到，左再就起身，去和程冽的同学打了一个招呼。 　　“你不是说自己被人放鸽子才想到找我出来叙旧的吗？这看着怎么不太像是被放了鸽子啊？”同学见到左再过来打招呼，就有点疑惑。 　　“她呀，要在那边见网友。”程冽对着窗边的位置指了指。 　　“这样你都没意见？”程冽同学的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nathan，我在耶鲁大学念建筑时的同学。”程冽没接同学的话，起身给左再介绍。 　　“我家的小女孩左再。”程冽又给同学介绍。 　　“原来这就是你家著名的小女孩啊，百闻不如一见，幸会幸会。”nathan和左再打招呼。 　　“我什么时候成著名人士了？”左再听完，都开始有点好奇了。 　　程冽看了同学一眼。又说时间差不多了，让左再先回去等。 　　左再回到位置发短信给霍风：我到twg了，就坐在窗边的位置等你。 　　………………………… 　　霍风这个时候也坐在窗边的位置，他四下望了一下，没有看到有哪个女生，单独坐在靠窗的位置。霍风又仔细看了一遍，整个餐厅，都没有单独坐着的女孩子。男的倒是有两个。 　　霍风给左再回短信：我也到了，没看到有女生单独坐的。 　　左再看到短信，心下奇怪，就干脆拿起手机给霍风打电话，电话还没有响，霍风就接起来了。 　　“你在哪里啊？我就坐在进门靠窗的位置，我穿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应该很容易找到才对啊。你是在ifc的twg吗？”左再在电话里面问霍风。 　　“对，我在ifc的twg。”霍风看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有穿红裙子的女孩在店里。 　　“怎么会呢？难道香港有好几个ifc吗？”左再也开始觉得奇怪。 　　“你在香港？”霍风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啊，我今天到香港出差。”左再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来香港吃吃吃的。“我现在站起来，我穿红色的裙子，你进门就能看到的。”左再说着就站了起来。 　　霍风本来已经到嘴边的“我来上海找你”，说出口的时候变成了：“我来上海——出差。” 　　“啊？你在上海ifc啊？你怎么没有说你要来上海呢？我还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来香港了！”左再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这个乌龙事件。 　　“你也没有和我说你要来香港。”霍风这一天的心情，就仿佛坐了好几次过山车。这会儿更是从最高的地方冲下来，然后戛然而止，没有缓冲，也不再有爬升。 　　“你什么时候回上海？”霍风觉得或许还是有可能在香港见一面什么的，尽管他知道自己夜里回到香港之后，变不太有可能挪得出时间。 　　“我等一下晚上就会回去，明天公司调香室里面的设备要进来调试了。你在上海出差的话，我明天中午也可以请你吃饭的，就是只能请你吃个便餐了，设备调试好，香料就要进来，我接下来这阵子会比较忙。”左再回了霍风的话。 　　明天。中午。 　　十八个小时，近在眼前，可霍风却等不到那个时候。 　　是不是，一切美好的相遇，都不会如期而至。 　　是不是，一切遗憾的错过，都不会提前预警。 第三十九章 大家都知道的事（1） 　　没有等到网友，左再只好起身，又回到了程冽最开始订的位置。“插足”到程冽和男同学叙旧里面去了。 　　“你网友呢，不见了？”程冽看服务员都已经开始收拾左再刚刚的位置，就面带疑惑地问左再。 　　“他在上海的ifc！上海！我就说，他怎么会知道我在香港呢，原来他并！不！知！道！”左再觉得今天见网友，见得都可以算有点荒唐了。 　　“nathan会介意多我一个吗？”左再很自然地坐到程冽的边上，问对面的nathan。 　　“我很想介意，但是迫于你的威名，我不敢介意。”nathan连说话的语气都装得很无奈。 　　“你之前说我著名，现在又说威名，可是我不记得我有见过你呀？”左再脸上写满疑惑。 　　耶鲁那一届建筑设计里面只有nathan和程冽两个说国语的。nathan是香港人，但普通话说的还不错。 　　左再没来之前，nathan和程冽说的是粤语，见到左再过来又改成国语，一时有点拗口。 　　早些年，海外华人在国外的通用语言是粤语，不会说粤语的留学生去中餐馆打工都没人要。时过境迁，如今，因为有越来越多的大陆留学生和移民，就开始变成，不会说普通话的留学生在中国城比较难找到工作。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你的确没有见过我，但我们系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lionel（程冽的英文名）家里有一个著名的小女孩。”nathan说着话，用带点探究的眼神看着左再。 　　“怎么可能啊？他念大学的时候，我都还不认识他。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大学毕业了。”左再一边说，一边指着程冽。 　　说完又转头对着nathan：“你说的人肯定不是我。”左再觉得nathan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不会错，lionel和sabrina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毕业后好几年，两个人在facebook（脸书）上面显示的关系都还是情侣，后来sabrina连纽约的工作都辞了，跑去伦敦找lionel，我们那时候都以为两人要终成眷属了。”nathan解释道。 　　“sabrina？红头发的sabrina？”左再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左再去威斯敏斯特公学念书之前，在程冽取向还比较正常，偶尔会带女生回来开party的时候，确实有过一个让左再印象比较深刻的sabrina。 　　sabrina的长相左再不太记得，应该是个亚裔，只是染了红色的头发，颜色有点夸张，但是这颜色染在sabrina头上，却非常协调，就是那种既有气质又有气场的感觉。 　　左再印象中，sabrina只来过一次。 　　sabrina来的时候左再对她印象很好，有气质的美女，看着就开心。但左再并不喜欢参加程冽的party，就回自己房间待着。 　　让左再印象深刻的是，sabrina离开程家的时候，还特地跑来盯着自己看了足足有一两分钟，也不说话，最后转身走了。 　　“原来你还有过女朋友啊？”左再看着程冽说，语气带点调侃。 　　程冽听完，有点尴尬地笑笑，没有说话。 　　“你见过sabrina？”nathan问左再。 　　“嗯，在伦敦的时候，好像来过家里一次，走的还挺匆忙地，后来就没有再看到过了。”左再回答nathan的话。 　　“那就没错了，你肯定就是那个著名的小女孩，我们同学圈里，就没有不都知道你的人。”nathan非常肯定地说。 　　“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左再更觉不可思议了。 　　“因为sabrina回去之后就在facebook发了一条：my-bf-break-up-with-me，coz-his-father-brought-home-a-13yr-little-girl（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因为他爸爸带回家的一个13岁的小女孩。）发完之后她和lionel的恋人状态也解除了。”nathan接着解释。 　　“那是哪一年的事？”左再这会儿有点云里雾里的。 　　“应该是2005年。”nathan想了想。 　　程冽就一直在旁边听着，既不插话，也不回答。 　　“2005年？2005年我已经十五岁了，十三岁的小女孩肯定不是我！你搞错了。”左再也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那个时候看起来应该还没有13岁。”程冽终于说了一句话。 　　“see？（你自己看吧？）”nathan摊开一只手，让左再知道他说的并没有错。 　　左再沉默了一会儿，她又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程冽好像确实是在sabrina走后，就没有再带女生到家里来了。 　　左再自己心里嘀咕：“难道程冽的取向，就是那个时候出现问题的？敢情人程冽，这么早就开始拿她当挡箭牌了？” 　　不过，听nathan的语气，显然是并不知道其中的真实原因。这毕竟是程冽的**，程冽自己不说，左再也不好再多做解释，以免漏馅。 　　左再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为什么程冽介绍她的时候，说的是“我家的小女孩左再”了。她这个做了快十年的“著名”挡箭牌，还真的是坚不可摧啊。 　　左再对twg的茶元素美食还算比较满意，虽然并没有达到米其林三星的水准，但味道确实不错。左再嘴刁，吃完觉得，传说中的米其林三星大厨，很可能已经离开香港店了。 　　甜点左再依然选择了“新加坡惊喜”，本来就知道是什么味道，所以也没有特别的期待，吃到嘴里之后才发现，比上海的要好吃很多。 　　上海“新加坡惊喜”本来也已经算很好吃的了，不然左再也不会再点。这个小小的惊喜，也算是弥补了餐点上的小遗憾。 　　………………………… 　　左再吃完，让程冽和nathan接着叙旧，自己终于想起来要去干点正事——品特调茶茶香。 　　twg给自己定的是奢侈品的路线，所以开业酒会什么的也基本是按照奢侈品的规格在做，当然，比较有茶品牌特色的地方就是请了欧洲顶级的调茶师和品茶师。（注1） 　　………………………… 　　注1 　　调茶师，再怎么解释，可能还是有点深奥。举个身边的例子，武夷山大红袍，算是中国最著名的茶叶之一，但真正的武夷山大红袍少的可怜，市场上很难买得到。通常消费者入口的大红袍，都是调茶师用几种不同的茶叶混合之后，模仿出来的大红袍味儿。 　　我们常喝的东西里面，调和这件事情，也不是茶叶特有的。 　　日本人酷爱蓝山咖啡，因此就控制了蓝山咖啡的豆子。他们控制原豆的方法简单粗暴，就是把原产地的树都给买了。所以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蓝山咖啡豆都被运去了日本。剩下的地方，很难喝得到真正的蓝山咖啡。 　　因此，在国内“有良”的商家会在饮料单上写“蓝山风味咖啡”，意思就是各种咖啡豆调出来蓝山的味道，无良的商家则直接就写了蓝山咖啡。也不是说国内就完全没有真的蓝山咖啡，但至少百分之九十都是调和的。 第四十章 大家都知道的事（2） 　　twg的定位算是比较成功，不然一个2008年才成立的茶叶品牌，也没有办法在全球最顶级的商业中心立足。而且twg很会讨巧，把始于1837写在品牌logo上。 　　1837年，是新加坡成为国际茶叶贸易港的年份，和twg，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调茶师，说起来，也是一个很古老的职业。在君主制时期，英国贵族身份的重要象征之一，就是拥有一名出色的调茶师。 　　从起源上来说，调茶师也可以算是从调香师里面衍生出来的。 　　17世纪，茶叶刚到英国的时候，完全是被当成了昂贵的香料中的一种，那时候茶叶在欧洲，绝对是奢侈品。奢侈到什么程度呢？一磅茶叶，需要一个体力工作者至少两年的薪水。 　　英国人最常喝的englishbreakfast（英式早茶）、earlgrey（格雷伯爵茶）都是调和茶。 　　调茶师也是个技术和艺术相结合的职业。一个调茶师学徒想要出师，至少都需要五年的磨砺。不仅要喝很多茶，还得研究产地、气候、制作工艺、甚至土壤等等的相关事宜。 　　一个调茶师厉不厉害，就取决于能不能把不同的茶搭配出同样的味道。 　　原料可以不同，结果必须一致。明明换了原料或者配比，消费者买了新茶之后却没有察觉，这就是一个调茶师的成功。 　　即便是同一棵茶树，因为每年气候条件不同，最后出来的味道也会有细微的差别。这就使得调茶这件事情，完全没有一劳永逸的可能。 　　当然了，调制新品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黄金法则了。 　　调茶师和调香师最大的不同，大概在于，调香师最重要的是嗅觉，要闻起来一样。调茶师则是味觉更重要一些，要喝起来一样。 　　香港twg茶的种类，确实要比上海的多了一些，但也到不了一百种，传说中的八百多种，应该就真的只是个传说而已。就算真的存在，可能也只存在于新加坡。 　　左再并没有在香港的twg里面，找到让自己印象特别深刻的味道。所谓出差，也一样是个传说。 　　左再的香港之行，正事，正事没干成。网友，网友也没见成。 　　………………………… 　　左再登上飞机离开香港的时候，霍风的航班也离开了上海。 　　“到底是你的错还是我的过？我们才会这样错过？”飞机上的霍风，心里铺满了遗憾。 　　霍风回香港时的心情，和来的时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原点。霍风仿佛没有来过上海，“著名的小女孩”仿佛不曾出现在香港。 　　霍风忙，左再也忙。 　　………………………… 　　左再从香港回来之后，接到小耐的电话。 　　“mini-zai（小再再），你今年会拨冗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小耐在电话里问左再。 　　跟着左再混了这么多年，小耐的汉语水平已经有了长足进步，除了成语水平有时候不太行，正常的沟通，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拨冗这两个字虽然不是成语，但小耐用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所以说，学语言，最重要的还是环境。 　　小耐认识左再的时候，喊的是miss-zai（再小姐），可是喝冰牛奶长大的小耐，大概是美国老妈的基因太强大，13岁就长到快一米六，比当时已经十八岁的左再还要高一点。 　　自从小耐有了身高优势，再小姐就“沦为了”小再再，完全没有翻身的机会。 　　左再的身高，和她的性别意识一样发展滞后。 　　“你毕业的时候，我应该没有这么忙了，不过，我答应的是参加你十八岁的毕业典礼，今年应该没有履行的义务了吧？”左再对小耐叫自己小再再已经放弃挣扎了。 　　小耐要左再去参加的，是他的中学毕业典礼。按理说，小耐十八岁就应该从伊顿公学毕业了，可小耐十六岁的时候，因为打马球受伤，休学了一年，所以等到他要毕业的时候，已经是如今的2014年，19岁了。 　　………………………… 　　程冽爱车，买的都是超跑，算得上是个奢侈的爱好。但是和小耐的爱好比起来，就还只能算是个比较节俭的爱好。 　　小耐自从来了英国，就爱上了马。 　　最开始小耐年龄还小，就跟了一个国际三星级的盛装舞步骑手学习马术。 　　程逢春知道孙子喜欢马之后，一出手，就花了一百万英镑，给小耐买了匹的盛装舞步名马。 　　所谓盛装舞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穿着盛装跳舞。只是，穿盛装的是人，跳舞的是马。 　　马术这项运动，马和骑手一样重要，甚至可以说，马的好坏比人还重要。小耐的师傅如果能有这样的马，那早就应该升为国际顶级的四星级骑手了。（注1） 　　一百万英镑，乍听起来，也就是辆超跑的钱，并没有比程冽的爱好昂贵和奢侈太多。 　　可事实却是，买一辆超跑，给一个车库就没有什么事要做了，最多也就一年半载搞个保养啥的。买匹名马就不一样了。 　　………………………… 　　注1 　　马术运动太奢侈，国内连个能参加奥运会的选手都没有。伊顿此前就有个混血骑手华天，国籍从母亲的英国换到了父亲的中国，一个人代表中国参加08和16两届奥运会，家世什么的都算得上显赫，但也是要靠各种赞助。 　　华天参加奥运会的时候，国家倾全国马术之力，给配备了一个团队，最终16年里约奥运会拿了一个第八名。马术运动需要强大的资金支持、长时间的训练、最后还得有好马。 　　亚洲只有日本的马术还算说的过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大陆此前一直没有解决一个马匹检验检疫的问题，优秀的马都不敢来中国参加比赛，可能来了就回不去了。08年北京奥运会，要不是咱还有个香港特区，马术比赛都没办法在中国的领土上举行。 　　不过，随着中国国力的强盛，加上有很多人把子女送到国外去培养，目测2020年，中国马术可能可以有奥运代表队而不是一个人代表一个国家了。 第四十一章 大家都知道的事（3） 　　马厩少算一点，就当和车库同等价值好了。 　　好的马还得有驯马师、育马师、按摩师、兽医…… 　　按摩师——是干嘛的？ 　　骑手要获得星级，就得带着自己的马匹去参加比赛。很多好马都是同时参加盛装舞步、场地障碍赛和越野赛的比赛（马术三项赛、三日赛）。一开始跳舞还好，没有很费劲。场地障碍赛马匹跑下来，通常都累得不轻。 　　所以，骑手睡觉、马匹也睡觉的时候，就得有个专门的按摩师负责彻夜给马按摩。 　　好马还得吃好料。如果在炎热的地方比赛，还得给马准备降温室。光这些还不行，最好家里还得有练习马场。 　　所以说，和名马比起来，豪车就真的不算是什么奢侈的爱好了。 　　马还会受伤，会生病。甚至连病都没有，马就是有点累了，都通不过比赛前的验马环节，不可以参加比赛。 　　所以喜欢豪车，可以只买一辆，要练马术，就不能只有一匹马，不然是不可能出成绩的。 　　小耐到伊顿公学念书之后，对盛装舞步这样“慢悠悠”的运动失去了兴趣，转而爱上了马球。 　　先前受伤，小耐光在医院就躺了两个多月，身上的钢钉钢板什么的一大堆。好在后来恢复得挺好，没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事实上，小耐个子长太快，早就已经不是块搞马术的好材料了，高个子骑马，受伤的几率会比重心低的人要高一些。 　　伊顿公学，是英国最著名的贵族中学，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贵族中学都和电视剧里面演的一样，各种高级宿舍，各种高大上的享受。 　　以为伊顿的学生就是穿着燕尾服，到哪儿都是做做样子，除了享受生活，什么都不用做。 　　其实，事实和大多人以为的完全相反。 　　小耐去伊顿，完全是去受苦的。 　　左再初中念的圣保罗女中，是个走读中学，每天都可以回家，到了威斯敏斯特公学的时候，也可以选择住校或不住校。 　　可小耐念的伊顿公学，是一所24／7的寄宿学校，除了放长假的时候，连周末都不是学校的休息时间。 　　小耐的宿舍虽是单间，却很简陋，除了一张单人床，一张小书桌，一个小床头柜就放不下什么东西了。 　　伊顿的宿舍，因为建筑太古老，网线电线什么的，走的都还是明线。 　　说这样的宿舍简陋，一点都不过分。 　　住的一般还是其次，伊顿公学和普通学校比起来，不仅课程的种类要多很多，作业也更多。每门课都分十几个级别，学得好可以升级，但一不小心就会降级，每天都在竞争，学习压力非一般学校可比。 　　伊顿的学生很少谈恋爱，不是因为学校没有女生，而是因为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谈。 　　小耐除了要参加gcse和a-level统考（可以理解为英国的中考和高考，虽然并不完全相同），还得参加伊顿自己的考试。 　　伊顿的考试要比统考难得多。通过统考却通不过伊顿考试的还会被要求转学。 　　伊顿公学的学生，经常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除非原本的性格就比较刚毅。 　　所以，小耐去伊顿，绝对是去磨砺而不是去享受的。 　　就是有点磨砺过头了，都摔成那样了，还心心念念地想要继续打马球。 　　………………………… 　　“mini-zai，你不觉得，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是一种荣誉而不是一种义务吗？”小耐对左再的回答不太满意。 　　“好，我感到非常荣幸，无与伦比地荣幸。”左再和小耐说话，都得故意多用一点四个字的，小耐讲起中文来总是文绉绉的，多半是拜左再所赐。 　　“这才是我的mini-zai嘛。那就这么一言为定。”小耐对左再改口之后的答案表示满意。 　　“谁是你的，还是不要胡说八道了，省的回头你要和女朋友分手，又拿我做挡箭牌。”左再可不想成为“金字招牌”挡箭牌。 　　“我在伊顿，哪里有机会交女朋友啊，就算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啊。女朋友都没有，我要怎么分手啊？我应该去西敏公学的（威斯敏斯特公学是直译，海外华人还有港澳台地区，通常都是音和义结合，翻译成西敏公学），这样说不定还能遇见miss-zaiii（再小姐二号）。”小耐这是在找机会诉苦。 　　伊顿的磨砺，小耐乐在其中，但没有女生这一点，让小耐觉得很是郁闷。 　　“你到了大学就会觉得女朋友太多也是件麻烦事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拿我当挡箭牌。”左再再度声明。 　　左再帮程冽做了快十年的挡箭牌，她可不想还没做完“著名的小女孩”，又要做“著名的小再再”。 　　“谁拿你当挡箭牌啊？这么义愤填膺？”小耐问。 　　“你家二叔啊，还能有谁！”左再回答。“我竟然做了他这么多年的挡箭牌还不自知，嗯，你刚才义愤填膺用的不错。”左再提出表扬。 　　“二叔？他什么事情拿你做挡箭牌？”小耐收下左再表扬的同时，又提出疑问。 　　左再喊程冽二哥就算了，小耐就一个叔叔，也非要喊人家二叔，大概，在小耐心里，二叔真的很二。 　　“二哥他老人家和大学的女朋友分手的时候，居然说是因为我。如果是临时拉去充当一下，我也无所谓，关键他所有的同学居然都这么认为。”左再又接着控诉。 　　“不是只有我爷爷才是老人家吗？怎么二叔也变成老人家了？”小耐困惑。 　　“你怎么不抓住重点呢？”左再不想理会小耐的困惑。 　　“哪里有重点？”小耐更加疑惑了。 　　“我都说得这么简明扼要了，程冽他拿我当挡箭牌，他同学都以为他和前女友分手是因为我，事情都已经过去九年了，他那些同学居然还那么认为！”左再觉得小耐的中文水平又倒退回去一大截。 　　“这么认为有什么问题吗？”小耐仍是不解。 　　“难道这样还没有问题？！”左再发现小耐不是中文水平退步了，是智商下调了。 　　“二叔说的是事实，同学知道的也是事实，事实胜于雄辩，有什么问题？”小耐实在看不出来问题是在哪。 　　“辩什么辩，我都要无语了，怎么连你也这样。程冽和女朋友分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那时候多大，十五有没有？”左再本来是找小耐诉苦的，结果变成了给自己添堵。 　　“二叔就是因为爱上你，才和前女友分手的啊。”小耐说这话的语气特别自然。 　　“newman，这样的玩笑不能乱开。”左再一激动，就会喊小耐的英文名。 　　“谁跟你开玩笑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小耐都不知道左再为什么会激动。 第四十二章 大家都知道的事（4） 　　“大家都知道的事？”左再有点啼笑皆非。 　　“对啊，爷爷要是不知道，怎么会二叔现在都34岁了还不催他结婚？我要是不知道，怎么会把你让给他？如果不是二叔捷足先登，你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啊。”小耐这个让字，说的很是理所当然。 　　“你知道什么是囊中之物吗？我又不是物品，还让！怎么伊顿都没有磨好你胡说八道的嘴呢？”左再这会儿是真的有点被小耐给郁闷到了。 　　“i-zai，please，do-not-tell--that-you-did-not-know-y-uncle-loves-you-till-now!(小再再，请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二叔他喜欢你！)。”小耐一激动，都开始用他的母语说话了。 　　“程冽他是……”左再本来想把事实告诉小耐。 　　可是现在听起来，程冽的取向问题，就算是家里人，也完全没有知道的。 　　左再只好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 　　程冽的取向问题，程家人确实没有开诚布公地谈过。可这不早都就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的事实了吗？ 　　程逢春是因为有老大，有小耐，才没有逼着程冽娶妻生子的吧？ 　　想到这里，左再就在心里呐喊：“天哪，我哪里是金字招牌挡箭牌啊，我这个挡箭牌，简直就是钻石铸就的！” 　　挂完小耐的电话，左再觉得自己有必要和程冽正式地谈一谈，不然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是要东窗事发的。况且，左再现在也已经24岁了，就算她愿意给程冽挡着，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挡呢？ 　　………………………… 　　左再站起身来，就和走进自己的房间一样，打开了程冽的房门。她进去的时候，程冽正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面洗澡。 　　左再像今天这样，如入无人之境地进程冽的房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闺蜜”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所谓？ 　　程冽也知道左再的德性，所以，他每次从浴室里面出来，都不会一丝不挂，总也是穿好了居家服什么的。 　　“二哥，我想和你谈一谈。”左再看到程冽从浴室出来就开口。 　　“谈一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浑身都有点不自在呢？”程冽有点担心地看着左再。 　　左再和程冽说话，向来都是直截了当的，程冽和左再说话的时候也是一样，多么口无遮拦的话，也都是张口就来。 　　要说就说，还特地先抛出来一句“谈一谈”，不要说程冽，左再自己也觉得怪怪的。 　　“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左再有点讪讪的，“你同学觉得我是著名的小女孩就算了，现在连小耐都觉得我和你是一对儿，关键他还说，程伯伯也是这么想的，这么下去是肯定不行的啊。” 　　“哪里不行？”程冽问左再，温柔的语气，真挚的眼神。 　　“我都24岁了，再这么下去，程伯伯肯定会催着我跟你结婚之类的。”左再也看着程冽，眼神里面，既有疑惑又有担忧。 　　疑惑的是，不知道程冽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担忧的是，程伯伯如果知道真相会不会直接被气倒。 　　“不用等到24岁，你21岁的时候，我爸就开始催我了。”程冽的语气很自然，和左再说的，是一件她之前并不知道的事情。 　　“啊？那你怎么回的？”左再立马被吓得跳了起来。 　　“我说，等你再长大一点。”程冽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左再，他想伸手摸摸左再的头，被左再给避开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左再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不然我应该怎么说？”程冽问左再。 　　左再想了想，这个问题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让程冽直接和他爸说他不喜欢女生？ 　　可是如果还像现在这么拖着，躲的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啊。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你爸说？”左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程冽。 　　“说什么？”程冽觉得有点好笑地问左再。 　　“说你其实不喜欢我啊。”左再实在没有明白她刚刚的话哪里好笑了。 　　左再本来想说的是：“你直接把自己的性取向和你爸说清楚啊”，后来想想也不太合适，如果程逢春从来都不知道儿子的取向有问题，现在一下挑明，估计会比较难以承受。 　　“不是事实的话，我为什么要和我爸说？”程冽笑着反问左再。 　　“什么不是事实？难道你还真的喜欢我？”左再都快无语了。 　　“对啊，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程冽说这句话，说得无比地平静，就好像在说“你吃早饭了吗？”。 　　“二哥，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要不是看在说话的人是程冽的份上，左再早就不会理会了。 　　“我也没有在和你开玩笑。”程冽走过来，双手按着左再的肩膀说。 　　“二哥，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自从和sabra分手，就没有再带过女生回家了。”左再觉得，程冽的取向问题，瞒得了所有的人，也瞒不过她。 　　“家里已经有你了，我为什么还要带其他女生回来？”程冽让左再自己好好想想。 　　“我在美国的时候，你经常带女生回家，到伦敦的前几年，你也没少干这事啊，明明就是红头发的sabra走了之后，你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左再想的很明白，把程冽放在她肩膀的手给推开了。 　　“现在什么样？”程冽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 　　“喜欢男生啊。”既然程冽非要问，那左再也就说了。 　　“谁告诉你我喜欢男生？”程冽的语气听起来，既是无奈，又是好笑。 　　“这还用得着别人说吗？我自己不会看啊？”左再没想到，都这样了程冽还不承认。 　　“你——看——错——了。”程冽再一次抓住左再的肩膀，对着左再的眼睛，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左再说。 　　左再傻了，程冽说这话的表情和语气，都不像是假的。 　　“冽哥哥，你真的喜欢我？”左再问程冽，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再叫人家二哥了。 　　“对，从你上高中开始。”程冽看左再。 　　左再有点不敢直视程冽的眼神。 　　“为什么是高中？”左再还是不太相信，问的问题也不在点上。 　　“因为你上初中的时候，我有女朋友，而且我那时候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你。”程冽诚实回答。 　　“二哥，你再这么说下去，我真的要相信了，你的眼神太会迷惑人了。”左再一边说一边摇头，她得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 　　“你早就应该相信了。”程冽用一如既往，温柔而诚挚的眼神看着左再，左再只要一抬头就能对上。 　　“你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左再终于抬起头，开始直视程冽的眼睛。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程冽给出答案，没有一点迟疑。 　　“二哥，你等我一下，我先出去想一下。”左再话还没有说完就跑出去了。 第四十三章 我想好了（求首定） 　　左再说自己要出去想一下，她就真的是出去认真地想两个问题的。 　　跑的是有点快，但绝对算不上是落荒而逃。 　　左再出去想的第一个问题是：“程冽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第二个问题是：“在我见过的人里面，有没有比程冽更完美的男朋友？”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相处了这么多年，程冽是不是在开玩笑，左再多少还是能够看一点出来的。程冽刚刚说喜欢她的时候，从眼神、表情、肢体动作，到每一个细节，看起来都不像是在说谎。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左再很努力地想了想。 　　答案是否定的。 　　好多年前，大概从“知道”程冽是弯的开始，左再就时常会在心里感叹：“二哥要是直的，那一定会是最完美的男朋友。” 　　左再想明白了自己要想的问题，就回到了程冽的房间。 　　还是一样地直接，还是一样地自然。 　　程冽觉得，左再大概会从真傻，改成装傻。 　　程冽等左再长大，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急迫地戳穿左再即将装傻充愣的小心思。 　　程冽等着左再开口。 　　左再走到程冽面前。 　　“我想好了。”左再对程冽说。说完还深呼吸了好几下。 　　“想好了什么？”程冽很耐心。他等左再深呼吸结束，才问开口。 　　“你是最完美的男朋友。”左再用的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程冽没有想到，左再想半天，想出来的是这么一句话。 　　不过这样的话后面，通常都会接一个但是什么的。“左再这是要准备发好人牌的节奏吗？”程冽这么想着，表情僵了一下。 　　虽然程冽已经有了左再会装傻的心理准备，但他并不想收到好人牌。 　　程冽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左再开口。就只好自己先解救这个冷场。即便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不忍左再尴尬。 　　“所以……？”程冽等左再自己把后面的话给填上。 　　可左再还是没有接。她就站在程冽的面前，非常专注地看着他。 　　很显然，程冽试图解救冷场的努力并没有成功。 　　“你是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要说什么是吗？你要不要再去想一想？”程冽就语气温柔地提醒左再。 　　可左再却摇了摇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程冽。 　　程冽忽然觉得，自己才是应该尴尬的那个人。一时也不知道，可以再说一些什么来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气氛。 　　左再终于眨了下眼睛。 　　往程冽跟前走了两步。 　　本来就离得很近，再加上这两步，就差直接贴到程冽身上了。 　　左再把手挂到了程冽的脖子上。 　　踮起脚尖。亲了程冽一下。嘴唇一碰到就弹开。 　　然后。 　　左再又亲了上去。 　　这一回左再停顿了几秒，才放开了搂着程冽脖子的手。 　　程冽被左再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给惊到了。 　　一开始，程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左再已经松开手，自己站好了。 　　左再亲完程冽，脸上没有出现半点害羞的意思，而是写满了疑惑。 　　反倒是程冽的脸有点红了。 　　“这感觉好像不太对。”左再这话，像是和程冽说，又像是和她自己说。 　　程冽还愣在原地，大概都没有听清楚左再在嘀咕什么。 　　程冽原本以为左再会继续装作不知道，或者给张好人卡。 　　程冽心里非常清楚，左再虽然年纪说起来已经24岁了，但是在爱情方面，完全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现在这个惊喜，左再给得太大了，程冽一时间，有点来不及消化。 　　“为什么会这样？”左再抬头问程冽。 　　愣在原地，独自害羞的程冽，听到左再问出口的问题，才终于回了神。 　　“怎样？”程冽把左再搂到怀里，侧头问她。 　　“初吻不是应该天旋地转、电光火石、心跳加速的吗？怎么我除了紧张，不知道应该睁眼还是闭眼之外，就只感觉到是肉和肉碰了一下。会不会其实我才是弯的，不会对男生有感觉？”这几句话，左再说的忧心忡忡。 　　“傻丫头，接吻这件事情，也是需要学习的，你本来就只是拿你的'肉'在我脸上碰了一下，你的感觉很正常。”程冽摸了摸左再的头，这回左再没有躲开。 　　左再的脑回路可能天生就和别人不太一样。 　　“啊？这也要学吗？不是都说这是本能吗？真的不是天生的？”左再还是很疑惑。 　　“谁告诉你的？”程冽脸上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微笑。 　　“我同学啊，我刚到圣保罗的时候，我好几个同学看到你之后，都说，'早知道会遇到你这么帅的人，就应该把初吻留给你'。那个时候，我就好奇，怎么她们才十三岁，初吻就没有了？然后同学就和我说，接吻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领，她们早就过了初吻的年纪了。”左再一边看着程冽的笑脸，一边慢悠悠地解释。 　　左再转了个身，一双手把程冽的脸掰正了，放到自己的眼前观赏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嗯，让我看看，好像真的是很帅呢”。 　　“你的初吻什么时候没有的？快快从实招来？”左再忽然对这事儿感到好奇。 　　“没有你的同学那么早。”程冽倾向于不要正面回答这样的问题。 　　“没有那么早是多早？”左再并没有放过程冽的意思。 　　“大概，十四岁？”程冽回答地有点犹豫。 　　“那也是很早的。”左再听完之后表示。 　　程冽原来觉得，左再应该会非常在意这样的事情，但看左再这时候的表情，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介意的样子。 　　“那你学习得很好？”左再接着问程冽。 　　这问题问的，程冽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到底是应该说好还是不好呢？反正怎么回答都是错。程冽觉得自己就不应该什么事情都说真话，至少在这样的问题上。 　　“要不，你教我吧。”左再用非常虚心求教的表情看着程冽。 　　真的？假的？ 　　这是程冽今天第二次被左再吓到了。“左再完全都不介意吗？”程冽在心里想。 　　想着想着，程冽才回过神来，左再都让他教了，他居然还没有表示，自己今天怎么变成个小姑娘似的，左再还没有害羞，他在那里发什么愣啊。 　　说真的，程冽都不记得自己想教左再这件事情，想了多少年。只可惜，左再除了学习就只知道调香，都没来得及在其他方面好好长大。 　　教，现在就教、马上就教。 　　～～～～～～～～～～ 　　（二月的最后一天，小墨的书默默地上架了。） 　　～我从来都把要说的话写在作者的话里面，今天我想任性一次，写到文末。 　　～昨晚没怎么睡好。虽然开始写书是为了好玩，可等到有编辑找我签约，发现我的成绩对于新手作家来说还算不错，心态就有了一点变化。 　　～现在的我，大概比我自己想象中的更在意我的成绩，不然也不会忐忑一晚上。 　　～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挺好。 　　～我知道，好多新的粉丝会觉得我的更新速度太慢。 　　～新手作家，并非全职，请多包涵。 　　～或许，我写的是一本适合慢慢品味的书。 　　～感谢为我摇旗呐喊的你们。 　　～我会继续努力的。争取多多加更。 　　～《邂逅调香师》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求打赏。读者q群，597624797。 第四十四章 一件一件好好学 　　程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还真没有教过比这更让他开心的事情了。 　　程冽这边做好了教的准备，左再却忽然又站起来了。 　　“冽哥哥，我觉得我有好多要学的事情，我得一件一件好好学。”左再说这话的时候，还显得有点兴奋，然后左再就径直离开了程冽的房间。 　　左再每每都会语出惊人，但程冽和左再相处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左再的惊人之语，程冽从来都能应对从容，被惊成现在这样，还真的是第一次。 　　直接惊到该出手时没出手。 　　程冽没法相信，都已经“时刻准备着”这么多年了，关键时刻，居然还是自己掉了链子。 　　左再走了，程冽依然还愣在原地。二哥程冽，确实很二。 　　………………………… 　　十分钟之后，程冽敲了敲左再的房门。 　　“进来吧，怎么还敲起门来了。”左再从自己房间里飘出来一句话。 　　程冽以前进左再的房间，和左再进程冽的房间差不多，只要知道对方没在睡觉都会直接进去。 　　在伦敦的时候，两个人的房间都很大，左再的房间里面，除了浴室、衣帽间，床的一边有沙发，另外一边还有一个小房。 　　程冽的房间比左再的还要大很多，除了左再房里的那些，还有一个游戏区，比他房车上的那个游戏房大了两倍不止。 　　所以，两人也不是一开始进对方房间就不敲门。事实是，门就算是敲了，在里面看个电视，打个游戏什么的就根本听不见，除非大力拍门。 　　程家在上海的房子要比伦敦的小了很多，敲门就能听见，可都已经习惯不敲门这么多年了，今天这门敲起来，程冽自己也多少觉得有点怪怪的。 　　程冽推门进去，左再正在上网。左再知道程冽进来，头都没有抬一下，很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 　　“在看什么呢？”程冽走到左再身后问。 　　“我刚搜的，how-to-be-a-good-girlfriend（如何做一个好女朋友）”。左再回答程冽，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屏幕。 　　左再一直在英国念，做“研究”什么的，还是比较习惯用英搜索。 　　“那你搜到什么？”程冽从来都没有想过，居然会有人上网搜这样的问题。 　　左再示意程冽自己看。程冽就好奇地往左再的电脑屏幕上看了看。 　　不看还好，一看程冽还真的有点被左再看的这个叫wikihow的英网站给雷到了。 　　左再搜的这个问题，网站不仅有解答，还图并茂，有提纲，有要点，有详解，无比详细，最后连q&amp;amp;a（提问回答）都有。 　　这一定是程冽的受惊日，屡屡被吓，但好在，最后这个惊吓并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看完之后有学到什么吗？”程冽说话的语气，又是宠溺，又是欣喜。 　　“not-much（没有太多耶），讲的都是原先不太认识的人，要怎么相互了解，发展成男女朋友，再好好相处的。跟我们的情况不太相符呢，我们两个还需要相互了解吗？”左再很快就看完了。 　　“就有一点好像还有点用，说要送点小礼物什么的。”这是左再看完之后的评价。 　　“哪有人谈个恋爱还要照本宣科的？”程冽心里很开心，话说出来的语气却是有点无奈。 　　“那我都没谈过恋爱，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啊，不照本宣科还能怎么办呢？”左再是真的无奈。 　　“谈恋爱这件事情，你只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行了。”程冽给了左再一个拥抱，现在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跟着我自己的心走就行吗？”左再终于不再盯着电脑屏幕，疑惑地看着程冽。 　　程冽给了左再一个肯定的眼神，抱着她的手又加了一点力道。 　　左再有点不适应，身体开始扭来扭去，程冽不想吓到左再，就松开了抱着左再的手。 　　“冽哥哥，你现在饿不饿？”让左再跟着心走，就只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小麦宝又饿了啊？”程冽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反问。 　　左再说话，思维常常会有点跳跃，程冽是已经习惯了，不然大概会觉得，左再忽然问出的问题，有点破坏当下的气氛。 　　左再以前找程冽帮忙或者对他撒娇的时候就会喊程冽“冽哥哥”。程冽则喜欢叫左再“小麦宝”。左再是个吃货。在英国的时候，程冽每次问左再想要吃什么，左再就会说：“麦饼，我妈妈烤的麦饼”。 　　左再说的次数多了，程冽就开始喊她“小麦宝”，小耐也有样学样。 　　左再妈妈做的麦饼？在伦敦要去哪里找？不过这个称谓，程冽通常都是左再流露出吃货本性的时候才会叫。 　　“我不饿啊，我是问你饿不饿。”左再有点期待地看着程冽。 　　“嗯？”程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左再。 　　“你要是饿的话，我就给你做好吃的。”左再回答程冽的眼神。 　　“你还会做吃的？”左再在程家住了十几年，从来都没有下过厨，要说左再会做饭，程冽第一个不信。 　　“会啊！”左再回答的理所当然，继续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程冽。 　　“好，我拭目以待。”程冽知道自己的味觉很快就要被摧残了。 　　但是程冽不想打击左再空前高涨的“好女友”积极性，左再现在不管做什么给程冽吃什么，他都会觉得是人间美味。 　　“那你想要吃什么？”左再还有心让程冽“点菜”。 　　“你做什么比较拿手？”程冽心下惶恐。 　　“只要不做面食，我什么都很拿手的。”左再自信爆棚。 　　“最拿手的是……？”程冽弱弱地问。 　　“黯然**蛋炒饭。”左再献宝。 　　“黯然**蛋炒饭是什么？”程冽好奇加疑惑。 　　“就是——蛋炒饭。”左再如实回答。 　　“那就黯然**蛋炒饭！”程冽松了一口气，蛋炒饭的话，再黑暗也黑暗不到哪里去。 　　………………………… 　　左再下楼去厨房，程冽想跟着下去，左再不肯，让程冽过十分钟再下楼。 　　程冽觉得，左再大概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手忙脚乱的样子。就看了看表。 　　十分钟之后，程冽下楼。 　　程逢春在海景壹号家里的厨房，设计了里外两间，里面那间是中式厨房，外间是开放式的西式厨房。保姆通常都是在里间做饭，左再这会儿却是在外间。 　　程冽下来的时候，左再已经开始往盘子里面装蛋炒饭。 　　～～～～～～ 　　2017228-10：28分，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上架。 　　新手作家，前途未卜。 　　而且小墨就是这么任性，人说上架至少十更五更，小墨就只一更。 　　非职业作家小墨，平时很忙，但小墨保证不断更。 　　收到了雨点般的打赏。 　　感谢unter55，闺蜜a，头号粉丝十号，银发少年，还有队形整齐的作家群友，还有qq的一大波打赏。 　　盟主加更，100月票加更。这是新人的野心。本章权当上架感言。晚上10：28分，庆祝上架十二个小时 　　小墨就是要任性。 　　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票～ 　　<!--gen3-1-2-110-19637-253408434-1488292080--> 　　。 第四十五章 黯然销魂蛋炒饭 　　程冽还没有走近厨房，就闻到了蛋炒饭的香味。他有点意外。因为这蛋炒饭的味道，远远闻起来，并没有很黑暗。 　　程冽转念想想，调香是左再的看家本领，左再做东西，味道好闻，就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程冽坐到了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变等左再“上饭”。 　　“保姆阿姨的冰箱里面有剩饭，拿来做蛋炒饭最好了，快点尝尝我的黯然**蛋炒饭。”左再一边说，一边把蛋炒房端到程冽面前。 　　程逢春家的保姆，向来都是有自己的浴室，自己的冰箱的。 　　程冽心里咯噔了一下：“保姆阿姨的剩饭？看来闻到的味道果然是会骗人的。” 　　即将入口的料理，在程冽心里的黑暗指数直线上升。 　　可是，再黑暗又如何，“小麦宝”第一次给程冽做饭，再难吃也得吃！ 　　程冽仔细看了一下左再端过来的蛋炒饭。颗粒分明，色泽均匀，蛋炒的很碎，最厉害的是，蛋粒的个头炒得和米饭差不多，颜色是深黄色，卖相一点不比闻起来的差。 　　程冽有点忐忑地吃到嘴里，便发现——味道竟然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地…… 　　美味。 　　程冽一开始觉得，自己肯定是情人眼里出“美食”。所以，停了几秒之后，程冽又拿起勺子吃了好几口。 　　认真品尝之后，程冽由衷地觉得，这是自己吃过，最最好吃的蛋炒饭，火候、味道，全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左再本来是等着程冽吃完第一口就给出评价，结果，程冽又吃了好几口都没有要做出评价的意思。只得自己开口问他。 　　“怎么样？黯不黯然？”左再有点担心地看着程冽。 　　“黯。”程冽说完，又吃了一口。 　　“销不**？”左再的表情立马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销。”程冽抬头看站在自己对面的左再，示意她过来自己边上的位置坐着。 　　程冽平时，并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此刻，却很快吃完了左再做的一整盘蛋炒饭。 　　温暖而又兴奋的表情在左再的脸上荡漾开来。她开心地走过去，到程冽身边的位置坐下。 　　“你居然还有连我都不知道的满分技能！”说这句话的时候，程冽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左再见程冽很快就把蛋炒饭给吃完了，说起话来，还有点小小的得意。 　　“早知道，我刚刚就不用在楼上，整整心理建设了十分钟。”程了满意地呼出一口气，有点饱。 　　“你什么意思？你原本是觉得我要拿你当小白鼠是吗？”左再从程冽的话里面听出了不对劲。 　　“你在我家住了十几年，几时见你下过厨房？”程冽的理由也是很充分的。 　　“之前在伦敦，你家光厨师就有两个，外加三个保姆，我还能去抢了他们的工作啊？”左再反问程冽。这也不是左再故意不下厨房。 　　“都十几年没有做了，还说不是拿我当小白鼠？”程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小白鼠。 　　“谁说的，我前两天还在做呢。”左再表达不满。 　　“前两天？”在程冽印象中，并没有这样的事情。 　　“我前几天回自己家住的时候就做过啊，不然你以为我要吃什么？”左再继续表达不满。 　　“我当然是以为，你都是出去吃或者叫外卖啊。”程冽如实交代。“做一次，就能做的这么好吃，看来你的调香水平已经出神入化了。”程冽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贴了贴左再的鼻子。 　　“这和调香有什么关系啊？蛋炒饭我可是从小就会的。”左再不同意程冽的说法。 　　“从小？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也就11岁吧，比那还小？”程冽很是疑惑。 　　“对啊，我六岁就会做蛋炒饭了。那时候我爸妈都在蜡烛厂里忙，我哥又去上学了。我妈就给我钱，让我去门口的面店吃饭。我肚子饿了，又不想花钱的时候，就自己做蛋炒饭吃。说起来，我那个时候，人都还没有灶台高，脚底下还要垫个凳子，你看到的话，一定会觉得很好笑。”左再和程冽说起自己儿时的趣事。 　　“你六岁就一个人在家做饭？”程冽有点不敢相信。 　　“没错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左再说自己家里穷，居然完全都不脸红。不过，左再六岁的时候，家里确实还不算太有钱。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程冽摸了摸左再的头。 　　程冽从来都觉得，自己是看着左再长大的。可原来，还是有他错过的部分。 　　“冽哥哥，你太过分了，我都说我会一件一件好好学，你居然觉得我是要给你做黑暗料理。这哪是好女朋友该干的事啊？你太打击我的积极性了。”左再想想都觉得委屈。 　　“我错了，我要怎么补偿我的好～女朋友呢？”程冽心虚。 　　“不用补偿，我要把蛋炒饭从好女朋友的to-do-list（该做的事）里面删除。”左再说这话的时候，明显还是心有不满。 　　“那你还会做什么？”程冽岔开话题。 　　“我说过了。”左再继续闹着小脾气。 　　“什么都会？”程冽探询地问。 　　“嗯哼。”左再点了点头。 　　“那我可以有幸吃到小麦宝做的麦饼吗？”程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左再。 　　说到吃，程冽并不是吃货，只是，他对左再整天挂在嘴边的“麦饼”，早就心生向往。 　　“面食不会，而且做麦饼需要我家那边的梅干菜，或者我妈腌的咸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左再做吃的，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最正宗的。 　　“你看，我都没有吃过'天下第一美味'，你就不要跟这么可怜的人计较了。”程冽带点撒娇的口气。 　　天下第一美味，是左再给她妈妈做的麦饼的封号。 　　“你很想吃麦饼？”说到麦饼，左再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嗯哼。”程冽模仿左再刚才的语气。 　　“你的好女朋友，很快就会帮你实现愿望的！”左再很开心，她可以在好女朋友to-do-list里面加上这一项。 　　“你要学做麦饼？”程冽问左再。 　　“我从来不做自己不擅长的面食。”左再给了程冽否定的回答。 　　“那是要……？”程冽看着左再，他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我妈很快就要来上海了，所以，好女朋友准备让你尝尝真正的'天下第一美味'。左再现在一口一个好女朋友。 　　程冽奇怪，自己以前怎么都不曾发现，左再这么喜欢“自夸”。 　　事实上呢，左再完全没有自夸的意思，她一再强调好女朋友，是说给她自己而不是程冽听的。 　　现在的左再，完全是把“好女朋友”当成了一门课程来学习。 　　说到学习，学霸左再，不是满分，就是失败。 　　～～～～～ 　　（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打赏） 第四十六章 你如果爱他（1） 　　左再在网上，没有找到太多的，关于“好女朋友”养成的研究资料。空洞的理论居多，实际操作方法很少，就算有，也不太适合她和程冽的情况。 　　左再决定要听程冽的话，跟着自己的心走。 　　第二天一大早，左再做了爱心早餐，小心翼翼用餐盘端到程冽的房门口。装模作样地敲了一下门，喊了一声“room-service（送餐服务）”，就进去了。 　　程冽还没有睡醒，等到左再把餐盘放到床头才迷迷糊糊睁开了一下眼睛。 　　左再从来都比程冽起得晚。前段时间，因为调香室还没有弄好，基本上都是程冽下楼吃完早饭，出门去公司之前，才去叫左再起来吃饭。 　　这么早睁眼就看到左再，程冽大概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就真的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这一天，因为调香室已经进入设备调试阶段，程冽原本是打算自己起来之后就去叫左再一起下楼吃早餐的。 　　左再就在边上站着，也不叫醒他。程冽闭上眼睛没多久，就一下又把眼睛睁好大，然后就看到左再确实是站在她的床边上。 　　程冽等左再起床，是常有的事，但是左再等程冽起床，却是认识以来的第一次。 　　“moing（早）”程冽的声音有点沙哑，他想把左再搂到怀里来，左再却把餐盘放到了两个人之间。 　　“好～女朋友给你做的早餐。”左再说话间就把勺子拿给程冽。 　　“我可以先刷牙吗？”没有得到爱的抱抱，程冽心生遗憾。 　　“不可以，睡醒第一件事情如果是刷牙，那叫日常，睡醒第一件事情就吃到爱心早餐的，才是交了一个好女朋友特有的待遇。”左再现在这一出，又不知道是从哪里搜罗来的好女友标准法则。 　　“你做了什么？”程冽看了看餐盘里的东西，又问左再：“你是打算从现在开始让我吃全蛋宴吗？”程冽的表情，有开心，有幸福，还有疑惑。 　　左再给程冽做了两个心形煎蛋，一个sunny-side-up（单面煎）一个sunny-side-down（双面煎），外加一碗蛋泡饭。 　　“没有呀，我是打算把我六岁的时候就会做的东西，全都做一遍给你吃呢。”左再给自己准备的早餐组合，做出了合理的解释。 　　“那你六岁的时候都会做什么？”程冽一边吃一边问左再。 　　尽管程冽很不习惯还没有刷牙就吃东西，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左再如此充满爱意的要求。 　　“我六岁呀，会做煎蛋、煮蛋、炒蛋、蒸蛋、炖蛋、蛋炒饭、蛋泡饭”，左再想了想，又补充到：“我快七岁的时候，应该还无师自通了卤蛋和茶叶蛋。” 　　“那你还说不是让我吃全蛋宴？”程冽对自己的未来表示担忧。 　　“当然不是啦，我最多也就早上有时间给你做一下。你中午和晚上还会吃鸡蛋吗？”左再觉得程冽的担忧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还是你觉得我做的煎蛋不好吃？”左再问程冽。 　　“怎么会呢，特别好吃。看来我以后应该叫你'小蛋宝'而不是'小麦宝'了。”程冽说左再做的蛋好吃，并没有半点违心的成分。 　　“不要，'小蛋宝'也太难听了吧。”左再觉得，程冽给她取昵称，真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哪有自己叫程冽“冽哥哥”这么好听。 　　程冽从来没有想过，左再居然会在烹饪鸡蛋这件事情上，有童子功。 　　左再的这份心意，别说是真好吃，就算再难吃，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此后一个星期，程逢春家中式厨房做的早餐，就只有程逢春一个人在吃。 　　程冽舍不得左再一个人早起下楼做早餐，还要送到他房间里来。吃了蛋泡饭之后的第二天，程冽也早早起床，跟着左再一起到开放式厨房。 　　左再做各种鸡蛋，程冽就做各种沙拉。一切似乎都很完美。 　　一周之后，调香室的设备调试好了，香料开始陆续进来。windle上海分公司的装修也完成了收尾工作。 　　………………………… 　　左又的寒假开始了。 　　左再让司机接了自己再去机场接左建设一家。程冽则被左再遣去超市买菜，准备把左再新买的冰箱给塞满，省得向敏来了，还要想着去哪里卖菜。 　　司机吴哥，已经到岗三天了，至今还没有接过左再，这一趟去机场接人，是他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吴哥前两天都差点以为自己要另找工作了。 　　左再一行人从机场来到左建设上海的家里的时候，程冽还没有从超市买完东西过来。 　　………………………… 　　门铃响，左再开门。 　　向敏看到程冽拎了一大堆东西进来，就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妈，这是你未来女婿，你使劲压榨他劳动力，没事的，不用过意不去。”左再指着程冽对向敏说。 　　向敏瞪了左再一眼，没有接左再的话。 　　“这是你程家二哥吧？以前在你带回来的照片里面见过。”向敏把程冽请进来，又问左再。 　　说起来，左建设一家，其实都还没有见过程冽本人。但他们对程冽并不陌生。左再每年回国的时候，程冽都会时不时打电话过来，一聊就要聊很久。向敏搞不明白，这两个人哪里来的这么多话，一通电话要打一个小时，还是国际长途。 　　“我们家暖暖每次回国，都说你在伦敦特别照顾他，和她哥哥左一是一样好的。”向敏接过程冽手上拿的一部分袋子。 　　向敏是个为人处世都很得体的人，程冽自己都还没说什么，左再一开口就什么未来女婿之类的，向敏是不可能会接的。 　　“应该的，应该的。”程冽也有点尴尬。 　　程冽知道左家人要来，也知道左再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他去超市采买，但是左再去却没有告诉他，左建设一家是这个时候来。 　　不然的话，要当好“未来女婿”那怎么也得亲自去机场接人才行啊。 　　但好在，左建设、左一、曾梦瑶和左又很快就过来和程冽打招呼，气氛就开始没有那么尴尬。 　　“这是程冽，你们未来的女婿、妹夫和姑父。”左再把程冽领到客厅之后向家人介绍。 　　左再这短短的一句介绍，左家人脸上，神色各异。 　　左建设是探寻，左一是疑惑，曾梦瑶是赞赏，左又就直接拉人去玩游戏。左再把程冽的游戏水平说得出神入化，左又早就想一睹风采了。 　　（求打赏～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四十七章 你如果爱他（2）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开口闭口未来女婿，你不是一直说人是你二哥吗？什么时候变你男朋友了。”向敏有点听不下去了，看到程冽被左又拉走，就直接说左再了。 　　“没错啊，一直都是我二哥，一个星期之前才忽然变成了我的男朋友。”左再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左再之前还在念书的时候，每年12月都会回温州，但是2013年圣诞节，左再留在了伦敦。圣诞过后，左再一回来，就直接留在了上海筹备dle的分公司。 　　向敏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到女儿了，虽是觉得左再说话不妥，也不舍得一见面就严厉教育她。 　　女儿奴左建设，听完左再的介绍有点发愣，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何反应，愣完之后，跑去看人程冽和左又玩游戏。 　　实际就是去看人程冽的。 　　曾梦瑶帮向敏一起往冰箱里收拾程冽拿来的一大堆东西。 　　最后，站在门口，没事的干的人，就剩下了左一和左再。 　　“你以前不是和我说，我是一哥，程冽是二哥，都是一样的亲哥吗？你现在怎么回事？”左一面带疑惑地问左再。 　　“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啊。”左再不明白左一在疑惑什么。 　　左再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已经和左一聊了一路了，她这会儿比较想去看看，向敏有没有带梅干菜和腌好的咸菜来，等下会不会做麦饼。 　　麦饼，左再不仅是自己想吃，她还要帮男朋友实现难得的“夙愿”。 　　女儿爱吃的东西，向敏没有不带的道理。可是做麦饼很费时间，这会儿都已经快六点了，本来自家人吃饭，早点晚点也无所谓，可程冽是第一次来家里的客人，向敏和左建设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还是出去吃。 　　“你买的锅只能用来加固麦饼，不太适合做，我们晚上出去吃饭，明天再给你做。你去叫左又和程冽。”向敏对左再说。 　　“啊？今天没有麦饼吃啊，我还想让二哥尝一下的。”吃不到麦饼，左再有点失望。 　　“就知道你嘴馋，箱子里有一个早上做好的，你拿去加固一下。程冽第一次来家里，你就拿麦饼招待人家？”向敏觉得，只有左再自己才会对这种永嘉小吃着迷。 　　“妈，你怎么不早说啊！”左再一边说，一边跑去箱子那里找麦饼。向敏的话才说到一半，左再就已经找到了心心念念的麦饼。 　　所谓加固，就是那种比较干的饼，放到袋子里面，因为热气变得有点软，或者放的时间久了，吸了比较多的水分之后，用一个平底的不粘锅，什么都不要放，油都不要，然后正反面来回烤一烤，把水分烤掉的同时也实现了加热。 　　只要控制好温度，烤到微焦，不要彻底焦了，就和新鲜出炉的味道差不多了。梅干菜做的麦饼特别适合加固，咸菜的因为馅料含水太多，就不太容易保持原来的水准，没有办法做到在不焦的情况下把水给烤干了。 　　向敏既然让左再去加固，那带过来的这个，就肯定是梅干菜做的。 　　左再把加固好的麦饼切成六块，拿去分给大家吃，自己反倒没有分到。 　　程冽拿着左再分给他的那一块，再看左再盯着自己的麦饼，明明比他还想吃的样子。程冽很想把自己手上的这块喂到左再嘴里去。 　　可是，程冽不是左再，他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左再的父母，多少都有些拘谨。 　　程冽不是没有想过，左家人这次来上海，他需要“见家长”。可程冽原本是想找一个非常正式的场合，今天这家长见的实在是太随意了，不是程冽的风格。 　　左再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程冽有的时候还真的是“受宠若惊”。 　　………………………… 　　吃饭的时候，程冽可能还是有点不自在，就喝了好多茶。 　　“你吃完麦饼不要一直喝茶，等下肚子涨的什么都吃不下了。”左再一边说，一边给程冽布了很多菜。 　　夹菜这件事情，从来都是程冽做的，左再难得逮到一次机会，就各种兴奋外加格外地殷勤。 　　左建设看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向敏用眼神示意左再收敛一点。 　　左再没有成功地接收到向敏的信息。 　　好在，左家人也是经商多年，擅长打开话题。很快就和程冽聊起了左再在伦敦的生活。左建设和向敏轮番拿酒感谢程冽对左再的照顾，程冽因此喝了不少酒。 　　程冽酒量不错。饭桌上的气氛也并没有尴尬几分钟，就变得很融洽了。 　　左建设心里别扭了一会儿之后，也开始对程冽感到满意，左建设从来都认为酒品好，就是人品好。 　　这位程家二哥，言谈举止、品貌风度，无可挑剔。再加上和左再是知根知底的。 　　回过味来的左建设，觉得左再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就是最能喝的左一，一顿饭吃下来，一直在观察，并没有说什么话。 　　吃完饭，司机先把所有人都送到了左建设在上海的房子，左再也跟着上去了。最后才把程冽给送回了中粮海景壹号的家里。 　　………………………… 　　等大家都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左一来到了左再的房间。 　　“你确定你喜欢程冽？”左一问左再。 　　“当然啦，我就没哟见过比二哥更完美的男朋友了。”左再回答。 　　“他完不完美，和你喜不喜欢他，并不是一回事。你要是喜欢他，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和他在一起了。”左一明确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从小就很喜欢二哥啊，我就是以前一直误会他是同性恋，才没有爱上他。”左再告诉左一事情，好让他不要担心。 　　“你如果爱他，就算他是同性恋，你还是会爱上他，还会加上爱而不得的苦恼。”左一语出惊人。 　　“一哥，你这话说的也太耸人听闻了吧，而且你就交过嫂子这一个女朋友，然后就结婚了，怎么说的你自己和恋爱专家似的。”左再觉得左一这会儿的脑洞实在是太大了。 　　“爱一个人，然后从一而终，这是最强大的爱的能力。女朋友交的多的人，最后反而没有什么爱的能力。”左一不同意小妹对自己的评价。 　　（月票、推荐票、麦饼和打赏，左再更喜欢哪一个呢？）飘荡墨尔本说此更庆祝小墨上热销。今天要感谢我爰米兰，米兰米兰我爱你，你怎么就不加群呢？ 第四十八章 你好肖邦（1） 　　“哥，你放心，我一定也会爱一个人，然后从一而终的，如果有爱的能力考试，我一定会考满分的。”左再还是不明白，她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左一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你和程冽相处的状态看起来太刻意了，不像是在谈恋爱。”左一提醒左再。 　　“很正常啊，我又没有谈过恋爱，我现在还在学习怎么做好女朋友。等我学完了就好了。”左再知道左一是觉得她太刻意之后，就干脆承认了。 　　学习这件事情，若不刻意，怎能学好？ 　　“你都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这么问你吧，你会想要和他有身体接触吗？”左一尝试换一种问法。 　　“你没看到，我们两个整天都腻在一起吗？”左再觉得这一这话问的奇怪。 　　“那你以前还整天和我腻在一起呢，你会觉得我是你男朋友吗？”左一觉得，左再平时这么聪明，这会儿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怎么还是不能理解。 　　“当然不会啦，你是我一哥啊，腻着亲哥有什么不可以的？”左再问。 　　“没错啊，你之前不是说人是你二哥吗？”左一觉得左再终于想到点子上了。 　　“二哥，又不是真的亲哥。”左再有点想笑，左一这是怎么了。 　　左一摇摇头，他这个聪明绝顶的妹妹，怎么傻的时候，能直接傻成这样。 　　“你和他接吻，你会觉得自然吗？”左一没办法，对待傻子，就得直接问。 　　“很……自然啊……”左再说完很，后面的自然忽然说得没有什么底气。 　　左再和程冽第一次接吻，是左再自己主动送上门的，而且还是左再亲的程冽，程冽当时都没反应过来。 　　谈了一个星期的恋爱，程冽有两次，尝试教左再。 　　最后都以左再笑场告终。 　　左再觉得那都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学到位，就接吻这么件小事情，等她从“好女朋友养成学院”毕业了，就可以从容应对了。 　　“自然吗？自然就好，那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你自己也再好好想想。”左一说完就准备离开左再的房间。 　　“谨遵一哥指示。”左再在左一背后敬了个礼，用愉快的语气，目送左一离开。 　　可是，到底是自然还是不自然呢？ 　　………………………… 　　左家人在上海住了两周，期间，除了程逢春请左家人吃饭的一次，左家都没有到过程逢春家。 　　程逢春和左家人都是见过面的。 　　左再带程冽见家长的时候，一口一个未来女婿，但是当着程逢春的面，根本没胆子自称是未来儿媳妇。 　　程逢春如果早就希望左再和程冽在一起，那现在要是知道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还不得马上催两人结婚啊？左再觉得，恋爱都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还是不要让程逢春知道自己和程冽的关系的进展比较好。 　　这两周，除了中午吃饭，左再也不怎么见得到程冽。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最多也就两分钟的一个小插曲。 　　………………………… 　　之前，霍风为了到上海见左再，推掉了那天所有的安排。其中有一个还是霍亮给他安排的。 　　其实，上海也是霍亮心里首选的下一个霍氏庄园城市，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又肯出让的别墅用地。霍氏地产退而求其次，寻找可以合作开发的土地。 　　霍风父亲的大学同学给介绍了一个上海“地主”，名叫陈弋。介绍的同学没有说这个陈弋是什么背景，但反正，人陈弋手上，有不止一块可供开发的上海别墅用地。 　　“地主”对霍氏和霍亮都很满意，只是，毕竟未来要合作的人是霍风，要不要合作，怎么合作，也总得见到霍风本人再说。 　　霍风这一年已经27岁了，还没有带过女朋友回家。霍亮和姜依凡那段时间在讨论要不要多给霍风介绍点女孩子认识。认识得多了，总能找到合适的。 　　所以，那天晚上，霍亮安排的饭局，霍风就以为霍亮是终于按捺不住，找借口要给自己介绍女生认识。这件事也进一步坚定了霍风去上海找左再的决心。 　　霍风觉得自己推掉的所有的事情里面，这一件是最不重要的。 　　结果，陈弋吃完晚饭就回上海去了，合作开发的事情，因为霍风的“无故缺席”而一时没有敲定下来。 　　霍风本来就已经很忙了，可是作为霍氏的ceo，自己搞砸的合作，还是得要自己复杂修补。 　　霍风又到上海来了，当然这一回，他是真的出差。 　　霍风中午到上海，要先去看看陈弋手上的几块地，然后还要让陈弋看看自己。看完之后，傍晚就得回香港，因为晚上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这些天，霍风完全就是个忙得连吃饭时间都没有的空中飞人。 　　霍风很清楚，左再现在就在上海，可是，他真的没有去找左再见面的时间。 　　………………………… 　　陈弋众所周知的身份，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陈弋手上有地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倒是不多。陈弋手上的别墅用地，已经捂了很多年了。 　　陈弋的办公室在50楼，电梯到了三十几楼的时候，就只剩下霍风和另外一个不认识人。那个不认识的人在36楼出了电梯。 　　霍风抬眼看楼层，眼睛的余光，透过电梯的门，看到了36楼的公司指示牌。一个设计简洁，却很有质感的logo——windle。 　　霍风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电梯门关上，霍风继续上到50楼。 　　霍风和陈弋讨论完合作的事情出来，离他的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尽管陈弋安排了司机，负责霍风在上海的行程，机场也有头等舱通道不需要怎么排队，但考虑到上海的交通状况，霍风得要直接去机场，还不一定来得及。 　　可是，霍风进了电梯，就一手按在了36上。 　　真的是windle，原来并不是因为幻觉。 　　霍风出了电梯，走进windle。直到前台起身问霍风是约了谁见面，霍风才回过神来。 　　“我来找左再。”霍风还是记得卖蜡烛的小女孩叫什么的。 　　“我们公司没有叫左再的。”前台彬彬有礼地告诉霍风，毕竟霍风的长相和气质摆在那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上门推销还找借口的人。 　　前台入职的时候，看过公司的花名册，她记性不错，已经到岗的和还没到岗的人里面，都没有叫左再的。 　　（左再没有月票，不知道霍风有没有推荐票） 第四十九章 你好肖邦（2） 　　霍风觉得很奇怪，左再和他说的公司，明明就是windle，而且还是他自己帮忙想的中文名——窗烛，怎么会没有这个人呢？ 　　可前台都说没有了，霍风也不可能是那种，会在这种情况下大喊人名字或者硬闯的人。 　　霍风离开windle，准备继续去做他的空中飞人。 　　在下去的电梯里霍风给左再发了一条短信：出差遇到一家叫windle的公司，还想今天竟然可以巧遇你，可是问了前台，说没有叫左再的，windle在上海有好几家分公司吗？遗憾～ 　　短信刚刚发出去。 　　霍风的电话响了，来自卖蜡烛的小女孩。 　　“你在哪？”左再问霍风？ 　　“上海ifc。”霍风现在说ifc一定会加上前缀，因为上一次的教训实在是太惨痛了。 　　“ifc哪里？”左再又问，他觉得霍风刚刚的回答还不够详细。 　　“地下停车场。”霍风回答。 　　“那你接下来要干嘛？”左再想了解一下霍风的行程。 　　“赶飞机。”霍风确实得走了，他是真的有点赶。 　　“你有时间去twg喝杯茶吗？”左再问霍风。 　　“没有。”霍风知道自己今天肯定又见不到卖蜡烛的小女孩了。 　　本来也没有在计划内，现在却有一种又一次错过的感觉，霍风的心里怅然若失。 　　“那你在停车场电梯口等我一下。”左再说完就挂了电话。 　　两分钟之后，左再出现在了霍风面前。 　　扎一根马尾，没有化妆，穿了一套juicycouture的经典休闲运动装。 　　这是左再平时上班时候的标准打扮，只是刚才在调香室里面，衣服外面还有套了一件工作服，马尾也收到了工作服配的帽子里面去。 　　左再看到电梯口站着的人，也没问人家是谁，就直接开口了。 　　“你好肖邦，你下次来上海记得早点和我说，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的。”左再是个守信用的人。霍风来了两次上海，左再都没有请人吃顿饭，因此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虽然这也不是她有意为之的事情。 　　霍风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样？ 　　如此突然地、毫无预警地见到了卖蜡烛的小女孩？ 　　“这是我最近在调制的蜡烛，还没有最终完成，你先点着闻闻看像什么。”左再递给霍风一个玻璃杯装的蜡烛。 　　霍风依然愣在原地。 　　“你赶紧去赶飞机吧。”因为霍风没反应，左再把蜡烛塞到霍风手里。 　　后退一步，挥舞再见，电梯关门。 　　行云流水般。 　　左再坐着下来的同一趟电梯，就这么又上去了。 　　霍风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包括hi和你好。 　　刚刚在windle，霍风要是可以见到左再，至少还可以聊上几分钟。 　　现在这样，应该算是见到了，还是没有见到呢？ 　　一切的刻意安排，都比不上突如其来。 　　“windle不是没有左再吗？”这是霍风上车之后想不明白的第一个问题。 　　………………………… 　　左再做为windle上海分公司的ceo，肯定是有薪水的。但左再的工资从来都是windle总公司负责，直接打到左再伦敦的账户上去的。 　　左再没有在上海分公司的花名册上很正常。其实程冽也没有在。 　　但程冽每天都在董事长办公室办公，前台不仅知道帅气的董事长英文名叫lionel，还知道董事长的中文名是程冽。 　　程冽并不高冷，不至于问个名字都问不出来。而且就算不问，行政和秘书帮程冽做名片的时候也自然就知道了。 　　左再一没做名片的必要，二不在ceo办公室里面办公。 　　于是，windle上海分公司现阶段最大的谜题是——windle的ceo是谁？为什么ceo办公室一直都是空的？ceo什么时候会来？ 　　左再有时候会去程冽办公室找他。 　　所以，windle上海分公司还有一个小谜题——负责调香室，却没有职位的zona，是公司从哪里请来的调香大神？不在花名册就算了，竟然还是直接向董事长汇报的。 　　公司里的人有心八卦，可是windle上海分公司刚刚开业不到两周，说起来，大家也都还不太熟，可八卦的东西并没有那么丰富多彩。 　　………………………… 　　在霍风还没有想明白，左再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霍风的电话又响了，还是刚刚那个只存了左再号码的手机。 　　“你上车了吧？刚刚看你都没有反应，你不会还站在电梯口吧。”左再问霍风。“我刚刚在提取一种香料，我得赶回来盯着。”左再解释了一下自己来去匆匆的原因。 　　“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霍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已经见过卖蜡烛的小女孩了。 　　卖蜡烛的小女孩长什么样子呢？霍风一时竟然想不起来。好像就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可，霍风的记忆里面，几时有过真人版的左再？就是连照片都没有看过。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刚刚站在电梯口的人是我呢？”霍风有点遗憾，左再要是问他是不是，他骑马还能说上句话。 　　霍风没有见过左再，左再一样没有见过霍风。 　　“看手就知道了啊，之前看了快有一年了吧，每次听肖邦，都能看见。”这是左再一眼就认霍风的原因。 　　人虽不认识，手却很熟，左再不用问也知道电梯口的人是霍风。 　　“佩服。”尽管只是手被人家记住了，霍风心里还是有点莫名地高兴。 　　“现在是要延续互相吹捧的模式吗？”左再问霍风。 　　“你不是说我除了手，没有可供吹捧的地方吗？”霍风有点无奈地反问。 　　说起来，左再还有一点小小的脸盲，时常出现在左再面前的人，左再才记得住样子。 　　这会儿，除了觉得霍风长得很高，左再并不太记得霍风特别具体的脸是什么样子。 　　虽然长相记得有点模糊，但左再却记住了霍风的味道。 　　“嗯～kenzo-homme-boisee（一款香水）在你身上很好闻。”左再回忆了一下开口。 　　左再不太喜欢男人用香水，除非，那个人用的是kenzohomme。 　　………………………… 　　kenzohomme是kenzo（高田贤三）非常经典的一款馥奇香调的香水。 　　1991年，世界上第一款男香就诞生在kenzo——kenzo-pour-homme，中文名叫毛竹香水——这是kenzo毛竹系列香水的开山之作，调香师是christianmathieu。 　　最早的毛竹香水是水生馥奇香调。 　　前调由海水，鼠尾草，香柠檬和桃花心木组成，后调是橡木苔，檀香木，麝香，雪松，劳丹脂，冷杉，琥珀，香根草。 　　因为前味和后味都没有左再抗拒的花香，所以左再非常喜欢这款香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中调除了肉豆蔻，鸢尾根，杜松子，桃子，松树这样左再喜欢的味道之外，还有明显的茉莉、铃兰、玫瑰和康乃馨的花香。 　　这样的中调，说起来，也不是不好闻。只是因为左再最开始学调香的时候，被高浓度花香给荼毒过，对花香多少有点心理阴影。 　　如果霍风用的只是普通的kenzo毛竹香水的话，左再最多就是不会排斥，并不会留下特别的印象。 第五十章 你好肖邦（3） 　　英国的很多贵族中学，是会要求所有的学生都使用香水的，尽管威斯敏斯特公学并没有这样的“着装”规定，但还是有很多“穿”香水的男生。（喷香水的这个动作，在英文里面是用wear这个动词，和穿衣服的穿是同一个单词。） 　　霍风用香水的习惯，大概就是在威斯敏斯特公学的时候养成的。 　　霍风身上的kenzo-homme-boisee（kenzo限量版毛竹香水，也叫禅风之竹）并不是kenzo-homme原有的水生馥奇香调，而是没有明显花香的特别版，属于木质馥奇香调。 　　这款香水，是2010年，由调香师olivierpolge为kenzo研制的。前调是薄荷和罗勒。中调是胡椒和迷迭香。后调则是北非雪松和海地香根草。 　　禅风之竹，有着清新而又浓郁的木香，还带点绿叶和泥土的气息。这款香水给人的感觉，就是年轻的气息里面带着一点沉稳。 　　禅风之竹是一款能把青春和成熟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的香水。 　　青春期的男生用了禅风之竹会散发出成熟的味道，已经成熟的男士用了又会显出青春的气息。 　　而霍风，则是在刚刚好的年纪，用了恰到好处的香水。 　　这一系列香水，名字虽然叫毛竹，瓶子的设计也是竹子的样子，但kenzohomme，从来都没有使用过任何竹子的成分。 　　可是，在调香完成之后，闻起来却总是能让人想起竹子冲出泥土的气息。 　　这，或许就是，味觉联想的神奇所在。 　　霍风实际上只喷了很少的一点点，不靠太近或者不是专业的鼻子，可能都不会察觉到他身上有香水味。 　　霍风的香水用得很内敛，完全没有任何侵略性，这样的用法，多半都是喷给自己闻的。 　　习惯了有一个人的样子相伴，还可以看照片，可习惯了一个人的味道，就很难在失去之后找到维系的纽带。残留的味道，和真人的味道，相去甚远。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味道。可这气息，太过如影随形，因此，很难有人可以发现自己的味道是什么。 　　一个人的气息，常常被忽视，却总会不经意间，占据另一个人的心。 　　这气息与生俱来，无关香水，却可以和香水相得益彰。 　　霍风身上的禅风之竹，是早上离开香港之前就喷了的，因此，左再刚刚从霍风身上闻到的，已经是禅风之竹的后调，混合了霍风自己身上的味道之后，产生的一种独特的味道。 　　香水的前调通常持续几分钟，中调大概可以维持三四个小时，再剩下来的，就是后调了。 　　左再觉得，北非雪松和海地香草根，在霍风身上融合出的，是既忧郁又内敛、既清冷又执着的气息。 　　…………………… 　　“果然是专业的调香师，只喷了一小下，都逃不过你的鼻子。我以前用蓝竹（注1），后来停产了就开始用禅风之竹，只是这个香水只出一季，如果不是那时候一下买了好几瓶，我现在大概又不知道要换什么香水好了。”霍风并没有研究香水的爱好，他有的只是对自己惯用的香水的基本认知。 　　“那我猜，这些年，我送你的香薰生日蜡烛里面，你最喜欢的应该是2003年的那一根咯？”左再向霍风求证。 　　“嗯，第一根老虎蜡烛，好看但没有味道，第二根有味道的蜡烛闻起来，确实让人心旷神怡。”霍风回答。 　　“那根蜡烛叫森林之晨，是森林的味道。”左再自己也很喜欢森林之晨，只是可惜后来量产的森林之晨，和当年她送给霍风的那一根，有着比较细微的差距。 　　“你后来送的蜡烛也很好闻啊，我之前好像还和你说过，因为你2004年的送的蜡烛，我整整学做了一年的红烧肉。”霍风从来都觉得，左再送的每一份生日礼物，都很特别。 　　说起来，左再寄的“香薰”蜡烛，霍风不管有没有闻出来是什么，印象都颇为深刻，毕竟每一个味道都闻了一年。 　　“哈哈，我自己也留了一根红烧肉，就是点了一次就不点了，闻得到吃不到的那种感觉，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左再一不小心，就说了大实话。 　　霍风还在想要怎么回，左再又接着说：“我还有一点香料需要调制，刚刚你说连喝茶的时间都没有，肯定有点赶，希望你能顺利赶上飞机哦，赶不上的话我再请你吃饭～” 　　………………………… 　　霍风并没有左再的轻度脸盲症，他刚刚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真实的左再和霍风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影子已经重合了。 　　霍风现在想起的，是一个天然去雕饰的女孩。 　　穿了一套运动服，但还是可以看出来有一双大长腿，身材的比例很好。 　　扎一根马尾，五官立体，有一双清澈而又明亮的大眼睛。笑起来很温暖。 　　只是身高不高，穿平底鞋，目测身高大概162公分。 　　左再如果知道，在自己还没有搞清楚霍风的长相的时候，就已经被霍风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肯定会有点抓狂。 　　单看左再的身高，其实完全就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霍风自己。 　　霍风十八岁就长到了一米八，此后继续以每年两公分的速度递增，到21岁为止。霍风觉得自己21岁之后没有再长，也没有再测量过。霍风最保守的身高也有186公分。 　　注1 　　kenzo在2002年的时候，重新演绎了1991年的首款kenzohomme，因为装在了蓝色的竹子玻璃瓶里面，所以也被称为蓝竹。 　　蓝竹霸占了sephora男士香水销售榜冠军的位置好几年。是世界上最好的男香之一。 　　后来kenzo还出了更为清新的绿竹等等一系列毛竹香水。瓶子的形状都是一样的竹子，只是颜色和细节的设计上多有不同。 　　遗憾的是，kenzohomme的灵魂之作——蓝竹香水现已经停产。 　　2010年之后，kenzo也出了很多特别版的毛竹香水，但既比不上经典，也没有能超越禅风之竹的。 　　不知道kenzo为什么要放弃蓝竹，如今男香多了，经典的香水销量下降是不可避免的。 　　真心为蓝竹感到遗憾。 　　kenzo放弃了蓝竹，堪比香奈儿放弃了五号。 　　大概还是品牌的背景差距太大。没有办法有真正的传承。 第五十一章 你好肖邦（4） 　　霍风和左再第一次见面的日期是2014年的1月27日，农历大年二十七。 　　这一天一大早，左建设一家，就回温州准备过年了。 　　晚上。 　　霍风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到香港开会，左再结束一天的工作和程冽一起回到海景壹号。 　　“冽哥哥，我今天见到我之前说的那个网友了。”左再在回去的路上和程冽聊起来。 　　“哦？什么时候？在哪见的？怎么没和我说一声？”程冽一下问了好几个问题， 　　程冽并不介意左再见网友这件事情，他主要是不放心左再一个人去见陌生的网友，会有安全问题。 　　“就下午的时候，在停车场的电梯口。最多也就一两分钟，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是准备吃醋吗？”左再如实交代，然后看着程冽。 　　“我是怕你被骗。你网友这回又是出差？”程冽也看着左再。 　　“对啊，他来上海出差，路过我们公司，还跑去前台问，说要找左再，结果前台和他说没有左再这个人。哈哈～看来我这个ceo真的是太低调了。”左再觉得今天见到霍风的过程还是挺有意思的。 　　“整层楼就我们windle一家公司，他要怎么才能路过我们公司？你确定人不是专程来找你的？”程冽觉得不会有这么碰巧的事情。 　　“冽哥哥，我都没有告诉他我在哪里上班呢。”左再觉得程冽想多了。 　　“你不是说人家还帮你想了公司的中文名吗，知道公司名字，还怕找不到公司吗？”程冽觉得想找就能找到。 　　“不可能，他今天赶飞机，都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我最多也就说了两三句，就和走在路上遇到个老朋友，顺便打个招呼似的。”左再觉得程冽的想法没有什么事实依据。 　　“你没事就好。”程冽妥协。反正他也不在意左再的网友，程冽在意的只有左再。 　　由于左再在情感上过于后知后觉，程冽一直觉得左再这会儿还小，容易上当受骗。 　　可左再为人处世，并没有什么问题。 　　或许是程冽保护的太好了，左再都不记得自己有过上当受骗的时候。 　　霍风这会儿正在开会，但估计耳朵会有点痒。他上次来上海，确是有意为之，可这次，绝对是真的路过。 　　“我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小孩子。”左再用灵动的眼神看着程冽。 　　“好，你不是小孩子。那你见完网友有什么感想？”程冽轻轻刮了一下左再的鼻子，他最喜欢左再会说话的眼睛。 　　“没太记住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面部识别能力超差的，而且就这么匆匆一瞥，能有什么感想？”第一次见面，左再对霍风的样子确实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尝试一件自己没有尝试过的事情，第一次见网友多少总有点兴奋吧？”程冽从不拦着左再去做新的尝试，因为尝试多了，左再可能也就真的长大了，但前提是，安全要在他可控的范围之内。 　　“不过，他身上的香水倒是挺好闻的，冽哥哥，你怎么没有用香水呢？我刚到纽约的时候，记得你好像是有用的。”左再提出疑问。 　　“嗯，以前是有习惯，后来到了伦敦，整天和你一起待在调香室里面，怕香水会影响你'创作'，就没有再用了。”程冽不用香水的原因，还是因为左再。 　　“这样啊～其实我并不会被影响诶～只要没有特别浓郁的花香就行。不过，冽哥哥就算不用香水，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呢，闻起来特别有安全感。”左再凑上去闻了闻。 　　wikihow上说，好女朋友应该给男朋友送小礼物，左再知道自己要送程冽什么了。 　　其实，左再自从看完“如何做一个好女朋友”的文章之后的第二天，就已经开始准备给程冽的礼物了。她想给程冽做一根黯然**蛋炒饭蜡烛。 　　遗憾的是，左再可以调出复杂的森林之晨，却没有办法在段时间之内调制出简单的蛋炒饭。 　　左再的蛋炒饭蜡烛，勾人食欲，却并不**。 　　今天临时手上，送给霍风的，就是这个黯然**蛋炒饭蜡烛的半成品，左再觉得还缺了一点什么，具体是什么，又一下想不出来。 　　霍风如果知道自己新收到的蜡烛的来历，便不会视若珍宝。 　　好在，左再最后放弃了送程冽黯然**蛋炒饭蜡烛的念头，霍风手上的蜡烛，纵使不**，仍独一无二。 　　………………………… 　　左再擅长调制香薰蜡烛，香水却还是第一次尝试，因为没有一个燃烧、加热、挥发的过程，调制香水，其实和香薰蜡烛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左再尝试了四个月，调出很多好闻的香水，但并没有哪一瓶，是她闻了就觉得是属于程冽的。 　　送“小礼物”这件“小事”，左再暂时还没能在自己的好女朋友to-do-list（需要做的事情）列表中打勾。 　　除此之外，左再的to-do-list的勾已经打满了。 　　四个月的时间，左再使出浑身解数做“好女朋友”该做的事情。左再觉得，程冽都对自己好了十几年，她现在做什么，都应该加倍努力，这样才会不辜负程冽对他的好。 　　在左再的努力之下，两个人的关系，蜜里调油。 　　除了在身体上，没能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之外，左再和程冽，简直就是完美情侣的最佳诠释。 　　………………………… 　　2014年6月1日，左再回windle总公司开会，顺便在6月4日参加小耐的毕业典礼。 　　每年的6月4日，是伊顿公学最著名的庆典和颁奖典礼日。 　　伊顿公学虽然是1440年由亨利六世创立的，但伊顿最重要的君主却是乔治三世。 　　伊顿公学的庆典日，是乔治三世（1738-1820年）的生日，伊顿著名的校服tail（由gieves&hawkes量身定制的黑色燕尾服），其实是丧服，是当时人们为了悼念乔治三世的离世而穿的。 　　左再念的威斯敏斯特公学，除了校服之外还有各种粉色的运动服。伊顿公学的服装则比较单一，上课都是要穿燕尾服。 　　伊顿难得的便服日就会变成学生的狂欢日，大伙儿穿的都不是真正的便服，而是奇装异服，南瓜、香蕉、修女、卡通人物什么的应有尽有，场面堪比万圣节。 　　英国的学校，都很注重规则，但在规则底下又很自由。伊顿对着装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但说好的便服日，就真的是学生再怎么折腾都不会管。 　　再比如左再念的威斯敏斯特公学，每年都有煎饼日，在庄严肃穆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里面，在各种贵宾和皇族的注视之下，一群学生开始抢一个大煎饼，纯体力肉搏，场面极为混乱，抢的做多的人还可以得到奖励。 　　一大群人盛装出席，看着一小群人抢一个饼。没在威斯敏斯特念过书的人，如果看到现场照片，第一个感觉一定会是搞笑。 　　伊顿的颁奖典礼，说是6月4日，其实和英女王生日一样，都不见得是在当天举行的。伊顿公学的实际庆典日是每年六月的第一个周末之前的礼拜三。 　　2014年的这个星期三，则刚好是6月4日。 　　（推荐票都藏调香室里面了吗？） 第五十二章 又见伦敦（1） 　　左再回英国参加小耐的毕业典礼，程冽却没有同行。 　　程冽这个“伪董事长、伪ceo”，得留下来帮左再这个真ceo干ceo该干的事情。 　　左再这次回去，还带上了她去年年底研制的香薰蜡烛配方，即将在欧美市场力推的——“挪威的海”，就是2014年霍风生日礼物的配方。 　　左再送给霍风的蜡烛，有些是独一无二的，比如“麦饼”、“炒螺蛳”什么的，有些则是量产的。但即便是量产版蜡烛，消费者闻到的时间也要比霍风晚上至少一年。 　　而且，这里说的量产版，是和左再送给霍风那些只有一根的蜡烛比。 　　左再的脑子里，有天生的生意经。 　　左再从来都认为，要走奢侈品的路线，就得物以稀为贵。 　　所以，左再自己越是满意的味道，windle香薰公司生产的数量就会越少。做成限量版。 　　windle2004年成立，从2006年开始，每四年出一个限量版。2006年的“亚马逊雨夜”、2010年的“肖邦故里”和2014年的“挪威的海”。 　　左再送给霍风，而且最后量产了的蜡烛，都是限量版。 　　左再这次回英国，还带回去少量的windle2014特别版——窗竹之烛。窗竹之烛是为了庆祝windle上海分公司成立而推出的限量版。 　　只在国内发售。 　　原来四年才出一个限量版，2014年，除了确定“挪威的海”限量版的最终配方，还得研制国内分公司成立的特别版。 　　只能说，2014年的上半年，左再并不是故意彻底撂下ceo的担子，而是除了调香室还没有建好的时候，左再真的忙的没有时间做调香之外的任何其他事情。 　　就连过年，也是除夕才回去，过了初三就回上海了。 　　限量版这个东西，有的公司说限量，那也就是为某一年的销量而弄的噱头，年年都有限量，想买就能买到的，算不得真正的限量版。 　　但左再的窗竹之烛，说限量就真的只做了300支。 　　一开始，左再觉得，目前国内的高端香薰蜡烛市场，还很不成熟，所以2这个特别版做的数量要比以前的限量版还少得多。 　　推出的第一天，除了windle上海分公司自留的30支，市面上的270支窗竹之烛特别版就被抢购一空。将近五百美元定价，热销程度，让左再始料未及。 　　左再大概是太久没有在国内生活了，对国内如今的消费水平没有正确的认识。windle的蜡烛，虽然没有在国内推出过，但如今在欧美定居或留学的中国人，数量庞大。国内没有卖windle，并不等于就没有人了解。 　　windle的限量版蜡烛，在欧洲都已经有成熟的二手市场了。售价最高的，是2004年推出的森林之晨。 　　森林之晨是windle香薰的第一支香薰蜡烛，并非限量版，但因为森林之晨是windle香薰的试水之作，当年试水的数量本就有限。 　　一根没有点过的森林之晨，当是开卖的时候不足一百美金，十年之后的售价已在三千美金之上。 　　windle在欧美，有好多从森林之晨就开始跟随的拥趸。这些人，大多也都想拥有窗烛。 　　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比较容易理解。有的人喜欢包，就收集各种限量版的包包，有些人喜欢球鞋，就收集各种限量版的球鞋。 　　要说，和二手的鞋子比起来，二手的蜡烛应该还相对比较容易接受。 　　说好了只在国内发售，左再带回去的窗烛，便只送不卖。窗竹之烛的二手市场价格，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就会超过森林之晨。 　　所以，即便是对香薰蜡烛无感，特别版窗竹之烛，就算买来当投资，都是不错的选择。 　　如此这般，在这个世界上，见过面还依然觉得左再是穷人的，可能，就只有霍风一个了。 　　………………………… 　　windle香薰之前的限量版，霍风虽然是最早闻到的。但那些蜡烛的制作过程，其实和霍风也没有什么联系。每一根都是左再自己的生活，左再遇到和还原的记忆里的味道。 　　左再只是拿来和霍风分享了。 　　咳特别版的窗竹之烛的灵感，却是实实在在地从霍风身上获得的。 　　过年回温州的那几天，左再是住在了永嘉的祖屋。 　　左建设在永嘉的老房子，已经推倒重建了。农村的房子，本来也就是独门独户的，只是那样的房子通常叫村屋而不是别墅。 　　现如今，村里的人都有钱了，国内多的是把村屋推倒了建别墅的人。好多村里的别墅，豪华程度，完胜市区的豪宅。 　　左建设所在的运输村，大部分都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一拨人，早就搬到温州市里面去住了。但这并不影响已经搬出去的人把村屋推倒重建的热情，左建设就是其中之一。 　　重建祖屋，有的人是为了表明自己出去赚钱了，有些人可能是因为市区别墅太贵，退而求其次。 　　左建设两者都不是。 　　左建设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怀念年轻时的生活。左家的村屋，虽是重建了，却“修旧如旧”。 　　左建设家的祖屋在一个半山坡上，前门离运输村的主要干道，大概三五十米高，后门打开就是院子，院子连着山。 　　院子里面有一口水井，井里出来的是山泉。 　　井水甘洌，冬暖夏凉，即便只是用来煮饭，也和自来水煮出来的饭味道不一样。 　　院子里面，建了一个露天的灶台，天气好的时候，可以放上大铁锅烧柴火。左再最爱的麦饼，用这个灶台做出来的味道，最是无法替代的。 　　按照左建设原本的想法，房子里面的厨房他都想搞成灶台的。但向敏觉得，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人在房子里面烧柴的。 　　因为老婆强烈反对，左建设只好作罢。 　　左家的后院连着山，山上是一片竹林。 　　因为房子建在半山坡上，所以竹林比院子要高一些，和左再二楼房间的高度差不多。 　　左再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就是一片竹林。 　　过年的时候，农村家家户户都放烟火。运输村是个有钱的村，家家户户的烟火就更加绚烂多彩了。不仅个头大，放起来还五花八门。 　　左又缠着左一，买回来好几个巨型烟花。除了放起来好看的，还有一个两百发的烟花，放完之后落下好多降落伞。 　　大年初一的早晨，左再被向敏在院子里面做麦饼的味道叫醒，推开窗户，竹林里的竹子因为挂上了很多红色降落伞，显得和以往有很多的不同。 　　除夕夜过度燃放的烟花，给大年初一的空气留下了浓重的硫磺味，麦饼的味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原本并不会太明显。 　　但是很奇怪，在这么复杂而浓重的味道里面，左再却非常清晰地闻到了清新的竹子的味道，还想起了霍风身上禅风之竹。 　　然后就有了窗竹之烛。初闻起来味道浓烈而复杂，仔细品味，却又能感到清新和自然。 　　窗竹之烛和禅风之竹在味道上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但都一样把两种不和谐的感觉演绎出和谐的味道。闻起来的感觉，就像是听了一首左再最爱的肖邦谐谑曲。 　　禅风之竹既青春又稳重，窗竹之烛既浓烈又清新。矛盾的统一，对立的和谐。 　　（月票在哪里、推荐票有没有，要给左再打赏吗？） 第五十三章 又见伦敦（2） 　　小耐还在学校，程逢春和程冽这会儿在上海，所以程逢春伦敦的家里就只有小耐的爸妈在。 　　左再和小耐的父母关系并没有特别密切，只能算是相处融洽，但并不特别亲近。小耐的爸爸，说是左再哥吧，年龄差距有点大，说是叔吧，又是程冽的哥哥。 　　这两天，左再除了开会，就是帮程冽照顾他的大小“老婆”。 　　车子如果一直停着不开，就容易坏，超跑也不概莫能外。程冽的两台阿斯顿马丁已经无人“宠幸”长达半年的时间。 　　一开始，程冽以为程逢春会亲自抓上海分公司。程逢春是董事长，左再是ceo，他就是个打打酱油，来去自如的副董事长。 　　结果程逢春忽然爱上做公益，他这个“临危受命”的董事长，还摊上了一个调香调到没空的ceo，整天忙得晕头转向的。 　　程冽起先是觉得自己时不时就会回伦敦，连超跑钥匙都没有拿给伦敦家里的司机。无人看管了半年多的“大马丁”和“小马丁”，是程冽在伦敦最牵挂的大小老婆。 　　左再平时很不喜欢开跑车，但是她答应了程冽，要帮他的大小老婆松松筋骨，这两天去总公司开会或者干点别的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开程冽的车。 　　大老婆并不是之前说过的那台国内要卖4700万的限量版的阿斯顿马丁one-77，而是2007年的时候程冽买的第一辆阿斯顿马丁dbs。 　　dbs要比one-77便宜很多，程冽当时买的价格，将近12万英镑。（真的是这个价格，不是写错） 　　当然，dbs在国内的价格，各种税一加上去，就要卖五百万左右。 　　所以，程冽让左再帮忙照看大小老婆是因为爱车，并不是因为那是多么昂贵的东西。在英国买阿斯顿马丁，也就是国内一台稍微好一点的奔驰的价格。 　　而且，程冽如果是因为阿斯顿马丁的价格而特别挂心的话，那他最担心的应该是他前年买的那辆布加迪。布加迪是新车，比较不会因为停开半年就出现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 　　好在，程冽的大小老婆之前保养的很好，等到左再来帮忙照看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没有什么问题。 　　2014年6月2日下午，左再没有会要开，就开着程冽的阿斯顿马丁dbs来到了东伦敦中心的leevallyridingcenter（李谷马术中心——注1）。 　　左再在这里碰到了一个人，一个她并不认识的人。 　　………………………… 　　李谷马术中心的室内场地，有一个教练正在教一个中国女孩盛装舞步的驯马技巧。 　　这件事情很不寻常。 　　中国的马术发展非常滞后，左再来过李谷马术中心很多次，几乎就没有见过中国女孩，更何况是学习盛装舞步的。盛装舞步通常都是需要从小开始练习的。 　　只可惜，这匹马，并算不得是一匹天赋特别出众的盛装舞步好马。 　　左再本来是要去李谷的室外马场的，这会儿，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国外的马场并不都是会员制的，游客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进去试一试，但不可能会试到盛装舞步这样的级别。所以，这个小姑娘也肯定不是游客。 　　倒不是说菜鸟不能学盛装舞步，而是菜鸟不会拥有盛装舞步的马。盛装舞步，马儿是要跳舞的，这样的马需要天赋，也需要从小接受连贯的、长时间的教育。 　　马的本能是奔跑，速度赛马不需要太多教育，只要有天赋、有体力就行，所以速度赛马最佳年龄是三到五岁。耐力赛则需要积累，耐力赛马的最佳年龄是九到十一岁，场地障碍赛的赛马主要是八到十五岁。 　　而盛装舞步的马通常出成绩要等到十到十八岁。 　　当然了也不是说，不在上述年龄范围的马，就没办法在在比赛中拿到好的名次。 　　之前说过的，youtube上点击量最高的马术比赛视频，丹麦名马blue-hors-matine拿到2006年世界马术大赛银牌的那一个表演，就是在matine九岁的时候完成的。 　　只拿到银牌，不是因为有比blue-hors-matine跳得更好的马，而是年纪轻轻，还没有到最佳竞赛年龄的blue-hors-matine有一小步跳错了。 　　去除那一个小瑕疵，blue-hors-matine的舞姿，让全世界盛装舞步马迷叹为观止。 　　真正的人马合一，完美地踩着音乐的节拍，潇洒而又自信，流畅而又高贵。 　　左再就是因为看到blue-hors-matine的表演才真正爱上盛装舞步的，只可惜，左再并没有太好的运动天赋，这其中，也包括马术天赋。 　　左再爱上盛装舞步之后，并没有选择学习，而是做了马主。不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是左再从来没有改变过的原则。 　　再则，左再那个时候已经十六岁，也过了开始学习马术的最佳年龄。 　　马术是欧洲传统的贵族运动，但即便是贵族骑手，也是需要赞助的，连英国正牌的公主殿下都概莫能外。 　　和普通的运动项目，只有运动员、教练员才是明星或最重要的人不一样，马主在马术比赛中享誉至高无上的荣耀，就算是在奥运会这样的比赛，也是一样的。 　　如果以前有看过讲述香港豪门的港剧，就可能会留意过马主在香港赛马会的一些特权。不过香港发展得好的，是速度赛马，很多马主都隔着玻璃在室内看。 　　欧洲的马术比赛种类繁多，马主也通常在室外的最佳位置观赛。 　　女性马主或者男性马主的女伴，每次观赛，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现在绝佳位置。 　　每一场马术比赛，都是争奇斗艳的最佳场所，所以，马术比赛自古以来，就是欧洲时尚的传播中心。 　　国人最为熟悉的大牌之一——香奈儿，便是因为香奈儿本人在观看马术比赛时的造型轻便出众，受到了很多贵族贵族的追捧，才有机会打造出如今的时尚帝国。 　　盛装舞步，是没有艺术细胞的左再，除了肖邦的钢琴曲之外，唯一能够欣赏的艺术。 　　练习盛装舞步的中国女孩，大概也发现有人在盯着看自己练习盛装舞步。 　　给左再投来了一个自信而甜美的微笑。 　　注1 　　这里的李谷，李是lee的音译，谷是vally意译过来的。这个骑马中心并不是中国人开的，和咱们的百家姓并没有什么关系。 第五十四章 又见伦敦（3） 　　女孩下马休息，过来问左再。 　　“你也是来练盛装舞步的吗？”女孩见左再穿了很像骑马装的衣服便开口问左再。 　　女孩问的是中文，她可能也想确认一下左再是不是中国人，因为她来了李谷马术中心两个月，还没有碰到过来自中国的和她一样练盛装舞步的人。 　　“我不是，我就是来看一看马。”左再微笑地回答。她喜欢小女孩刚刚自信的笑容。 　　“你养马？”知道自己没有找到一起学习盛装舞步的小伙伴，小女孩有点失望，但听到左再说看马，她又有了一点兴趣。 　　“我没养。”左再如实回答。 　　“哦，那你是要看一下我的马吗？”小女孩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高的兴致了，但是有人对她的爱驹感兴趣，她倒是不介意给人看一看。 　　小女孩把自己的马，牵到了左再的面前。 　　“她叫恒星，你看她脸上有一个星星的印记，今年八岁。”小女孩给左再介绍。 　　“你的马的颜色好漂亮，动作也很协调，就是好像直线跳得不是特别好，节奏有时候也没有踩在点子上。”左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小女孩对左再之前的好印象，被左再这句话给摧毁得所剩无几。她给左再看马，是只打算收获艳羡，并没有准备收到左再刚才这样的评价。 　　小女孩在心里想：“不养马，不骑马，没学过盛装舞步，还外行人指导内行人，这人的素质和看起来的差太多了。光看长相还以为是个气质美女，一说话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小女孩的马才八岁，自是还没有到盛装舞步的最佳年龄，但她的马，已经是同年龄的盛装舞步马里面非常厉害的了。 　　她才拥有这匹马两个月，配合上可能还有一些生疏，但这匹马的天赋自是毋庸置疑的。 　　两个月前，父亲给她挑的这一匹马，比她以前骑过的所有盛装舞步的马，都要优秀得多，不然这匹马也不会卖到30万英镑的价格。 　　小姑娘知道自己的马是匹好马，却被一个外行人给否定了，有点不太高兴。懂也可以，不懂也没有问题，不懂装懂什么的，最让人讨厌了。 　　但小姑娘修养不错，也没有说什么就只是牵着马离开室内马场。 　　………………………… 　　左再到伦敦的第一天宠幸完程冽的“小老婆”限量版one-77，今天是带着程冽的“大老婆”阿斯顿马丁dbs，来宠幸小耐的“大麦宝”的。 　　“大麦宝”就是程逢春花了一百万英镑给小耐买的第一匹马，买的时候“大麦宝”才五岁，如今已经是17岁的老马了。 　　五岁的盛装舞步马，因为接受的教育还不太多，原本是卖不了这个价格的。 　　但“大麦宝”的父母都是盛装舞步的世界冠军马，她的母亲在生完大麦宝之后，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导致严重右前后腿骨折，马主和骑手无奈之下选择给大麦宝的母亲执行了安乐死。（注1） 　　所以大麦宝的血统，是独一无二的。甚至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如果不是程逢春夫人的生前好友帮忙，小耐也没有办法在马术生涯的一开始，就拥有这样级别的马。 　　不过人家肯卖这匹马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要让这匹马，受最好的教育。小耐的师傅，虽然当时作为骑手只是三星级的，但却是英国最好的盛装舞步驯马师之一。 　　“大麦宝”原来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有一个很长的英文名字，叫blue-hors-tmylander。左再并不知道大麦宝原先的名字具体是怎么来的，因为这个名字是大麦宝成为小耐坐骑之前就已经在国际马术联合会注册好的。 　　blue-hors是个著名的育马机构（之前写过的那匹丹麦盛装舞步名马也是这两个字打头的），mylander是大麦宝的母亲的名字，t的来源左再无从知晓。 　　名字这东西，中外有别。不是说一个是中文，一个是英文的那种区别。 　　中国人取名，一般不会有人在子女的名字里面放上父母的字。你爸叫张三，你也叫张三，这种情况在中国通常是不可能发生的，犯忌讳。 　　但是西方人却觉得，尊敬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沿用那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可以是死人，也可以还在世。比如英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伊丽莎白二世，都叫伊丽莎白，美国总统，老布什、小布什，都叫布什。 　　老妈生出一个儿子，老爹觉得特别喜欢，就直接取和自己一样的名字。但两个人每天都在一个屋檐下待着，要怎么区别呢？在儿子的名字后面加上jr（junior的缩写，意思是初级的、年轻的）。（注2） 　　当然了，如果哪家是叔叔、伯伯或者爷爷特别厉害的，也可以给自己的儿子用叔叔或者爷爷，或者爷爷的爷爷的名字。女性也是如此。 　　………………………… 　　小耐小的时候，中文很不好，他第一喜欢的是左再，第二喜欢的就是爷爷送的马。 　　小耐觉得，既然左再是“小麦宝”，那比左再体积大那么多的马儿就应该叫“大麦宝”。 　　小耐11岁进入了伊顿的千人名单，他也是从11岁开始觉得盛装舞步满足不了他爱冒险的性子，就转而去比马术三项赛，大麦宝也很努力，跟着小耐一起转型。 　　两年的时间，大麦宝和小耐取得了同年龄段还可以的成绩，但并不特别出色。 　　不出色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大麦宝的速度能力并非特别出众，毕竟盛装舞步才是大麦宝的天赋所在。好在，三项赛里面也包含了盛装舞步，所以大麦宝的成绩也过得去。 　　小耐在大麦宝的努力下，成为了二星级骑手。 　　………………………… 　　注1 　　大多数战功赫赫的名马最终都是被执行安乐死的，这是主人不忍爱马受伤病或年老之苦，才会选择让爱马平静地、没有痛苦地离世。不过，我们中国人的生命观念里面，可能比较不太容易理解这样的行为。 　　注2 　　十年前大热，今年4月4日又要出新一季的《越狱》里面，主角的兄弟叫lincoln，兄弟儿子的名字就是在lincoln后面加了一个jr，简称lj。 第五十五章 又见伦敦（4） 　　小耐通过千人名单的考核进入伊顿公学，开始爱上打马球。 　　大麦宝不是适合马球比赛的马，而且如果只是用来打马球的话，也实在是有点愧对大麦宝的天赋和血统了。 　　所以，小耐忍痛割爱，开始升级为马主，大麦宝便成了小耐盛装舞步启蒙老师的“战马”，那一年，小耐13岁，大麦宝11岁，正值盛装舞步马匹的黄金年龄reads;。 　　小耐的启蒙老师，已经快五十岁了，但作为盛装舞步运动员来说，仍是还算过得去的年龄。奥运会里面年龄最大的选手，通常都是马术的盛装舞步选手，甚至有70岁的。 　　程逢春在伦敦的家里，给小耐建了一个练习马场，“大麦宝”刚交到小耐手上的时候，主要是在程逢春家里的练习马场训练。 　　后来改练三项赛，没有办法继续在家里的小马场练习，小耐的训练就转到了hyde-park-stables（海德公园马术俱乐部，2012年伦敦奥运会的马术场馆）。 　　小耐在家里训练的时候，左再每天都会去看，左再虽然骑术不行，但和“大麦宝”关系却特别好。 　　后来小耐去了伊顿公学，长年寄宿。就拜托自己“最喜欢”的左再时常去看看他“第二喜欢”的大麦宝。 　　如果大麦宝也有最喜欢和第二喜欢，那十一岁之前，大麦宝最喜欢小耐，第二喜欢左再，十一岁之后就调换了一下顺序。 　　大麦宝成为小耐师父的坐骑之后，左再每周都会去看大麦宝好几次。左再从不缺席大麦宝的重大比赛，在欧洲的比赛，更是一场都没有拉下。 　　大麦宝和小耐的启蒙教练一起，赢得了很多比赛，包括两个世界冠军头衔。大麦宝的天赋没有被浪费，成就超越了她的父母。 　　按说，如今十七岁的大麦宝，仍然是处在职业生涯的鼎盛时期。 　　可两个月前的一场比赛，一向发挥稳定、成绩优异的大麦宝，忽然开始拒绝跳舞。好无异常地的入场，等到音乐响起，大麦宝却站在原地四处观望，一动不动。 　　左再回国之后，便没有办法再时常回去看大麦宝的比赛。那是左再缺席的大麦宝第二场重大比赛。 　　马术比赛是以马为主，马不愿意跳，就没有办法再继续。 　　战功彪炳的大麦宝，职业生涯就此结束，然后，大麦宝来到了李谷马术中心的“荣养院”，开始她幸福的退休生活。李谷不算是伦敦做好的马场，但拥有最好的场地。 　　大麦宝在李谷就是溜溜弯，吃吃草，晒晒太阳，让“私人”兽医给做做按摩。 　　小耐作为马主，尊重且非常愿意接受大麦宝自己做出的选择。 　　小耐打算在自己毕业以后，给大麦宝举行一个“退役仪式”，再送大麦宝回到她出生的地方。 　　看到盛装舞步小女孩牵着恒星走了，左再也快速地离开了室内马场，她急着要去“荣养院”看看最近自主意识很强的大麦宝。 　　………………………… 　　可能因为左再走得快，从室内马场出来，又碰到了之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背对着左再，腻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生，男生一只手被小女孩挽着，另外一只手，帮小女孩牵着她的爱马恒星，两人一马，慢慢地往前走。 　　刚刚小女孩和左再聊了一会儿，就忽然走掉了，两人并没有相互介绍，也不算认识。 　　所以，左再并没有觉得见到这个背影需要特地上去打招呼，何况她还急着要去见心心念念了半年之久的“大麦宝”。 　　左再从小姑娘身边快速走过，超到前面去之后，忽然停了一下，她好像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如果是平时，左再一定会停下来探寻一下自己闻到的味道，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停下来reads;。 　　这会儿有什么能比去见大麦宝还重要呢？ 　　牵着马的男生，看到这个停了一下又匆匆离去的背影，好像也觉得有点熟悉。 　　似熟不熟的，男生也没有特别在意，他主要是觉得这个人快步走过又忽然停下来有点奇怪。 　　等左再又继续往前走了，男生接着和身边的小女孩说话。 　　左再频率很快，又往前走了十几步。可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刚刚闻到的味道，不是好像熟悉，而是真的熟悉。可左再还是第一次来李谷马术中心，她能在这里遇到谁呢？ 　　左再又一次停下来了。 　　这一次，左再转过头，看了看刚刚的小女孩。还有她身边的那个高个男生。 　　这一看，左再就彻底停下了匆忙前行的脚步。 　　左再心下诧异：“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左再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错了。 　　停下，转身，认真往回看。 　　然后。 　　左再好像真的看到了自己认识的人——站在小女孩身边的那个风度翩翩的高个男生。 　　只是，左再那点小小的脸盲，使得她不敢立即确认自己看到了谁。 　　做了这么多年调香师之后，左再的嗅觉已经练的比一般人好了很多，但也仍然只是“人类的鼻子”，尽管她觉得自己刚刚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但男生的左边，有用了不适合自己年纪的香水的小女孩，男生的右边还有一匹马。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匆匆地路过，并不能让左再对自己刚刚的判断有百分百的把握。 　　左再站在原地，目光锁定了牵马的男生。 　　一开始，男生并没有发现左再在看他。他正侧着头，和身边的小女孩聊着一些什么。 　　女孩的脸上，是撒娇的表情和幸福的笑容。 　　两人一马，渐渐走近，男生终于发现前面有一个人在盯着自己看。 　　他抬起头。 　　他看到了已经站得离自己很近的左再。 　　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他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可是，他的“幻觉”并没有就这样消失。他的“幻觉”还在和刚刚一样地盯着他看，然后“幻觉”渐渐露出惊讶的表情。 　　因为男生停下来，挽着他胳膊的小女孩也不得不停下来。小女孩原本并没有停下的打算，这会儿因为往前走没走成，直接转了一个身，背对着左再，挡在了男生和左再之间。 　　“你怎么会在这里？”左再和高个男生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飘荡墨尔本说作者的话不计字数我知道，但我想知道，别的作家也会每天深陷作者的话不能自拔吗？还是只有新人作家才是这样，大神要么不写，要么直接写文章里面？今天好像没有找到加更的理由，怎么办！吊足胃口，然后还不加更，小墨是不是有点坏坏的。 第五十六章 真的是你（1） 　　男生前面有小女孩挡着，一时不太好迈开大步走到左再面前，不过左再很快就朝他走了过来。 　　“我来总公司开会。”左再率先开口，回答了刚刚男生提的问题。 　　听到有人说话，小女孩转过身。心下腹诽：“怎么又碰到刚刚那个空有一副长相的人。” 　　小女孩是一个修养很不错的人，所以她面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现reads;。很正常地开口问身边的男生： 　　“你们认识？”小女孩有点疏离地对着左再笑了笑，很快就转向男生。 　　小女孩的问题，把男生从刚刚的惊讶里面带了出来。他开口介绍：“这是……” 　　说完这两个字，男生停了一下，应该怎么介绍好呢？ 　　“这是……卖蜡烛的小女孩，左再。”男生停顿了一下，就想好了怎么介绍左再。 　　“我妹妹霍昕然。”男生又接着介绍。 　　“你好霍风，昕然你好。”左再温暖地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卖蜡烛的小女孩？送你蜡烛的那个人？”霍昕然的脸上开始出现一点不满的表情。 　　这表情，在从小接受淑女教育的霍昕然身上并不常见。 　　“对，就是她！”霍风的脸上出现的是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这笑容看得霍昕然非常不舒服。 　　………………………… 　　霍昕然对谁都可以谦和有礼，不表露明显的喜恶，唯独送哥哥蜡烛的那个人不行。 　　霍昕然对送蜡烛给霍风的人的敌意，由来以久。因为那人不管送哥哥多么奇葩，多么丑陋的蜡烛，哥哥都会视若珍宝。而且，哥哥每年生日，都不愿意要她送的正常得多也好看得多的蜡烛。 　　霍昕然过生日的时候，霍风总会为她做最特别的安排，次次都别出心裁，主题从来都不带重样的，还会送一大堆礼物给她，大多是霍昕然这一年想要的。 　　可霍风自己却从来不过生日，除了自己一个人点着奇怪的蜡烛吹一吹，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正是因为如此，霍昕然就挖空心思，搜罗世界各地的蜡烛送给霍风当生日礼物。她甚至还托人从英国买来过2011年面世的windle2010限量版蜡烛“肖邦故里”。 　　霍昕然买的这个蜡烛，是装在带有钢琴键元素的屋形玻璃杯里面的。 　　霍昕然搜罗来的“肖邦故里”，包装设计简洁大方，属于那种低调内敛又有气质的奢华。 　　和霍风珍藏的那根，可以算得上是异常简陋的蜡烛，根本就不是在同一个层次上的。 　　更关键的是，这蜡烛和2010年，哥哥一直当宝贝一样藏着，又被她偷偷点起来闻过的那根蜡烛味道是一样的。 　　可霍风还是没有收下霍昕然买的蜡烛，甚至都不愿意点起来试一试。无论霍昕然再怎么强调，这个蜡烛就是霍风去年点的那个蜡烛的味道，霍风都不曾理会。 　　霍风那个时候对霍昕然说：“就算是一样的，那也是去年的味道了，今年不是这个味道，如果真的和去年的味道一样，那你就自己留着吧，去年的味道很好闻。” 　　霍风不仅没有收下霍昕然的蜡烛，还接着说：“今年这根又不知道是什么吃食，闻不太出来，可能又是我没有吃过的什么家乡小吃。” 　　霍昕然听完，又是难过又是生气。 　　难过的是，自己这么大费周章找来的味道一样的蜡烛，哥哥居然都不点起来试一试。 　　生气的是，送哥哥蜡烛的这个人，自己没有品位就算了，卖相这么对不起观众的蜡烛，也好意思拿出来送给她气度卓然的哥哥。 　　霍昕然从来都觉得，她哥哥这么有品的人，唯一的品位瑕疵就是拜这送蜡烛的人所赐reads;。 　　所以，霍昕然讨厌送哥哥蜡烛的这个人，并不仅仅是因为哥哥拒绝了自己的蜡烛。如果那人送的蜡烛比自己买给哥哥的要好，霍昕然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可那人送的蜡烛，怎一个丑字了得！ 　　………………………… 　　霍风这会儿，并没有注意到妹妹脸上的表情。因为他现在要回答左再刚刚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的问题。 　　“我也是来出差的，我妹妹准备今年开始在伦敦念书，我今天下午没有安排，刚好过来看看她训练。”霍风特别好心情地看着左再。 　　最近这几个月，左再和霍风都很忙，霍风也就是偶尔发短信，问左再一些有的没的。左再得空再把短信回过去。 　　“我刚刚从后面走过去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闻到了kenzo--（禅风之竹）在“再见肖邦”身上的味道，我还犹豫了一下，觉得应该没有这种可能。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左再本来想再说点什么，可是这时候又来了一个人，让左再眼前一亮。 　　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清丽的长腿美女。左再就喜欢大长腿，男生的女生的都一样喜欢，何况人长得还好看。 　　长腿大美女走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的是霍昕然，她一下就注意到了霍昕然那张写满了不满的脸，便开口询问：“谁惹到你了？” 　　霍昕然勉强的笑了笑，放开哥哥的手，站到了气质美女的身边，表情比刚刚已经自然了很多。 　　美女和霍昕然说完话，就发现霍风边上还站了一个陌生的女孩，正在看自己，就主动打了一个招呼：“你好，我是穆慕。” 　　“你好，我是左再。”左再和穆慕打招呼，笑得特别温暖。 　　左再爱看帅哥，但更爱看美女，尤其面前的还是一个特大美女。 　　穆慕的身高至少有一米七，这会儿还穿了一双高跟鞋。 　　霍昕然看到穆慕和哥哥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和谐。 　　左再平时比较少自己开车，车技一般，加上今天开的又是程冽的“大老婆”，需要加倍小心，所以左再是穿着平底靴子出门的。 　　单从这会儿的身高上来说，霍风和左再站在一起，完全没有他和穆慕站在一起那么协调。 　　霍昕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哥哥的喜好。 　　霍昕然喜欢穆慕，她自然很希望哥哥可以和穆慕姐姐在一起，可是穆慕姐姐和她说过，哥哥喜欢的不是穆慕这种风格的，而穆慕自己最喜欢的也不是霍风这样的。 　　既然哥哥和穆慕姐姐都没有想要和对方在一起的意思，霍昕然也只得作罢，可是她还是免不了会好奇，哥哥喜欢的到底是什么类型呢。 　　霍昕然看了看左再，难道是眼前的这样的类型？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啊。 　　此刻的左再，在霍昕然的心里，和穆慕姐姐至少差了十万八千里。 　　霍昕然的心中存有巨大的疑问：“哥哥的品位怎么能被一个人摧残至此？” 　　（哇塞，又见面了，是不是要给左再推荐票和月票以示鼓励呢？）飘荡墨尔本说我的粉丝让我在这里写上，因为读者强烈要求加更～呃～好吧～那就加吧～其实太勤奋不好，万一哪天只有一更了大家就会不习惯。说好的一天只有一更呢～～小墨真没有原则 第五十七章 真的是你（2） 　　“你刚刚不是恒星直线走得不好，节奏没有踩在点上吗？你要不要试试？”霍昕然并没有用挑衅的语气，但是出来的话满是挑衅的意味。 　　“你会马术？”霍风非常惊讶，虽然国内的骑马俱乐部，各个档次的都有，但像盛装舞步这样的马术并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会学的。 　　“我不会啊，我没有那个天赋，我就是时候骑过几次而已。”左再回答的很自然。 　　但不知道为什么，霍昕然觉得左再现在肯定很尴尬。 　　“那你刚刚那样，我还以为你要试试呢。”霍昕然用无辜的眼神看了看霍风，才对左再。 　　霍昕然早就知道左再不会，因为她刚刚已经问过了。她就是有点看不惯，左再占着一张漂亮的脸，装得很有气质的样子。 　　“我其实确实是要来试一试的，你稍微等我一下。”左再对霍风。 　　左再这会儿，心都已经飞奔到大麦宝身边了。要不是刚刚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左再现在已经在和大麦宝拥抱在一起了。 　　“好。”霍风让左再先做原本赶着的事儿。 　　霍昕然愕然，这个送蜡烛的人，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 　　“她刚什么？试一试？”霍昕然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向霍风和穆慕求证。 　　霍风觉得有点奇怪，妹妹今天这是怎么了，言行举止有点反常。 　　不过此刻的霍风，心里几乎都被和左再又一次偶遇的惊喜给填满了，并没有空余的心思，深究妹妹反常的原因。 　　………………………… 　　很快，左再牵着大麦宝走了过来。大麦宝这会儿好像很高兴，又好像在闹别扭，反正大麦宝并没有表现得和左再特别亲密的样子。 　　“她是大麦宝。”左再给霍风兄妹还有穆慕介绍。 　　“大麦宝？！”霍昕然再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b露e-hors-tynder，是世界级的名马。 　　谁都知道，这匹名马在正式退役回到她出生的b露e-horse-care中心开启愉快的退休生涯之前，暂居李谷马术中心的荣养院。 　　在李谷马术中心，就没有不认识b露e-hors-tynder的人，还时常有很多欧洲马迷特地跑来李谷一睹tynder的风采。 　　左再居然这匹马的名字叫大麦宝，霍昕然开始觉得一个人的无语程度，是无止尽的。 　　“这是你的马？”霍昕然悠悠地问，她绝对是故意的。 　　“不是，这应该算是……我弟弟的马吧。”左再不知道怎么更好地形容她和耐的关系，回答起来有点犹豫。 　　霍昕然愣了，她觉得左再的不要脸程度已经登峰造极了。她很清楚b露e-hors-tynder的马主，确实有那么一点中国血统，但绝对不是中国人。 　　“你还有弟弟？”霍风问。 　　霍亮是香港赛马会的会员，从跟在霍亮身边的霍昕然，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马术，但不是那种很系统的学法，毕竟她喜欢的盛装舞步，香港并没有太好的教练也没有舞蹈能力出众的马。 　　盛装舞步对于霍昕然来，之前就是个业余爱好，时不时一下那种。她是两个月之前来到伦敦，才开始系统地学习的。 　　来到伦敦之后，霍昕然遇到了一匹好马，所以她刚刚在室内马场练习的时候，已经颇有点专业水准了。毕竟马术运动，是极少数的需要人和动物一起配合的运动，奥运会里面更是独一份。 　　马术运动，马的运动能力，要比人的运动能力重要得多。 　　但霍风并没有涉猎过马术，他到了香港就一直在念大学，念完之后就进了霍氏地产，并没有什么时间学习马术。 　　所以霍风好奇的不是tynder为什么是大麦宝，而是左再什么时候有了个弟弟。 　　tynder的身价，也不是霍风一个不关心马术的人会知晓的。 　　“嗯……我没有弟弟……”左再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左再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好像和霍风提起过程冽，当时的是董事长让她帮忙想公司的中文名。 　　霍昕然都开始有点好奇，左再接下来还能讲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话来，她就等着看左再这么犹犹豫豫半天之后能出什么来。 　　“这其实是我们董事长的侄子的马。”左再觉得自己这会儿解释得特别直接到位。比什么我爸爸认识的老乡的孙子的马要好多了。 　　“所以，董事长的侄子是你弟弟？”霍昕然笑着问左再。 　　左再这时候其实也感觉出来霍昕然对自己有敌意了，可是她明明不觉得自己刚刚有得罪过她的地方。 　　左再不知道霍风的妹妹这是怎么了，但左再还是微笑地回答“不是。” 　　左再的笑容从来都很温暖，可是霍昕然看着却觉得谄媚。 　　所以，人有的时候，先入为主的印象是很难改变的。 　　这个时候，大麦宝好像闹完别扭，自己往左再身上蹭了蹭。 　　“诶，大麦宝，你现在心情变好啦？”左再转头对着马，心情愉快地看着大麦宝。 　　霍昕然这会儿心里纳闷“怎么会有人，恬不知耻地叫一匹世界名马这么土的名字？怪不得送的蜡烛，根根都透着土气。” 　　“你不是你要试一试？”霍昕然平时很好的修养，这会儿话却已经有点轻蔑的语气了。 　　霍昕然不知道左再是怎么把tynder给牵了出来的，但不全世界的人，至少全世界马迷，都知道tynder已经不再跳舞了。 　　很显然，这个送蜡烛的土人，别马术盛装舞步，连马迷都算不上，左再要试tynder？霍昕然觉得这就是一个笑话。 　　霍昕然倒也不是个没事喜欢让人出丑的人，可左再这样的人，上赶着出丑，她也绝对不会拦着。 　　“你刚我的马没有踩在音乐的节点上，那我让工作人员把音乐开了，你让你弟弟的马踩踩看？”弟弟这两个字，是霍昕然话的重音所在。 　　“不用了，大麦宝没有穿装备，我牵着她走一走，看她自己想不想跳就好了。”左再决定暂且离开，霍风的妹妹很明显是不喜欢她，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 　　左再是想，等她和大麦宝溜达完，如果霍昕然还有训练要到室内马场的话，她再来找霍风聊天也不迟。 　　左再和霍风还有穆慕打了一个招呼，就牵着大麦宝走了。 　　大麦宝又往左再身上蹭了蹭，左再觉得大麦宝好像想是让自己骑上。可她这会儿真没法骑。最近在荣养院待着的大麦宝，一身轻松，身上除了马毛什么都没有，连马鞍都没有，这要怎么骑？ 　　（大麦宝求票票，月票推荐票） 　　。 第五十八章 真的是你（3）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霍昕然和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左再牵着大麦宝散步没几分钟，就有工作人员送来了大麦宝的战袍。有hermes（爱马仕）的马鞍，prestige的水勒等等一系列“私马”订制。（注1） 　　大麦宝身上的行头，和左再这个“小麦宝”身上的比起来，贵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大麦宝又扭头在左再身上摩了摩，左再知道大麦宝想让自己骑上去，就翻身上马。 　　左再上马的姿势并不是很流畅。因为大麦宝180cm的身高要高出左再很多，左再运动天赋也不高，就算安好了全套装备，左再上马多少还是有点困难。 　　大麦宝小的时候，在家里的练习马场的时候，左再还会时不时地在小耐训练的间隙，上去感受一下。 　　自从大麦宝成为了世界级的名马，左再就没有再骑过。她只会站在大麦宝身边和大麦宝聊天，不管大麦宝是不是听得懂，但左再觉得大麦宝可以。 　　左再也不是没有想过骑上去，可是她技术又不好，她怕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要摔了，然后大麦宝为了稳住她把自己给弄伤了之类的。 　　之前，让全世界盛装舞步迷疯狂的blue-hors-matine，就是因为一个不小心，踩了个铁架，导致轻微骨折，就再也没能回归职业生涯。 　　2007年，matine才九岁，还没开始进入盛装舞步的黄金年龄，就离开了战场，最后又因为更严重的骨折安乐死。马迷们讲起这件事情，不管过了多少年，都还在惋惜。 　　所以，左再觉得，大麦宝这么优秀的盛装舞步马，就应该让优秀的骑手和驯马师训练，然后在赛场上骑，而她，只要欣赏大麦宝表演就足够了。 　　如果大麦宝因为比赛受伤，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如果大麦宝因为自己而结束了运动生涯，左再就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了。 　　大麦宝现在要退休了，又是在安全的马场里面，左再看得出来大麦宝想让自己骑着溜达一下，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左再上马之后，就安静地坐着，让大麦宝驼着自己慢悠悠地走着。 　　李谷马术中心的室外马场有两个，一个大的80*30米，一个小的60*20米。左再这会儿在的是小马场。这个小马场的大小和盛装舞步比赛的场地是一样的。 　　毫无预警地，音乐响了起来。就是那一首大麦宝上了场，却不愿意起舞的配乐。 　　大麦宝走到马场边上的一个位置，停了下来。 　　然后大麦宝调转身体，昂起头，像是一个亮相的动作。开始跳起舞来。 　　从停止到慢步、从快步到跑步、从后退到过渡，一气呵成。简单变脚、空中变脚，圆形、蛇形和八字形，全无出错。正横步、反横步、斜横步，步步到位。 　　大麦宝跳直线的时候，正面看就只能看到两条前腿，四条腿的动作无限协调，浑然天成。 　　大麦宝载着左再，欢快地转换各种舞姿，完美地跟着音乐的律动，就仿佛一会儿在跳踢踏舞，一会儿在跳优雅的华尔兹。 　　你懂也好，不懂也好，都会被大麦宝的舞姿给吸引。看到的人都会想，跳着如此优雅的舞步的，完美地跟随音乐的节拍的，真的只是一匹马吗？ 　　左再骑在大麦宝身上，身体有点僵直，她没有办法欣赏到大麦宝的表演。 　　尽管大麦宝极尽温柔之能事，但不常骑马的左再，还是觉得大麦宝跳快步的时候动作频率太高，有点难以招架。 　　盛装舞步比赛的马，全部都是训练有素的，既要顺从又要活力四射。不过通常，都是需要选手发出指令，马才会不断地变换跳舞的动作。 　　由于左再的僵直，这一场一人一马的表演，并没有做到人马合一。 　　大麦宝的表现堪称完美，“小麦宝”的分数估计到不了及格。 　　然而，左再所有的瑕疵，都不影响马场里面的人停下脚步，驻足观望blue-hors-tmylander这近乎教科书般的表演。 　　李谷马术中心的人，并没有想到，还能够再欣赏到这匹即将退役的世界名马的优美舞姿。 　　没有人呐喊，没有人鼓掌，因为懂得马术的人都知道，这些会影响马的表现。 　　忽略骑手，blue-hors-tmylander的表现，已经超越了blue-hors-matine所创造的经典，因为大麦宝连一点点的小瑕疵都没有出现过。 　　尽管了解盛装舞步的人，看得出来左再的身体僵硬，导致没有办法人马合一。内行人看人与马的配合，但不懂的人，比如霍风，看的就是左再。 　　霍风看不到左再骑马的表情，但在霍风眼里，骑在大麦宝身上的左再，英姿飒爽、风度翩翩。 　　原本，这样的左再和霍风想象中的卖蜡烛的小女孩应该是完全不同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霍风还是有一种，终于见到了卖蜡烛的小女孩的欣喜。 　　第一次见面，只有匆匆的几句话。霍风觉得，那个没有化妆，一身运动服，一根马尾，温暖地笑着，让他赶紧去赶飞机的左再，就是自己希望见到的样子。 　　现在是第二次见面，虽然有了对话，可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说上几句，左再便走开了。 　　第二次出现在霍风面前的左再，化了淡妆，打扮地利落而又帅气，和霍风第一次见到时的样子完全不同。可不知道为什么，霍风仍然觉得这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温暖、阳光、率真的小女孩。 　　霍风大概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是多么地没有原则，大概，真实的左再是什么样，霍风心目中的小女孩的样子就是什么样。 　　左再在霍风的心里，就像是一幅只有轮廓的画，初遇，再遇，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然后左再的真实身影就渐渐地和霍风心里的轮廓重合。 　　………………………… 　　霍昕然看到望着左再出神的霍风，心里面五味杂陈。 　　她看得出来左再身体僵，确实是不太会骑马，并没有故意骗她的意思。可是她也知道，左再刚刚在马上的样子，不懂马术的人看起，确实很有魅力，她是想让哥哥看看这个女孩的“真面目”的。 　　可现在这样的真面目，却不在霍昕然的预料之中。 　　霍昕然想让左再减分，却做了让左再加分的事。 　　霍昕然觉得面子上有点下不来，毕竟刚刚自己没有保持好一贯的淑女风格，把喜恶都写在了脸上。 　　………………………… 　　注1 　　可能很多人知道爱马仕，都是因为爱马仕的包包，动辄几万几十万的价格，其实爱马仕是做马具起家的。ps爱马仕英文名叫hermes，但是翻译过来却不是“河马士”而是爱打头的，这是因为这里面的h是不发音的。 　　（爱马仕都知道怎么念了，这么有逼格，是不是需要打赏一下了？） 第五十九章 真的是你（4） 　　霍昕然是受着良好教育，被宠爱着长大的。就是个没有受过挫折，但本性善良的女孩。可她毕竟才13岁，多少有点任性。没有办法隐藏自己的心思，才是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正常表现。 　　更何况，霍昕然今天做的事事种种，都不是自己要任性，而是为了要给哥哥打抱不平。如果她没有什么修养的话，可能之前在室内马场就会直接鄙视左再，而不是默默地走掉了。 　　霍昕然一反常态的行为，多半还是因为心疼哥哥，因为之前，她眼中的左再根本配不上哥哥。 　　那么，现在呢？ 　　现在——还是一样。 　　左再看起来风度翩翩，那都是托了tmylander的福，马的身高，直接掩盖了左再的身高问题，按比例算起来，左再也可以算是身材修长，可只要一下马，一切就都又回去了。 　　这个女生和哥哥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别人说的什么最萌身高差，霍昕然完全看不出来萌在哪里。 　　霍昕然还不知道，是她自己想太多了，人左再这会儿正竭尽全力地做好程冽的“完美女友”呢。霍风想要和左再在一起，那也要看人左再同不同意啊。 　　………………………… 　　左再下马，很快就有李谷马术中心的马迷和工作人员来询问，是不是又可以看到blue-hors-tmylander在赛场上翩翩起舞的身影了。 　　左再给出的答案，让所有刚刚还在欣喜的马迷感到失望。 　　或许，大麦宝之前是因为没有在赛场上看到左再而开始拒绝跳舞，又或许，大麦宝就是有一段时间不想表演。 　　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改变不了，左再和小耐，让大麦宝退休的决定。 　　这样的决定，马迷们可能很难理解，因为大麦宝显然还在职业生涯的高峰期，之前的拒绝比赛，现在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插曲而已。 　　可赛一匹赛马的退休，和人类的退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退休，对于一匹马来说，才是真正的生活的开始。名马只有退休了，才能过上真正的生活，不仅仅是之前说的吃吃草、晒晒太阳。 　　大麦宝退休之后，才可以开始谈恋爱，开始过正常马儿的日子，才可以生宝宝。 　　一匹马到十五岁，就已经不是最佳生育年龄了，到十八岁就不能生育了，如今，大麦宝已经十七岁了，大麦宝身上独一无二的血统，是左再和小耐都希望传承下去的。 　　大麦宝要回去培育她出生的blue-hors，和那里的另一匹名马，生一匹马宝宝。 　　继续回到赛场的话，大麦宝就不能再有“小小麦宝”了。 　　blue-hors是一个顶级的育马机构，也做很多和马有关的产品，比如，马蹄膏。当然，不是大家吃的马蹄糕，而是给马的蹄子做按摩的spa膏，除此之外，马身上每一个部位的养护产品都能在blue-hors找到。 　　让大麦宝退休的决定，并不会因为大麦宝的这次爆发而改变。 　　对于左再和小耐来说，大麦宝的幸福和血脉传承，要比赢得多少场比赛，拿到多少笔奖金重要得多。 　　………………………… 　　左再送了大麦宝回去之后，就准备离开李谷马术中心，她经过室外马场的时候，看到了霍昕然和穆慕在聊天。 　　霍风很快就看到了从不远处路过的左再。 　　左再对着霍风挥了挥手，看到霍风那边还是三个人在一起，左再有点不打算再过去聊天了。霍风的妹妹对自己有敌意，霍风的旁边还有一个穆慕。 　　左再也不知道霍风和穆慕的具体关系，但反正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适合找霍风聊天的时机。 　　看到左再打算直接离开，霍风就快步追了过去。 　　“你不是让我稍等你一下吗，怎么直接就走了？”霍风难得说话这么主动。 　　上一次见到左再，霍风一个字都没有来得及说，左再就走了。这一次，说什么，霍风也不会让左再就这么走了。 　　“我看你佳人在侧，又是和妹妹一起，不便打扰，而且我刚好也还有一点事情，就打算先走了。再说了，我都和你挥手道别了，怎么能叫直接走了呢？特意约都没有约到一起，居然能在伦敦遇到你，真的是神奇。”左再也不能说，“你妹看我不爽，所以我不想再回去”，就只能说自己有事情了。 　　左再说完，就看到穆慕被霍昕然拉着走到霍风身边来了。 　　霍昕然把穆慕推到了霍风身边，然后自己站到了穆慕的边上。这一回，霍昕然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她的意思，大概也就是让左再自己看看，什么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才叫协调。 　　左再刚刚话里面的“佳人在侧”四个字，霍风很清楚地捕捉到了。 　　霍风心里还有一点莫名的高兴，难道，左再介意他旁边有别的女生？如果是的话，那绝对是一件好事。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这是穆慕对左再说的除了打招呼之外的第一句话。 　　穆慕整天被霍昕然粘着，所以她多少也听说过一点送霍风生日蜡烛的女孩的事情，但主要是霍昕然抱怨，她哥哥收到的那些蜡烛是多么没有品位。 　　穆慕已经代替她的父亲穆敬阳，进入了霍氏地产的董事会。 　　说起来，穆慕现在和霍风的交流要比以前多多了，怎么说也算是同事了。 　　所以，穆慕一眼就能能看得出来，这个叫左再的女孩，是霍风非常在意的人。 　　只是，穆慕说出来的这一句话，左再不知道怎么接好。为什么要特地强调自己不是霍风的女朋友呢？左再也没有问过“是不是”这样的问题啊。 　　霍昕然对穆慕姐姐说出的这句话表示不太满意，她是让穆慕姐姐来“砸场子”，让左再知难而退的。这下倒好，穆慕姐姐还特地强调不是女朋友，这下砸什么？场子都没了。 　　“那还挺可惜的，不然大帅哥和大美女，一起走在街上，要多养眼有多养眼。”左再终于还是接上了穆慕的话。 　　左再说的是，这两个人在一起，真的是一条很和谐的风景线。飘荡墨尔本说今天，遇到了一件让人伤感的事情。今天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谩骂。～小墨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今天一天的评论，比得上之前的所有了。～后来想想，有人黑是好事吧，我都到了有人黑的境界了吗？～小墨都想开了，大家也想开一点吧～亲亲，抱抱，作为作家，好好写书就好了，你们喜欢看就行了。谢谢大家。 第六十章 那些年 那些错过（1） 　　左再的话说完，就开始轮到霍风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霍风心有疑惑：“她真的不在意吗？” 　　左再的话让霍风有点失落。 　　不过，现场却并没有冷场，因为左再和穆慕聊起来了。 　　“我刚刚第一眼见到你，两只眼睛看到的都是你的大长腿。”左再有点兴奋地和穆慕说话，笑容真诚而又明亮。 　　“我两只眼睛看到的都是你在马上的飒爽英姿。”穆慕收下左再的赞美，然后就开始投桃报李。 　　穆慕说话，声音很平和，完全没有大美女惯有的盛气凌人的气势，能看出来是一个非常有修养的人。左再喜欢。 　　“你要去办的事情很紧急吗？”霍风失落完，又开始问左再。 　　左再看了看在穆慕身边兀自别扭的霍昕然，然后又看了看表情不太明显，但能感觉到有点不是特别高兴的霍风。左再就犹豫自己应该怎么回答霍风的问题，到底急还是不急呢？ 　　“也没有很着急，就是要去公司拿一个文件。你要在伦敦待几天？”左再问霍风。 　　“明天一早的航班。”霍风显然已经开始不喜欢这个回去的时间了，可是他又没有办法改。 　　所以，如果这会儿让左再走了，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又要等多久了。 　　………………………… 　　上一回，霍风为了见左再，错过了和上海“地主”陈弋见面的时间，后来几经修补，陈弋也觉得霍风是够格和自己合作的。 　　可这合作最终还是没能进行下去。 　　一是，陈弋手上的三块别墅用地，有两块是在周围高楼林立的地方，不适合霍氏庄园。 　　二是，剩下的一块，“地主”不止陈弋一个，“二地主”要用自己集团的名字冠名，不想用霍氏庄园的品牌。 　　霍氏地产经过了二十多年稳扎稳打的发展，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顶级豪宅品质的代名词了，可居然有人就是不要这个名字。 　　合作开发的方式有很多种，但不呈现霍氏庄园品牌的这一种，并不在霍风接受的范围之内。 　　上一次，在电梯口，和左再神奇相遇之后，霍风一直都忙得不可开交。 　　先是要谈上海的合作，最后都谈到实质性阶段了，因为冠名问题，又变得白忙了一场。 　　然后就是继续找地，继续谈合作。 　　上海的地块进入实质性谈判的时候，拿地经理issac以为自己终于要解放了，连去度假的机票都买好了，如今又回来，接着焦头烂额。 　　isaac最是悲惨，霍风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在左再发奋图强，争当一百分的好女朋友的这几个月里，霍风并没有什么时间去和左再发短信或者打电话聊天什么的。 　　其实，霍风心里比谁都更想把下一个庄园建在上海，那是卖蜡烛的小女孩所在的城市。感情上是这样，可他是霍氏的ceo，不能为了一己私念，把霍氏的品牌都给放弃了。 　　最终，新的霍氏庄园选择落地伦敦的郊外。所以穆慕进了董事会，所以霍风来到了伦敦。 　　可偏偏这一天，伦敦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霍风下午陪一下妹妹，第二天一早就要赶回去香港开会，协调开发准备工作。 　　………………………… 　　“这么快就走啊，似乎，我每次见到你，你都是要去赶飞机呢。”左再本来是想明天或者后天什么时候和霍风见面聊一聊，毕竟“见网友”这件事情，她还没有真正完成好。 　　“你不是很着急的话，要不要等一下再走？”霍风太想和这个活生生的“卖蜡烛的小女孩”好好地聊一聊了。 　　上一次霍风赶飞机，是分秒必争，这一次，毕竟他还有半天的时间。 　　约twg错过一次，电梯口一句话没说一次，霍风不想一次又一次。那样的一次次，见到了和没有见到都留下遗憾。 　　“那不然这样，晚上我请你吃饭，我在上海欠你那顿饭，在伦敦给你还上？”左再最讨厌欠别人的，钱也好，饭也好，啥都不能欠着。 　　当然了，想让左再欠人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有点难度。那就只剩下饭不能欠了。 　　左再喜欢穆慕，如果只有穆慕，她肯定愿意留下来多聊一会儿，可是现在还有一个见到自己就浑身不自在的霍昕然。 　　左再并不是一个喜欢让别人不自在的人，她觉得自己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哥哥晚上要去穆慕姐姐家里吃饭的。”不自在的小女孩说这话的时候又更不自在了。 　　“我家可没有做他的饭，你好好请他吃饭。”穆慕对左再说，一只手搂过旁边闹着别扭的霍昕然。 　　穆慕和霍风在一起这件事情，穆慕没有在想，霍风也没有在想，只有霍昕然一个人在想，便也只有她一个人不自在。 　　………………………… 　　左再去开车，霍风去送，霍昕然非要跟着，穆慕没有办法，也只能跟着。 　　然后左再走到了程冽的大老婆，阿斯顿马丁dbs边上。 　　霍风有点意外，霍昕然更加觉得意外，这不像是一台没品位的、送难看蜡烛的人会开的车。 　　“这是你的车？”霍昕然直接开口问左再。 　　“不是啊，这是我们董事长的车，我很少开车，尤其还是这样的跑车。”左再回答完霍昕然的疑问，就准备上车。“我想一下晚上去哪里，我再给你发信息。”这是左再上车前，对霍风说的最后一句话。 　　………………………… 　　左再走了之后，霍昕然就直接问霍风了： 　　“哥哥，你不会真的喜欢这个送难看蜡烛的人吧，她刚刚一会儿说马是弟弟的，再问又说是董事长的侄子的，还要开一辆董事长的车，好端端的董事长为什么会让她做这些事情呢？这个人明显就很虚荣啊，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霍昕然等到左再走了，才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是因为看完左再骑马之后，对左再有了一点小小的改观。 　　可这会儿，刚改了一点的观又回去了。 　　霍昕然以前问过霍风，为什么不喜欢穆慕，霍风给了很真实的答案，他喜欢在特别普通的家境里长大的女生。 　　～～～～ 　　因为作者的话会出现在评论区，所以今天小墨的话再一次出现在文末。世界好复杂，小墨只想写书，热爱水群的小墨有了vip群590118637。小墨的vip群和你是不是打赏了小墨没有关系，你喜欢小墨的文字，想和小墨聊聊书，有一颗单纯的心，就够了。群号只在文末保留一天，谢谢最爱小墨的你们，这一章加更，送给你们。 第六十一章 那些年 那些错过（2） 　　既然这样，那么这个送蜡烛的人，就不会是一个自己有钱的人。出个差还要开董事长的车，帮董事长的侄子看马，这样的人不是贪慕虚荣是什么？ 　　霍昕然这会儿是年纪还小，不然从她嘴里冒出来的就不会是贪慕虚荣这样还算是文明的字眼了。 　　“她不是这样的人。”霍风用很肯定的语气回答霍昕然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霍昕然觉得哥哥根本就没有用眼睛在看。 　　霍昕然的这个问题，倒是让霍风迟疑了一下，对啊，怎么知道的呢？ 　　“我就是知道。”这是霍风迟疑之后给出的答案。 　　很奇怪，有些人，天天在身边，却总也无法信任，有些人却恰好相反。 　　左再是什么样的人，霍风觉得，自己不用问就可以肯定。 　　霍风不知道这是不是叫无条件的信任，反正，他就是知道，左再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样子。 　　………………………… 　　左再发短信给霍风，约在了duck-and-waffle餐厅吃饭。 　　这家餐厅既不昂贵也没有米其林星星。 　　餐厅是以自己的招牌菜命名的。 　　名字翻译起来也有点奇葩，叫鸭肉和华夫饼餐厅。 　　这道招牌菜是鸭腿加华夫饼再加鹅肝酱的组合。 　　神奇的是，听起来这么不协调的三样东西加在一起，味道竟然出奇地和谐。 　　米其林三星固然是左再所爱，但真正的美味又和价格有什么关系呢？ 　　左再今天留意观察了一下霍风的穿着打扮，再加上霍风的妹妹又是学盛装舞步的，霍风的成长环境左再也就心中有数了。 　　这样的霍风，肯定不是那种自己请吃昂贵的东西就会高兴的人。所以左再才选择了这一家。 　　尽管名字和招牌菜听起来都很奇葩，但这是一道可以吃出幸福的感觉的菜。如此不和谐的食物组合在一起，却幻化出让人意想不到的美味。 　　这样的组合，就好像肖邦的谐谑曲一样，那么戏谑，却又那么和谐。duck-and-waffle是左再最怀念的伦敦美食之一。如果没有遇到霍风，左再自己也一定是要来吃的。 　　这家餐厅在伦敦wer的四十层，是一家全年无休，每天营业24小时的餐厅，可以欣赏伦敦的夜景。左再现在还不知道霍风也在伦敦生活过好几年，所以她找了一个既好吃，又好看的餐厅。 　　可能因为现在很多游客都知道这家店，即便是24小时营业，这家餐厅还是大排长龙，要味道有味道，要风景有风景，关键是价格还不昂贵，不点好酒的话，人均不过三四十磅。 　　当然，左再既然请人吃饭，肯定是先预约了的，哪有第一次请客就让人跟着排队的道理？ 　　左再傍晚回去windle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就没有办法在正常的饭点请霍风吃饭，这家餐厅的营业时间，是左再选择的另外一个原因。 　　左再给霍风发短信，约了晚上9点吃饭。 　　看到左再发来的这家餐厅，霍风颇有些意外。 　　左再等到晚上九点才请霍风吃饭，说起来，也是很贴心的安排。 　　霍昕然下午的时候，说霍风晚上要去穆慕家里吃饭。虽然穆慕否认了，但左再觉得，这事儿多半是真的。霍风难得到英国来看妹妹，先陪妹妹吃饭，然后左再就权当请个宵夜，两全其美。 　　………………………… 　　当然，作为好女朋友的标准守则之一，左再和别的男生吃饭，自然是要打电话和程冽说一声的。 　　左再刚拿出手机，程冽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现在已经到了伦敦的饭点，程冽这个完美男朋友，自然是要打电话关心一下左再的。 　　“吃饭了吗？”程冽问左再。 　　“还没有，还在公司，我晚一点要出去请人吃饭。冽哥哥，我下午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网友。”左再告诉程冽遇到霍风的事情。 　　“之前说出差路过我们公司的那个网友吗？”程冽有点疑惑。 　　“是啊，我就一个网友，他这回又是出差。”左再也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霍风是特别小概率的事件。 　　“你下午不是去马场了吗？”程冽觉得出差路过马场，比出差路过windle还要奇怪。 　　“是呀，我下午去看大麦宝的时候，发现一个练盛装舞步的中国小女孩，然后，我那个网友就是这个小女孩的哥哥，他趁出差来看妹妹练习，就这么又遇上了。”左再简要说了一下下去的情况。 　　“这样啊，那应该真的是凑巧，你没有安全问题就行，吃完饭给我打电话，你晚上到市区就让司机送你去，不要自己开车了，知道吗？”程冽叮嘱左再。 　　“知道了，冽哥哥，要不是你要我帮你照顾大小老婆，你觉得我会是那种非要自己开车的人吗？”左再反问。 　　………………………… 　　左再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直接过来餐厅等霍风。左再到的时候，才刚刚八点半。 　　没过几分钟，霍风也到了。 　　霍风看到左再，已经换了一身装扮。 　　下午遇到的时候左再穿了紧身裤，平底中靴，白衬衣外加小马甲，标准的骑手装扮，走在路上干净利落，骑在马上英姿飒爽。 　　左再现在穿的，是一件宝黑色（范思哲）2014高级定制连衣裙。腰身的部分有两排扣子，裙子的底部是斜线剪裁，中间还有渐变的黑色斜块设计。 　　黑色的长发直直地撒下来，左再的身上除了那两排凸显腰身的金色扣子，简单而纯粹。 　　左再皮肤白，又穿了黑色的裙子，原本应该看起来有点冷，霍风看到左再的时候，左再也刚好抬头。 　　左再的脸上开始浮现特别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像阳光一样，照亮了霍风的整颗心，一点点的冷意都感受不到。 　　霍风今天穿了一身prada黑色西装，白衬衣，窄领带，也是黑色的。两人就好像是约好穿什么衣服似的，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颜色。 　　左再看到霍风之后，就站了起来。 　　霍风朝左再的方向走去，“卖蜡烛的小女孩”就站在那里等自己，这种感觉让向来清冷的霍风脸上，也露出了带点温暖的笑意。 　　左再很贴心地约了霍风晚上九点吃饭，好让他先陪妹妹。 　　但是正闹着别扭的霍昕然，却一点都贴心不起来。飘荡墨尔本说也许，明天，一切都好了。小墨要坚强呢～ 第六十二章 那些年 那些错过（3） 　　霍昕然一开始问霍风晚上要去哪里吃饭，然后知道时间地点之后，她就跟到了duck-and-waffle。霍昕然还带上了她之前送给霍风，但是霍风没有收的windle限量版“肖邦故里”。 　　霍昕然并没有觉得哥哥一定要和穆慕姐姐在一起，她希望哥哥幸福，可是这个拉低哥哥品位，让哥哥变得不再完美的左再，真的不行，绝对不可以。 　　霍昕然今天跟来，就是要让左再知难而退的。 　　霍风还没有往左再的方向走两步，手就被一个小女生给挽住了。这事儿，除了他的妹妹霍昕然，便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敢干。 　　换成任何女生跟到他和左再的“约会”，霍风都会直接让人家走得很难看，可霍昕然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而且霍昕然的脾性霍风最是了解。 　　霍昕然都跟到这里来了，再让她走是没有可能的了。 　　霍风只能带着霍昕然进去，他第一次为自己把霍昕然给宠坏了感到后悔。可是，没办法，谁让这是他的妹妹呢？ 　　左再看到霍风带了霍昕然一起来，觉得有点意外。 　　“姐姐不会介意多我一个的哦？哥哥明天要回去了，肯定是他走到哪儿我都要跟着的。”霍昕然笑着抢在两人之前开口。 　　既然霍昕然是甜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完全没带早上的敌意。左再也没有表现出不悦的必要。 　　“当然欢迎啦，早上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这个小女孩长得真好看，原来是长得像哥哥啊。”左再让服务员再加上一个位置。 　　霍昕然长得好看是没错，但她主要长得像妈妈，而霍风和霍昕然并没有同一个妈。对左再这个轻度脸盲来说，看到长得好看的人，第一眼看起来都差不多。 　　左再刚刚那句话，说的是自己的真实感受。 　　但这话霍昕然听完就更觉无语了，哥哥喜欢的这个人，怎么能虚伪成这样？ 　　霍昕然坐下之后，就把低调奢华又有设计感的限量版“肖邦故里”拿了出来，递到左再面前。 　　“姐姐，你觉得这个蜡烛的包装怎么样，你要不要点起来闻闻看，和你以前送给我哥哥的蜡烛味道是一样的，就是……包装不太一样呢。”霍昕然想让左再知难而退，她手上拿的东西，才是霍风应该有的品位。 　　“你喜欢windle限量版啊？”左再问霍昕然。 　　听到windle这个词，霍风愣了一下。因为这蜡烛是妹妹好几年前要送给他的，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外包装，屋形玻璃罐子上也没看到有明显的logo。 　　霍风盯着“肖邦故里”看的时候，左再又接着说话了： 　　“不用闻了。'肖邦故里'本来就是我2010年做了送给你哥的蜡烛。我当时觉得好闻，第二年就发了限量版。我送你哥的那一支看起来可能有点丑，可他绝对是世界上第一个拥有“肖邦故里”的人。” 　　左再以为霍昕然态度的忽然转变，是因为喜欢自己做的香薰蜡烛，所以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 　　左再又接着和霍昕然说： 　　“其实，寄给你哥的蜡烛有好些都是前一年我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的味道还原的，不适合拿出来销售。只有其中的四根量产了，而且都做成了限量版，“肖邦故里”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我不用闻也知道，味道肯定是一样的。” 　　听完左再这一番描述，霍昕然有点受惊过度，一时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霍风也是觉得有点没搞清楚状况，windle不是今年才在国内开分公司吗？左再2010年之前就在windle了？ 　　“你说这蜡烛是你做的？”还是霍昕然先反应过来，指着肖邦故里问左再。 　　“当然不是啦，我只负责调香，调好之后我们公司再进行设计、包装、生产最后上市。我呀～就只会调香，我自己动手做的，通常都只有送给你哥哥的那一根，样子看着通常都不太靠谱。”左再有点自嘲地回答霍昕然的疑问。 　　霍昕然这一下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觉得左再说的是真的，哥哥收蜡烛都收了十几年，难道十几年前左再就是调香师了？ 　　这不太可能是真的，左再那个时候，最多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大，根本就还没有到工作的年纪。 　　霍昕然不相信左再说的话，但霍风却没有理由不相信。 　　霍风不敢相信的是他自己接下来要问的这件事情。因为他记得左再说过，windle是一家英国公司，今年才进入中国。 　　“你之前一直在英国？”霍风问出这句话的心情，是难以名状的。 　　“是啊，我从十二岁就来伦敦了，到今年回国开分公司之前一直都在，大概都有12年了吧。”左再回答。 　　霍昕然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但她还是想不明白，没头没脑地问道：“你怎么会在伦敦？” 　　霍昕然的意思，左再应该是个缺乏品位，在小城市长大的人，按哥哥说的，家境还一般。 　　这样的左再还非要送难看蜡烛缠着哥哥，霍昕然不可能会喜欢，她都忘了自己第一眼见到左再的时候，就是被左再的气质给吸引的。 　　霍昕然的问题，左再想了想才说： 　　“我怎么会在伦敦，这个问题说起来还真有点复杂。大概就是机缘巧合，我爸爸认识了程伯伯。就是我今天说的董事长的父亲。然后又是机缘巧合，程伯伯发现我有调香的天赋，就希望我能继承程伯母的衣钵，我也因此走上了调香的道路。” 　　左再接着娓娓道来：“说起来，我从12岁，就开始在程伯伯家里调香。windle香薰从成立的时候，我是唯一的调香师。现在公司发展了，培养了一批调香师，但限量版肯定都还是我调的。” 　　这一段话，左再是用很温暖的语气说的，因为她始终觉得，霍昕然突如其来的态度改变，是因为喜欢windle香薰。 　　一个人因为喜欢自己的作品而收回的原有的敌意，左再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霍昕然这下真的傻了，难道她对左再的第一印象才是对的？哥哥喜欢的这个人真的是个气质美女，而且还很有才华？ 　　（今天的票票都准备好了吗，看到熟悉的名字在打赏，么么哒～） 第六十三章 那些年 那些错过（4） 　　霍风简直都没有办法相信，刚刚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这一席话。 　　左再说完一大段，这兄妹俩没有一个人有反应，有点小冷场。 　　左再只好又找个话题：“你哥哥说你要来伦敦念书，是念中学吗？” 　　“嗯，我接下来要去st-paul's-girls-school（圣保罗女子中学）开始念中学了。”霍昕然现在说话是很平静的语气，没有敌意，也并不刻意甜美，她或许还是觉得有点震惊。 　　“st-paul's很注重音乐教育呢，你是不是也和你哥哥一样，钢琴弹得特别好？”左再饶有兴致地问霍昕然。 　　“嗯，小时候是哥哥教我弹钢琴的。”霍昕然机械式的回答，她的脑子里面估计还是在想，左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哎，真是羡慕啊，我就没有一个会弹钢琴的哥哥。不过，就算有也没有用，我这个人完全没有艺术细胞。”左再笑着对霍昕然说。 　　其他艺术细胞没有就算了，但是不会弹钢琴这一点，对左再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霍氏兄妹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左再无奈，继续找话题和霍昕然聊：“其实st-paul's也是特别看重成绩的，大家下课了都还在讨论学术问题。你可能要开始好好努力了哦。我好像还留着一些当年历史和拉丁文的作业。以后有机会拿给你参考。” 　　“你是st-paul's的？”这个信息，再度让霍昕然感到震惊。 　　要知道，霍昕然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进去圣保罗女中的。 　　“嗯，我中学前面三年是在st-paul's的，你开学之后，如果遇到很多年前就在学校教书的老师，可以问问他们，记不记得，有一个只会敲三角铁但是成绩很好的中国学生。”左再没有艺术细胞这件事情，她自己倒不觉得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你每一年的作业都有吗？”霍昕然兴奋不已。 　　她这会儿正是担心自己的学习问题的时候，尤其圣保罗有很多语言课程，霍昕然都是没有基础的。 　　“不是每一年哦，最后两年我转去了westminister（威斯敏斯特公学），就前面三年的可能还留着一些。”左再看到霍昕然期待的眼神，摇头表示有点遗憾。 　　虽然左再说不是每年都有，但霍昕然却感到非常高兴，哥哥喜欢的这个人，好像和她送的蜡烛的长相没有直接关系，哥哥的品位并不会因为这个人而出现瑕疵。 　　意外，欣喜。 　　霍昕然甜甜地笑了，这一次她一点刻意的成分都没有。霍昕然对左再的看法，从一开始的特别好，到180度转弯之后，现在又继续转了180度，回到原点。 　　“你不都是在国内给我寄的蜡烛吗？”霍风终于说话了，他不愿意相信，这些年，左再都在英国，再怎么无条件的相信，霍风都没有办法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是在国内寄的，不是你说让我在自己生日的时候把蜡烛寄给你的吗？我生日是在元旦，刚好放假，我每年生日都要回国过的，自然是要把准备给你的蜡烛带回国再寄了呀。”其实左再也觉得直接在英国寄会比较方便一点。 　　这话，霍风确实说过，为了帮卖蜡烛的小女孩节省开支，他还特地留了姥爷家的地址，以至于左再一直以为霍风在北京。 　　“姐姐，我哥哥也是westminister（威斯敏斯特公学）毕业的呢～”霍昕然这会儿叫姐姐，叫的甚是亲切。 　　“真的吗？让我想一想啊。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你哥，就觉得眼熟，我和你说，我这个人其实有点脸盲，并不太擅长记住人的样子，可是我刚转到westminister的时候，有看到刚毕业的学长在water比赛拿奖的照片，我当时就奇怪，怎么四个人里面，居然还有一张中国面孔。”左再有点激动地和霍昕然聊起。 　　water这个单词很简单，是水的意思，在全世界的任何其他地方，估计也都是这个意思，但是在westminister却不是。在威斯敏斯特公学，water是赛艇的意思。 　　古老的威斯敏斯特公学有自成一派的拉丁语，仅在这个学校存在，还有自成一派的课程命名方式，想要区分一个人是不是westminister毕业的，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听听那人是怎么称呼赛艇这项英国传统的贵族运动的。 　　“那人是不是你？”左再问霍风。 　　霍风的心里惊涛骇浪，以至于他一时间无法言语。 　　是的，没错，那个人就是霍风。难道他和左再，曾经离得那么近，而且，不是一天，不是几天，而是几年。 　　如果霍风不说让左再生日的时候给他寄蜡烛。 　　如果霍风不担心左再寄蜡烛的邮费。 　　如果他告诉左再自己在英国。 　　如果…… 　　那么多的如果，每一个都可以让自己至少在十年前就出现在左再的生活。 　　那么多，那么多的如果…… 　　霍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想说，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是我。”霍风只说了两个字，可能他心中的波涛有多么汹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太遗憾了，你05年毕业，我05年入学，我已经比别人早一年进去了，可还是没能在学校碰到你，不然我一定会觉得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缘分，我的北京网友出现在我伦敦的学校。”左再又是遗憾又是兴奋。 　　“你们今天这样的相遇，也一样很有缘份呀。”霍昕然插话。 　　“早知道你哥哥在伦敦，我那两年也不用把蜡烛带回国寄啦，直接给他拿过去就好了，你说是不是？”左再问霍昕然。 　　“就是呀，'蜡烛姐姐'，我和你说，我哥这个人很闷骚的，他什么话都不和人说，他从来都没有交过女朋友，他都喜欢你十几年了，他也从来没说过是不是？”霍昕然特别热情。 　　“哈哈，'舞步妹妹'，十几年前你还没有出生吧？你这么说你哥他不会生气吗？我呀～和你哥哥是神交，一年也说不了几句话的那一种。”左再笑着和霍昕然解释。 　　霍风的脸上没有一丝不高兴的表情。 　　霍昕然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她刚想继续说话，左再的电话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一个电话啊。”左再对兄妹两人说。 第六十四章 不想再错过（1） 　　“不是说好了，吃完饭给我打电话吗？”程冽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像撒娇，可能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完全不介意左再去见网友这件事情，尤其是现在已经伦敦时间晚上九点了。 　　“冽哥哥，我和网友约的是九点，这才刚刚见到人呢。”左再之前没有告诉程冽和人约吃饭的时间。 　　“这么晚啊，那你先吃吧，我还以为你见网友长得帅，就乐不思蜀了呢。”程冽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但他心里估计多少有这样的担忧。 　　“哈哈，我倒是想要背着你和帅哥约个会的，不过呢，我网友还带了妹妹一起来，超级可爱的，还是windle的粉丝呢，我回头再和你说哦～”左再现在有点喜欢这个小“粉丝”。 　　“好，你到家给我电话。”程冽说完，就挂了电话，既然还有个小妹妹，那他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 　　“你男朋友？”霍昕然有点惊讶地问左再。 　　“是呀。”左再笑着回答。 　　“你不是说不曾有吗？”霍风用有点生硬的语气问。 　　“是啊，一直都没有的，说起来，还是托了你的福才有的。”左再说到这儿，两只眼睛显得特别明亮动人。 　　“我？”霍风面无表情地问了这一个字。 　　“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有一次约twg，结果你在上海我在香港？”左再问。 　　“嗯。”霍风还是面无表情。 　　“我那一次呢，本来是和我们董事长，就是冽哥哥一起去香港找调香的灵感的，本来也就是要去twg，后来你约我见面，冽哥哥就只好自己找了个同学一起吃饭。结果呢，我们两个没在同一个twg，我就只能回去和冽哥哥还有同学一起吃饭。”左再说到这里，等霍风给个反应。 　　可霍风只是看着左再，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左再见霍风这样，大概就真的和他妹妹说的一样，不爱说话，只好自己接着说：“吃饭的时候，冽哥哥的同学就和我说，2005年，冽哥哥就开始喜欢我了。嗯～我可能没和你说过，我这么多年，一直都以为冽哥哥是同性恋的。” 　　“然后呢？”霍风终于还是说了几个字。 　　“然后我就不相信啊，怎么会有人从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喜欢我，而且还是整天见面的，一直到我二十四岁都没有告诉我呢，更何况还有取向问题。”左再看霍风有点反应了，说起话来就比之前兴奋了一点。 　　霍风看着左再，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天晚上，我就去问我们董事长，为什么明明是他的取向有问题，却拿我当挡箭牌这么多年。”左再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 　　“再然后呢？”这句话是霍昕然问的。 　　“再然后呀，他居然和我说，他同学说的是真的，他不是同性恋，而且他真的从我十五岁就开始喜欢我。”左再对着霍昕然说。 　　“所以说，都是托了你的福，你要是那天不约我，冽哥哥就不会约他的同学，我要是没有见到冽哥哥的同学，可能到现在都还觉得冽哥哥是同性恋，也自然就不会有男朋友了reads;。”左再看着霍风，笑得灿烂。 　　这笑容，忽然让霍风觉得刺眼。所以，左再是因为他，才有了男朋友，如果他不去上海，或者他告诉左再自己去了上海，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 　　“你说他们男生是不是很奇怪，有什么话不会直接说吗？害我白白误会那么多年。”这句话，左再是对着霍昕然说的。 　　霍昕然有点闷闷不乐，还撅了一点小嘴。 　　霍氏兄妹，难道在不爱说话这一点上也是统一的？ 　　左再无奈：“不过也还好，现在我知道了，就要用尽全力，争取做一个完美的女朋友，补偿过去九年欠下的。” 　　左再从来都是很真诚而直接地表达自己地想法。 　　霍昕然和霍风都没有接话，现场的氛围开始变的有点尴尬，左再在心里感慨，这两兄妹还真是如出一辙啊。 　　好在服务员刚好在这个时候过来上菜。 　　这些菜都是左再来的时候就已经点好的，她也不知道霍风喜欢吃什么，就点了一大堆，这会儿来了三个人，也不需要再加，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点的是不是霍家兄妹喜欢的。 　　“我点的都是我自己觉得特别好吃的，你们要不要再看看菜单，看要不要加点什么？”左再问霍风和霍昕然。 　　“我哥哥很喜欢这家餐厅，特别喜欢这里的鸭肉和华夫饼，我哥过来的第一天，就带我来这词吃饭了。”霍昕然终于又和左再说话，但是神情有一点别扭。 　　霍昕然心里有一种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觉。 　　一天之内，霍昕然对左再的印象经历了360度的大旋转。初遇的好印象，忽然萌发的敌意，到现在真心喜欢这个姐姐。 　　可原来，这个特别好气质的姐姐，并不和她想象中那样缠着哥哥。而且，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还是哥哥单相思。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完全不在霍昕然的理解范围之内了。 　　霍昕然决定在自己没弄明白之前，暂时不管了。 　　左再很意外，霍风和自己竟然还喜欢同一家餐厅：“你在伦敦的时候也经常来这里吃饭吗？那说不定我们还同时出现在这里过呢！可惜以前都不知道你用禅风之竹，要不然我可能闻一闻，多留意一下，就会遇到你了。” 　　左再和霍风说话，霍风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就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似乎看着左再，但左再又找不到他的焦点在哪里。 　　霍风不言不语，他不愿意相信左再已经有男朋友了，他更不愿意相信，是自己一手把男朋友送到了左再的身边，如果说，九年的等待，需要左再用尽全力去补偿的话，那么他呢？ 　　左再是第一次和霍风坐下来，面对面说话，所以她以为霍风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但霍昕然很清楚，哥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失常过。 　　哥哥虽然向来清冷，但像今天这样的黯然神伤，在霍昕然的记忆里，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这会儿，不管左再姐姐问什么，哥哥大概都不会有反应。 　　霍昕然只好自己找个话题和左再聊：“左再姐姐，我去stpaul's你还有什么建议要给我吗？” 　　（霍风好可怜，给张月票安慰一下吧。）飘荡墨尔本说听说我在都市言情月票暂时排在第一，是个好消息呢～听说～我的副版主上岗了～听说～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 第六十五章 不想再错过（2） 　　“嗯，你让我想一下啊……好像也没有什么建议，语言类课程特别多，拉丁文好多同学进来的时候都是已经有基础了的，不知道你以前学过没有？”左再想了想问。 　　“没有，除了英语我只学过一点法语。”霍昕然对自己即将开始的中学生涯表示担忧。 　　“那也很好了，我当时英语和法语都是为了到国外念书才现学的，你比我有优势多了。对了，要说建议，我其实确实有一个，就是不知道说了你会不会生气，因为这个建议和你喜欢的东西有关。”左再微笑地看着霍昕然。 　　霍昕然的态度转变这么大，左再认真回想了一下，也意识到很有可能是自己下午的时候对霍昕然的爱马恒星的评价导致的。 　　“我又不是会经常生气的人。”霍昕然说的是实话，可是这句话，这个时候当着左再的面说，她又有点不太有底气。 　　“那我说了哦～我建议你换一支香水。”左再用有点探寻的语气和霍昕然说。 　　“为什么？学校不是让用香水的吗？”霍昕然不解，但是显然没有生气。 　　“是可以用，只是no5（五号）不适合你的年纪，在stpaul's是完全没有低年级的女生会用这一款香水的。”左再见霍昕然真的没有生气，就继续说下去了。 　　霍昕然用的香水很有名，可能也是国内知名度最高的香水——5（香奈儿五号）。 　　“为什么呢？”霍昕然在香港念书的时候，用这款香水的同学可不止她一个。 　　“这么说吧，你知道喷香水用的单词是wear，就是穿衣服的穿是吧？”左再问。 　　“嗯。”霍昕然点头，还颇有兴致。 　　“那你知道这款香水1921年就推出了，但是到了1960年才开始特别出名吗？”左再问。 　　“不知道。”霍昕然摇头表示。 　　“这个故事说起来有点久远，故事的主角是marilyn-（玛丽莲梦露）。1960年的时候有一个法国记者，好像叫，具体我有点忘了，他采访梦露的时候，问了一个当时人们很关心的问题，就是（梦露）是穿什么睡觉的。”左再看了看霍昕然。 　　“然后呢？”霍昕然开始有点好奇。 　　“然后给出的回答是（我只穿香奈儿五号）。这件事情的真相后来扑朔迷离，但报道出来的结果就是，全世界人民都认为睡觉的时候，除了喷香水，是一丝不挂的。”左再和霍昕然解释。 　　“还有这样的故事啊！”霍昕然觉得有点惊讶。 　　“是啊，所以呢，这款香水多少有点性感暗示，stpaul's高年级的同学确实也是有在用的，但是低年级里面就找不到会用这款香水的。”左再终于把自己的建议给解释清楚了。 　　“谢谢姐姐，还好你告诉我这个故事，姐姐懂得真多。”霍昕然打算接受左再的建议。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这其实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做调香的，对香水肯定也捎带有一点点的了解。”左再不会故作谦虚，也不会过分自满。 　　霍昕然不带敌意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左再开始喜欢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那我应该用什么呢？”霍昕然问reads;。 　　“这个问题，我一时也没有办法回答，因为香水用在每一个人身上，出来的效果都不太一样，而且我喜欢的香水也不一定是适合你的。但是，如果你喷好了香水，站在我面前，让我闻一闻，我就能知道你用的香水是不是和你自身的气质相得益彰了。比如，你哥哥身上的禅风之竹，就很适合他。”左再说完，有看了看霍风。 　　霍风依然没有反应，没表情，没动作。 　　“那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可以换好了香水，请你帮我闻一闻吗？”霍昕然想找左再帮个小忙。 　　“我后天要参加'弟弟'的毕业典礼，大后天回去，回去之前，我还会去一趟lee-vally（李谷马术中心），你要是那个时候已经换好了，我就帮你闻一闻，我还可以带一瓶我觉得适合你的过去。”左再这回说弟弟两个字的时候，用的是下午霍昕然强调时的那种语气。 　　左再这么一强调，就不需要再解释这个弟弟是谁了。 　　霍昕然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抬头看到左再温暖而明亮的笑脸，就也被感染了，绽放明媚的笑容。 　　聊完这些，左再和霍昕然都已经开始吃东西了，但霍风依然僵坐在那里。 　　左再忽然有一种，她好像完全没有了解过“再见肖邦”的感觉，没有见面的时候，霍风给左再的，明明都是一种很熟悉，陪伴着自己长大的感觉。 　　下午见面的时候其实也是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晚上，却有了一种突如其来的陌生和疏离感。 　　还好，有霍昕然在，不然这顿饭左再还真不知道怎么吃下去。 　　一直到左再和霍昕然都吃饱了，霍风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连水杯都没有拿起来过。跟雕像似的。 　　“哥哥，我吃饱了。”霍昕然推了推霍风的胳膊，一整顿饭的时间，哥哥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霍昕然开始觉得有点难过。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一点什么。 　　还是赶紧和哥哥一起回去好了。 　　霍风终于有了反应，他示意服务员过来埋单。虽然左再说要请客，但是出去吃饭让女人付钱这样的事情，在霍风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里面，还没有出现过。 　　服务员过来，听霍风说要埋单，就告诉他这一桌的账早就结过了。 　　程冽就是个不让左再埋单的主，左再很清楚，霍风肯定也是不会真的让她请客的，可是左再答应的事前，要是没有做到，她自己心里就会一直不舒服。 　　对付不让女生埋单的男生，左再有很多秘籍，她今天点菜之前，就先把账单给预付了。 　　霍风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左再是连吃饭埋单这样的事情都要和他算得这么清楚是吗？ 　　霍风很生气，可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或许，他更多地是在生自己的气。 　　那些年，那些曾经，那些错过。怎能不气？ 　　霍风站起身，拉着霍昕然，径直离开了duck-and-waffle餐厅，他甚至都没有和左再说一句再见。飘荡墨尔本说在一波又一波的黑粉的推波助澜之下，小墨的评论区直接被炒热了。感谢黑粉。今天有拥趸看不下去，去留言底下回击。可小墨知道，这没有什么用，因为，这些评论很显然是机器刷的，再怎么回击，机器也看不见。这两天因为这件事情，没怎么睡好，其实小墨本来是不看评论区的，但无奈，每一条评论作家专区都会有提醒。如果不写书，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什么叫网络暴力。 第六十六章 不想再错过（3） 　　霍昕然一边被拉着走，一边用嘴型和左再说：“大后天”。 　　左再一脸愕然看着好像是愤然离席的霍风，但她还是对霍昕然点了点头。 　　左再似乎完全都没有办法把在网上认识的再见肖邦，和刚刚见到的这个人，联系到一起。 　　说起来两个人也算是第三次见面，可前两次，左再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啊。 　　果然，网友什么的，和生活里认识的朋友，还是有区别的。 　　左再出了餐厅，坐电梯下楼reads;。 　　电梯门打开之后，迎接她的是霍昕然的一张笑脸。 　　“左再姐姐，你大后天下午还是会送香水给我的，对不对？”霍昕然问左再。 　　霍风背对着电梯，站在霍昕然的对面。 　　左再从电梯里面出来，实际上是和霍风站在了一起，只是她和霍风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有霍昕然一个人可以看到那两人的表情。 　　左再今天特地穿了一双christian-louboutin（红底鞋）带有platform-pump（防水台）的高跟鞋，就是前面有垫高的那种，再加上鞋跟，身高直接上涨超过13公分。（注1） 　　带防水台的鞋子的好处是，尽管鞋跟很高，但仍然很好走路。 　　左再这会儿的实际身高，已经达到了175公分。 　　霍昕然看着霍风和左再站到一起，她忽然连下午两人身高看起来的不协调感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哥哥喜欢的女孩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明天一有空就去挑，大后天下午，你要是在那里的话，我一定会记得带过去的。”左再虽然对霍风感到愕然，但这个满脸笑容的小妹妹她倒是真心喜欢的。 　　霍昕然还想说点什么，又一次，被霍风给拉走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wer。 　　………………………… 　　6月3日，左再给霍昕然挑了一瓶香水。2012年推出的de--qi（欧梦德杰尼，琦香水）。这是一款小众香水，但左再很喜欢。 　　因为这个品牌的创始人linda-和左再一样是做香薰蜡烛起家的，后来无师自通，开始调制香水，特别擅长使用一般人不会用的原料来调制香水。 　　6月4日，伊顿公学的庆典日，有些奇葩的习俗。低年级的男生（前四年级），头戴鲜花，伴随着伊顿船歌，划着古董船而来。每艘船上都有八个少年，而这些少年，个个都头戴玫瑰和紫丁香。在现场因为有音乐和气氛的烘托，其实感觉还好，但要是看照片的话就会有点想笑。 　　6月5日，左再在李谷马术中心，见到了霍昕然。 　　左再到的时候霍昕然就已经在等她了。 　　………………………… 　　“嗯，让我闻一闻l-coco-2001-edp（2001香奈儿可可香水，淡香精版），你好像真的很喜欢香奈儿的香水呢！”左再见到霍昕然，就闻出了她身上新的香水。 　　“左再姐姐觉得适合我吗？”霍昕然问左再。 　　“嗯，比之前的适合多了，其实你如果特别喜欢香奈儿的话，五号也不是完全不能用，因为你之前用的是最经典的版本，1921年就有的parfum香精版，但五号还有1952年的edt（淡香水版）和1986年的edp（淡香精版），edt的版本的话，你这个年纪用也是不错的。”左再看着霍昕然。 　　“左再姐姐，我听完你说的故事之后，就已经不考虑五号了，我现在用的这个好不好？”霍昕然接着追问。 　　“我觉得还不错啊，其实coco除了你身上的这款，也有edt（淡香水）版的，是2002年推出的，在学校用的话，那个可能更合适一点，反正闻起差别不大，你应该会喜欢的。”左再对霍昕然的选择表示肯定。 　　是一支木质东方调的香水，前调和中调主要都是由花香组成的，左再自己不喜欢，但并不拦着别人喜欢，更何况左再现在在霍昕然身上闻到的已经是后调：红没药、顿加豆、香草、麝香、广藿香以及香草根，并没有明显的花香reads;。 　　霍昕然气质甜美，可能左再送的qi其实是一款比较中性的香水，可以综合霍昕然的甜美气质，特别适合正在学习马术的霍昕然。 　　但是香水这个东西，在让别人喜欢上之前，最关键的还是自己喜欢。 　　什么样故事也好，再多的暗示也罢，香水是贴身之物，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更重要。 　　左再到了李谷马术中心，肯定是要来看大麦宝的。 　　霍昕然也已经看出来左再和tmylander的关系非同一般，她自然不想错过近距离接触世界名马的机会。就跟着左再过去。 　　“左再姐姐，你为什么叫tmylander大麦宝啊？”霍昕然问。 　　“嗯，因为我是小麦宝，她个头比我大，就是大麦宝了。”左再笑着回答霍昕然的问题。 　　“左再姐姐，你之前和我说恒星直线跳得不好，我还不服气，原来姐姐是和大麦宝比啊，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定特别服气。”霍昕然用很真诚的眼神看着左再。 　　“我之前那么说，你是不是生气了？”左再对霍昕然眨了眨眼睛。 　　“有一点，我当时以为姐姐不懂还故意那么说，所以就……”霍昕然诚实回答，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怪不得，你忽然对我有那么强大的敌意，看来还是因为我自己说错了话。”左再依然是温暖地笑着，她的笑容融化了霍昕然的尴尬。 　　“左再姐姐，大麦宝真的要退役了吗？好舍不得，我还想继续看tmylander创造更多经典呢。”霍昕然的遗憾，也是大麦宝万千粉丝的心声。 　　“真的要退役了，大麦宝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接下来我想让大麦宝，过平凡而幸福的生活，谈恋爱，生小孩，然后我再看着小小麦宝茁壮成长，变成大大麦宝。”左再走到大麦宝身边，大麦宝立马低头往左再身上蹭了蹭。 　　大麦宝个头再大，左再还是觉得她像小孩子。 　　左再和大麦宝聊完天，告诉她自己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过来看她，等一有空就去blue-hors找她。 　　左再的话，大麦宝好像真的听懂了。 　　大麦宝眼神里面的悲伤都快漫出来了。 　　………………………… 　　注1 　　现在很多鞋子都有前面垫高的设计，不过christianlouboutin是这种设计的开山鼻祖。其他鞋子的防水台设计，说起来都算是抄袭红底鞋。但时尚的更新速度太快，即便是原创，也来不及申请专利。 　　说到底，时尚本是大家抄，顶级奢侈品大牌，也不能幸免。 　　没有抄袭，何来流行？ 　　（左再今天也伤心了，要不要推荐票、月票还是各种打赏安慰一下左再？）飘荡墨尔本说今天，有粉丝在评论区问小墨是几点更新的，可以在无数恶意用机器刷出来的差评里面发现这样的信息，小墨真的是太佩服自己了。其实小墨之前好像在哪里有写过，每天的更新时间是晚上八点，如果加更的话是晚上十点～谢谢大家的耐心等待～新人小墨，码子不快。 第六十七章 不想再错过（4） 　　左再看着心疼，但还是含泪转身了。 　　大麦宝对左再的爱，比左再自己想得要更多，但左再也深深地爱着大麦宝，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带大麦宝回上海。 　　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大麦宝一定会幸福的。 　　左再要走，霍昕然却把她拉住了。 　　霍昕然问：“左再姐姐，我可不可以骑一下大麦宝？” 　　“以后有机会再让你骑好吗？今天太伤感了。”左再的情绪明显有点不对，霍昕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左再姐姐，你就让我骑一下嘛，tmylander要是退役了，我就更没有机会了。”霍昕然却好像没有发现左再的情绪。 　　左再有点奇怪，霍昕然的甜美怎么是一阵一阵的？ 　　然后霍昕然忽然放开了拉着左再的手，很开心地挥舞。 　　左再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可还是没有办法绽放每天都挂在她脸上的温暖笑容。 　　左再转身离开，一个修长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左再又闻到了自己熟悉的味道，她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憔悴的脸。 　　三天的时间，霍风从伦敦飞回香港，连续工作了一天一夜，把原本需要好几天才能做完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又飞回了伦敦。 　　霍风确实很累，但他还是来了。妹妹也成功地完成了他交待的任务。 　　左再并没有办法了解，过去这两天，霍风是怎样工作和生活的。左再现在可以看到的，就只有霍风风尘仆仆而又憔悴的脸。 　　………………………… 　　霍风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左再。 　　“你说你奇怪男生有话为什么不直接说，你说你们董事长喜欢了你九年，你要用尽全力去补偿过去九年欠下的。那我现在也直接告诉你，我妹妹说的都是事实，过去十二年，我的爱情里面，就只有你。我不想再错过，所以，也请你想一个办法，来补偿我的十二年。” 　　霍风抱得很紧，左再一时挣脱不开。 　　左再和霍风第一次靠得如此之近，霍风身上的味道让左再有片刻的贪恋，好像雨后的清晨，再加上霍风身上的禅风之竹，左再觉得自己好像实在雨后的竹林里面旋转、呼吸、深呼吸…… 　　不，左再现在的感觉是没有办法呼吸。 　　霍风抱得太紧，而且霍风的身体很烫，左再心跳加速，又无法自由呼吸。 　　左再想要逃脱霍风的怀抱，可是她的力气太小，反抗也没有什么用。 　　当左再开始觉得有点头晕目眩的时候，霍风忽然自己松开了抱着左再的双手，然后，他拉着霍昕然，又一次，头也不回地走了。 　　霍氏兄妹就这么走了，留下左再一个人，僵在原地拼命喘息。 　　左再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是程冽的完美女友，只有程冽才可以这么抱着她。 　　什么十二年，哪里来的十二年？怪不得冽哥哥会担心自己见网友的安全问题，看来一切担心都不是多余的，左再有点后悔自己过去这么多年，年年给网友寄蜡烛的行为。 　　………………………… 　　霍风从李谷马术中心离开之后，还要继续做飞机回香港，几天的奔波，他只是想和左再说刚刚那一句话而已，直接说出来，如左再所愿。 　　左再在感情上是一个非常晚熟的人，在这一点上，霍风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冽比左再大了十岁，程冽认识左再的时候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什么是爱情，但霍风只大了左再三岁，左再不懂的爱情，霍风也不懂。 　　霍风花了十二年，直到年初才确认自己对左再的感情就是爱情。 　　确定之后，霍风其实很主动，他直接来了上海。 　　这样的主动，在他过往的生命里从来都不曾有过。 　　可就是这样的主动，把左再送到了别人的怀里。 　　霍风的心里有无数的懊恼，他后悔那些自己没有把握住的曾经。 　　那些年月，同在伦敦的擦肩而过，霍风无法挽回。 　　那些年月，以为左再家境贫寒的执念，霍风无法改变。 　　霍风不是执着于要找一个普通家境的女生吗？真实的左再，几乎是在和他一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甚至还曾经念了同一所贵族中学。 　　好奇怪，面对自己一再错过的左再，霍风根本就来不及想自己曾经最为执着的问题。 　　他喜欢的那一个人，就是左再的样子。 　　无关长相，无关家境，就是那一个人，就是那一个样子。 　　或许，这就是爱情，来的时候不易察觉，真的错过，却无法释怀。 　　霍风的头疼得天崩地裂，但他没有时间停下脚步，他要去赶飞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 　　………………………… 　　这一天，因为和大麦宝的分别，左再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再加上被霍风这么一通折腾，左再的心情就更差了。心情不好的左再，也要去赶飞机。 　　左再回英国是出差，机票自然是公司负责，不过实际预定机票的人却是程冽，左再的事情，程冽从不假手他人。从伦敦回上海的航班，有很多直飞的航班，但程冽订的机票却是需要中转的。 　　程冽知道左再是个吃货，而且特别偏爱cathypacific（国泰航空）的机上美食。 　　国泰航空的头等舱，不像阿联酋航空，有浴室，也不像新加坡航空a380头等舱可以组合全尺寸的双人床，但要论餐食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头等舱菜单，都是世界各地著名的米其林大厨专门设计的，飞机上的餐食限制很多，制作方法又极为有限，所以这些菜单都是几经推敲才最后确定的。 　　酒单上也有好几十种酒。 　　如果你是一个顶级的吃货，就会知道，每一道菜适合搭配的酒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从头盘开始，换一道菜就应该换一种酒，吃块奶酪，也要换适合奶酪的酒，就连甜品也有适合用来搭配的甜品酒。 　　国泰头等舱的每个位置都是一个私人厢房。尽管国泰的头等舱也不像阿联酋航空那样，有自动门可以开关，但只要不是同时上飞机，一般都不会知道自己旁边坐了什么人。 　　私密性，是头等舱最重要的属性之一。飘荡墨尔本说其实，小墨也很想写酒的，只是这本书是调香师不是调酒师，酒要是写多了，有点怪怪的。不过，如果大家喜欢小墨的文字，以后可以考虑写一本调酒师呢：）感谢副班主的辛勤付出，小墨的评论区终于归于平静了。再见了，我的黑粉们，谢谢你们如此不遗余力地打造我的评论区的热度。最近每天都看到有读者评论说一口气追上来的，好开心，谢谢你们，小墨会继续努力的。最后，小墨想说，噢～可怜的霍风～ 第六十八章 汗水还是泪水（1） 　　左再喜欢国泰的头等舱，除了吃的，还因为这几年国泰为头等舱选用的洗漱用品，从deralogica换成了左再自己平时用的aesop。 　　这是一个来自澳大利亚墨尔本的品牌。天然、有机，擅用草本，尤其擅长使用姜的元素。不像一般的女性护肤品多为花香。 　　当然aesop也有男士的系列。 　　如果不爱看片的话，在国泰头等舱，最适合干的事情，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而且，每一顿饭，都会让你感觉到幸福。 　　这样的幸福感，稍稍地缓解了一下左再这一整天的阴郁心情。 　　有些事情，左再想不明白，她决定不想。 　　反正，只要左再自己不想，生活就不会有任何改变，不是吗？ 　　今天，真不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还好，上了飞机，一切就都过去了。 　　回到上海就能见到冽哥哥了。 　　………………………… 　　机上广播找医生，说有人晕倒了，粤语英文中文，连播三遍，一时间也没有找到医生。医生那么忙，哪有整天坐飞机的。 　　左再也不是医生，自然帮不上什么忙。 　　飞机已经起飞三个多小时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机长会怎么选择，返航是不太可能了，要么就近降落，要么坚持到目的地香港再说。 　　机长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主要还是得看生病的人的状况。 　　头等舱本来只有一个乘务员，这会儿机长和乘务长都来了。 　　这样的情况，左再坐了这么多次飞机，还是头一次发生。 　　左再在自己的厢房，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乘务长过来和头等舱的每一个乘客解释，第一个就走到了左再这里。 　　“左小姐，坐在您前面的乘客因为高烧晕倒了，我们现在在寻找机上的医务人员，一会儿可能会有一些人经过这里，打扰到您休息，我能帮您把位置换到头等舱最前面的那个位置上去吗？”乘务长询问左再的意见。 　　国泰的乘务长，英文和粤语是标配，近些年还加上了普通话。左再拿的是中国护照，乘务长自然和左再说的是中文。 　　头等舱一共有九个位置，今天有六位乘客，所以还有三个位置是空着的。 　　头等舱的乘务员会记住每一位乘客的姓名，乘客上机的时候，会收到乘务员手写的致谢卡片。如果是国泰航空的常旅客，乘务员还会了解乘客的各种偏好。 　　乘务长这种情况之下，让左再换位置，左再没有不换的道理。 　　国泰头等舱的围挡不高，左再站起来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到前面厢房的一点情况。晕倒的人显然是一个男生。左再从这人的厢房边上走过，然后很诡异地，她又闻到了禅风之竹在霍风身上的味道。 　　都说不要想了，居然还会再想起。左再摇摇头，跟着乘务长去到了自己新的位置上。 　　飞机上有退烧药，机长决定先观察一下，再决定要不要紧急备降。（注1） 　　左再到了新的位置之后，乘务员就过来给左再铺床。把座椅调节成睡觉的模式，连城一张床，再把被子什么的拿出来。 　　头等舱的床睡起来很舒适，一点都不会有坐飞机的感觉，因为，本来也就不是坐着的。 　　然后，左再问了乘务员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她大概没过大脑，就直接问出来了：“刚刚晕倒的那位乘客是不是叫霍风？” 　　“您和霍先生认识？”乘务员问，这个时候如果有霍风的朋友在飞机上，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居然真的又没有闻错。 　　在飞机上都能遇到，真的是到哪都能遇到。 　　左再其实不太想过去霍风那边，但是于情于理，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十几年的“好朋友”，没有不过去看一眼的道理。 　　………………………… 　　这是左再今天第二次看到霍风。这一次见到，霍风比下午的时候看起来还要憔悴。脸色苍白，眉头紧锁。霍风的额头有细细的汗珠，这对于发烧的人来说，是好事。 　　霍风的位置是铺成床了的，左再一时也没有地方可以坐。 　　左再看到霍风出汗，就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而且机长也觉得可以不用备降。 　　备降是一件大事，不仅耽误所有人的行程，对航空公司来说也会增加一大笔开销。 　　但如果真的是性命攸关，国泰航空的机长一般还是会选择备降甚至返航的。 　　在飞机上，机长就是绝对的权威，机长对人性的态度，决定了一架飞机的态度，众多机长对人性的态度，则决定了一家航空公司的态度。 　　国泰是一家有态度的航空公司。 　　左再在霍风的厢房站了两分钟，就打算要回去自己的位置。霍风有乘务员不时照看，而且机长也觉得霍风没有问题，那应该也就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左再的完美女朋友守则之一，就是要时刻让自己远离危险的男性。 　　左再的步子还没有挪开，手就被霍风给抓住了。 　　霍风没有睁开眼睛，脸上除了皱着的眉头，也没有其他表情。霍风的手很冰，冰的不像是个发烧的人，力气也大得不像一个发烧的人。 　　毫无生气的脸，有点发抖的身体，霍风用冰冷的手抓着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是一个陌生人，左再可能都不忍离开，现在换成了自己认识的人，左再却有点想逃。 　　霍风的手骨节分明，应该是用来优雅地弹着钢琴的，但是现在，因为霍风把仅有的力量都用在了手上，所以手指尖完全都已经是白色的了。 　　左再的心很乱，她很想逃，她刚刚才告诉过自己不要再想下午发生的事情。 　　左再又站了一会儿，霍风握着她手的力气开始有点变小。左再一用力，就挣脱了霍风手的桎梏。 　　霍风的手又抬起来一点，但最终什么也没有干就垂下来了。他还没有太清醒的意识，可能也只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梦到了左再。 　　霍风是回香港，左再是到上海，等意识有点恢复的时候，他就会明白，其实在飞机上是不太有遇见左再的可能的。 　　霍风的眼角滑落一颗水珠，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 　　注1 　　因为不是飞机出现严重故障，所以这种情况不能叫迫降。 　　（心疼霍风一百秒，你们要不要安慰一下霍风～） 第六十九章 汗水还是泪水（2） 　　此刻，面对如此无助的霍风，左再并没有办法直接抬腿走人。她并非想要马上离开，只是准备去找空乘拿一点毛巾。 　　左再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男生哭，就连从小被她欺负的小耐，也没有在她面前哭过。 　　霍风这是哭了吗？ 　　应该只是烧退下来之后的汗水吧？ 　　左再有点手足无措，霍风眼角的水珠，让左再感到震撼。 　　也许，她真的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再见肖邦，这个时候，她好像真的不应该离开。 　　可是，毛巾怎么办呢？ 　　左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她其实还可以按服务铃的，不过左再还没有按，乘务长就已经主动送过来了。既然是头等舱，那便不是什么服务都需要自己说出来，才可以提供的。 　　左再用毛巾帮霍风把脸上的水珠给擦干净了，又帮忙拉了拉被子。可是，汗出成这样，身上的衣服肯定也湿透了。就这么躺着，即便盖着被子，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帮助吧？ 　　霍风可能意识到有人在帮自己擦脸，忽地睁开了眼睛，他反感这样的动作，他的事情，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帮忙。 　　霍风一开始并不相信自己睁眼看到的这个人是左再，或者说，他不相信自己刚刚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抓住的人，真的是左再。 　　很快左再就发现了霍风在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自己。 　　左再的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 　　霍风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双眼的，但他睁开之后，连眨都没有舍得眨一下。 　　“你身上的衣服大概都湿了，你现在能不能动，你要不要去换身睡衣。”左再问霍风。 　　国泰的头等舱，都有提供香港本土品牌pye的中国风睡衣。 　　不知道是因为吃了退烧药，还是因为看到了左再，霍风忽然觉得自己的头都不疼了。 　　“我去换衣服，你让空乘帮我把位置收拾一下，等下陪我吃点东西再回去可以吗？”霍风用有点沙哑的声音问左再。 　　头等舱的每一个厢房，如果不弄成床的话，就可以把桌子从边上拉出来，变成可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饭的“包厢”。 　　霍风换好了睡衣出来，蓝灰色，纯棉，有点像中山装。 　　左再已经坐在对面的位置等他。 　　除了水，左再也不知道霍风现在这样的状况应该吃一些什么，要吃什么，还是等霍风自己来好了。 　　“你可能比我早上飞机，所以我上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你，我本来就坐在你的后面。下午遇见的时候，就觉得你身上发烫，你怎么高烧还坐飞机啊？刚刚机上广播，也没有找到医生。”左再也想明白了，既然遇到了，还都在飞机上，她会想起来霍风是正常的现象。 　　刚刚自己是真的闻到了禅风之竹在霍风身上的味道，而不是凭空又想象到的，那也就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了。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下午有点不太舒服，所以走的比较着急，没有吓到你吧？”霍风换完衣服回来之后，脸色就好了一些。 　　“我大概也不是被你走得着急给吓到的吧。”左再无奈地笑了笑。 　　她和霍风，一直都属于交心的朋友，如果霍风下午的行为是因为发烧烧到不太清醒了的话，左再还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虽然和霍风见面的时间很少，但左再也算是听着霍风的琴音长大的，这样的人，真要去讨厌，其实也还有一点困难。 　　“所以你是被我说的话，吓到了？”霍风的笑容也有一些无奈。 　　但他居然是笑着的，霍风的笑脸，其实是很少出现的，即便是带着无奈的这一种。 　　“有点吧，严格说起来，我们两个都不怎么算生活中的朋友，你忽然有这么极端的行为，我多少肯定是会被吓到的。”左再看着霍风。 　　这几天，在duck-and-waffle餐厅和李谷马术中心的两次见面，左再都觉得霍风不太正常，和自己想象中的再见肖邦有很大的差距。 　　不过这会儿，可能是因为生病了，霍风反而和左再印象中的样子有点像了。 　　“我知道下午那样会吓到你，但是就像你说的，如果我不说，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约在g的那一次，我并不是出差，我是特意去上海找你。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特别想要见到你。”霍风用了很平和的语气，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注1） 　　“真的假的？那你后来说路过我们公司，也是特意去的？”左再有点惊讶。 　　“不是，除了约g的那一次，其他相遇，都不是刻意安排的。”霍风还是很平和的语气。 　　一次刻意，就足够霍风悔恨了。 　　“其实还有一次，今天下午我也是刻意去找你的，我让妹妹拖住你，等我过去。可能是因为最近飞机坐太多了，才会发烧的。大概我刻意去见你的话，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霍风平和的语气里面开始流露出遗憾。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也和你说实话。我其实并不太懂你们男生对于爱情的定义，我一直觉得程冽是我哥哥，结果他说他并不是拿我当妹妹，我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如果我没有误会他是同性恋，那我们的相处模式就不会既像兄妹，又像恋人。既然如此，我就想成为冽哥哥的恋人。我还在学习怎么爱一个人，但我知道我肯定不想辜负他。我哥哥左一和我说，爱一个人，然后从一而终，才是最强大的爱的能力，我也想试一试。”左再和霍风说了好长一段话。 　　左再原本可以什么都不说，但她也不希望看到霍风这么难过，也不希望给霍风留下什么期待。 　　左再喜欢霍风，喜欢霍风为她弹奏的肖邦，喜欢霍风身上的味道。 　　可是她已经决定要用尽全力去爱冽哥哥了，喜欢的人，可以有很多，但是爱的人，却只能有一个。 　　……………………………… 　　注1 　　小墨看片，最烦的情节就是，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非得藏着掖着，搞七八场误会，最终还要各种扭捏。所以小墨的书，不会这样。 　　嘴巴长脸上是干嘛的？不说话要嘴巴干啥？ 　　吃？那也对！ 　　反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小墨绝对是好人。 第七十章 原地等待 　　爱一个人，然后从一而终，才是最强大的爱的能力吗？那么霍风的能力呢？ 　　霍风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那我的从一而终怎么办？” 　　霍风的问题，左再不知道怎么回答。尤其，霍风是用一种你今天吃饭了没有的表情和语气问的。 　　霸道总裁强吻的戏码，霍风做不出来，苦苦哀求，死皮赖脸的戏码，霍风也演不出来。 　　他那么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件别人的事情，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关于爱情的问题，左再没有办法回答，因为这并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面对这样的问题，一切言语的安慰都显得苍白，左再也说不出来“你会找到更好的”，这样虚伪的话。 　　如果爱情能和做香薰蜡烛一样简单，就好了。 　　“我大概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我感到抱歉。”左再的心并没有那么大，她现在要想的，就只是做好冽哥哥的完美女朋友，如此而已。 　　完美女朋友这门课程，左再至今都还没有修完。对于学霸来说，进度确实是太慢了一点。 　　“你不用感到抱歉，过去的十二年，我因为有你而觉得温暖，但那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只有相爱才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原本以为你会在那里等我，可我以为错了，或者说我确认自己的本心太晚了。那天在duck-and-waffle，你说男生有话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出来。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我来伦敦只是为了直接告诉你。就算，那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霍风看着左再的眼睛和左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霍风说话的声音很小，语速很慢，平静无波的表情。就好像他现在说的都不是和他自己有关的事情，而只是在念着一首抒情的诗。 　　霍风越是平静，左再越不知道要怎么回应霍风刚刚的一席话。 　　“你不需要有压力，给我一个拥抱，然后回你自己那边休息吧。”霍风说着话，就浅笑着站了起来。 　　霍风很绅士的摊开双手等左再过来，给了左再一个轻轻的拥抱，就和老朋友见面一样，仅仅是一个礼节性的拥抱。然后他很快就放开了左再，让左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霍风知道，自己的从一而终，可能就此结束了。 　　没有见面的那些年岁，再多的回忆，也只是源于想象。 　　左再有点木讷地转身，准备离开。 　　“如果，有哪一天，你觉得我的十二年等待，可以换来你的一次尝试，而我又还在原地等待的话，也请你直接告诉我。”这是左再回去自己的位置之前，霍风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所谓贵族，也不过是风轻云淡的处世态度，所谓绅士，也不过是不让人尴尬的行为举止。 　　下午，霍风那个近乎疯狂的拥抱，让左再有各种不适，可这一个轻轻的拥抱，却给了左再特别熟悉的感觉，没有太多残留禅风之竹的味道，而是属于霍风自己身上的味道。左再却一样觉得熟悉。 　　………………………… 　　回到自己的厢房，左再有点慌乱，她决定给程冽打电话。 　　飞机上要怎么打电话？ 　　国泰的经济舱什么情况左再不太了解，但是商务舱和头等舱，历来都是有电话的。 　　“冽哥哥，你在忙吗？”左再在电话里问程冽。 　　“还好，怎么你在飞机上不吃吃睡睡，还想起来打电话了。”左再在飞机上的时候，从来没有给程冽打过电话。 　　“那你等一下可以到机场来接我吗？”左再继续问。 　　“小麦宝回来我肯定亲自去迎接的啊。”程冽觉得奇怪，什么时候，这样的事情，左再都需要打电话确认了。 　　“冽哥哥……我是说香港机场。”左再想要尽快见到程冽。 　　“好，我现在就去机场，我坐最快的航班过去。”程冽不知道左再怎么了，但是他放下电话就直接出发了。 　　国泰的飞机到了香港之后，霍风是第一个下飞机的，飞机没有和平时一样接着廊桥，而是直接停在了停机坪，然后有救护车在等着霍风。 　　其实霍风的高烧退下去之后，应该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救护车应该是机长一早就已经联系好了的。 　　………………………… 　　香港机场。 　　左再见到程冽。她心里有一点莫名的难过。 　　“冽哥哥，对不起。”这是左再和程冽说的第一句话。 　　“怎么了？”左再很少有这么委屈的表情，她从来都是温暖地笑着，感染身边的人。 　　“我的网友说他喜欢我。”左再告诉程冽她难过的原因。 　　“就因为这件事，难过到需要我到香港接你？”程冽摸了摸左再的头。 　　“嗯。”左再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 　　“有人喜欢我们小麦宝，说明我们小麦宝招人喜欢啊，你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程冽很温柔地安抚左再，搂着她的肩膀，去搭回上海的飞机。 　　“这样没关系吗？”左再有点疑惑，为什么她那么难过，但是冽哥哥却说她没有错呢。 　　“当然没关系。”程冽又笑着摸了摸左再的头。 　　“真的？我还难过了一路呢。”左再又开始笑得很温暖了。 　　冽哥哥说没关系，那肯定就是没关系了。 　　左再的心情开始好转：“冽哥哥，等下回去我给你做黯然*蛋炒饭好了。” 　　“都飞了一天还做啊，你让我再馋两天，改天再做行不行？”程冽才舍不得左再一下飞机就下厨。 　　“好吧～还是冽哥哥最好。”左再接受了程冽的提议。 　　左再其实确实是有一点累了，平时在飞机上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这次从伦敦回来，还真是没有怎么休息好。 　　见到程冽，左再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一次的伦敦之行，给左再留下太多的伤感。关于大麦宝的，关于霍风的。 　　还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回到上海，冽哥哥还在，依然那么温柔，包容左再所有的不完美。 　　有冽哥哥就够了，左再觉得自己是不会有想要尝试的那一天的。 　　希望霍风可以快一点离开原地，不再等待。飘荡墨尔本说小墨的粉丝设了一个赌局，赌十章之内左再和程冽会不会分手，他们开赌的时候是六十章。其实小墨想说，那一天，小墨刚好在写第七十章。分还是不分，小墨其实可以现场决定。为了赢得更多赌注，小墨应该让他们分开，可小墨要跟随自己的本心。赌输了的那两位，不好意思，并没有分手的迹象呢～ 第七十一章 为你而来（1） 　　从伦敦回来之后，因为dle的特别版和限量版的事情，都已经暂告一个段落了，左再就开始专心研制送给程冽的小礼物——一款适合程冽的香水。 　　如果说霍风像肖邦的谐谑曲，偶尔会失控会，会出现不和谐的音符，但最终达成和谐地统一。 　　那程冽就像是贝多芬的作品二十七号，升c小调第14号钢琴奏鸣曲第二首“月光”那样，平静而皎洁。 　　霍风像大海，有时候海天一色，像天空一样平静，有时候惊涛骇浪，可以吞噬身边的一切。 　　程冽像潺潺的溪流，清澈见底，缓缓流淌。 　　这么多年，左再就没有见到过程冽有失控的时候。 　　适合冽哥哥的香水，自然是要温柔如水的，薰衣草、迷迭香、北非雪松、琥珀、橡木苔、薄荷、檀香木，还应该再加一点什么呢？ 　　冽哥哥最喜欢汽车，可汽车是什么味道呢？ 　　左再一时想不出来。 　　………………………… 　　霍风回到香港之后，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霍氏要去上海拿地，然后建非纯庄园式的楼盘。 　　霍亮自然是不会同意这个决定的，因为就算要建一个非纯庄园式的楼盘，也得等现在伦敦的庄园卖完之后再说。伦敦的项目刚刚启动，现在又去上海买地开发，根本就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稳扎稳打才是霍氏独有的风格，立足的根本。 　　但霍风不想延续这样的风格了。他本也不是稳扎稳打的性格，这几年他学着慢慢沉淀，学着理解霍氏的风格，很多事情，他都刻意放慢了脚步，结果他失去了左再。 　　霍风是霍氏的ceo，他作出这个决定，自然有左再的原因，但也是他自己现阶段的判断。 　　只是霍氏长久以来的风格，按说是不可能改变的，多少年来霍亮和穆敬阳的风格一直都非常统一。 　　可是，现在穆慕已经接手了穆敬阳在董事会的位置以及股份，中小股东也多得是不认同龟速发展的战略的，何况还有元老级的o雷叔鼎力支持。 　　所以，尽管霍亮反对，但是去上海建新楼盘的提案，还是很顺利地通过了董事会。 　　霍亮一开始非常生气，可是他不管公司已经这么多年了，儿子想要做新的尝试的想法他多少还是能够有一些理解。儿子像自己，当年他离开服装进军地产行业，不也一样是极具风险的选择吗？ 　　其实，霍亮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进入地产行业之后，风格会变得这么沉稳，而且公司上了轨道之后，明明以前是工作狂的人，却选择做了不管事的董事长。 　　是因为穆敬阳工作能力？还是因为姜依凡真实直接？又或者他只是想有多一点时间陪霍昕然？ 　　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有特别想要尝试的事情。 　　霍亮生气，却也理解，在他的极力反对之下，霍风的提案还是得到了董事会的认可，这应该也可以算是儿子成长的见证吧。 　　霍亮对自己消失在霍风成长中的那些年，一直感到愧疚。他想逃离强势的袁媛，他想开创全新的事业，可他也同样逃离了自己的儿子。 　　霍昕然每天都会给霍亮打电话。霍风喜欢了十几年的“蜡烛姐姐”在上海这样的消息，霍亮在第一时间就掌握了。 　　霍亮一开始生气，最主要还是因为这一点，如果儿子为了爱情，就直接抛弃了霍氏的所有原则，那真的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ceo。 　　霍风想去上海开发楼盘这件事情，霍亮一开始并没有在管，因为他觉得，儿子为爱疯狂的行为，是不可能通过董事会的。 　　可霍亮估计错了。 　　霍风为上海的楼盘开发，做了非常详细的可行性方案，从地块选择、品牌战略调整、设计方案审批到现金流保障。每一个方面都考虑的详细而周全。 　　这个可行性方案，霍亮自己看了都觉得非常“可行”。 　　除了可行性，霍亮最担心的还是新的楼盘会影响霍氏庄园的品牌价值，毕竟这么多年以来，霍氏都是坚持走顶级路线的。 　　这样的担忧，董事会里面的很多摇摆派也一样有。 　　霍风的可行性方案里面，并没有对这一点做过详细的阐述。 　　霍风在陈述可行性报告的时候，就被问及了这个问题。 　　霍风没有在这一点上，提很多自己的看法，因为品牌的未来，有的时候确实是一个未知数，但霍风做了这样的一个类比。 　　2002年，作为第一个出来试水suv的奢侈汽车品牌，保时捷的卡宴在即将推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保时捷的品牌价值将会就此蒙上阴影。 　　可卡宴给保时捷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成功，不仅没有影响到保时捷跑车的品牌价值，还直接改变了保时捷命运。要知道，保时捷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开始濒临波产。 　　霍亮在听完可行性报告之后，就觉得，既然霍风并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头脑发热而做出这样的决定，既然董事会已经通过了提案，那就让霍风试一试，看看是不是真的可行吧。 　　………………………… 　　2014年6月7日，这一天左再没有准备继续研究送给程冽的小礼物，她也没有准备和程冽待在一起，因为第二天是维也纳美泉宫交响乐团来上海开音乐会的日子。 　　柳彤彤是这个乐团的首席钢琴师。2009年，彤彤去维也纳留学，左再去维也纳找过彤彤一次，算起来离两个人上一次见面也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 　　作为孩提时代的唯一闺蜜，左再和彤彤的关系是属于那种，不管多久没有见面，感情都不会变得生疏的。 　　接下来两天，左再什么都不想干，她就想陪着彤彤排练，然后听彤彤的音乐会，最后晚上把彤彤拐到自己家里，各种聊天，各种回忆，然后再一起分享过去五年的点点滴滴。 　　当然了，如果彤彤可以为她单独演奏几首肖邦的话，日子就再完美不过了。 　　左再有男朋友了的这件事情，彤彤是到了上海之后才听左再自己提起的。 　　彤彤没有见过程冽，她不可避免地对左再的男朋友感到好奇。 　　左再这两天只想和彤彤腻在一起，但彤彤很想见识一下左再的男朋友。还放话说，如果不让见，就不给弹肖邦，左再只好妥协。 第七十二章 为你而来（2） 　　程冽接到左再的电话，感到有点意外。 　　“你不是说要人间蒸发两天吗？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程冽问左再。 　　“我是要蒸发的，可是彤彤不让，她非说要见你，明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好不好，不然她不弹琴给我听呢。”左再找程冽投诉。 　　“这样啊，你要不要让她来家里吃饭啊，吃完饭就直接让她给你弹，你自己那边又没有钢琴，她要是见完我就赖账的话，你不就亏了？”程冽劝左再回来住。 　　程逢春家里有的是客房可以给彤彤住，程冽虽然答应了左再人间蒸发的请求，但他其实不太愿意左再又回自己家里去。 　　程逢春家里有钢琴，但并没有任何人是弹钢琴的。 　　这架钢琴纯粹是被作为左再喜欢的“家具”，由程冽给买回来当摆设的。 　　不知道为什么，程冽现在特别不希望左再离开自己的视线。既然要一起吃饭，那顺便把左再拐回家来，肯定是更好的选择了。 　　“冽哥哥，你说的有道理，我应该带彤彤到有钢琴的地方吃饭！”左再很快就接受了程冽的提议。 　　这两天，程逢春又跑去普陀山找大和尚了，所以就算是带彤彤来了中粮海景壹号，也一样是三个人吃饭。 　　左再觉得既然这顿饭，彤彤本来就是想要见程冽，那在家里吃，也并无不可。 　　………………………… 　　彤彤和左再同岁，有一个奥地利的未婚夫。彤彤就是为了她那个据说很帅气的未婚夫才留在了奥地利。 　　彤彤跟着左再回家。见到程冽。 　　“怪不得你之前不舍得带出来给我见，原来是长得这么帅怕我上手抢啊？”彤彤和左再说。 　　“才不会，我家冽哥哥是抢不走的。你要想抢，你尽可以试看看。”左再笑着回应。 　　“你确定～？”彤彤故作挑衅的语气。 　　“那是当然啊～我十五岁冽哥哥就开始喜欢我了，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呢～”左再回击。 　　“哎呀，我的左大小姐，这种话你不是应该留着让你家哥哥自己说出来吗？”彤彤用不屑的表情对左再表示无语。 　　“我就不，我偏不。”左再一边说这话，一边很有规律地摇头。 　　“我说帅哥，你也管管你们家小妮子吧～”彤彤只好对程冽说。 　　“我不忍心管她。”程冽微笑着回答彤彤的抱怨。 　　“天，我太后悔来你们这里吃饭了，我还是自己回去算了，我怎么会愿意来这里当这样的电灯泡。”彤彤说着，作势就要起身。 　　“谁让你不把未婚夫带来给我看看，我可是一点都不介意当电灯泡的，你倒是给我机会啊。”左再也是没有见过彤彤的男朋友的。 　　“那还不简单，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来奥地利看个够，不就好了？”彤彤说这话，基本上就和发结婚请柬差不多了，看来好事将近。 　　“好的，没有问题，我保证不会在你的婚礼现场，抢走你的新郎。”左再嘴上这么说，但心里特别替彤彤感到开心。 　　………………………… 　　吃完饭，左再不让彤彤去客房睡，硬是要人家和自己挤一张床。 　　其实左再的床很大，睡两个人一点都不会挤，再加一个都可以。 　　彤彤来到左再的房间，她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平时都住这里？” 　　“废话，这是我房间，我不住这里住哪里？”左再觉得彤彤的问题甚是奇怪。 　　“当然是要去到你家帅哥的房间睡啊。”彤彤有点被左再惊到了。 　　“我自己的房间好好的，我跑他房间去睡干什么？”左再觉得彤彤这是在大惊小怪，而且是莫名其妙的那一种。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彤彤问左再。 　　“快半年了。”左再回答。 　　“半年来你都睡自己的房间？”彤彤表示诧异。 　　“多少年来，我都是睡自己的房间好吗～”左再有点不能理解彤彤的惊诧。 　　“你不要告诉我，你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谈了半年的恋爱，你还是一个virg（处女）！”彤彤开始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不可思议。 　　“没有婚前性行为不是很正常吗？圣经里面好像都是这么倡导的。”左再还是不太理解彤彤的点到底在哪里。 　　“你又不是基督徒，你和我说什么圣经，而且这个年代，你看到有几个基督徒是没有婚前性生活的？就算有，那人家也不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彤彤觉得左再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和冽哥哥在一个屋檐下都生活了十几年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左再觉得无药可救的人应该是彤彤才对。 　　“就算是圣经好了，圣经里面都是有原罪的，亚当和夏娃在一起，自然而然就犯下了原罪，这是人类的天性，你都二十四岁了，姐姐！”彤彤觉得左再大概是外星人。 　　“我们都相处了十几年了，有什么好着急的。”左再这会儿终于理解了，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如果你谈个恋爱和没谈一样，那你就不是在谈恋爱。”彤彤直击要害。 　　“哎，你怎么和我亲哥一样啰嗦，净担心一些没有的事情。”左再有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左一哥哥也这么觉得？”彤彤幼儿园就开始往左再家里跑，她和左一还是很熟的。 　　“我哥哥他不相信我会爱上程冽，还问我和冽哥哥接吻会不会觉得自然。”左再用的是小小的抱怨的语气。 　　“对啊，那自不自然呢？”彤彤的疑问也是一样的。 　　“还没有仔细试过呢。试过之后再告诉你自然不自然。”左再很诚实地回答彤彤的问题。 　　“你们在一起半年，都没有接吻过？圣经里面都没有说不能接吻吧，我的左大小姐？”彤彤再度惊讶。 　　“我又不是基督徒，我怎么知道圣经里面有没有说可不可以接吻啊。”左再让彤彤不要那么大惊小怪。 　　“姐姐，重点是接吻不是圣经好吗？！”彤彤有点抓狂，对始终抓不住重点的左再表示极度无语。 　　“有啊，我和冽哥哥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亲了他两下呢～”说重点这件事情，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左再还是可以做到的。 第七十三章 为你而来（3） 　　“然后呢？”彤彤接着询问。 　　“什么然后，已经亲过啦，还需要什么然后？”左再实在是找不到彤彤的点了。 　　“第一天亲了两下，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彤彤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都睁得比平时大了。 　　“也不是，后来冽哥哥也觉得我们应该kiss（接吻）一下，但我觉得应该先把别的事情学好了再说。”左再的语气很自然。 　　“比如呢？什么样的事情？”彤彤实在是太好奇了。 　　“就比如给男朋友做饭啊，送男朋友小礼物啊这样的事情，我现在在调制一款香水，因为以前没有试过香水，所以进度比较慢。我要调一款冽哥哥的专属香水，送给他。”要不是来的人是彤彤，左再根本不会放下调制自己人生的第一瓶香水的工作。 　　“左再，你是不是脑子放到哪里忘记带回来了啊，我都已经说的这么直接了，你还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彤彤觉得左再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很明白啊，你问我接吻自然不自然，我说回头告诉你啊。”左再从小就是个大学霸，也只有彤彤才会时不时地觉得左再笨。 　　“左再同学，我现在和你说的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彤彤希望左再不要想蒙混过关。 　　“我不仅严肃而且很认真地在回答你的问题啊。”左再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在逃避彤彤的问题。 　　“好，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你男朋友大你十岁是不是，你不要告诉我他现在也还是个virg（处男）。”彤彤问的问题越来越直接。（注1） 　　“怎么可能，他大概十几岁就不是了，他以前的女朋友，我还见过一个呢，红头发，特别漂亮。”能让脸盲的左再一下子就记住，那长相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那就更不对了，他不会提要求吗？”彤彤问左再。 　　“嗯～没有啊～冽哥哥大概就只有一开始那会儿想亲我吧，但既然我觉得我应该先把别的事情学好了再说，他当然是尊重的的意见啊。”左再和彤彤说话，完全不觉得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这样的话，那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彤彤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有什么问题？”左再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如果觉得你需要在婚前保持圣洁，那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但这一种圣洁，是你自己刻意坚持的，而不是因为你没有**。相爱的两个人，想要接吻，想要在一起，这是人类的天性。你可以控制天性，但你不能没有天性，懂吗？”彤彤很耐心地给左再解释她的问题出在哪里。 　　“呃……”左再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彤彤说的这些，她好想确实不太懂。 　　“如果你对你的男朋友完全没有**，那只能说明你并不爱他。”彤彤的结论，一针见血。 　　“怎么可能，冽哥哥是最完美的男朋友，只是我还没有学会如何当最好的女朋友而已。”说左再不爱程冽，左再第一个不信。 　　“他完不完美，和你爱不爱他是两码事好吗，我的左大小姐！”彤彤气结。 　　“你怎么又和左一说一样的话，你是我哥肚子里的蛔虫吗？”左再不清楚，为啥彤彤和左一都有一样的顾虑。 　　“我不是谁的蛔虫，我们和你讲的是事实。”彤彤有心劝左再。 　　“啊呀，可不可以不要聊这个话题了，你们怎么净担心一些没谱的事情呢？”左再觉得彤彤的话绕来绕去，实在不想再继续聊这些了。 　　………………………… 　　音乐会结束的第二天下午，彤彤就和乐团一起回维也纳了。婚期将近，她还有好多东西没有准备。 　　走之前，彤彤自然是要给左再开一场小小的私人演奏会。 　　这件事情，本来是前一天晚上吃完饭就肯定是要实践的，左再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彤彤在身边给她演奏的机会呢？毕竟这是过去五年，都没有碰到过一次的事情。 　　左再还是为此才带彤彤回中粮海景壹号住的。 　　可是程家人和左再，没有一个是会弹钢琴的，连钢琴需要调音都不知道。这架钢琴在程家也就是一件家具而已，有什么好调的呢？ 　　所以，前一天晚上，当彤彤面对一个强烈要求听她演奏肖邦的人，和一台从来没有调过音的钢琴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作为首席钢琴师，这大概是彤彤受过最特别的待遇了。 　　吃完饭已经太晚了，所以程冽治好让调音师第二天一大早过来调，也总算是没有让左再失望，成功地让她在彤彤走之前听到了“私人现场演奏会”。 　　彤彤给左再弹的是肖邦的遗作《升c小调夜曲》，整首曲子听起来，舒缓而深沉，流畅又和谐，和这些年“再见肖邦”录好给她的谐谑曲有很大的不同。 　　没有矛盾，只有统一。 　　左再想到这里，禁不住摇了摇头，说好的不想，怎么又想起这个人了呢？ 　　………………………… 　　彤彤回去奥地利之后，左再又一头扎进了调香室里准备给程冽的小礼物，她要尽快完成送男朋友小礼物这件事情。 　　然后要怎么样呢？是不是就可以从“好女朋友养成学院”顺利毕业，再开始学点别的什么事情了呢？ 　　**是吗？ 　　左再是有，还是没有呢？ 　　应该有吧，确认关系的第一天，就是她主动亲的程冽不是吗？ 　　送给冽哥哥的香水，还应该加上一点什么呢？ 　　是不是可以试着添加一点汽车发动机的味道？ 　　对，冽哥哥喜欢车，还有什么比发动机的味道更适合冽哥哥呢？ 　　左再调香，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屎味左再都添加过，发动机的那点味道算什么？ 　　………………………… 　　注1 　　上一章说到处女的时候也是virg这个单词，这会儿说处男还是这个，这个单词实际上是新鲜、从未尝试过的意思，在这一点上，不分男女。 第七十四章 为你而来（4） 　　左再对自己刚刚收获的调香灵感表示满意。 　　她把自己之前调制的配方，薰衣草、迷迭香、北非雪松、琥珀、橡木苔、薄荷、檀香木，里面的薰衣草去掉，加上顿加豆、安息香脂、朗姆酒和晚香玉，然后又加上了一点发动机的味道。 　　左再不喜欢花香，连薰衣草都不能逃脱被左再抛弃的命运。 　　不过，正常的一瓶香水，是不可能只有这么有限的几种成分的，一瓶成熟的香水通常都得是个“大方子”。可这毕竟是左再第一次尝试香水，她不求方子复杂，只求调制出冽哥哥的专属味道。 　　左再对于气味的想象，都是基于香料经过燃烧之后的，因此调制香薰蜡烛，和调制香水，对于左再来说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左再在自己的第一瓶香水完成之前，并不能直接想象出来最终出来的味道会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左再未来继续调制香水，闻得多了的话，可能也就慢慢能够联想到了。调香的想象力，从来都是需要有长时间的实践作为基础的。 　　有了灵感之后，左再很快就调制出了准备送给程冽的香水的最新版本。 　　然后。 　　左再就哭了。 　　在调香室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颗颗水珠，无声地从左再的脸上滑落。 　　………………………… 　　来上海开发新楼盘的提案得到董事会的通过之后，霍风就着手准备到上海拿地的事宜。 　　要到上海着地块，最直接的方法，不是去拍卖会，而是去找地主陈弋。 　　霍风虽然缺席了霍亮介绍他认识陈弋的那个饭局，但是后来他和陈弋关系其实修补得特别好。要不然，陈弋手上的那些地，也不会都拿出来让霍风自己挑。 　　当时霍风找陈弋，为的是建霍氏庄园，所以他并没有从陈弋手上挑到合适的地。唯一可用的那一块地，又有一个非要冠名的奇葩二地主。 　　合作是因此才没有进行下去。单就陈弋自己的话，他还是非常有兴趣和霍风合作的。 　　而且还是更进一步的合作方式——联合开发。 　　如今的地产行业造就已经过了单打独斗的年代，房地产联合开发的方式，细数下来不下十种。一方出地，另一方出资开发，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 　　霍亮看完霍风的提案，就改变的自己反对到上海建楼盘的初衷，其实和陈弋的加入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是联合开发，那地就不要钱。陈弋还是霍亮的大学同学给他介绍的，有同学做保，陈弋的背景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霍风到上海找陈弋，ifc，五十楼。 　　霍风上去找陈弋的时候，就按了36楼的电梯，门打开，霍风没有出去。 　　下来的时候，霍风还是按了36楼，然后，他出了电梯。 　　有什么好胆怯的呢？他又不是没有来过，反正前台上次都说没有左再了，他再去一次，也是一样。 　　左再明明就是dle的，为什么前台会不知道呢？ 　　这个问题霍风本来上次想问的，可左再忽然之间就出现，而且她一句话没有问就认出了霍风。 　　左再的突然出现，直接导致霍风跳过了为什么前台说没有左再问题，而直接开始询问为什么左再会那么快认出他。 　　既然，前台不知道公司有左再这个人，那他现在进去左再工作的地方看看，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这件事情毫无意义，但霍风忽然就很想这么干。 　　………………………… 　　dle的前台，原本就是一个脸部识别能力特别好的人，再加上霍风是个长相出众，又自带气场的人。霍风刚一出现，前台立马就认出来他是之前来过的。 　　“您是来找左再的是吧？不好意思，您上次过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们ceo的中文名字叫左再，而且zona每天都在调香室，我那个时候甚至都不知道她就是我们dle的ceo，让您白来了一趟。zona上次有特意交代，可以直接带您去找她。”前台说完就带霍风去调香室。 　　霍风上一次来找左再的时候，被前台给挡了回去。 　　第二天，左再为了改善一下自己在公司低调过头的行为模式，还特地跑去和前台说自己就是左再，以后如果有人找左再或者找ceo就让她直接带到调香室去。 　　前台当时就觉得抱歉，可她也有点想不明白，找左再带去调香室可以理解，找ceo带去调香室是要干嘛？ 　　前台是在这件事情过去足足两个月之后，才知道原来左再就是公司的ceo的。 　　前台知道这个消息，纯属偶然，她本是带着一颗八卦又好奇的心问lionel（程冽），公司的ceo什么时候才会来上班。程冽笑着回答她“zona不是每天都来吗？” 　　年初左再从伦敦来到上海之后，就一直是在调香，她并没有什么商务事宜需要处理，能知道左再在dle又过来找的人，加起来就没有几个，所以左再当时确实交代了让直接带过去。 　　现在这一次从伦敦回来，左再其实根本就不想再见到霍风，可是这样的信息，她肯定不觉得有必要特地去前台再交代一遍的。 　　就这样，前台领着霍风直接到了左再面前。 　　前台把人带到之后，就转身走了，霍风却直接对上了左再那张挂满泪水的脸。 　　………………………… 　　左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霍风。 　　左再用有点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霍风，然后，仿佛是受到了惊吓，左再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哭着从调香室跑了出去。 　　原本，霍风今天只是想要认真看看，左再工作的地方，他并没有打算要在今天见到左再，他甚至不打算告诉左再自己来过。 　　可以见到，对于霍风来说，是意外之喜。 　　可是，这喜得好像有点过头了，他直接把左再给吓哭了？ 　　左再应该是本来就在哭，不是因为他的到来导致的吧？霍风心里忐忑非常。 　　霍风知道自己并不该来，但他就是这么鬼使神差地进来了，又阴错阳差地被直接带到了左再的面前。 　　左再到底为什么会哭呢？ 　　在霍风的印象中，左再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霍风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 　　刚刚走进dle上海分公司的时候，霍风也想过，如果真的见到的话，是要告诉左再，“我是为你而来？”还是说，“我刚好又过来出差”。 　　霍风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会看到一个哭着跑走的左再。 　　………………………… 　　左再冲出调香室之后，径直跑到了程冽的办公室，抱着程冽继续哭。 　　程冽也被哭着跑进自己办公室的左再给吓到了。 　　程冽从来都没有见左再哭过。 　　程冽把左再保护得很好，所以左再在他身边，从来都是温暖而快乐的，几乎都不太有机会遇到需要哭的事情。 　　程冽把办公室玻璃的通电开关打开之后，就温柔地抱着左再，摸着她的头，无声地安慰。 　　（今天换左再哭了，哭得这么伤心，求安慰～） 第七十五章 你的眼泪 　　左再抱着程冽，从无声地哭泣，慢慢地哭出声来。 　　左再一直哭，程冽就一直抱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安慰人这种事情，行动远比言语来得有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左再终于停止了抽泣。 　　左再抬头，用她会说话的眼睛看着程冽，然后她就一直这么看着，也一样不说话。 　　至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两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其实，左再是很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要说程冽没有见过左再哭，左再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 　　“冽哥哥，对不起。”左再最终还是开口说话了。 　　“我们家小麦宝又怎么啦？”程冽用特别安抚人心的语气和左再说话。 　　“我好像没有办法送你小礼物了。”左再看着程冽。 　　“什么小礼物？”程冽问。 　　“我之前说要给你调制一款香水的，但是我没有做出来，所以我不能送你小礼物了。”左再非常自责地和程冽说。 　　“就因为这样？”程冽看着左再的眼睛。 　　“嗯。”左再点点头，眼睛里还有残留的泪水。 　　“傻麦宝，调不出来就调不出来嘛，你哭什么呢？我都这么多年没有用过香水了，而且我也没有要你送我礼物啊，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程冽继续安慰左再。 　　然后，左再又哭了，她并不想哭，但是眼泪自己一颗接一颗地掉下来。 　　“冽哥哥。”左再一边哭，一边喊程冽。 　　“嗯？”程冽还是摸着左再的头。 　　“对不起。”左再有说了一遍。 　　“好，没事的，我知道了，不哭了好不好。”程冽被左再哭的心疼不已。 　　………………………… 　　其实，左再下午调香，调的非常顺利，在对原来的香料进行微调，再加入了发动机的味道之后，结果是出奇地好闻的。 　　左再无师自通的第一瓶香水，至少可以打九十九分，最后那一分是差在了对发动机味道分量的把控上，可能稍微多了一点点。 　　其实多一点又有什么所谓呢，再调整一遍就好了，这又有什么好哭的？ 　　问题出在，一支原本很和谐的香水，一支原本散发着冽哥哥的气息的香水，在加入了发动机的味道之后，就出现了不和谐的元素。 　　这种突如其来的不和谐感，让这支香水闻起来的感觉，和听了一首肖邦的谐谑曲是一样的。 　　然后，这个香水，幻化出的，完全就是再见肖邦的味道。 　　一瓶准备送给冽哥哥的香水，却是霍风的味道。 　　这一瓶香水的调制，可以有很多种结果，好闻的、不好闻的，成功的、失败的。唯独现在这一个，是左再不能接受，也不能原谅自己的。 　　为什么会这样？ 　　左再想不明白。 　　伤心，无助，找不到原因，所以她无声地哭泣。 　　左再有点惊慌失措，她又以为自己出现了不该有的幻觉，竟然会觉得霍风就站在面前。 　　仅仅是见过几面而已，仅仅是闻过几次而已，为什么会一直想起他的味道，为什么？ 　　左再无法原谅自己，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已经有冽哥哥了。 　　………………………… 　　晚上吃饭，程冽想问左再一点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始这个话题。 　　程冽不是一个懵懂少年。他成熟，内敛，最是了解左再。 　　过去的半年，左再有多么努力，程冽看得到。 　　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左再，可以毫无保留地付出，像冬日的暖阳，偶尔遇到一朵白云，还会顽皮地躲起来，然后冒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想法。 　　这样的左再因为他哭了。 　　程冽也并不总是那么风轻云淡。他也有不想失去的东西，不想面对的事情。 　　可是怎么办？左再的眼泪，似乎已经是他无法逃避的问题了。 　　左再决定和程冽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而程冽却是明白一切的。 　　那一天，左再忽然亲冽。 　　那么努力，又那么生涩，程冽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只要教一教就好了。 　　程冽想要亲吻左再，用尽全身力气的那一种方式。 　　可他后来的两次尝试，都没有成功。 　　左再的笑场意味着什么，左再不懂，程冽并非不懂。 　　程冽再也没有做过第三次尝试。 　　其实程冽知道，只要他坚持，左再一定愿意让他教的，可是，教完之后呢？ 　　一切可能就这么结束了。 　　程冽，也有胆怯。 　　他和左再之间的问题，左一看得到，彤彤看得到，程冽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 　　“冽哥哥，对不起，我下午是不是吓到你了？”又是左再先开的口。 　　“不会，小麦宝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吓到我，连哭都是那么迷人。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三次和我说对不起了，有点不太像你。”程冽笑着对左再说。 　　程冽的笑，才是真的迷人。 　　“小麦宝，你……是不是爱上了你的网友，所以才觉得对不起我，然后就急哭了？”程冽问得有点犹豫，但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心如明镜的程冽，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冽哥哥，我不懂，我觉得自己不会爱上冽哥哥以外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味道，最近总是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他身上的香水味挺好闻的？”左再正视程冽的问题。 　　“嗯。”程冽回答。 　　左再第一次见到霍风的时候，就和程冽说起过，不记得长相，只记得味道。程冽那个时候觉得，左再大概也就是职业使然。 　　“冽哥哥，我不是因为爱上了别人哭的，我是因为没能完成送给你的小礼物，把要送给你的香水调成了别人的味道才哭的。我原本已经调制得差不多了，我今天下午想要最后加上你喜欢的车的味道，然后那瓶香水就再也不是冽哥哥的感觉了。”左再不想程冽误会，所以，就直接告诉程冽自己哭的原因。 　　几个月前，左再告诉程冽，说自己想好了，程冽以为左再长大了。 第七十六章 见一见他（1） 　　那个时候的程冽有多么欣喜，现在的他就有多么难过。 　　左再难过，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懂，程冽难过，却是因为他什么都懂。 　　那个忽然让程冽去香港接机的左再，那个忽然留下眼泪的左再，都不是左再原本该有的样子。 　　未来要何去何从？ 　　左再的眼泪，程冽无法释怀。 　　霍风也无法释怀。 　　霍风不知道左再为什么会哭，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的出现？ 　　霍风想给左再打电话，但是他又有一点情怯。他已经主动地不像他自己了。如果真的已经错过，他再做一些什么，大概也只会增加左再的烦恼而已。 　　………………………… 　　第二天上班，左再就在程冽的办公室里面待着，连调香室的门都不愿意踏进。 　　“你现在手头上调香的事情都做完了吧？”程冽问左再。 　　“嗯，差不多。”左再回答程冽，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既然这样，你这个正牌的ceo是不是应该上岗了？”程冽看得出来左再不想去调香室，要是再不做点别的，大概每天都只会更加伤心难过。 　　“有冽哥哥在，要我这个ceo干什么？”左再大概不想让程冽看出来自己不开心，所以她今天也一直是温暖地笑着。 　　“我最近想回伦敦一趟，错过了小耐的毕业典礼，我这个做叔叔的，总得亲自给他送一份毕业礼物去吧。”程冽想要给左再一点空间，也给自己一点空间，想一想何去何从的问题。 　　“不要，小耐过阵子就来上海了，你要送他礼物，你等他来了给他也是一样的。”左再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程冽离开自己的视线。 　　“那我见一见他吧。”程冽对左再说。 　　“谁？”左再不太明白程冽忽然冒出的这句话前因后果是什么。 　　“我说，我想见见你的网友。”程冽和左再解释。 　　“啊？为什么？我都不想见他了，你为什么要见？”左再完全不能理解，也不同意程冽的提议。 　　其实，程冽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程冽在想自己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 　　“冽哥哥，我带你去见别的男人吧！”左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好像下定了一个决心，然后和程冽说。 　　“别的男人？”程冽有点诧异。 　　“嗯，彤彤下个月结婚，她号称她未婚夫比你还帅，我才不信，我要带着你过去耀武扬威。”想到彤彤要结婚，左再还是很开心的。 　　“哪有砸闺蜜场子的？”程冽笑着和左再说。 　　“现在不砸，以后哪里还有机会啊，本来都约好了，她毕业之后也要来上海的，结果她现在却赖在奥地利不肯回来了，我当然要去看看是何方神圣把她给收了。而且你要送小耐礼物的话，也可以到了欧洲之后顺便送过去嘛。”左再觉得自己的提议特别好。 　　“那如果下个月我们两个人都要去欧洲的话，你这个正牌ceo是不是应该帮我这个伪董事长分担点工作啊。”这个时候，程冽不想让左再又太多空闲的时间。 　　“好，我听冽哥哥的。”只要不想，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这是左再此刻心中最坚定的信念。 　　………………………… 　　七月初，奥地利。 　　耀武扬威这种事情，左再也就是嘴上说说，她来到奥地利，自然是要看着自己最好的闺蜜，走进幸福之门的，谁先结婚，另外一个人就要做伴娘，这是左再和彤彤很早以前就有的约定。 　　过去的一个月，左再都在努力工作。她真的没有怎么再想起霍风，或者说，一想起来，就告诉自己不要跟想了。日子过得好像也还不错。 　　程冽心有不忍，一直旁敲侧击，可程冽也绝对说不出来，你不要和我在一起了，这样违心的话。怎么办？这是程冽第一次为一个问题，头疼了一整个月还没有想到解决办法。 　　左再见到了彤彤的未婚夫axiilian，金发碧眼，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一种。长相确实不错，但怎么说呢，一个欧洲人，一个亚洲人，人种都不太一样。 　　要说他和程冽谁比谁更帅，还真的不是一个容易得出结论的问题。 　　彤彤的婚礼，在奥地利salzburg的一家有着四百多年历史的scholsswirt-zu-anif古堡酒店举行。左再上一次来奥地利找彤彤的时候，就来过这个酒店的餐厅。 　　其实，奥地利有很多比这家古堡酒店更适合举行婚礼的城堡，但scholsswirt是彤彤未婚夫的姓氏。 　　这里除了历史悠久，还有特别古老和传统的奥地利菜。这里的apfelstrudel（德语，奥地利“国菜”，维也纳苹果馅饼）是左再最怀念的奥地利美食。（注1） 　　左再小的时候，比彤彤还要高一点，可是后来，在左再的身高一直停滞不前的时候，彤彤的身高直接飙升到176公分，比左再整整高了14公分。 　　左再为了当好彤彤的伴娘，带来了自己跟最高的鞋子，刚好可以弥补身高差的那种。 　　可是，这完全就解决不了她和彤彤之间的身高差问题，因为彤彤的婚鞋，也有十厘米的跟。 　　彤彤这么做，有考虑过她未婚夫的感受吗？ 　　她其实有的。 　　彤彤的未婚夫之前是运动员，目测海拔超过195公分。彤彤在axiilian身边，加上脚底下的十公分，也只是个身高186公分的“小鸟依人”。 　　如果，这是左再的婚礼，左再一定会要求彤彤穿平底鞋，可这是人彤彤的婚礼，她爱怎么样当然都得随她。其实，高个女生想要穿高跟鞋的**，一点不比平常身高的女孩子少。 　　何况，彤彤找的还是一个有足够身高富余的奥地利帅哥，高跟鞋爱怎么穿就怎么穿。 　　………………………… 　　注1 　　奥地利人通常把这个甜品简称为strudel，英文里面的strudel是直接来源于德语的，原意是涡流、旋转的意思。 第七十七章 见一见他（2） 　　“彤彤，你够可以啊，我上一次来这里吃饭，你怎么没说这是你男朋友家的？既然带娘家人来餐厅，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那个时候就好跟你的夫家人打个招呼了啊。”左再调侃彤彤。 　　“你也就厉害一张嘴，我那个时候哪有男朋友啊？”彤彤反问。 　　“你有没有，只有你自己知道。”左再对着彤彤吐了个舌头。和彤彤在一起，左再再幼稚的动作都做得出来。 　　按照奥地利人的习俗，结婚前一天的晚上，男生女生通常都会各自举行个告别单身派对。 　　大概的意思就是，明天要结婚了，今天把想做但是还没有做的事情都做了，想告别但还没有告别的人都告别了，结婚之后就什么也别想了，夫妻俩好好过。 　　彤彤的亲友主要都是国内来的，所以彤彤的告别单身派对，实际上也就是请亲友吃个饭而已，但听说她未婚夫的告别单身派对就闹腾地厉害。 　　其实，也就是一种习俗，真的爱玩的，有这个派对，婚后也一样玩，真正在告别单身派对做点出格的事情的人，倒也不多。 　　朋友聚聚会，起起哄，大家一起开心一下而已，毕竟，准新娘可能和准新郎的朋友并不一定很熟悉，如果双方的朋友来参加婚礼的第一天，就在一起玩的话，可能也放不太开。 　　婚礼的那一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左再早早地起床，她要去看看彤彤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然后还得让化妆师帮她也收拾收拾。 　　伴娘的妆容，是必须要交给专业的化妆师的，不能丢了新娘的脸面，也不能打扮得盖过新娘的风采，要做到恰到好处才可以。 　　今天的婚礼是一个歌剧主题。 　　彤彤给左再准备了一件她原本并不想穿的伴娘礼服。valento2014春夏高级定制的开场look。 　　左再不想穿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件礼服不漂亮，而是太漂亮了。这是一件米色半透明的长裙，裙摆很飘逸，但最重要的是，绢纱裙摆上秀满了1853年意大利作曲家威尔第创作的歌剧《茶花女》的五线谱。 　　这件衣服，如果可以拿来当婚纱，彤彤会毫不犹豫地穿在自己身上。 　　礼服虽然是半透明的，但是该档的地方都多了好几层绢纱，并不暴露，而且刺绣上去的五线谱又很符合彤彤的职业。 　　只可惜这件礼服并不是婚纱的样式，甚至不是白色的。 　　彤彤自己没有办法穿，就强迫左再把这件衣服给穿上了，伴娘穿什么衣服从来都得是新娘说了算的。 　　彤彤身上穿了一件古董婚纱，是n的奶奶的奶奶留下的。 　　这件古董婚纱保养得很好，也非常非常地漂亮。除了是长袖的，可能现在不太常见，但整件婚纱的设计，即便在今天看来也一点都不过时。 　　彤彤的婚纱拖尾少说也有三十米，头纱也很漂亮，长度和拖尾有得拼。 　　当流行和传统不可兼得的时候，彤彤选择尊重夫家的传统。只是穿这样的一件婚纱走路，绝对是一个技术活。 　　………………………… 　　能够见证彤彤的幸福，左再也有了难得的好心情。 　　但左再的好心情，在她见到伴郎的那一刻，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彤彤那个奥地利未婚夫的伴郎居然是个亚洲人，而且还是个左再认识的。 　　前一天，左再见到n的时候，他的伴郎还没有过来，当时准新郎说伴郎会赶得及参加告别单身派对。 　　所以左再并不知道伴郎是谁，毕竟，他连新郎都是第一次见，根本没有打听伴郎的必要。 　　此刻，站在新郎旁边的那个人不是霍风又是谁？ 　　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怎么明明不愿想起，却一直在眼前出现。 　　左再想哭，可是她怎么可以在彤彤的婚礼上哭呢。左再想逃，作为伴娘的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是彤彤的婚礼，不是左再可以任性的场合。 　　调整呼吸，微笑，调整步伐，再微笑。 　　此刻，没有什么比彤彤的婚礼更加重要。 　　………………………… 　　其实，如果左再没有脸盲的话，她第一眼见到彤彤的未婚夫，就应该是会有印象的。 　　她在威斯敏斯特公学看到有霍风的那张water比赛的照片里面，站在霍风后边的那个人就是n。 　　可左再脸盲，再加上当时那张照片里面，三个金发碧眼的欧洲人中间夹杂着的那个亚洲人太过抢眼，左再就对其他三个人完全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赛艇运动的运动员，都是身材修长，手长脚长的，霍风的身高，和照片里面的其他三个人比都还是要矮一些的。但他胜在腿的比例比较长。 　　n的身高，在赛艇男运动员里面都不算是特别高的，195公分听着夸张，却也只是中国男赛艇运动员的平均身高而已，世界赛艇强国的男子平均身高全都超过两米。 　　霍风只是在学校里面的时候有练习赛艇，这就是威斯敏斯特公学的一门体育课而已，霍风从来就没有要做赛艇运动员的意向，也没必要拥有一副赛艇运动员的标准身材。 　　n是霍风在威斯密斯特公学念书的时候，最好的兄弟。谁先结婚，另外一个就做伴郎，也是他们两个一早就约定好的事情。 　　………………………… 　　左再之前见到n的时候，比较关心的问题除了他和程冽谁比较帅之外，就是他是怎么把彤彤骗到手的。完全没有想过，也没有可能问：“你高中时哪里念的？” 　　在当时的情况下，这样的问题绝对算得上奇葩。 　　霍风见到新娘身边的左再也是惊讶不已。 　　可是，霍风的感觉，和左再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忽然觉得好幸福。 　　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霍风在原地等待，左再在慢慢地向他走来。虽然这不是他的婚礼，可霍风的心里，依然充满了幸福感。 　　左再笑得那么温暖，尽管没有很夸张的妆扮，但霍风的眼里，没有新娘，只有伴娘。 　　（霍风居然出现在奥地利，意外的话可以打赏一下～） 第七十八章 见一见他（3） 　　上个月，霍风在上海dle的调香室里，见到无声哭泣又迅速逃离的左再，他很想打电话问一问左再，她当时到底是怎么了。 　　可霍风最后选择了克制。因为他不能确定，左再的哭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让左再那么无助地哭泣，那他就不应该再去打扰左再了。 　　不再打扰，这简单的四个字，霍风做起来却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艰难得多，但霍风还是成功地战胜了自己想要去找左再问清楚的冲动。 　　如果见过左再和程冽的相处模式的话，霍风可能会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可是他并不曾见过左再的男朋友，也不知道左再和程冽如今的相处模式是什么。 　　霍风唯一能够知道的，就只有左再正在用尽全力，做那个人的完美的女朋友，而他的出现，除了让左再觉得为难，便不会再有其他的意义。 　　霍风之前的克制，有多么艰难，现在的幸福感，就有多么强烈。 　　就算下一秒，左再还是不属于他，但那又如何。 　　此刻，一切幸福和美好都属于他，一张温暖的笑脸朝向他。 　　今天的左再，就像是一道温暖的曙光，直击霍风的心房。 　　她那么美丽，仿佛从歌剧中缓缓向他走来。 　　………………………… 　　婚礼仪式结束，axiilian发现自己的best-an（首席伴郎）还是一直盯着伴娘看，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伴郎看上伴娘，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do-you-want--to-troduce-you-to-the-aid-of-honor（需要我介绍首席伴娘给你认识吗？）”霍风难得的神色异常，直接招致了axiilian的调侃。 　　“thank-you，but-no-need-for-thatshe-is-the-candle-girl（谢谢，没有那个必要。她就是那个蜡烛女孩。）”霍风拒绝了axiilian的好意。 　　“no-way！the-one-that-send-you-weird-candles？（不可能吧！那个送诡异蜡烛给你的人？）”axiilian觉得难以置信。（注1） 　　“yep，absolutely（就是她。）”其实霍风也觉得，他和左再之间，总是有一种神奇的缘分。 　　………………………… 　　仪式结束，左再马上去边上找程冽。 　　“冽哥哥，怎么办？”左再的神情有点慌乱。 　　“又怎么了？我们小麦宝今天这么漂亮，怎么忽然慌慌张张的？”程冽笑着安慰左再。 　　“今天的伴郎就是我那个网友。”说到这儿，左再有点想哭。 　　然后，程冽也僵在了原地。 　　上个月，程冽就想见一见霍风了，但真要见面了，两个人又该说点什么呢？其实程冽自己也还没有想好。 　　在左再和程冽都还没有想到解决办法的时候，axiilian就趁着彤彤去补妆换衣服的空档，拉着霍风来找左再。 　　“is-that-truehyan-says-you-are-his-candle-girl（是真的吗？霍风说你就是他的蜡烛女孩。）”这个奥地利帅哥大概是真的太兴奋了，都没有发现左再对面还站了一个愣着的程冽。 　　知道霍风每年都拿一根长相寒碜的蜡烛当宝贝的人，并没有几个。除了每年帮忙转寄蜡烛和姥爷、妹妹霍昕然这样的，就剩下威斯敏斯特公学念高中的时候的死党axiilian了。 　　霍风在北京念初中的时候，是住在家里，在香港念大学的时候也是住在家里，再则，霍风也不是个热衷分享自己**的人，所以，他的初中和大学同学，就完全没人知道霍风的这个“小秘密”。 　　霍风和axiilian在威斯敏斯特中学的时候，都属于国际寄宿生，两人也因此有着特别深厚的“阶级感情”。 　　左再本就有些慌乱，现在新郎忽然拉着霍风过来，就更加剧了左再心中的不安，一时语塞。 　　之前一天，左再见到axiilian的时候，程冽并没有在左再边上，所以这个奥地利帅哥并不知道左再是带着男朋友来参加自己的婚礼的。如果他知道的话，刚刚也不会兴奋成那个样子了。 　　axiilian在自己的婚礼现场逮到霍风神魂颠倒的样子，是绝对不可能放过撮合的机会的。他现在都已经结婚了，他的好哥们却至今连个对象都不曾有过。 　　老婆的伴娘，居然就是霍风和他提及过的唯一异性朋友——传说中的“蜡烛女孩”，他太想亲自确认这样的缘分是不是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婚礼现场。 　　左再还没有从自己慌乱的情绪里面走出来，不知如何回答axiilian的问题。 　　倒是程冽先反应过来，笑着伸出手跟兴奋过头的新郎和有点出神的霍风打招呼。 　　霍风不像axiilian那么兴奋，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就顺着左再的视线看到了程冽，这也是他刚刚出神的原因。 　　程冽长得和霍风想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 　　程冽看起来很年轻，长相帅气而又干净，关键是，程冽有一种清澈如水的气质。既能洞悉一切，又能包容一切。 　　看见和自己打招呼的程冽，axiilian终于收起了过度的兴奋，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既然如此，八卦的事情可以等一等再问，他现在还是去找他的新娘比较重要。 　　左再的脑子一片混沌，看到axiilian走了，她才想起来，自己这个首席伴娘现在也应该是要跟着新娘的。 　　然后左再也跟着新郎走了。 　　刚刚四个人的现场，现在只剩下两个人，程冽和霍风。 　　气氛忽然就变得有点尴尬。霍风这会儿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 　　注1 　　weird这个单词，如果去查字典，查出来就是诡异和古怪的意思。但其实这个单词是中性的，不褒不贬。这种词很难找到合适的中文翻译。 　　在英文里面这样的单词有很多。比如大家最熟悉的单词之一toilet。这个单词是厕所的意思，在生活中经常出现，大多数公厕门口也都贴着。厕所的味道自然是臭的。 　　但其实这个关于气味的单词也是中性的，可臭可香。之前讲到香奈儿五号的时候，有说到1952年香奈儿推出了五号的edt（淡香水）版本，这个edt的全称是eau-de-toilet。 　　很多经典的香水都会出淡香水版，更多的则是原本调制的时候就是淡香水，所以，如果有人送了你一瓶eau-de-toilet，请记得那并不是让你用来喷厕所的哦～ 　　（今天的“小墨课堂”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喜欢的话请用各种票票支持小墨，要是不喜欢，记得去评论区喷一下。） 第七十九章 见一见他（4） 　　左再又见到彤彤的时候，axiilian正在眉飞色舞地和彤彤讲霍风和左再在他俩的婚礼上相遇的事情。axiilian说的事情，有一些左再是知道的，但也有一些是她不知道的。 　　知道的当然是霍风喜欢她的那一个部分，剩下的，比如霍风在学校的时候是如何不近女色，连和女生说话都没有怎么见过，就算是小组作业，也都是只和男生在一组，左再就无从知晓了。 　　axiilian还说，如果不是自己和霍风走得近，知道还有个“蜡烛女孩”的话，他大概也和学校里面大部分人一样，以为霍风的取向有问题。 　　axiilian看到左再进来，就想接着把自己刚刚想寻找的答案给确认一遍，其实人霍风自己都说是了，新郎官并没有真的需要确认一些什么，他纯粹是在为兄弟感到高兴，急需一种表达而已。 　　左再这会儿正在消化axiilian的话，她误会程冽是同性恋，那是只有她一个人误会了，可原来霍风还被那么多人误会过，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吗？ 　　其实，左再很少惹风流债，她初中念的是女校就不说了，高中的时候，程冽总是时不时地去接左再，程冽把左再保护得很好，高中同学，也没几个像初中里的那样，以为左再和程冽是兄妹关系。 　　正因为如此，第一次惹上“风流债”的左再才会有特别多的迷茫和焦虑，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 　　“你是左再的冽哥哥吧？”霍风问程冽。 　　气氛如此尴尬，要么走人，要么开口说话，霍风选择了后者。 　　“嗯，你是她的网友吧？”程冽接话。 　　“她和你说起过我？”霍风有点意外，程冽竟然知道自己。 　　“嗯，最近比较经常听到。”程冽回答。 　　程冽说话，没带什么语气，所以霍风也分辨不太出来，程冽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左再最近经常和程冽提起自己，那左再都和程冽说了一些什么呢？左再又是怎么形容自己和她的关系的呢？ 　　霍风满心疑问，满心好奇，可这样的问题他要怎么开口呢？他又有什么立场问左再的正牌男友这样的问题呢？ 　　左再喜欢的这个人，这么有修养，面对自己的存在，都能这么云淡风轻。 　　霍风在好兄弟的婚礼上，忽然看到左再之后，油然而生的幸福感，此刻已所剩无几。 　　霍风和左再，从相识就是一种奇妙的缘分，他对自己没有把握好这样的缘分而感到后悔和懊恼。 　　可今天，既然自己是伴郎，那就好好履行伴郎的职责吧，至少今天，他还可以有一些时间和左再待在一起，不是吗？ 　　霍风和程冽告辞，准备去找axiilian。 　　“明天一起喝杯东西吧，回头我让她把地址告诉你。”程冽和霍风说。 　　霍风没有想到，程冽会发出这样的邀请。左再不是不想见到自己吗？她真的会同意一起喝东西吗？而且还是如此尴尬的三个人一起喝？ 　　左再应该不太可能会同意吧？ 　　虽然霍风下意识地答应了程冽，但他并不觉得左再会发信息给自己。 　　存有左再号码的手机，霍风一直随身带着，尽管那台手机已经很有都没有响过，没短信，没电话。 　　如果会真的给自己发短信了，那这杯东西要怎么才能喝下去呢？左再的男朋友，到底为什么要约自己呢？如果是要单挑，不是刚刚就应该直接挑了吗？ 　　霍风有点想不明白，而且程冽身上像月光那么皎洁的气质，也不像是个会找人单挑的性格。 　　霍风摇摇头，觉得自己大概又想多了，因为现在这样的情况，左再并不太可能会发信息给他。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会有后续的任何事情发生了。 　　………………………… 　　axiilian不知道程冽的存在，但彤彤却是见过的，见到自己的老公如此急切地想要打听左再和伴郎的关系，彤彤就知道她老公还没有搞清楚真实状况。 　　彤彤很多年前就知道左再有个会弹钢琴的网友，她还知道，那个网友每年都会给左再录一首肖邦，左再则每年送人家一根蜡烛。 　　彤彤去上海念书之后，左再一开始总是打电话给彤彤倾诉没人弹钢琴给她听的烦恼，可后来忽然就彻底停止了。 　　彤彤觉得奇怪，左再就直接把原因告诉了她。 　　彤彤知道之后就说左再重色轻友，左再回击：“你重友轻色，你怎么不给我录呢？” 　　那个时候，彤彤的父母管的很严，彤彤既没有什么电子产品，也没有可以上网的电脑，这件事情对于彤彤来说，本无关色与友，纯属有没有设备的问题。 　　关于左再的网友，这些就彤彤知道的全部了。彤彤也从来都没有听左再说起过和网友见面的事情。 　　左再和霍风的几次相遇，都是过去半年之内发生的，彤彤不知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上个月，彤彤来上海，左再又刚好处在刻意不去想霍风的阶段，自然也不可能会主动和彤彤提起，徒增自己的烦恼。 　　彤彤看得出来，左再现在还是有点恍神，所以她及时阻止了axiilian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兴奋劲儿。直接帮左再回答了axiilian的疑问，告诉她老公，左再确实有给一个网友送了很多年的蜡烛。 　　axiilian有点不太明白，这明明是一个非常特别的缘分，明明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自己婚礼上的伴郎和伴娘，有着那么多年的缘分。 　　关键，他看得出来，霍风是真心喜欢这个伴娘，他从来就没有见过霍风用今天这样的眼神注视和追寻着一个女生。 　　牵绊多年的两个人，能在他和彤彤的婚礼上相遇，这么美好的相遇，为什么老婆不让他打听，左再看起来也并不高兴。 　　左再好不容易消化完axiilian之前说的话。就笑着对彤彤说：“你老公怎么净在自己的婚礼关心别人的事情啊？” 　　“何止他，我也是非常好奇的好吗？你回头给我老实交代，知道没有？”彤彤不让axiilian打听，是因为她自己现在也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第八十章 见一见他（5） 　　这会儿，婚礼还没有结束，大家都还等着一对新人出去跳第一支舞，彤彤只能暂时先放过左再。 　　只是，跳完舞，扔完捧花，彤彤和axiilian就要赶飞机去度蜜月了。在国内结个婚，新郎新娘通常都要被累个半死。 　　很多人，既要搞一堆中式的礼节，又要搞西式的浪漫，最后还要被各种亲朋好友逼着又做游戏又喝酒的。一天下来基本都是散架。 　　要说洞房花烛？如今真的可以等到洞房那一天才花烛的人不知道还剩下几个，而折腾了一整天，还有能力继续花烛的就更不知道是个什么比例了。 　　但那都是在中国，欧洲人结婚，其实很少折腾新郎新娘的，如果蜜月旅行安排的紧，都是仪式一结束直接赶飞机，宾客们自己留下聚会、吃饭。 　　当然也有婚礼结束之后过了好一阵子再去度蜜月的，反正这一天的安排是新娘说了算，新娘最大。 　　彤彤和axiilian一上车，左再就逃也似的去找程冽，然后拉着程冽离开了婚礼现场。 　　霍风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左再。所以，左再就算是逃走，他也看的清清楚楚。 　　霍风也无奈而又自嘲地摇了摇头。这样的左再怎么可能给他发短息？再多的人对他趋之若鹜又如何，他想要的那一个却是避他唯恐不及。 　　………………………… 　　“小麦宝。”程冽和左再说话，把左再从恍惚中叫回来。 　　“冽哥哥，怎么了？”左再看着程冽。 　　“我刚刚约了你的那个网友明天一起坐下来喝杯东西。”程冽看着左再的眼睛，用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 　　“啊？为什么？”左再本来靠在程冽的腿上出神，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嗯，我之前就说想见一见他了，今天刚好遇见了，就顺便约了。”程冽的语气还是那么温和，可左再看得出来，程冽的表情其实是不太自然的。 　　“你们两个人？”左再实在不太理解，程冽为什么非要见霍风，而且今天不是已经异常尴尬地见到了吗？为什么还要约到一起？ 　　“我们三个人。”程冽回答。 　　“啊？我才不要，上次吃饭，我网友都不说话的，要不是有他妹妹在，那顿饭我都吃不下去，我不去，冽哥哥你也不要去，好不好？我现在特别不想见到他。”左再不同意程冽的安排。 　　“我们小麦宝，为什么特别不想见到他？”程冽浅笑着问左再。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呢？ 　　左再其实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现在会那么害怕和不愿意见到霍风。是因为他间接搞砸了自己送给冽哥哥的香水吗？ 　　“冽哥哥，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就是不想，现在的我就只想见冽哥哥一个人。”左再用有点撒娇的语气和程冽说。 　　“谢谢小麦宝，谢谢你。谢谢你直到现在，眼里还只有我。”程冽说这句话的时候，左再已经感觉到程冽有点伤感了。 　　左再有点慌了，程冽的伤感她从不曾察觉过。 　　“冽哥哥，对不起，我是不是又哪里做错了？”话没说完，左再就直接急哭了。 　　“你没错，你哪里都没有错。”程冽伸手把左再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样的左再，到底错在哪里呢？ 　　程冽的眼眶也开始变得湿润。 　　谁都没有错，左再为了爱他而做的努力，程冽比谁都看得更加清楚。 　　九年的等待，换来左再过去半年的竭尽全力，他是不是应该觉得知足？ 　　………………………… 　　等左再停止哭泣的时候，程冽也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小麦宝，你有没有想过，你最近为什么总是会急到哭？”程冽摸了摸左再的头。 　　“我肯定是最近变笨了，要不然就是小时候没怎么哭过，眼泪存到现在，内存不够了。”左再红着眼睛，笑着对程冽说。 　　她想用自己的笑容安慰程冽，可这样的笑容，程冽却一点都不想看到。 　　程冽双手扶着左再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和左再说：“我和你的网友，都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什么，但是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所以，我们一起见一见你的网友，然后再搞清楚你喜欢什么，好不好？” 　　左再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程冽就继续说话了： 　　“我真的很想和你的网友见面聊一聊，如果你到时候不想说话，你可以去做一点别的事情，如果到时候他也是不说话，那我就陪你去做别的事情，好不好？” 　　程冽很少会因为同一件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小心翼翼地征求左再的意见。 　　通常，左再第一次拒绝，程冽就会直接妥协。 　　程冽的一再坚持，左再的一再逃避。或许，这注定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终于，左再选择妥协，冽哥哥的请求她无法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更何况，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拒绝的机会，因为冽哥哥从来都没有提出过请求。 　　“那要约哪里？”左再问程冽。 　　“约在老欧的酒庄吧，明天本来就是要去那里的。”程冽把手从左再的肩膀上收回。 　　………………………… 　　程冽口中的老欧，并不是中国人，而是一个全名叫williopitz的地道奥地利人。 　　说到葡萄酒，旧世界的酒，人们首先会想到法国的，新世界的酒，则首先会想到澳大利亚的。 　　但其实，奥地利也有很多世界顶级的葡萄酒。 　　只是，奥地利的葡萄酒产量很小，加上奥地利人自己又好酒。奥地利的好酒，很多都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并不经常有强势走出国门的品牌。 　　但老欧个人，非常不喜欢这种养在深闺的感觉，他尤其不喜欢他说自己的酒是奥地利的，然后人家来一句atria？not-atralia？（奥地利，不是澳大利亚吗？）（注1） 　　………………………… 　　注1 　　大部分人接触奥地利的机会不多，奥地利（atria）这个单词又和澳大利亚（atralia）的前面几乎是一样的，所以如果和人说自己刚从atria回来，真的会有很多人以为是在说澳大利亚。 　　（今天这一章，才写到一半的时候，小墨就很不争气地把自己虐哭了，没虐人，先自虐，只能先缓缓，求安慰～） 第八十一章 一直想做却从未实践过的事（1） 　　williopitz是奥地利国宝级的葡萄酒大师，但是在国内，知道他的人却寥寥无几。 　　老欧是程夫人生前的好友。 　　身在美国的程夫人能在欧洲调香界占有一席之地，是因为她调制了女王香。而身在欧洲的老欧第一次名声大振，则是因为美国总统。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老欧酿造的一瓶红葡萄酒在欧洲顶级的葡萄酒大赛里面得了金奖，他把这瓶酒命名为rpresident（总统先生），给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寄了过去。 　　老欧花还五毛钱给白宫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给总统酿造了一瓶酒。 　　克林顿收到老欧寄过去的酒之后真心喜欢，还特意写了一封感谢信。奥地利的媒体因为这件事情疯狂了好一阵子。奥地利是发达国家没有错，但奥地利也是一个小国，得到大国总统的认可，在奥地利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老欧不仅是一个营销天才，也是一个爱老婆的人。 　　2008年，老欧的葡萄园，收获了很好的黑皮诺和蓝法兰克葡萄，他就用这两种葡萄酿造了pk-kiss（粉红热吻，玫瑰红葡萄酒），在情人节的时候送给她夫人。 　　除了给美国总统和自己的夫人酿造葡萄酒，老欧还给f1的迈凯伦车队酿过酒。 　　程冽只要来奥地利，就一定会来拜访老欧这位自己母亲的生前好友。 　　………………………… 　　霍风在期待、担心和疑惑三种情绪的交织下，收到了左再发来的短信。 　　那两个人，居然真的要约他见面，现下的左再，难道不是一见自己就逃走吗？那明天她还会不会逃呢？而自己又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赴约呢？ 　　………………………… 　　霍风来到酒庄的时候，左再刚好去找老欧品尝今年的新酒了。 　　所以就只有程冽一个人坐在那里等他。 　　霍风愣了一下。 　　不是说三个人一起喝东西吗？现在只来了程冽是什么意思？左再没有过来吗？可明明是左再给他发的信息啊。 　　不过，既然人都已经来了，霍风也不是一个会在这种情况下退缩的人，收拾了一下心情，径直走进去找程冽。 　　霍风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一些什么。 　　“左再她是一个吃货。”这是程冽和霍风说的开场白。没有前提、没有背景、没有铺垫。 　　霍风又愣了一下。 　　程冽的语气，听起来让人如沐春风，淡淡的，平静如水。霍风觉得，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绝对不会是来找自己单挑的。那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呢？ 　　“我想应该也是的，有好几年收到她寄给我的蜡烛，都是些吃食的味道，只是又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东西。”霍风接上了程冽的话。 　　“有机会让她带你去试一试。”程冽接着说，语速很慢，语气很平和，不带任何攻击性。 　　霍风再一次愣住了。 　　试一试？自己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为什么要这样说？ 　　在霍风又一次恍神的时候，程冽继续对他说： 　　“她除了是个吃货，还有点小小的工作狂，经常一调香就忘记了吃饭。我每次都会在饭点帮她买好放在自己的办公室，这样等吃货真的饿了，就会自己找过来了。” 　　霍风并不是一个容易发愣的人，但他今天被程冽弄的有点找不到北，程冽究竟是要做什么？这会儿是准备开始和他秀恩爱吗？ 　　有这样的必要吗？ 　　霍风决定暂时不去想程冽到底想干嘛了，因为他根本就捉摸不透。 　　“忘记吃饭确实不是一个好习惯，不过我有时候也会，可能摩羯座都有点工作狂吧。”霍风很快接上了程冽的话， 　　如果不去琢磨程冽话里面的意思，就会发现和程冽说话是一件让人觉得非常舒服的事情。 　　左再喜欢这样的程冽，霍风就算把自己放到“情敌”的位置，都没有办法觉得讨厌。 　　没有单挑，没有摊牌，没有左再，这样的现场状况，和霍风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 　　“左再她还喜欢吃肯德基，特别喜欢吮指原味鸡。但是，每次帮她点餐，收银员都会停下来想一下，因为要特意交代，不要鸡翅、不要鸡腿、不要鸡胸。”程冽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都能看到微微的笑意。 　　“那还剩下什么？”霍风有点好奇。 　　“等有机会你去点点看，就知道还剩下什么了。”程冽继续用平静无波的语气和霍风说话。 　　霍风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程冽，兼容并蓄、有容乃大，这大概是左再喜欢程冽的原因吧。 　　左再从酒窖出来，就看到程冽和霍风聊得有来有往的，左再向两人坐的地方走去，她温暖地笑着，坐在了程冽的旁边，挽着程冽的胳膊，没有开口说话。 　　老欧是个热情好客的酒庄庄主，他跟着左再出来，和程冽带过来的“新朋友”霍风打招呼。老欧打完招呼就问霍风要不要去看看他独创的用芦苇保存贵腐葡萄的方法。 　　所谓贵腐葡萄，就是葡萄被botrytiscerea（葡萄孢，也叫贵腐菌）感染，水分流失之后，表面再长出黑灰色的茸毛的葡萄。 　　一般人看着这样的葡萄和发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贵腐葡萄长相丑陋却生性娇贵，稍不留神，或者天公一个小小的不作美，就真的变成了一堆烂葡萄。 　　贵腐葡萄是老欧的宝贝，他特别喜欢带人去看，也不管人家看了会不会感到不适。用贵腐葡萄酿造的贵腐酒是世界上最珍贵且最好喝的甜品酒。 　　贵腐酒持续而温暖、细腻而丰富的口感非加拿大冰酒可比。 　　其实对于女生来说williopitz最好喝的酒，绝对要算贵腐酒，只是贵腐葡萄非常难以形成，一不小心，就可能长达几年一无所获。通常来说，老欧的贵腐酒，酒精度是12，特别幸运的年份，可以做出酒精度高达14的贵腐酒，那是老欧的琼瑶浆贵腐酒，只要一口，就能让你的味蕾开始起舞，收获满满的幸福。 　　既然老欧有心展示自己的宝贝，程冽就拜托老欧带霍风到酒庄逛逛，自己则带着左再离开。 　　程冽看得出来，虽然左再脸上挂着温暖的笑，但她心里并不太愿意面对现在的场景。 　　趁着左再去拿老欧送给她的新酒的间隙，程冽和霍风说了最后一句话。 第八十二章 一直想做却从未实践过的事（2） 　　在霍风还没有搞明白程冽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左再就回来了。左再挽着程冽的胳膊，离开了酒庄。 　　这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深深地刺痛了霍风，左再连招呼都没有和他打，就这么依偎在程冽身边，直接走掉了。 　　………………………… 　　回到酒店，程冽就开始和左再聊天。 　　“小麦宝。”程冽叫左再。 　　“怎么了冽哥哥？”左再很快就回应了。 　　“没事，就觉得小麦宝不仅会调香，ceo也做得还有模有样的。”程冽笑着对左再提出表扬。 　　“那是啊，我可是生来就会做生意的，你也不看看我是哪里人？”左再在酒庄的时候，笑得勉强，这会儿倒是已经和平常差不多了。 　　“我们好像是一个地方的吧。”程冽也是笑着和左再说。 　　“才不是，你是在美国出生的，你都可以去竞选美国总统，你怎么可能和我是一个地方的人呢？”左再用特别轻松和活泼的语气跟程冽说话。 　　程冽感觉得出来，虽不勉强，却非常刻意。 　　“小麦宝。”程冽又叫了一声左再。 　　“干嘛呀～一直喊人家小麦宝又不说什么事。”左再笑着看程冽。 　　“小麦宝越来越小气了，喊一下都不行。”程冽轻轻地刮了一下左再的鼻子。 　　“那你尽管叫，等你叫累了我就给你倒水去。”左再才不是小气的人。 　　“我有一件，想了很多年，一直想却从未实践过的事。”程冽也看着左再的眼睛，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然后慢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事情？”左再问。 　　“嗯……还是等到了伦敦再告诉你吧。”程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 　　左再和程冽还要在奥地利待两天。甩手新娘彤彤去度蜜月了，但是彤彤的家人却都还在奥地利。彤彤的一众亲戚，既不懂德语也不懂英语，就算是和新郎的家人沟通，也得靠她和彤彤翻译。 　　现在彤彤逍遥快活去了，带彤彤的亲戚玩转奥地利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左再手里。 　　左再和彤彤两个人，打小整天去对方家里玩，所以彤彤的父母和左再也是很熟的。 　　原本，彤彤已经给家里人安排了一个导游，可温州人普遍普通话都不怎么好，搞个说普通话的翻译沟通起来多少也有点别扭。 　　因为还有左再在，彤彤度蜜月，走得特别潇洒。 　　新娘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为什么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 　　谁规定新娘就得“忍辱负重”的？ 　　左再很愿意为彤彤这一生只有一次的任性埋单。 　　………………………… 　　霍风从老欧的酒庄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伦敦。 　　霍昕然九月入学的时候，霍风没有办法到场，所以既然都到欧洲了，自然是要来看一看妹妹的。 　　“哥哥，你同学的婚礼好玩吗？”霍昕然见到霍风就问。 　　“婚礼又不是拿来玩的。”霍风回答。 　　“谁让你玩婚礼了，我是问你有没有在婚礼上遇到漂亮伴娘啊什么的？”霍昕然挽着霍风的胳膊问他。 　　“嗯，有。”霍风确实遇到了一个漂亮的伴娘，还是他梦寐以求的样子。 　　“啊？还真有啊？”霍昕然一下来了兴趣。 　　她本来只是随便问问，除了单相思多年的那一个，他哥哥什么时候拿正眼打量过别的女人的长相？ 　　“嗯。”霍风只回答了一个字，根本无法满足霍昕然的好奇心。 　　“很漂亮吗？和蜡烛姐姐比呢？”霍昕然问这问题的时候，两眼都放着光。 　　“一样漂亮。”霍风依旧是淡淡的回答。 　　“啊？哥哥，你忽然开窍啦？你不是只喜欢蜡烛姐姐一个的吗？”霍昕然的喜悦之强溢于言表。 　　霍昕然心里盘算着，哥哥觉得别人漂亮，那说不懂很快也就会发现穆慕姐姐漂亮了，虽然霍昕然现在已经真心开始喜欢左再了，可既然蜡烛姐姐都有男朋友了，那哥哥再继续这么单相思下去也不是办法。 　　然后霍昕然的兴奋劲儿被霍风接下来的那句“伴娘就是你蜡烛姐姐”给彻底浇灭了。 　　她哥哥就不是个会开窍的人！ 　　“哥哥，你要不要再多留几天，我今天在马场的时候听说tynder的退役仪式过几天就要举行了，到时候蜡烛姐姐一定会来，你们那么有缘，说不定你还有机会的。”霍昕然给霍风提建议。 　　“她是和她男朋友一起回来的。”霍风的这句话，把刚刚才有一点“死灰复燃”迹象的霍昕然的热情给打击没了。 　　“我今天把事情处理完了，明天一早就回去，上海那边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霍风没有接受霍昕然的提议。 　　霍风并不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 　　这一次的欧洲之行，除了参加axiilian的婚礼，霍风还有事情要找穆慕谈。 　　这是霍氏第一次同时开发两个楼盘。 　　传统的霍氏庄园已经有了非常成熟的发展模式，所以霍风最近一门心思都在上海的项目上，很少管伦敦郊外在建的霍氏庄园。 　　这次从奥地利顺道过来伦敦，霍风打算把伦敦霍氏庄园的开发和销售全权移交给穆慕。 　　“伦敦的霍氏庄园，我想从现在开始就交给你来管理。”霍风见到穆慕之后就直接说明来意。 　　“这样会不会太快了，我才刚进董事会没多久。”穆慕进入董事会的时间不长，工作经验也不够丰富。 　　“你肯定可以的。”霍风很放心。因为伦敦除了穆慕，还有穆敬阳。 　　一来，穆敬阳是因为身体原因退居二线的，可穆敬阳当时的选择有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来伦敦修养，穆敬阳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 　　再则，新的庄园就建在伦敦，就算穆敬阳别的不管，真到了穆慕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穆敬阳是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霍风相信，穆敬阳对霍氏的感情，和他自己比的话，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把已经上轨道的庄园项目交给穆慕之后，霍风就可以放开手脚去上海做全新的尝试了。 　　联合开发的事情，虽说因为有了陈弋的帮忙，最繁冗复杂的审批程序都不需要霍风亲自去跑的。但这样的双线作战对于霍氏来说，毕竟还是第一次。 　　新的楼盘要怎么设计才能在保留霍氏庄园品质的前提下加入公寓？霍氏庄园的品牌价值究竟会因为他的冒险得到提升还是受到影响？ 　　上海的楼盘有太多的未知数，霍风只能全力以赴。 第八十三章 一直想却从未实践过的事（3） 　　霍风从欧洲回来之后，就忙的脚不沾地，但他还是时不时地会想程冽最后和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霍风就算不是阅人无数，但至少也是见多识广的，可程冽那天的一席话，霍风却一点头绪都整理不出来，他尤其想不明白，最后这句话和程冽之前说的话之间有什么联系。 　　霍风很想搞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可每次想到那句话，就免不了会想起这句话之后，左再挽着程冽离开的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背影，他只能硬生生地掐断自己的思绪。 　　………………………… 　　完成了带彤彤亲友游历奥地利的艰巨任务之后，左再就和程冽一起回到伦敦。 　　小耐已经毕业了，他想趁着左再和程冽刚好都在的时候，给大麦宝举行退役仪式。左再和小耐都没有打算给大麦宝举行一个很隆重的退役仪式，搞一大堆记者和马迷什么的。 　　小耐只是请了一直给大麦宝做记录的摄影师，兽医、按摩师和他的启蒙老师。 　　照片是要放到pterest上给大麦宝的马迷们看的，但仪式主要是为了给大麦宝的“亲人们”一个诉说心中别离情愁的机会。 　　小耐打算把小麦宝带回自己家里的小马场举行一个小型的仪式。 　　然而，tynder声名远播，再加上之前左再骑着大麦宝重新开始跳舞的视屏被放到了网上。 　　小耐只是和李谷马术中心的人说什么哪天会接大麦宝回家。 　　那天一大早，天都还没有亮，就开始有马迷来到李谷马术中心，等着看大麦宝的退役。 　　等到左再和小耐来李谷马术中心接大麦宝的时候，现场已经聚集了好几百人。 　　“我说小再再，原来大麦宝的魅力比你这个小麦宝要大这么多啊？现在来了这么多人，我们要怎么才能安安静静地带走大麦宝呢？”小耐半调侃半询问。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好像一点办法都没有。”左再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毕竟大麦宝拒绝跳舞是全世界马迷都看到了的，但之前忽然爆发却是一件小范围内传播的事。 　　或许这些人都和左再一样深爱着tynder，就算没有之前的忽然爆发，大麦宝的退役，马迷们也不想错过。 　　大麦宝已经留下了那么多的经典，tynder最后是跳着告别赛场，还是走着告别赛场，可能马迷们并没有多少人真的在意。能够亲眼目送大麦宝走向未来的幸福生活，就足够了。 　　左再和小耐去找大麦宝，大麦宝没有像上次见到左再那样闹脾气，刚一见面就低头往左再身上蹭，蹭完左再，又抬起左前腿和小耐打了个招呼。 　　大麦宝见到不同的人，都会有不同的表达，当然前提是她熟悉的，大麦宝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还是很高冷的。 　　“要不让你师傅先过来这边，看看大麦宝今天想不想跳？还是你要上去试试？”左再问小耐。 　　左再知道，如果她和小耐现在直接带着大麦宝离开，马迷们并不会有什么意见，可是面对大家对大麦宝的爱，左再又不太忍心就这么直接走掉。 　　如果大麦宝需要一个谢幕表演，那骑在大麦宝身上的人一定不可以是她这个超级半吊子，可小耐之前是和启蒙教练约在了家里的小马场，让小耐自己上的话左再又担心小耐身上之前打马球受的那么重的伤。 　　左再还在犹豫的时候，来了一个自告奋勇的人：“蜡烛姐姐，可以让我骑看看吗？” 　　“舞步妹妹今天也过来啦？”左再看到霍昕然。 　　“tynder退役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呢？蜡烛姐姐你都不记得我了，你上次还说有机会的话就让我试一试的。”霍昕然这会儿和左再说话的样子，绝对是在撒娇。 　　“我哪能忘了你啊，我今天还带了国内才有推出的dle特别版，而且这个特别版已经绝版了，现在哪儿都买不到。和我还留着的那一部分圣保罗女中的作业一起，我刚刚来的时候都已经交代给工作人员了。”左再和霍昕然说。 　　左再这个人，从小就最重信用，说到却不做到，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霍昕然有点意外，哥哥明明没有把蜡烛姐姐追到手，怎么蜡烛姐姐还是对自己的事这么上心，霍昕然之前已经收到过左再送的一瓶香水，都还没有回礼。 　　这次她的出现对于左再来说应该是比较意外的，可在她什么都还没有说的时候，左再不仅把作业给她拿来了，还送了新的礼物给她。 　　霍昕然的脸微微地红了一下，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为自己之前对左再的误会，也为自己一再提出骑大麦宝的要求。 　　“我看大麦宝今天心情还不错，要不你骑上去试一试好了，我们大麦宝不仅脾气大而且还爱挑人。”左再先是对着霍昕然说，然后又转头摸了摸大麦宝的。 　　“我真的可以骑吗？”霍昕然问。 　　霍昕然上次说要骑，是因为要帮霍风拖延时间，这次说要骑是怕左再不记得她了，她并没有真的想要骑到tynder身上去。 　　世界名马，哪能随便让人骑，而且tynder的主见，霍昕然早就是见识过了，四星级的骑手都不能让大麦宝离开她不想离开的地方，跳她不想跳的舞。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看大麦宝她自己的意思，你骑上去试试，她不肯走的话你再赶紧下来就好了。”左再一边用手安抚大麦白，一边和霍昕然说。 　　“大麦宝，等下让舞步妹妹上去骑一下好不好？”左再和大麦宝商量。 　　大麦宝很亲昵地往左再身上蹭了蹭，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左再刚刚摸过她的手。 　　霍昕然骑到tynder身上，她有一种梦想成真的幸福感。 　　左再和小耐走在大麦宝身边，三人一马来到了李谷的室外的大马场。 　　现场没有音乐，大麦宝也没有跳舞。 　　微微抬起两条前腿，大麦宝做了一个两条前腿交叉然后附身的动作。就和舞蹈家谢幕一样，低头然后又快速抬起。 　　左再满心震撼，她从来都没有见大麦宝做过这个动作，大麦宝仿佛知道左再今天为什么会来，也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看她。 第八十四章 一直想却从未实践过的事（4） 　　左再拍了拍大麦宝，大麦宝迈开腿，在室外的大马场飞奔了两圈，接着又速度很慢地跑了一圈，最后，大麦宝重复了一遍最开始的谢幕动作。 　　今天的大麦宝并没有翩翩起舞，但是来到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满足，因为大麦宝显然知道，这么多人，都是为她而来的。 　　霍昕然下马之后，左再才给她介绍小耐：“这是newman，董事长的侄子。” 　　左再介绍的时候，重音是放在了董事长三个字上，这样霍昕然就能知道小耐是马主了。 　　然后左再又对小耐说：“霍昕然，我网友的妹妹。” 　　打完招呼，左再让霍昕然记得去找工作人员拿她早上带过来的作业之后，就和小耐带着大麦宝离开了李谷马术中心。 　　大麦宝要怎么回到家里呢？骑着走？车来车往的，也太不把大麦宝的安全当回事了吧？ 　　大麦宝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房车”的，司机已经在马场等候多时。 　　………………………… 　　直到大麦宝在家里的荣休仪式结束，左再都没有看到程冽。 　　大麦宝是左再和小耐的宝，并不是程冽的宝，程冽爱车不爱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程冽自己心里从来都很清楚。 　　大麦宝之前在欧洲各地比赛的时候，程冽经常都会去看，只是，他去的目的是盯着小麦宝而不是大麦宝。 　　大麦宝今天的退役仪式是在家里举行的，所以程冽并不需要担心左再的安全问题，而且他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左再一整天没有看到程冽，她有点莫名地心慌。 　　自从来了欧洲，左再就一直粘着程冽，她特别不想程冽离开自己的视线。退役仪式结束之后，左再就牵着大麦宝，在家门口来回散步，等程冽回来。 　　大麦宝明天就要回blue-hors了，她的“男朋友”已经在那里等了她好久了，如果可以，左再恨不得今天晚上和大麦宝睡在一处。 　　左再不舍得和大麦宝说再见，就算是到程逢春家门口等程冽回来，她也要和大麦宝一起。 　　左再经常国内国外，来来回回，她原本早就已经习惯了面对离别。 　　左再一直等到天快暗的时候，才看到程冽的开着他的“小老婆”出现在院子里。 　　还好，有大麦宝陪着，不然左再也不知道自己等了这么久，会想些什么。 　　见到程冽下车，左再就跑过去抱住了程冽。 　　“怎么没去吃饭？”程冽问左再，这会儿是程逢春家的饭点。家里那么多厨师，饭点从来都是很准时的，程冽本来也是赶回来陪左再吃晚饭的。 　　“我自然是等冽哥哥你回来了一起吃啊～”左再用带点撒娇的语气，笑着看着程冽说。 　　………………………… 　　吃完饭，程冽终于下定决心，要和左再聊聊那件他一直想却从未实践过的事。 　　“小麦宝。”程冽喊左再。 　　“冽哥哥，你喊小麦宝喊上瘾了是不是？有事没事都在喊。”左再笑着回应，她笑得温暖。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北极的冰川。 　　“是啊，早就上瘾了，我要多喊两声。”程冽笑着回应。 　　“小麦宝。”程冽真的又喊了一声。 　　“嗯。”左再盯着程冽的脸看。 　　“我一毕业就进了我爸的香料公司，我还没上手，处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帮你运国旗，你运来的国旗数量，真是让人惊叹。”程冽的声音很好听，像溪流涤荡人心。 　　“哪有呀，你们都说是我运的国旗，可是我连国旗都没有见到过，我最多也就是出了个馊主意。”国旗那件事情，左再从来没有觉得是自己完成的，就算是，她也从来都没有觉得那是一件大事。 　　“如果这都叫馊主意，那我觉得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好主意了，说起来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我骗来伦敦的。”程冽笑得很好看。 　　那一年，程冽让左再到伦敦请他吃饭，纯粹是禁不住小耐的一再请求，后来发生的这一切，并不在程冽的计划之内。 　　“我是被你骗来的吗？”左再笑着问。 　　她的冽哥哥是不会骗她的，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即便是在小的时候，在她特别执着钱的时候，她请程冽吃饭，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左再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因此留在伦敦，在这里念书，又在这里开始做调香师。 　　“嗯，就是被我骗来的。”程冽摸了摸左再的头。 　　“小麦宝。”程冽真的是叫上瘾了。 　　“嗯哼，在的，在的～”左再满脸喜悦地回应。 　　“我和你说说那件我一直想，却从未实践过的事情好不好？”程冽问左再。 　　“当然好啦。”左再回答。 　　“我大学的时候，是学建筑设计的，我从小就想当一个建筑师。毕业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做香料，都快忘记了自己的理想了。我的同学nathan，就是你上次在twg见过的那个，打算离开现在的公司，自己开一家建筑师事务所，我让他来伦敦，我想和他一起试一试。”程冽看着左再，眼神和语气都极尽温柔。 　　左再没有说话，她盯着程冽看了一会儿。 　　程冽又继续开口：“我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所以，可不可以请上海windle的ceo帮我把董事长的活儿也干了。” 　　左再看着程冽，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眶凝聚，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个字：“好。” 　　左再低头，抱着程冽。 　　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她把自己的头埋在程冽的怀里，泪流满面。 　　或许左再还不懂爱情的真谛，但她并没有情感障碍。 　　左再温暖、细心而又敏感。第一次见到霍昕然，都能想到霍昕然是为什么不高兴。 　　左再和程冽相处了这么多年，程冽的喜怒哀乐，她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如果说，左一和她说起和程冽相处的问题的时候，左再是真的还没有搞明白状况的话，那彤彤再次和她提起的时候，左再回答的每一句话，都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等左再找不到新的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的时候，就直接拒绝和彤彤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也给骗了。 　　左再觉得，如果自己都可以相信，那冽哥哥也一定是会相信的。 　　可是，冽哥哥的伤心和难过，她又如何能置之不理呢？ 　　在她没有办法面对的时候，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她可以抱着冽哥哥哭。可冽哥哥又要怎么办呢？ 　　还能有谁，比左再更了解程冽呢？ 　　这一路，从奥地利到伦敦，程冽的心里有多么难过，左再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甚至比程冽自己还要清楚。 　　左再感觉到程冽的身体在颤抖。 　　左再依然没有抬头，她只是把程冽抱得更紧了。 　　左再知道冽哥哥也哭了。所以她一定不可以抬头看。 　　没有人哭出声音，没有一丝声响。两个颤抖的人，就这么紧紧地抱在一起。飘荡墨尔本说小墨已经很不争气地连续把自己虐哭好几天了，小墨真的是太不适合写这样的情节了，没虐人，先虐己。小墨的粉丝又开了一个赌局，说左再和程冽谁会先说分手，有选左再，也有选程冽的，还有一个选项是一起说，但是很抱歉，现在答案揭晓了，这一次你们全部都输了，在程冽和左再之间，有些话，是根本不需要说出来的。你们怎么会认为小墨要在这么关键的情节处理上，用这么稀疏平常的方式呢？你们一定是没有那么深深地爱过。 第八十五章 那句话的含义（1） 　　2014年12月30日，一大早，霍昕然给霍风打了一个电话。本文由　。。　首发 　　“哥哥，你今年的曲子录好了吗？”电话一接通，霍昕然就直接问霍风。 　　“什么曲子？”霍风没搞清楚霍昕然想问什么。 　　“你不是每年都要录一首曲子给蜡烛姐姐的吗？”霍昕然提示。 　　“哦，这个曲子啊，今年不打算录了。”霍风有点失落地回答。 　　在奥地利的时候，如果程冽找他单挑，他可以反击，如果程冽找他摊牌，他可以回应。可是程冽什么都没有做，不带一点攻击性。 　　霍风原本觉得，既然是自己把左再送到了程冽的身边，那他就要想办法奋力争取回来。 　　可如果，现实的情况是，程冽爱左再，左再爱程冽。 　　那还有什么是霍风可以争取的？ 　　绅士的品格，不强人所难，不夺人所好。 　　过去的半年，霍风频繁地来到上海，但是，他没有再去过windle，也没有再找过左再。 　　霍风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出现，让温暖的笑容从左再的脸上消失。 　　其实霍风一直都很想问问程冽，最后走的时候和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霍风如果要找程冽的话，就得先找左再。 　　尽管霍风的心中有他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解答的疑问，可是他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去找左再了，去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清冷而又孤傲的霍风，可以自己舔舐伤口，但绝不可能一再乞求爱情。 　　只是，这伤口，为什么越来越深？ 　　霍风用工作填满自己的生活，他不想让自己有一刻的空闲。 　　霍昕然只是在电话里问起曲子，霍风就觉得心如刀绞。所以，今年霍风已经没有办法再录新的曲子了。 　　事实上，霍风从奥地利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坐到钢琴前面过了。钢琴，本是霍风十几年前已经打算放弃的爱好。如果不是因为“卖蜡烛的小女孩”，霍风早就已经告别这个爱好了。 　　听完霍风的回答，霍昕然有些意外。 　　“哥哥，你如果真的不打算录的话，那你一定不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意外过后，霍昕然的语气开始变得有点兴奋。 　　“什么事情？”霍风问霍昕然。 　　“你知道伦敦的霍氏庄园刚刚开建就卖出去一幢了吗？”霍昕然饶有兴致地问。 　　“你觉得穆叔自己在霍氏庄园买别墅这样的事情，我会不知道吗？”霍风还以为霍昕然真的要告诉他什么新鲜资讯，这都是四五个月之前的旧闻了。 　　穆敬阳对霍氏，对霍氏庄园，那绝对是真爱，房子的影子都还没有看见，就先给自己预留了一幢。 　　“我还没说完呢。”霍昕然有心卖关子。 　　“那你继续说。”霍风也是拿他妹妹没什么办法。 　　“嗯，我今天问穆慕姐姐借口红，穆慕姐姐不在，她让我自己去她房间里面找。”霍昕然接着说。 　　“你都到了需要用口红的年纪了吗？”霍风问霍昕然，他还从来没有送过口红之类的东西给妹妹。 　　“我们学校有演出嘛，哎呀，哥，这个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霍昕然提出抗议。 　　“好了，我知道了，我回头会买各种各样的口红给你的。”霍风准备挂电话继续工作，妹妹刚刚提到曲子的事情，让霍风的心，和堵了一块石头一样。 　　霍风一再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左再，不要去打扰左再的生活。如此这般刻意回避，一旦有人提起，伤心和难过便避无可避。 　　“哥！我都说了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了。”霍昕然不想霍风挂电话。 　　现在的情况，就算霍风挂了，依照霍昕然的性格还是会继续打过来，霍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听听妹妹到底准备和自己说什么。 　　“那，你可以说重点吗？”霍风无奈，霍昕然的孩子气本来就是被他给惯出来的。 　　“那你听我说啊，我在穆慕姐姐的房间发现了windle特别版的蜡烛，之前你走之后，我在伦敦遇到蜡烛姐姐，她不仅给我带了她以前的作业，还送了我一个特别版的蜡烛。”霍昕然开始进入正题。 　　怎么还是在说左再，霍风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听妹妹讲关于左再、关于蜡烛的故事了。 　　“昕然，我今天不想听关于蜡烛的故事，我们改天再通电话好吗？”霍风决定直接告诉妹妹自己现在的想法。 　　他喜欢左再，可是左再不喜欢他，妹妹从一开始就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霍风觉得只要自己直接说出来，妹妹是一定会理解他的。 　　“哎呀，哥哥，你再多给我一点点耐心嘛，我马上就讲到关键的点了。而且，我保证你听完以后一定会高兴的。”霍昕然就是不肯放过霍风。 　　霍风什么话都没有回答，如果现在接的不是妹妹的电话，他早就直接挂掉了。 　　“哥，你听我说就好了。我看见穆慕姐姐房间的那个蜡烛，我就以为是我自己什么时候拿到穆慕姐姐房间又忘记拿回去的。我就把那个蜡烛拿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我就发现，我房间已经有一个一摸一样的了。可是呢，蜡烛姐姐送蜡烛给我的时候说过，这个是国内才有的特别版而且已经绝版了，穆慕姐姐又没有去过大陆，你说她是怎么拿到这个特别版的呢？”霍昕然让霍风猜猜看。 　　霍风还是没有回答，他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想听到和蜡烛有关的事情，他已经克制得很辛苦了。 　　“哥你还在听我说话吗？”霍昕然问。 　　好半天，霍风才从电话的另一头挤出了一个字：“嗯。” 　　他在，但是他可以不听吗？ 　　“刚刚穆慕姐姐回来，我就去问她了，你猜她怎么和我说的？”霍昕然接着问霍风。 　　“昕然，我们改天再聊吧。”说完，霍风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挂掉妹妹的电话，但霍风真的已经到极限了，他再也没有办法这么听妹妹说下去了。 　　霍风心气郁结，他需要出去喘口气。 　　再过两天就是左再的生日了，以往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霍风最开心最期待的时候，因为很快就可以把录好的生日快乐歌和肖邦发给左再，和左再聊个天，再等着收自己的生日礼物。 　　今年，霍风什么也不能做，什么期待也不能有。 　　（给心气郁结的霍风投张月票安慰一下吧～）飘荡墨尔本说感觉最近多了两个铁粉，翡翠绿萝卜，shyn307，你俩爱水群吗？热爱水群的作者小墨有vip群，如果你们两个也水的话，就可以不验证粉丝值，直接进vip群了。590118637。嗯，好像还有花花？当然啦，默默看书，不爱留言的你，小墨就很难叫出名字了，谢谢你们喜欢小墨的书。 第八十六章 那句话的含义（2） 　　霍风果然还是了解他的妹妹的。他刚刚一口气跑了十公里，跑完回房间，发现霍昕然还在契而不舍地给他打电话，每隔十分钟打一个，国内时间早上八点多，伦敦那边都已经是半夜了。 　　“昕然，现在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赶紧睡觉？”霍风被霍昕然搞得没有办法，只好接起电话。 　　“还不是哥哥你害的，我都说听完你会高兴的，结果你直接挂我电话。”霍昕然确实已经很困了。 　　“我真的没有因为你的故事感到高兴，你赶紧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霍风用很严肃的口气和霍昕然说。 　　“好，那我就再和你说一句话，穆慕姐姐告诉我说她的那个蜡烛是四个月前，去考察伦敦霍氏庄园最终比稿的其中一家建筑师事务所的时候，看到有一整面墙的香薰蜡烛，就问设计师要了一个味道最重的。”霍昕然已经有点郁闷了。 　　“你怎么又扯上霍氏庄园了？”霍风问。 　　“你现在有兴趣听了？”霍昕然的语气，有点委屈，还有点生气。 　　“还是没有什么兴趣，你去睡吧。”霍风觉得自己最好还是赶紧去工作。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一个建筑师事务所会有市面上买都买不到的dle蜡烛吗？”霍昕然问。 　　“昕然，你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吗？”霍风实在不明白，霍昕然今天究竟想要和他说什么。 　　“哥，那家事务所的设计师和慕姐姐说，他在做设计师之前，是dle蜡烛公司的董事长。我说完了。”霍昕然好不容易把故事给讲完了。 　　“说完就好，你赶紧睡吧。”霍风准备挂电话。 　　“哥～～～～”这一声，霍昕然提高音量，把音拖的很长。 　　妹妹这一声近乎歇斯底里的哥，及时阻止了霍风即将把电话挂掉的行为。 　　“哥，你是不是伤心过度直接影响智商啊，你没听明白吗？蜡烛姐姐的董事长，至少四个月之前就在伦敦了，而且一直都在。”霍昕然真想把她哥掐醒。 　　“我明白啊，她之前还在伦敦待过十几年呢。”霍风多想自己没有错过当年那么多相遇的机会。 　　“哥～那个董事长在，蜡烛姐姐又不在。”霍昕然觉得他哥哥已经是朽木不可雕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霍风问霍昕然。 　　“蜡烛姐姐在的话一定会来马场的啊……”霍昕然话说到这里，开始有点犹豫。 　　tynder已经不在李谷马术中心了，她没再见到蜡烛姐姐也不代表蜡烛姐姐真的不在伦敦。 　　霍昕然这会儿是真的已经困的不行了。她决定还是先挂电话，睡醒再说。 　　………………………… 　　霍风已经快半年没有和左再联系过了，左再的现状他一无所知。其实半年联系一次的频率对于“卖蜡烛的小女孩”和“再见肖邦”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自从在现实生活中见面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左再的冽哥哥现在真的在伦敦，那左再现在是不是也在呢？ 　　霍风又忍不住开始想程冽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找左再吗？可找完这一次，他还能继续克制自己的情感吗？ 　　2014年12月30日，霍风一整个白天都无心工作，一整个晚上都无心睡眠。 　　2014年12月31日，霍风终于下定决心，要给左再打电话。霍风拿出了自己平时在用的手机，香港的号码。 　　霍风想到了一个给自己答疑解惑的好办法。一个左再曾经使用过的办法。 　　想知道左再目前在不在国内，他只要听一听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嘟的一声，还是嘟嘟两声，就可以了。 　　霍风决定，如果是嘟嘟两声，他就挂掉，如果是嘟的一声，就再想想要和左再说些什么。 　　当电话那头传来嘟的一声长音的时候，霍风忽然发现自己还没想好，如果左再接电话的话，他要说什么。 　　霍风无奈叹息，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连说一句话都要想半天的人？ 　　“喂。”动听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霍风还是没想好第一句话要怎么说。 　　“你好？”电话的另一端又传来一声悦耳的询问。 　　霍风知道，他要是再不说话的话，左再就应该要挂电话了。 　　“你好肖邦。”霍风本来想说自己是再见肖邦的，却不知不觉跟着左再的你好说出了你好肖邦。 　　左再迟疑了一下：“这是你香港的号码啊？” 　　“嗯。”霍风还在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开口。 　　“那我等下把这个号码存起来，刚还奇怪谁会在香港给我打电话呢。”左再的声音和笑容一样温暖人心。 　　“嗯……我今年没有给你录《生日快乐歌》，嗯……肖邦也还没有录。”霍风终于想好要说什么。但一时间没有怎么组织好自己的语言。 　　“你今天是为了这件事情给我打电话的吗？你忙你的，没关系的。”左再并没有觉得霍风每年给她录钢琴曲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左再也不觉得这是霍风必须要为她做的事情。 　　“我……是想问你，今年要不要听听现场版的。”霍风的语言组织能力开始慢慢复苏。 　　“呃……现场版啊……”左再的语气有点迟疑。 　　“我其实是还有个问题要问你，当时在奥地利的时候，你们董事长和我说了一句话，我一直没有搞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打算见了面，问问你。”霍风担心左再会拒绝，就又加了一个理由。 　　怎么称呼程冽，霍风想了好半天，程冽的全名霍风并不知道。之前在奥地利，他和程冽说话，是问程冽是不是左再的冽哥哥，如今这样的情况，他实在不想说出“你冽哥哥和我说”或者“你男朋友和我说”这样的话来。 　　想来想去，左再曾经使用过的“我们董事长”便成了霍风的最佳选择。 　　可能是因为他和左再见面加起来也没有说过多少话，所以霍风很清楚地记得左再和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说话的表情。 　　“你是在香港对吗？”左再迟疑的原因和霍风心里想的并不是一回事。 　　“没有，我在上海。”霍风很想说，除了时不时回香港开会，他已经在上海待了好几个月了。 　　“上海吗，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现场版？”左再接着问霍风。 　　“明天，你生日的时候。”霍风听到左再问的这个问题，心情开始变得明朗。 　　“嗯……可是我没有在上海呢。”左再觉得时间上有点问题。 　　霍风的心又忽地沉了一下，难道电话都嘟的一声长音了，人却还是在伦敦？ 第八十七章 那句话的含义（3） 　　“我之前和你说过吧？我过生日的时候都是回老家的。”左再接着问霍风。 　　在让人觉得沟通起来很舒服这一点上，左再和程冽绝对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左再说话，语气真诚、声音好听，偶尔顽皮，但也一样没有攻击性。 　　“这样啊……”霍风的语言组织能力又开始下降了。 　　“说起来，我明天本来就是要回上海的，是傍晚的飞机，但最近过节，飞机晚点得厉害，所以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上海。”左再觉得如果自己到上海就晚上十一二点的话，肯定就不太适合听什么现场版了。 　　“我去机场接你……好不好？”霍风带点期待的语气问左再。 　　飞机晚点算什么，干巴巴地等左再八个小时最后连人影都没有见到的事情霍风都干过。 　　“呃，不要这么麻烦了。”左再觉得霍风的提议不太好。 　　霍风本来想回说他不觉得麻烦，可他听左再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并不想听现场版，或者左再其实还是不想见他。霍风又开始有点失望。 　　“我打算明天中午再看一看，如果去上海的飞机从早上就开始晚点，我就坐动车回上海，我其实都还没有坐过国内的动车。所以呢，我现在既不知道明天几点能到上海，也不确定要坐什么回去。完全都还没有确定的事情，你就不要和司机抢工作了。”左再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件事有点麻烦而已。 　　“你出发了再告诉我，不会麻烦的。”霍风终于把自己之前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嗯，要不这样吧，你把准备演奏现场版的地址发给我，我到了上海，如果时间还不太晚的话，就让司机直接送我过去。”左再给了个提议。 　　左再前两天回温州的时候，就和司机吴哥说好了回来的时候让他过来接。 　　左再本来也不经常用车，自从程冽回了伦敦之后，更是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用得了一次，司机吴哥可能是“太闲”了，整天担心自己会因为“不劳而获”丢了工作。 　　即便是司机，已经说好的事情，左再也不想失信于人，而且这件事情对于司机吴哥来说，还是个“重要任务”。 　　“好。”霍风决定妥协，因为左再的话听起来并不像是在敷衍他。而且左再明天生日，他已经“荒废”了半年的琴艺也需要时间临时抱佛脚一下。 　　………………………… 　　2015年1月1日，一大早，左再就被妈妈做麦饼的香味给叫醒了。向敏不仅给左再做了麦饼，还煮了一大碗长寿面。 　　向敏的厨艺很好，左再无师自通的烹饪天赋，估计主要还是得了向敏的“遗传”，看得多了，再加上左再时不时的一个“神来之笔”，常常能做出能让人印象深刻的味道。 　　只是，左再难得回温州，向敏根本就不给她上手的机会，说起来，程冽回去伦敦之后，左再也就没有再自己下厨了。 　　可能是因为大多数温州人都开始选择坐动车去上海，元旦去上海的飞机到了中午都没有听说有晚点的。左再就按照原计划，坐了17：50从温州出发，18：55到上海的航班。 　　飞机落地。 　　左再刚打开手机，就收到霍风发来的短信，说既然电话关机，飞机肯定是准点了，应该赶得及一起吃晚饭，还附上了地点，上海21世纪大厦的46楼。 　　左再收到短信，觉得有点疑惑。21世纪大厦是左再在上海特别熟悉的地方之一，也是在陆家嘴，和ifc还有中粮海景壹号离得都很近。 　　浦东的四季酒店就在21世纪大厦。 　　这家四季酒店里面有一家叫calia的意大利餐厅，是吃货左再经常会光顾的。 　　最适合用来评价一家意大利餐厅水准的菜，是一道特别常见的甜品——tiraisu（提拉米苏）。tiraisu是意大利语，有“带我走”的意思，翻译成英文差不多是pick--up。（注1） 　　能把提拉米苏这样烂大街的意大利甜品做出超凡脱俗的味道，才能展现一个意大利餐厅大厨的功底。 　　芝士必须要用ascarpone（马斯卡彭）的，这种芝士的保质期要比普通的芝士短得多。 　　此外，很多面包店里面能买到的tiraisu，加了一点朗姆酒就说自己很正宗了，但真正地道的提拉米苏是一定只能使用，产地是意大利西西里的asa白葡萄酒的。 　　就连对espresso咖啡原豆的选择，都考验着一个意大利主厨对提拉米苏的爱和付出。 　　当然啦，专业的做法还需要有专业的嘴巴才能吃得出来差别。 　　意大利菜在世界范围之内的接受度，远远没有法餐那么高，大部分人对意大利菜的概念，也只是停留在披萨和意大利面上而已。 　　因为对21世纪大厦的餐厅特别熟悉，所以左再就有点怀疑霍风发来的地址，21世纪大厦41楼的无边泳池，就已经是四季酒店的最高楼层了，什么时候在46楼又冒出来一个餐厅？左再完全就没有印象。（注2） 　　但反正，只要地点没有错，楼层问题，便只是小事而已。 　　………………………… 　　左再到了之后才发现，21世纪大厦的41楼往上一直到顶层，已经变成了租赁式的酒店公寓，而且还是请了世界顶级设计师geeyabu和glennphelberg做的室内设计，管理服务则是由四季酒店提供。 　　霍风让左再来的，并不是哪个酒店的餐厅，而是他自己在上海的家。 　　左再一时疑惑，霍风什么时候在上海安了一个家？而且，在家里的话，霍风是打算要自己做饭给她吃吗？左再记得之前有在qq上问过霍风会不会做饭，霍风当时不是说自己“并不会”吗？ 　　………………………… 　　注1 　　意大利的国民甜点tiraisu和澳洲的国民甜点pavalova一样，都有很多传奇的故事，tiraisu因为咖啡的提神和葡萄酒的迷醉，还有好多人是把“带我走，pick--up”理解为风月场上的女子让人带自己走的，就也有说tiraisu是从妓院里面传出来的。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愿意相信是源自二战的爱情故事。（嘘，小墨悄悄告诉你们，有官方资料显示，这些说法没有一个是真的。） 　　注2 　　四季酒店顶楼的无边泳池其实很小，长度就只有18米而已，但也有一个特别之处，晚上11点之后是开放私人预约的，也就是说，如果你提前预约的话，就可以在夜里带着心爱的ta，独享这个将上海最美的夜景收入囊中的泳池。 第八十八章 那句话的含义（4） 　　霍风开门让左再进去之后，就说：“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 　　左再笑着说：“好”。 　　左再进门，就发现霍风居然真的是在下厨。 　　可左再还是比较愿意看到“再见肖邦”弹钢琴的样子。 　　没多久，霍风端过来一碗面。 　　只是这面，实在是…… 　　有点寒碜。 　　清汤寡水，除了几片青菜，啥也没有，闻起来也没有什么味道。 　　霍风的这碗面，和早上向敏给左再做的那碗面，怎么看都差了好几十个档次。 　　左再是个吃货，现在又正是有点饿的时候，可面对摆在自己面前的这碗面，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但左再还是拿起筷子，她不想因为自己挑剔的嘴，害人家白忙活半天。毕竟，霍风特地给她煮长寿面，厨艺再差也是用心良苦。 　　“还没好，你等一下再吃。”霍风及时阻止了左再准备拿筷子的举动。 　　左再看霍风的样子，好像是还打算去弄什么东西过来。难道是怕她不够吃？还要第二碗？又或者再来一盘没有调料的蔬菜？ 　　左再很想和霍风说，其实她挺会做饭的，要不放着让她来。 　　可今天之前，两个人已经有半年没有联络过了，左再觉得，在这个时候去接手霍风正在做的事情有点不太合适。这不摆明了炫耀自己的厨艺，顺带打击霍风的积极性吗？ 　　让人下不来台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左再喜欢做的，更何况，人家这绝对是出于一番好意，明明是个厨艺小白，还非要亲自下厨。 　　难吃就难吃吧，忍忍也就过了，左再在心里安慰自己。 　　果不其然，霍风又端过来一碗面，和刚刚那碗一摸一样，清水煮的面，零星的几颗青菜。 　　“还有一碗，你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霍风说完就又往厨房那边去了。 　　左再看着面前的两碗地地道道的“清汤”面，没来由地想笑。这两碗面让左再觉得有点无奈，又甚是可爱。 　　霍风没看到左再的表情，他很快就又端过来一个大碗，比刚刚装面的碗要大好几倍。 　　这是要再上一锅面？就算是特别好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当霍风捧着那个大碗走近的时候，左再却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霍风把碗放下，打了三大勺碗里的东西浇在了左再的面上，然后又给另外的一碗面也加了同样的分量。 　　黑不溜秋的一大碗，打完之后还剩下很多。 　　左再仔细闻了闻这个味道，就有点愣住了。 　　“我整整试了快一年，才觉得做出了你送我的那根红烧肉蜡烛的味道，你尝尝看，是不是差不多。”霍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霍氏地产的员工要是看到ceo现在的表情，个个都会惊掉大牙。 　　左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依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嘴里。居然真的和妈妈做的红烧肉味道没有太大的差别，连她自己做，都不一定做得了这么像的。 　　只会做红烧肉这件事，左再听霍风开玩笑似的说起过，可是真到“眼见为实”的时候，左再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一个不会做饭的人，要做多少次尝试才能做出这样的红烧肉？而且还不是吃过，只是闻过而已。 　　眼前的霍风，又一次让左再感到意外。她安安静静地把一整碗面都吃掉了。 　　霍风也在吃面，两个人都没有在吃面的时候再说话。 　　吃完面，左再抬头看着霍风。 　　霍风本就一直看着左再，他的面吃得比左再还慢，发现左再盯着自己，霍风就开口道：“你要不要到钢琴那边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好。”左再走到霍风的钢琴面前，用一个手指在琴键上敲了几下，她不会弹，也就是漫无目的的敲着，除了三角铁，她啥乐器也不会。 　　三角铁也能算乐器吗？ 　　谁说不行？交响乐团都有。怎么就不能算？ 　　霍风过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霍风把其中的一个杯子递给左再：“听说你喜欢这支酒。” 　　左再不知道霍风这天晚上，还要带给自己多少意外，因为霍风拿给她的是一杯williopitz的琼瑶浆贵腐酒。 　　“你听谁说的？”左再问霍风。 　　“那天你们走了之后，酒庄的庄主和我说你特别喜欢这支酒，我就买了好多，但是庄主又说这酒要再多放几年，至少到2018年，才会更好喝，所以我就先寄存在他那儿，还没有装瓶，只带回来两瓶。其中的一瓶，刚回来就被我喝掉了……我想看看你喜欢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剩下的这一瓶，就一直没有舍得开。”霍风回答了左再的疑问。 　　左再没有说话，她脸上挂着温暖的笑，然后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霍风。 　　霍风被左再这样看着，又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这种算得上是害羞的感觉让霍风自己的心中也充满了讶异。 　　“我给你弹《生日快乐歌》吧。”霍风笑着和左再说。 　　左再就在自己的身边站着，这样的场景让霍风的向来清冷的脸上都挂上了温暖的笑意。 　　霍风一口气给左再弹了十二遍《生日快乐歌》。 　　前面的十一遍，伴奏都很特别，从2003年的肖邦《小狗圆舞曲》版，到2005年的《冬风》版，再到各种谐谑曲版的《生日快乐歌》。 　　13岁到24岁，过去十一年里面，霍风为左再改编的每一个版本，逐一呈现。 　　霍风的《生日快乐歌》陪伴了左再从童年到绽放的每一个年华，每一遍都带着回忆。 　　霍风的这十一遍《生日快乐歌》让左再红了眼眶。 　　到了最后的一遍，霍风只用了一只手，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左再：“我……今年……本来……没有准备的。” 　　伴随着右手弹出的最简单的音符，霍风给左再轻轻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连左手伴奏都没有的这第十二遍，让左再潸然泪下。 　　等霍风唱完，左再眼泛泪光，却面带笑意。 　　“你……不是说……有句话要问我是什么意思吗？”左再说话的语气还是有点哽咽。 　　“我曾以为我听错了，但我现在已经明白那句话的含义了，他那天说小左好像喜欢你，你给她一点时间，只是……我还是……有点不确定……半年的时间，给的够不够？”这个问题，霍风问得小心翼翼。 　　“够。”左再哭着绽放绚烂的笑容，回答就只有这一个字。 　　没有多余的字眼，面对这样的霍风，什么样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左再把另外一个酒杯递给霍风，又拿自己手上的杯子和霍风手上的碰了一下。 　　霍风有点不太相信：“真的吗？” 　　“真的。”左再给了霍风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你们董事长说的那句话，也是真的？”霍风其实本来是想问，“你真的喜欢我吗”，但最后问出口的时候，选择了比较婉转的方式。 　　父母的离异，给霍风的心理留下了很大的阴影，霍风最害怕的就是付出感情，而他也确实因为自己唯一的一次情不自禁，弄得遍体鳞伤。 　　过去的半年，霍风的心里有多么挣扎、多么压抑、多么痛苦，只有他自己才清楚。霍风没有办法再承受左再给出的一个否定的答案。他想问，最终还是有点情怯。 　　“嗯，是真的。”左再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霍风。 　　左再坚定的眼神，抚平了霍风所有的伤口。那些他独自舔舐了那么久，却越来越深的伤口。 　　原来，只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霍风起身，拥抱左再。 　　一个轻轻的、极尽温柔的拥抱。 　　（卷二完） 　　今天的这一章，字数要比平时多出一些。 　　当小墨写下卷二完的时候，忽然就很想直接写上全文完。 　　故事到了这里，小墨觉得其实已经足够了。 　　写书，是一场孤独的修行。 　　这样的孤独，在小墨过往的人生里面并不曾出现过。 　　所以，小墨最近变成了一个特别需要安慰的小孩。 　　入戏太深，时常落泪。 　　也许，小墨的故事只能感动自己。 　　但那也足够了，不是吗？ 　　卷三还会有吗？ 　　小墨都已经累了，为什么黑粉还孜孜不倦呢？ 　　thank-you-all-for-beg-with-o 第八十九章 那些危机 　　2015年夏天，欧洲爆发难民危机。 　　ange-rkel，德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总理（默克尔），从2005年上任以来就保持了超高的支持率，2009和2013年她两次连任，2015年的难民危机，却几乎把她推入了绝境。 　　这些难民的到来，对于欧洲来说，其实是一场无妄之灾，欧洲人本不应该是为此埋单。 　　难民，源于战争。 　　如果没有美国发动的那两次伊拉克战争还有后来的叙利亚战争，可能也就不会有阿拉伯之春运动，更不会有后来涌入欧洲的那么多难民。 　　曾经的伊拉克，是一个发达而又富庶的国家，有世界最顶级的大学，上一辈的伊拉克人，大多受过特别好的教育。 　　不管战争谁对谁错，百姓总是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美国对伊拉克的制裁也是让人叹为观止的，战争的年代，伊拉克的小学生连一根铅笔都没有。不是因为穷的，而是被美国给制裁的。 　　现代铅笔虽然沿用了铅笔这个名字，但其实已经不含铅了，铅笔的主要成分是石墨，而石墨是隐形飞机重要的机身材料。 　　美国担心伊拉克人会拿铅笔里面的原料做出隐形飞机，直接就制裁得伊拉克连铅笔都不可以进口。 　　历史原因纷繁芜杂，一支小小的铅笔，就足够让人沉思。 　　不管成因如何，2015年，在欧洲还没有走出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债务危机的时候，难民危机就接踵而至了。 　　如今的欧洲，已是不堪重负。这两年，如果计划去一个安定繁荣的地方旅游，很多人都已经没有把欧洲当作自己的选项之一了。 　　如果没有难民危机，欧洲很多国家都开始慢慢走出债务危机的阴影。 　　2013年12月16日，爱尔兰成为了第一个摆脱欧债困局的国家。 　　欧洲经济的复苏，是霍氏在2014年选择在伦敦开发新庄园重要原因之一。那个时候在欧洲拿地就和08、09年在国内拿地一样，是个难得的好时机。 　　而且霍氏庄园本来就是面对极少数人的，经济再怎么糟糕，总还是会有那么小小的部分人脱颖而出，勇攀高峰。 　　遗憾的是，2015年的难民危机，已经不是一个经济问题，这个危机让欧洲变得动荡不安。 　　欧洲传统的贵族，大多拥有祖传的豪宅，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不会成为霍氏庄园的目标客户的，而新贵们，又因为时局的动荡而选择观望。 　　毕竟，大多新贵都来自it行业，对于it企业来说，把总部换一个国家，并不一定是一件太伤筋动骨的事情。 　　霍氏卖庄园，本来就是慢条斯理的，也没有打算一年半载就全部卖出去。 　　但是像2015年这样，开售半年，一栋都没有卖出去的情况也是前所未有的。 　　当然啦，没开售之前，就被穆敬阳预留的那一幢，并没有计算在内。 　　即使是要算，那一幢也是穆敬阳在2014年就提前买下了的。 　　2015年夏天，伦敦的霍氏庄园开始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 　　这样的困境让穆慕有些难以招架，穆敬阳一时间，也找不到太好的解决办法。 　　………………………… 　　霍风自从升格为左再的正牌男朋友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上海。 　　霍风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身份，但他也有一些小遗憾，小顾虑，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爱左再比左再爱他多，而且是多很多。 　　2015年，霍风已经28岁了，可28岁的他还是第一次谈恋爱，总也有些小男生的小心思。 　　好在，左再是一个温暖的女朋友，可以安抚他所有的小心思。 　　“如果，2014年的最后一天，我没有想明白那句话的意思，没有给你打电话，没有找你来家里吃饭，我们两个还会在一起吗？”霍风问左再。 　　这个问题，霍风很早就想问了，左再答应和霍风在一起的决定，对于霍风来说，既幸福又突然。 　　“会啊。”左再回答。 　　“你会主动来找我？”霍风看着左再，面带疑惑。 　　“嗯，我会的。”左再也看着霍风，脸上是甜美的笑容。 　　“那样的话，我需要等到什么时候？”霍风很高兴听到左再给出的答案，现在的这个问题他问得饶有兴致。 　　“嗯，大概会是在你生日的时候，所以如果你的生日在我前面的话，很有可能就是我先去找你了。”左再从来都是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忸怩作态，左再从来都不会。 　　“早知道这样，我那时候就应该再等一等，也不差那十天。”霍风故意用了很遗憾的语气。 　　“好～你让时光倒流，我到时候一定特别积极主动，你生日那天的一大早就冲过去找你，然后给你唱十几遍走调的《生日快乐歌》，接着呢，就直接把你吓跑，你说好不好？”左再用俏皮的语气回应霍风。 　　“那就这么说定了。”霍风也笑了。 　　和左再相恋之后，霍风的笑也变得温暖，但这温暖是只属于左再一个人的。 　　“好～一言为定。现在呢，我的午餐时间结束了，你呢也可以回去工作了～记得帮我把门带上。”左再开始下逐客令。 　　半年来，只要霍风在上海，都会准时在饭点出现在左再的办公室。要么带着东西过来，要么带着左再出去。因为有人和他说过，左再是个吃货，而且还是一个会忘记吃饭的吃货。 　　但霍风并不是总能在办公室遇到左再，因为左再除了办公，还有很多的时间待在调香室，左再已经没有抗拒进入调香室的理由了。 　　没有遇到左再的时候，霍风就自己在左再的办公室先吃饭，吃完再把左再的东西摆好，反正吃货饿了就会出来，他也已经习惯了。 　　但通常，左再不管是不是真的饿了，总会在霍风走之前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就像今天这样，先聊两句，再愉快地派发逐客令。 　　第一次谈恋爱的男生，面对不是第一次谈恋爱的女生，通常都会有些介意女生之前的那段感情。但很奇怪，霍风一点都不介意程冽的存在。他甚至有点感激程冽的存在。 　　只是，即便是这样，左再和霍风之间的感情，还是存在着危机。 第九十章 要过儿童节 　　（盟主加更，welfred） 　　在一起半年，霍风对左再又搂又抱，但是却从来没有亲吻过左再。 　　这件事情说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不是应该在一起的第一天就上演霸道总裁壁咚女主的戏码吗？ 　　那一天，霍风只是轻轻的拥抱左再，他小心翼翼，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他觉得那是自己的美梦，稍一用力可能梦就碎了。 　　左再那天，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霍风抱着，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那是她第一次，那么安心地、近距离地，闻着霍风身上的味道。 　　这是一种左再从第一次闻到就再也没能忘掉的味道。 　　这个味道原本就一直在左再的脑海里，从那一刻开始，又慢慢飘进了左再的心里。 　　左再生日的那一天，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害怕梦碎的霍风没有吻上去。 　　可就算那个时候没有，这半年来，霍风应该有的是机会，但他却仍然没有付诸行动。 　　左再大概也想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 　　不算一年之前的那几次匆匆而过的相遇，左再和霍风在现实意义上，也只能算是“初相识”，左再也没有主动去亲吻霍风的理由。 　　这一切，说到底，还是因为左再说话太诚实、太直接了。 　　霍风和左再在一起之后，免不了就要问左再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他的。 　　“这件事情说起来，应该是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你的味道。 　　一开始，我不懂爱情的时候，以为自己喜欢冽哥哥，然后我就去亲了他，大概也就是嘴唇碰了两下，应该也算不得接吻。我当时觉得没有什么感觉，后来也没有再尝试。 　　后来呢我哥哥还有彤彤都和我说，他们不觉得我和程冽之间的感情是爱情。他们两个都说如果我爱程冽，就应该会对他有**。 　　我那个时候懵懵懂懂，特别凌乱，但是我一直会想起你的味道，最后我居然在调一瓶送给冽哥哥的香水的时候，调出了很像你身上的味道。 　　然后我就发现在自己根本无法忘记你的味道，我说的不是你用的香水，而是你身上的味道。”左再的性格就是这样，不躲躲藏藏，也不扭扭捏捏。 　　霍风听完倒也没有对左再和程冽的“蜻蜓点水”心生芥蒂，可他却开始害怕另外一件事情。 　　霍风开始犹豫，如果亲吻过后，左再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感觉，她喜欢的仅仅只是他身上的味道而已，到那时，他又当如何自处？ 　　在这件事情上，霍风感到胆怯。幼时父母的离异，给霍风的心理造成的阴影，可能比他自己知道的要大得多。 　　霍风的行为又让左再感到有些疑惑，现在是要换成霍风对她没有**了吗？她和霍风之间肯定是爱情没错吧？ 　　所以说，2015年伦敦的霍氏庄园存在危机，左再和霍风的感情也存在危机。 　　只是，这感情危机，真要解决起来的话，怎么都要比庄园的危机容易得多。 　　………………………… 　　2015年6月1日。 　　“霍风，我今天要过个节。”左再和霍风说。 　　左再和霍风之间的称呼，就直接是对方的名字。 　　在虚拟的世界里，她曾是他的“卖蜡烛的小女孩”，他曾是她的“再见肖邦”，可是再多的虚拟也没有真实的世界那么让人期待。 　　霍风和左再，直接的称谓，真实的存在。 　　半年来，左再对霍风的称呼，从来都只有霍风这两个字，霍风倒是除了叫名字之外，还会时不时地喊左再暖暖。 　　“儿童节？”霍风笑着问左再。 　　“没错～”左再也笑着回应。 　　“那你想要怎么庆祝，需要给你准备儿童节礼物吗？”霍风问左再。 　　“这倒不用，我一个人过就好了，我的男朋友对我都没有**，这说明我肯定还是一个儿童，如假包换～”左再总是能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然后还可以时不时地语出惊人。 　　霍风这下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左再的话他要怎样才能接下去。 　　霍风看着左再，他张了张嘴却一时间说不出一个字。他会没有**？他怎么可能会没有**？他对谁没有**，也不可能对左再没有。 　　不过霍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你的男朋友对你没有**，那说明他也还是一个儿童，这节必须一起过。”霍风笑着反击。 　　“我带你去吃肯德基，然后给你点个儿童套餐。”霍风说着话，就拉着左再出去了。 　　霍风给左再点了儿童b套餐，一块吮指原味鸡，一份小薯条，小杯美年达，鸡块当然是点了不要鸡翅、不要鸡胸、不要鸡腿，剩下的那一块。 　　然后他又给自己点了儿童d餐，深海鳕鱼条，玉米沙拉，小杯九珍果汁。 　　左再没有想过霍风的反应会是这样。不仅没有否认，还刻意回避。 　　左再有点失望。 　　上个月，左再就对自己和霍风的相处现状感到困惑，她有点怀疑霍风对她的感情是不是和她对程冽的感情是类似的。 　　左再厚颜无耻地打电话向彤彤请教。 　　左再问彤彤：“你觉得我们两个现在这样的状况正不正常？” 　　彤彤的回答是：“你们两个现在已经上床了，那才叫正常。” 　　如果事实和左再想的一样，那霍风现在到底意识到没有呢？她和霍风的相处模式，又是不正常的吗？ 　　左再有点无奈，她怎么就不能把在别的方面强势的学霸基因匀一点出来给爱情呢？ 　　关于爱情的问题，左再好像从来都不知道要如何去找寻答案。 　　如果她和霍风现在这样，仍然不是相爱？那相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左再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的套餐，她时不时地抬头看霍风一眼，左再每次抬头，霍风就会问她：“吃完了？” 　　就一个儿童套餐，霍风问了三四次，左再还是没有吃完。 　　“就这么一个鸡块，你是打算从白天吃到黑夜吗？”霍风有点无奈地笑着。 　　“我好不容易过个节，我还不能慢慢吃啊，我还要从黑夜吃到天明，吃着过完儿童节。”左再其实也很无奈。 　　“那可不行，儿童套餐，意思一下就行，你又不是真的儿童。”霍风接过左再啃了一半的鸡块，拉着左再出了肯德基。 第九十一章 进可攻退可守 　　“霍风，你怎么能这样，就点了一个鸡块还不让人吃完。”左再郁闷坏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说自己要过儿童节了。 　　“儿童通常都是吃不完一个套餐的，哪个儿童能把鸡块啃得特别干净？现在这样就差不多了吧。”霍风笑着安慰左再。 　　“霍风……”左再停下脚步，她打算和霍风聊一聊，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嗯～我面前的这张脸上，怎么看都不像是儿童过节时应该有的表情啊～让我想想……一定是因为我没有送你儿童节礼物，对不对？”霍风满脸笑意，仿佛一点都不明白左再到底在郁闷什么。 　　“我是因为没有吃饱好吗！”左再也开始笑着回应。 　　既然无从说起，那就等想明白了再说好了。 　　“我先把礼物给你，再带你去吃好吃的，不让吃货吃饱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天理不容。”霍风一伸手，就把左再这个小小的人儿搂到了自己身边，继续往前走。 　　“礼物在哪里？”左再的语气，真的开始有点像等着收礼物小孩子。 　　“在我家里。”霍风回应。 　　左再能看得出来霍风的心情很好，可是为什么她却还是有点郁闷呢？难倒霍风真的觉得她今天是想要收礼物才说自己要过节的？ 　　“我刚刚说要过节你还那么惊讶，你怎么可能真的准备了礼物？你难道是准备给我弹《儿童快乐歌》之类的？”左再有点好奇，霍风要从什么地方变个礼物出来给她。 　　“好像还真不记得有哪一首歌是叫《儿童快乐歌》的，要不我等下弹个《生日快乐歌》就权当交差了，行不行？”霍风笑着征求左再的意见。 　　“那怎么行，哪有人过儿童节还听《生日快乐歌》的？”左再对这个礼物表示不太满意。 　　“怎么没有？多得是儿童节出生的。”霍风的语气带点疑惑，但更多的还是愉悦，好像左再越是郁闷，他就越是开心。 　　左再放弃了挣扎，《生日快乐歌》就《生日快乐歌》吧，赶紧听完吃饭去。 　　唯有美食才可以安慰她此时无助而又受伤心。 　　有什么话，吃饱了才有力气说。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霍风的公寓。 　　“我去钢琴那边等你啊～”左再率先进的门。 　　左再转过身，准备往钢琴的方向走，可步子还没有迈开，就被紧接着进门的霍风给拉了回来。 　　霍风俯身，直接把左再准备要问“怎么了”的嘴给堵上了。 　　左再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一些什么。 　　“儿童节”明明是左再说要过得，这会儿却直接开始意识恍惚。 　　左再没有回应，两个人的身高差又让霍风的姿势有点别扭。 　　霍风的脸其实也有一点红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兴奋不已，却也还是害怕，左再没有回应，是不是很快就要和他说“没有感觉”了。 　　霍风放弃了这个姿势别扭的吻，然后有点忐忑地看了看左再。 　　左再那张红扑扑的脸，给了霍风前所未有的幸福感。那绝对不是没有感觉会有的表情。 　　霍风一把抱起脸颊绯红，还傻傻地愣在原地的左再。 　　霍风把左再抱得比他自己还高了一点，然后又仰头亲上了左再这会儿和脸颊一样绯红的双唇。 　　其实，霍风的动作也很生涩，就算人的**是天生的，但亲吻的技术也不是靠想象就能得到升华的。 　　霍风想要撬开左再的嘴，一时间又还找不到要领，左再更是害羞得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左再自己口口声声说要过节，可她也就是厉害一张嘴，真过起来，她完全都不知道要怎么招架。 　　左再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她想回应，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做。 　　左再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她又一阵恍惚，脑海已经开始变得空白。 　　原来，接吻是个技术活，缺乏实战经验的两个人，都还没有掌握好要领。 　　霍风把左再放下，他的心跳得太快，再不把左再放下来喘口气的话，霍风的心脏就要魂不附体了。 　　重新找到地面的左再，羞红了一张脸，她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附近可以给她躲的，就只有霍风的怀抱。 　　刚刚的感觉很奇怪，左再在喜欢的同时，又有点不喜欢。 　　她喜欢霍风亲吻的感觉，喜欢亲吻时扑面而来的霍风的气息，可是她不太喜欢自己的表现。 　　那是一种作为学霸，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左再被过度紧张感笼罩的一颗心，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刚刚发生的那件事。 　　左再在霍风的怀里当了好一会儿的“缩头乌龟”之后，就决定要重拾学霸的风采。 　　左再踮起脚尖，双手挂在霍风的脖子上，仰起头，找准位置，主动覆了上去。 　　左再睁着眼睛，尝试寻找学霸的感觉，然后她对上了霍风惊喜的目光，和微微有点发红的脸颊。 　　左再的学霸基因还没有强势几秒，就又败下阵来，她的脸又开始发烫。 　　左再闭上眼睛，算然已经当不了“缩头乌龟”了，但至少还可以“掩耳盗铃”一会儿。 　　这一次，左再和霍风终于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 　　霍风搂着左再下楼，到calia吃意大利菜。 　　“暖暖收到霍风的儿童节礼物之后，是不是以后再也不需要过儿童节了？”霍风本是一张清冷的脸，此刻却挂满了笑意。 　　霍风平时也会对着左再展露一些笑颜，但霍风的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明朗过。 　　霍风的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些劫后余生的欣喜感。 　　但霍风也有一些后悔，如果不是因为他心里的诸多顾虑，这样的美好，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是专属于他的了。他应该给自己，也给左再多一点信心。 　　“那怎么可能，这个节以后肯定是要过的，不仅要过，而且还得好好过。我和你说，今天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呢～”左再看着霍风，用眼神示意霍风赶快表示自己很感兴趣。 　　“什么大事？”霍风很上道。 　　“就是，我今天发现，舌头除了可以用来吃饭和说话，居然还是进可攻退可守的。要知道，这样的发现，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根本就是同等伟大的事情。所以～你说这节怎么可能不过呢？”左再总是能说出让霍风无可辩驳的话。 　　（怎么都开新卷了，**还没写完呢～初吻已献，有木有月票收呢？） 第九十二章 庄园危机（1） 　　有多少人，能在多年之后还记得自己的初吻具体是在哪年哪月的哪一日？ 　　但因为有这样的左再，霍风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自己的初吻是怎么“被夺走”的。 　　左再有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工作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是一个成熟的职业女性。调香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废寝忘食的技术宅。更多的时候，则是像一个温柔的邻家女孩。 　　让霍风最觉得神奇的是，左再可以在这四种状态之间，无缝切换。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中间不带一丝停顿。 　　不过左再的古灵精怪是只有在面对最亲密的人的时候才会展现的。 　　………………………… 　　感情的危机圆满解决之后，公司的危机就慢慢浮出水面。 　　霍氏卖庄园，本来也就是个慢条斯理的节奏，一个庄园买个三年五载也是常有的事情，但通常都是开售的第一年卖掉一半，剩下的再慢慢卖。 　　出售庄园式的豪宅，和卖普通公寓，需要的营销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机场、车站、高速公路和繁华街区的户外广告牌什么的，卖卖公寓可能还有点效果，但庄园要是这么卖的话，不仅没有效果，还会掉价。 　　庄园的目标客户，是按个来算的，毕竟可以买得起庄园的人屈指可数。 　　卖庄园需要的是圈层营销，而且还必须是强关系营销。 　　毕竟，身家和地位摆在那里，多少都会关心自己的邻居都是什么样的人。 　　这些人之间，表面上几乎都是和和气气的，但私底下有没有什么个人恩怨又很不好说。这是没有强关系搞不定的事情。 　　两个人明明面和心不和，然后你还要跑去和人家说，你如果买了我们的房子，谁谁谁刚好就在隔壁，那简直就是自毁前途。 　　圈层和强关系，说到底，都还是个人脉问题。 　　可伦敦对于穆慕和穆敬阳来说，也算是初来乍到，人脉就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当然，像英国这样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肯定是有专门做圈层营销的公司。 　　可过去的这几年，欧洲经济一片萧条，如今又深陷难民危机，大环境堪忧。 　　这个时候，伦敦的霍氏庄园乏人问津，也算不得是一件特别让人想不通的事情。 　　过去的这些年，豪宅卖的最好的，当属我们泱泱大中华了。 　　大鳄们不仅把国内的顶级豪宅都收入了囊中，还把美国、澳洲、加拿大的很多豪宅都归到自己名下。这些外国豪宅的圈层营销，早早地就做到中国来了。 　　可英国并不是一个有着友善移民政策的国家，英国的移民政策一变再变。2010年英国前首相卡梅隆上台之后，现任首相特蕾莎·梅就开始出任卡梅隆政府的内政大臣，江湖人称梅姨。 　　梅姨从还只是内政大臣的时候，就主导收紧英国的移民政策。2014年企业家移民的门槛直接翻倍，2015开始限制留学生在英国留学的年限。 　　虽然，两百万英镑的移民门槛对于国内金字塔尖上的商人来说，仍是不值得一提，但英国一贯多变且不友善的移民政策，使得国内的富豪，很少有把英国作为移民和投资的目的地的。 　　少归少，但也不是没有。 　　王思聪他爹，“国民公公”王健林就是其中之一。 　　2013年，万达集团以32亿英镑的价格，并购了英国圣夕游艇公司。同一年还在伦敦的九榆树花九千多万英镑买下一块地。 　　一年之后，万达的第一个在海外售卖的楼盘one-ne-els（万达·伦敦one）开盘。 　　伦敦one的一间单身公寓，是76万英镑起售，换算成人民币需要七八百万。 　　不过上面讲的这两件事情，都是公司行为，也算不得首富的个人投资。 　　又一年之后的2015年，王健林花了八千万英镑（差不多77亿毛爷爷），买下了15a-kensgton-pace-gardens（肯辛顿宫花园15a），登记在夫人林宁的名下。 　　不过，认真说起来，国民公公花77个亿，只是租下了15a，这栋19世纪就已经建成的房子。 　　因为在英国有些地的产权是永久的，有些是土地租赁的还有些是部分拥有的。英国的大部分别墅都是永久产权的，但15a却是属于非永久土地租赁的，15a所在的块地的产权是英女王的。 　　租赁的年限有99、125以及999年的。国民公公“租”的是125年。 　　“租”下这套房子，光印花税叫交了九百多万英镑，这是英国房产史上最大的单笔印花税。即便如此，国民公公愿意“租”下来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便宜。 　　北京才70年产权的顶级豪宅，单价算起来都要比高于15a高。王健林的原话就是“和北京相比便宜多了”。 　　这句话和温州人热衷炒房的原因如出一辙，不仅便宜，地段还无可挑剔，不买总觉得亏。 　　当然啦，国民公公除了在英国，也在美国和澳洲置办了很多产业，像这样的少数顶级富豪有个专有名词——无国籍富豪。 　　早前的无国籍富豪主要来自中东和俄罗斯，如今已经有了越来越多的中国人的身影。 　　国籍对于这一小撮人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未来要在哪里生活主要还是看心情。当然对于中国的顶级富豪们来说，除了心情，就还有子孙的教育是房产选择的关键因素。 　　国民公公可能也是因此选择了历史悠久的“学区房”肯辛顿宫花园15a，毕竟把家安在了这里的话，孙辈从幼儿园就开始上肯辛顿宫的了。 　　本来来英国投资的国内富豪就不多了，国民公公这样的“超一流客户”又没有选择“新房子”。 　　不管具体原因是什么，找不到目标客户，已经成为伦敦霍氏庄园现阶段面临的最大难题。 　　已经没落的贵族买不起霍氏庄园这样的房子，还没有没落的贵族多数都已经有满意的住所，新贵们因为难民危机仍在观望。 　　伦敦的霍氏庄园并不算是在最好的学区，又使得少数来英国投资的国内顶级富豪心存顾虑。 　　（今天，小墨呼喊了两次的307终于到群里来了，小墨表示很开心，而且小墨好像战胜了黑粉～加更以示庆祝。今晚十点见哦～） 第九十三章 庄园危机（2） 　　穆慕已经全权接手伦敦的庄园快有一年的时间了，在开售之前的半年，一切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所有的进度也都和计划保持高度一致。 　　霍风原本也没有觉得伦敦的霍氏庄园会很快就卖光，按照以往的销售情况，第一年会卖掉一半，剩下的至少还需要两年的时间消化。 　　霍风在做上海楼盘的可行性报告的时候，采用了比以往更为保守的预测，伦敦的霍氏庄园，只要在第一年卖掉四分之一，就不会影响霍氏的现金流。 　　伦敦的霍氏庄园一共有26幢别墅，属于永久产权，最小的一幢也要比肯辛顿宫花园15a占地面积更大。但15a的地理位置却不是霍氏庄园可比的。 　　霍氏在伦敦的庄园均价是3700万英镑，算起来还不到15a的一半。 　　但能一下拿出三四个亿买房子的人，依然是凤毛菱角。 　　经济大环境不好、营销公司不够给力，穆慕在伦敦的人脉关系还没来得及拓展，一个个原因加起来，就给霍氏的资金链带来了巨大的挑战。 　　不算穆敬阳自己买的那一幢，年底之前，伦敦的霍氏庄园至少还需要卖出去五幢，才能解霍氏的燃眉之急。 　　………………………… 　　霍风在上海租了21世纪大厦公寓（为什么不买？人租赁式的高级酒店公寓都是非卖品），但是并没有租办公室。因为是联合开发，陈弋就在自己的地方挪了一间办公室给霍风。 　　按照霍风的性格，他不可能会喜欢这样的安排，但是架不住陈弋的公司在ifc的五十楼，就在他们家左再公司的楼上，而且霍风基本也不怎么在办公室待着。 　　霍风经常到施工现场去，还时不时地需要出去办事，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他经常电梯按了50楼之后又按36，然后到了36楼，霍风就没办法再继续往上，直接出电梯找左再去了。 　　现在的霍风还肩负不让吃货左再饿肚子的艰巨任务，他出现再dle上海分公司的频率已经高到，前台见到他来，微笑着抬头打个招呼，就直接低头继续工作了。 　　前台已然把霍风当成了dle的编外员工，霍风面上冷冷的，但心里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暖暖，我最近可能需要去一趟伦敦。”霍风的表情有点严肃。 　　“去看昕然吗？”左再问。 　　“不是，伦敦的项目在销售上出现了一些问题，我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霍风和左再解释。 　　霍风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左再的。他知道左再喜欢有话直接说，而且左再也不是个不能理解生意的“深闺”中的女人，温室中的花朵。 　　上海的dle分公司，各个岗位的人到齐之后，已经有将近一百名员工了，这个数字还不包括dle门店的销售人员。 　　霍风常常觉得左再有超乎寻常的精力。 　　既要管理公司又要负责调香，还能做到游刃有余。 　　事实上，在“窗竹之竹”特别版和“挪威的海”限量版成功进入市场之后，因为暂时没有限量版需要推出，左再便有了更多的时间打理公司。 　　dle上海分公司的调香室，除了左再之外，现在已经有了八位调香师。这些人来自世界各地，还有两位是高级调香师，推出过好几款广受好评的香水。 　　只是，通常调香师的味觉想象都是直接的，比较不会想到燃烧之后的味道，和左再的刚好相反。所以高级调香师调出很满意的味道之后，一燃烧，最后的结果就和自己想象中的味道有点偏差。 　　左再如今去调香室，主要就是帮忙解决这个问题的。如果是调香水什么的，调香室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比左再经验丰富得多。 　　相处半年，左再早就已经知道霍风是做地产的，霍氏有个在售的庄园在伦敦，还有个正在开发的楼盘在上海。她既知道霍氏伦敦的庄园现在是穆慕在负责，也知道程冽和nathan的事务所，承接了霍氏庄园的建筑和室内设计。 　　nathan是香港人，穆慕也是香港人，原本就算是认识。nathan从美国辞职，来伦敦创业，除了因为程冽的邀请，也因为伦敦有个现成的项目在等着他。 　　和程冽兜兜转转又做回设计不同，nathan已经在全球顶级的建筑师事务所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了，是目前行业内最顶尖的香港籍设计师。 　　所以准确地来说，霍氏庄园的案子，是nathan在美国就已经开始接洽的。穆慕当时安排比稿，主要是因为霍氏想要两种不同的风格，而nathan只喜欢做复古的设计。 　　nathan就算不来伦敦开事务所，穆慕也是已经邀请了nathan来负责复古的部分的。那个时候，nathan还在原来的公司。 　　原本穆慕是想找另外一家事务所负责现代的部分。 　　nathan到了伦敦之后，就打算要直接告诉穆慕，他新事务所的合伙人，就是擅长现代的风格的。但程冽不让。 　　程冽觉得，自己离开建筑设计行业这么多年，只有通过比稿才能尽快找回感觉。 　　所以，程冽在比稿中胜出之后，穆慕才知道他是nathan现在的合伙人的。 　　最后两家事务所变成一家。 　　“那你要去多久？”左再问霍风。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希望不会太久，上海这边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霍风的心情有点沉重，说到底，如果他不同时开发上海的楼盘，霍氏就不可能会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危机了。 　　此刻的霍风应该庆幸，自己找的是左再，而不是他原本想象中的一个没有什么见识的女孩。 　　爱情的发生常常是没有理由的，但爱情的维系却总是需要一些共同语言的。 　　“那好吧，我等你回来。”左再觉得，如果霍风很快就会回来的话，问题就应该不会太严重。 　　“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霍风其实有点不舍得在这个时候和左再分开，毕竟他才刚刚收获独享的美好。 　　“想我了你就星夜兼程地赶回来呗～”左再用顽皮的语气回答。 　　“如果我没有办法很快赶回来呢？”霍风问左再。 　　左再从霍风刚刚的话里面感受到他的情绪有点低落。 　　“你如果需要我，我就过去找你。”左再没有多余的语言。 　　霍风要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她自然是要过去的。她并不一定要做一些什么，让霍风知道她一直都在，就可以了。 　　霍风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认识了左再一辈子，但又好像是刚刚才认识。 　　在他面前的这个活灵活现、古灵精怪又善解人意的女孩，给他惊喜，给他温暖，现在又给他安慰。 　　在左再面前，霍风觉得自己完全都不需要隐藏任何情绪。 　　（感谢打赏） 第九十四章 庄园危机（3） 　　霍风来到伦敦。发现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差一些。霍氏庄园现在的情况，不是没人买，而是直接没人看。霍氏庄园在伦敦的知名度和在大陆和香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关键是公关公司似乎一直没有找到公关的点。 　　豪宅怎么会没有人看呢？伦敦人民难道都不好奇豪宅长什么样子吗？国内的楼盘开盘的时候不都是人山人海吗？ 　　其实，人山人海的，一定只是普通住宅。真正的豪宅，即便是在国内，也是有准入门槛的。 　　不是说“煤老板”都是穿着拖鞋去买楼的吗？哪里会有什么门槛？ 　　就算是“煤老板“，现如今的“煤老板”早就进入二代了，还有几个是穿着拖鞋到处跑的？而且煤老板的黄金年代已经过去了。装一整车的现金出去买车买房？这是欺负人煤老板没手机？ 　　世界之大，总会有很多行为怪异的人，但如果整天看那些“光怪陆离”的社会新闻，并信以为真的话，就可能会觉得自己活在了一个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的时间和空间。 　　真正豪宅的意向性客户，都是需要提供资信证明的。资信证明主要是需要客户提供财产证明。 　　但这里说的财产证明，并不是说要买一栋三亿的房子就需要有三亿的存款，百亿身家的人也不见得会存三亿现金在银行。 　　股票、债券什么的都可以算是资信证明。 　　经验丰富的公关公司还可以从有意看房的人中间发现“潜力股”。 　　要么已经有很好的财产证明，要么申请人所属的是一个蓬勃发展的朝阳产业。传说中的新贵。 　　当然了，紧随财产证明而来的，也是和普通楼盘看房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销售打电话问今天有没有空来看房的时候，劳斯莱斯lio就已经在意向客户的公司楼下等着了。 　　客户没在公司怎么办？销售和司机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客户没有时间怎么办？销售和司机哪儿来的还是回哪儿去。 　　客户不愿意坐别人的车子怎么办？司机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客户但凡说自己有一点零碎的时间，或者中间需要处理完什么事情才会有空，销售都会竭尽全力，绕道也好，等待也好，没有什么不是销售分内的事。 　　只是，不知道是霍氏这次请的公关公司不行，还是公关公司派出的人不够给力，开盘半年，只带来了三个意向性客户，其中两个还是没有提供财产证明的“新贵”。 　　这两个人看起来，怎么都有点像是公关公司自己安排的托儿。 　　经济再不景气，也没有不景气成这样，问题主要还是出在公关和地产代理公司的圈层营销没有做到位。 　　如果霍风亲自抓伦敦的项目，可能一开始就会发现公关公司的问题，地产代理也可以换，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问题就变得有些棘手。 　　合约已经签过了，此时更换代理就需要支付一大笔违约金。 　　霍氏找的是老牌的公关和代理公司，按理说不应该会是现在这样的状况。霍风一时之间也不太明白问题的关键到底出在哪里。 　　总之，现在的情况看起来，霍风想在伦敦速战速决，已经变得有点困难了。 　　………………………… 　　“哥，你不是号称要送我各种各样的口红吗？”霍昕然问霍风。 　　霍昕然一直对霍风之前把她的电话给挂了“耿耿于怀”。 　　“你真的有需要吗？”霍风有点疑惑。 　　“我就是不需要你也得给我买啊，不然我不就白白被挂电话了？哎，你说我容易嘛，我辛辛苦苦帮你把蜡烛姐姐追到手，你连点表示都没有。”霍昕然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现在不是带你出来吃饭了吗？”霍风面带笑意地和妹妹说。 　　“切，这鸭肉和华夫饼是你和蜡烛姐姐的最爱又不是我的，你这是带我来吃饭吗？你这是那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拖着你可怜的妹妹我到这里陪你睹物思人，好吗？”霍昕然的不满更甚了。 　　“那下次不带你来这里了，你想要去哪里呢？”霍风有点无奈，霍昕然总是能把他说得哑口无言。 　　“你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行了，这家餐厅我也没在特别讨厌。”霍昕然刚刚明显是故意抬杠。 　　“那口红你还要吗？”霍风接着问霍昕然。 　　“口红我就算是要，也不会让你去买啊，说得好像你很懂女生喜欢什么样的口红一样。”霍昕然和霍风说自己要口红，本来也就是说说而已。 　　“就算我不懂，也可以让暖暖帮你挑啊。”霍风现在是三句话不离左再。 　　“哥你可以不要一直把蜡烛姐姐挂在嘴上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霍昕然对霍风感到无语。 　　“你都说是你辛辛苦苦帮我追到手的，我自然要在妹妹面前时时刻刻提起，以表达我的满心感激。”说起左再，霍风的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温暖。 　　“哥，我说你真的是够了啊。”霍昕然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霍风了。 　　吃完饭，把霍昕然送回到穆敬阳家里。 　　霍风就开始和穆家父女研究伦敦霍氏庄园现在面临的问题。 　　“慕叔，你觉不觉得连意向客户都没有，这件事情会不会有点奇怪？”霍风征求穆敬阳的意见。 　　“是有点奇怪。”穆敬阳表示赞同。 　　“代理公司会不会有问题？”霍风问。 　　“我当时决定到伦敦定居，就是这家代理公司给我推荐的房子，我最近打算搬去霍氏庄园，代理公司也很快就帮我找到了下家，也算是有过几次合作，觉得是还不错的公司。”穆敬阳觉得代理公司并不应该会有什么问题。 　　“那公关公司呢？”霍风问穆慕。 　　“刚一签约的时候，公关公司很快就就带来了第一个意向客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没有了，我去和公关公司沟通了还几次，好不容易又带来两个意向客户还都是不能提供资信证明的。”穆慕对这件事情已石一筹莫展了。 　　这个庄园要是在香港，穆慕根本就不需要请什么公关公司。圈层营销什么的，她自己就能直接搞定了。穆慕从香港浸会大学毕业来伦敦的时间还很短，认识的人也比较有限。 　　不请公关公司的话，她自己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霍风决定第二天亲自去找公关公司的负责人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第九十五章 庄园危机（4） 　　伦敦的霍氏庄园找的公关公司，掌门人是个离过两次婚的艳丽女人sita。 　　sita的两次婚姻都很短暂，没有一段是超过一年的。但sita非常善于打理人脉资源，而且她的两任老公都没有都没有和她签过prenup（婚前协议）。 　　所以现在的sita是个有钱、有人脉又艳丽的单身女人。而且，尽管已经离过两次婚，sita今年还只有三十岁。 　　抛开sita过于丰富的情史不论，sita在伦敦做圈层营销的能力，基本上是无人能出其右的。 　　sita的公关公司，接工作还挑三拣四的，不是什么项目都愿意接。霍氏庄园联系sita的公司的时候，也不是太确定她会不会接。 　　一开始是霍风的助理和sita助理电话联系。 　　霍风本来是让助理打个头阵，约好时间再自己去谈的，但是助理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对方就表示可以接下伦敦霍氏庄园的项目。 　　霍风根本就不需要亲自上阵。再后来，需要谈具体的接洽事宜的时候，伦敦的庄园已经全权交到穆慕手里了。 　　所以，这天之前，霍风并没有见过sita。 　　“听说霍氏的ceo是个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的单身男性，今天终于见到了。”这是sita和霍风说的第一句话。 　　“那你也应该听说我是一个同性恋了吧。”这是霍风的第一句回复。 　　sita人脉资源丰富，消息也是特别灵通，只要是在伦敦，就没有她打听不出来的消息。但sita对霍风的了解，应该也就只能查到威斯敏斯特公学为止了。 　　霍风到了香港之后，除了结没结婚之外，sita应该也查不到更多的内容了，不然sita肯定就不会说他没有谈过恋爱了。 　　“你真的是吗？”sita用妩媚的语气和挑逗的眼神问霍风。 　　“我这次来伦敦是想解决一下霍氏庄园的销售问题。sita的公关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霍氏的庄园至今都乏人问津。”霍风不想和sita继续谈论私人问题。 　　“那也真是奇怪了，我是听说霍氏有个英俊的未婚ceo才接了你们霍氏的项目，第一个意向客户我还特意亲自带去你们庄园。”sita说话开始变得比较正常了一点。 　　“请接着说。”霍风示意sita把哪里奇怪说清楚。 　　“我那天在现场见到了你们庄园的两个设计师，其中一个叫lionel的完全就是我的菜，然后他也说他是同性恋。这是不是有点奇怪？”sita问霍风。 　　“设计师是我们伦敦项目的负责人找的，而且我也不认为设计师的取向问题和我们楼盘的销售之间存在必然的联系。”霍风心里很清楚，程冽说自己说同性恋，和他的理由肯定是一样的。 　　遇到sita这样的女人，自然是能躲就尽量躲开，实在是有公事躲不开的话，就尽量想办法让她不要盯上自己。 　　霍风不知道程冽已经使用过取向的借口了，不然他怎么都会想个别的理由的。 　　“说到你们项目的负责人，那就更不行了，你不知道我是从来不帮漂亮女人找客户的吗？”sita继续打量霍风。 　　“这个问题好解决，从现在开始，我让霍氏的前任ceo和你接洽。”霍风没有理会sita的打量。 　　“长相有lionel那么出众吗？”sita问霍风。 　　“男性，已婚，绝对可以解决你不愿意帮漂亮女人找客户的问题。”霍风发现sita特别关注程冽，就尽量不把话题扯到程冽身上去。 　　毕竟，程冽是不可能会喜欢sita这样的女人的。为了自己脱身，搭上个程冽，并不是霍风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和我强调已婚，你也是觉得我见到男人就想嫁吗？”sita这会儿说话的语气已经变得很职业了。 　　“我觉得，一个男人想要娶你，你才有可能嫁给他，这不是你一个人想就能做到的事情。”霍风和sita说话，一直都很职业。 　　“哈哈，我喜欢你的直接，我虽然结果两次婚，也离过两次婚，但没有一次是我自己求来的，我说这话大概现在也没有几个人会信。”sita爽朗地笑了。 　　“sita在伦敦圈层公关界的地位，不是靠一个两个男人可以达到的。”霍风接着说。 　　“谢谢。”sita听到霍风给她的评价，倒是开始有点意外。 　　sita停顿了一会儿，就开始和霍风说： 　　“我第一次自己带去你们庄园的意向客户是个五十多岁的俄罗斯人，那个时候你们只有一栋是装修好的，中国式的元素太明显，客户本来也是说自己喜欢古典的风格，但可能你们的那种古典，不是他喜欢的。 　　后来你们接着装修好的两幢都是现代风格，我也让公司的人带喜欢现代风格的客户去看了，但那两个客户看完之后都觉得太前卫了。 　　公司的人回来之后就和我说，你们的庄园，从外观到室内每一幢都不太一样。当时签约，你们期望的销售周期是三年。 　　所以我后来觉得，应该等到你们大部分的设计风格都呈现出来之后，再带新的客户去，这样成交的几率也比较高。 　　本来，现在这个时候你们庄园古典和现代的风格都差不多完成了一半，已经是个好时机了，可你应该也知道，最近的难民危机以及可能提前的英国脱欧公投，大环境不好，就导致客户资源比较匮乏。 　　我了解过你们霍氏的庄园正常的销售周期都比较长，所以你应该也不会急于在这个时候出手，如今时局动荡，前景不明，就算有客户，售价也会下压。 　　我最近的重心是在我们自己接手翻修的的几幢有两百多年历史的老房子上。这些老房子每一栋都是独立的，相互之间的售价也没有什么影响。 　　你们庄园有那么多栋在售，如果第一栋的价格下去了，后面就比较难再升上来。 　　我的原则是，项目要么不接，接了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sita是个艳丽而抚媚的女人，但她也是个有见识、有工作能力的人。 　　只是像sita这样，在短时间之内离过两次婚，事业又发展的很好的女人，世人总是会有诸多的误解，大多数人都只愿意相信，sita是靠男人才有了今天。 第九十六章 庄园危机（5） 　　伦敦的霍氏庄园找的公关公司，掌门人是个离过两次婚的艳丽女人sita。 　　sita的两次婚姻都很短暂，没有一段是超过一年的。但sita非常善于打理人脉资源，而且她的两任老公都没有都没有和她签过prenup（婚前协议）。 　　所以现在的sita是个有钱、有人脉又艳丽的单身女人。而且，尽管已经离过两次婚，sita今年还只有三十岁。 　　抛开sita过于丰富的情史不论，sita在伦敦做圈层营销的能力，基本上是无人能出其右的。 　　sita的公关公司，接工作还挑三拣四的，不是什么项目都愿意接。霍氏庄园联系sita的公司的时候，也不是太确定她会不会接。 　　一开始是霍风的助理和sita助理电话联系。 　　霍风本来是让助理打个头阵，约好时间再自己去谈的，但是助理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对方就表示可以接下伦敦霍氏庄园的项目。 　　霍风根本就不需要亲自上阵。再后来，需要谈具体的接洽事宜的时候，伦敦的庄园已经全权交到穆慕手里了。 　　所以，这天之前，霍风并没有见过sita。 　　“听说霍氏的ceo是个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的单身男性，今天终于见到了。”这是sita和霍风说的第一句话。 　　“那你也应该听说我是一个同性恋了吧。”这是霍风的第一句回复。 　　sita人脉资源丰富，消息也是特别灵通，只要是在伦敦，就没有她打听不出来的消息。但sita对霍风的了解，应该也就只能查到威斯敏斯特公学为止了。 　　霍风到了香港之后，除了结没结婚之外，sita应该也查不到更多的内容了，不然sita肯定就不会说他没有谈过恋爱了。 　　“你真的是吗？”sita用妩媚的语气和挑逗的眼神问霍风。 　　“我这次来伦敦是想解决一下霍氏庄园的销售问题。sita的公关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霍氏的庄园至今都乏人问津。”霍风不想和sita继续谈论私人问题。 　　“那也真是奇怪了，我是听说霍氏有个英俊的未婚ceo才接了你们霍氏的项目，第一个意向客户我还特意亲自带去你们庄园。”sita说话开始变得比较正常了一点。 　　“请接着说。”霍风示意sita把哪里奇怪说清楚。 　　“我那天在现场见到了你们庄园的两个设计师，其中一个叫lionel的完全就是我的菜，然后他也说他是同性恋。这是不是有点奇怪？”sita问霍风。 　　“设计师是我们伦敦项目的负责人找的，而且我也不认为设计师的取向问题和我们楼盘的销售之间存在必然的联系。”霍风心里很清楚，程冽说自己说同性恋，和他的理由肯定是一样的。 　　遇到sita这样的女人，自然是能躲就尽量躲开，实在是有公事躲不开的话，就尽量想办法让她不要盯上自己。 　　霍风不知道程冽已经使用过取向的借口了，不然他怎么都会想个别的理由的。 　　“说到你们项目的负责人，那就更不行了，你不知道我是从来不帮漂亮女人找客户的吗？”sita继续打量霍风。 　　“这个问题好解决，从现在开始，我让霍氏的前任ceo和你接洽。”霍风没有理会sita的打量。 　　“长相有lionel那么出众吗？”sita问霍风。 　　“男性，已婚，绝对可以解决你不愿意帮漂亮女人找客户的问题。”霍风发现sita特别关注程冽，就尽量不把话题扯到程冽身上去。 　　毕竟，程冽是不可能会喜欢sita这样的女人的。为了自己脱身，搭上个程冽，并不是霍风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和我强调已婚，你也是觉得我见到男人就想嫁吗？”sita这会儿说话的语气已经变得很职业了。 　　“我觉得，一个男人想要娶你，你才有可能嫁给他，这不是你一个人想就能做到的事情。”霍风和sita说话，一直都很职业。 　　“哈哈，我喜欢你的直接，我虽然结果两次婚，也离过两次婚，但没有一次是我自己求来的，我说这话大概现在也没有几个人会信。”sita爽朗地笑了。 　　“sita在伦敦圈层公关界的地位，不是靠一个两个男人可以达到的。”霍风接着说。 　　“谢谢。”sita听到霍风给她的评价，倒是开始有点意外。 　　sita停顿了一会儿，就开始和霍风说： 　　“我第一次自己带去你们庄园的意向客户是个五十多岁的俄罗斯人，那个时候你们只有一栋是装修好的，中国式的元素太明显，客户本来也是说自己喜欢古典的风格，但可能你们的那种古典，不是他喜欢的。 　　后来你们接着装修好的两幢都是现代风格，我也让公司的人带喜欢现代风格的客户去看了，但那两个客户看完之后都觉得太前卫了。 　　公司的人回来之后就和我说，你们的庄园，从外观到室内每一幢都不太一样。当时签约，你们期望的销售周期是三年。 　　所以我后来觉得，应该等到你们大部分的设计风格都呈现出来之后，再带新的客户去，这样成交的几率也比较高。 　　本来，现在这个时候你们庄园古典和现代的风格都差不多完成了一半，已经是个好时机了，可你应该也知道，最近的难民危机以及可能提前的英国脱欧公投，大环境不好，就导致客户资源比较匮乏。 　　我了解过你们霍氏的庄园正常的销售周期都比较长，所以你应该也不会急于在这个时候出手，如今时局动荡，前景不明，就算有客户，售价也会下压。 　　我最近的重心是在我们自己接手翻修的的几幢有两百多年历史的老房子上。这些老房子每一栋都是独立的，相互之间的售价也没有什么影响。 　　你们庄园有那么多栋在售，如果第一栋的价格下去了，后面就比较难再升上来。 　　我的原则是，项目要么不接，接了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sita是个艳丽而抚媚的女人，但她也是个有见识、有工作能力的人。 　　只是像sita这样，在短时间之内离过两次婚，事业又发展的很好的女人，世人总是会有诸多的误解，大多数人都只愿意相信，sita是靠男人才有了今天。 第九十七章 庄园危机（6） 　　国内的别墅区很少有装修好的，因为每个买别墅的人的的喜好都不太一样。但其实，装修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情，买的别墅越多，越知道这件事情费时费力，不是光花钱就能搞定的。 　　所以，在国内，好的开发商装修好的别墅样板房事实上还是很畅销的。 　　大牌开发商找的设计师通常都是大咖，要买这样的样板房，不仅不会打折，还得加上装修的费用。但即便是这样，自己花同样多的钱，也请不来这样的设计师。 　　有些楼盘，为了缩短销售周期。楼还没有建好，就在别的地方装修一间“假的”样板房，不是楼盘真实的位置，只有空间和格局是一样的。还有一些不太高端的楼盘，样板房的装修也是粗制滥造。 　　这样的样板房是肯定不能买的，除非你已经做好了重新装修的打算。 　　和普通楼盘不同，真正豪宅开发商的样板房装修，从设计到施工都是有保障的。 　　国外的别墅基本都是装修好的，像装修这样极其麻烦又耗费时间的事情，能不自己干就不要自己干了，最多就是在软装上耗费一些心力。 　　国外买别墅，和国内的流程也不太一样。 　　因为土地多是永久产权，所以很多人都是先买好一块地，再去建筑公司找自己喜欢的模版，外面什么样，里面什么样，看看图就搞定了。 　　每个承建商手上都会有一系列的样式可供客户选择。 　　当然啦，也有开发商直接把整个别墅区建好再卖的，但这样的别墅通常都是工业化生产，每一幢楼长得都一摸一样的。 　　像霍氏庄园这样，开放商直接建楼盘，但又每幢都不一样的情况，就属于特别罕见的。 　　毕竟，一个图纸只用一次，光设计费就非常昂贵，和“批量生产”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所以说，霍氏建庄园，从来走的都是顶级路线。 　　不过霍氏庄园里面的别墅也不是一次性都建好，先建一半，根据销售情况再决定之后的具体样式。 　　当然先建一半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有些买家可以像穆敬阳那样，私人定制。 　　有自己心目中的样式，或者对已有的样式感到不满意的话，就可以加入一些买家自己的想法，建一幢符合心意的。 　　但说到底，如果买家看完一套房，直接满意到准备礼包入住，是对设计师最大的肯定，也是设计师最希望看到的。 　　霍风带着左再来到伦敦的霍氏庄园。伦敦的霍氏庄园被一个人工湖分成了两边，一边比较大，设计的是16栋古典风格的庄园，另外一边规划的是十栋现代风格的建筑。 　　左再进到霍氏庄园，首先看到的是古典的部分。 　　庄园的密度很小，所以左再进去之后，第一眼只能看到三栋房子。 　　这三幢楼设计得很不一样，但风格却是统一的，典型的希腊古典风格。 　　“霍风，你们庄园这三幢楼这么看过去，我直接就从公元前七世纪看到了公元前五世纪。”左再走到刚刚进入霍氏庄园看到的第三幢别墅的门口之后，笑着和霍风说。 　　“wow（哇），著名的小女孩，你也是学建筑的吗？你还能看得出来年代？”nathan刚好从这桩别墅里面出来。 　　左再有点脸盲，所以她愣了一下，不过再仔细回忆一下，就想起来这个会叫她“著名的小女孩”的人，肯定就是程冽的合伙人了。 　　“nathan，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左再微笑着和nathan打招呼。 　　“左小姐还记得我名字，甚表荣幸。”nathan笑着回应。 　　“你也还记得我姓左啊。你们两个之前见过吗？”左再问霍风和nathan。 　　“看过nathan设计的很多复古风格的建筑，还有这次庄园的设计稿，有过几次电话沟通，本人还是第一次见到。”霍风回答完左再的问题，又接着和nathan说：“我是hyan。”（注1） 　　nathan愣了一下，hyan是霍氏的ceo，穆慕还没有全权接手伦敦霍氏庄园的时候，nathan和hyan有过几次电话会议。 　　nathan没有想到hyan还这么年轻，关键是看面前这两个人的样子，明显不是普通朋友。 　　nathan到了伦敦之后，就没有再见过“著名的小女孩”，说起来他总共也就见过左再一次而已。nathan问程冽，程冽就说左再在国内，然后就不再有别什么的说法了。 　　程冽既然不说，nathan也没有一直问的道理，毕竟男人和男人相处，很少有特别八卦的。 　　nathan在心里为自己的合伙人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最终还是没有追到手？ 　　“终于见到ceo本尊了，打电话的时候，没觉得是这么年轻的。”nathan和霍风说。 　　“lionel今天有来现场吗？”霍风问nathan。 　　霍风现在称呼程冽，可以选择的称呼多了很多。他不仅知道伦敦庄园的两位设计师的中文名叫什么，连英文名也很清楚。 　　“有，他在另外一边。”nathan接了霍风的话，但他不清楚霍风这么问的原因是什么。 　　霍风一开口，就问程冽，在nathan看来，多少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 　　“那你要不要现在先过去那边找程冽？”霍风说。 　　nathan听到这句话，以为霍风是和自己说的，正打算说好，却发现霍风是对着左再说的。 　　nathan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情况？ 　　“我还是先看完这一边再过去吧。”左再回答霍风。 　　“nathan，你现在有时间吗？如果设计师在的话，那我一定可以看得更透彻的。”左再转头问nathan。 　　“带你看个房子的时间，肯定是会有的。”nathan觉得既然搞不清楚状况，就暂时不去管了。 　　“nathan带你参观的话，我就先去穆叔那边了，晚上我找昕然吃饭，我明天中午再去找你吃饭，好不好？”霍风问左再。 　　“你等一下不一起过去另外一边吗？”左再有点不放心，又有点不好意思。 　　“我今天就先不过去了，你们好好聊一聊，以后有时间再一起喝杯东西吧。”霍风想起之前程冽约他和东西的时候，他还完全不知道程冽的用意。 　　如果程冽愿意，霍风也很想和程冽再坐来下喝一杯，但他从来也不喜欢给人添堵。面对程冽，霍风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摆出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那好吧，我回头问一问冽哥哥。”左再和霍风挥挥手。 　　“嗯，回头给你打电话。”霍风说完，就去穆敬阳家找霍昕然了。 　　………………………… 　　注1 　　hyan是霍风的英文名，上一次出现年代比较久远，不知道大家是否都还记得。还有lionel是程冽的英文名。 第九十八章 庄园危机（7） 　　“著名的小女孩，你真的是在著名的道路上勇往直前啊。”nathan调侃左再。 　　霍风走了之后，nathan就恢复了自己原本的风格。 　　nathan在美国学习和工作多年，是个很随性的人。按说程冽更是在美国长大的，可程冽硬生生地帅得自带王子气质，怎么看都不会觉得随性。 　　左再对nathan笑了笑，他刚刚的话，左再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接。 　　好在nathan也没有再纠结于左再著不著名的问题。 　　“你刚刚说能看到公元前七到五世纪？”nathan换了一个话题。 　　“是啊，你这三栋楼，那么明显的doric-order（多立克柱式），ionic-order（爱奥尼柱式），rthian-order（科林斯柱式）一字排开，很容易就能发现了。”左再回答nathan的疑问。（注1） 　　“你也是学建筑的？”nathan问左再。 　　“没有，中学的时候修过一门建筑史，对希腊神庙的各种柱子印象特别深刻，单看这几栋楼的外观，你真的是把复古的元素发挥到极致了。”左再和nathan解释。 　　左再本来就是个学霸，加上程冽是学建筑的，左再在修建筑史那会儿，遇到需要深度拓展的问题，就经常请教程冽。 　　建筑史就一门选修课，可左再至少看了七八十本相关的书籍。 　　nathan看了看左再，他觉得这个小女孩“著名”也是有著名的原因的。 　　从长相到谈吐，都让人觉得特别舒服，面对自己的调侃，也能一笑了之。 　　nathan越发好奇，这个小女孩和程冽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 　　参观完nathan设计的霍氏庄园古典风格的一边，左再就跟着nathan到程冽的这边来了。 　　左再这次来伦敦，还没有告诉程冽。 　　左再特别想见程冽，除却中间努力了半年却无果的那一小段时间，从左再11岁开始，程冽就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陪伴着左再成长。 　　程冽对于左再来说，是和哥哥左一一样重要的人。 　　只是，之前的那一段相处过后，左再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尽管他们两个人之间不能算是爱情，但左再却一定是深爱着程冽的。 　　如果因为她和霍风在一起，就要和程冽成为路人的话，左再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 　　可是，再见面，要说一些什么呢？ 　　程冽看到跟着nathan一起过来的女孩。 　　他没有迟疑，就能确认来的人是左再，别说现在看到的是正脸，就是是背影，程冽也不会看错。 　　左再看到程冽之后，就站在了原地。 　　她想像以前那样，跑过去腻在程冽身边，十几年来都是如此。 　　可之前的那次离别，左再抱着颤抖的程冽的那种感觉，让左再感到深深的恐惧，她不想也不愿回忆。 　　左再有点不知所措，一年没见，冽哥哥再见到她会高兴还是会难过？ 　　“怎么，现在见到二哥，连个拥抱都不舍得给了？”程冽淡淡地笑着，摊开双手，等着左再过来。 　　“二哥，一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帅呢？”左再听完程冽的话，笑着走到程冽的怀抱里面来。 　　“难道你希望一年之后见到一个变成老人家的我？那你自己怎么还变漂亮了呢？”程冽放开了左再，往后退了两步，仔细打量了一下左再。 　　“才不会，我的长相变不变那都是小事，二哥必须永远都是帅帅的。”左再说着话，也开始仔细打量程冽的表情，她想知道，程冽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左再不打算一辈子不见程冽，那这一天，她迟早都是要面对的。还好，程冽的笑并不勉强。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程冽问左再。 　　“我刚下飞机，想看看冽哥哥设计的房子。”左再笑着对程冽说。 　　“你们两个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nathan问左再和程冽。 　　“没有那个必要，你等我一会儿，我带她参观一下，晚上我们还是一起吃饭。”程冽和nathan说。 　　“不是吧？三个人？”nathan怀疑自己听错了，尽管他并不知道程冽和左再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左再和hyan的关系，他还是看得明白的。 　　“你晚上是要和我一起吃饭吗？”程冽问左再，程冽知道霍风现在在伦敦，所以他以为左再看完庄园就会走的。 　　“嗯，我晚上还想回家住，可以吗？”左再问程冽。 　　回家这两个字，左再说得很自然，那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但是说完之后，左再又不知道哪里怪怪的，大概是回家还要问程冽可不可以，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吧。 　　“当然可以。我爸又没有发话说不让你住，我哪里敢说不行啊？”程冽的笑容更明朗了一点。 　　“lionel我们还是约改天吧，不打扰你们叙旧了。”nathan说着话就准备要走。 　　“我们吃完饭有的是时间叙旧，你就在这等我们一下，不然你也一起参观？”程冽和nathan说。 　　“你的大作，还是图纸的时候我就已经参观过很多遍了，你带著名的小女孩去就好了。”nathan调侃。 　　nathan今天本来就约了程冽要谈事务所的一些事情，nathan虽然很好奇，程冽和左再现在的关系，但他还是很识趣地不当电灯泡，最多回头再“严刑拷问”自己的合伙人。 　　“nathan，等下一起吃饭哦。”左再跟着程冽进去之前，回头邀请nathan一起吃饭。 　　nathan觉得自己刚刚就应该让“著名的小女孩”自己一个人过来找程冽。 　　………………………… 　　注1 　　doric，ionic和rthian是古典建筑的三大柱式（order），说是古典建筑，其实都是源自古希腊。多立克，爱奥尼，科林斯，分别源于公元前七世纪、六世纪和五世纪的希腊，见证了古希腊神庙的的柱式从简单到复杂的演变过程。 　　其实，希腊的三柱式后来演变成了罗马五柱式，除了上面提到的这三种柱式，五柱式里面还有比多立克更简洁一点的塔斯干（tcan）式和比科林斯式更复杂一点的混合式。 　　order这个单词，如果查字典，通常只能查到命令或者是顺序之类的意思，但这个简单的单词在建筑领域是个专业术语——柱式。 第九十九章 庄园危机（8） 　　左再现在参观的，是程冽给霍氏庄园设计的第一幢别墅，就是之前被sita说太现代的那一幢。 　　这是一幢四层楼的别墅。 　　霍氏在伦敦的庄园，每一幢的庭院里面都是有设计泳池的，但左再现在面前的这一栋却没有。 　　在原本应该设计成泳池的空间，是一个u型池，u型池使用了荧光立体地画，白天可以看到浩瀚的夜空，晚上看到群星闪耀的星空。u型池的底部和顶部都有一个机械装置，底部的装置打开，u型池会变成波浪池，顶部的装置打开，u型池的池顶会盖上一张巨大的蹦床。 　　蹦床也采用了立体地画，画的是一个悬崖峭壁。每蹦一下，都能有一种在深渊之上蹦极的刺激感。 　　其实，如果不考虑这个u型池的保养和维护问题，程冽完全可以增加一个注水的功能，让u型池兼具泳池的功能。 　　但为了加入泳池的功能而导致这个u型池时不时地需要维护，并不在程冽的设计理念之内。 　　这一栋别墅，从外观都室内，就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外墙突出的部分是白色的波浪形状，靠里面的部分则是黑色承重柱和大面积的落地玻璃窗。 　　室内的部分，也是极简的现代风格，没有一点多余的颜色，没有一件多余的家具，没有点光源，只有片光源。程冽给左再拿来一台ipad。 　　坐在沙发上，或者家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控制家里的全套设备。 　　从厨房电器，空调系统、影音系统到灯光系统、自动窗帘，只要轻轻一点，一切尽在掌握。 　　智能家居，是趋势，如果因为这样说设计太前卫，就有点外行了。 　　左再看到程冽设计的主卧。 　　主卧占了整个第三层。主卧的两侧，是两个面积相等的更衣室。看起来，一间是给男主准备的，一间是给女主准备的。 　　谁规定只有女人才可以拥有自己的衣帽间的？ 　　这两个衣帽间因为大小相当，颜色统一，男主和女主选哪一个都差不多。 　　主卧有一间很大的浴室，还有两个小书房。这些都算是正常。 　　要说前卫，可能主要是主卧的浴室里面没有浴缸。 　　没有浴缸和前卫之间存在什么联系呢？ 　　本来是没有的。 　　但是程冽把浴缸设计在了浴室的外面，主卧的正中央。 　　正常来说，主卧的正中央只有一个焦点，那就是床，但程冽设计的主卧有两个焦点，床和浴缸。 　　按照常理，大家都是在浴室里面洗澡的。 　　程冽设计的浴室，有淋浴房桑拿房，还有一个烘干区。烘干区不是烘衣服而是烘人的，在这个浴室洗完澡，根本就不需要浴巾，在烘干区站上一分钟，从头到脚全部都干了。 　　浴缸这个东西，可能好多人家里也会有，但使用的频率极低。毕竟泡澡是一件耗费时间的事情，没有专人打理的话，洗完还得收拾半天浴缸，多有不便。 　　买庄园的人一般是不可能需要自己打扫浴缸的。 　　左再很喜欢程冽的这个设计，如果要把泡澡做成一件真正很有调调的事情，把浴缸放安在浴室里面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主卧的墙面是由大面积的黑色和十六个白色的方形色块组合而成的。这些白色的色块分布在房间的很多个区域，床和浴缸的正上方都有一块。 　　房间并没有设计电视机，而且也看不到有特别显眼的电子设备。 　　但这一切都是假象。 　　把装有中控系统的ipad拿在手上，房间里的十六个白色方块，每一块都可以变成投影屏幕。电视、游戏、影音，这些屏幕可以播放同样的内容，也可以每一块都显示不同的内容。 　　可以坐在床上看前面的屏幕，也可以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上的屏幕。 　　可以坐在浴缸玩对面的游戏，也可以躺在浴缸看天花板上的电影。 　　投影屏幕还可以翻转，一遍倒立练瑜伽，一边看电视，也是完全不在话下。 　　屏幕播放的内容可以自由选择，可以一个人躺床上一个人躺浴缸，对着两块不同的屏幕玩同一个游戏。 　　当然了，浴缸和床都足够大，如果男主人和女主人要一起在浴缸里面玩游戏，或者一起去床上玩，都是毫无压力的。 　　事实上，因为这个房子的室内只有黑白两色，所以衣帽间的设计也很是中性，容纳两个男主，或者两个女主，也一样毫无压力。 　　“只有像冽哥哥这么会生活的人，才能设计出这样的房子。”左再特别喜欢程冽的设计。 　　“谢谢你的认可。”程冽能看得出来，左再是真心喜欢他的设计。 　　“冽哥哥，你真的没有设计泳池吗？这不太像是你的风格呢。”左再问程冽。 　　“泳池在楼上。”程冽笑着带左再上去。 　　左再跟着程冽到了四楼，四楼有台球桌，健身区，但是并没有泳池。 　　四楼的室内空间要比其他楼的小一点，然后有一个环绕外墙的三百六十度的阳台。四楼阳台的围墙也要比其他的楼层更高一点。 　　左再想走到阳台去看看，一时没有找到阳台的门在哪里。 　　程冽把左再带到一片落地玻璃前，左再还是没有看出来要怎么出去。 　　程冽拿着中控的ipad开了一层玻璃门，然后又开了第二层密封的玻璃门。 　　“天哪，冽哥哥，你不会是整个阳台注水就变成一个无边泳池了吧？”左再觉得程冽的设计真的是惊喜不断。 　　程冽满脸笑意地看着左再，他现在带左再看的这一幢，是他改行当设计师接的第一个项目里面，他本人最满意的一个作品。 　　只是，程冽在比稿中拿下这个项目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是左再的“网友”的楼盘。 　　程冽设计的庄园，已经在装修第五栋，第一栋是最有程冽的特点的。因为另外四栋的泳池都是在庭院里面的。 　　但不管泳池设计在哪里，浴缸全部都设计在了主卧的正中央。 　　“二哥，你生来就应该当一个设计师的，这么多年，一直做香薰蜡烛，真的是太埋没你的才华了。”左再都替程冽感到惋惜。 　　“你程伯伯要是有你这样的真知灼见，我大概也已经做了很多年的设计师了。”程冽笑着回答。 　　程冽大学毕业的时候，被程逢春逼着到了家里的香料公司帮忙。 　　如果，程冽当时没有回到家族企业，而是留在美国做了设计师，他可能就不会爱上左再，也不会有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了。 　　（还差几张月票就可以加更了呢～） 第一百章 庄园危机（9） 　　三人从霍氏庄园出来。 　　程冽先前是打算和nathan出去吃饭的，但是现在左再回来了。 　　程冽觉得左再难得回来应该比较想回家吃饭。就让家里的厨师准备了左再以前最喜欢吃的东西，带着左再和nathan一起回家吃饭。 　　“nathan你之前是哪家事务所的？”左再问nathan。 　　“oiio-studio（oiio工作室）。”nathan回答。 　　“啊？oiio怎么容得下你这么复古的风格？”左再惊诧。 　　“你不喜欢古典的风格吗？”nathan问。 　　“也不是，我比较喜欢简洁的风格，刚刚看的那三幢希腊风格的建筑，第一栋，用了doric-order（多立克柱式）的我就还挺喜欢的。太华丽的那种复古我就不太能接受，像byzante（拜占庭）、尤其是baroque（巴洛克）这样的风格我就不太喜欢。”左再很诚恳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你直接说，你更喜欢lionel的设计不就好了？”nathan笑着和左再说。 　　“坦白说，我确实比较喜欢现代的风格，不过你设计的别墅，从外观就能猜到室内设计的风格，每一幢风格都不一样，既互相辉映又自成一派。对现代风格偏好，纯属我的个人喜好。”左再继续实话实说。 　　“我其实比较不太关心你喜欢什么风格。我比较关心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nathan问左再和程冽。 　　“前男友，和前女友的关系。”程冽很温和地说着。 　　“所以你们两个在一起过？”nathan满脸惊讶。 　　“是的。”程冽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然后呢？”nathan好奇。 　　“然后她现在和她的网友在一起。”程冽回答。 　　“网友？上次在香港没有见成的那个？”nathan的好奇心更甚了。 　　“嗯，她的网友你也认识。”程冽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 　　“no-way！（怎么可能！）”nathan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左再和程冽。 　　“我的网友你下午还见过。”左再觉得她要是再不说话，nathan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hyan？霍氏的ceo？那人是你之前要见的网友？还是你现在的男朋友？”nathan的眼珠子这回是真的快要掉出来了。 　　nathan觉得信息量太大，一时不好消化。左再没有否认，就说明他说的没错。 　　“lionel，那你怎么会愿意参加霍氏庄园的比稿？”nathan觉得程冽的决定实在是让人有点匪夷所思。 　　“我参加比稿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项目和她的网友有关。”程冽有点无奈地笑着。 　　“那如果你知道呢，你还会接吗？”nathan问程冽。 　　程冽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倒是还没有想过。会还是不会呢？ 　　左再觉得nathan一直刨根问底的事情，并不是一个会让程冽感到开心的话题。 　　“冽哥哥，我今天看了你设计的第一幢别墅，真的是太喜欢了。我觉得那一幢楼完全就是你的drea-hoe（梦想家园），你会不会看到那幢楼装修好，就有自己买下来的冲动？”左再叉开话题。 　　“我原本确实是要买的，我设计的时候，也有一种我就是在给自己设计的感觉。但自从知道这个楼盘是你网友的，我就放弃了。”程冽还是谈谈的语气，浅浅的笑容，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啊？为什么？”程冽的话让左再有点意外，因为这完全不是程冽的风格。 　　“哪有前男友上赶着送钱给现男友赚的道理？”程冽看着左再说，脸上的笑容多了一点。 　　左再犹豫了一下。 　　“所以，冽哥哥并不太希望这些庄园卖出去？”左再有点疑惑。 　　“不会，我特别希望这些别墅赶快卖出去。”程冽笑着回答。 　　“真的？”这样的话，左再就更加疑惑了。 　　“对啊，现在这个庄园才建了一半，我们事务所也只收到了一半的设计费，不卖出去的话，剩下的一半钱我们也拿不到。前男友努力把现男友的钱都给赚了，这样的事情，才是天经地义的。”程冽用以前常常对左再展露的宠溺的眼神看着左再说。 　　左再认真地观察程冽的表情。她想要确认程冽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如果冽哥哥对霍氏庄园心存芥蒂，那左再真的就不知道要如何自处了。 　　左再看了程冽半天，觉得程冽说的应该不是违心的话。 　　“冽哥哥，你真的希望这些房子尽快卖出去吗？”左再找程冽确认。 　　“当然啦，我作为一个设计师，自然是希望我的作品受人追捧啊，只可惜，现在好像乏人问津，今天霍氏的人还和我说，希望接下来的设计不要这么前卫了。看来，我的设计也就只有你特别喜欢而已。”程冽毕竟离开建筑设计行业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作品并没有nathan那样的自信。 　　“怎么可能，冽哥哥的设计，前卫得恰到好处，谁说让你改的？”左再觉得程冽的设计，完全都没有改动的必要。而且，除了第一栋的那个u型池，确实不太常见之外，程冽的设计，都是风格和功能兼具的。 　　“好像是公关公司的人说客户反馈的意见。”程冽也不是特别清楚。 　　“那个觊觎你的美色的，叫sita的女人？”左再有点郁闷。 　　哪有人一边觊觎人的“美色”，一边打击人的设计的？ 　　“我不认识sita。”程冽回答。 　　sita那天见到程冽之后，就回去打听了一圈。但是程冽并没有注意到sita。 　　nathan听着程冽和左再说话，就越发觉得诧异。 　　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分手之后的前男友和前女友的关系。 　　“你们两个是怎么分手的？”nathan问。 　　“你这样的问题，准备让我们怎么回答？”程冽反问nathan。 　　“就很好回答啊，你俩谁先说的分手？”nathan的美国直肠子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 　　程冽和左再都没有回答nathan的问题，因为左再和程冽，谁都没有对方说过分手，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回答。 　　可nathan还是不甘心：“那你们现在这样是怎么回事？” 　　nathan看着程冽，手又指向左再：“她问你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吗？然后你就答应了？” 　　“她不会问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吗？这样的问题，她如果要问也会换个语序再问。”程冽笑嘻嘻地看着左再。 第一百零一章 庄园危机（10） 　　程冽的这种表情，在左再还以为程冽是同性恋的时候经常会看到。 　　那是两个人无话不谈时，知道对方已经心领神会的表情。 　　那也是左再最怀念的时光。 　　那时候她和程冽可以什么话都直接说，什么问题都直接探讨，包括a凹和a凸这样的问题。 　　“换个语序要怎么说？这样的问题，语序再怎么换能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分手？”nathan现在一头雾水，根本就不明白左再和程冽在心领神会一些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程冽问nathan？ 　　nathan用求知若渴的眼神回答程冽的问题。 　　程冽笑意盈盈地看着左再。 　　左再憋着笑，她知道程冽看她的意思是让左再说。 　　正常来说，这样的话，左再自己心领神会了之后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她和nathan也没有那么熟。 　　可左再现在心情特别好，因为程冽还是原来的程冽，一切的感觉都回来了。 　　nathan见这俩人“用眼睛说话”，并不给求知若渴的他答疑解惑，就有点无趣地拿起酒杯喝酒。 　　左再调整了一下自己憋着笑的表情，然后非常严肃认真地和nathan说： 　　“我不会说分手了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我只会说分手了我们还能做吗？朋友。” 　　nathan拿着酒杯刚喝下一口酒，听到左再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他反应了两秒，为了不把刚刚喝下去的酒直接喷出来，就被呛得满脸通红。 　　nathan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就用不可置信的眼神轮番盯着左再和程冽看。最后，nathan问程冽：“她真的这么说？” 　　“嗯，没错。”程冽用特别真诚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合伙人。 　　“著名的小女孩，你又一次刷新了我的三观。”nathan这会儿可能真的相信了。 　　左再和程冽对看了一眼，然后就特别高兴地笑了。因为两人一起小小地捉弄了一下nathan，也因为左再找回了她和程冽之间存在已久的默契。 　　这一回，nathan反应了好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已经傻傻分不清了。 　　nathan觉得，不管是真是假，此地不宜久留，他还是走为上策。 　　………………………… 　　“二哥，你现在为什么这么喜欢用前男友自居呢？你今天好像一直把这三个字挂在嘴上。”nathan走了之后，左再问程冽。 　　“喜欢还需要理由吗？”程冽看着左再，一年没见，他的小麦宝好像长大了。 　　左再在没有尝试和程冽相处之前，最习惯叫程冽二哥，偶尔喊冽哥哥，相处之后最习惯叫冽哥哥，这次见面，就一会儿二哥，一会儿冽哥哥。 　　左再心里大概觉得自己应该和以前一样叫二哥，但有的时候，冽哥哥一顺口就叫出来了。 　　倒是程冽仿佛比左再自在了许多，他除了二哥，就是以前男友自居，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再喊小麦宝什么的。 　　“不需要理由吗？很少有人会喜欢前男友这三个字吧？”左再有点喃喃自语。 　　其实，左再很想知道，过去的这一年，程冽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开始新的生活。 　　但这样的问题，左再不会问。 　　如果程冽开始新的生活了，那她慢慢就会看到。 　　如果程冽还没有，这样的问题，就不会是一个让程冽感到愉悦的问题。 　　左再既害怕失去程冽，又害怕成为程冽前行的羁绊。所以过去的这一年，左再几乎都没有和程冽联系过。 　　最开始的那半年，左再既没有联系程冽，也没有联系霍风。她一直在工作，她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凌乱的心，搞清楚什么是爱情。 　　那半年，左再、霍风、程冽，没有一个人心里是好受的。 　　那个时候，左再没敢问程冽过得好不好，她和霍风在一起之后，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当然是啦，我是你的第一个男朋友，而你却不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只有这样想起来，我才不会觉得自己太亏。你第一任男友的位置我占定了，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程冽温和地笑着，好像真的在说一件令他特别开心的事情。 　　“小麦宝，有些美好，曾经存在，就是最好的安排。”程冽摸了摸左再的头，就像安慰小时候的左再一样。 　　真的是最好的安排吗？这句话左再没有问出口，她仔细看程冽的表情。 　　“坐了一天的飞机，赶紧去洗个澡睡觉吧，你再这么盯着我看，你网友该吃醋了。”程冽还是温和地笑着。 　　左再今天的出现，对于程冽来说有点突然。 　　程冽也想过，自己再见到左再，会不会又不舍得放手了，或者会像上一次的分别那样失控。 　　但现在看起来好像还好，而且他和左再似乎找回了过去相处的那种状态。 　　程冽为左再努力了很多年，左再也拼尽全力地为程冽努力过。他和左再之间，至少不应该有太多的遗憾。 　　这会儿伦敦时间才刚刚晚上八点，不过左再时差还没倒过来，确实是有点累了。 　　有什么话，还是明天睡醒再说好了。 　　………………………… 　　这天晚上，霍风一直在想要怎么解决霍氏资金链的问题，这也冲淡了他好不容易见到左再，却只相处了一小段时间的遗憾。 　　霍风对左再有很强的占有欲，左再喜欢看帅哥，霍风会闹点小情绪，有帅哥盯着左再看，霍风也会有点不开心。 　　但霍风从来都不会再面上表露这些小情绪，因为他心里都觉得自己这样很幼稚，霍风根本就不会承认自己有过这样的小情绪。 　　但霍风却很少在意自己最应该在意的程冽。 　　霍风和程冽说过的话，加起来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可男人和男人之间，有些信任也来得很奇怪。 　　霍风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份信任是来自对左再的还是来自对程冽的。 　　伦敦的霍氏庄园，是霍氏庄园品牌一贯风格的延续，降价一定会对品牌造成负面影响，可是不降价的话，短时间之内又很难完成销售目标。 　　霍风开始理解霍亮和穆敬阳这些年一直选择稳扎稳打的原因，毕竟大环境的变化，时常都是让人来不及准备的。下一步要怎么办？资金链的问题要怎么解决？ 　　（是不是应该用打赏来表彰一下左再的语序调整能力？） 第一百零二章 欲望与危机（1） 　　说起来真正的奢侈品都是只能涨价不能降价的，越降价就越卖不出去。chanel（香奈儿）年年都在涨价，每次涨价之前，粉丝们都会大排长龙去买包。 　　毕竟hers，lv什么的，每年都把自己的售价调高3-5，以便让每一年买包的人，都有一种自己“赚到”了的错觉。 　　这种假象让很多女生为之疯狂。 　　明明是事实，为什么要说是假象呢？ 　　因为一只包的售价涨了，并不代表你手上的包的价值涨了，除非你二手卖掉的价格超过你原本买入的价格，这才是真的升值了。 　　这样的包，不是没有，但绝对是不太常见的。只有原始产量确实很小的包，才能进入“古董包包”市场。 　　2015年之前，香奈儿也算得上是一个不会降价的品牌。2015念，欧洲大环境不好，香奈儿就把利润的增长点瞄准了中国。 　　香奈儿决定降价，可是作为奢侈品牌，降价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情。 　　为了让自己的降价显得不太丢人，香奈儿做出了一个掩耳盗铃的决定，在疲软的欧洲市场，继续正常涨价，在强劲的中国市场，则选择价格下调。 　　香奈儿给出的理由是，这次价格调整之后，欧洲的香奈儿和中国的香奈儿售价将会开始接近，这样中国的顾客就不需要去找代购。 　　这个策略一开始是很成功的，降价之初，国内的香奈儿门店，家家都大排长龙，很多人都觉得，反正是要买的，降价的时候不出手，更待何时？ 　　但其实，这种变向的降价策略完全就没有帮到香奈儿。 　　2015年，香奈儿收入下降17，利润更是下跌了超过23，要知道此前一直在涨价的香奈儿，在一年之前的2014年，还以38的利润增长，在世界奢侈品市场傲视群雄。 　　香奈儿2015年的表现，比原本全球奢侈品届表现垫底的大牌prada还要差得rada的策略和香奈儿相反，卖得越不好，就越涨价。 　　涨价过头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策略，可即便是这样，涨得太过的prada，2015年的收入也只下降了77。 　　与此同时，爱马仕和lv这样立场坚定绝不降价的品牌收入都处于增长状态。（注1） 　　一个品牌的建立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摧毁一个品牌却只需要几个小小的决定。 　　霍氏庄园又不是像香奈儿那样，有着长时间历史积淀的品牌，还会有很多“拨乱反正”的机会。 　　霍风不想让霍氏庄园的品牌毁在自己的手里，虽然庄园的降价，可能不会带来香奈儿降价那么严重的后果，但霍风不愿意冒这个险。 　　因为霍风冒险的尝试，霍氏地产现在已经面临资金链的问题，如果连霍氏庄园的品牌价值也要大打折扣的话，霍风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一开始，霍风并不是很愿意接手霍亮的公司，但既然已经接手了，他就不能让霍氏品牌毁在自己的手里。 　　霍风想了一个晚上的替代方案，到了凌晨才下定决心。 　　霍风有点头疼，他准备给左再打个电话然后再睡觉。 　　看看时间，已经夜里两点了。这个时间显然就不怎么适合打电话了。 　　“见到你们董事长，连电话都不舍得给我打了啊，我先睡觉了，睡醒找你吃午饭。”霍风给左再发了一条信息。 　　然后，霍风的电话就响了。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左再问霍风。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霍风接到左再的电话，心情就稍微好了一点。 　　“我是已经睡醒了。这次过来时差没倒好。”左再吃完饭那会儿，国内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她洗了个澡，直接躺床上就睡着了，这会儿，国内时间已经到了早上十点，确实是差不多要睡醒了。 　　“那你肚子饿吗？要不要带你去吃东西？”霍风问左再。 　　“现在这个点，你又想去duckandwaffle（鸭肉与华夫饼餐厅）啊？我还不饿，等你睡醒再去。你最近在伦敦都这么晚睡吗？”左再有点担心。 　　“没有，今天想点事情，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霍风的声音有点疲惫。 　　“那你赶紧睡觉，中午我过去找你。”左再和霍风说。 　　“好，晚安。”霍风准备挂电话。 　　“你心情不好吗？怎么今天都没有要goodnight-kiss？（晚安吻）”左再有点好奇，自从儿童节之后，霍风每天晚上打电话，不索个吻，是不会挂的。 　　左再觉得霍风比她还幼稚，倒也不是每次都会理会霍风的要求。 　　“没有，我今天有点累了，你是准备要鼓励一下我吗？”霍风问。 　　“回头见了面再鼓励你，晚安。”左再听得出来，霍风这声音，已经是累得快要睡着了。 　　………………………… 　　挂完电话，左再又强迫自己在床上躺了半天，到了早上六点，左再实在是有点躺不下去了，肚子也开始有点饿了。 　　左再从房间出来，刚把门打开，就在门口看到了程冽。 　　“冽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左再记得程冽通常没有这么早起床的。 　　“我也有点奇怪，刚刚怎么这么早就自然醒了，大概是被我的胃叫醒的。”程冽笑着和左再说，笑得风轻云淡，特别好看。 　　“你什么时候也变成吃货了？”左再好奇。 　　“我的胃和我说，你倒时差，肯定会很早起来，起来就会去觅食，我做完让厨师把剩饭放到了冰箱里，我要是起得晚了，我的胃就会对我有意见了。”程冽的心情听起来还不错。 　　“你想吃黯然**蛋炒饭啊？”左再笑得很开心，眼前的程冽，就是她最开始认识时候的样子。 　　“我不想，我的胃比较想。”程冽笑得更明朗了一些。 　　“那你和我一起去厨房，还是等一下好了我再叫你？”左再问。 　　“我刚睡醒，本来是准备来看一看你起床没有的，结果才到门口你就出来了，我先回去刷牙，等一下去找你。”程冽说完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好的，厨神左再，现在开工～”左再一边说，一边笑着往厨房跑去。 　　………………………… 　　注1 　　2015年，爱马仕收入增加8，lv增加5。 第一百零三章 欲望与危机（2） 　　（盟主加更头号墨粉） 　　“好吃吗？”左再问程冽。 　　“让我想想，心境不同，这次只黯然不**了。”程冽温文尔雅地回答。 　　“啊？不好吃吗？”左再有点失望。程冽难得提个要求，她竟然还没有做好。 　　“怎么会，你应该对自己的蛋炒饭很有信心才对。你几时见我有吃过还念念不忘的东西？”程冽之前的话分明是开玩笑的。 　　“我确实应该对自己的蛋炒饭有足够的信心的，就像冽哥哥应该对自己的设计有足够的信心一样。”左再温暖地笑着对程冽说。 　　“你的蛋炒饭是经过了我的嘴巴的检验的，我的设计暂时还没有经过客户的检验，所以我的信心还需要慢慢累积。”程冽还是温和地笑着。 　　“冽哥哥的设计是无敌的，你应该直接信心爆表才对。”左再说这句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反正，nathan的设计，至少还是卖出去了一幢的，我的至今还无人问津。我离开这个行业这么多年，也不太清楚如今的趋势。”程冽这话，说的也是他此刻的真实感受。 　　“冽哥哥，你这设计都已经是最前沿的了好吗，你要是不知道趋势，哪里还会有哪些不懂欣赏的人还说太前卫了。”左再不知道程冽这会儿是怎么了。 　　“是啊，说我设计太前卫了，让我修改接下来的图纸呢。”程冽回答。 　　左再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只要关系到设计的事情，程冽就是个完美主义者，让他修改图纸这件事情，对于程冽来说，并不是一件会让他开心的事情。 　　按照程冽的性格，如果他一直在这个行业里面待着，有了足够的项目积累，他一定会直接拒绝这样的要求，可是，现在算起来，霍氏庄园还是程冽设计的第一个楼盘。 　　nathan和程冽的工作室成立半年，还接了另外两个项目的设计，但那两个项目都是高楼，能够接下那两个项目，主要还是因为nathan之前在行业里面的地位。 　　那两个项目程冽都有参与设计，但都不能算是程冽独立完成的“作品”。 　　霍氏庄园现代的这个部分，才是程冽做设计师之后的第一个“作品”。 　　程冽在设计上秉承的是完美主义，修改图纸的要求，就算是没有项目积累的程冽，原本也一定是会拒绝的，他宁愿不做接下来的项目。 　　但现在这个设计，中间又夹杂了一个霍风，所以程冽有些犹豫。 　　“霍氏伦敦的庄园卖不出去，他们的资金链压力好像很大。 　　我之前说不想让你网友赚钱，其实并不是主要的原因。如果我设计的庄园很快就卖出去了，我应该会把第一栋给买下来。 　　现在这样，我作为设计师要是去买的话，就有点烂自己手里的感觉。 　　你会希望我帮忙买下来吗？”程冽问左再。 　　“我不希望，冽哥哥不要为了帮他去买，我也不会这样做。”左再看了看程冽，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真实的想法。 　　“为什么？”程冽前几天从穆慕那里知道霍氏资金链出了问题，其实已经打算把现代风格第一栋买下来了，对于程冽来说，他自己也确实很喜欢那一栋，如果那不是他自己设计的，他大概已经出手了。 　　“我觉得，男人多少都会有点爱面子，如果霍风发现他在资金链上遇到问题，是他的女朋友和女朋友的前男友出钱帮他解决，他应该不会开心的。 　　就算冽哥哥你不在意，他自己应该也会在意的。 　　而且，我觉得要冽哥哥为我了而做出这样的决定，是非常过分的要求。 　　这就好像，如果冽哥哥的设计真的不好，你也不会希望我因为你，去买下你的设计，对不对？ 　　不过，冽哥哥，你相信我，你的设计一定不会烂在手里的，现在只是还没有什么人看到而已。”左再对程冽说。 　　“那霍氏的资金问题要怎么解决？”程冽觉得一幢都还没有卖出去这件事情，和他的设计多少都有点关系。 　　“我相信他应该是可以自己解决的，到时候如果真的需要冽哥哥帮忙，我一定会恬不知耻地来找你的。”左再笑着像程冽表示感谢。 　　左再还没弄清楚，霍风现在遇到的问题有多严重，因为她还没有和霍风仔细聊过这个话题。 　　左再和霍风之间，基本上有话都是直接说的，所以，如果霍风愿意，他应该会主动和左再说起公司的问题。 　　如果霍风没有说，那就说明他还没有想好。 　　人和人相处，有的时候，过犹不及。 　　左再从来都是一个懂进退知取舍的人。 　　在左再的心里，信任，才是爱一个人最好的表达。 　　程冽听完左再的话，抬头看着左再。一年没见，左再好像真的长大了。 　　“过去的这一年，我过得还不错，虽然失去了喜欢的女人，但是拥有了喜欢的事业。如果我们还在一起，我大概不会找寻自己最初的梦想。”程冽和左再说。 　　有些话，左再没有问，但程冽知道左再一定很想知道。 　　失去左再，程冽有很多的遗憾，可是，程冽并不后悔，如果左再没有办法爱上他，那继续在一起，左再不会快乐，他更加不会快乐。 　　过去的一年，程冽尽量不去想左再，他要让自己习惯左再不在身边的感觉。那么多年，好像每一次，都是他主动出现在左再的身边。 　　程冽看得出来，左再这次来伦敦，是因为霍风，但她一下飞机就来找自己的举动，也让程冽觉得很温暖。 　　左再并没有打算直接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他这么多年的付出，也并没有被彻底遗忘。 　　程冽是一个成熟的男人，爱情不能勉强的道理，他懂得比左再更透彻。 　　像现在这样，回到最初的感觉，也挺好的。 　　程冽在心里再一次告诉自己：有些美好，曾经存在，就是最好的安排。 第一百零四章 欲望与危机（3） 　　程逢春家的司机送左再去霍风住的地方。 　　霍风这次来伦敦是住在park-ne的four-seasons-hotel（柏丽大道的四季酒店）里，虽然穆敬阳一直邀请霍风住他家里，说反正霍昕然也在里，但霍风从来都习惯一个人住，不喜欢住到别人家里去。 　　霍风在上海的公寓也是四季酒店集团提供服务的，左再觉得霍风大概是四季酒店的粉丝。 　　其实，从外观上来看，四季酒店通常都看不太出来有什么过人之处，因为四季酒店的外观设计往往都比较低调，并不是那种从外观就很吸引人的眼球的酒店。 　　四季酒店作为全球获奖最多的奢华酒店品牌，从来都是以服务著称的。forbes-travel-guide（福布斯旅游指南）2015年在全球范围内评选出的四五十家顶级的五星酒店里面，四季酒店占了六家，是所有酒店集团里面最多的。（注1） 　　福布斯旅游榜单里面的酒店，有五星也有四星的，但是福布斯的星级评定和酒店本身的星级评定完全就不是一回事。超过99的五星级酒店，根本就上不了福布斯的这份旅游指南榜单，连四星都望尘莫及。 　　这份榜单，服务的重要性占了75，剩下25才是留给硬件设施的。 　　四季酒店内部的设计，虽然也很低调，但绝对是低调的奢华。柏丽大道者这一家四季酒店的装修，融合了现代和传统英式风格。 　　福布斯旅游指南，除了对酒店总体的星级评价，spa（水疗）和餐厅还有单独的榜单。 　　左再做为吃货的人生理想是吃遍全球的米其林三星餐厅。左再除了这个吃货的理想之外，还有一个住遍全球福布斯五星酒店的小愿望。（注2） 　　霍风住的这家四季酒店，已经是福布斯旅游指南的五星榜单上的“老面孔”了，柏丽大道四季酒店的spa也是拿了五颗星的。 　　柏丽大道的四季酒店，地处海德公园和白金汉宫之间，在房间的阳台就能直接看到伦敦眼。 　　四季酒店集团历史并不算太悠久，是1961年才成立的。柏丽大道的这家是四季酒店集团在欧洲的第一家酒店，最开始的名字是n-on-the-park（公园旅馆）。 　　从酒店出去，步行四百米，就能到bondstreet（邦德街）和knightbridge（骑士桥）。（注3） 　　要论名气，伦敦的oxfordstreet（牛津街）和regentstreet（摄政街）都会比邦德街更出名一些。邦德街也没有牛津和摄政街那么涌动的人潮，但邦德街是全球顶级设计师门店的集中地。 　　邦德街既现代又古朴，街上的一些店铺，已经在原地保持原貌地开了一两百年，苏富比和佳士得拍卖行都在这条街上。 　　左再以前在伦敦的时候，经常会和程冽到邦德街逛街买东西。 　　不过，左再在伦敦那么多年，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住酒店，所以，左再今天就直接到酒店来找霍风，顺便看看这家她还没有住过的酒店。 　　左再来到霍风房间的时候，霍风已经收拾妥当了，他准备带左再去鸭肉和华夫饼餐厅。 　　“你不是刚到伦敦就去过那家餐厅吗？今天还要去？”左再问霍风。 　　“你这次来不是还没有去过吗？嗯～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霍风见到左再就直接搂到边上来了。 　　“我可以过两天再去啊～你说我忘了什么事情？”左再问霍风。 　　“好像有人说见了面要鼓励我的。”霍风看着左再，那表情，有点像个要糖吃的小孩。 　　“你不是都要睡着了，怎么这句话还记那么清楚？你现在这个样子太不像你了，霍昕然没觉得受不了你吗？”左再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霍风。 　　“她确实觉得受不了，这还不都是你害的？你现在不仅要鼓励我，还得补偿我。”霍风说着，直接把自己的脸凑到了左再面前。 　　左再和霍风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外表是会骗人的，像霍风那么一个清冷的人，撒起娇来，简直让人…… 　　无法拒绝。 　　“你不觉得我现在这样的动作会有点累吗？”霍风见左再还愣着没有行动，就表达不满。 　　“谁让你没事长那么高，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需要鼓励。”说完左再还是亲了霍风一下：“补偿就勉强给你一个吧。” 　　左再知道“霍大宝宝”现在这幅样子，她要是不亲的话，肯定是过不了关的，与其被迫缴械投降，还不如直接“补偿”了事。 　　“你想去近一点的地方吃饭？”霍风决定暂时放过左再。 　　“嗯，我刚刚到了这里，就让司机回去了。”左再和霍风说。 　　酒店离鸭肉和华夫饼餐厅，大概有七公里的距离，没有司机就有点不方便，主要是左再也不想霍风一直吃那家餐厅吃到以后都不想去了。 　　“你让司机走了，是不是你自己就不打算走了？”霍风笑意盈盈地问左再。 　　左再被这样的霍风弄得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 　　注1 　　这里说的榜单还是2016年公布的。是福布斯旅游指南的800专家评审团在2015年考察过后的公布的第58份榜单。就是霍风住的时候的评选出来的榜单。 　　最新的2017年发布的第59份榜单里面，光中国，就有广州、杭州、香港、上海浦东和澳门的五家四季酒店摘得五星。 　　注2 　　大陆有多家酒店入选福布斯旅游的五星级酒店，但是却没有一家餐厅摘得五颗星，如果你也和左再有一样，有一张吃货的嘴，离得近的，香港有8家，澳门有11家，其中分别有两家都是2017年新加入榜单的。 　　大陆虽然没有一家餐厅摘得五颗星，上海却有四家酒店的spa摘得了五颗星。 　　上海一共有五家酒店摘得了2017年榜单的五颗星，浦东的四季、文化东方和丽思卡尔顿，半岛酒店以及上海外滩华尔道夫酒店。 　　遗憾的是，只有四季酒店的spa没有同时摘得单项的五颗星，甚至连四颗星都没有，之前讲过，这家四季酒店连泳池都只有18米长。 　　说起来水疗并不是四季酒店的亮点所在，大陆和港澳台地区加起来，只有香港四季酒店的spa拿下了五颗星。 　　注3 　　knight（骑士）这个单词其实特别好用又特别好记。把k去掉，就是night夜晚的意思，而且这个k是不发音的。这个单词念起来也是和night夜晚一摸一样的。 第一百零五章 欲望与危机（4） 　　“酒店有提供两英里（差不多32公里）范围之内的接送服务。（注1）你想好去哪里吃了吗？要不要我打电话去预约一下？”霍风见好就收。 　　“不要那么麻烦了，之前在上海四季酒店的意大利餐厅，听说sanfrancis（旧金山）stregis（瑞吉酒店）的行政总厨roualdfeger被柏丽大道四季酒店给挖来了。我们干脆就直接开发一下这家四季酒店的附加功能。酒店的aaranto餐厅现在是roualdfeger亲自打理的，我觉得不能错过。”左再的吃货本性，甚嚣尘上。（注2） 　　“那你要不要顺便开发一下这家四季酒店的其他附加功能？”霍风用有点暧昧的语气问左再。 　　“你够了啊～要不要这么得寸进尺啊？”左再瞪了霍风一眼。 　　“哎，你说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问你要不要试试这边的spa。”霍风慢悠悠的开口。 　　左再平时脸皮挺厚的，被霍风这么说得却有点脸红。 　　“嗯……听说这里的spa不错，可以试一试……，你愣着干嘛，我肚子都饿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左再决定岔开话题。 　　“你真的是肚子饿了？去aaranto的话你要再等一下，我之前只预定了鸭肉和华夫饼餐厅，我先打电话问餐厅和spa有没有空位，预约好了再带你下去。”霍风说完就给酒店打电话去了。 　　霍风先预定了餐厅，再打电话预定spa，柏丽大道四季酒店spa是在酒店的顶楼，每个房间都有落地玻璃窗，可以一边欣赏伦敦的美景，一边做spa。 　　不过这风景主要也就是进门和做完spa的时候欣赏，做spa虽然一个人一个房间，通常也只是露个背，但都是会把上衣脱掉的，所以真的要开始做的时候，护理师还是会把窗帘拉上。 　　这家四季酒店总共也就只有十层楼，因此，就算是在顶楼，全落地玻璃窗也不会然人觉得很私密。穿着衣服就无所谓，没有穿衣服的时候，还是拉上窗帘比较有安全感。 　　“spa那边说，可以直接在屋顶酒廊提供午餐，还可以增加candlelitdner（烛光晚餐），有私人主厨和侍酒师，你要不要直接到spa那边去吃饭？”霍风问左再。 　　“哪有一边做spa一边吃饭的啊，怎么这么奇怪，私人主厨是roualdfeger本人吗？”左再问霍风。 　　“这个倒没问，应该不是。”霍风回答左再。 　　“我觉得也是，总厨应该没有可能上上下下一直跑，我觉得还是直接去aaranto餐厅吧。行政酒廊的东西，通常都不会太好吃。”左再对于吃是有要求的，是不是大厨亲自制作或者亲自监督出菜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那好吧。”霍风有点遗憾，但还是很快就妥协了。 　　在不在屋顶酒廊吃午餐并不是什么关键事项。 　　只是霍风预定的skysuitellection（天空系列）spa，时长有300分钟。还是不算吃饭的时间的。左再听霍风打电话的内容，好像护理开始之前还有个一个小时的放松时间，正式护理的时长还有四个小时。 　　左再深深地觉得，午饭吃慢一点的话，这一套做下来，就直接赶不上吃晚饭了。 　　而且，四季酒店的spa也都是有男士的，可霍风又只预定了一个。这是整个下午都要去忙的意思？ 　　左再想了想，就觉得还是先去吃饭比较重要。吃饭的时候再问一问霍风，他最近在伦敦处理的事情，是不是已经有些眉目了。 　　………………………… 　　“霍风，你昨天怎么那么晚才睡啊？”左再点完餐问霍风。 　　“只允许你倒时差，不允许我倒啊？”霍风笑着和左再说。 　　“你要倒时差，应该是和我一样早点睡啊，你这倒的是哪国的时差呀？”左再看着霍风笑得特别温暖。 　　“我昨天想了点事情，做了个决定，我明天就回上海了。”霍风和左再说，脸色看起来比左再刚来伦敦的时候要好了很多。 　　“这么突然？伦敦庄园的销售问题解决了？”左再有点惊讶，程冽才刚刚说伦敦庄园的销售问题使的霍氏的资金链压力很大，霍风怎么这下就直接准备回去了。 　　“伦敦的庄园不适合降价，现在也不是出手的好时机，所以伦敦的问题一时半会儿没法解决，我准备通过从上海的项目来解决这个问题。”霍风和左再说。 　　“在上海就可以解决吗？那你怎么还来伦敦了？你想带我来伦敦玩你直说啊，绕这么大的圈子。”左再觉得霍风刚刚说的解决方法，可能并不是他自己愿意看到的，就觉得应该要调节一下气氛。 　　“这个解决方法，上海的项目还没开始的时候，我就想到过了，算是backup-pn（后备方案）吧，我原本以为用不到的。”霍风知道左再想问什么，就决定直接告诉她了。 　　霍风昨天晚上一直在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所以有点伤神，但既然已经决定了用后备方案，霍风的心情也就没有那么低落了。 　　“那你有打算告诉我你的backup-pn是什么吗？”左再看着霍风。 　　“你怎么忽然对我的工作这么感兴趣？”霍风也看着左再。 　　“我对你的什么都很感兴趣，我特意跑来伦敦做你的精神支柱，结果你就这么准备回去了。”左再知道自己大概白跑了一趟，但她还是很开心。 　　因为她原本就觉得霍风是可以自己把问题都解决好的。 　　“你确定你对什么都很感兴趣？”霍风意味深长地问左再。 　　“不好意思，我忽然只对你的工作感兴趣了。”左再觉得霍风今天一定是哪根筋搭错了。 　　………………………… 　　注1 　　柏丽大道的四季酒店的接送服务，用的是劳斯莱蒂，而且对于住店客人来说，这还是一项免费服务。 　　注2 　　像四季酒店这样的酒店的行政总厨，不会总在一个地方待着，现在这家餐厅的大厨是davidedegiovanni， 　　就和roualdfeger主理的时候有些差距。 　　（今天的注好像有点多～想要知道福布斯旅游指南香港和澳门五星餐厅的具体地址？那只能到了小墨的群里之后，才能找小墨要了。如果你的粉丝值达到舵主，或者已经一直不断地留言到小墨都记住你的名字了，就欢迎加入到小墨的群590-11-8637。） 第一百零六章 欲望与危机（5） 　　“那就和你说说我的工作吧。”霍风面带微笑地看着左再。 　　左再因为担心他而跑到伦敦，霍风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很感动。 　　“嗯，好的我洗耳恭听。”左再说着就做起了小学生听课的姿势。 　　“我接手霍氏之后，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伦敦的霍氏庄园，这个决定做得很容易，因为是按部就班的。霍氏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做庄园的。 　　但霍氏卖完一个庄园之前是不会开发其他项目的。 　　我接手之后的第二个决定，就是要改变霍氏稳扎稳打的风格，伦敦的霍氏庄园才刚刚开建，我就决定要来上海开发。 　　我那时候特别想要来上海，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霍风问左再。 　　“你不会想说是为了我吧？”左再拿手支着下巴，眨着眼睛问。 　　“改变风格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但是把改变放到上海来做，你说和你有没有关系？”霍风笑着问左再。 　　“你不是号称要和我说说工作吗？别总跑题好吗？”左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不再像刚刚那么刻意，她觉得自己最好还是正常一点听霍风说话，省得霍风老跑题。 　　“来上海建楼盘的决定，一开始霍氏有很多股东都是心存疑虑的，最后我说服了他们，所以我一直把上海的项目当成是我自己主导的第一个项目。 　　我特别希望上海的楼盘可以有比较好的成绩。上海的现场你也去看过，和这边的不太一样，除了别墅还有公寓。 　　按照我原本的计划，伦敦的庄园到现在应该已经至少卖掉四分之一了，然后上海项目就可以先把公寓建好，最后到别墅的时候因为不会有什么压力，还是可以和以前的庄园一样慢慢卖。 　　上海的项目，现在还是叫霍氏庄园，如果庄园的利润率保持不变，公寓的利润就会是我额外的业绩，这样的话，我个人的成绩单就会很漂亮。 　　现在伦敦的销售没有达到预期，而且短时间之内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庄园是从来都没有降过价的，如果我在伦敦做出降价的决定，就算能够解决我现在的问题，对于霍氏庄园的来说，也会是一个打击。”霍风说到这里，还是有点无奈。 　　“那然后呢？你打算怎么解决？”左再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霍风的手。 　　“我明天回上海，要给项目改名，不能沿用霍氏庄园的品牌。”霍风看着左再伸过来的手，便把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也搭到了左再的手上。 　　“改名就能解决问题吗？”左再还是有点担心。 　　“改名并不能解决问题，这就和一个奢侈品牌不能降价，推出副线品牌是一样的道理，副线品牌的成败，不会对品牌本身造成太大的影响。”霍风用温暖的目光看着左再，此刻他的心也是温暖的。 　　“你是要放弃上海的项目？”左再心里有点难过，霍风在上海的项目上投入了多少心血，她最是清楚。 　　“怎么会，我哪里舍得放弃上海的项目，我不做上海项目了还怎么在上海陪着你啊？”霍风摸了摸左再的手。 　　“那你打算怎么做？”听完霍风刚刚的话，左再就稍微放心了一点。 　　“高层公寓的建设要花几年的时间，投入也很大，我只能改变原来捂着别墅囤积居奇的计划，先把别墅建好。别墅的建设周期比较短，只要封顶就能卖，国内的别墅也不用一定要装修好的。”霍风和左再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现在建别墅卖还来得及吗？”左再问。 　　“上海现在高端别墅是稀缺资源，已经有很多意向客户了，如果我不沿用庄园的名字，价格上再做出一些让步，肯定是来得及的。只是这样一来，霍氏的资金链问题是解决了，我个人的成绩单就不会太好看了。”霍风说到这儿，多少还是有点遗憾。 　　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霍风也就释然了。 　　左再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搭在了霍风的手上。 　　“霍风。”左再认真地看着霍风。 　　“嗯？”霍风也看着左再。 　　“我今天对你有了新的认识，你是一个很有担当的ceo。”左再用特别诚恳的语气对霍风说。 　　不管有多么在意，霍风还是选择了不计较个人的成绩单，以保障霍氏原有的品牌价值。这样的魄力对于一个年轻的、想要证明自己的ceo来说，真的是太难能可贵了。 　　左再收回自己的两只手，对霍风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只是有担当的ceo吗？我难道不是个有担当的男朋友吗？”霍风又开始跑题。 　　不过这会儿正题也确实是已经说完了。 　　好在霍风的题还没有来得及跑远，服务员就过来上菜了。 　　前菜，左再点的是苏格兰贝类三吃–鲜豌豆泥铺底的腌猪肉裹扇贝、酸奶和青柠调味的海螯虾塔塔酱、生龙虾片配烟熏番茄。 　　霍风则是点了香脆帕尔马火腿裹马苏里拉水牛奶酪配地中海烤蔬菜、刺山柑和凤尾鱼调料。 　　当然了在这样的餐厅吃饭，服务员肯定不可能上一个菜还要问这是你们谁点的。 　　服务员记得只会比点菜的人更清楚。 　　第二道端上来的是汤。 　　左再的樱桃番茄和野生草莓冷汤配龙虾、甜瓜、黄瓜，和霍风的蔬菜通心粉汤配波罗蒂豆和藏红花贝壳面。 　　主菜，左再选择了非常考验意大利餐馆大厨的意大利面。新鲜鸡蛋意面配怀特岛芦笋、普利亚新鲜奶酪及松仁和datterini番茄调料。这个面是这家餐厅的主推菜式。 　　霍风则是点了熏猪头肉裹小牛肉片配新鲜嫩胡萝卜、豌豆、蚕豆和炖墨角兰和西西里岛果酱。他想试试意大利餐厅的猪头肉和香港餐厅的猪头肉有什么区别。 　　对猪头肉的处理，也是这家餐厅用料的特色之一。 　　左再吃到意大利面的时候，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这绝对是左再到目前为止吃过最好吃的意大利面。 　　左再很高兴自己做出了来餐厅吃饭的正确的选择，她觉得有必要为了这道意大利面感谢一下主厨。 　　（用月票给霍风点赞吧～） 　　<!--gen3-1-2-110-19637-246879143-1491016260--> 　　。 第一百零七章 欲望与危机（6） 　　好多人因为影视作品的误导，常常会以为，顶级的大厨都是高冷而且有怪癖的。 　　但事实却与此大相径庭。 　　全球排名前十的餐厅的大厨，大多特别善于倾听。如果你觉得一道菜做得特别好吃，或者特别难吃，想要见一下主厨都是很容易的。 　　当然啦，如果你能讲出好吃，或者不好吃的原因，主厨很有可能会同样感到高兴，甚至对后者的欢喜程度还超过前者。。 　　而且，一个主厨如果想要摘得米其林三星之类的，服务便是极为重要的。 　　即使食客不主动找主厨，很多世界超一流的大厨，会在老饕们吃完饭准备离开餐厅的时候，亲自到餐厅的门口等食客出来，再询问他们对餐厅菜品以及服务的满意度。 　　毕竟稍一松懈，可能来的就是个专业的美食评论家。 　　之前说米其林三颗星，是值得特地安排一次旅行的，那么服务绝对是成行的重要原因之一。 　　左再是个顶级吃货，但并不是美食评论家，她找大厨，就真的是觉得太好吃了，需要表达谢意。 　　左再和主厨说，自己今天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没有去顶楼的spa那边吃饭，不然就会错过这盘让自己觉得幸福的意大利面。 　　roualdfeger：你们如果预定了spa的烛光晚餐，也会是由我本人主理的。 　　左再：真的吗？可是我中午已经看过菜单了，晚餐我可以要求不在菜单上的菜吗？ 　　roualdfeger：你想要点什么？ 　　左再：我可以把这个决定交给你吗？ 　　roualdfeger：可以，我看到你们刚刚还点了甜品，顶楼有给你们准备香槟和水果的放松时间，要不我帮你们把甜品退了，你们直接上去，留点肚子给晚餐。 　　左再愉快地接受了roualdfeger的提议，但是左再觉得有点奇怪，酒店的spa她也没少做，怎么没有听说spa还安排午餐、甚至可以预定烛光晚餐的。 　　左再到了spa，才明白为什么霍风只预定了skysuitelletion（天空系列）一个spa。柏丽大道四季酒店的spa一共有九个房间，而霍风预定的是唯一的一个套房。 　　要是大家各做各的也没有什么。 　　通常做spa之前，还要先洗个澡，这个天空套房的特色是安排了私密的，双人的，蒸汽浴。 　　霍风这行为绝对就是司马昭之心了。 　　左再有点好奇，霍风预定spa的时候，总共也没有说过几句话。 　　“你怎么就订了这样的spa？”左再带点不满的语气问霍风。 　　“酒店的电视机，一打开就会有介绍啊，我都已经看了好几天电视了。”霍风满脸都是奸计得逞的表情。 　　这会儿是spa开始前的一小时放松时间，属于喝喝香槟泡泡澡的时间。 　　“霍风，你别闹了，你可以自己洗澡去了。”左再有点无语，又有点不好意思。 　　霍风今天预定餐厅和spa的之后，左再就觉得他有点不太正常。 　　左再一直以为是霍风在担心霍氏的资金链导致的，现在才知道，这人明显是憋了一肚子的坏。 　　“人家介绍上写得清清楚楚，这是双人私密蒸汽浴，我怎么可以一个人去？”霍风一边忍着笑意一边还要装出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你要是早说，我还可以考虑带泳衣来，现在这样怎么泡？你说这是不是你一早就计划好的？”左再质问霍风。 　　“怎么可能，我明明是要去鸭肉和华夫饼餐厅的，是你自己非说要留下来开发餐厅的附加功能的，不信你问问你自己，是不是这样的。”霍风回应左再的质疑。 　　霍风说完，左再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着一杯香饼，她就这么看着霍风，一句话也不说。 　　“所以，如果你有泳衣的话，你就会和我一起去洗澡了？”霍风问左再。 　　左再刚到套房的时候，就去看过那个“双人私密蒸汽浴”的“浴缸”，说是浴缸，其实更像是一个方形的小温泉池。穿个泳衣的话，其实和泡温泉差不多。 　　“有泳衣的话，我就当陪你去日本泡温泉了。”左再笑着回答，放松时间也就一小时，等下spa就要开始了，她最多就等霍风开始做spa了在去洗澡就行了。 　　“你难道不知道在日本泡温泉是需要一丝不挂的吗？”霍风饶有兴致地问。 　　“我知道，所以我从来不去啊。”左再摆出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 　　“你如果有带泳衣你就一起去泡？”霍风又问了一次。 　　“你要是有本事现在拿出一套泳衣，然后还让我相信这不是你蓄谋已久的，我就和～你～去～。”输人不输阵，左再绝对不想让霍风发现她现在已经开始脸红了。 　　可左再大概低估了福布斯旅游指南五颗星服务的技术含量。 　　霍风招来酒店的一个女服务员：“我的女朋友，因为害羞需要穿了泳衣才愿意陪我去私密蒸汽浴，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她现在就坐在这里，你看一看她的身型，至于款式，麻烦你帮忙选一个适合我们现在的氛围的。” 　　女服务员听完霍风的话，都没有什么反应时间，就直接笑着走了，霍风原本打算把钱给她，服务员直接留下一句，这事儿不能拖延，需要速去速回，买好了再给挂房间帐上。 　　左再的脸这会儿已经红的很明显了，她觉得她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现在掉进去了，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出来。 　　而且，“适合现在的氛围”的款式，会是什么样子？ 　　在左再的字典里，自己说出去的话，又没有反悔的道理。 　　左再有点想不明白，霍风这是怎么了，要知道，之前的“儿童节”还是左再主动要求过的。 　　霍风这转变来得也太突然、太猛烈了一些吧。 　　左再有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果不其然，服务员最多就是过了半个小时，便拿回来一套泳衣，地地道道的比基尼泳衣，虽然算不得布料最少的比基尼，但都已经是比基尼了，布料还能多到哪里去？ 　　“这肯定不行，欧洲人的size（尺寸），绝对不可能适合我。”左再打算做“垂死挣扎”。 　　“左小姐，您刚刚的限定条件里面可是只有拿出一套泳衣和不是蓄谋已久这两条啊，请问现在是哪一条不行呢？”霍风并不会给左再继续“挣扎”的机会。 第一百零八章 儿童节后遗症 　　左再有点为自己感到郁闷，她为什么要是一个这么在意自己承诺的人呢？她这会儿，完全找不到理由来反驳霍风刚刚的话。 　　“我先去衣帽间换换看，你先去蒸汽浴房吧。”左再换好泳衣，极其龟速地往蒸汽房走去。 　　害羞、郁闷，然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左再走到浴室，走路已经是用龟速了，就不打算进了浴房之后，还要做缩头乌龟了。 　　左再性格直接，很少有遇到事情就退缩的，到目前为止，也只有霍风能让她萌生出当缩头乌龟的想法了。 　　霍风看到左再来到浴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头埋到水里面晃荡了好几下，又快速地抬起来。再之后，霍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准备快步“躲”到池子里面去的左再看。 　　比基尼和bra有点不太一样，并不太分罩杯。而且左再的胸虽然不算太大，但和她自己整天挂嘴上的a凹肯定不是在一个级别上的。 　　关键是，左再的胸型很漂亮。胸型有的时候，比大小还重要，这就是为什么内衣公司，通常都会选胸型好看的模特，而不是那种胸大无比的。（注1） 　　左再的胸不大，却很有型，就像左再的身材不高，却有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一样。 　　服务员帮忙买的这套比基尼，让左再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霍风去年在maximilian的婚礼上见到左再穿valentino的伴娘礼服的时候，对左再的身材也算是可见一斑了。 　　不过那件礼服，虽然裙摆的下部是透明的纱质的，但毕竟还是一条长裙。 　　而且那个时候，霍风的关注点主要还是在见到了那张他魂牵梦绕了好久的脸上，并没有特别仔细地打量过左再的身材。 　　长腿，细腰，完美的胸型。 　　站在蒸汽浴池边上的霍风，忽然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今天预定了这样的spa，虽说是饱了眼福，却也是摆明着给自己找罪受。 　　左再“躲”到池子里之后，发现霍风又是把头埋水里，又是傻傻愣愣地看着她。刚刚来的路上做了那么久缩头乌龟的阴霾感就稍微好了一点。 　　而且到了浴池之后，温度开始上升，脸红就变成个正常现象了。 　　“霍风，你愣着干嘛，一小时的放松时间早就过了，人技师都还等着给我们做spa呢，赶紧洗完过去～啊～”左再看霍风现在的样子，也真的是没有比她好多少，忽然就有种农奴翻身做主的感觉。 　　霍风把左再抱到蒸汽浴池的台阶上放下，他的呼吸开始有点急促。 　　霍风站在池子里面看左再，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左再被霍风看得脸颊都快烧起来了，她觉得自己还是低头继续当缩头乌龟比较合适，农奴有的时候，大概就不太适合翻身做主。 　　左再的头还没有低下去，嘴就被霍风给堵上了。 　　这个吻和霍风之前的吻都不太一样，这是一个充满**的吻。霍风吻得很深，他把左再抱得很紧。左再被霍风吻得从台阶滑到了池子里。 　　左再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被抽空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忘记了呼吸，还是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霍风抱着左再，他心跳太快，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就这么拥吻在一起，跌到水池里面去。 　　左再本来还在想要怎么才能有力气呼吸，可整个人都掉到水里去了之后，就连这个问题也没有必要想了。 　　霍风的吻还在继续，因为彻底没有办法呼吸了，左再反而放松了下来。 　　左再紧紧地抱着霍风，她的舌头开始转守为攻。儿童节之后，左再提升吻技的速度，和她的学霸基因是完全相符的。 　　霍风直到觉得自己真的要窒息了，才抱着左再从池子里面站起来。 　　好不容易站好了，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无与伦比，就像刚刚的那个吻一样。 　　等两个人都平静了一点，霍风用有点孩子气的口吻和左再说：“你那个对你没有**的男朋友，自从过了儿童节，就有了后遗症。” 　　左再又坐回台阶上，她刚刚脱力，这会儿她还搂着霍风的脖子。 　　“什么后遗症啊？”左再亲了霍风的额头一下，才开口问。 　　左再左再台阶上，就比霍风还高了一点，这样居高临下的身高优势的场景，在左再和霍风相处的过程中并不常常出现。 　　“之前还是儿童的时候没有**，过了儿童节之后，**就有点太多，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霍风一脸委屈地看着左再。 　　“自然是凉拌啊～你澡洗完没有？”左再甜甜地笑着问霍风。 　　“我想洗一辈子，我一辈子都不想洗完。”霍风撒起娇来，简直人神共愤。 　　左再很自觉地又亲了霍风好几下。 　　然后左再从台阶上站起来：“那霍先生，你慢慢洗，我呢～已经洗完了，我要先去做spa了哦。” 　　“双人spa你怎么能一个人先做呢？”霍风抓住左再想要抽开的手，亲吻了一下左再的手背，就跟着左再一起从浴池里面出来了。 　　………………………… 　　做spa的时候，左再问霍风：“你明天就要回去吗？可是小耐现在牛津，他说后天回来见个面，我……也是很久没有见到小耐了，现在怎么办？” 　　“那你再多留两天就好了啊，明天我自己先回去。”霍风因为刚刚的一饱眼福，心情无比舒畅。 　　“霍风，你身材还不错，要继续保持啊～”左再的学霸基因又开始作怪。 　　左再明明很害羞，却不想让霍风有特别明确的感受，行为上已经很怂了，言语上总得扳回一局。 　　“那就需要你每天看一看，好好监督，我才能有继续保持的动力。”霍风说得一本正经。 　　左再第一次觉得，她有点高估了自己的语言能力。 　　非但没有扳回一局，还被反将了一军。 　　霍昕然不是说霍风不爱说话吗？现在这个人，不仅没有不爱说话，还是个很会说话的人。 　　做完spa出来吃饭，霍风又看到了刚刚帮左再买泳衣的服务员。 　　服务员把衣服买回来的时候，霍风就给了一笔小费，这回再见到，霍风又给了她更大的一笔小费，以感谢服务员把衣服买的这么符合他的心意。 　　霍风刚刚在spa的时候，比左再早一点结束疗程。在等左再的这个间隙，霍风还写了一封感谢信发给四季酒店。 　　对于顶级酒店的服务员来说，感谢信是比小费更难得的鼓励。毕竟，对于来这些酒店消费的客人来说，花钱要比花时间容易得多。 　　霍风的举动，足见他对服务员今天表现的满意程度，不是一般的高。 　　………………………… 　　注1 　　维秘天使就不常有胸特别大的，表姐刘雯就是最好的例子。 　　胸大胸小，纯属个人喜好。但如果想要穿衣服时尚，就不能有太大的胸。胸太大的话会影响穿衣服的效果，t台上的顶级超模就很少有胸特别大的。胸大对于时尚界的超模来讲，是一个劣势而不是一个优势。 　　当然啦，如果内衣秀里面有几个尺寸比较出挑的模特的话，那也属于正常，毕竟内衣还是属于一个比较特别的品类。 　　（霍风的表现是不是可以打赏了？） 　　<!--gen3-1-2-110-19637-246139911-1491134400--> 　　。 第一百零九章 房车派对（1） 　　服务员也很高兴：“霍先生，其实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有客人提这样的要求，因为来天空套房做spa的，通常都是求婚或者过纪念日什么的，像您这样还需要特地准备泳衣的，真的是第一次遇到。霍先生什么时候准备求婚的话，还可以再过来我们酒店的。” 　　“谢谢你，不过，你这话一说，我就算是有这个想法也不能来了，惊喜和神秘感都没有了。”霍风和服务员说。 　　“您说的有道理，我好像一句话就让我们酒店损失了一个重要的潜在客户。我还是先去帮你们去看一下晚餐准备好没有。”服务员说完就去找侍酒师了。 　　………………………… 　　吃完烛光晚餐回到房间，已经快要十点了。 　　“你明天什么时候的航班？”左再问霍风。 　　“早上。”想到又要和左再分开，霍风有点郁闷。 　　“啊，早上就走啊。怎么感觉一见面就要分开啊。”左再也有一点郁闷。 　　“舍不得我走啊？”霍风笑嘻嘻地问。 　　“嗯，多少总会有一点的吧。”左再也是笑着回答。 　　“你要是舍不得的话，晚上就不要走了。”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不会因为看了一眼比基尼，就真的满足了。 　　“我倒是想的，但是呢，我一个初中同学，早上给我打电话，知道我这两天刚好在伦敦，就约了等下去喝东西。所以呢，我马上就要走了。”左再准备去拿包。 　　“你男同学女同学啊？为什么约这么晚？我明天就回上海了，你也不多陪陪我。”霍风把左再搂在怀里。 　　“我哪里知道你明天就要走啊，你昨天都没说，我还以为你要待上一段时间的。你还好意思说呢，早知道你这么快就回去，我也就不来了。”左再笑着抱怨。 　　“那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你不准备带我去吗？”霍风是真的特别不舍得左再这个时候就要走。 　　“霍风，你的智商现在是不是已经归零了。我初中和霍昕然是一个学校好吗？请问你妹妹现在念的学校里面有男生吗？”左再打趣。 　　“也对哦，我的智商都被你给收归了，你赶紧补偿我。”霍风一点都不想松开搂着左再的手。 　　“我交了一个没有智商的男朋友，难道需要补偿的人不是我吗？”左再听完霍风的话，觉得有点搞笑。 　　“我马上就补偿你！”霍风立马深情地吻上了左再。 　　然后，霍风又开始有点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这个时候，霍风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玩火**。 　　霍风实在想不明白，刚开始和左再相处的那半年，他是怎么能够忍得住，硬是连接吻都没有实践过。 　　霍风现在回忆起自己之前半年的“无所作为”，就没有除了匪夷所思之外的其他感觉，之前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定是一个假的霍风。 　　“我带上你也是可以的，你真的要去吗？”左再问霍风。 　　“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我等下洗个冷水澡，明天还要早起。”霍风并没有真的想要掺合到左再和初中同学聊天里面去。 　　“你习惯洗冷水澡吗？”左再有点好奇。 　　“我以前没有，认识你之后才有的。”霍风满脸郁闷。 　　“啊？这样啊，那已经很久了啊，我们认识都是有十几年了吧。洗冷水澡好玩吗？”左再笑着问霍风。 　　“你就继续装吧。你早点过去，聊完早点回去。司机会来接你是吗？我应今天该也不会太早睡，你回去之后给我打电话。”霍风叮嘱左再。 　　“我装什么？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左再说完，就愉快地拿着包从霍风的房间里面出来。 　　………………………… 　　约了左再的这个同学叫judy。 　　左再在初中的时候，并没有交到特别铁的朋友。judy算是关系最好的一个。 　　judy并不知道左再回伦敦的事情，她今天找左再，打的是左再国内的电话，单从judy从念初中开始就有左再国内的号码，而且到现在都没有丢掉，就可以说明她和左再的关系还算不错。 　　judy这次给左再打电话，本来是有事找她帮忙。听说左再刚好在伦敦就直接约她出来叙旧。 　　左再在圣保罗女中的时候，并没有交到像彤彤那样子的朋友。但因为学校有很多小组实践的作业，有写论做演讲的，也有户外探索的。 　　左再在初中的时候，户外探索的部分就最经常和judy、suki还有leslie三个人组成四人小组。（注1） 　　judy见到左再问的第一个问题是：“hows-my-prince-charming-doing？（我的白马王子最近好吗？）”（注2） 　　这个问题是judy每次见到左再的开场白。 　　左再在圣保罗女中念的时候，程冽直接迷倒了学校的七届女生。 　　左再只在那里念了三年，哪来的七届？ 　　圣保罗女中是五年制，左再入学时候的上面四届，加上左再入学之后的后面两届，看到程冽经常来接左再的同学加起来，不就足足有七届之多？ 　　不过，那个时候，圣保罗女中的同学迷恋程冽，就和每个人小时候喜欢喜欢一个明星是一样的，看到大家都在喜欢，就觉得自己也应该喜欢。 　　………………………… 　　注1 　　如果喜欢张国荣，可能会对leslie这个名字有印象。哥哥的英名就是这个。不过leslie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中性的，可以是男生的名字，也可以是女生的名字。 　　刚刚过去的4月1日是哥哥的忌日。 　　怀念。天国有永远完美的哥哥。 　　注2 　　白马王子在英里面肯定也是有的，但是不能是直译。prince是王子的意思，charming是迷人的意思，这两个单词组合在一起——prince-charming也是固定搭配，就和中的白马王子是一个意思。 　　左再和霍风最近在伦敦，其实有很多、很大段的对话都是英的，但是因为太多了，小墨大多时候会选择直接写翻译好的中。不然都有点不太像小说，而是翻译籍了。 　　少数特别热爱小墨写英的墨粉，想要知道英原句是什么？ 　　呃～那还是得到小墨的vip群里面才能实现了。毕竟小墨写不想水，但在vip群里是宇宙第一水的。 　　入群还是一样的原则，粉丝值达到舵主，或者已经留言多到小墨可以直接喊出你的名字了，就欢迎加vip群590-11-8637 　　<!--gen3-1-2-110-19637-246136039-1491143742--> 　　。 第一百一十章 房车派对（2） 　　反正多数人也没有什么真正和程冽说话或者接触的机会。而且多数人的“prce-charg”也都不止一个。 　　那个时候的程冽也还没有发现自己喜欢上左再，还处在经常开party（派对）的年华。 　　左再十年级（相当于国内初二）的时候，有一次小组户外实践的作业，需要到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地方。程冽就让司机开着他的房车，把左再一整个小组的人给接上了。 　　judy知道房车是程冽的。 　　左再在圣保罗念书那会儿，程家人有时候周末要出去旅游，程冽的房车周五就会先接上小耐，再到左再的学校接上左再直接出发，去追程家的另一台房车。 　　那次户外实践，judy有点激动，她以为可以近距离地看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可那一次并非是程家人要出游，所以过来接左再的，没有小耐，没有程冽，就只有司机而已。 　　程冽的房车功能强大，那时候左再她们四个人都是小孩子，judy很快就开心得找不到北了。 　　说起来，主要还是左再和judy玩游戏玩得高兴。 　　suki和leslie一直在房车的一层没有到二层的游戏房来。 　　judy大学毕业之后，开了一家派对策划公司。她这次给左再打电话，是希望通过左再借到程冽的房车开派对。 　　程冽的房车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那台房车到现在也已经是有些年头了，按说judy现在的策划公司开得风生水起的，是绝对可以搞得更新更豪华的房车的。 　　非要打越洋电话，借程冽的房车，就显得有点奇怪。 　　“我哥现在在伦敦做设计呢，你不会是为了想要见他，才又给我打电话，又说借房车的吧？”左再的初中同学，大多都把程冽当成是左再的哥哥。 　　因为左再刚到学校的时候就是那么介绍的。 　　“一直都没有和我的白马王子说过话，粉丝想要想见偶像也是正常的，你哥可是我们中学年代的梦中情人啊。不过，我这次给你打电话，和你哥无关，只和你哥的车有关。是你哥哥当年没能迷倒的人想要借你哥哥的车开派对。”judy说明自己之前打电话给左再的原因。 　　“还有我哥当年没能迷倒的人？”左再笑着问。 　　“有啊，和你特别熟，leslie和suki，她们两个你哥就没有迷倒过。”judy用一种“我没骗你吧”的表情看着左再。 　　“她们两个啊，那倒也是。”左再了然得笑着。 　　“下个月你还会在伦敦吗？leslie和suki要结婚了，我正在帮她们策划婚礼。”judy问左再。 　　“哇，真的吗？她们两个要结婚了。这真的是一个让人震惊又感动的消息。”左再满脸惊讶。 　　左再的初中就只有女同学而已，女同学和女同学要怎么结婚？ 　　为什么不行？ 　　其实，左再在去英国念书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同性恋这样的“物种”存在。 　　leslie不仅名字中性，长相也很中性，高个女生，很瘦，因为圣保罗女中的着装是很自由的，所以leslie当时在学校的时候就是束胸，穿男装。 　　leslie长得很好看，但绝对不能用美来形容她，leslie给人的感觉只能用帅来形容。中学时代的suki则是一个长相可爱，但是有点胖的女孩子。如果不仔细看，leslie和suki在一起，就是一对俊男和胖妞的组合。 　　仔细走近了，听leslie说话的声音什么的，才能发现她是女生。 　　其实suki那个时候在学校挺受排挤的，因为女中喜欢leslie的人很多，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觉得自己比suki漂亮。 　　左再小时候性格就有点像男生，而且她那个时候连恋爱是什么东西都不明白，就更加不会管人家同性恋是怎么谈恋爱的。 　　所以左再跟leslie和suki相处都很自然。 　　她不对leslie抱有不良企图，也不对suki有诸多排斥。 　　这个四人小组里面有三个都是学霸，除了judy。但因为judy小组作业经常和三个学霸在一起，团队合作成绩突出，就弥补了她个人作业成绩不理想的问题，总体来说，judy的成绩也还算过得去。 　　左再很欣赏judy，因为judy是拿了音乐奖学金进的圣保罗。judy的钢琴、小提琴还有芭蕾舞，都是专业级别的，而且judy特别善于组织活动。 　　四人小组的分工也很明确，三个人负责学习和做研究，另外一个人负责组织活动、安排后勤、调节气氛。 　　左再初中的时候，因为刚到英国，还没有适应欧洲人的价值观，就没能和这三个土生土长的伦敦人成为特别要好的闺蜜，但绝对也算是关系比较要好的同学。 　　其实，像leslie这样的极品t，追她的女生只会比倒追帅哥的还多。同性之间的爱情，往往会比异性之间的更脆弱。（注1） 　　所以像leslie和suki这么早出柜，最后又还能走到一起的，是非常非常少有的。 　　几率远远低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后结婚的男生和女生。 　　“我这个月已经来伦敦了，下个月很有可能抽不出来时间，她们现在结婚是为了要生小孩吗？”左再问judy。 　　“嗯，她们找了同一个捐精者，准备明年一起怀孕，这样她们的小孩会差不多时间出生，而且还是亲兄妹。”judy和suki打小就认识，她们两个人的关系算是特别好的。 　　“这样也算是很特别的缘分了，你说她们两个要借我哥的房车？为什么？”左再有点不太明白，记得除了之前小组作业的那一次，她并没有邀请过自己的初中同学来程冽的房车上开过派对之类的。 　　“她们两个打算这两天办一个告别单身派对，本来我已经帮她们选好场地了，结果那两个活宝非说要找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地方办派对，说初吻是在你哥的那台房车上。”judy因为需要重新安排场地，多少还是有点郁闷的。 　　“不是吧！那么早？那个时候。这应该是我最近听过最浪漫的爱情故事了。”左再感叹。 　　左再第一次知道有同性恋这件事情的时候，还觉得怪怪的。 　　但是因为左再没过多久就开始误会程冽是个同性恋，左再那个时候就开始把程冽当成自己的“好闺蜜”了，因此她对真正的同性恋就一点偏见都没有了。 　　………………………… 　　注1 　　女同性恋英文是lesbian，简称les，国内叫拉拉，女同性恋分p和t。里面打扮得比较男性化的叫toboy（假小子），简称t。另外一种叫prettygirl（漂亮女孩），简称p。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房车派对（3） 　　左再在情感上比较晚熟，加上她刚到圣保罗女中那会儿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同性恋。 　　左再知道leslie和suki是一对的时候已经是和她们挺熟之后了。 　　suki和左再说，爱情对于她来说是不分性别的，她爱的就是那一个人，不管那个人是男生还是女生，就算在一起之后，那个人选择变性，她的爱都不会改变。 　　左再听完无比震撼，原来爱情还有可能是这个样子的。 　　而且，除了喜欢同性之外，suki和leslie为人处事都特别正常，学习也好，为人也真诚。 　　“所以呢，她们两个想要后天把场地换到我的白马王子的房车上办告别单身派对，她们没有你现在中国的联系方式，就只好拜托我了。”这是judy打电话找左再的时候就准备说的正事。 　　“她们不会在stagra和itter上找我吗？”左再问。 　　“肯定是找过吧，你最近有上facebook这些吗？”judy问左再。 　　“这倒是，最近在上海，还真是上不了这些。这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等一下问问你的白马王子就能答复你。”左再笑着回答judy。 　　“嗯，我也觉得，我的白马王子是一定不会拒绝我的。”judy一脸陶醉。 　　“你也是够了，还叫上瘾了，你的白马王子大概已经多到要从伦敦塔桥排到巴黎铁塔去了。”左再打趣judy，她的这个同学，从小就是个花痴。 　　左再和judy聊了没多久，就回去了。 　　左再第二天还要早起，她的男朋友回到上海，估计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没能一起回去，至少也得送男朋友上“战场”才对。 　　………………………… 　　两天之后。 　　到了leslie和suki要在程冽的房车上举行派对日子，不过，左再并没有办法参加晚上的派对。除了因为她第二天要回上海之外，还因为小耐回来了。 　　左再和那对要结婚的同学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让她放小耐鸽子的程度。 　　而且，小耐这会儿正值期末，学业最忙的时候，小耐如果不是为了要见左再，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特地从牛津赶回来。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左再如果连招呼都不和同学打一下，就也有点说不过去。 　　小耐这天有课，得要到傍晚才能到伦敦。程冽设计的庄园装修好之后，小耐还没有参观过。 　　程冽设计的第五幢别墅，这两天在做软装的收尾工作，所以程冽大部分时间都在现场。 　　左再就让小耐到了伦敦之后直接去霍氏庄园找程冽，然后她从同学那里回来，就去找两人吃饭。 　　借房车给leslie和suki这件事情，本来让司机开过去就好了，左再想了想，就觉得还是自己直接跟着司机一起过去，顺便和两位同学打个招呼，聊个天，说声抱歉比较好。 　　在房车上开派对除了需要布置，还需要安排caterg（餐饮服务）。程冽的房车有吧台，就还需要请调酒师，dj什么的。 　　这些准备都需要时间，所以左再吃完午饭，等到开了程冽的房车帮程冽出去办事的司机，把房车开回程逢春家就出发了。 　　左再跟着房车过去，还有另外一个重要任务。 　　………………………… 　　程冽去年买了台新车，帕加尼huayra（风神）。除了强劲的动力之外，这辆车从外观的设计，到内饰，都可以满足热爱超跑的人的一切想象。 　　这台车是程冽买来送给小耐的毕业礼物，因为是纯手工打造，所以预定的周期就比较长。两个星期之前才刚刚交付。 　　交付之后，程冽试了试手。就把车开到他的房车一层的车库，让司机送去洗车。 　　因为是送给侄子的礼物，程冽就让司机把车送去pauldaltonsiracledetail（一家洗车店的名字）去洗。（注1） 　　到这家洗车店洗车，不仅需要预约，而且一洗就洗了两个星期。整整六十一道工序。 　　左再的重要任务，就是，把房车留给人家之后，再把“礼物”开回来给小耐一个惊喜。 　　程冽特地交代左再，房车可以借，但是这台车只能她一个人碰，要亮的像镜子一样地开回来给小耐。 　　左再见到leslie，suki还有judy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两点。派对要到晚上才开始，所以这个时候派对现场也就只有左再以前初中的那个四人小组。 　　左再有点吃惊。 　　judy她前几天刚见过，长什么样不可能在两天之内有什么太大的变化，leslie还是一如既往地帅，可是胖妞suki如今身材好到，让左再作为女人都不禁赞叹。 　　原来只是可爱的脸，如今也出落得棱角分明，五官立体。 　　左再觉得leslie看女人的眼光，比男人还要准，这潜力股找的真是潜力值爆表。 　　左再和三人聊天的时候，才知道leslie这两年经营同性恋的社群，做得特别成功。她的公司都已经发展到了有三千多员工的规模。 　　这对左再来说，又是一个全新的认识，同性恋的社群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要庞大得多。 　　leslie和suki在一起这么多年，好像都让对方变成了更好、更有魅力的人。 　　“我很抱歉，我等一下没有办法参加你们的派对，我还要帮我哥给人送一份重要的礼物。我明天回到上海之后，就给你们调制一款专属的香薰蜡烛，希望可以赶上你们的婚礼。”左再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要走。 　　左再走到房车一层的车库，准备开那台帕加尼huayra离开。 　　leslie看到这台车之后，就有点挪不开眼睛了。 　　从leslie看车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此人爱车的程度，和程冽比，那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果不其然，leslie问左再她能不能试一试。 　　正常情况下，有同学提出这样的要求，左再一定是会同意的，可这台车是程冽送给小耐的，小耐都还没有开过，再加上程冽有特别交代。 　　左再只好和leslie说抱歉：“这台车是lionel要送给newan的，lionel有特地交代说，收礼的人还没有开过，让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小心地开回去。”（注2） 　　左再以为她这么解释完，leslie就不会非要试这台车了。 　　可左再大概不了解一个酷爱超跑的人面对这样的一台车的疯狂。 　　………………………… 　　注1 　　任何一件事情，如果做到极致都会是让人赞叹的。 　　pauldalton从小就热爱洗车这个行业，现如今，让他洗车的价格是，五千，而且是英镑！ 　　五万块人民币听起来！是不是都够买台车了？ 　　但是在pauldalton那里，也就只够洗一次车而已。 　　注2 　　小耐的英文名newan，年代已经久远到可以作为古董了，群里谁能记得是第几章出现的，小墨给发红包～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房车派对（4） 　　leslie盯着车库里的车看了一会儿，就问左再：“这台车是在irledetil洗的吧，如果是礼物的话，你最好也不要在puldltn洗过的车上留下手印了。反正judy的人已经在车上布置了，我们跟你一起去送礼，等收礼的人开过了再让我试一试？” 　　左再没有想到leslie会这么说。左再不太爱车，她根本就不知道程冽是找了什么样的地方洗这台车的，不要留下手印是一个什么概念？洗完车连把手都不碰？ 　　左再还在奇怪的时候，judy的花痴又犯了：“我们一起去送礼吧，这样我就能见到我的白马王子了。” 　　一个花痴车的，一个花痴人的，再加上左再自己也没有很想开车，给小耐送礼的队伍，就从一个人壮大成了四人小组。 　　“小再再，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怎么又给我送车又给我送来这一车的美女？”小耐见到左再很高兴。 　　“这车是你二叔送你的毕业礼物，他都已经预定了一年了。这里没有美女是为你而来的，有为车来的，有为二哥来的，唯独没有为你来的。”左再调侃小耐。 　　“哈哈，小再再，你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呢？你难道不是美女吗？”小耐也回击，摊开双手等左再。 　　“我也是为二哥来的。”左再笑着给了小耐一个拥抱。 　　一年没见，小耐又长高了。 　　小耐去试车，leslie坚定坚决地占领了副驾驶的位置，程冽还有一点收尾工作没有做完，左再就带着judy和suki参观已经装修好的那几栋别墅大发时间。 　　等小耐和leslie试完车，左再就和小耐还有程冽出去吃饭了。 　　左再一行人还没有到餐厅，程冽就接到了穆慕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说话的人却不是穆慕。 　　“你好，你是蜡烛姐姐的董事长吗？我想找蜡烛姐姐，她有在吗？”说话的人是霍昕然。 　　霍风走的时候，霍昕然说要去机场送他，结果她那个重色轻妹的哥哥说，有左再送就够了。 　　霍昕然直到那个时候才知道，左再这次也来伦敦了。 　　“哥，那你把蜡烛姐姐的电话给我，我要让她也请我吃饭。”霍昕然问霍风要左再的电话。 　　“你蜡烛姐姐她这次过来应该没有时间，下次再给你。”霍风没同意。 　　霍昕然这会儿，正是逆反心理比较重的时候，霍风不让，她就偏要。哥哥不给号码，找穆慕姐姐就搞定了。当然了，霍昕然和穆慕说的是，她有庄园关于设计的问题要问设计师。 　　程冽把电话给左再。 　　“昕然，你好。”左再接起电话。 　　“我才不好呢，蜡烛姐姐，你到了伦敦居然都不找我。”霍昕然表示自己很生气。 　　“我这次是临时决定来的，然后明天就走了，我下次过来一定提前和你约，好不好。”左再没想到霍昕然会绕这么大个圈子给她打电话。 　　“不好。”霍昕然继续表示自己老大不开心。 　　左再住在“董事长”家里这件事情，霍风都不在意，但是霍昕然却很在意。 　　左再和程冽的“前科”霍昕然一开始就听那个时候还在兀自神伤的霍风说过。 　　哥哥现在人不在伦敦，她还不得帮忙看紧一点啊？ 　　“那你要怎么才能好呢？”左再笑着问霍昕然。 　　“你现在先请我吃饭，再帮我检查拉丁文的作业，然后再陪我聊天，我就好了。”霍昕然把自己的三条诉求一下都说出来了。 　　“可是我今天晚上已经约了董事长，还有董事长的侄子吃饭，我明天晚点走，中午请你吃饭，这样好不好？”左再征求霍昕然的意见。 　　“不好。你不想请我吃饭就算了，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吃饭，我让穆慕姐姐带我去。”霍昕然只要遇到和霍风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特别固执。 　　就这样，三个人的饭局，硬生生地被霍昕然折腾成了五个人的。 　　这回又是鸭肉和华夫饼餐厅。霍昕然在并不是特别爱这家餐厅的前提下，还成了在坐的人里面最经常关顾这家餐厅的人。 　　霍昕然到了之后，就有点不好意思。原本，她觉得左再说今天晚上要和另外两个人吃饭是骗她的，结果到了现场，真的看到了，除了没有见过的“董事长”之外，她之前见过的“董事长的侄子”也在场，就有点心虚。 　　她好像又误会蜡烛姐姐了。 　　“昕然，穆慕，好久不见。”左再温暖地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好久不见，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linel，我可没有追到餐厅让你改方案的意思啊，我完全是被我身边的小美女给逼到餐厅来的。”穆慕笑着和左再还有程冽打招呼。 　　“二哥，这是霍昕然，穆慕，这是小耐。”左再把不认识的人相互介绍了一遍，霍昕然和小耐不用相互介绍，因为之前在李谷马术中心遇到的时候已经介绍过了。 　　“你让我二叔改设计方案？他应该是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的。”这话是小耐对穆慕说的。 　　小耐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和左再这个“姐姐”在一起，所以向来喜欢比自己大的女生。小耐见到穆慕，完全就是一个小男生见到心仪的女孩子的表情。 　　穆慕是92年的，比95年出生的小耐大了三岁。 　　“其实我自己也是很喜欢linel的设计的，就是现在的销售状况，让我觉得有点对不起e的信任。”穆慕回答小耐，又看了看程冽。 　　“我倾向于不在吃这顿饭的时候，继续谈论工作的话题。”程冽微笑着开口。 　　“没问题，不过庄园现场的销售说，明天会有人来看现代风格的庄园，本来今天已经来了，但是因为时间不够又走了，这样的话，你明天要去庄园吗？”穆慕问程冽。 　　“这好像还是一个关于工作的话题。”程冽语气淡淡的，笑容也是淡淡的。 　　“蜡烛姐姐，现在tylnder怎么样了？好久没有在网站看到她的消息了。”霍昕然发现自己误解左再之后，就特别殷勤地示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危机中的契机（1） 　　“大麦宝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再有三个月就要升级当妈妈了。大麦宝是个高龄孕马，她能怀宝宝实属不易，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比较少让摄影师给她拍照，所以lueors也没有上传关于她最近情况的新的图片。”左再笑着回复霍昕然。注1 　　“哇，ylander要当妈妈了，我好想看看ylander和她的小马驹。”霍昕然听到这个消息，兴奋之情都写在了脸上。 　　“大麦宝生宝宝的时候，我和小耐都会过去，到时候如果刚好有假期，你也可以一起去。”左再这次来伦敦，原本还准备多留两天陪霍风。 　　如果霍风还在的话，左再这几天也肯定是会请霍昕然吃饭的。谁知道她才刚到伦敦，霍风自己就先回去了。左再本来也不是闲人一个，就改了明天的机票回去。 　　没请霍昕然吃饭就直接回国这件事情，左再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所以下一次来欧洲的计划，左再这会儿就直接告诉霍昕然了。 　　这一顿饭吃下来，主要是小耐和穆慕在聊天，霍昕然原本是打算来给左再和董事长添堵的，到了现场之后，就发现事实和她想的有点出入。 　　就很知情识趣地作罢了。霍昕然并不是没有教养喜欢无理取闹的小孩。 　　“左再姐姐，你明天下午走是不是？那我明天中午送你份礼物吧，之前都是收礼，还没有回过礼呢。”霍昕然和左再说。 　　“什么礼物呀？”左再笑意盈盈地问。 　　“肯定是你喜欢的，从我哥哥那里学来的技能。”霍昕然也是甜甜地笑着回应。 　　“你哥的技能？你是要弹钢琴给我听吗？”左再问霍昕然。 　　“嗯，我哥这些年疏于练习，应该已经被我赶超了。”霍昕然很自信地说。 　　左再本来想说，霍风最近挺经常提升琴技的，但马上就意识到，一直当着程冽的面，聊霍风有点不太合适，就改口：“好，我本来明天早上的飞机，为了你的礼物，我就改下午再回去好了。” 　　………………………… 　　上海的楼盘要改名，霍风首先需要说服上海地主陈弋，然后就是得到霍氏地产董事会的认可。相比之下，说服陈弋是比得到董事会的同意难度更高的事情。 　　毕竟，陈弋当时同意联合开发，霍氏庄园的品牌，绝对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霍风前两天回上海要打的这场硬仗，主要也就是处理这件事情。 　　霍风：“上海的楼盘，我希望不要沿用霍氏庄园的品牌。” 　　陈弋：“为什么？” 　　霍风：“这件事情的起因我也不想瞒着你，因为霍氏第一次同时开发两个楼盘，欧洲经济不景气，资金回流的周期，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们的资金链有些压力。” 　　陈弋：“改名能解决资金链的问题？” 　　霍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弋： 　　“改名之后，楼盘的标识会是霍氏地产，在开发上，我们还会沿用之前的标准，里面的别墅和公寓分别做成两个新的副线子品牌。 　　现在我们在上海根本拿不到合适的地建庄园，未来别墅和公寓一起建的难度也越来越大，我们深入合作的话，最终肯定还是要推出纯公寓的楼盘。 　　我一期会先推出别墅，回笼部分资金，霍氏庄园是从来不降价的，但是副线品牌可以有一个新的定价体系。 　　我想通过别墅副线品牌的销售来提升公寓的销售价，以此提升公寓副线品牌的价值。 　　从短期来看，别墅副线品牌的售价可能会影响今明两年的收益，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公寓品牌价值将得到提升。 　　如果我们要在上海长期合作，未来的重点应该还是在公寓上。 　　等欧洲的大环境改善了，我们伦敦的资金回笼之后，第一个公寓的楼盘，就可以像我们之前卖庄园那样，用比较缓慢的节奏。 　　我现在希望把重心放到公寓的品牌打造上，如果我们霍氏的第一个高级公寓品牌做好了，未来的公寓的利润率就会得到保障。” 　　………………………… 　　第二天中午，在霍昕然给左再弹钢琴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直接导致左再把飞机票又往后延了两天，霍风则是从上海飞了回来。 　　左再刚欣赏完霍昕然的琴艺，就接到程冽打来的电话。 　　房车司机给程冽打电话，说是借车的人载了一房车的人，要来膜拜豆蔻年华的白马王子。程冽将信将疑，打电话问左再，她的同学udy会不会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左再觉得按照udy以前花痴的性格，确实是有可能干这样的事情的，但现在的udy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不会真的这么夸张吧？ 　　左再给udy打电话。 　　udy立马表示，一车的人，只有她一个是去看白马王子的，剩下的人，全部都是去看房子的。 　　昨天，左再离开霍氏庄园之后，uki又拉着还没有参观过庄园的eslie，看了一遍程冽设计的房子。 　　她们两个拍了照，发了nstagram说要买下这个梦想中的房子。 　　eslie和uki就是昨天穆慕口中说的，昨天来了，不够时间又走了的客户。 　　eslie和uki这对即将又结婚的人，一直再找合适的房子。她们在伦敦看了好多房子，古典的，现代的，大师设计的，什么样的都有。 　　但两个人没有一次是同时觉得满意的。说起来，uki和eslie自己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是什么。 　　她们两个决定要买下现代风格的一栋别墅的原因，个中缘由，和左再预想中的，特别喜欢程冽的整体设计，也完全不是一回事。 　　uki和eslie现在决定要买的也不是程冽设计的第一栋，而是第三栋，这一栋没有使用第一栋那么多的黑色，主要是白色调。 　　昨天看了第一栋说要买，今天到了现场又决定要买第三栋，听起来也是很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们买下这个房子的理由。 　　………………………… 　　注1 　　马的孕期要比人类的长一些，需要十一个月，一般是335342天。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危机中的契机（2） 　　leslie和suki的选择买下霍氏庄园的第三栋别墅的理由主卧的同等重要的双衣帽间设计。 　　她们两个人直到看了程冽设计的第一栋房子，才明白为什么之前看了那么多房子，都没有同时满意的。 　　leslie虽然穿着打扮都是男生的风格，但是她的穿衣品味，衣服和鞋子的数量一点都不比suki少。 　　程冽设计的这五栋已经做完软装的别墅，除了主卧有浴缸和床两个焦点的设计是统一的，就还有另外一个共同之处，每一间别墅的主卧都设计了两个同等大同等重要的衣帽间。 　　其实leslie和suki之前看过的房子，也有很多大师的设计，主卧也多得是是设计了双衣帽间的。但通常都是设计了女主和男主一大一小两个衣帽间。 　　同等重要的这个小细节，就成了彻底打动suki和leslie的小细节。 　　程冽的设计让suki和leslie意识到自己内心潜在却一直没能表达出来的需求。 　　lgbt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社群，sit在伦敦的的圈层营销界叱咤风云，却是没有办法渗入到lgbt的社群里面。注1 　　和sit相反，leslie和suki两个人都是这个社群的rledel榜样。说是一呼百应，绝对是低谷了她们两个人的影响力。 　　左再和judy通完电话，就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今天去的这一车人，都是昨天开完派对没有回去，而直接留宿在leslie和suki现在的家里的。 　　多数人今天是跟着过来凑热闹，但除了leslie和suki之外，还有另外两对男同也是想要而且有能力买的。 　　左再没有参加leslie和suki昨天晚上的派对，完全不了解这群人的构成是什么样的。 　　借房车给同学的这件小事，很意外地给霍氏庄园带来了三个“准”客户，而且这个数字感觉还会有增加的可能。 　　事情现在就变得有点复杂。 　　这一车人到了庄园之后，是穆慕亲自安排接待的，虽说除了三个准客户，剩下的都只是跟着来看看的，但霍氏庄园从来都是一个客户一个客户地接待的。 　　三组客户同时来到现场，已经足够霍氏伦敦庄园的人，全体出动忙接待了。 　　此时到来的这三组准客户，就算不考虑左再同学的这一层关系，同时购买三个庄园这么大的单子，也可以算是“批量”了。 　　suki和leslie知道庄园的设计师是左再的“哥哥”，就希望能够通过左再有一些价格上的优待。 　　judy在电话里面和左再说了一下两人的想法。 　　可霍氏庄园是有不降价的原则的，而且左再也不是霍氏伦敦庄园的负责人，这样的事情左再没有办法决定，也不想越俎代庖。 　　这个想法judy在电话里和左再说的时候，suki和leslie也在现场和穆慕说。 　　穆慕听完suki和leslie的诉求之后，就给霍风打电话。 　　左再则是开始有点担忧，而她的担忧和穆慕正在头疼的价格问题并没有什么关系。 　　左再决定给霍风打电话。 　　占线。 　　左再告别霍昕然，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在去机场前，到霍氏庄园的现场看看。 　　小耐和程冽这会儿都在霍氏庄园。左再本来也是和小耐约好了，等下小耐过来接她然后送她去机场的。现在时间还早，她直接过去找小耐应该还来得及。 　　左再刚出发，霍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霍风的电话刚刚占线，是穆慕打的。伦敦霍氏庄园现在的情况，霍风已经从穆慕那里听说了。因为涉及到霍氏庄园从不降价的基本原则，穆慕觉得需要和霍风商量。 　　毕竟，这个三重大单，要是能成，就能够直接解了霍氏资金链的燃眉之急。 　　“暖暖，伦敦霍氏庄园现在的那一群人都是你找来的？你怎么没有提前和我说一下你要让同学来看庄园？”霍风问左再。 　　“我都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我大概和你是同时知道的，所以我没有办法提前和你说。那天我同学找我，只是借个房车，一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有点意外，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左再本来打电话给霍风就是要表达自己的担忧的。 　　“哪里不好？”霍风问左再。 　　“你应该已经知道那三对客户都是lgbt了吧？”左再问霍风。 　　“这个倒是还没说，我看到你给我打电话，我就把穆慕的电话先挂掉了，只听说客户希望在价格上有一些优待。”霍风回复左再。 　　“这样啊，我那个同学是做lgbt社群的，她们出柜很早，性向也是很公开的。我和她们不常联系，不知道她们现在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左再和霍风说明情况。 　　“你就是因为这个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霍风暂时还没有明白左再的点是什么。 　　“是呀，如果霍氏伦敦庄园一开始卖出去的几套别墅，全是这样的少数族群的，那后面的销售怎么办？这应该会留下很多后遗症吧。 　　虽然在英国，这个族群很大，也有很多有影响力的人物，但肯定是没有办法消化掉整个伦敦的霍氏庄园的，你说对不对？”左再把自己的担忧告诉霍风。 　　“我怎么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不称职的e，自己跑回来国内，却把我的女朋友一个人留在伦敦，又要帮我找客户，又要帮我操心以后的销售，真的是辛苦你了。”霍风听完左再的担忧，就笑着和左再说。 　　“我都说，这不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了，现在怎么办？”左再问霍风的打算。 　　“我太幸福了，我有一种有人帮我管家的油然而生的幸福感。”霍风心里也在想左再刚刚问他的问题，在还没想好的时候，就先见缝插针抒发一下自己的心情。 　　左再有点无语，霍风完全不关心她刚刚提的问题吗？ 　　“你还能在伦敦再待两天吗，我现在就定机票，我亲自去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我们再一起回来可以吗？”霍风问左再。 　　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e怎么可能不关心呢？ 　　如果是穆慕说的价格问题，那他只要考虑原则能不能因为“批量”而改变，选择接受或者拒绝就可以了。可左再说的这个问题，对于长远销售的影响，就比较棘手了。 　　穆慕现在关注的焦点，是在解决霍氏资金链的问题上，所以她并没有想到同时卖三栋别墅给lgbt的族群可能会带来的负面影响。 　　注1 　　和异性恋相对应的，并不是同性恋而是lgbt。 　　lgbt是lesbins，gys，bisexuls和tsgender的首字母缩略词，分别是女同，男同，双性恋者和跨性别者的英文单词。 　　同性恋并不能概括上述的所有情况，所以国外形容这个少数社群通常是用lgbt，从词汇的演变来看，如今已经开始用lgbti来形容这个社群。i是intersexulity双性人的第一个字母的缩写。 　　为了“政治正确”囊括所有，国外很多名词现在都越写越长。 　　无心插柳柳成荫，是不是可以给左再打赏了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危机中的契机（3） 　　霍风到了伦敦之后。 　　就找穆慕、sita还有地产代理公司的人开会的。 　　穆慕觉得已经开盘这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要买，肯定是先卖了再说。sita就觉得这种情况肯定会对以后的销售带来影响。 　　这会开了没多久，霍风就觉得有点开不下去了，在坐的人，没有一个了解lgbt的社群的。这三栋别墅如果成交，具体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也没有人说得上来。 　　有时间在这里浪费，还不如找他那个一听说这个情况，就想到可能的后续问题的女朋友聊。 　　霍风给左再打电话。 　　“咦，你不是刚进去开会吗？怎么就给我打电话了，我这还没离开两英里呢？”左再去机场接了霍风，就直接把他送到庄园开会了，这会儿左再都还没到家。 　　“我现在累了，不想开会了，想坐女朋友的顺风车回酒店，不知道我女朋友有没有空来接我。”霍风在电话里和左再说。 　　“男朋友发话，没空也得接啊，你我等一下，我这就掉头回去。”左再刚走没多久，回来也就很快了。 　　“刚刚看你精神状态还挺好的，怎么忽然就累得连会都开不了？你在飞机上没有休息好？”左再问霍风。 　　“我在飞机上一直想着，到了机场就能见到你了，兴奋了一路，你说我能睡得着吗？”霍风用很委屈的口气说。 　　“这样啊，那真是委屈你了，我以后不去接你就是了。”左再笑着回答。 　　“你舍得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机场吗？”霍风的语气直接从委屈变成了可怜兮兮的。 　　“霍风，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你的本性是不是？你长这么高整天撒娇合适吗？”左再看着霍风，眼里满是笑意。 　　霍风听左再说他撒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发现自己好像确实干了这样的事情。 　　原来他还会撒娇，这事放在半年之前，连霍风自己都是不可能会相信的。 　　“霍风，如果伦敦的庄园销售情况得到改善，是不是你们上海的庄园就按原计划进行了？”左再送霍风回到酒店之后就问他。 　　“不会，上海的楼盘我已经想好新的名字了。”霍风回答左再的问题。 　　既然决定了做副线品牌，霍风就不想再回头了。全新的品牌，更大的挑战，霍风想要试一下。 　　“那伦敦这边你打算怎么处理。”左再问霍风。 　　“我上飞机之前，已经和穆慕说过，我们不会在价格上做出让步了，穆慕说买家表示理解，那三个客户还挺期待成为邻居的。”霍风和左再简单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这样啊，那你是决定要卖了？”左再问霍风。 　　“我们卖房子，有人要买，并没有拦着的道理，现在需要看看有没有办法消除后续的影响，这些并不是客户需要考虑的，你有没有除了那两个同学之外，比较了解这个社群的朋友？”霍风觉得有必要找一个了解这个社群的人了解一下情况。 　　“我前两天去见的那个同学judy应该会比较了解，那天的房车派对就是她策划的，她和准备买庄园的同学关系特别好。好像那两个同学公司和私人的派对都是judy负责的。”左再想了想就和霍风说。 　　“那你问她等下有没有空？我先洗个澡，等下要是有空我们请她喝一杯。”霍风在飞机上其实休息得还不错，就是刚下飞机就去开会，还没来得及洗澡。 　　左再给judy打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空。 　　“我今天没空，但是，如果可以见到我的白马王子的话，我就有空了。”judy接个电话都改不了花痴的本性。 　　左再把judy的原话告诉霍风。 　　“这样啊，我之前也想见一见你们董事长，后来走得太急，你说要帮我问他的，你问了没有？”霍风问左再。 　　“嗯，我有提过，冽哥哥说没问题。”左再说。 　　………………………… 　　judy比程冽更早来了喝东西的地方。 　　左再介绍完judy和霍风认识之后，judy就有点不满：“设计师是你哥，ceo是你男朋友，就这样你还不给suki她们一点优待？” 　　“我男朋友是ceo，又不是我是ceo，他们的楼盘不降价的原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左再并不理会judy的说法，她说的就是她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和老外相处最容易，直来直往就可以了。 　　而且左再心里多少还有一些对楼盘未来销售的担忧，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帮忙解决霍氏资金链的问题。 　　“既然是你的同学，在价格上虽然不能做出让步，但可以在其他方面给予一些优待。”霍风这个时候倒是比左再还好说话。 　　“zona（左再），你哥是我们圣保罗女生的梦中情人就算了，你男朋友又这么英俊潇洒，还有你家那个混血小帅哥newan，你每天对着这么多美男，你不会觉得审美疲劳吗？你难道不知道美好的东西应该拿出来共享吗？”judy特别认真地抱怨。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很抱歉，这仍然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左再笑着回应judy。 　　judy从小就花痴，但是她花痴得特别直接，左再很喜欢judy的性格，如果她是在高中的时候遇到judy的话，肯定是会和judy成为闺蜜的。 　　左再在圣保罗念初中的时候，因为是从小学每天和男孩子一起调皮捣蛋爬竹竿，变成了全校就只有女生，再加上从国内到国外，思维方式和价值观都需要时间适应和调整，就没能和judy特别铁。 　　judy到了之后没多久，程冽就来了。 　　说起来，程冽和霍风还没有正式地相互介绍过自己。 　　两人握了一个手。看着对方的眼神里面都有些深意。 　　“你们两个大男人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干什么？你女朋友在那，白马王子是我的。”judy对霍风说。 　　“最近见到我的白马王子的频率这么高，我都快要以为你真的是我的了。”judy看着程冽，一脸花痴。 　　“你好，我是lionel。”程冽很绅士地和judy打招呼，judy一口一个prce-charg（白马王子），程冽被叫得有点不自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危机中的契机（4） 　　说到不自在，这会儿在场的人里面，最不自在的要数左再。 　　这次来伦敦，虽然她已经和程冽找到了最初相处时的那种状态，可她也不确定，程冽是不是为了要让她心里好过一点，才故意那样做的。 　　霍风说想见程冽，程冽说好。可是不是真的好呢？ 　　好在，如此尴尬的场面，有了特别擅长调节气氛的judy。 　　“你说有事要问我是什么事情啊？看在你真的叫来了lionel的份上，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judy和左再说话，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程冽。 　　花痴的人有很多，但是像judy这么漂亮又极端花痴的人，却是不太常见，只有取向正常又念了多年女校的人才有可能会这样。 　　说起来judy的花痴也是有原因的，她最好的朋友自小就出柜，中学又整整念了五年的圣保罗女中。 　　judy的朋友圈里面，取向正常的人不多，如果不秉承坚持多年、决不妥协的花痴本性，judy很有可能早就被掰弯了。 　　好在，judy虽然在言语和眼神上都很花痴，在行为上却并不会见到帅哥就扑过去，不然左再也不敢答应她叫程冽过来。 　　“我没有想到leslie和suki在lgbt的圈层里面这么有影响力，我现在有点担忧，如果一开始买霍氏房子的人都是lgbt，那以后会不会整个项目就会被人们归类为lgbt的项目。”左再回答judy的提问。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judy问。 　　“我们因为不了解lgbt的社群，就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能会是什么样子的。”霍风接了judy的话。 　　“lgbt社群相对比较封闭，现实情况应该和你们担心的相反。正常来说，大家都是各自生活，同性恋又不是犯罪，不至于引起邻里恐慌。 　　通常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不会介意邻居的取向，毕竟这和身份地位没有关系。 　　是有一些社区会因为lgbt的出现而产生矛盾。 　　但那主要是少数极端保守的人，特别仇视lgbt而导致的，如果未来有这样的人成了suki和leslie她们的邻居，可能会严重影响她们的生活。 　　听说异性恋会歧视同性恋的，你什么时候听说同性恋会歧视异性恋的？”judy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听完judy的说法，左再就觉得可能真的是她自己想多了。judy算是半个lgbt“圈内人”，对于这个问题的解读，就要比在坐的另外三个“门外汉”要深入得多。 　　霍风听完之后则是在想，自己刚刚说的“给予其他方面的优待”，是不是可以在尽可能地防止出现歧视的情况上面兑现。 　　“lionel，有没有可能我们通过景观设计的微调，来改善可能出现的这种情况呢？”霍风问程冽。 　　程冽思考了一会儿。 　　“如果是极端保守主义者的话，应该不太可能选择现代风格的建筑，我可以沿着人工湖的中央设计一面墙。 　　在面向古典风格的那一侧，做成一整片的水幕墙，在现代风格的这一侧，做成一个多功能的攀岩墙。 　　建好之后可以把人工湖的整个水面空间利用起来，还可以增加整个庄园的私密性。 　　这样一来，庄园的公共区域就会增加几项户外活动的功能，现代和古典两种风格之间的过渡也会更温和一些。”程冽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设计想法。 　　霍风觉得程冽的想法很有建设性，而且这样的室外空间设计的调整，成本增加也不会太大，关键是，在解决了可能存在的问题的同时，还让户外空间的功能得到了拓展。 　　“冽哥哥，你一定是为设计而生的，这样一来不管lgbt和普通社群之间，最后到底是谁影响谁，都同时得到了解决。”左再给程冽点赞。 　　judy本来以为，霍风说要在其他方面给予leslie和suki她们优待就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么快就连景观设计的修改方案都有了。 　　“你们合作很久了吗？配合得这么默契？”judy问霍风和程冽。 　　“是第一次合作。”霍风回答judy。 　　“我们的默契，大概是来自于在合作之前，做了很多年的情敌。”程冽回答judy。 　　“情敌？你们共同爱上了谁？”judy好奇心爆棚。 　　“在坐除了你以外的另外一位女性。”程冽跟人聊天的语气，从来都让人听着特别舒服。 　　“哈哈，原来我的白马王子还是一个这么有幽默感的人。”judy显然是没有相信程冽的说法。 　　“judy，你帮我问一下leslie和suki有没有什么印象特别深刻，或者有纪念意义的味道。我本来说要送一款专属的香烛给她们当结婚礼物，如果她们有特别的味道需要还原的，我可以给她们私人订制。”左再换了一个话题问judy。 　　“这肯定没问题啊，她们一定会很高兴的，你什么时候走？”judy问左再。 　　“我明天中午的飞机，如果她们很快就能想起来想要什么，我明天早上就去她们那里感受一下是什么味道，如果一时想不起来，我就先调一个专属的味道当结婚礼物，等她们想起来想要什么味道，再做私人订制，就当是庆贺她们乔迁之喜好了。”左再和judy说。 　　“你确实是应该对她们有点表示的。”judy这句话说得颇有深意，可是说完，又立马开始对程冽犯花痴。 　　………………………… 　　左再和霍风一道回国。这回还是选了国泰。 　　左再的机票是本来就是订好的，改签的也就只是时间，霍风则是要先到香港的霍氏总部开个会。 　　飞机进入平飞阶段之后，左再就离开自己的厢房，走到霍风的位置上去了。 　　左再过去之后，就直接抱住了霍风。 　　左再突如其来的亲昵，让霍风感到有点意外，但这样的事情，再怎么意外，霍风也是欣然接受，甘之如饴的。 　　左再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霍风，抱了好久，直到乘务员开始到各个厢房问头等舱的乘客要喝点什么，她才松开抱着霍风双手。 　　点完喝的，乘务员把位置调整成了就餐的模式。 　　左再和霍风就面对面地坐着。 　　“你刚刚怎么了？”霍风用最温柔的语气，凝视着左再的眼睛问。 　　“我欠你一个拥抱，在国泰的飞机上，我刚刚想要好好补偿你，希望你以后每次坐国泰的飞机，都是美好的记忆。”左再也看着霍风。 　　霍风特别喜欢左再的眼睛，真诚温暖、明眸善睐。左再很少主动表现亲昵，但她也不是完全被动的性格。相处之后，像今天这样小小的细节，便是最能让霍风心神荡漾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从不撒娇的小时候（1） 　　“暖暖。”霍风叫左再。 　　“嗯。”左再还是看着霍风，明亮的眼睛传达着询问的意思。 　　“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让我的心每一天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霍风抓着左再的手，要不是因为乘务员还在客舱服务，霍风一定会把左再拉到自己的位置上，一亲芳泽。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左再温暖而又俏皮地笑了。 　　放到平时，霍风这么说话，免不了被左再一顿打击，但今天这样的情况，这样的氛围可以例外。 　　“我到了香港之后，下午开个会，明天早上就回上海，你要不要在香港停留半天？”霍风问左再。 　　“你要开会我留在香港干什么？”左再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太好的提议。 　　“你还欠我一顿g。我那次在上海等了你八个小时，就为了一顿g，然后你说你在香港。”霍风和左再说。 　　“哈哈，霍风你还挺记仇的呀，要吃g还不好办，等你来了上海，公司楼下就是，我请你吃到你不想吃为止，好不好？”左再笑着问霍风。 　　“可是，我总在上海陪你，你却从来没有到香港陪过我。”霍风和左再表达自己的不满。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呢，你自己算算，这半年，你在香港的时间有几天？”左再笑得更明媚了。 　　“我觉得我在香港的时间特别久，每次来香港你都不在，我来一天就如隔三秋，这次你人都到香港了，就不能让我少孤苦伶仃三年？”霍风又开始“撒娇”了。 　　“霍风，我怎么以前也没觉得你这么粘人啊。”左再颇感无奈地摇摇头。 　　“我以前是儿童，我只会比现在更粘人才对啊。”霍风笑得有点孩子气，语气也带着一点孩子气。 　　“你是不是以前整天和你妈妈撒娇，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啊。”在一起半年，左再常常和霍风说起家里的人，还有家乡的美食，但是霍风很少提起自己的家庭。 　　左再对霍风家里人的了解，大概也就是有一个妹妹霍昕然。 　　霍风和霍昕然的关系很好，因此，左再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霍昕然和霍风不是一母同胞的。 　　左再和霍风在一起，有很多的话题可以聊，关于彼此在伦敦的生活的，关于共同念过的学校威斯敏斯特的，关于各自工作的。 　　左再作为吃货，经常还要和霍风说一些关于“觅食”的故事。吃吃饭，弹弹琴，聊聊各自的生活，两个人总有说不完的话，没有谁需要刻意寻找话题。 　　左再说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的时候，霍风多数时候都是听着。 　　霍风没有童年，但左再的童年却充满了爱和欢乐。 　　“我从来不和我妈妈撒娇。”霍风和左再说。 　　“小时候也没有吗？”左再好奇。 　　“嗯。”撒娇这件事情，霍风是和左再在一起之后，忽然就无师自通了的。 　　左再看到霍风的怅然若失的表情，就没有打算再追问下去了。 　　霍风看了看左再。把座椅调节到睡觉的状态，两个人就可以坐在一起了。 　　“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妈妈就离婚了。我一直到小学毕业，都是和我妈妈一起在新加坡生活的，我妈妈对我要求很严格，我小时候也没有什么机会对她撒娇。”霍风从来都没和别人说起自己的小时候。 　　因为霍风并不太愿意想起小的时候，严苛的妈妈，冰冷的家。 　　“啊，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小时候。你一直在新加坡吗？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在北京吗？”左再伸手握住了霍风的手。 　　“嗯，我只有初中的时候是在北京的念的，你在qq上加我的那一天，是我第一天上qq。我到现在，都只有卖蜡烛的小女孩这么一个qq好友。”霍风一直记得他和左再的“初次相遇”。 　　“真的吗？我和你说，那天不仅是我第一次上qq，还是我第一天上网。我打字都是现学的，打一句话折腾了好半天呢～”左再之前并不知道，霍风也是那天刚有的qq号码。 　　“原来还有这样的缘分啊。”霍风把左再搂到怀里。 　　“嗯，霍风，我是不是特别厉害，那么多年之前就能一击即中，在茫茫的人海之中、在虚拟的世界里面找到你。”左再很高兴地看着霍风。 　　“特别特别厉害”，霍风亲了左再的额头一下，“你要是能早点爱上我，我应该很早就开始生活在阳光普照的世界里了。” 　　“你把阴雨天都提前过完了，以后都是晴天，也不错啊～对不对？”左再也亲了霍风一下。 　　“那如果阴雨天过久了，心里全是泥泞怎么办？”霍风淡淡地笑着问左再。 　　“那我就在你的心里，重新铺上一条康庄大道。”左再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霍风。 　　“真的会有一个不下雨的世界吗？”霍风用有点期待的语气问左再。 　　“这个嘛，应该是不太可能，要不，我以后带一把伞，遇到下雨的时节，我就把伞拿出来，你负责打伞，我负责陪你，这样可好？”左再此时说话的眼神和语气，赶走了霍风心里的一切阴霾。 　　霍风以前想起小的时候，除了孤单和冰冷就不会再有其他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让自己想起小的时候了。甚至，他都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的妈妈袁媛了。 　　妈妈一个人在新加坡，现在过得还好吗？会不会看不到他，妈妈就不会想起爸爸，然后开始新的生活呢？ 　　想起袁媛，霍风有点难过。 　　小的时候，他不明白，袁媛为什么会那么歇斯底里的对待他。当霍风开始懂得爱情的时候，也就慢慢地开始理解袁媛。 　　爱而不得的痛苦，他自己也深切地体会过。 　　可妈妈的行为，终究还是太极端了，外婆离世的时候，袁媛的姗姗来迟，始终是霍风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 　　霍风对袁媛的感情复杂到他自己从来就没有理顺过。 　　但好像，今天和左再聊起妈妈和小时候，霍风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刺痛感了。 　　“有你陪在身边，就算外面的世界一直阴雨连绵，我心里的世界也必是晴空万里的。”此刻的霍风，觉得自己之前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从不撒娇的小时候（2） 　　“霍风，你要不要和我说说你的小时候？好像你以前从来都不提的。”左再坐在霍风旁边，十指相扣，侧头看着霍风。 　　“我的小时候，和你的小时候是完全相反的两种状态吧。我以前都不太愿意想起我的小时候。我现在和小时候唯一的联系，可能就只有钢琴了。我那时候网名叫再见肖邦，本意是连钢琴都不想继续弹的了。”霍风和左再说。 　　“啊？我当时还是看了你的网名，以为你特别喜欢肖邦，才满怀期待地加的你呢。”左再知道“再见肖邦”的真实含义之后，颇感意外。 　　“这样啊，看来我以后要改名叫感谢肖邦了。”霍风觉得左再对他的网名误解，是一个完美的误会。 　　“嗯，你要是真的不弹了好可惜。彤彤是钢琴家，可你的天赋也不必她差呢。好羡慕你们的艺术细胞，我在这方面就很糟糕。”左再给霍风投去了崇拜的眼神。 　　“我小的时候，确实挺喜欢钢琴的，后来我妈让我考级，我也很快考完了。但是考完之后，我妈就不再让我弹琴了，说浪费时间。”霍风陷入了回忆。 　　不过因为有左再的手紧紧地抓着霍风的，所以，他的回忆也变得没有那么冰冷了。 　　“我小的时候，我妈什么事情都由着我，她说小孩子的时间就是拿来浪费的。我就东浪费一点，西浪费一点，结果就什么都没有学好。”左再带点遗憾地和霍风说。 　　左再小的时候，因为左建设和向敏都很忙，很少有时间陪她，就给左再报了各种各样的课外的兴趣班，书法、朗诵、舞蹈、电子琴、古筝什么的一样都没有拉下。 　　只可惜，这些艺术特长，没有一个得到了良好的发展。左再是个天生没有一星半点艺术细胞的，她直到现在都没能在自己的特长上填写除了“三角铁”之外的其他项目。 　　向敏和左建设对左再从来都是“放养”的，再加上左再的孩提时代，经常都是跟着哥哥左一还有左一的同学一起玩，打小就和个男孩似的。 　　念小学之前在老家，左再更是上山抓鸟、下水捞鱼，挖地瓜、烤土豆，爬树、下井啥都干过。 　　左再和霍风讲过很多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左再羡慕霍风的艺术细胞，但霍风更羡慕左再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左再的小时候和男孩子一样在外面野，可霍风的小时候，就和个大家闺秀似的，除了在学校，就很少走出家门。袁媛给霍风请了很多家庭教师，一下课就要回家上课。 　　“我好希望可以回到过去，去你的小时候看看，你的童年是我无法想象又无比羡慕的。”霍风看着左再。 　　“这么说起来，我们是有着互相羡慕的小时候了？”左再温暖地笑着。 　　霍风好像还是不愿意说起自己的小时候，左再也就不打算勉强他了。 　　“我的小时候，并不值得羡慕，你的兴趣班，可以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而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兴趣是什么，我妈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而且一开始学，就必须要学好。”霍风自己主动接着说了下去。 　　左再没有接话，她把头靠在霍风身上，恬静而温柔地看着霍风，她想要好好聆听霍风的成长。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面，一开始我妈总是告诉我，爸爸抛弃了我们，去了香港。我只有把所有的东西都学得特别好，爸爸才会回来。 　　稍微长大一点，我妈就连这样的话也不和我说了。我妈忙到没有时间给我过生日，她自己的生日也从来不过。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你，我大概到现在，都没有关于过生日的记忆。 　　后来我爸再婚，又有了霍昕然。 　　从那之后我妈就算回到家里也很少开口和我说话。 　　我就这样在新加坡念完了小学。我那个时候就开始习惯了不说话，他们说我话少，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我小学毕业之后，我妈忽然决定让我回北京念初中，然后我就到了姥姥和姥爷家，算是我小时候比较开心的一段经历。 　　再然后，我就遇到了你。 　　你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一张老虎蜡烛的照片，我那时候，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觉得那只老虎很温暖。”霍风继续和左再诉说自己的小时候。 　　“霍风，如果我也可以回到过去，去你的小时候看看的话，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让你的每一天都觉得温暖，顺便早点告诉你我叫左再，我1990年1月1日出生，小名叫暖暖，就是温暖的暖。”左再把手抽出来，给了霍风一个大大的拥抱。 　　霍风第二次和左再一起搭乘国泰的航班，这一次，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 　　“上海的别墅，我准备改名叫暖墅。”霍风和左再说起上海霍氏庄园的更名计划。 　　“啊？上海不是还有公寓吗？你确定要改名叫暖墅？你可别告诉我说是因为我的小名叫暖暖。”左再听到这个名字，有点感动又有点惊讶。 　　“上海我要做两个副线品牌，别墅叫暖墅，公寓也有一个暖字，叫暖宿。”霍风没有反驳，继续和左再说上海庄园的更名计划。 　　“霍总裁，你现在是在逗我开心吧，你这么随便给楼盘取名合适吗？”左再还是有点疑惑。 　　“上海那边我已经谈妥了，我这次回香港就是要让董事会通过改名的决议。”霍风很认真地解答左再的疑惑。 　　“真的吗？你们董事会能通过这样的决议吗？你要和他们说这是你女朋友的名字吗？哈哈哈。”左再将信将疑，爽朗地笑了。 　　“怎么会，我爸通过昕然，知道我有个叫左再的女朋友，你的小名这么**的信息，怎么可能让董事会知道呢？”霍风狡黠地笑了。 　　左再还是第一次见到霍风有这样的表情。 　　“霍风，你公司的员工知道你这么腹黑吗？”左再甜笑着问霍风。 　　虽然霍风的行为有点孩子气，但左再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他们自是没有必要知道，就像他们没有必要知道我会撒娇一样。”霍风说着，把自己的头靠到了左再的头上。 　　左再也不矫情，霍风这恩爱秀得低调内敛又有内涵。 　　如果霍氏的董事会都不反对的话，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顺便见家长（1） 　　“等下到了香港，你要不要留下来陪我？”霍风顺势接着撒娇。 　　“我已经延期了好几次了，你确定明天一早一定可以回去是吗？”左再作为indle上海分公司e需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都可以远程解决。 　　但是作为调香室负责人的事情，却没有办法远程。关于香料燃烧之后的气味的调整，不到现场，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不过，调香室这几天虽然有很多味道等着左再去调整，却也没有特别紧急的事项。 　　“嗯，我明天一早，一定亲自护送你回上海。”霍风感觉到左再有妥协的意愿，就决定趁热打铁直接敲定下来。 　　左再瞄了霍风一眼，，面带微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霍风的提议。 　　“那等一下到了香港，你是去逛街呢，还是到公司等我开完会？”霍风问左再。 　　“嗯，我去你公司看看吧，你整天到我那里转悠，我还没有参观过你的呢。你的会会开很久吗？”左再想了想之后就问霍风。 　　“我比较少回来，会议的gend议程有一点多，应该会需要三个小时左右。”霍风和左再说。 　　“你下飞机直接去开会吗？”左再问霍风。 　　“对啊，早点开完早点带你去吃饭。”霍风见左再同意留在香港陪他，心情很是愉悦。 　　“那如果要三个小时的话，你把公司地址给我，我到了之后，先到酒店洗个澡，换件衣服，就过去找你。”左再也愉快地做出了决定。 　　“嗯你要订哪个酒店，到了香港，让司机先送你过去，我再去开会。”霍风问左再。 　　“不用了，我到香港习惯住ritzrltn，机场快线两个站就到了，酒店就在地铁站顶上，我坐机场快线过去肯定比你让司机送我过去要快得多。”左再拒绝了霍风的提议。 　　左再觉得霍风如果真的想早点结束的话，最好还是直接过去公司，早点开始开会。 　　“你为什么不选四季，那里可有全球第一家米其林三星中餐厅呢。”霍风问左再。 　　“你是四季的粉丝，我又不是。而且龙景轩2010年的时候就去过了，我觉得吧，茶餐厅还是得要开在小街小巷才有感觉，米其林三星的茶餐厅，感觉并没有很惊艳，而且，ritzltn的天龙轩也有两颗星，102层，景观完胜四季，最主要香港四季酒店距离上次装修有点久了，酒店太旧，保养地再好我也不喜欢。”左再对酒店还是很挑剔的。 　　香港的四季，霍风常去吃饭，但他的家就在香港，就像左再没住过伦敦的酒店一样，霍风也没有住过的香港的酒店，所以他就没再坚持了。 　　“说到吃，其实香港的米三米其林三星的简称，我最喜欢的还是梁经伦binnvtin，中西合璧，既是分子料理又很有香港的特色，而且这家的餐酒搭配的也很好，不用费劲想每道菜要配什么酒。 　　然后还有一家米其林三星是我没有吃过的，sushishikn，有一次来香港出差，提前两个礼拜，还没订到。”左再的吃货本性，说到吃，话就会比平时多出好多。 　　“binnvtin不是香港米三里面，环境最一般的一家吗？你怎么会最喜欢那家？”霍风有点奇怪。 　　左再是吃货，好吃的东西即便是路边摊，她也是无所谓的。但如果是要到米其林三颗星的地方吃饭，环境绝对是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 　　而且左再刚刚还说三星的龙景轩的风景没有二星的天龙轩好，binnvtin的虽是创意菜，但也是属于中餐馆。 　　“你说的都对，但是，就凭这家相对弱一点的环境还能评上三星，就能说明菜品是很加分的。这家餐厅的主厨是半路出家，完全没有专门学过烹饪，为人处事都特别像个艺术家，我超级喜欢。”左再已经不能用吃货来形容了，她应该叫吃霸之类的才对。 　　“你怎么可以超级喜欢别的男人。”霍风表达不满。 　　“哈哈哈，呀哟，人家错了，以后不敢了。话说，今晚我们吃什么？”左再笑着问霍风。 　　“肯定是你没吃过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到了公司，就让司机去酒店等你。我把司机电话给你，你收拾完了，给他打电话，这样你可以在车上再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晚上才有力气吃饭。”霍风打算暂时保密。 　　“好吧，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今晚就把我的胃交给你负责了”左再也是心情舒畅。 　　“那你可以顺便把你的人也交给我负责吗？”霍风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左再。 　　“这事儿听起来好像没有办法顺便，我要回我自己的位置上去睡觉了，你说得对，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吃饭。”国泰的这个头等舱，没有办法两个位置并成一个，霍风深感郁闷。 　　左再到了香港，因为之前本来就还没倒好英国时间，这会儿倒了一半的时差又要倒回来，所以她到酒店收拾妥当，到了霍风司机的上车之后就睡着了。 　　等左再到了霍氏地产，霍风的秘书接到司机提前打去的电话，已经在门口等左再了。 　　“左总裁，hyn的会议还没有结束，他让我先带您到他的办公室休息一下。”秘书和左再说。 　　“你叫我zn就可以了。”秘书一会儿总裁，一会儿您的，左再听着有点别扭。 　　在indle都没有人喊她总裁，左再做了e之后就有印名片，但左再几乎不发名片，全都在办公室放着，霍风估计是从左再那里拿了一张她的名片回来直接交代秘书。 　　左再在办公室待着无聊，就问秘书能不能带她四处参观一下。秘书一出办公室就把左再往会议室的方向带。到了第一个会议室的门口。左再就有点开始后悔了。 　　会议室是透明的，左再从门口经过的时候，霍风很快就看到了她，然后霍风笑着朝左再站的方向隔空和她打了一个招呼。 　　霍风的动作不大，可会议室里面的人，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口。 　　在坐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是见过霍风笑的，霍风笑着和人打招呼这样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 　　左再被这一群陌生人看得特别不好意思，再加上她觉得自己的行为打扰到了霍风的工作，就赶紧掉头回霍风的办公室“躲起来”了。 　　zn想要打赏，hyn想要月票，小墨想要睡懒觉，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一百二十章 顺便见家长（2） 　　霍风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见左再坐在沙发上看书，nnss百年孤独西班牙语原版。 　　“你怎么还看哥伦比亚啊？”霍风问左再。 　　“这本书我以前只看过英文版的，我们老师还让我们看完画人物关系表，当时看了好几遍才画完。你这里怎么会有原版的？”左再一边翻书，一边回答霍风。 　　“n之前来香港的时候送给我的，他大学的时候，学的是西班牙语。你现在是打算把这本书看完，再去吃饭？”霍风问左再。 　　“怎么可能，我就是看到了随便翻一翻，这么个大部头，要想看完再吃饭，那我的人生就没有下一顿饭可以吃了。”左再笑着把书收起来之后问霍风，“现在可以说吃什么了吗？” 　　“我先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然后再陪你一起吃饭，好不好？我一下飞机就开会开到现在。”霍风这会儿说话的语气，显然又是开始撒娇了。 　　“吃饭的地方在你家旁边吗？”左再问霍风。 　　“吃饭的地点在我家。”霍风一脸认真地回答。 　　“啊？去你家？你和我开玩笑的吧？”左再有点被吓到。 　　“嗯，没开玩笑啊，就是去我家，然后顺便见家长。”霍风笑嘻嘻地和左再说。 　　“霍风，这种事情是可以顺！便！的吗？”左再还是不太相信霍风说的是认真的，她大概没有想起来，自己当时带程冽“见家长”的时候，连说都没有和程冽说一声。 　　“可以啊，反正我爸爸刚刚也已经见过你了？”霍风再次重申，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 　　“见过我？什么时候？”左再这会儿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今天董事会，我爸是董事长，自然就会在刚刚的会议室里面了啊。”霍风轻描淡写地说着。 　　“你是有预谋的吧，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左再瞪了霍风一眼。 　　“我在飞机上，都还不确定你会不会留在香港陪我，我怎么预谋？刚刚我爸爸看到你这件事情，就更不是我可以预谋的了。”霍风用宠溺的语气和左再说。 　　“霍风，这样不太好吧，我有点担心，我都没有心理准备。”左再表达自己的不安。 　　“担心什么？”霍风问左再。 　　“我从来没有见过家长啊，怎么可能不担心？”左再反问。 　　“没见过，见一次不就见过了？”霍风不以为然。 　　“霍风你说的这么轻巧，我现在让你去我家你会不担心吗？”左再觉得霍风完全就是信口开河。 　　“我完全不会担心啊，我满怀期待，迫切地想要看看你的家，看看你的小时候，感谢你的爸爸妈妈，给我带来了这么美好，这么温暖的你。”霍风依旧说得云淡风轻。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左再有点疑惑地看着霍风。 　　“你应该每时每刻都无条件地相信我。”霍风笑着安慰左再。 　　事已至此，既然都已经“被见过”了，左再也没有继续躲着的道理。 　　霍亮听霍昕然说起过左再。 　　但是霍昕然和霍亮谈到左再的时候，她自己对左再还几乎没什么太多的了解。霍昕然只是在电话里和霍亮说过，左再在上海工作，是她哥哥喜欢了十几年的人，然后还是每年做香薰蜡烛送给霍风的人。 　　霍风到家之后，霍亮还没有回来。 　　姜依凡之前接到霍风的电话，说晚上要带人回家吃饭，就颇感意外。 　　霍风在港大念书的时候，n到香港来找霍风，当时n想要住在霍风家里。除了那一次，霍风没有带过任何朋友回家。 　　姜依凡一开始以为霍风的这个高中同学这次是又来香港了，可是一个多小时之前，又接到霍亮的电话，说霍风要带人回家吃饭。 　　霍风和霍亮以前一后打的两个电话，直接让姜依凡的好奇心直冲云霄了。 　　姜依凡这会儿看到霍风带回来的还是个女生，她那颗八卦的心，就兴奋不已。 　　姜依凡说自己要去厨房看一眼，然后就直接给霍昕然打电话去了。核对完长相，确定完来的人是谁，她就把女儿现在知道的，关于左再的所有信息都打听了一遍。 　　然后，姜依凡很愉快地出来找霍风和左再聊天。 　　霍风看到姜依凡回来，就上楼洗澡去了。都没有和左再说应该怎么称呼姜依凡，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走了。左再有点无语。 　　霍风没有和她说起过姜依凡，所以她也不知道姜依凡的性格什么的。 　　霍风却是走得很放心。连他自己这样的，姜依凡都能搞定。和左再这么容易相处的人聊天，一定是难不倒姜依凡的。 　　左再本来就是一个善于与人沟通的人。霍风觉得，自己不在，说不定两个女人会聊天更开心。 　　“昕然说你成绩很好，给了她很多学习上的帮助。”姜依凡见霍风走了，就开始和左再聊天。 　　霍风走得潇洒，都没有和左再说来的人是谁，怎么称呼。左再这会儿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我只是给了昕然一些以前做过还留着的语言学作业。”左再因为比较擅长聊天，接起话来就比较自然。 　　“昕然和霍风都叫我凡姐，你也可以叫我凡姐。”姜依凡和左再说。 　　最开始，姜依凡和霍风相处，就是为了霍亮的那句，只要把和霍风的关系搞好了，想要什么礼物可以随便她挑。后来，因为霍昕然很喜欢霍风，霍风也慢慢地对姜依凡没有什么敌意，这一家子相处起来关系也还算融洽。 　　霍风很少说话，现在也不经常回家，但偶尔还是会称呼姜依凡，凡姐。 　　“凡姐好，我是左再。”左再笑着回应。 　　“霍风说要带人回来吃饭，我还以为又是他那个高中同学，他这么多年，就带回过家里一个人。没想到这次来的并不是同学。”姜依凡因为好奇得到满足，所以心情特别好。 　　“他还带同学回来过啊？”左再觉得，按照霍风的性格，应该不会带同学回家才对。 第一百二十一章 顺便见家长 （3） 　　这句话，听到姜依凡耳朵里，就变成了完全另外一个意思。 　　“你不要误会，他之前带回来的是男同学，一个奥地利人，是他的中学同学。”姜依凡赶紧解释。 　　“哦，是这样啊。”左再笑着回应姜依凡。 　　左再本来想解释，她并没有误会霍风的意思，他们两个人之间，这么一点信任还是有的。但第一次到霍风家里，就和算是霍风家长的人这样说，和秀恩爱似的，就有点不大合适。 　　“你放心，你绝对是他带回家的第一个女生，按照我们昕然的话来说，他哥以前和女生是绝缘的，本来就话少，和女生基本就是直接没话了。”姜依凡帮霍风说话，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 　　“谢谢凡姐告诉我这些。”左再温暖的笑着。 　　“霍风下午打电话回来说，要准备海鲜和可以用来红烧的三层肉。我和家里的菲佣都比较擅长做海鲜，霍风和昕然都最喜欢我们做的豆腐蟹。红烧肉是你特别喜欢吃吗？真羡慕你，喜欢吃肉还这么瘦。”姜依凡问左再。 　　“凡姐，我什么都吃，我不挑食的。霍风会不会是自己想做红烧肉呀？他好像特别会做红烧肉。”左再笑着和姜依凡说。 　　“霍风还会下厨？我们可是从来没尝过他的手艺的。”姜依凡刻意用有点不满的语气说。 　　“他好像是说他只会做红烧肉。”左再因为自己刚刚说的话，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左再不知道霍风在香港有自己的公寓，现在并没有住在家里。左再之前尝到霍风做红烧肉的手艺，觉得霍风应该挺经常做的，她以为霍风家里人都是吃过的。 　　说话间，霍亮回来了。 　　“你总算回来了，你知道你儿子今天带回来的是一个女生吗？”姜依凡见到霍亮就开口问。 　　左再站起来，很大方地和霍亮打招呼：“霍伯伯好，我是左再。” 　　霍亮也和左再打了个招呼，让左再不用站起来，然后就说自己要先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左再脸盲，但是看到霍亮还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看到霍亮，大概就能想明白，霍风老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不过霍亮并不是特别高，看上去也就只有一百七十几公分。 　　霍风长这么高，不知道是小时候吃太好还是基因突变，但反正霍风的身高看起来应该和他爸爸的关系并不是太大。 　　霍风洗完澡下楼。 　　“听说你很会做红烧肉？”姜依凡用了打趣的语气问霍风。 　　“凡姐听说的应该是我只会做红烧肉吧？”霍风心情好，凡姐就叫得很自然。 　　“反正都一样，我们这里除了左再都没有人吃过。”姜依凡一边说，还一边叹了一口气。 　　“肉有准备？我可以现在去做。”霍风和姜依凡说。 　　“我们霍大少爷难得回家一趟，我哪敢劳烦你亲自动手啊，你们先聊，我去厨房看一下。”姜依凡说完就走了。 　　“霍风，你把我带回家，就直接把我一个人扔楼下，你觉得合适吗？”左再瞪了霍风一眼，还做了一个小鬼脸。 　　“呃，我也觉得不太合适，我应该直接带你到我的房间，这样就可以满足你跟我一起洗澡的小小夙愿了。”这是霍风洗完澡下楼，和左再说的第一句话。 　　“现在在家里，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左再是真的开始有点郁闷了，哪有人这样安排见家长的？ 　　“我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还要假正经呢？”霍风笑逐颜开。 　　不过霍风说归说，他看到霍亮从楼上下来之后，就又变得一本正经了。 　　………………………… 　　霍家餐厅。 　　“霍风，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女朋友吗？”姜依凡打开话题。 　　“霍风，你出差还带着女朋友吗？”霍亮比霍风先开了口。 　　霍风听得出来，霍亮的语气里面似乎有一些不满。 　　霍亮在见到左再之前，对左再也并没有特别好的印象。霍亮第一次知道左再的存在，就是霍风一意孤行，非要去上海建楼盘的时候。 　　霍亮虽然最终同意了，可毕竟还是有那么一点先入为主的印象。再加上，如今伦敦庄园的销售情况差强人意，整个去上海的决定，在现在这个阶段，就显得不太明智。 　　霍风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张名片，递给霍亮和姜依凡。 　　当然，他分的不可能是自己的名片，而是左再的。 　　左再的名片，设计得有点特别，是一根蜡烛的剪影，配色采用了挪威的海的限量版dle蜡烛，气味也是。 　　dle香薰出的这个限量版，霍昕然之前买来送给过姜依凡。 　　霍昕然知道左再是调香师，但是左再是dle香薰ceo这件事情，左再没有和她说起过，所以霍昕然给姜依凡的“情报”里面肯定也没有这一条。 　　“这名片真特别，味道也让人印象深刻，我们家昕然之前送过我这个味道的蜡烛，说是哥哥喜欢的蜡烛姐姐调的，没想到你还是ceo。”姜依凡收到名片之后，看表情，听说话都还是很开心的。 　　霍亮就开始变得心情沉重。他年轻的时候，就是找了一个长得好看的，又有能力的老婆。最后因为袁媛的强势，他先是离婚，接着出走，还把儿子给丢下了。 　　霍亮很早之前就听霍昕然不以为然地提起过，霍风说自己想要找普通人家的平凡的女孩子。霍昕然觉得霍风的想法不可理喻，可是霍亮却给予了最大程度的理解，这也是为什么霍亮很少主动操心霍风的感情问题。 　　现在这个情况，霍亮就有点担忧了。他不希望儿子重蹈自己的覆辙。 　　“我和左再认识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以为她一直在国内，直到去年见面才知道她初中是和昕然一个学校的，高中是和我一个学校的。”霍风和霍亮说起左再。 　　但霍风的这句话，并没有解答霍亮的疑问。 　　“既然还是ceo，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出差？”霍亮看了看左再的名片之后问，霍亮觉得左再这样的行为，不是太粘人，就是太强势。 　　但霍亮并不是一个特别强势的家长，所以他的语气听起来还是比较温和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顺便见家长（4） 　　“霍伯伯，我不是和霍风一起过去伦敦的，他到了伦敦一段时间之后，才跟我说伦敦的事情事情很重要，而且处理起来可能比他想得要久一点。 　　然后我就觉得，虽然我帮不了他，但至少可以在重要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 　　刚好我们公司总部也在伦敦，我就趁机，把这个季度需要向总公司汇报的事情提前半个月。 　　不过，我才刚到伦敦，霍风就把事情处理好了。所以，我还没有离开伦敦他自己就先回上海了。 　　回去之后，霍风因为在伦敦有些突发事情要处理，就又回来了。 　　最后我们两个其实是比较凑巧地一起回来了。”左再娓娓道来，笑容温暖，不卑不亢。 　　霍亮是看着左再和霍风两个人问的之前那个问题，他本来是等霍风回答。 　　爸爸刚刚的语气，难道不并太喜欢左再？霍风愣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霍亮的问题。 　　霍风愣着，左再就只好自己回答，总不能把人家老爸晾着搞得大家冷场吧。 　　听到左再的回话霍亮有点意外。谈吐得体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左再那句“至少可以在重要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 　　他强势的前妻袁媛，是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霍亮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可能是有点过激了。毕竟，能融化他儿子这座千年冰山的，应该不太可能是一个像袁媛那么强势的女人。 　　“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姜依凡开始好奇外，有点八卦地问左再。 　　“我们两个算是在网上认识的，我那个时候还在念小学，以为自己要去北京念初中，就找到了霍风，不过我们一年最多也就联系一两次，算不得真的认识。 　　我们两个都不太清楚对方是在哪里，做些什么的。直到去年，我们两个不断地偶遇，最终才走到一起的。”左再满足了姜依凡的好奇心。 　　“什么叫算不得真的认识？你认识我才一年的话，那我这么多年都喜欢着一个陌生人？”霍风对左再的说法不太满意。 　　左再看了一眼霍风，温暖地笑着，霍风的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们霍大少爷，今天话比平时多了很多啊。”姜依凡笑着调侃霍风。 　　“都吃饭吧，霍风，你女朋友喜欢吃什么，你自己照顾着点。”霍亮发话。说这句话的时候，霍亮的态度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左再因为是第一次见霍亮，自是看不出来这里面的变化，但姜依凡和霍风都看得明白。 　　“吃饭吃饭，霍大少爷，你可别忘了你欠我一顿红烧肉啊。”姜依凡继续调侃。 　　“好，我等下晚点做，明天早上你们就有得吃了。”霍风心情大好。 　　霍风原本就没有担心过，左再见霍亮的问题。他的女朋友漂亮又不张扬、温暖又不怯懦，连他对女生这么挑剔的眼光都能被彻底收归，没有理由得不到霍亮的认可。 　　霍亮本来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家长。 　　如果是带左再见袁媛的话，霍风可能还会又些担心，毕竟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妈妈。 　　霍风这两天老是想起袁媛，前段时间听姥爷说，妈妈准备把新加坡的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了。那然后呢？妈妈接下来要做什么？ 　　………………………… 　　“霍风，我要看你做红烧肉。”吃完饭之后，姜依凡和霍亮回房间去了，剩下左再跟着霍风到了霍家的厨房。 　　“你今天坐了一天的飞机，不先去我房间休息一下吗？”霍风问左再。 　　“你现在知道体贴了？我都累了一天了，你怎么还让我见家长呢？”左再表达不满。 　　“就因为你累了一天了，我才把你带回家啊。”霍风笑着和左再说。 　　“为什么昕然和凡姐都说你话少啊，你明明话比我还多呢？”左再也笑了。 　　“以前你没在我身边，我只能把我以前要说的话都先存起来了。”霍风特别认真地说。 　　“那你存了多少？”左再瞟了霍风一眼。 　　“也没有多少，只存够了一辈子。”霍风的语气还是和刚刚一样认真。 　　霍风放好肉，调好味，就把接下来的事情交代给了菲佣。霍风做一顿红烧肉，起码要四五个小时，他可不忍心让左再在这里等他这么久。 　　霍风带左再参观一下自己以前住的房间，就和霍亮还有姜依凡说，他要送左再回酒店，然后他自己要回去公寓住。 　　霍亮说好，姜依凡一脸不信。 　　………………………… 　　“左再，你看到刚刚凡姐的表情了吗？”霍风在车上问左再。 　　“什么表情？”左再疑惑。 　　“不屑的表情啊。”霍风回答。 　　“啊？凡姐不喜欢我吗？”左再觉得她和姜依凡沟通地挺好的。 　　“不，她是在鄙视我。”霍风有点委屈地说。 　　“怎么会呢？凡姐为什么会鄙视你？”左再觉得霍风说的不是事实。 　　“怎么不会，家长都见了，不带女朋友回自己公寓，还要送女朋友去酒店，能不被鄙视吗？”霍风的语气更委屈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好可怜，我都对你表示同情。”左再笑着回答霍风。 　　“只是同情而已吗？”霍风可怜兮兮地问。 　　“嗯，纯属同情，你等我先去研究研究。”左再用清澈的眼神看着霍风。 　　“研究什么？”霍风的眼神充满讶异。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看看书，看看科教片什么的。”左再一本正经地说。 　　“科教片？岛国动作片？”霍风有点被左再的一本正经给吓到了。 　　“岛国？日本吗？科教片为什么要看日本的？科教片和纪录片什么的不是bbc最好吗？”左再是真的准备先进行一项学术研究。 　　虽然彤彤说，接吻和发生关系这样的事情是人类的天性，可接吻的技术，明明也是需要学习和提升的。在学霸的字典里面，只要理论基础扎实了，实践起来就“轻而易举”，有如“探囊取物”了。 　　霍风有点哭笑不得。他自从告别“儿童时代”之后，就经常在这方面敲打左再，今天是左再第一次给出正面的回应。 　　只是这样的回应，是霍风想破脑袋，都没有可能想得到的。左再这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那，这个片，你是要自己看，还是要和我一起看？”霍风觉得，不管左再是不是开玩笑的，他自己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还从来没有研究过，我自己先研究研究，要是有还不错的书或者科教片，我再推荐给你看。”左再还是说得一本正经。 　　学术研究嘛，本来就是一本正经的事情啊。 　　霍风无语，此刻，他心里的感受，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左再想要做这方面的研究，本来也是不打紧的事情，真要说起来，怎么也是一件好事。 　　关键是，这一研究，又要研究多久呢？有没有一个时间期限呢？ 　　霍风想要问，但是又怕一下子，把左再逼急了，她连研究都不愿意做了，真真是进退维谷。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么累留下怎么行？ 　　香港ritzrltn丽思卡尔顿酒店的大堂，在i环球贸易广场，全球第四高楼的103层，大堂的扶梯往下走一层，是左再之前说过的风景超过米三的，米其林二星中餐厅天龙轩。 　　大堂往上，才是酒店的客房。 　　左再的房间在i的116楼。房间的视野很开阔，可以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香港岛的夜景也是尽收眼底。只是这天的昼夜温差有一点大，能见度不算特别好。 　　不过窗外雾气缭绕，站在房间里面往外看，多少有点人在云端的感觉。 　　美景在眼前，美人在身侧。 　　霍风有点不想走。 　　“暖暖，我坐了一天的飞机，又开了一下午的会，现在又累又困、浑身不自在，完全没有力气回公寓去了。”霍风撒着娇，把左再搂在怀里。 　　那个从不撒娇的“小男孩”，自从学会了这一招，使用的频率之高，简直让左再都不能望其项背。 　　“很累？不想动了？”左再拉霍风坐到了套房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则是站到了沙发后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帮霍风捏着肩膀。 　　“嗯，我能留下吗？”霍风满怀期待地问左再。 　　“你这么累留下怎么行？你等我看一下啊，我上次来没留意。”左再说着，就从茶几上，拿起了酒店的brhure宣传册。 　　“怎么不行？你要是同意我留下，我就一点都不会累了。”霍风满怀期待地看着左再，他不知道左再这会儿拿酒店册子准备看什么。 　　“霍风，我之前住这里的时候，做过这边的sp，是esp的，感觉还不错，我上次是自己一个人上去的，所以没注意。注1 　　brhure上说，这里也有双人套房。sp营业到晚上十一点结束，而且就在我住的这一层，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你要去那边放松一下吗？”左再问霍风。 　　在伦敦买的比基尼，左再有带回来，装备齐全，现在又是在她的房间，反正之前已经一起做过sp了，再做一次也没有什么所谓。 　　然后，霍风拒绝了。 　　霍风竟然很坚定坚决地拒绝了左再做双人sp的提议。 　　伦敦柏丽大道四季酒店天空套房sp有的设施，香港的ritzrltn一应俱全。 　　霍风也不说自己累了，和左再说完明天早上会过来找她一起去机场之后，就一脸挫败但行动迅速地回自己的公寓去了。 　　左再有点看不明白霍风刚刚的举动，难道霍风对ritzrltn的sp有意见？ 　　霍风哪能对sp有意见？他这会儿完全是有苦难言。 　　之前在柏丽大道的四季酒店一饱眼福之后，霍风洗冷水澡洗了半天。这要再来一次，他严重怀疑自己的自制力。 　　如果做完sp，左再同意他留下，霍风自然是很乐意的，可最后还是要走的话，那就真的是给自己找罪受。同样的“错误”霍风不想再犯第二次。 　　霍风觉得自己要尽快着手解决这个问题，改变这样的现状。 　　霍风现在对上海霍氏地产项目的思路特别清晰，就算资金链的问题得到解决，暖墅也必须要比暖宿先建，别墅建得快，建好之后，他就可以和左再在上海有个家了。 　　霍风此刻的感觉，有点百爪挠心。 　　霍风安慰自己，既然他女朋友是学霸，那学霸着手做一项研究，应该不会需要很长的时间吧？ 　　去温州见家长这件事情，怎么都要提上日程才行了。 　　回到上海，左再因为要处理堆积了一个礼拜的事情，就比霍风还忙了很多。 　　霍风一连说了好几天，想去温州看看，左再都无奈地摇头表示没空。 　　“霍风，你怎么忽然这么想去温州啊？”左再问霍风。 　　“我要去见家长啊。”霍风回答得理直气壮。 　　“要不要带你去见家长，什么时候带你去见家长，这件事情应该是取决于我吧？”左再笑着问霍风。 　　“难道你对我有哪里不满意？丑媳妇还可以见公婆呢，我长这么帅还不能见岳父岳母了？”霍风满脸委屈。 　　“帅吗？哪里帅了，过来我仔细瞧瞧。”左再说着就把霍风拉到身边。 　　霍风以为左再要数落他，结果左再接着就说：“啊哟，这谁的男朋友啊，好像哪里都帅，我得先盖个章，省得他女朋友回来和我抢。”说着就蜻蜓点水似的亲了霍风一口。 　　这样的“数落”，霍风自是甘之如饴。 　　“霍风，我也好想最近回家一趟，可是呢，公司的事情本来就有好多还需要处理，再加上我要给suki和leslie调制专属香氛，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呢。”左再知道霍风迫切地想要见家长，可她是真的很忙，一点都不带装的。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空呢？”霍风可怜兮兮地问。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要看调香的进度。”左再回答霍风。 　　调香也是需要灵感的，快起来一天就搞定了，慢的话搞不好要半年。 　　不过leslie和suki想要的味道左再听说之后，第二天去都没有去人家家里闻，就直接回国了。 　　因为她们两个想要的味道，左再也闻过好几年。suki和leslie想要的，是圣保罗女中食堂里的番茄烤土豆的味道。 　　番茄对半切开，用土豆泥把番茄的汁水锁在里面，再用最浓郁的黑松露味芝士焗烤。 　　食物味道的还原的属于左再最擅长的。 　　正常的话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左再还在念书的时候，就玩儿似的，给霍风做过好几次吃食蜡烛当生日礼物。 　　想到这儿，左再就问霍风：“你觉得我之前送你的那一类还原美食风味的香薰蜡烛会有市场吗？ 　　我个人是很喜欢也最擅长调制食物的味道，可我之前是觉得，香薰蜡烛做成那样有点小众。 　　我在伦敦的时候不是说要给leslie和suki私人定制一款专属蜡烛吗？没想到她们两个点名要学校女中食堂的一个小点心的味道。”左再和霍风说起自己正在帮同学调制的蜡烛。 　　左再不问还好，一问，霍风就更想去温州了。虽然，经过他艰苦卓绝的努力，已经掌握了制作红烧肉的技能，但除此之外，其他的食物味的蜡烛，他至今连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我要去温州，我要把你送我的蜡烛的味道全部都尝一遍，我！要！去！温州！”霍风用无限期待的眼神看着左再。 　　“好，我调完送给suki和leslie的蜡烛，就带你去，我和你说正事呢，你觉得会有市场吗？”左再接着问霍风。 　　“我觉得食物的记忆是非常个人的，如果你要做食物的味道，可能只能做私人订制。你送我的蜡烛，像森林啊海洋啊那样的气息，可能大部分人都会喜欢。 　　而且就算没去过你要表达的那一个地方，类似的味道，通常也都在树林或者海边闻到过，多少都会有一些记忆的代入感。 　　但要说到食物的味道，如果没有吃过的话，就比较难以想象了。这么多年，我也只想明白了红烧肉这一种味道，这还是我想了整整一年的。其他的味道，至今连想都没有想明白。 　　食物要不是吃过的话，就很难凭空想象，如果没有关于这种特定食物的特殊记忆，即便闻到的时候觉得味道不错，也不会有特别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能调完？”说了这么多，霍风心里真正想问的就只有最后这个问题而已。 　　注1 　　esp是世界顶级水疗品牌。亚洲的旗舰店设在霍风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新加坡。 　　霍风好惨对不对？给霍风打赏安慰一下吧。要不给左再投张月票，让她加快调香进度也行，哈哈 第一百二十四章 麦饼和炒螺蛳（1） 　　“私人定制是吗？”左再直接忽略了霍风的最后一个问题，开始思考私人订制的可行性。摩羯座，大多都有一点工作狂的属性，左再和霍风这样的，都已经算是不太明显的了。 　　“我的问题是，你给同学的蜡烛什么时候能调完？”霍风才不会就这么放过左再。 　　“我觉得应该不会太久，她们想要的味道刚好是我本来就很熟悉的，你就稍微地，耐心地，等一等咯。”左再俏皮地回答霍风。 　　“那好吧”在如此迫切地想要见家长这件事情上，霍风绝对是一个另类。 　　一般男生，多少都会有点担心见到未来的老丈人之类的，就算想见，也没有这么上赶着非要在短时间之内见到的，关键是，人左再都还没有说过要带他见家长。 　　左再看了看霍风，摇了摇头，用眼神小小地鄙视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 　　“妈，我想家了，这周末回去一趟，我也想吃麦饼了，我们回老家过周末吧。”左再当着霍风的面给向敏打了一个电话。 　　“好，到时候让左一去接你，你坐飞机还是坐高铁回来？”向敏问左再。 　　“上次回去，哥哥说高铁有永嘉站，那你们先回老家，我坐高铁直接到永嘉，你让哥哥到永嘉站接我，妈，我要吃麦饼还有炒螺蛳。”左再在电话里和向敏说。 　　“你这是嘴馋了还是想家了？”向敏的语气既是高兴又带点不满。 　　“我应该是想我散发着麦饼的香气的家了。”左再开心地回答向敏地问题。 　　说完麦饼的问题，左再就挂电话了。 　　霍风听到左再打电话的内容，本来站一边开始有点紧张，不知道左再的妈妈会不会找他说话，结果左再提都没有提要带男朋友回家这件事情。 　　霍风完全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要见家长这件事情，虽然霍风一直挂在嘴上说，真到了要见的时候，心里肯定还是有点紧张的。 　　但左再在电话里面，根本就没有提起他，这是几个意思？ 　　“你打算一个人回去？”霍风满心疑惑。 　　“我一个人回去的话，干嘛非挑一个这么忙的时候？”左再反问。 　　“那你不跟你妈说一声要带男朋友回家？”霍风接着疑惑。 　　“这个吧现在还真有点没法说。”左再看着霍风，撅了一点小嘴，有点委屈地说。 　　“为什么？”霍风问左再。 　　“呃这事儿呢，说来话长。 　　我以为我自己喜欢冽哥哥这件事情，我家里人都知道，我爸妈我哥我嫂我侄子，全都见过冽哥哥。我爸妈知道我现在有男朋友，但却不知道我的男朋友已经不是冽哥哥了。 　　你说这要怎么说呢？”左再的眼神装得特别心虚。 　　“那你什么都不说的话，你爸妈到时候看到我忽然出现还不吓一跳？”霍风不太明白左再在想什么。 　　“呃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我哥哥见到冽哥哥的时候，就说他不认为我和程冽之间是爱情，我呢，当时还特别认真地反驳他，让我哥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最后事实证明，我哥是对的，我是错的，我一下不知道要怎么承认错误，然后就 　　呃”左再说着说着是真的有点心虚了。 　　“那你更应该先和你妈说一声啦。”霍风不知道左再脑子是怎么长的。 　　“我不要，我本来是还在想要怎么和我哥他们说的，可你非那么心急，我都还没想好。现在这样就只好直接跟我妈说我要回去了。 　　而且，我之前和我哥说，我要爱一个人，然后从一而终的，虽然我现在也还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哥他们肯定不会再相信我了。 　　我这个人最重信用，没法出尔反尔，现在你得想办法让我哥相信我是很讲信用的。”左再可怜兮兮地看着霍风。 　　霍风无语。左再的脑回路，绝对是异于常人的。让他想办法？这种事情，他要怎么想办法。 　　这一番话，左再说完，霍风既高兴又不高兴。 　　霍风不高兴的原因显而易见，高兴的地方嘛，左再刚刚是和他表忠心了？爱一个人，然后从一而终，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那你爸妈喜欢你们董事长吗？”霍风弱弱地问。 　　“那当然是喜欢啊，我在国外这么多年，冽哥哥一直都那么照顾我，我爸妈能不喜欢他吗？而且即便不算这层关系，谁会不喜欢冽哥哥呢？”左再这话，说得自然，却更加心虚了。 　　霍风忽然觉得他见家长的前路，荆棘满布。 　　霍风也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个时候跟着左再回去。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都期待了这么久了，哪有临阵打退堂鼓的道理？ 　　既然迟早都要去，晚去不如早去。 　　“左再同学，你今天给我的惊喜还真不小啊。”霍风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拿眼神注视着左再，让左再的心虚程度又加重了不少。 　　“霍风同学，明明是你自己强烈要求，外加每天表示无比期待的，怎么就变成我给你惊喜了？你不去算了，容我仔细想想要怎么和我哥还有我爸爸妈妈交待清楚你的存在再带你回去，反正我最近也是真的很忙的。”左再特别心虚的时候，嘴上是不会承认的。 　　“那你要想多久呢？”霍风凑到左再边上，把自己的脸贴得离左再很近。 　　“嗯，我不知道耶我都想了挺久的，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口。”左再用委屈的眼神外加做错事的表情回答霍风的问题。 　　“所以，你现在是要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霍风问左再。 　　“嗯，嗯，嗯，这事儿靠你了。”左再甜甜地笑着。 　　“那，这么大的事情，我帮你解决了，会有什么好处吗？”霍风也是笑着问左再。 　　“你想要什么好处呢？”左再眨着清澈而又明亮的大眼睛问霍风。 　　“我想要什么好处，你真的不知道吗？”霍风这话是用很暧昧的语气说的。 　　“让我想想啊对了，我请你吃麦饼和炒螺蛳。”左再很快把“好处费”给想好了。 　　“我为什么要收下我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好处？”霍风显然对这个好处不是很满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 麦饼和炒螺蛳（2) 　　“我给的好处，你虽然没有听说过，但绝对是你朝思暮想、可闻而不可及了很久的。”左再用很认真的表情和语气回答霍风的疑问。 　　“你送我的2008和2012年的蜡烛香味的出处？”霍风很快就想到了做在说的是什么。 　　“我男朋友怎么这么聪明呢？”左再亲了霍风一口，霍风把脸凑到她的边上已经有一会儿了，她觉得自己再不亲的话，霍风这个姿势保持起来其实是挺辛苦的。 　　霍风坐直身体，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即将面对的问题。霍风觉得，左再应该并不是不想和家里人介绍自己，而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 　　“霍风，你吃过炒螺蛳吗？”左再决定要调节一下气氛。 　　“田螺？”霍风回答左再。 　　既然他要想的问题，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出什么结论，霍风就很自然地和左再开始聊天了。 　　“不是，比田螺是溪螺。我和你说，炒螺蛳是我们温州“市菜”，江湖上有特别多关于炒螺蛳的传说。”左再开始兴致勃勃地和霍风介绍家乡美食。 　　“一个炒螺蛳还能成江湖传说？完全是属于你这个小馋虫的传说吧？”霍风摇头表示不信。 　　“关于炒螺蛳的这个，还真的不是我一个信奉的传说。在温州，信的人，十有**之多。这个传说很简单，就只有一句话：如果没有炒螺蛳，温州的酒吧和咖啡馆就不可能开得下去。”左再用眼神示意霍风快点相信自己。 　　“这肯定不可能是真的啊，你们温州难道没有星巴克这样的咖啡馆吗？”霍风问左再。 　　“哈哈，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温州前几年才刚刚有的星巴克，第一家店开在时代广场。”左再看着霍风，等着霍风表示自己很好奇。 　　可霍风并没有很好奇：“那不就结了，星巴克还能提供炒螺蛳不成？” 　　“这事儿说起来就更有意思了，星巴克确实不提供炒螺蛳，然后呢，温州第一家星巴克开业没几天就关门了。原本和你一样，以为炒螺蛳的传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人，一下子全都对这个传说深信不疑了。”左再说的是真话。 　　“所以，你们温州到现在都没有星巴克？”霍风觉得这样的事情确实有些奇怪，星巴克开业几天就关门，怎么听都不合常理。 　　“那倒不是，那家星巴克关门一段日子之后，又重新开起来了。”左再卖了一个关子。 　　“开始提供炒螺蛳？”霍风还是有点不相信。 　　“并没有哦温州的第一家星巴克，关门调整之后终于把卫生许可证给办下来了。哈哈哈哈。”左再见霍风也开始有点相信“温州民间传说”，就笑得很开心。 　　“所以，这个传说归根到底还是假的啊。”霍风得出结论。 　　“关于炒螺蛳的江湖传说虽然是假的，但炒螺蛳在温州美食界的江湖地位由此就可见一斑啦。”左再愉快地和霍风聊起自己的家乡美食。 　　“闻过没尝过，无法在记忆里面搜寻相关画面。”霍风有点小郁闷，他想去温州看看的心，被左再说得更加迫切了。 　　给s和s调制专属蜡烛的过程特别顺利，左再用了不到两天就完成了。 　　还原食物的味道，是左再最擅长的。 　　之前的蛋炒饭蜡烛没在短时间之内完成，完全是因为左再想要闻起来和吃起来一样“**”，可有的时候，食物的**，和温度以及口感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左再当时做的蛋炒饭蜡烛，单从闻起来的味道来说，绝对已经是一样的了。 　　左再就想，既然还原食物的味道，对她来说最是简单，那n香薰推出私人订制服务？是不是真的可行呢？ 　　怎么定价？市场又会如何？ 　　左再觉得需要做一个市场研究。 　　如果要推出私人订制服务，那应该先在哪个城市进行演练呢？ 　　伦敦？纽约？还是上海？ 　　要用什么样的契机开始推出私人订制呢？ 　　私人订制应该只做单一的一个，还是可以顺便订制数量呢？ 　　左再调制完送个s和s的番茄烤土豆味香薰蜡烛之后，就开始干该干的正事。 　　左再是n上海分公司的，按理说左再想做的尝试，最好就是在上海市场开始。 　　可左再也是整个n集团的股东，只是因为左再来了上海，n的整个调香部门的大部分调香师现在也都bs在上海。注1 　　虽然说，国内的市场现在增长很快，但n香薰到目前为止的主战场还是在欧美。 　　私人订制，最好还是在用户基数足够充分的前提之下推出。 　　上海的市场才刚刚打开一年多一点，现在会是足够大的吗？ 　　私人订制，只有简单的四个字，但真要做起来，左再需要解决的问题就还有很多。 　　给s和s私人订制的蜡烛调香完成之后，左再用调香室平时做实验用的，最简单的，带n香薰的透明玻璃杯装好之后，就用给s和s寄到伦敦去了。 　　左再礼拜三把私人订制的蜡烛给伦敦的同学寄过去，s和s周四就收到了。 　　虽然没有做特别的包装，但是该有的细节一点都不会少。因为s和s想要的味道的精油调制完成之后，导热性能比之前的n香烛都要差一些。 　　所以，左再把三根烛芯编在一起，才完成了这款私人订制的烛芯的制作，烛芯做完之后，需要手工把烛芯黏在杯底。 　　放好烛芯之后再进行蜡油的灌注，在蜡油干透之前，再把烛芯调整到垂直的状态。最后要把烛芯过长的部分修剪掉，n香烛留在蜡油外面的烛芯长度，每一根是准确的36毫米。 　　如果不是限量版做特殊的瓶身设计的情况下，每一个玻璃杯装的n香烛的燃烧时间都是五十六小时，误差加起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通常蜡烛灭掉的时候，都会有一股不协调的味道冒出来，但是n香薰的烛芯是纯植物棉线，不含铅的前提下，灭掉的时候还不会产生异味。 　　s和s收到左再送的订制香烛之后，就遇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承载了她们两个青春记忆的味道，应该在哪里点才最好呢？是不是应该在软装的部分增加一些烛台呢？ 　　注1 　　bs这个简单的名词，主要是基础和基地的意思，也可以作为动词使用，就是把什么地方作为基地的意思。如果一家公司有好几个“基地”，那员工自然也就bs在不同的地方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麦饼和炒螺蛳（3） 　　关于软装的调整这样的问题自然是要找设计师了。 　　烛台这样的东西，难道还不能自己买？ 　　自然是可以的。 　　可对于此时工作繁忙，追求生活品质和注重设计细节的s和s来说，专业的事情最好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毕竟软装还讲究一个整体效果。s和s最近忙到抽不出时间去找设计师。 　　这么一来去找程冽谈论软装细节，这么“艰巨的任务”自然就被自告奋勇、当仁不让地给接下了。 　　这会儿已经成功地收罗到了程冽的电话。 　　“，p，sr，snsnnsnb，rp嘿，我的白马王子，s和s想在新家的软装里面增加一些烛台，她们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帮忙。”在电话里问程冽。 　　“nnnb，snrsn她们买的那一栋，我本来就有设计罗曼蒂克模式二，所以我不觉得增加烛台是一个好主意。”程冽听完打电话过来的原因之后，并没有答应帮忙。 　　程冽的房子设计的都是极简的现代风，从外到内，从装修到家具，全部都是这个风格。说s和s想要nbr，那应该就是枝形的大烛台。 　　这样的烛台，摆在餐桌，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怎么都有点破坏程冽设计的整体风格。当然啦，枝形不行的话，现代风格的烛台也还是有很多。 　　但程冽也不觉得那是一个好的提议。 　　虽说程冽最爱的是设计，但是他毕业之后就回到家族企业，从n香烛2004年成立，到2014年程冽离开上海n分公司，算起来程冽和香薰蜡烛打交道也已经有十年之久了。 　　像程冽那么会生活的人，要说他的设计，完全没有考虑到香薰蜡烛的使用，那肯定是不太可能。 　　程冽设计的每一栋庄园的餐厅、卧室、影音室都有设计“烛台”。只是程冽设计的“烛台”不使用的时候，都是没有办法看到的。 　　程冽设计的香薰蜡烛的摆放位置，全部都藏在了墙体里面。 　　平时没想要点蜡烛的时候，完全发现不了这些烛台在哪里，但如果想要一点浪漫的气氛，不管是在餐厅、卧室还是影音室，只要拿中控p，点击一下，藏在墙体里面的“烛台”就会自动转出来。 　　说是“烛台”，其实只是一个平的方块，方块的颜色和墙体的装修是一样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凹陷，刚好可以放n香烛的那种透明的玻璃杯，当然，只要高度不太高，其他品牌的香薰蜡烛放进去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烛台除了和墙面融为一体之外，在外观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在这个“烛台”的还在墙体里面的时候，上方有一个类似于打火机的喷火装置，罗曼蒂克二模式的按钮一按，香薰蜡烛在自动从墙体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点好了的。 　　不需要为了营造气氛，还要各种起来，又是找火柴打火机又是点蜡烛的。 　　程冽设计的房子，里面的功能特别强大。看房的时候这样的一个模式底下的几种分类的功能并不会一一介绍。因为这些功能，操作起来都极其简单。 　　一个模式点击进去之后，只要动动手指点击一下就搞定了。 　　s和s现在是还没有住进来，不然根本就不会提出需要增加烛台这样的想法。 　　程冽不仅考虑到了烛台的设计，还考虑到了蜡烛的位置，光线洒下的角度。一般人在已经会使用一个功能之后，就很少再看说明。 　　但是，如果房主一不小心仔细查看了程冽在模式启动之后留下的说明，就还能看到很多用心的细节。 　　比如餐厅的罗曼蒂克二模式底下会附上，如果你对自己的右脸比较满意，应该坐在餐桌的哪个位置，才会使右脸成为蜡烛这个点光源，光线照射的焦点。 　　把设计的细节做到这样的程度，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s和s被程冽设计的衣帽间给收归了，第一次看，自然是看上了两个衣帽间的大小相当。决定买的时候，又被程冽设计的衣帽间可以看到自己360度无死角的着装打动。 　　但只有等到真的住进来，并开始使用的之后，才能完全体会到程冽设计的衣帽间既人性又极具科技感的强大附加功能。 　　给程冽打电话，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和自己的白马王子吃顿饭，逛个街。但程冽早就已经考虑到烛台的设计，几个按钮就能解决s和s的问题。 　　的计划落空。 　　已经装修好的五栋现代风格的别墅全都有三个房间的烛台的设计，虽然设计的隐秘，不开功能模式也看不见，但程冽既然设计了，就肯定是要放上n公司的产品的n香薰最新的限量版萧邦故里。 　　当然啦，限量版售价昂贵，肯定不是免费赠送，而是计算在装修成本里的。 　　程冽人虽然已经没有在n上海分公司了，但他仍然是n上海分公司的董事长。 　　程冽平时都已经没在为n工作了，遇到可以“卖”蜡烛的机会，自然得毫不犹豫地用上自家的产品。 　　限量版贵就算了，等点完买房附赠的56个小时，还想再买的话，可就一烛难求了。这么一来“肖邦故里”在二手市场的价格说不定会和数量特别稀少的窗竹之烛有得比。 　　程冽原本也是想过放窗竹之烛，可这个特别版，他作为董事长，手上都没剩下十五个，而且他还要继续设计新的庄园，就算有十五个也是不够用的。 　　赶制完给同学的记忆美食蜡烛，寄出去之后。左再就开始让n上海分公司的人进行“私人订制”可行性的市场调查。 　　这边，上海分公司的市场研究才刚刚开始，那边，周末就如期而至了。 　　周末，是左再带霍风回老家见家长的日子。 　　“霍风，你确定明天早上要跟我回去吗？”左再问霍风。 　　“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问？你是不是还没有准备好要带我回去？”霍风问左再。 　　“不是，自己捅的篓子，抛给你解决，我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地道，我本来也是打算最近要和家里说的，如果你觉得可以等一等再去温州，我这次自己一个人先回去和我爸爸妈妈说可是可以的。”左再征求霍风的意见。 第一百二十七章 麦饼和炒螺蛳（4） 　　左再了解自己的父母，还有哥哥左一，如果是自己喜欢的，爸爸妈妈和哥哥都不太可能会为难人家的。但左再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左再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并没有仔细想过。因为霍风那几天一直不断地说自己要去温州，左再就直接打了电话回家。现在真的要回去了，左再心里开始有点不安。 　　她本来也是准备这段时间和家里人说清楚的。 　　但事已至此，左再也不是个临阵退缩的性格。 　　左再第一次坐高铁，霍风也是。 　　霍风原本是打算让司机开车去温州，这样就可以买一车东西过去。 　　“你相信我，我爸妈只看人，买东西没用，我都没坐过高铁，总要尝试一下的，你想买东西去我家，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以前一个人回去，觉得火车站人太多，好不容易有人陪我回去，我们就坐动车吧。”左再和霍风说。 　　“你们董事长没跟你回去过？”霍风一直没有问过当时程冽“见家长”的细节。 　　“呃，没有呢，那时候是我爸妈还有我哥一大家子人来上海看我，他们是在上海见的冽哥哥。”左再如实交代。 　　“那你也是第一次带男生回家？”霍风心情比刚才好了一点。 　　“嗯，回老家肯定是第一次啊，但上海那边也应该算是我的家了吧。”左再和霍风说话，从来就不会藏着掖着。 　　“那我知道了。”霍风说完就沉默了一会儿。 　　左再有点不好意思，霍风则是在想等下见到“岳父岳母”应该说些什么。 　　高铁到了永嘉站，左一已经在等左再了。 　　左一刚看到左再，就发现左再边上还有一个高个男生。就深感意外。 　　这样的意外，左再一个人回来，或者带着程冽一起回来的话，左一都完全不可能会有。 　　“哥，我侄子怎么没来接我啊？他都不想我吗？”左再见到左一，就冲过来开始撒娇。 　　“今天左又学校开放日，还有素质运动会，他和你嫂子都还在市里没上来，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左一有点无奈，又有点担忧地笑了笑。 　　刚刚妹妹边上的那个高个男生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所以妹妹确实是带了一个左一之前完全没有见过的男生回家。 　　“哥，这是霍风。霍风，这是我哥哥左一。”左再给两人相互介绍。 　　左一伸出手，和霍风握了一下：“霍风你好，欢迎来温州。” 　　“谢谢一哥。”霍风笑着回话。 　　霍风已经做了好几年的霍氏，做谈判，开发项目，做报告，过董事会，从来都是自信潇洒、风度翩翩的，他不觉得自己会因为见家长这件事情紧张到“语无伦次”。 　　可刚刚左一和他打招呼，他一下都没想好，自己应该怎么称呼左一。左一和他说“霍风你好”，他总不能和商业谈判一样，回一个“左一你好吧”。 　　可是叫什么好呢？霍风犹豫了一下，才喊了“一哥”，因为左再和霍风说起左一的时候，比较经常使用的称呼就是“我一哥”。 　　这还只是见哥哥而已，等下见到左再的爸妈，会是什么情况，霍风忽然觉得，见家长这件事情，好像比当时说服董事会去上海开发新楼盘，还要更让他紧张。 　　左再用了然于心的眼神看着霍风。 　　“你不是说自己完全不会担心，满怀期待，迫切地想要看看我的家，我的小时候吗？现在怎么好像有点担心。”左再上车之前小声地调侃霍风。 　　霍风只是笑笑不说话。他现在何止担心，他还紧张。 　　“我家里人都是特别好说话的，你完全没有紧张的必要的。”左再抓了一下霍风的手说。 　　霍风表情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露，但左再还是能看得出来霍风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忐忑了。 　　可紧不紧张和有没有必要紧张，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啊。 　　左一是自己开车来接左再的，刚刚左再和霍风在车后面说话的同时，左一则是给向敏打了一个电话。 　　向敏说什么左再听不到，反正左一在电话只说了一两句话就挂了。 　　话虽然不多，但左一的一句话，就帮左再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左一在电话里面和向敏说：“妈，暖暖带了一个男生回来，叫霍风。” 　　除此之外，左再就只听到左一说了一个“晓不得”，再剩下来的就是“嗯”，“好”这样的表示应答的语助词，反正左一很快就把挂电话了。 　　因为左一说的是温州话，霍风自然是没有可能听明白左一在电话里面说了什么。 　　左再听完左一打的电话就很高兴。哥哥不仅和妈妈说了，有男生和自己一起回来，而且还说了名字，这样妈妈肯定不会误会来的人是程冽了，也不会被等下霍风的如然出现给吓一跳。 　　“有哥哥就是好。”左再嬉皮笑脸地和左一说。 　　“我小的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是男孩子，我哥干啥我干啥。我家后院有棵大榕树，我哥和他同学整天爬，我后来也爬，我记得我那个时候才五岁，然后我就真的爬上去了，结果爬上去之后就下不来了。 　　我爬上去的时候，我哥他们已经到前院玩了，没人知道我在树上，然后我就直接把自己吓哭了。”左再和霍风分享自己小时候的糗事。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爬树上下不来，害得我被老爸收拾了一顿。”左一听完左再的糗事，也想起了那个时候。 　　左再五岁什么也不懂，左一十五岁正值青春期，经常被左建设收拾。 　　“啊？有这事啊？我只记得自己爬树，完全不记得你被收拾了呢？”左再的笑容里面带着疑惑。 　　霍风没有插话。他喜欢听左再小时候的故事，那个让他无比羡慕的小时候。 　　“霍风，我现在想想，我的记忆里面记得的最早的事情就是从五岁开始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听说有人可以记得自己三岁时候发生的事情，还有人要快十岁的事情才记得。”左再问霍风。 　　“我希望我的记忆可以从十四岁开始，可惜我确实对三岁开始的事情就已经有印象了。”说到这儿，霍风的眼神有点黯淡。 第一百二十八章 麦饼和炒螺蛳（5） 　　“看不出来，你还挺早慧的嘛。”左再调侃霍风。 　　“我从小就只能和我自己玩，真羡慕你还有个哥哥。”霍风很快就反应过来，今天是要见家长，并不是一个忆苦思甜的好时候。 　　“那你要羡慕的多了去了，我两个舅舅家的小孩都比我家多，我小的时候，除了我一哥，还有一群表姐表弟表妹，再加上堂哥堂姐堂妹也有一大帮，一到假期就能把我家屋顶给掀了。”左再说得眉飞色舞的。 　　“为什么家里会有那么多小孩，你们这里没有计划生育吗？”霍风有点不解。 　　“哈哈哈，你们北京人才严格地执行计划生育吧，在我们温州，没多少人在管这件事情，大家基本都是做生意，公职人员很少，也不存在开除公职之类的，无非就是罚钱。 　　准备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罚钱的心理准备，我们这儿，同龄人里面，独生子女反而不多。 　　我只有一个堂妹是独生子女，她五岁的时候她爸妈打算再生一个，结果我堂妹那么小就知道说，你们要是敢再生，我就去举报你们。 　　我那个堂妹小的时候特别生猛，也特别好玩，结果她爸妈就真的没敢再要。”左再说的这些，对于霍风来说，完全是一个他没有生活过的世界。 　　“哥，你刚刚和妈妈说我带男生回来妈妈怎么说？”左再用温州话问左一。 　　“没说什么，你等下自己小心一点。”左一在开车，并没有和左再说太多的话。。 　　左再听完就又开始有点不安，为什么哥哥说要小心一点？霍风也在车上，左再也不好一直说温州话。 　　以左再对左建设和向敏的了解，她并没有什么需要小心的地方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左再回到了家里。 　　左建设已经在前院等左再一行人了。 　　左再第一个从车上冲下来找老爸。 　　“你怎么带朋友回来也不说一声？”左建设一脸严肃地问左再。 　　“我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左再甜笑着凑到左建设身边。 　　“你不给我们惊吓就不错了。”左建设也笑了，他对自己的女儿，酷不过三秒，如果是儿子的话，至少可以三天。 　　“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霍风。”左再很正式地把霍风介绍给左建设。 　　刚刚左再和霍风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左建设就已经上上下下打量过霍风了。 　　“伯父好。”霍风彬彬有礼、恭恭敬敬地给左建设问好。 　　“嗯，左再，你赶紧带你朋友到屋里去坐吧，你妈这会儿在后院给你们烤麦饼。”左建设让左再把霍风带到家里面去。 　　“哈哈，真的吗？霍风你还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我妈烤麦饼，就是2008年的味道。”左再一进门，就打算直接把霍风带到后院。 　　霍风本来是觉得应该先和“未来岳父”聊聊天，但刚刚左再介绍自己是她男朋友的时候，左建设并没有给出正面的回应，难道左再父亲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伯父，一哥，那我们先后院看一下啊。”霍风走之前，不忘先和左一还有左建设说一声。 　　左再一边笑一边拉着霍风往后院走。 　　“你笑什么？”霍风问左再。 　　“哈哈哈，没什么啊，还伯父，霍风，你装得这么乖巧地说话，我有点不适应。”左再继续笑。 　　“不叫伯父叫什么？我原本是准备喊左爸爸的，刚刚想想觉得更不合适，你之前喊我爸什么的？”人与人相处，有的时候最简单的称呼却是最难决定的。 　　“我喊霍伯伯啊，我觉得我喊得比你自然多了。”左再一脸得意。 　　“那我要喊什么？左伯伯？”霍风完全已经不耻下问了。 　　“呃，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哥哥的同学到我家来，都是直接喊我爸阿爸，喊我妈阿妈的，温州话，他们叫我爹妈，和我自己叫我爹妈是一摸一样的。 　　我在温州是个异类，因为我更经常说普通话，而且我小学就到市区去念了，我在市区的家离学校还挺远的，所以我不经常有同学到家里玩。 　　我们家工厂在村子里，所以我同学到我市区的家里来，比较少遇到我爸妈，我倒是没怎么注意我自己的同学是怎么称呼我爸妈的，好像也是阿爸和阿妈。”左再解释。 　　左再解释到这里，就笑得更加灿烂了。 　　霍风现在肯定不好意思用普通话，拿爸爸妈妈称呼自己的父母，温州话的称呼他又不会说，好像确实也没有什么比伯父更合适的了。 　　只是，温州人在这种情况下很少有用“伯父”这两个字的。 　　“我哥刚在车上说让我回家自己小心一点，我一时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左再和霍风说。 　　“什么意思？”霍风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之前兄妹两人说温州话，他肯定是没有办法了解内容的。 　　“我觉得大概是在说风俗吧，温州人很少把女儿嫁到外地去的，通常都是要找本地人，所以你要再接再厉了。”左再给霍风答疑解惑。 　　“你们温州人不都满世界做生意吗？哪里还有那么多本地外地的概念？”霍风满脸不解。 　　“你说得没错，可就是因为温州人满世界做生意，才会希望子女都和本地人结婚，这样不管生意做多大，根都还在温州，过年什么的，始终还是会回来的。如果找了一个外地的，就不好说了。 　　国内像深圳和厦门这样的城市，一到过年就没有什么人了，我们温州相反，过年的时候，酒店餐厅，哪儿哪儿都爆满。 　　就算已经在国外定居了，也是要回来温州买房，到温州过年的。落叶归根的观念，在我们这儿根深蒂固。”左再继续解释。 　　“这好办，我也在温州买房，不就好了吗？”霍风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你不是温州人这件事情，是买房就能够解决的吗？”左再觉得霍风根本不知道重点在哪里。 　　左再想了想，如果左一提醒的是这个问题的话，自己就并没有什么担心的必要。虽说风俗如此，但找了外地人温州女孩也不是一个两个，尤其是像她这样从小就出国的，没嫁给老外就不错了。 　　左建设和向敏既然让左再那么小就到国外念书，这点觉悟总还是应该有的吧？ 　　想到这儿，左再刚刚一直提着的心，就有点放下来了。 　　感谢sisy0328，。窝窝。淫版主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赏，么么哒出差，现在是在开会的间隙上来更新，小墨有没有棒棒哒 第一百二十九章 麦饼和炒螺蛳（6） 　　老家后院。 　　左再才刚打开后院的门，霍风就闻到了一股无比熟悉的味道。 　　霍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味道帮他赶走了2008年的所有阴霾。 　　2008年，霍风21岁，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但闻到这个味道，就还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当时的心境。 　　那一年，左再正值18岁。霍风的心里忽然就出现了一个想法，如果自己那个时候和左再表白，会不会现在他们的小孩都会打酱油了。 　　想到这儿，霍风自己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以前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婚姻这件事情，霍风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对婚姻这件事情感到深深的恐惧。 　　父母的离异，孤寂的童年，霍风只有对婚姻的阴影，没有对家庭的向往。 　　可为什么他现在如此强烈地渴望有一个家，一个他和左再的家，他甚至这么早就想到了小孩。 　　他的小孩，一定会像昕然和左再那么无忧无虑地长大。最好性格也会像左再一样温暖，最好是女孩子，最好 　　闻到麦饼的味道，霍风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了好多想法。 　　一个人的嗅觉记忆，通常都是超乎自身的认知的，有些事情，忘记了就忘记了，但是有些味道，忘记再久，重新闻到的时候，当时的记忆就会栩栩如生。 　　“妈，有已经烤好的麦饼吗？我好饿，为了麦饼，我中午就只吃了一小点点，连半饱的程度都没到。”左再跑到向敏边上撒娇。 　　“麦饼有的是，你哥刚打电话说你带个男生回来，人呢？”向敏问左再。 　　“霍风你站在那里发呆干嘛，快来尝尝我妈做的麦饼，宇宙无敌超级好吃，你再不来，等下这香味飘到左邻右舍去，被一抢而空你可就没得吃咯。我妈做的麦饼，十里飘香，闻名遐迩，声名远播。”左再一边喊霍风，一边不忘拿起一个还有点烫手的麦饼，都没拿刀切开，就直接上手掰了。 　　“你能正常点说话吗？”向敏在做麦饼的空隙瞪了左再一眼之后，就转身看到了走过来的霍风。 　　“伯母好，我是霍风。”霍风规规矩矩地介绍自己。 　　“嗯，你好，我这边还有两个就做完了，你先进屋喝茶。左再你把麦饼拿去切了，女孩子家家的总要有点吃相。”向敏对左再摇了摇头。 　　“切什么呀，麦饼就要上手掰才好吃，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从来都是这么吃的，装斯文不是我的性格。”左再对向敏的数落表示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就算了，她还直接掰下来一块递给霍风：“你要不要尝尝？趁着还烫手的时候特别好吃。” 　　霍风有点尴尬，他当然想吃，更何况这个饼左再还直接递到了他的嘴边。 　　旁边要是没有向敏，霍风连手都不会动一下，直接用嘴就把左再递过来的饼给接住吃了。 　　和左再同吃一个饼绝对是一件能然霍风心旷神怡的事情，本就是美食，女朋友喂到嘴里的味道绝对又更上一层楼。 　　可这种事情哪能当着第一次见面的家长做呢？ 　　“我等切了再尝好了，要不要我把已经做好的都拿进去先帮忙切了？切法有讲究吗？”霍风对着向敏和左再说。 　　“你还会很多种切法？”左再表示不相信霍风的刀工。 　　然后左再忽然又想起来：“哦，对了，妈，我和你说，霍风做的红烧肉，和你做的味道几乎一摸一样。连我都做不了那么像的。他什么都不会，就会做红烧肉，特别神奇。” 　　左再每次想到霍风的红烧肉就特别开心，对于吃货来说，这是霍风身上最神奇的本事。 　　“没什么讲究”，向敏把一叠麦饼交给左再，“你拿去切吧，切完你们去屋里喝茶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进去。” 　　霍风快速接过左再手里的麦饼，好让他的吃货女朋友不用一只手抱一叠麦饼，另外一只手扶着麦饼的同时还得往嘴里塞麦饼。完全忙不过来的样子。 　　霍风觉得，如果他接的速度不够快的话，这一叠麦饼随时有可能掉到地上去。 　　但霍风绝对是想多了，左再像这会儿这样边吃边拿麦饼，早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让妈妈做麦饼，这样的人间美味，从吃货左再手里掉地上去，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霍风这个没有经过思考就直接做出来的动作，看在向敏眼里，还是有些加分的。 　　后院的门一进来，就是左再老家的厨房。 　　“我也要吃。”进门之后，霍风立马转头，盯上了左再手上的麦饼。 　　“你不是说要切了再吃吗？”左再懒得搭理霍风，刚刚送到嘴边都不张嘴，现在又说要吃。 　　“人家两只手都帮你端着麦饼，没手切，也没手拿。”霍风见向敏还没进来，就开始对左再撒娇。 　　人家这两个字都能从霍风嘴里冒出来了，左再直接投降，掰下来一块，送到霍风嘴边喂他吃。 　　“姑姑，你们两个要不要在厨房这样子啊，也不怕教坏小孩子。”一个声音打破了左再和霍风这会儿你侬我侬的气氛。 　　向敏确实没有从后院进来，但是左又从市区上来之后就直接从前院冲到后院找左再，好巧不巧，刚好看到这一幕。 　　霍风被左又说得满脸尴尬，他尴尬的主要原因不是左再喂他吃东西，而是，左又有没有听到和看到他刚刚对着左再撒娇的样子。 　　“左又，你最近皮痒是不是，你不教坏我就不错了，还我教坏你？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左再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心里也特别不好意思。 　　“姑姑，我皮痒就皮痒，你脸红什么？皮痒的又不是你。”左又满脸得意地说完就往客厅跑了。 　　“霍风，你帮我切一下啊，一个切四块就行，我先去收拾一下这个皮痒得不行的家伙。”左再说完，也往客厅跑去了。 　　左又在客厅里面上蹿下跳，左再也追得上蹿下跳。 　　“你们两个还能不能有点正形啦？”左建设对着孙子和永远长不大的女儿喊。 　　“爷爷，你快管管我姑姑，她自己没正形就算了，一回温州就把我带坏，太不应该了。”左又一边跑一边还不忘数落左再。 　　“左又，你给我站住。”左再觉得，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左又在欺负她。 　　“我站住的话，你给我什么好处？你也要喂我吃麦饼吗？”左又说着话，人已经跑到前院去了。 　　“左又你有本事别被我抓住！”左再本来没有打算追出客厅，听到左又刚刚说的话，就又开始追了。 　　感谢清林打赏，vip群号590118637，快来陪小墨水群吧听说小墨准备爆照呢 第一百三十章 麦饼和炒螺蛳（7） 　　左又跑到前院的时候，左再的嫂子曾梦瑶刚好从车上拿着东西走下来。准备进屋。 　　“左又，你不是要去找你姑姑吗，怎么又跑出来了？”曾梦瑶问左又。 　　不过曾梦瑶的话还没有问完，就看到左再追了出来。 　　曾梦瑶看到之后，就没再说话，自己直接进屋去了。 　　左又出生的时候，左再已经开始在伦敦念书了，左再回国的时间不算太多，但每年新年假期的时候，也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会在温州。 　　左再从小就跟着左一调皮捣蛋，左再长大了之后的就带着左一的儿子调皮捣蛋。左又连爬树的本领都是左再一手交出来的。 　　上房揭瓦啥的，也是需要传承的。 　　左又不像左再，小时候是在农村长大的，平时也没有什么机会上山入地，左再回国过年的这段时间，就是左又每年的“撒野”期，曾梦瑶早就已经习惯了左又一见到左再就变成“野孩子”。 　　曾梦瑶到了一楼的客厅的时候，就看到霍风端着切好的麦饼出来。 　　左一刚刚在车上，只给向敏打电话报备了一下左再带了男生回家，并没有事先和曾梦瑶说。 　　曾梦瑶看到霍风拿着麦饼出现在左家老宅的客厅，就有点惊讶。 　　“你第一次来做客，怎么能让你切呢？这左再怎么回事？”左建设看到霍风一个人拿了好四个盘子，就从他手里接过来两个，剩下两个就被曾梦瑶和左一一人一个给接了过去。 　　“左再，左又，你们两个别闹了，还不快点进来吃麦饼？”左建设对着在前院撒欢的两个人喊了一声。 　　“马上，马上就来。”左再说着，就带着左又进来了。 　　左又刚刚在外面，大概是被左再用什么办法给恐吓或者收买了，这会儿进屋特别老实乖巧。 　　“哦，对了，梦瑶嫂嫂，我还没有给你介绍呢，这是霍风，霍风这是我一嫂。” 　　“霍风你好。”曾梦瑶和霍风打招呼。 　　“一嫂好。”霍风老老实实打招呼。 　　“什么叫一嫂，难道你还有二嫂？”左一开口说话。 　　“我当然有啊。”左再很快接了左一的话。 　　“在哪呢？”左一笑着问。 　　“哥，你笑那么开心就不对了，你几个意思，你有梦瑶嫂嫂一个还觉得不够？可惜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一嫂偶尔犯二的时候，就变成我二嫂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觉得不够了？你今天这样的状况，还有胆子特意给我制造家庭矛盾啊？”左一意味深长地看向左再。 　　“我今天怎么了？”左再说着还对左一吐了吐舌头。 　　霍风和左再相处半年多，他身边的左再也是温柔和活泼并重，职业和撒娇共存的，但是幼稚到今天这样地步的左再，霍风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看到这样的左再，霍风心里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他仿佛可以从左再幼稚的表现中看到左再的整个童年。左再快乐得肆无忌惮的童年，仿佛可以让他的童年也变得没有那么冰冷。 　　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霍风迫切地想要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霍风，你觉得麦饼的味道怎么样？和你当年想象的一样吗？”左再看到霍风有点出神就转移话题问霍风。 　　“确实是人间美味啊。再多的想象，和吃到嘴里的感受还是不太一样，但如果我是先吃过麦饼，然后才闻到这个味道话，我应该能闻出立体的感觉来。”霍风回答左再。 　　“你以前没有吃过，却闻过麦饼？”左建设有点好奇地问。 　　“嗯，08年的时候，左再给我做过一根麦饼味道的蜡烛，不过我当时也不知道那是麦饼，就只能确定是一种吃的东西。”未来岳父问话，霍风回答得特别积极。 　　“08年，你们08年就认识？”向敏拿着最后两个麦饼走到客厅，很是疑惑地发问。 　　向敏的问题当然也是在坐的除了左再之外的所有人的疑问。 　　左建设也很是不解，如果左再今天带回来的这个男朋友08年就已经认识的话，那怎么还会有后来程冽的事情？左建设皱了皱眉头。 　　左建设这会儿对左再做事的方式不太满意，对霍风就更加不满了，2008年，08年左再才只有18岁，这个男生就对左再“虎视眈眈”了？ 　　“才不是，我们01年就认识了。”左再回答向敏。 　　“你一出国就认识了？”左建设和左再说话从来都是笑意盈盈的，但这会儿却没有什么表情。 　　“也不是，比那还早，我没出国的时候就已经认识霍风了。”左再笑着对左建设说，她看得出来他老爹这会儿好像有点不高兴，就赶紧凑到左建设身边去了。 　　“霍风又不是温州的，你没出国前是怎么认识的？”左建设不明白，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开始喜欢胡扯了。 　　“哈哈，这个嘛，还是多亏了我一哥的帮忙。”左再眨巴着有点兴奋的大眼睛看着左一。 　　“真的假的？这还能扯上我？”左一的语气相当不解。 　　“千真万确，一点不带扯的，说起来这里面还有老爸你的功劳呢”左再说着话，又往左建设身上靠了靠。 　　“你好好说话，别一惊一乍的。”左建设数落左再，但是脸上表情已经比刚刚缓和多了，左建设对左再，酷不过三秒是铁律。 　　“老爸，你那个时候不是想让我去北京四中念书吗？我那个时候觉得，如果自己一个人过去，孤苦伶仃谁也不认识，一定会很郁闷，然后就决定要认识北京的朋友。 　　你知道，我小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朋友在北京，就只能到网上去找。然后哥哥知道之后，就帮我申请了一个号码。 　　我当时搜索到好多北京的，随便点了一个网名叫再见肖邦的，居然介绍里就有写是四中的。 　　然后我就火速把他加为好友了。 　　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位大帅哥，就是再见肖邦啦 　　我那时候上网打字什么的全是我一哥教的，而且我加霍风那天刚好他生日。我拍了张蜡烛照片给他，也是一哥帮我拿去洗了，再扫描好给传过去的。 　　所以说，我男朋友，绝对是我老爸，和我老哥两个人合力帮我找的。”左再很开心地和家人说起她和霍风认识的经过。 　　“你很喜欢认识网友吗？”左建设问了个没在点子上的问题，在左建设的概念里面，找网友做男朋友也太草率了，完全不是知根知底的情况。 　　今天还在出差，白天可能没什么时间，所以早起更新，要不要给小墨点赞、投票和打赏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麦饼和炒螺蛳（8） 　　“哪能啊我qq上就他一个网友，他也就我一个。”说到这个，左再就更开心了。 　　“你好像也并不怎么用qq吧？”在这个问题，是左一的疑惑。 　　左再刚出国的那几年，左一都没有什么机会在qq上碰到左再，他一个网虫，左再刚出国的时候要找妹妹还都得要么打电话要么发短信，再后来还为了左再申请sn。 　　“对啊对啊，我一年也上不了两次qq，不信你问霍风。”左再决定要给霍风创造点说话的机会。 　　“我们两个加了对方好友好多年，每年在qq上也碰不到几次，基本上是保持一年只说十句话的频率，不过每年都会收到左再送的一根蜡烛当生日礼物，左再的网名叫卖蜡烛的小女孩。”霍风对左一说。 　　“嗯，我送他蜡烛，他给我弹肖邦还有生日歌，我和你们说，霍风钢琴弹得可好了，一点不比彤彤差。 　　不过我们纯属互送生日礼物的点头之交。去年才在现实生活中见到面。 　　不过见面之后，我们两个就开始在全世界范围内偶遇，然后才走到一起了。”左再和家里人解释。 　　“只有你一个人觉得是点头之交吧？”霍风笑着问左再。 　　霍风虽然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心里还是有点郁闷，过去的那么多年，他对于左再来说只是点头之交吗？但霍风的语气里面，并没有表露什么情绪。 　　可“点头之交”这四个字左再是说给她爸听的，她刚刚就意识到，她爱女心切的老爹，一听说自己08年给霍风送蜡烛就开始皱眉头。 　　以左再对左建设的了解，老爸肯定是觉得霍风祸害了“未成年少女”。 　　左再是有原则的，男朋友可以回头慢慢哄，霍风第一次见家长，要是留下不好的印象，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对于左再来说，她其实说的也是真话。 　　如果说，霍风是因为左再的温暖开始喜欢上她的，那左再绝对是见到霍风之后，被霍风身上的味道给收归了的。 　　“我当年没有去北京四中，要是去了，就一定不是点头之交了。”左再看霍风强颜欢笑，终是有点不忍心。 　　这句话左再是笑着和全家人说的，但她说这句话的主要目的却是安慰她的玻璃心男朋友。 　　左再老家餐厅。 　　炒螺蛳终于在左再的千呼万唤中上桌了。 　　温州人喜欢吃的这种螺蛳，个头最多也就田螺六分之一的大尾部是已经剪掉了的。 　　左再一家吃的欢乐，但是霍风却是几乎没有怎么动过。 　　“霍风，你怎么不吃啊？”左再一边吸着螺蛳一边问。 　　“吃田螺不是要用牙签之类的东西吗？”霍风有点不好意思。 　　温州的炒螺蛳，吃起来要尾部吸一下，然后在正面吸一下，直接把肉吸出来。说起来简单，但吃起来其实需要一定的技巧。 　　如果没有吃过的人，吸很多下，也不一定吸得出来一个。霍风一开始，学着左再的样子，试着吸了两下，但是什么都没有吸出来，就不好意思再吃了。 　　当着父母的面，左再也不好意思“嘴把嘴”地教霍风吃。 　　左再不忍霍风就这么饿着。拿起一根筷子，一秒钟就剥好了一整只皮皮虾给霍风。霍风觉得叹为观止。 　　左再没有提前说要带霍风这个“外地人”回来，所以今天的桌子上一整桌都是左再喜欢的温州美食，其中有好几个吃起来都是需要一点技巧的。 　　温州人吃血蛤，有专门的工具可以从尾部打开。就连最简单的虾，也是直接用嘴剥壳不上手的。 　　温州美食吃起来需要技巧就算了，还有很多是需要勇气的。 　　就比如刚刚说的用嘴剥的虾其实是醉虾，这些虾上桌的时候还在继续跳跃。桌子上的螃蟹也是生的，温州名菜江蟹生。 　　霍风对桌子上的很多菜都有些抗拒，但也有他特别喜欢吃的向敏的红烧肉。 　　霍风终于吃到原版的红烧肉，他从04年就开始闻这个味道，然后自己还摸索出了“盗版”的红烧肉。这会儿吃到了正版的，和他自己做的红烧肉的味道确实是一样的，但口感上还是有一些不一样。 　　“这么多菜，你怎么光吃红烧肉了？”左再问霍风。 　　“我想研究一下这红烧肉和我做的有什么区别，伯母，您的红烧肉连瘦肉都是入口即化的，有什么特别的秘方吗。”霍风回答完左再的问题，就用求知若渴的眼神看着向敏。 　　“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做的吧。”有人讨教厨艺，向敏自是乐于告知。 　　霍风和向敏介绍自己的红烧肉的做法的时候，左再有点听傻了。 　　怎么选肉，用什么炖肉料，加多少姜多少葱，什么时候加，怎么炒糖色这样的细节就算了，连用什么牌子的酱油，什么牌子的料酒霍风都说得特别清楚，连开始炖就不能再开锅盖这样的细节都有。 　　向敏也很是意外，向敏做饭，并不是学院派，霍风说的很多细节，她也不是每次都一样的。向敏听完霍风说的，觉得霍风做红烧肉的经验比自己还有丰富。 　　最后，她也只给霍风提了一点建议：“你加酒的时候，要用纯酿的黄酒，不能是那种勾兑了酒精的。不过呢用什么酒对我来说也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点是酒加下去的时候，必须要是加热过的。 　　酒精遇热容易挥发，所以也不能直接用烧热的方法，要像我们平时喝黄酒那样，盖着盖子把酒烫热了再加下去，肉就很容易软了，这样的话就比较容易有入口即化的感觉了。”向敏无私地奉献了自己的“秘方”。 　　左再做饭是灵感派，她除了听傻了，并没有其他更多的感觉。让左再这么按部就班地像做实验一样做饭时没有可能的。 　　“说到酒，今天怎么还没开喝呢？左再，霍风的酒量怎么样？”左一问左再。 　　“不清楚耶，应该还好吧，我们两个偶尔也喝一点。”左再回答左一。 　　左再知道左一是在帮自己。因为左建设经常挂在嘴上的话里面就有一句酒品好就是人品好。 　　霍风当时在老欧的庄园买了好多酒，除了寄存在老欧那里都还没有装瓶的琼瑶浆贵腐酒，还买了老欧的总统酒和迈凯轮车队酒。 　　但这两个都是红葡萄酒。左再和霍风两个人平时喝点葡萄酒纯属调节气氛，完全没有必要到拼酒的程度。 　　今天左家餐桌上的酒是白酒，左再还真的是从来没和霍风喝过。 　　但反正平时吃饭的时候，霍风喝一两杯葡萄酒的话，是和左再一样，完全没有什么反应。 　　只不过，左再刚没发现，左建设今天拿出来的白酒还不是普通的白酒，而是左家自己酿的白酒的酒头。注1 　　因为是自己家酿的酒，不是什么工业化生产的，左家酒头的酒精度向来都不太稳定。但绝对是次次都超过53度的。 　　喜欢白酒的人都知道酒头是好东西，但要是没有喝过的话，就很难预测喝完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了。 　　注1 　　用蒸馏的方法来做白酒的话，酒头算起来就是蒸馏开始的时候截馏出来的酒。和剩下的酒相比，酒头不仅更香，而且酒精度也更高。 第一百三十二章 晴天霹雳 　　左再不经常喝酒，但酒量却是很好的。而且左再的酒量是天生的，严格说起来，应该是遗传的。左家人人酒量都不是盖的。 　　左再从五六岁就开始吃杨梅酒里面的杨梅。杨梅酒加了糖，有点甜，因为杨梅一直泡在酒里，便是比酒本身更容易醉人的东西。 　　不要说左再，左又这么个小孩子，这会儿喝个一两杯葡萄酒什么的都是毫无压力的。 　　霍风想要得到左家人的认可，酒品是怎么都得过关才行的。 　　不过，说起来，左再还真的是不太清楚霍风的酒量到底如何。 　　“你酒量是还行吧？”左再小声地问霍风。 　　“你刚不是说我应该还好吗？”霍风脸上挂着笑意，左再看完霍风的表情就稍微放心了一点。 　　“但是会喝酒的人，来我们家，没有不喝醉了回去的，酒品比酒量还要重要一些呢。”左再继续小声地提醒霍风。 　　霍风觉得，温州人本来就是南方人，又不是东北什么的，他好歹也是在二锅头的故乡出生的，应该不至于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事实上，左再说的也没有错，霍风的酒量确实是还行的。 　　霍风到了上海之后，看上海人经常吃酒酿圆子什么的，南方的酒，在霍风的概念里面，那都是温和得不要不要的。 　　而且霍风的姥姥以前也会自己做烧酒，在霍风的概念里面，自己家做的烧酒的酒精度通常都高不到哪里去，三十多度就到顶了。 　　霍风刚开始喝的时候，也没有觉得今天桌上的酒有多烈。 　　因为酒头的酒精度虽然很高，但是喝起来并不会太呛人，醇厚绵香。 　　左家喝白酒，是用一两的杯子。 　　左建设、向敏、左一，分别和霍风喝了一杯。 　　霍风感觉还行。 　　可这种还行的感觉，大概只持续了十分钟。 　　霍风开始觉得有点晕。 　　好在一轮过后，左家人就没有再轮流“排队”和霍风喝。 　　左建设自己家里人和平时一样，相互劝着喝，这么算起来，桌上喝酒的人也都是差不多的量，没人故意刁难霍风。 　　曾梦瑶招呼大家先吃菜，左再观察了一下霍风，然后给夹了一些比较没有“温州特色”的菜给霍风。 　　左再观察的结果是，霍风脸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反应。 　　左再本来就想好了，如果霍风酒量不行的话，她就帮忙挡着点，左再平时不怎么喝，家里人也觉得她还又是女孩子，不常和左再喝白酒。 　　但左再自己知道，她的酒量从来都不是盖的，老爸老妈和老哥，一对一的话，左再也是没有在怕的。 　　只是左建设特别看重一个人的酒品，所以，不到必要的时候，左再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她帮忙挡的话，对霍风来说没什么正面效果。 　　“霍风你是哪里人？”左一问霍风。 　　“我在北京出生，现在应该算是香港人。”霍风回答左一。 　　“所以你们两个是在香港偶遇的？”曾梦瑶好奇地问？ 　　“第一次见面是在上海，然后偶遇的话，足迹遍布欧洲，在伦敦和奥地利都偶遇过。”左再回答曾梦瑶。 　　“那还真的挺满世界的。”曾梦瑶笑着回应。 　　“奥地利那次最神奇，去年彤彤结婚我去做伴娘，我觉得我去的已经够晚了，结果伴郎到的比我还晚，我一直到了婚礼举行的时候才看到伴郎，好巧不巧，居然就是我身边坐着的这一位。”左再说到这里，又做了一个介绍霍风的动作。 　　“彤彤的老公不是奥地利的吗，这样都能碰到？”向敏有点意外地问。 　　“嗯，彤彤的老公是个金发碧眼的奥地利帅哥，霍风竟然和彤彤的老公是高中同学。”左再每次说到这件事情，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彤彤的老公以前在香港念书啊？”左建设问。 　　“我高中是在伦敦念的。”霍风回答左建设的问题。 　　“哎，说到高中，就更让人难以置信了，你们知道霍风念的是哪所高中吗？”左再问家里人。 　　“你别告诉我说和你是同一所。”曾梦瑶觉得这样的几率也太小了。 　　“一嫂，你太厉害了，一猜就中。”左再有点兴奋地回答。 　　“那你们在伦敦念书的时候没见过？”左一还是有点不信。 　　“这事儿吧，刚刚不是说，我们两个一年也聊不上几句话吗？上学那会儿，根本就不知道对方也在伦敦，我以为他一直在北京，他以为我一直在温州。”说到这里，左再觉得有点遗憾。 　　霍风更是悔不当初。 　　说话间，霍风又和左家人喝下了两杯酒。 　　“霍风，看不出来你酒量可以嘛，这都半斤了呢。”左再竖着大拇指给霍风点赞。 　　霍风听到左再夸他，一脸幸福地笑了。 　　霍风这会儿的笑容特别好看，他看着左再，眼睛里面透着浓浓的爱意。 　　然后。 　　霍风直接趴桌子上，睡着了。 　　传说中的喝趴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但霍风的表现很神奇，让他喝他就喝，话也没有变多，最后含情脉脉地看了左再一眼，然后就在安静地倒下了。 　　左建设发表总结陈词：酒量不行，酒品不错。 　　左再听完左建设作出的结论就满心欢喜，她觉得前面四个字可以忽略，酒品不错四个字就代表霍风已经得到认可了。 　　左建设和左一确认了一下，霍风不是晕了，而是睡着了，就决定要给霍风挪个地方，毕竟桌子不是适合睡觉的地方。 　　左建设叫上左一和左又帮忙，准备把霍风弄到四楼的客房去。 　　霍风虽然精瘦，却也是脱衣有肉的大高个。 　　“你们把他扶到二楼我的房间去。”左再和左家的“三个壮丁”说。 　　左又瞪大了眼睛，左一用眼神警告左再，左建设的表情有点接近愤怒。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他睡我房间我去睡客房啊，这么一大只，你们搬上四楼不累吗？”左再没好气地问。 　　左再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多年，还这么保守，家庭是最主要的原因。 　　左建设和向敏是中学同学，左一和曾梦瑶也是中学同学。还全都是初恋就修成了正果的。 　　这一家子人，没有谁觉得爱一个人然后从一而终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安顿好霍风，左建设夫妇等左再洗完澡，就到四楼找左再谈话。 　　向敏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和你爸，坚决不同意你和霍风在一起。” 　　一个晴天霹雳就这么砸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何去何从 　　左再的心里，疑窦重生。 　　刚刚吃饭的时候，老爸不是还在说霍风酒品不错吗？而且什么酒品人品实际上也就是说说而已，为什么会不同意。 　　左再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更何况不同意前面还特别加上了“坚决”两个字。 　　左再实在是太没有办法理解了，左再想要做的事情，左建设夫妇最多也就是极其偶然地不太同意，长这么大，坚决不同意的事情，还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你们对霍风哪里不满意吗？”左再满脸疑惑地问爸爸妈妈。 　　“我们没有对霍风的不满，只有对你的不满。”左建设板着脸说，这是左建设第一次，对左再“酷”超过了三秒。 　　“我？我怎么了？”左再这会儿，完全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和程家二哥分手，和你程伯伯说了吗？”向敏问左再。 　　“没有啊，我们当时在一起就没有告诉程伯伯，分手了还特地跑去说一下，岂不是很奇怪？”左再还是不太能理解，她和霍风的事情怎么说到程逢春了。 　　“你打电话说要回来的第二天，你程伯伯打电话过来，说他准备要来家里提亲，我们都已经答应了。”左建设神情严肃地告诉左再。 　　“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又一个晴天霹雳，左再觉得自己要被劈晕了。 　　“你打电话来，又没有说你要带什么人回来，我们都以为你是为了和程家二哥的事情回来的。”向敏回答左再。 　　原来，这才是左一说的，让左再自己小心一点的真实含义。 　　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程伯伯从来就没有和她说起过啊。 　　左再和程冽蜜里调油的那半年，程逢春回来过四五次，程冽留在伦敦之后，程逢春回来的次数就更少了。左再这次从伦敦回来，倒是在上海的家里见到了程逢春。 　　程逢春也就问了问程冽现在在伦敦的工作情况，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 　　………………………… 　　四天之前。 　　程逢春给左建设打了一个电话。 　　程逢春：徐老弟啊，好久没有联系了，近来一家可好？ 　　左建设：都好都好，程老哥，最近怎么都没有回来温州啊，什么时候有空回来聚聚？ 　　程逢春：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就是有重要的事情准备要去温州找你啊。 　　左建设：太好了，什么时候？ 　　程逢春：我计划是下个月。 　　左建设：程老哥，你就应该多回来温州转转啊，你找我是又准备在哪里要开拓新的市场了？ 　　程逢春：没有，我现在已经退休不管公司的事情了，我这次是打算去你们家提亲的。 　　左建设：提亲？最近倒是没听我家左再说起过和您家二公子的事情。 　　程逢春：我家的小儿子，性格太慢条斯理了。这小子喜欢你们家左再好多年，直到去年才走到一起，他们两个在一起，还偷偷摸摸地不告诉我。 　　左建设：这件事情，我们家左再去年倒是告诉我们了。 　　程逢春：左丫头和你们说了啊？我就喜欢这丫头的性格，不像我那小儿子。他以为我不常回家，就看不出来。我当时就想，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也不好直接戳穿，省的适得其反。 　　左建设：原来他们之前没有和老哥你说过啊。 　　程逢春：就是，去年，这两个小的在一起差不多半年之后一起回了一趟欧洲，我以为好事将近，结果我儿子去了之后，就留在伦敦没有再回来，只有左丫头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我那个时候还一阵郁闷，以为这两个小的出了什么问题，没戏了。 　　左建设：这事倒是没有和我们说起过。 　　程逢春：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左丫头前几天又回了一趟伦敦，我就趁她回来的时候问他程冽怎么样了。左丫头说起我家那小子，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她说我家小儿子天生就应该是做设计师的，还让我不要押他回来做n香薰，埋没了他的才华。我想这两个小的大概是早就达成共识了。 　　左建设：二公子去年一直在伦敦啊？ 　　程逢春：就是啊，这两个小的，能相互支持我也没什么意见，可是我大孙子都二十岁了，我二儿子连婚都还没有结，下个月我家冽小子就三十五了，再这么拖下去，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徐老弟啊，我们早就该做亲家了。 　　左建设：两个小的都有意的话，我自是乐见其成的。 　　程逢春：我本来打这个电话是要和你通个气，我以为他们在一起也没告诉你，想让你们夫妻俩也帮着敲打敲打左丫头。既然左丫头早就和你们说过，那就更好了。我下个礼拜要回一趟伦敦，到时候好好敲打敲打冽小子。 　　左建设：我闺女昨天打电话来说周末要回家，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我到时候问问她，现在什么情况。 　　………………………… 　　左再和程冽当时觉得，才刚刚在一起，没有必要那么早告诉程逢春，省得立马被逼婚。 　　可是，他们两个不说，也不代表不常回家的程逢春看不出来，毕竟左再和程冽有长达半年的“蜜里调油”期。程逢春久经商场，眼光精准，一眼就看出来了。 　　后来，左再从伦敦回来，埋头工作，没再提起程冽，程逢春也看出来了，两个小的既然出了问题，程逢春也只能遗憾地接受这个事实。 　　可这次，左再从伦敦回来之后，说起程冽，又是兴奋又是崇拜的，程逢春就又看到了曙光。 　　程逢春自己觉得是时候趁热打铁了，不然程冽和左再，一个慢慢吞吞，一个懵懵懂懂，还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程逢春向来精准的眼光，这回出了一点小小的偏差。 　　“你在伦敦这么多年，你程伯伯是不是把你当亲闺女培养，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们怎么可能同意你和霍风的事情？”左建设问左再。 　　“左再，你打小我和你爸就不怎么管你，因为你向来为人处事都是很有分寸的。你和程家二哥的事情怎么会处理成这样？人二哥知道你和霍风的事情吗？你现在打算怎么和你程伯伯交代？”向敏问左再，语带责怪。 　　左再心里非常清楚，爸爸妈妈说的没有错。这么多年，程逢春从来都是把自己当闺女培养的。 　　程逢春是没有女儿，就算他有，也不见得对女儿会比对左再好。 　　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程逢春对左再，要比对他自己的两个儿子好多了，甚至比对孙子小耐还要好。 　　左再和程冽的事情，程逢春尽管多次催促程冽，但从来都没有逼迫过左再。 　　程逢春再怎么想要左再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却连提都没有和左再提起过啊，他最多也就是时不时地敲打程冽，让自己的儿子好好加油。 　　程冽和左再的事情，程逢春原本是不想插手的。 　　一路看着左再长大，左再在情感上晚熟这件事情程逢春是再清楚不过了。可他们家程冽又不是不懂，程逢春怎么想都想不太明白，程冽喜欢左再这么多年，为什么都没能引导好左再？ 　　如今左再已经25岁，程冽也马上就要35岁了，程逢春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帮忙推一推，想要让左再做自己儿媳妇这件事情，就会变得遥遥无期。 　　刚刚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左再还在暗自庆幸，霍风的今天表现，绝对是可以过关了。这突生的变故，搞得左再有点措手不及。 　　左再忽然觉得有点无助。 　　如果，仅仅是让自己的父母失望了，那左再还可以撒娇卖萌求原谅，可面对程逢春，左再却没有办法这么做。 　　如果，她还和程冽在一起，那左再可以什么都不用管，把事情丢给程冽就好了，可现在这样的情况，还去找程冽帮忙的话，无疑是把程冽有可能快要愈合的伤口，重新给扒开。 　　左再更加没有办法，也不愿意这么做。 　　怎么办？ 　　左再和爸爸妈妈谈完话之后，就默默地下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去看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霍风。 　　霍风安静地闭着眼睛睡觉，嘴角还带着笑意，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现在是睡在左再闺房的床上。 　　现在这件事情，也没有办法像到温州见家长这样，丢给霍风处理。 　　这是一件左再必须自己面对，自己想办法解决的事情。 　　可无论如何，左再知道，现在她最不应该做的，就是还没把程逢春要提亲的事情处理好，就跟“别的男人”谈婚论嫁。 　　这样的行为绝对会让程逢春心寒。 　　怎么办？怎么办？ 　　左再现在真的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让程逢春心里好受一点。 　　此刻的她非常理解爸爸妈妈为什么会表示坚决反对。 　　左再坐到床边看了看正在自己床上甜睡的霍风。 　　霍风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应该也会非常受伤吧，他那么期待见家长，那么希望得到自己的爸爸妈妈的认可。 　　事情怎么就忽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未来，何去何从？ 　　卷三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些时间 　　第二天一早，左一载着左再霍风还有左右，去市区吃了三牌坊的猪脏粉和长人馄饨之后，就送左再和霍风去了动车站。 　　霍风在回上海的动车上，就发现他的女朋友好像有心事。 　　“暖暖，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我昨天酒量不行，所以没能过关？”霍风喝成昨天那样，绝对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 　　他这个人平时话就很少，本也不是平易近人的人，公司里的员工，没有谁是敢劝霍风喝酒的。 　　霍风的应酬不多，就算有也都是点到为止的喝法。他从来都不允许自己喝醉。再加上霍风的酒量确实是还不错的。在昨天之前，霍风还真的是从来都没有喝醉过。 　　昨天晚饭一开始，霍风还没吃什么东西，前三杯酒又喝得太快，最主要，霍风错误估计了酒头的威力。 　　霍风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醉酒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可他隐约还是记得，自己并没有发什么酒疯，只是直接就睡着了。 　　难道现实和他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没有呀，你表现挺好的，我爸说你酒品不错。你连喝多了话都不多，直接在餐桌上就睡着了。你现在有没哪里不舒服？会不会头疼？”左再问霍风。 　　“不会，我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没想到你家的酒那么厉害，不过睡醒就没事了，是好酒呢。看来我以后，有空没空得多喝点二锅头什么的，好好练练白酒了。”霍风告诉自己，下次绝不能这么轻易地“倒下”。 　　直接喝趴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有点丢人的。 　　“霍风。”左再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霍风认真地看着左再。 　　“我爸爸妈妈不同意我们现在在一起。”左再也很认真地回看霍风。 　　霍风脸上的表情僵在了那里。 　　霍风听了左再的话之后，很是有点意外。因为他昨天在左家，完全感受不到左再的爸爸妈妈对自己有敌意。 　　霍风甚至觉得左再的父母应该挺喜欢自己的，而他，更是特别羡慕左再成长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面。 　　霍风喜欢左再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嫂嫂，他都开始向往以后逢年过节来左家沐浴在爱的阳光里了。 　　“你爸爸妈妈不同意？是我昨天表现没过关吗？”霍风有点意外，也有点担忧地问。 　　“不是的，你表现很好，我爸妈应该都对你挺满意的，他们两个是对我有意见。”左再并不想瞒着霍风。 　　左再说完，眼睛开始蒙上了一层水雾，霍风抓着左再的手，看着左再的眼睛，等左再平复心情。 　　“我在伦敦十几年，都是跟在程伯伯，就是我们老董事长，身边长大的，你知道，我到现在都还住在程伯伯家里，程伯伯对于我来说，如师如父，更是我的伯乐和人生导师。 　　如果不是程伯伯，我不可能会成为一个调香师。 　　程伯伯对我特别好，他早就是我的家人了。 　　你可能不知道，程伯伯是个暴脾气，但是这么多年，他对我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程伯伯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另到他失望的人。”左再和霍风敞开自己的心扉。 　　“你程伯伯怎么了？”霍风用温柔的语气问左再。 　　“我那时候和冽哥哥在一起，我们两个没有和程伯伯说，后来分手就更没有说了，我和冽哥哥都以为程伯伯并不知道我们两个相处过。 　　但其实，程伯伯把什么都看在眼里。 　　这次从伦敦回来之后，程伯伯特地从普陀山那边回家问我冽哥哥现在在伦敦怎么样。 　　我就和程伯伯描述了一下冽哥哥在伦敦的工作。 　　可能我说起冽哥哥的设计描述地太起劲了，程伯伯就以为我和冽哥哥还是在一起的。 　　昨天晚上，我爸爸妈妈告诉我，程伯伯前几天打电到家里，说他准备下个月来我家提亲。 　　霍风，对不起。”左再说到这里，眼泪就流下来了。 　　这眼泪里面有对程逢春的愧疚，也有对霍风的愧疚。 　　霍风慌了，左再是准备为了不让程逢春失望，就要离开自己吗？ 　　这绝对不行。 　　霍风可以理解程逢春喜欢左再，更可以理解程冽爱左再，但他也是等待了这么多年，才最终和左再走到一起的。如果左再爱的人是程冽，那霍风再怎么受伤，也会选择克制，可左再爱的明明是自己。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霍风紧紧地抓住了左再的手，这一次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左再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霍风：“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你了？” 　　“你不想让你程伯伯失望，那不就是要让我失望吗？就算你觉得我自私也好，霸道也罢，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霍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左再，他的眼神，看起来像是一只受伤却又坚毅的豹子。 　　“霍风，我不会的。我只是觉得，应该要先找机会和程伯伯说清楚我和冽哥哥的事情的原委，得到程伯伯的谅解，然后我才能安心地和你在一起。”左再用真挚的眼神安慰霍风。 　　“真的吗？”霍风的语气立马就软下来了。 　　“当然是真的，霍风，我的手要被你捏碎了呢。”左再一脸委屈。 　　“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霍风松开自己手上的劲，抚摸了一下左再刚刚被他抓得有点发白的手。 　　“你也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都是我的责任，我感觉自己拖累了你呢。要不是因为这样，我爸爸妈妈肯定会更加喜欢你的。”左再对霍风现在要面对的状况感到抱歉。 　　但霍风的心里，却充满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 　　“你刚刚和我说对不起，是希望我给你一些时间，去处理好这件事情对吗？”霍风从过激状态里面回过神来之后，就问左再。 　　“嗯。”左再对着霍风点头，表情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现在这个表情不适合你，你就应该是温暖地笑着才对，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霍风用和风细雨的语气让左再安心去处理这件事。 　　霍风觉得，只要左再爱的人是他，想要在一起的人是他，那么，其他的一切就完全都不重要了。 　　（卷三完） 　　~~~~~ 　　致“霍风” 　　小墨今天要讲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有读者问，小墨，你故事里的人物有原型吗？ 　　小墨想说，大部分人都没有原型，但男主霍风是有的。 　　这样的故事，为什么会是悲伤的呢？ 　　是因为小墨又要开始虐霍风了吗？ 　　并不是。 　　现实生活中的霍风，当然他的名字并不叫霍风。 　　现实生活中的他，帅气、固执而又温柔。 　　他和霍风有相似的家庭和成长背景，长得比书里霍风要更帅一点、而且还要更高一点。 　　还是看不出来，悲伤的点在哪里，对不对？ 　　好吧。 　　那如果小墨说，现实生活中的霍风没能和他的左再在一起呢？ 　　而且他因为错过了现实生活中的左再，变得不相信爱情。 　　因此他过得并不幸福。 　　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独独缺了幸福。 　　现在，这个故事听起来，是不是开始让人觉得有点悲伤了。 　　如果有人要问，他们两个未来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很遗憾，答案是否定的。 　　生活不是小说。有一些错过，注定就会是错过。 　　没有那么多可以重来的人生，没有那么多可以后悔的曾经。 　　当“霍风”是“左再”的唯一的时候，“左再”只是“霍风”的之一。 　　其实，现实生活中的霍风，在认识“左再”的时候，是有女朋友的。 　　所以，爱情的最初，“霍风”就在逃避。 　　“左再”并不知道“霍风”那个时候有女朋友，当“霍风”逃避的时候，她曾经满世界地找过。 　　当然，她没能找到。 　　故事到了这里，是不是开始变得更悲伤了一点呢？ 　　“左再”不知道“霍风”忽然失踪是为了什么。 　　这是“左再”的初恋，备受伤害。 　　所以她去了别的城市，删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就这样，多年以后，当现实生活中“霍风”暮然回首，发现左再才是他的唯一的时候，左再早已不在。 　　爱情，从来都有很多结局，在一起，只是其中之一。 　　相信，现实生活中的“左再”，并不会后悔自己曾经爱过。 　　生活有太多的不完美，但至少，在小墨的书里，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某年某月的某一日，当“霍风”看到这本书，看到这里的时候，希望他可以重新拥有幸福。 　　用一本温暖的书，愿抑郁远去，盼幸福归来。 　　………………………… 　　故事写到这里，可能是有好多人不能理解小墨写的结尾。 　　这个结局开放得一点都不像结局。 　　你们是对的，这并不是结局。 　　故事写到这里，对“霍风”来说已经够了。 　　这样的结局对于小墨的读者来说，应该还是不够。尤其对于二哥党来说。 　　小墨达成了自己写书的初衷。 　　但却还没有完成粉丝的期待。 　　卷四还会有的。 　　但小墨要休整一下，才能重新出发。 　　小墨要人间蒸发一段时间。 　　其实也不会太久，五月一号见，可以吗？ 　　请给小墨一些时间，如果实在是想小墨了，就在这章下面留言。 　　催更得多了，说不定小墨就忘记黑粉，满血复活，提前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生日愿望（1） 　　2015年7月，左再有两件需要着重解决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 　　dle香薰的私人订制市调结果这个时候出来了。 　　市调结果显示，关于食物记忆的香薰蜡烛，目前看来，并不太适合在国内推出定制服务。 　　中餐说起来，主要还是靠灵感和手感，很少像做西餐那样，使用一堆测量器皿的，最后成品多少有点工业化的意思。 　　中餐很少这么测量的，仔细研究起来，每次做出来的味道还都是有细微的差别的。 　　这也是为什么，以前很少有米其林三星的中餐厅，因为米三的餐厅，必须要做到品质的一贯性。 　　最近这些年，米其林在香港新加坡和上海评了好多米其林中餐厅，不知道是中餐馆的一贯性上去了，还是米其林的评价标准下来了。 　　国外的老牌贵族，还有很多是有家传菜的，一道菜，一家几代人，可以做出一模一样的味道。就是即便手艺不好不会做饭，但是，那一道家传的菜却能做得美仑美奂。 　　真要说起来，国内多是家传的手艺，少有家传的菜。 　　说到国内蜚声国际的厨艺世家，要数源于北京后海羊房胡同11号的厉家菜。（注1） 　　不过说起来，吃厉家菜的外国人要比中国人多多了，随随便便预约都要一个月之后才有空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太符合国内人民的吃饭习惯。 　　厉家菜目前在全球有八家店铺，创始人的三女一子，全部都成了厉家菜的传人，但这些子女，每一个人开的餐厅，对同一道菜的解读都不太一样。 　　中国人讲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徒弟总得在师傅的基础上搞点创新，才能叫成功。 　　所以，中国美食走遍天下，名扬四海，却没能出一家麦当劳、必胜客这样的餐厅。（注2） 　　dle香薰在上海的市调显示，大部分人对于食物的记忆里面，都有妈妈的味道，可当具体问到是妈妈的哪道菜的味道的时候，多数人的回答，都是不清楚。 　　只有一个笼统的妈妈的味道的概念，没有一个具体的菜品的味道的概念。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上海，显然不是一个适合首推食物香薰私人订制的地方。 　　第二件事情。 　　程逢春七月回到伦敦之后，就一直在伦敦待着。因为没有回国，所以提亲的事情直到七月结束，都还处于“纸上谈兵”的阶段。 　　左再觉得她和程冽的事情，自己怎么都应该要当面和程逢春说，才能够表达内心的愧疚和对程逢春的尊重。 　　然而，左再一直等到程冽生日的前两天，都没有等到程逢春回上海。 　　………………………… 　　2015年8月3日。 　　程冽35岁生日。 　　私人订制服务要去伦敦开展，程逢春要来提亲的事情得去伦敦解决。 　　所以，左再在程冽生日的时候来到了伦敦。 　　去年的八月三号，左再和程冽刚刚“分手”，左再埋头工作，心无旁骛，错过了程冽的34岁生日，也没能调制好送给程冽的香水。 　　过去的十年，左再每次生日，程冽就带左再逛街，左再负责买东西，程冽负责买单。 　　买完东西两人就一起吃饭，吃完饭回去之后，左再去睡觉了，程冽就会画一张漫画，画下两人这一天买的东西，吃的晚餐，还有左再那一天的样子。 　　最后会写上日期，还有y-girl-is-15yrs-old-now（我的女孩现在15岁了。） 　　岁数每年更新，从2005年开始，到2014年，每年都没落下。 　　不过2015年，左再的生日，是和霍风过的，所以肯定也就错过了程冽的漫画。 　　这些年，程冽过生日，和左再过生日是一样的。除了没有画漫画，程冽还是一样带左再出去买东西，一样带左再去吃饭。 　　按照程冽的说法，他年纪大了，最好不要庆祝，让左再帮他把生日给过了，这样左再一年过两个生日，就会比较快长大。 　　因为左再十五岁，程冽二十五岁就开始这么过了，后来也便成了惯例。 　　程冽基本上，啥事儿都不让左再干，程冽的生日，一开始餐厅连都是他自己负责订的。 　　左再经过几年，艰苦卓绝的斗争，终于把程冽生日的时候安排餐厅，请他吃饭，订蛋糕这几件事情，掌握到了自己的手里。 　　去年，程冽的34岁，左再都没敢问候一声，怕自己会哭，更怕程冽会伤感。今年，冽哥哥的35岁生日，左再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错过了。 　　左再下午到的伦敦，程冽去接的左再，到了程逢春在伦敦的家里之后，左再没看到家里还有其他人。 　　“程伯伯呢？”左再问程冽。 　　“我爸明天才会回家，他知道你过来伦敦一定会很高兴的。”程冽回答。 　　不管是在哪个季节，听程冽说话，都如沐春风。 　　程伯伯见到自己，真的会很高兴吗？左再的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不过，今天是冽哥哥的生日，还是先不要想这些比较好。 　　“冽哥哥，我先上去洗个澡，等下就请你去吃饭。”左再笑着对程冽说。 　　“好，你一年请我吃一顿饭，去年那顿还没吃到，我等下晚上必须要点两份餐才行。”程冽笑着回应。 　　“没问题，等下我的餐也交给你点，不就解决问题了？”左再说着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程冽看着左再的背影，想起了左再去上海之前，在家里慢慢长大的日子。 　　如果，当时没有去上海开分公司，会不会一切都还在原来的轨迹？ 　　他们家老爷子，会不会正在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 　　注1 　　厉家菜的创始人厉善麟原本是个数学教授，据说祖上是内务府都统，专门管理慈禧的膳食的。退休之后开才始在自家四合院里做菜，最开始是一周一桌，到后来一天一桌。 　　虽然创始人的三女一子，全部都成了厉家菜的传人，但实际上真正的继承人，厨艺最好的二女儿厉莉，早年就移民澳大利亚，在墨尔本开设厉家菜。 　　厉家菜在日本的东京分店还拿到了米其林两颗星。 　　厉家菜吃起来通常都缺少一种感觉——爽。有些汤用的材料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当厉家人的做法，尝尝会不让食客看到材料，就上来一碗和清汤。 　　厉家菜是外国人特别钟爱的“高级中餐馆”，但对于大部分中国老饕来说还是多少好事有点曲高和寡的意思。 　　注2 　　在国内，早些年，吃个必胜客，还不算是天特别便宜的。但在国外，通常，留学生特别穷的时候，就是先必胜客再肯德基、麦当劳这样的。 　　一个必胜客套餐和一个肯德基麦当劳价格差不多，甚至还要更便宜一点。再加上一整个披萨，从填饱肚子的角度来说要比肯德基和麦当劳的套餐管用多了。 　　另外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尽管麦当劳是比肯德基大得多的公司，但肯德基刚到中国的时候，发展地要比麦当劳好太多了。 　　可其实，肯德基的一贯性也是有问题的，世界各地的肯德基吃起来的味道都不太一样，连薯条的大小都有区别。 　　在这一点上，麦当劳才是真正的王者，哪个国家，味道都没啥区别。 　　肯德基中国化过度，最近这些年的业绩，反而不尽如人意。 　　………………………… 　　（上一章的末尾，有好多留言，多是关于爱而不得的。 　　但其实，小墨写这本书，和爱而不得一点关系都没有，卷三结语之前，致“霍风”的那个部分，最后一句话里面，有两个字，可能被大家忽略了。 　　要不要试着找找看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生日愿望（2） 　　伦敦塔桥旁的estauranttory餐厅。这是左再上一次到伦敦的时候，就已经预约好的餐厅。 　　在伦敦，要去人气比较高的高级餐厅吃饭，基本都是要提前一个月以上预定的。 　　左再之前常去的鸭肉和华夫饼餐厅，因为是24小时营业，所以没有预约排队也可以有位置，但可以排队的也都是普通的位置，如果想要靠窗风景好的位置，一样是要至少提前一两个月才行的。 　　这些年，伦敦的米其林三星，早就被左再和程冽吃过好几轮了。 　　左再这次预定的estauranttory，并不是米三餐厅。 　　不过这绝对是一家菜如其名的餐厅故事餐厅。 　　餐厅的每一道菜都很有意思，主厨特别擅长使用苹果做料理，比如把苹果中间挖空了，留下完整的外型。 　　食客以为主厨任性地给上来一个苹果当前菜，仔细看一下，才发现苹果是可以打开的，然后中间放上了生牛肉苹果沙拉。 　　在食材的搭配上也是别出心裁，薰衣草配龙虾什么的，神奇程度也是绝对不输给鸭肉和华夫饼餐厅的。 　　到故事餐厅吃饭，最佳的方式是成为这个餐厅的一部分。带一本书过去，然后把书留在餐厅的书架上。以后再来这家餐厅的话，就可以找找自己当时留下的书，和写在扉页的话。 　　最最关键的是，这个餐厅的蜡烛很特别。 　　蜡烛是用非常纯粹的面包黄油做的，蜡烛点燃之后，随着蜡烛的燃烧，黄油开始慢慢融化，刚热化的黄油，用面包刀刮下来，涂到面包上，暖暖的，滑滑的，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因为面包太好吃，左再第一次到这家餐厅的时候，光吃面包就吃饱了。 　　餐厅的holeenu一共有十四道菜，但左再的胃基本就没什么空间尝试了。 　　左家上次来伦敦的时候，就决定要“故地重吃”，刚好还可以预定到程冽生日的时间，就可以和冽哥哥一起来。 　　“冽哥哥，你会不会觉得，被烛芯烧过的黄油比平时的更好吃？”左再问程冽。 　　“是有点特别，这样的黄油好像可以跟面包融为一体，烤面包和烤黄油，双烤组合。”程冽的声音很好听，左再听完程冽说双烤组合，又忍不住多吃了一小块面包。 　　“我还是不和你讨论面包了，再这么讨论下去，我又要吃面包吃到饱了。”左再有点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面包。 　　“那你要跟我讨论什么？”程冽问。 　　“今天是你生日，自然是要讨论你的生日愿望了啊。”左再愉快地回答。 　　“你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你这次来伦敦，难道不是要找我说提亲的事情吗？”程冽我笑着问。 　　“不是呢，我是要找程伯伯说提亲的事，但挑今天来，首先肯定是要来给你过生日的。”左再说的是实话，脸上还带点委屈。 　　“谢谢你还记得我生日。”程冽面带笑意地和左再说。 　　“忘了谁的，也不能忘了你的啊，去年你生日的时候，我并不是忘记了，只是没敢找你。”左再说话的语气很诚恳。 　　程冽没有说话，安静地笑颜，温和地看着左再，好像在想事情。 　　“提亲的事情程伯伯和你说了啊？我本来还想等程伯伯回国和他当面坦白从宽的，结果程伯伯这次到了伦敦好久都不回上海，我只好来伦敦负荆请罪了。”左再继续如实交代。 　　“小麦宝。”程冽喊左再，他已经很久没有喊这个称谓了。 　　“嗯？”左再抬头看程冽。 　　“我爸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回上海了。”程冽对左再说。 　　“程伯伯要重新管理总公司？”左再有点疑惑，程逢春现在的重点明明是在国内做慈善啊。 　　“不是，我爸爸最近身体不太好，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明天应该可以出院了。”程冽和左再说。 　　“啊？程伯伯怎么了？严重吗？程伯伯生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呀。我们现在去医院看一下吧。”左再连饭都不想吃了。 　　“现在这个时间过去，我爸应该是要休息了，我们明天去接他出院吧，他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不然我一个人去的话，他老人家又该生气了。”程冽继续安慰左再。 　　“程伯伯怎么了？”左再继续追问。 　　“我爸一到伦敦就跟我说要去你家提亲，还说你家人都同意了，我只能把实情告诉他。结果我爸大概觉得我太没用，特别生气地骂了我两句，再接着就被我给气晕了。”程冽终于回答了左再的问题。 　　程冽说是他气的，可这件事情，和程冽又有什么关系呢？ 　　受伤的是程冽，被骂的是程冽，最终连程伯伯都被气病了。 　　“都是我的错。”左再听完程冽的回答，愧疚地红了眼眶。 　　“我爸本来性子就急，是我不应该一下子说得太直接。我一直觉得我爸身强体壮，什么打击都能承受的。事后想想，我爸已经七十多岁了，还要为我的个人问题操心。 　　这确实主要是我的问题，你不要太自责了，我爸现在的状况也不算太严重，医生说不要再受刺激，回家之后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程冽尽力安慰左再。 　　“冽哥哥，归根到底，这都还是我的错。我现在为什么总是做错事情呢？”左再的心里，特别难过，先是伤了冽哥哥的心，现在又伤了程伯伯的心。 　　“小麦宝，今天我生日，你这样梨花带雨的合适吗？”程冽用春风化雨般的语气问左再。 　　“好像是不太合适，冽哥哥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的生日愿望吗？”左再调整好心情，面带微笑的问。 　　“我爸说，你爸妈已经答应他去你家里提亲了，我爸真的去的话，你会答应吗？”程冽试探着问。 　　“这是你的生日愿望？”左再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程冽的问题，就只好想一个新的问题。 　　“是啊，这是我说出来之后就不会实现的愿望。”程冽笑着回答。 　　“冽哥哥，我……”左再语塞。 　　“看把你吓的，这个问题，我是帮一年前的自己问的。我去年没过生日，但如果要过的话，可能会有这样的愿望的。 　　我爸都能想到去提亲，你说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如果我积极主动一点，直接拿下你爸妈，我爸这会儿可能就不会被我气病了，所以，你看，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是不是？”程冽试着换种方式安慰左再。 第一百三十七章 生日愿望（3） 　　“你和程伯伯都对我太好了，所以把我给惯坏了，我现在觉得我自己特别坏，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左再对程冽说起自己此刻心里的真实感受。 　　“我们都不觉得那是伤害啊。过去的一年，我也在很努力地在尝试重新开始，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和你带给我一样的感觉的人。”程冽看着左再。 　　“冽哥哥，那你要不要试着找一个和我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的人呢？”左再问程冽。 　　“我说的感觉是指我内心的感受。我习惯了把自己放在你的身边，太多年了，过去的一年，大概真的努力达成了的事情，就只有适应不在你的身边生活而已。”程冽和左再描述，自己过去一年的心境。 　　“我同学judy，超级迷恋你的，你不考虑一下？”左再转移话题。 　　“judy太热情了，我有点应接不暇，而且，她是你的中学同学，我看到她，就想起你，完全不适合做我的下一任女友，你应该很清楚，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才对啊。”程冽说起judy，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说起来，我确实不太清楚你喜欢什么类型呢，我就见过你一个前女友而已。”左再想来想去也只是见过红头发的sabrina。 　　“只见过一个吗？难道你从来没有照过镜子吗？”程冽笑嘻嘻地问。 　　“好，我错了，我见过两个，那我就更加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了，因为我见过的两个人，完全就不是一个类型的。 ·”左再托着腮帮子，想了想之后和程冽说。 　　“啊哈，不小心被你发现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呢，按理说，你就不应该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以前喜欢性格张扬，和我互补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却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你这么一个性格温暖，算起来还有点内敛的人。”程冽终于开心地笑了。 　　“真的假的？我性格这么直接，你还觉得我内敛？”左再自己并没有这么觉得。 　　“你的直接，只是给自己最亲近的人的，说起来，和大部分人是相反的，和你近距离相处的人，很少会有什么误会，不扭捏，不造作，有时候不像个女孩子。”程冽继续和左再说。 　　“冽哥哥，你越安慰越假了，我明明让很亲近的人误会了，如果不是的话，程伯伯也不会进医院了。”左再又开始愧疚了。 　　程冽之前告诉过左再，程逢春一直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在一起。所以，左再其实是应该能够预见到，程逢春会特别关注她和程冽的关系进展。 　　开始和结束，理应都和程逢春交代一声才是。 　　问题的关键，开始的时候，左再并没有想到，她和程冽的关系会忽然从“闺蜜”变为情侣，而结束的时候，左再更是没有想过会结束。 　　“我看你是内疚得无以复加了，是不是我说出我的生日愿望，你就会帮我实现呢？”程冽问左再。 　　“那是当然啦，只要我能做到的。”左再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程冽绝对不是那种会提让人难堪的生日愿望的人。 　　“你把windle的调香部门调回伦敦吧。你不是刚好也准备在伦敦打开私人订制的市场吗？你今年留在伦敦，陪我爸一段时间，让我爸慢慢接受我追不到你的事实。 　　我爸见到我就受刺激，只有你才能让他老人家不生我的气。 　　我在想，我爸爸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应该不是我追不到你，而是，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的话，你就会离他远去，我爸本来就很想要个女儿。 　　家里这么多人，我爸最喜欢你。你要和别人在一起，他心里面大概就和失去一个女儿一样，无法接受。”程冽终于还是说了一个生日愿望，但却还不是为了他自己的愿望。 　　程冽的这个生日愿望，不仅是为了他爸，还是为了左再。因为左再如果一直这么愧疚下去，都不太像是他认识的小麦宝了。 　　“回伦敦吗？”左再这话有点像是在问自己。 　　“小麦宝，我觉得你可以把这段时间，当成你们两个人之间的考验，你在情感上太稚嫩，如果匆匆走进跃进到婚姻，我怕你会吃亏。 　　如果一年之后，你还是决定要和霍风在一起，那我就送你一双婚鞋。”程冽对左再说。 　　“你送我鞋子？真的假的？你不是从来都奉行，什么都能送，唯独鞋子不能送的原则的吗？冽哥哥，你可是一直坚持这个原则坚持了好多年的，我记得可清楚了，你从来都没有送过鞋子给我呢？”左再的第一反应，完全都没有抓住重点。 　　“不单单只有鞋子不能送，伞也是不能送的。我念大学的时候，听到来自国内的同学说，不能给女朋友送伞，会散，不能给女朋友送鞋，会走掉。 　　我听说的时候，完全不屑一顾，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你十五岁的时候，我就忽然相信这些了。”程冽第一次告诉左再他不送鞋的原因。 　　“原来冽哥哥也有这么迷信的时候呢。”左再知道原因之后有点意外，这完全不是程冽的正常思维模式。 　　“是呀，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呢。你十五岁我就想要和你在一起，然后我就鄙视我自己，怎么能对一个小孩子想入非非呢？ 　　我后来就告诫我自己，要等你慢慢长大，但你总也长不大。可因为没有送过鞋也没有送过伞，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所以我以前还蛮相信这个说法的。”程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冽哥哥，伞也好，鞋也好，都改变不了你是我永远的二哥的事实。我走得再远，你如果需要我，我就会回来的。而且，你看现在有那么多离婚的人，兄妹反目的可能性要远远低于离婚，你说是不是？”左再用很诚恳的语气，回应程冽的笑。 　　“所以我应该感谢，你没有选择和我在一起，是吗？”程冽有点无奈地问左再。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生日愿望 （4） 　　“对对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而且，如果这是一件可以选择的事情，我一定是选择冽哥哥的。冽哥哥是最完美的。”左再说起程冽，一如既往地两眼放光。 　　“你就是这么和我爸说起我的？怪不得我爸会误会，连我都快误会你又爱上我了。”程冽笑着对左再摇摇头。 　　“什么叫又啊，我一直一直都那么爱你，我对二哥的爱，有如滔滔江水。”左再笑着回应。 　　“我如果不会游泳就好了。”程冽看着左再。 　　“为什么？”左再问。 　　“那我就可以在你的爱里溺亡了。”程冽的笑容更好看了一点。 　　“那怎么行，我不会让程伯伯失去我这个女儿，更不会让程伯伯失去他最有才华的儿子，你要在我的爱里，长生不老才可以。”左再笑着回应。 　　左再想了想又说：“冽哥哥，我觉得你的生日愿望合情合理，程伯伯因为我病倒了，我理应留下，求得谅解。” 　　“这件事情，你不打算先和你的男朋友商量一下吗？”程冽问左再。 　　“不打算啊，我会和他说，我二哥要考验一下他。”左再俏皮地回答。 　　“那他不会把我烤了？”程冽做了个害怕的表情。 　　“他不会的，他要是把你烤了，我就把他烤了。”左再“安慰”程冽。 　　“看来我在你这的待遇还算不错。”程冽收下了左再的安慰。 　　………………………… 　　吃完饭，回到程逢春伦敦的家，程冽就发现自己花园里面停了一台“蒙着面纱”的跑车。 　　“冽哥哥，这么多年，我收了你好多礼物，今天我也送你一份礼物哦，你打开看看。”左再给程冽准备了一份生日大礼。 　　程冽看着眼前的这台超跑，有点愣住了，这台跑车是什么牌子，程冽这个行家竟然一下没看出来。 　　“这是什么车？意大利的？”程冽对着面前的这台极具设计感的月光灰超跑有点兴奋地问。 　　“啦啦啦，还有冽哥哥不知道的超跑，我是不是很厉害？”左再献宝似的问。 　　“嗯，这是什么车？”程冽又问了一遍。 　　“icona”左再回答。 　　“我还是没有听说过呢，哪儿的车？”程冽好奇。 　　“说是源自意大利的，不过我过去这一年多，都在上海，肯定是没有可能去意大利。”左再回答。 　　“这是上海公司？”程冽有点吃惊。 　　“嗯，说起来这家设计公司是2010年才在上海成立的，主要是做概念车和展示车，但其实从车身制作，到零部件冲压都是在意大利完成的。 　　这家公司的车，实际上算是私人订制。13年出了一款icona-vulcano，只有一台，在上海车展亮相，国内售价三千万。 　　今年还出了一款纯电动概念车neo，也是在上海车展首发，现在进了上海汽车博物馆。 　　你没听说过这个车，太正常了。”左再很高兴，自己还有给程冽解释车的机会。 　　“这样啊，国内现在的汽车设计水平这么高了？”程冽还是觉得意外。 　　因为眼前的这台车实在是太漂亮了，控制气流的硬线条，和增加美感的软线条，完美的统一，极简的风格，还有性感的可伸缩双尾翼。 　　“设计师主要都是国外的，制作也是由意大利的tecnocadprogetti和cep完成的。大概是这些年，欧洲超跑市场疲软，中国超跑市场一枝独秀，才会有上海的icona公司。 　　用欧洲顶级的团队，专门为中国客户服务。这就刚好被我捡了个天时地利。这台车我去年到上海没多久就预定了，他们手工打造，光车身就要做一年多。 　　这台车特别懂事，没赶上去年生日，却赶上了今年的。 　　这台车是钛合金的，全车1590kg，百公里加速28秒。速度不是最最快的，但胜在私家定制，独一无二。 　　13年那款icona-vulcano的升级款，明年九月要在伦敦的salon-prive精品车展亮相，到时候冽哥哥就很清楚了。（注1） 　　这个生日礼物，冽哥哥可还喜欢？”左再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这台车的所有信息，一股脑儿都说了。 　　“前置引擎，侧身散热，这么好看的车，只有一台，有点可惜了。”程冽绕着车子走了一圈。 　　“引擎什么的我可不懂，对于我来说，私人订制，主要是订制的室内。”左再和程冽说。 　　从车身外观来看，左再订制的这台冷色调的车，是一部冷峻而绅士的超跑。可从车窗看进去，看到座椅的时候，这种冷峻的感觉就荡然无存了。 　　座椅是如彩虹幻变般的二十四色彩条。 　　“paulsmith？”程冽问左再。 　　“wow，冽哥哥果然一眼就能看出来。”程冽问左再。 　　“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paulsmith？”程冽有点奇怪。 　　程冽和左再一起逛街的时候，主要是帮左再一起挑衣服，他自己的衣服，通常都是一年买两次，买的时候，衬衣，西装，还有休闲服，程冽都会一次搞定。 　　遇到喜欢的衬衣，会一下买好多件。 　　程冽的衬衣基本上都是paulsmith的，可程冽买的都是白衬衣，logo也不明显。 　　程冽也不记得自己有和左再一起去过paulsmith。 　　“你衬衣的袖口，有时候会看到一些很奇特的刺绣，只有paulsmith才会在男装白衬衣的袖口花这样的小心思。而且paulsmith也很符合冽哥哥的气质。 　　paulsmith的设计，初见的人会觉得既古典又绅士，仔细观察，才能发现里面的幽默和那么小小的一点点叛逆。 　　冽哥哥也是这样，大部分人都只看得到冽哥哥的绅士，但冽哥哥在我眼中，从来都是一个幽默风趣还带着叛逆的人。”左再发表自己的看法。 　　“所以你就给我订制了paulsmith的内饰？”程冽很高兴，左再送他的这个生日礼物，显然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不止哦，你把车门打开，还有惊喜。”对于左再来说，把车门打开之后，才是最重要的惊喜。 　　………………………… 　　注1 　　伦敦的salon-prive精品车展，是全世界最顶级的车展。当然了这个车展不属于全球五大车展，但这并不代表这个车展的级别不高，而是太高了，没法纳进五大“普通”车展里面。 　　这个车展每年九月初在英国马球总会的乡间俱乐部举行，展示的都是全球最顶级的超跑和概念车，到处都是限量版。 　　光这些“普通”车展里面也有的是，这个车展的亮点是极品古董老爷车的竞赛。 　　在国外一般有钱的人玩超跑，特别有钱的人玩老爷车。 　　开特别骚包的老爷车的，都是精神矍铄的白发老帅哥。 　　这些车每年不仅会去车展，还会时不时地搞些聚会。运气好的话还能在路上偶遇老爷车集体出游。 　　而且早年的很多老爷车驾驶座都是和国内一样是在车的左边的，英国现在车的驾驶座是在右边。 　　所以老爷车出游的时候，车后面会特别贴上自己的驾驶座在左边，让其他“社会车辆”注意。 　　大概是法律有这样的规定。 　　玩老爷车和玩马的群体有很大的重合之处，所以这个车展才会一直在英国马球总会的乡间俱乐部举行。 　　这个车展是对外卖票的，票价大概是两百美金左右，只是一票难求，想看的需要提前很久买，买到之后，就可以把全世界那一年最有逼格的新超跑、概念车和老爷车一次看过瘾。 　　当然了，这个车展还有顶级的摩托车。 　　逼格爆棚，如果九月初有来伦敦玩的话，这绝对是一个不可错过的展会。 　　（要不要给小墨打赏，支持小墨去看展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时间的考验（1） 　　当左再订制的n超跑的双翼慢慢上展的时候，一股木质馥奇香调也随之发散出来。 　　左再调制的第一款香水，姗姗来迟，却终于还是完成了。 　　一款很简单的香水，前调是柏树、木槿，中调是香草根、香柠檬，后调则是麝香和开司米木。 　　“这台车的味道也是你亲手调制的吧？”程冽车门刚打开的时候，就收到了左再亲手打造的惊喜。 　　“是呀，因为新车的皮革什么的味道都有点重，光除味就用了差不多快半个月的时间，我之前还有点担心会来不及。 　　我原本给你调制的方向是水生馥奇香调的，后来试了好多次都不太满意。 　　现在这款香水，一开始出来的时候，木质香调还是太浓了一些，不太像是冽哥哥的感觉，最后我又加了楠溪江源头的溪水，跟着出来的就完全是冽哥哥的感觉了。 　　我订制这款车的时候，特地要求有一个嵌入式的车载香水盒，n把香水盒的隔热做得很好。一般的车载香水，难免会在太阳的暴晒下变味，有了这个嵌入式的盒子就完全不需要有遮掩过的担忧了。 　　因为现在是当作车载香水，所以你闻到的是前调中调和后调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我还给你准备了一瓶平时用的，你到时候喷喷看，我觉得你大概会最喜欢这个香水的中调。 　　冽哥哥，祝你生日快乐。”左再终于把自己送给程冽的礼物一一介绍完毕了。 　　“你这是因为拒绝了我的提亲，所以要送这么份大礼，来弥补我受伤的心灵吗？”程冽的笑容里面还带点遗憾。 　　“什么呀，这份礼物，我可是去年就开始准备了的。那时候哪有提亲这回事。我就是准备礼物的动作有点太慢了。”左再反驳。 　　“你这样我会很有负罪感的，今年你生日，我都没有送你礼物呢。”程冽笑着回应。 　　“那你以前，每年送我那么多礼物，我岂不是要愧疚至死。”左再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好啦，你别装啦，你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愧疚的意思。谢谢你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看来你没做我女朋友也是有好处的，记得你当时都只是说要送我一份小礼物的，现在却直接送了我一个小老婆。”程冽回应左再的“忧虑”。 　　“你早就有小老婆了，这个充其量也就是小小老婆而已。”左再不知道自己送给程冽的礼物，未来在程冽这里的“地位”究竟会是如何。 　　左再和霍风说，自己会留在伦敦一段时间陪程逢春，顺便在伦敦开展n香薰的私人订制服务。 　　霍风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左再和程冽去医院接程逢春。 　　程逢春见到程冽，本来是还想继续开骂的，看到跟在程冽后面进来的左再，脸色就缓和了很多。 　　“左丫头，你怎么过来了？”程逢春问左再。 　　“我来伦敦陪您聊天，还有给冽哥哥过生日。”左再温暖地笑着回应。 　　“你大概不会和我聊让我开心的话题。”程逢春叹了一口气。 　　“我保证，一直聊到您开心为止，您不开心我就不走了。”左再走到程逢春身边。 　　左再挽着程逢春的手，从病房出来。 　　“那我决定，要一直不开心下去了。”程逢春脸上有了一点笑意。 　　“怎么会呢，我听说程伯伯一见到我就开心的。”左再俏皮地对程逢春笑了笑。 　　八月，左再留在了伦敦。霍风每天给左再打电话。 　　刚到九月，霍风的电话就打得更勤了。 　　“霍风，你是怕我跑了还是怎么了？你好像很没有安全感呢。”左再调侃霍风。 　　“这都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霍风完全没有否认。 　　“伦敦这边的市调结果，和我想象中的还是有一些差别，有非常多的人想要私人订制，但是其中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人，希望尝试食物味道的私人订制，这个数据比我预想的要小了很多。”左再和霍风说起最近的工作。 　　“这也很正常啊，一来那些潜在客户没有闻过美食蜡烛，再说，也不是每个人印象最深刻的味道都是吃的。”霍风接了左再的话题。 　　“你说的有道理，而且有些人，就算有记忆深刻的美食，也都是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吃到了的，气味比较难办的地方是不能光靠嘴巴描述还原出来，制作美食的人如果已经不在了，我就不可能完成私人订制。”左再接着说。 　　“所以你可以试着，以留住味道打开市场，不要只关注记忆里面的味道。”霍风发表自己的看法。 　　“如果是如今随手可得的味道，还原的意义应该就不大了啊？”左再有点不太认同。 　　“我觉得可以试试，你也知道，你们董事长设计的房子，栋栋都有独特的隐藏式香薰蜡烛台，s和s的朋友去了她们家里之后，就对专属的味道很感兴趣，我打算后天去伦敦，找你谈谈这笔生意，看你能不能给伦敦霍氏庄园现代风格的别墅一个团购价。”霍风用在商言商的语气说。 　　“这种小事，我和穆慕谈就好了啊，而且，现代风格的别墅不是才卖出去不到一半吗？你要怎么团购。冽哥哥也没有说剩下的设计里面都有烛台啊。”左再觉得霍风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跑一趟。 　　“你们董事长怎么可能不设计烛台呢？他不仅会设计，还会专门设计适合放你们n香薰大小的烛台暗格。”霍风这话说得倒是一针见血。 　　“你都说是暗格了，那放不放都没事啊，我给s和s做的私人订制是我送她们的，又不是商业行为，你是要自己出钱给霍氏庄园做私人订制？”左再不太理解霍风的决定。 　　“你们n在英国的名气比我们霍氏大多了，你们董事长设计别墅，顺便把n的限量版给卖了，那我也不能吃亏啊。 　　你把私人订制的发布会放到霍氏庄园，让我顺便借用一下你们品牌的知名度。 　　这笔推广费怎么算都不会亏。关键是还能给我女朋友的私人订制捧个场。 　　你也不用再想着要去哪里找场地，就没有比你们董事长设计的庄园更适合展示你们n香薰的地方了。 　　你连场地费都省了，你说说，多么互惠互利的事情啊，双赢都不足以表达这个合作的创造性。”霍风说得头头是道。 第一百四十章 时间的考验（2） 　　2015年9月，indle香薰的私人订制发布会在伦敦的霍氏庄园举行。 　　发布会的第一现场，是在程冽设计的第一栋庄园里面。 　　indle香薰邀请了品牌从2004年成立以来的二十位enturion百夫长持有者，这些人里面有老牌贵族，新贵，甚至还有英国皇室成员。注1 　　新贵们一开始是来凑热闹的，因为像香料和香薰蜡烛这样的东西，还是需要有一定的积淀和家族传承才能分辨出优劣和自己真正的喜好。 　　除了这二十个人以外，作为发布会的场地提供方，伦敦霍氏已经卖出去的四栋庄园的主人也在受邀之列。 　　但是，indle香薰的这次发布会，让到场的来宾都有点傻眼了。 　　刚到霍氏庄园，离发布会现场还有很远的距离，就开始飘散浓浓的肉香味。 　　按理说，一个香薰蜡烛的发布会，应该是清香扑鼻的，今天这整个庄园的肉香味是从那里来的？是请了厨师在户外准备发布会后的宴会菜品吗？ 　　来宾下车之后，都会好奇地看一看，四处找一找做饭的厨师在哪里。 　　所有人直到进了别墅，还是没有看到厨师的踪迹，而且进到别墅之后，这股肉香就更浓郁了。 　　很多人不自觉地往厨房的地方走去，发现厨房空空如也。 　　当程凛问来宾对今天私人订制发布会的香薰有什么感受的时候，大多数人心里都有些差异，肉的香味这么浓重，哪里还能闻到香薰的味道。注2 　　而当程凛告诉在场的人，今天私人订制发布会的主打香薰味道就是这股肉香的时候，这二十位就开始觉得有点遗憾。 　　怪不得只闻到味道，却见不到厨师，原来是“可闻而不可吃”的。 　　但霍氏庄园受邀的人，因为全都闻过uki和eslie家的“番茄烤土豆”味的私人订制，就显得淡定地多。 　　uki和eslie家是今天发布会的第二现场。 　　厨师早就照着霍风提供的，融合了向敏的秘方的“红烧肉”的食谱在烹饪美食。 　　发布会的这一天，霍风从一大早开始，就一直盯着一大锅红烧肉，他要确保这锅肉的成品是入口即化的。 　　除此之外，其他的事项就不归霍风负责了。 　　摆盘的设计，前菜、甜品、酒单的设计，左再都是找了专门的人负责的。 　　策划一个顶级的私人订制发布会，要考虑的细节有很多。 　　大部分的来宾都被安排在了uki和eslie家的一楼大餐厅用餐，另外有五个人却安排在了二楼的小餐厅。 　　这几个人和其他人不和？ 　　并不是。 　　如果发布会安排得不够细致，就按照常理来想，觉得好吃的红烧肉大家都会喜欢，那这个发布会就很可能不会太成功。 　　因为二楼的这五个人是egetarian素食主义者。 　　二楼的小餐厅，是uki和eslie平时自己用餐的地方，进门之后，红烧肉的味道就消散了，只剩下土豆烤番茄的味道。这五个人的主菜自然也从红烧肉变成了土豆烤番茄。 　　indle香薰的私人订制发布会开得很成功。除了霍氏出钱，送给霍氏伦敦庄园购房者私人订制的“受赠者”准备来找调香师探讨自己想要味味道之外，二楼餐厅的五个素食主义者里面，就有有三个人都直接订制了服务。 　　素食者不吃肉，有些是极端的动物保护主义，还有一些则是出于对健康的考虑。 　　不吃肉，不代表不爱吃肉，这三个人，对左再的红烧肉蜡烛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其中的一个人，甚至表示，不需要特别订制，只要这红烧肉蜡烛就可以了。 　　按理说，这个的要求是最容易达成的，但左再从工作人员那里收到这个订制意向回馈的时候，就直接拒绝了。 　　左再决定要亲自去跟这个想要订制红烧肉蜡烛的人解释。 　　左再以调香师的身份向准客户道歉，并解释说这个红烧肉蜡烛，是她为自己的男朋友私人订制的，因此不能再给其他人再订制同样的味道。 　　左再希望得到客户的谅解。 　　高端定制，服务一定要到位，但调香师不能没有自己的坚持，不然也没法获得足够的尊重。 　　客户原本以为indle香薰的首席调香师至少是个人过中年的人，看到左再就有点意外。 　　当知道这个红烧肉蜡烛是左再14岁，在indle香薰成立的那一年就已经调制完成的时候，就直接被震惊了。 　　面前的这个小姑娘，14岁就开始谈恋爱，能一直谈到也在，绝对是难能可贵。 　　左再知道他们误会了，也没有反驳，因为她并没有反驳的必要，左再只是承诺，如果他们喜欢肉的味道，她可以想办法还原其他的菜品，除了这道红烧肉，其他都可以。 　　发布会的结果，肉香味的蜡烛成了素食者的最爱。再加上霍风给霍氏庄园买家们附送的，indle香薰的私人订制发布会现场就签下了十个单子。 　　还有一些一时想不到自己想要复刻的味道的indle香薰，就在餐后选择参观霍氏庄园不同风格的别墅“消食”。 　　这么说起来，霍风的营销资金，也是运用地十分到位的。 　　………………………… 　　注1 　　enturion这个单词是古代军职“百夫长”，言下之意就是手下有一百个人的小军官。但如果按照字面的意思把这个理解为一百个人里面就有一个。那就和事实相去甚远了。 　　第一个把enturion运用到顶级的概念里面的是mericanxpress美国运通。 　　讲到信用卡，大多数人可能只认识两种，isa维萨卡和asterard万事达卡。 　　但实际上，世界上的信用卡有三种，除了isa和asterard之外，还有比较不太常见的美国运通卡。 　　美国运通卡的发卡标准比较高，拥有这种信用卡的，基本都是有钱人。 　　但有钱人也分很多个级别，1999年，美国运通卡低调推出黑色的enturionard百夫长卡，只面向极少数的美国运通原白金卡持有者发放。 　　这是一张没有限额的信用卡。这张卡提供的服务属于“丧心病狂”型。 　　持卡人如果看上电影里的一匹马，银行可以帮持卡人去和马主谈判，并最终帮持卡人买到手。 　　持卡人在沙漠中央，想要买台直升机赶紧离开，银行可以帮忙执行。 　　当然啦，持卡人像梁朝伟一样，拿这张卡买个汉堡，买个菜之类的，也没有人可以拦着。 　　拿着这张卡去旅游，到哪儿都是顶级的待遇，全球顶级度假村还有酒店的工作人员看到这张卡，立马服务升级。因为他们深知，卡主一高兴，随便给个小费，可能就赶上他们一个月甚至一年的工资。 　　说起来这张卡诞生快二十年，持卡人多了，含金量多少会有些下降，前些年也算是已经进入中国了，但中国的百夫长卡是合作发行，而且还是有限额的，最高也不超过一千万。逼格剧降。 　　小墨好久没和大家分享英文单词了，今天这个百夫长，不知道大家可还喜欢？小墨猜，比起enturion这个单词，大家应该更喜欢美国运通的这张百夫长黑卡吧。 　　注2 　　程凛这个名字不是打错了，这个名字以前没有出现过，大家猜猜是谁。很容易猜的。 　　感谢爱吃鱼的恶魔，昨天打赏了小墨一晚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时间的考验（3） 　　2015年10月。 　　霍风给左再打电话，说自己必须要来一趟欧洲。 　　“你上个月不是来过了吗？你这是来上瘾了啊？你有那么不放心我吗？”左再笑着打趣。 　　“我去欧洲和你没有关系，maximillian说你们家彤彤怀孕了，我得去看看。”霍风又是一本正经地和左再说。 　　“彤彤怀孕又不是彤彤生小孩，而且我们家彤彤怀孕我都还没有准备去看，你那么积极干什么？人家maximillian一定会照顾好彤彤的。”左再觉得霍风找的理由有点拙劣。 　　“左再啊，这我就要说你了，你最好的朋友怀孕，你怎么能这么不痛不痒的？你得第一时间去看看人家啊。”霍风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 　　“我又不能帮她怀孕，我去看她有何用？而且我反正也在欧洲，我随便哪个周末过去找她都很方便的，你不用特地跑一趟。”左再让霍风不要闹了，她知道霍风今年工作很忙，上海的楼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了。 　　“你不能帮她怀孕，但是你可以和她一起怀孕啊，这样还能订个娃娃亲什么的，多么美好的缘分啊？”霍风觉得，自己再忙也得来看看。 　　“啊哟，我们霍大少爷又来了，那你自己去看吧，我等下个月再去。”左再笑着告诉霍风自己的计划，彤彤怀孕的事情，左再知道得比霍风还要早一点。 　　“为什么是下个月啊？”霍风问左再。 　　“因为下个月我要休假一个星期，去陪大麦宝生小小麦宝，到时候顺路去看彤彤。”左再和霍风说起自己的安排。 　　“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把自己最好的朋友排到大麦宝之后呢？你得专门去看她才对啊。”霍风继续鼓动左再。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有空就去。”左再回复。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呢？我下周过去，能顺便看到你吗？”霍风问左再。 　　“你这人怎么双重标准啊，说我顺路都不行，你自己却要顺便看到我。”左再回击。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顺的哪个便吗？”霍风笑嘻嘻地问。 　　“知道了，下个周末奥地利见，行了吧。”左再很快就妥协了，毕竟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她和霍风分隔两地，这么一点让步都不肯做的话，就有点过分了。 　　特地跑一趟欧洲，去看兄弟怀孕的老婆，这么拙劣的理由，霍风都找的出来，也是没谁了。 　　十月在奥地利，霍风拜托自己的兄弟，让他怀孕的老婆和左再说，有些事情，其实是没有必要研究得太透彻的，实践出真知才是王道。 　　彤彤听的时候一头雾水，和左再一通聊天，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就又把左再给数落得七零八落的。 　　………………………… 　　2015年11月。 　　左再和小耐去丹麦陪大麦宝生娃。 　　左再和小耐刚到blue hors，就看到了霍风和霍昕然。 　　“霍风，你这样每个月都跑过来，是几个意思啊？你最近不是经常工作到半夜吗？我也是服了你了。”左再见到霍风，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她就是有点心疼霍风一直飞来飞去，为了来找她，还要各种挤压睡觉的时间。 　　“我这次来可是完全和你无关的，我是听说有一匹名马要生产，特地带了我妹妹来，看看能不能求得先机的，你也知道我妹妹是学盛装舞步的，有匹好马是至关重要的。”霍风一本正经的程度又一次扶摇直上。 　　就好像他完全没有在左再和他说下个月会休假陪大麦宝生娃之后，就找霍昕然打听具体的时间。 　　这种事情，blue hors没有对外公布，霍昕然自是不可能知道的她情况。 　　霍昕然提出要求，如果哥哥带着她一起去看t mylander，她就负责找出具体时间。 　　霍风答应之后，霍昕然就去找穆慕，又让穆慕去找马主小耐，绕了一圈，最后才从小耐那里知道了大麦宝生产和左再到丹麦的具体时间。 　　“再好的天赋，也是需要训练的，小小麦宝不可能一出生就卖给你的，你们要败兴而归咯。”左再笑着数落霍风，也不直接拆穿他。 　　“你这话说得不对，我在丹麦意外地遇到了我如此温柔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哪里还有可能败兴而归呢？”意外这两个字，霍风说得无比自然，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 　　2015年12月。 　　霍风表示自己要来伦敦办私事。 　　左再已经对霍风的理由表示无奈了。 　　“什么私事啊，我能帮你办吗？”左再问霍风。 　　“可以的啊，我爸听说你一直在伦敦，就说要把nathan设计的，穆叔叔家边上的那栋 竹园 送给我们当婚房，我之前去伦敦，竹园都还没有装修好。 　　听说这两天准备开始上软装了，我得去看看。顺便签署点文件。反正是咱们结婚用的，你帮我去找律师签字，直接署你的名字也是可以的，你再帮我看看软装有什么要调整的。”霍风详细地阐述了自己私事的主要内容。（注1） 　　“哈哈哈哈，你最近有听说什么人要嫁给你吗？我反正是并不知道有这件事情呢？我先恭喜你了啊。这事儿帮不了你，你赶紧自己过来解决吧。”这还是左再第一次说，让霍风赶紧过来伦敦。 　　“最近没有听说吗？你应该很快就会听说了。”霍风直接忽略左再挤兑他的部分。 　　“是吗？我对此表示怀疑。”左再笑嘻嘻地回答。 　　左再之前看过nathan设计的三栋希腊风格的别墅，因为风格比较华丽和复杂，就并不是特别喜欢，nathan给穆敬阳家设计的那一栋，是明代的宫廷风，依然富丽堂皇，左再本来对竹园的期待值也不高。 　　但看到之后，左再就开始明白，以超现代设计著称的oiio studio，先前是怎么容得下nathan的。 　　………………………… 　　注1 　　在英国买房是要通过律师的。其实大部分发达国家都是如此。像国内这样，在售楼处交个首付就算大功告成的，其实还蛮另类的。 　　霍风自家开发的楼盘还要通过买来解决问题？ 　　董事长又不代表拥有公司100 % 的股权，穆敬阳之前自留的那栋需要付钱，霍亮想要给儿子留一幢，自然也是要花钱买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时间的考验（4） 　　眼前的竹园，是极简的复古风。整个外墙的造型和设计，跟竹园院子里的竹子一样清新、自然，没有一点多余的线条，房子的装修也融入了很多竹子的元素。 　　这栋竹园，在功能上现代，在感官上古典，在装饰上简洁。左再看到这栋房子，很自然地想到了禅风之竹的韵味。 　　“这栋别墅，是你爸爸给你私人订制的？”左再有点好奇。 　　“不是，我爸大概是看到设计效果之后才觉得适合我的，我从小就喜欢竹子。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我爸没和我妈离婚之前，经常会带我到竹林里面去玩，记忆已经模糊，潜意识里面可能还有印象。”霍风回答。 　　霍风这次来伦敦，是希望在软装开始之前，让左再先看看，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让nathan做一些调整。单单从调整设计的角度来说，nathan要比程冽好说话多了。 　　“nathan软装设计的效果图我刚刚看过了，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而且，你的房子，你喜欢就好，我特别懒得折腾装修之类的事情，有专业的人打理，自是再好不过了。”左再和霍风说。 　　“怎么会是我的房子呢，这是我们的房子。”霍风纠正左再。 　　“这话你还是等到有人答应嫁给你了再说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左再送给霍风一个调皮的表情。 　　“你可以不要用 同志 两个字吗？我因为你，整个高中都在被 同志 ，已经洗都洗不清了。”霍风不喜欢左再新安给他的称谓。 　　“同志也没什么不好啊～能被误会，至少说明你颜值还不算太差。”左再满脸笑意地和霍风一起从竹园出来。 　　“是没什么不好，我要是gay（男同性恋）的话，就不需要修炼成苦行僧了，你家彤彤就没有帮我好好开导你吗？你到底是要研究多久？”装在霍风心中多时的疑问，他终于还是自己问出来了。 　　“苦行僧吗？好可怜，我对你表示深深的同情。小伙子啊，学术研究的进度，是很难有具体的时间结点的，知道吗？”左再故作高深。 　　霍风久攻不下，只得转个话题。 　　“我过两个礼拜再来。”霍风和左再说。 　　“这次的理由是什么？”左再有点无语。 　　“这次的理由相当充分，我要来给我的女朋友过生日。”霍风义正辞严。 　　“霍风，我以前生日从来都是回温州家里过的，不过，接下来这个生日，我之前就答应了要和冽哥哥还有程伯伯一起过的。我以前阳历生日当天都在家，所以还没和程伯伯一起过过生日。 　　你就当是我的生日愿望答应我吧，你最近这么忙，趁着元旦好好休息调整一下。 　　我呢，过完元旦就回国一趟，到时候在上海帮你庆祝生日。 　　你一定要帮我过生日的话，就到时候给我补过一个，我农历生日是十二月初五，明年是1月14号，和你的生日就差四天，你给我过农历。 　　我上初中之后，基本上每年都过两个生日，一个在伦敦，一个在温州，你陪我过农历的，可不可以呀～”左再开始撒娇。 　　霍风面对左再的撒娇，极其郁闷又不好拒绝。 　　他显然已经为左再的生日，在伦敦做了很多安排，可听到左再说，她要回国给自己过生日，心里就好过了一点。 　　霍风再怎么大方，对于自己被左再“抛弃”了将近半年之久，多少都会有点“愤愤不平”。 　　他每天都在想左再，左再难道就不想他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半年上海的工作确实很多，再加上英国和上海离得实在是有点远，换成国内的哪个城市，霍风就不会一个月去一次，而是每个礼拜都会去了。 　　“暖暖要回国给我过生日，真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啊。”霍风面对左再的撒娇，只有投降的份儿。 　　事实就是，左再和霍风两个人在一起，通常撒娇的那个人——是霍风。 　　“我既然都已经知道我男朋友从小就害怕过生日，怎么可能不在他生日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呢？ 　　霍风，我应该快要得到程伯伯的谅解了，你再稍微耐心地等待一下下，好不好？”左再挽着霍风的胳膊摇了摇。 　　左再平时不撒娇，撒起娇来便是一连串不带停歇的。 　　“人家我还不够耐心吗？”霍风也是撒娇的语气，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特别耐心，应该给我们家霍风小朋友发块糖，以示嘉奖。”左再用安慰小孩的口气安慰霍风。 　　“你见过长我这么高的小朋友吗？”霍风反问。 　　“就是说啊，你没事长这么高干嘛？亲起来都怪累的。”左再一本正经地回答。 　　“很累吗～？回头躺着亲就不累了呀！你不要总偷懒，就算是大学上的课程，也都有个essay（论文）或者考试的deadline（截止日期），你说是不是？”霍风既然已经问出口了，就不会放过任何敲打左再的机会。 　　“按理说，一个学期的时间是过去了，可谁也没说上大学不可以挂科，不可以重修啊？”左再不打算掉进霍风挖的坑里面。 　　“你这么一个大学霸，丢得起重修的脸吗？”霍风继续挖坑。 　　“怎么说呢，人生在世，就得多多尝试，想我这种一辈子都没有挂过科的，也是一种遗憾，你说是不是？”左再反问。 　　“你说的有道理，什么都得尝试一下，你试过躺床上接吻吗？还有很多后续事项，你都试过了吗？”霍风不依不饶。 　　“诶哟，还后续事项，我男朋友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么隐晦了？”左再觉得接受敲打其实也没有什么的。 　　“说得隐晦，是为了可以直接行动啊。”霍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左再。 　　“你经验倒是很丰富的样子嘛。”左再也不回避霍风的眼神。 　　“我是想要从你身上赚取经验值。”霍风继续盯着左再看，眼睛里面有**，也有期待。 　　“霍风，你就没有别的话题要和我聊吗？”左再赶紧用提问转移话题。。 　　“没有。”霍风回答的干脆又直接。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诸事不宜 　　“这样啊，听说没有共同话题的人，是不适合在一起的，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左再笑着和掉进自己坑里的霍风说。 　　霍风的脸，一下就没有表情了。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左再只好开口问霍风。 　　“你可以不要和我说，重新考虑这样的话吗？”霍风很认真地问。 　　“你应该听得出来我是在开玩笑的啊。”左再以前也不觉得霍风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我和你说过我小的时候在新加坡的生活，我其实从小就缺乏情感上的安全感。”霍风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所以你每个月往伦敦跑一趟，也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对吗？”左再拉起了霍风的手。 　　左再是觉得，尽快求得程逢春的谅解，她和霍风才能更好的在一起，不过从事实的角度来说，最近这几个月，她确实是没有把霍风的情绪照顾地特别好。 　　程冽觉得霍风需要考验，霍风嘴上说好，但他的内心深处，显然是拒绝被考验的。 　　“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上海，我要是不来找你的话，我怕你会把我忘记了。”霍风可怜兮兮地说。 　　“啊，我在你眼中是有这么坏的啊？还能直接把自己的男朋友给忘记掉？”左再问霍风。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把我忘了，你在伦敦，乐不思沪，早知道你这么喜欢伦敦，我就不去上海建楼盘了。”霍风说的极其委屈。 　　“你留在伦敦的话，那今年上半年我可是都在上海，如果下半年在一起，那之前的半年就得分开，你觉得划算吗？”左再用温暖的笑容，安慰满心委屈的霍风。 　　“我还是没有弄明白，异地恋要怎么恋，我每一天都想要见到你，我恨不得每个星期都过来，可是我已经一个月才来一次了，你都还一直劝我不要来，满满的挫败感。”霍风的委屈和开了闸似的，止都止不住。 　　“我劝你不要来，是担心你把自己累坏了。你可是有晕倒在飞机上的先例的，你现在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我又没有在身边，你如果太勉强自己，到了伦敦就进医院，我会很内疚的。 　　而且，算上霍大总裁您的团购，我这几个月需要完成十个indle香薰的私人订制，我的工作量可是在上海的时候的n多倍，我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可以继续调香。 　　像我这么个大忙人，是不是你说要去奥地利，我就陪你去了？ 　　我们两个都有标准的摩羯工作狂特性，我推己及人，你肯定也没时间闲着，我是既心疼又担心。才会劝你不要一直来。 　　不知道霍风小朋友能不能理解？”左再和霍风一起回到了栢丽大道的四季酒店。 　　“我如果表示理解的话，你会给我补偿吗？”霍风进门之后，抱着左再不肯松手。 　　“当然啊，等下出去买糖给你吃。”左再笑着回应。 　　“我不要吃糖，我要吃你。”霍风说完就把左再的嘴给堵上了。 　　最近这几个月，霍风和左再聚少离多，他心里的不安全感，时不时地就蔓延开来。霍风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他好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这种情绪。 　　左再是一个很有安全感，也很能给人安全感的人，和左再在一起的时候，霍风不会有一丝不安的感觉。可一两个星期见不到左再的话，霍风的不安全感就会甚嚣尘上。 　　霍风亲得意乱情迷，直接把左再抱到了床上。 　　刚刚不是左再自己抱怨说站着亲太累吗？ 　　霍风仅剩的一点理智认为自己是为了不让左再累着，才会把她抱到床上亲。 　　可是，霍风的理智，很快就被**给淹没了，他准备伸手解开左再胸前的扣子。 　　“暖暖，我可不可以……”霍风用被**填满了的声音尝试开口。 　　“暖暖觉得可以，”左再避开霍风的手，紧紧地抱住了霍风，努力张口呼吸新鲜空气。 　　霍风的身体震了一下，受到左再的回答的鼓舞，他的手就开始刚刚没有完成的解扣子“事业”。 　　可是左再抱得太紧，这个事业完成起来有点难度。 　　左再此刻看不到霍风惊喜和**叠加在一起的表情。 　　霍风和左再的力气有很大的差距，霍风要挣脱左再的桎梏，易如反掌。 　　可他挣脱完，左再就把刚刚说一半还没有说完的话给说了。 　　“可是我的大姨妈让我帮忙告诉你，今天诸事不宜。”左再一边喘气一边说，因为抱得很紧，两个人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霍风这会儿的神志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他一门心思，只有解扣子这一件事情，霍风也是属于经验不够丰富的，解了一会儿还没解完。 　　然后，霍风反应过来左再话里的意思之后，就直接崩溃了。 　　“我有点难受，你不要动，让我抱一下。”霍风的声音因为强忍**有点沙哑。 　　霍风现在说的难受，显然不是心理上的。 　　左再听完，立马静止地和雕像一样。 　　时间也仿佛静止了。左再不知道过了多久，霍风才终于稍微平静了一点。 　　“你个挠人的小妖精，关键的时候，你能先把重点给说了吗？”霍风平静下来之后，终于“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一句话。 　　“我就只有一句话，只是一口气没能说完而已嘛。”左再一脸做错事的表情，接着又问，“你现在还难受吗？” 　　“你说呢？”霍风极其郁闷地反问，但语气还是带着温柔的。 　　“我又不是男生，你问我，我还真的是不太清楚。”左再弱弱地回答。 　　“你如果是男的，我也不会难受了。但就算你不是男的，你不是都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学术研究了吗？你就没点学术成果？”霍风郁闷地无以复加。 　　“我最近不是忙吗，还没来得及做太多研究。”左再老实交代。 　　“你是准备把这一辈子的时间，全部用来研究吗？”霍风拉着一张脸。 　　“没有啦，我保证，我会很快结束研究的，你要相信我，我前两天还去heritishibrary大英图书馆借了几本性学的书，我真的有在准备研究了。我看书和做研究的速度很快的。”左再一脸讨好地说。 　　“很快？你的很快是三年五载还是猴年马月啊？左大小姐。”霍风放开左再，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的很快，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左再笑嘻嘻地回答。 　　“对于这样的一件事情，还需要先去图书馆找书回来研究，要是说出去，只会被人当作是奇闻逸事。”霍风没好气地说。 　　“你要和谁说？”左再一脸惊讶。 　　“和我自己说，可以吗？”霍风无语，这种事情他还能真的和别人说？ 　　“你是拐了这么大一个弯，要说我是一朵奇葩，对吗？”左再把嘴撅得老高。 　　“嗯，不过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奇葩我也收了。”霍风一本正经地回答。 　　“切，你才是奇葩。”左再做了个鬼脸。 　　“好，我们两个都奇葩，以后我叫小奇，你叫小葩，我们就是奇葩组合，行了吗？”霍风问左再。 　　“不行！小奇比较好听，我要叫小奇，小葩这个称谓明显比较适合你。”左再反对。 　　“哪里适合？”霍风就随口这么一问。 　　“你长这么高，还不得时不时趴下来一点？”左再也就随口那么一回。 　　“你最近好像对我的身高很有意见嘛，是不是每天都想亲我，想多了就开始郁闷了？”霍风还记得左再刚刚说的那句“亲起来都怪累的”。 　　“瞧把你美的，本人对你的身高，纯属嫌弃。”左再嬉皮笑脸地回答。 第一百四十四章 程冽的心 　　求月票 　　2016年1月。 　　一月的第一天，左再的生日。 　　“你想要什么样的鞋子？”程冽问左再。 　　“冽哥哥，你准备要送我走了吗？”左再看着程冽。 　　“我送与不送，你都是要走的，不是吗？”程冽也看着左再。 　　“冽哥哥还是舍不得我，是不是？”左再决定直接把话说开了。 　　“我肯定是舍不得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要说舍就舍，你会相信吗？”程冽问左再。 　　“冽哥哥，我们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在吗，我们只是没有办法成为男女朋友而已。”左再正视程冽的问题。 　　“你说的不全对，我们并不是没有办法成为男女朋友。而是你对我太熟了，一下子没有办法转换角色。 　　再有就是，你之前一直把我当成是同性恋，对我就更加下不了手了。 　　你如果和我没有这么熟的话，又或者，你是后来才认识我的，你说不定早就把我给收了。”程冽继续吐露心声。 　　“哈哈，冽哥哥，你太了解我了，这个世界大概只有你，才会对一个情场菜鸟说，被收了，而我，还真的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奇怪的人。”左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麦宝，我知道你爸爸妈妈、哥哥嫂嫂都是谈一次恋爱就结婚的，我也知道你从来都觉得。要爱一个人，然后从一而终的。 　　其实，我以前一直把你看得很紧，你念中学，念大学，我都没有给你谈恋爱的机会。 　　从你十五岁开始，我就对一件深信不疑，我相信你最终一定会和我在一起，所以，除了没给你和别人谈恋爱的机会之外，我自己也很耐心地在等你长大。 　　是我让自己错失了太多机会，我应该在你还懵懵懂懂的时候，直接就把你收归了。 　　我本来很自信，就算你再怎么晚熟，也不可能会爱上了别，因为，我根本就没给你爱上别人的机会。可是，百密一疏，你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网友。 　　然后，你忽然有了机会，你爱上了别人。 　　这么多年，你无处安放的爱情，都给了你现男朋友。 　　这是我的错。 　　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你误会我是同性恋，如果你刚开始误会的时候，我就把实话告诉你，或许你现在也早就是我的了。 　　可你有了这样的误会之后，就开始对我表现得特别亲密，我那时候一贪心，就没有选择马上和你说明。 　　也许就是当初的那一点贪念，才导致了我最终被迫主动放开你的手。”程冽说了好长的一段话。 　　“啊？你从来都知道我误会你是同性恋啊？”左再把重点放到了比较奇怪的点上。 　　“嗯，你没误会我是同性恋的时候，我们出去逛街，店员都觉得我们是兄妹，你误会了之后，店员都觉得我们是情侣，我原本还觉得自己赚到了。”程冽特别无奈地说。 　　“原来你是这样的冽哥哥啊。”左再温暖地笑了。 　　“小麦宝，我想和你说，在你之前，我有过好多女朋友，最长的三年，最短的一个月。 　　在我的爱情观里面，我觉得人要经历过很多尝试，才会真正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我放你走的时候，总还是觉得你是有可能会回来。 　　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 　　我们两家人也算是世交，我爸又那么喜欢你。 　　你如果和我在一起，你很容易就能想象到我们未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你可能不会拿一百分的心爱我，但只要超过六十分，我们未来的生活就一定是幸福的。 　　今天早上，我爸难得没有骂我地找我谈了一回话。 　　他说让我做个最后的努力，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改变你的心意，他让我和你说，他会理解你的。”程冽伸手摸了摸左再的头。 　　“二哥总是这么二。”左再觉得自己最近的泪点有点低，这会儿又有点忍不住了。 　　“小麦宝，爱情很简单，但是婚姻很复杂，我一直觉得，你还是小孩在，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不过我现在也有了听从我爸的嘱咐，做个最后的努力这样的借口。 　　你要知道，人并不一定要找一个一百分的人结婚。 　　尽管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什么底气，因为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百分，如果我和你结婚的话，我一定会被你吃定一辈子。 　　可我首先想要的还是一百分。 　　如果我的一百分，真的完全没有办法和我在一起，那我找个八十分，应该也还是会幸福的。 　　我不知道，你对他的爱有多少分，但我会一直等到你结婚的那一天。”程冽用特别温柔而又深邃的眼神看着左再。 　　左再这会儿，全然是一副茫然失措的表情。她不知道要怎么接下程冽刚刚的这一席话。 　　“你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如果到了那一天，你觉得他是你的一百分，我一定会真心地祝福你的。我不是都已经开始准备送你的婚鞋了吗？”程冽安慰左再。 　　程冽看着左再的表情，就知道她快哭了，赶紧打住自己要说的话。 　　“冽哥哥，我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的智商分布挺不均匀的。我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你喜欢我，可能情窦初开的时候，就被你收归了。 　　冽哥哥，对不起。”左再跟程冽道歉。 　　“我把我的小心思都告诉你了，你应该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好了，你别难过了，你和他好好过，等你们结婚了，我也就死心了。 　　你还没说想要一双什么样的鞋子呢？”程冽问左再。 　　“冽哥哥，我还没有想那么多，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吧。”左再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安安静静地回答程冽。 　　左再很清楚，她如果哭的话，只会让冽哥哥的心里更难受。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什么时候需要鞋了，你记得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好准备。”程冽这句话，一语双关，这准备，自然是指鞋子，但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心理准备呢？ 　　“好。”左再只说了一个字。 　　“如果，你发现你不需要鞋子，而是需要我，你也一定要记得告诉我。”这句话，是程冽最后的努力。 　　感谢花牵树、vyin1977、带妳呿流浪，漻杙一大早投的月票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叹为观止 　　生日的晚饭，左再是在程逢春家里吃的。 　　“左丫头，你如果真的不想和程冽在一起，那你就赶紧把自己嫁了吧，你要是不结婚，我家这个笨小子是不会死心的。”程逢春把之前已经让程冽转达的话，又亲自对左再说了一遍。 　　“程伯伯，您不生我的气啦？”左再满脸心虚地问。 　　“我生你气做什么？程冽那个笨小子，这么多年的生米都没煮成熟饭，除了怪他自己，还能怪谁？”程逢春出口就又是对程冽一通打击。 　　程冽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爸说的明明就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并没有哪里是他可以反驳的。 　　“程伯伯，对不起。”左再赶紧接话，省得程逢春打击程冽，一下没控制住情绪，又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我总归还是希望你叫我一声爸，本来你要是做我儿媳妇的话，我是打算把上海的房子给你们当婚房的，现在你做我女儿的话，我就把海景壹号那套房子送给你当嫁妆了。”左再生日，程逢春准备送她一份大礼。 　　“您培养了我这么多年，如师如父，什么都不用送我也早就把您当成是我最亲的家人了。而且，我要是收下你这么大一份礼物，我爸妈一定会把我臭骂一顿的，说不定都不认我了。”左再婉拒了程逢春的提议，这本就不应该是她的。 　　“左建设要是不认你就最好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我的闺女了。再说，最近这些年，我财富的增值主要还是因为你的调香天分，那房子本就是准备要给你和程冽的。 　　现在冽小子回伦敦了，我就算回国也很少留在上海，那房子怎么都应该是你的。”程逢春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的。 　　“爸，您这偏心偏得也太明显了吧，你就算让我当个上海windle的董事长，那也是个挂名的，送小麦宝，一出手就是海景壹号，是不是她才是你亲生的，我其实是抱来的？”程冽插话调节气氛，省得他爸和左再说来说去，各自坚持己见。 　　“我偏心，你能怪我吗？你要是有本事把左丫头追到手，整个集团的董事长，我现在马上让位给你当。”程逢春没好气地说。 　　左再没再说什么。 　　毕竟，她也不是马上要结婚，嫁妆这件事情，现在说起来还为时尚早。 　　左再还是有点不习惯，这几天霍风和她说结婚，程冽和她说婚鞋，程逢春和她说嫁妆，难道她已经到了不得不考虑结婚的时候了？ 　　………………………… 　　这个一月，左再做了很多研究，看了很多书。 　　从入门的the hedi report（海蒂性学报告）到the kinsex report（金赛性学报告）全都从大英图书馆借回去看了。 　　海蒂性学报告一共六本书，左再看了wome and love : a cultural revolution in progress ( 女性篇），on male sexuality（男性篇），on the family（家庭篇）、a nationalwide study of female sexuality（情爱篇）之后，就没有再看职场篇和海蒂篇，因为同一件事情讲来讲去，做的又都是从欧美人的角度出发的研究。 　　左大学霸觉得没有必要一一看下去了。 　　而且，既然是做学术研究，就要从历史开始研究。 　　在大英图书馆的性学书籍专区，左再无意中发现了很多外国人写的关于中国古代的性学研究的书籍。 　　这之后，左再的研究，就开始变得有趣了。 　　基督教和天主教奉行的都是一夫一妻制，欧洲的国王，养一个两个情妇，都不能是光明正大的。古代西方的造纸术、印刷术什么的又远远落后于中国。 　　所以说，要论性学研究的渊源和资料的丰富程度，一夫多妻制的古代中国和欧美国家比起来，怎么都甩开西方几十条大街。 　　汉代马王堆帛书里面就有《和阴阳》这样的理论结合实践的论述，既讲关系又讲方法，见解深刻。 　　西方人对中国古代性学的研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做得比中国人还要透彻。 　　左再从英文书开始研究，研究着研究着，就通过英文的一些注解开始去找“原版”书，中文的，而且是古文的。 　　从魏晋时期陶弘景的《御女损益篇》、唐代孙思邈的《房中补益》，一直看到看到宋代的、明代的、清代的。 　　这些书，打开的是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学霸的理论基础，都快从菜鸟直接跃升为大师了。 　　左再的研究，成果丰富。 　　其中还有些有悖常识的地方。 　　在古代，中国是对于房事研究最丰富最透彻的国家。 　　此外，在对待同性恋的问题上，在古代西方世界还在抗拒并阉割、烧死同性恋的时候，中国古代社会对于同性恋的宽容度就已经非常高了。 　　比我们如今生活的21世界还要宽容得多。 　　中国古代对同性恋的研究，心理上的、生理上的、行为上的一应俱全，要比西方早得多，丰富得多。 　　一直到汉唐时期，中国的民风还是非常开放的，女性也是可以自由改嫁的。程朱理学（朱子发展了程伊川的理学之后形成的体系）被元朝奉为官学之后，才让古代中国女性的改嫁变得困难重重，再加上后来清朝对女性比较反人类的统治，才使得女性在这件事情上处于特别弱势的地位。 　　但是，造纸和印刷术的进步，明清时期，就有特别多的非官方小说。 　　古人写书，多得是图文并茂的。 　　电视剧里面，演的中国古代女人有多么保守，多么不谙房事纯属扯谈。 　　中国女性的思想大概就是在清朝被压迫地倒退回去上千年。 　　一夫多妻制的年代，对男性的要求很高，但说到底对女性的要求其实反而是更高的。 　　没点本事，要怎么争“宠”？ 　　左再到目前为止研究的都是正史，明清时期的那些“野史”小说，暂时还不在左再的研究范围之内。 　　左再对自己已经研究完这些内容，只有四个字的评语——叹为观止。 　　至于霍风曾经问过的岛国科教片，左再反倒是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作为学霸，她如果对这些感兴趣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才研究了。 　　四季酒店也好，ritz carlton也罢，除了价格不一样之外，没有哪家顶级酒店是不设成人付费动作片频道的。每个酒店的政策不一样，除了付费才能看的，还有不付费就能预览的。 　　酒店住多了，怎么都会有几次不小心点到的机会。 　　左再以前没兴趣看，现在也一样没有什么兴趣，因为，对于她来说，这些完全不具备学术研究的价值。 第一百四十六章 间歇性工作狂 　　2016年1月10日。 　　“霍风，我这次回上海要休个长假。”这是左再在机场见到来接她的霍风时，说的第一句话。 　　“我的工作狂女朋友还有休长假的时候？”霍风面无表情地问。 　　霍风见到左再，自是无比高兴，可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下午1月10日下午四点多了。 　　再晚一点回来，连晚饭都赶不上了。霍风原本以为，左再至少会提前一天回来给他过生日，连十号中午的餐厅都订好了，这会儿，左再如果还要收拾一下的话，去吃晚饭都有点赶。 　　所以，霍大少爷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有点闹脾气。 　　“哈哈，我和你不一样哦，魔羯男是天生的、永久性的工作狂，魔羯女只是间歇性的工作狂，我前阵子处在间歇期，现在间歇期已经结束了。” 　　“你休假要干嘛？”霍风别别扭扭地问。 　　“陪伴你，爱慕你，照顾你。”左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和霍风一样的面无表情，一样闹脾气的语气。 　　霍风本来是还想继续装深沉的，但是听到左再学着他的语气说出的这句话，立马就破功了。 　　霍风摇摇头，有点无奈地笑了，怎么会有人能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女朋友难道是来自外星的吗？ 　　原本，霍风听到这句话，应该是激动万分，感动不已的，接下来的动作肯定是要亲一亲，抱一抱之类的。 　　可被左再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霍风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冲动问问左再，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是他听到的内容。 　　“你要先回去洗个澡才能出门吃饭是吗？”霍风决定先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左再刚刚说的那句话，于是就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不用啊，我在香港机场做了一个，洗了个澡，我现在是精神焕发地出现在上海机场，准备给我男朋友过生日呢。”左再换了一脸讨好地表情。 　　“你就不能坐稍微早一点的航班，先回到上海，再做这些事情吗？”霍风又开始郁闷了。 　　“我为了能赶在你生日的时候休假，就必须把之前的十个私人订制都加班加点地先做完，然后公司的很多事情也都要处理或者交代好，尤其是必须在伦敦处理的事情。 　　我可不想，刚来上海没几天就又要回去。人家我为了赶进度，昨天可是调了一个通宵的，之后呢，在回来的飞机上还赶了一个年度计划出来，都没太多时间吃吃睡睡。 　　我到了香港要是不休整一下再回来，我男朋友见到我，应该就一脸嫌弃，觉得惨不忍睹，然后就直接被我给吓跑了。”左再和霍风解释，她直到这个时间才能够回到上海的原因。 　　“你呀”霍风把左再搂到身边，这会儿，他除了心疼，别的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左再刚刚说得轻巧，但霍风还是可以听明白。他女朋友为了能在他生日的时候赶回来，已经夜以继日，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这样的左再，他还怎么忍心责怪回来得晚了呢。而且，左再本来也没有说过会在他生日之前就回来。 　　“说说看，你准备怎么陪伴我，爱慕我，照顾我？”霍风这会儿，脸上幸福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了。 　　“啊哟哟，原来你刚刚听到了呀，你怎么不继续装没听见呢？”左再问霍风。 　　“装不下去了呗。”霍风诚实地回答，表情甚是可爱。 　　“这么可爱啊，我都忍不住想要亲一口了，怎么办？”左再问霍风。 　　“那你就亲啊，我虽然吃了亏，但应该还是不会报警的。”霍风看着左再，他的心里仿佛洒满了百花齐放的春日暖阳。 　　“不着急，我先存着，等下上车了再慢慢占你便宜。”左再也用了可爱的表情和语气。 　　霍风心情大好，哪里还有刚刚面无表情的郁闷，左再没两句话，就把霍风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霍风以前总是冷冷的，是害怕因为期待带来的伤害，就像他小的时候，期待妈妈给他过生日，却从来没有等到袁媛回来，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样。 　　生日的这一天，霍风总是脆弱而敏感的。 　　“来来来，快让我亲一下。”上车之后，左再捧着霍风的脸，亲了好几下。 　　“你不是说亲一下吗？怎么亲了这么多下？”霍风一脸亏大了的表情。 　　“一激动，没忍住，占了你的便宜，我向你道歉。”左再抛给霍风一个做错事的表情。 　　“道歉就不用了，占了我的便宜，让我占回来就好。”霍风说完就直接把左再的嘴给堵上了，他才不会满足于脸上被蜻蜓点水的那几下。 　　等霍风消停了，左再看了看时间。 　　“霍风，现在才四点多，要不我们不要出去吃饭了，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你给我做了一碗面，今年换我做面给你吃好了。”左再提议。 　　“这么好啊，可是我不舍得，你刚刚长途跋涉，千里寻“夫”，我怎么忍心让你现在就给我当煮饭婆呢？”霍风给了左再一个拥抱。 　　“谁要给你当煮饭婆，就一碗面而已，我的动作很快的。”左再和霍风说。 　　“快也没有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那什么也没有，你要煮面我们还要先去超市，你实在想给我煮面的话呢，我们等下吃完饭去趟超市，买齐了材料，你给我煮面当宵夜好了。”霍风还是坚持要带左再出去吃。 　　“用不到米，有面就行，我煮的清汤面都好吃的，你可以试试看，你的女朋友能不能化腐朽为神奇。”左再信心满满地说。 　　“放心，你多的是给我当煮面婆的机会，不要急在这一时半刻的。”霍风看着左再，笑得一脸得意。 　　霍风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霍风看了看号码，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霍风犹豫自己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愣着干嘛？你是不准备接这个电话吗？”左再看到霍风的表情，有点好奇地发问。 第一百四十七章 突然到访 　　“嗯，我不太想接，而且我接了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霍风刚刚的好心情似乎随着这个电话的响起就烟消云散了。 　　“谁的电话？”左再问。 　　左再和霍风在一起之后，还没有见过霍风现在这个样子的表情。霍风这会儿浑身散发的，是一种特别抗拒的感觉。 　　“我妈。”霍风回答左再，但还是没有接电话的动作。 　　“你不想接你妈的电话？”左再问霍风这句话的时候，电话正好也断掉了，大概是因为响得太久了。 　　霍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面无表情了。 　　“好像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遇到过你妈给你打电话呢，这么难得打一个，你怎么还不接呢？肯定是有事找你才会打的。”左再摸了摸霍风的手。 　　“我小的时候过生日，我妈既不回家也不往家里打电话，现在打算什么？”霍风现在完全就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的模样。 　　“你妈找你也可能不是因为生日啊。”左再尝试着安慰。 　　“连儿子的生日都没记住过的人，还有通电话的必要吗？”霍风继续闹着他的脾气。 　　“就算是因为别的事情，特地挑了今天这个日子，肯定是为了祝你生日快乐的嘛，别闹啦，你都快变成霍三岁了。”左再继续安慰。 　　霍风继续面无表情。 　　电话再次响起，还是同一个号码。 　　霍风没有存这个号码，却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妈妈的电话。 　　左再觉得，在这个别扭的表象之下，霍风的内心深处，应该还是很期待收到妈妈的电话的。 　　“你乖啦，赶紧接吧。”左再把霍风放到一边的手机，又拿到了他的面前。 　　“我不接，要接你接。”霍风再次抗拒。 　　“喂，阿姨您好，霍风他现在在开车，不太方便接电话。”左再说接就接。 　　霍风惊讶过后继续面无表情。 　　电话那边的袁媛则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哦……，你好，你是谁？”袁媛犹豫了一下之后问。 　　“我是左再，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达吗？”左再彬彬有礼，大大方方地问。 　　霍风没想到，左再会这么直接就把电话给接起来，直接被惊到沉默了。 　　还好，左再没有把电话接通之后硬塞给霍风，不然结果很有可能就是电话两端长时间的沉默。 　　“我现在在上海，我从霍风的外公那里要到了霍风的地址，今天他生日，我想晚上和他一起吃顿饭。”袁媛在电话的另一头说。 　　其实袁媛也有点不太知道，要怎么和自己的儿子说明自己的来意，毕竟她和霍风也有好多年没有通过电话了，她想要知道儿子的近况，还得通过她自己的父亲。 　　去年元旦过后，霍风的外公因为没有收到左再寄过去的蜡烛，就打电话给霍风。 　　说今年没有收到需要帮他转寄的礼物，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霍风来说，外公是和他关系最好的长辈，他对外公毫无隐瞒，一五一十地和外公讲起了送蜡烛的女孩，和这个女孩没有给他寄蜡烛的原因。 　　去年霍风生日的时候，左再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霍风和外公说，人都在他身边了，自然是不会再给他寄蜡烛了。 　　外公听完很是高兴，这还是霍风第一次和他说起，自己有女朋友了。 　　因为，十几年来，左再寄的蜡烛都是先到霍风的外公手上的，所以老人家知道霍风和左再的事情之后，也觉得很有参与感。 　　霍风虽然不给袁媛打电话，但他每个星期都会给外公打电话，然后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给爷爷奶奶打电话。 　　袁媛找自己的父亲打听自己的儿子的近况，自然也就已经知道了左再的存在。 　　左再刚刚在电话里自报家门，说自己叫左再的时候，袁媛就知道接电话的人是霍风的女朋友，而霍风也肯定不会是因为开车腾不出手。 　　霍风在上海，应该是司机开车，而且就算没有司机，也不至于开一台没有车载电话的车子。 　　霍风和袁媛都不知道要怎么在“失联”多年之后，重新开始“对话”，现在有左再在中间传话，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样啊，那我等下问问他，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等不开车了，再给您回电话，您看这样可以吗？”左再还是彬彬有礼地问，但没有直接说好或者不好。 　　袁媛想要和霍风吃饭，同意不同意，还得霍风自己决定。 　　挂完电话。 　　“你很清楚，我今天晚上已经有安排了，我只想要你一个人陪我过生日，所以我是不会回电话的。”霍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表达着他此时的抗拒。 　　左再觉得霍风除了不认同袁媛之外，还有点怕他的妈妈。 　　“嗯，你开心就好，我也没有说你会回电话，你没听我刚刚只说回电话，并没有加上主语吗？”左再抓着霍三岁的手，用抚慰人心的眼神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帮我拒绝呢？”霍风问左再。 　　“因为我心里面觉得，儿子生日，母亲想要一起吃顿饭，是应该答应的，但这是你的生日，你的妈妈，要不要见，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都不是我应该由我来决定的事情。 　　你看，你主动带我去见你爸，我就叫伯伯、伯父，你妈忽然打电话来，我只叫阿姨。 　　我只在意你的感受。 　　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你自己的真实感受。 　　你妈妈，今天是特地来上海给你过生日的，你真的不想见一见吗？”左再问霍风。 　　左再觉得，霍风现在的反应，是很明显的心理创伤后，过度的自我保护。 　　霍风说起袁媛的时候，有抗拒，有不解却从来也没有表露过恨意。 　　霍风应该是小的时候失望的次数太多，所以就在自己的心里面设了一道屏障。 　　没有爱，没有期待，又哪里来的失望呢。 　　左再觉得，除非霍风自己愿意，不然的话，她就不应该越俎代庖，过多参与。 　　在这种情况下，左再如果逼着霍风去见袁媛，那绝对是一件适得其反的事情。 　　“我……很多年都没有和我妈说过话了，我在新加坡念国小的最后两年，就已经没有怎么和我妈说过话了，我很少见到我妈，见到了她也不怎么理我。 　　我妈好像特别不愿意看到我，所以……我就算今天见了我妈，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霍风对左再吐露自己的心声。 　　霍风是个从来都不会向别人描述自己的心路历程的人，但面对左再，敞开心扉，仿佛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帮你报仇 　　“不知道说什么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解决啊，你负责见我负责说就好了啊。”左再脸上挂着温暖的笑。 　　“我好像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霍风还是有点犹豫。 　　而且，霍风今年的生日愿望，明显也不太适合当着他妈的面许。 　　“你们那么久没见，不知道怎么打开话题很正常，你还能一辈子不见你妈？”左再问霍风。 　　“那我也不管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负责吧。”霍风又换上了撒娇的语气。 　　“你变得可真快，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极品，之前去见我爸爸妈妈得你负责，现在见你妈又得我负责。”左再拍了拍霍风的手，又对他笑了笑。 　　“极品是几品？比一品大员还大吗？”霍风装的很弱智地问。 　　“嗯，对的，特别大。”左再一边回复霍风，一边拿起他的电话。 　　“阿姨，您现在在哪里？霍风他还在开车。”左再给袁媛打电话。 　　“我在四季酒店。”袁媛听到左再问题之后回答。 　　“浦东的四季酒店吗？”左再问。 　　“是的。”袁媛在电话那头说。 　　“那您先休息一下，我和霍风去趟超市，回头您上来吃面吧。”左再回复霍风的妈妈。 　　既然霍风说让左再负责，那左再就决定要负责到底。 　　“我已经订好餐厅了，你为什么又要煮面？”霍风很是郁闷。 　　“没办法啊，你妈想去你家啊。”左再挽着霍风的胳膊，笑意盈盈地对他说。 　　左再本来已经没有打算晚上做面了，但是袁媛既然来到上海，而且还特地住在了四季酒店，那很明显就是想到儿子家里看一看。 　　“这你都知道？”霍风是可以听到左再和他妈妈聊天的内容的，他很清楚，袁媛并没有这么说。 　　“嗯，我就是知道的。”左再看着霍风回答，明眸善睐。 　　“那我安排的餐厅怎么办？”霍风老大不开心。 　　“过两天我生日的时候再去咯～刚刚不是你自己说让我负责的吗？”左再觉得也不急于一时。 　　“看来，话还是不能随便说，我就是适合少说话。”霍风表达不满。 　　算上元旦取消的左再生日当天的餐厅，这已经是霍风第二次白忙活一场了。 　　“你只有变成话痨才最可爱。”左再安慰霍风。 　　“可爱有什么用？你又不会因为我可爱就把我给吃干抹净了。”霍风“愤愤不平”地表示。 　　“那可不一定哦。”左再投给霍风一个打趣的眼神。 　　“我拭目以待，你真的很会煮面吗？”霍风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没煮过。”左再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实话。 　　“我有哪里得罪你了吗？你是准备谋杀亲夫？”霍风一脸惊慌地问。 　　“哈哈哈，还好你没说我想谋杀你妈，不然我就难逃法网了。”左再很自然地接过了霍风抛过来的话题。 　　“没煮过你煮给我吃就好了，为啥还要拉上我妈？”霍风好奇。 　　左再的思维模式总是异于常人，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好不去餐厅去超市了，让左再负责这句话，还是他自己说的。 　　“呃，我听你说起你妈几次，基本都是关于她趁着你还小的时候，一个劲地欺负你的，我身为你的女朋友，自然是要帮你报仇的。”左再拿出了一幅充满正义感的表情。 　　“真的假的？报仇听起来挺好的，但我想弱弱地问一下，我和我妈会同时进医院吗？”霍风装出了一幅受惊过度的样子。 　　“这个嘛，有点不好说，毕竟没煮过，得等你们试过之后才知道。”左再一本正经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在你自己的调香室里面做实验还不够吗？必须把实验做到我身上来？而且你就算要在我身上做事情，怎么不把你已经掌握的理论，运用到实践中来？”霍风意有所指地问。 　　“哈哈哈哈哈哈哈，霍风，你说话这么晦涩，你确定我能听得懂吗？”左再捂嘴大笑。 　　“你笑得如此春风得意，自然是已经听懂了。”霍风脸上也挂满了笑意。 　　“这么冷的时节，哪里来的春风？”左再问。 　　“春风自然是在你春意盎然的心里。”霍风回答。 　　“这样呀，可是，很抱歉，此刻我的心中就只有，等下可能要，同时送两个人去医院的惶恐与不安。”左再虽然这么说，但整个人都还是在笑。 　　“你真的没煮过啊？”霍风终于回归正题。 　　“嗯，我从来不做面食，不过你放心，我的厨艺，从理论的角度来说，还算是很不错的。”左再也正正经经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理论上？”霍风从左再这个正经的回答里面提炼出来三个字。 　　“你不是尝过我妈的手艺吗？理论上，我看得多了就能继承下来了。”左再和霍风介绍了自己厨艺的“来历”。 　　“看得多了就能继承下来？那我一直看着你，是不是还能变成个大美女什么的？”霍风没想到左再真的打算拿他和他妈当试验品。 　　霍风自己是可以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试验场，拉上第一次见面的袁媛一起，左再是怎么想出来的？真的是要为他报仇？ 　　“看把你吓的，我虽然没有煮过面做的面，但是我小的时候经常煮米做的面，我们温州的米面，特别好吃。面本身都是没有味道的，只要煮的时间到位，我煮的面一定不会难吃的，你放心好了。”左再不做面食的真实原因是向敏做的面食太好吃了，左再没能青出于蓝。 　　霍风开始有点怀疑左再刚刚让他放心的那句话，可是这会儿，超市都到了，霍风只能硬着头皮陪着左再买菜。 　　不过，陪了一会儿之后，霍风就开始心情大好了。 　　他忽然有种和左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这种感觉甚是不错。 　　左再买菜，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买完了她需要的所有原料，又拿齐了全部的调料。 　　霍风并不希望这么快就结束这种居家的小日子和一起买菜这么美好的时刻。 　　“你经常买菜逛超市吗？”霍风问左再。 　　“没有啊，我一没什么时间，二没什么机会逛超市。”左再回答。 　　“那你怎么选得这么快？”霍风有点小遗憾。 　　“超市摆放东西的规律都差不多啊，我看东西的速度快，看到就拿起来咯，难道还要在超市一圈一圈压马路啊？”左再觉得霍风遗憾的点，奇奇怪怪的。 　　&lt;!--gen3-1-2-110-19637-480237580-1493810700--&gt;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奇怪的惊喜 　　从超市出来，回到霍风上海的家，左再就穿了围裙开始煮面。 　　霍风家菜米油盐啥也没有，但是厨具却是一应俱全。 　　“你什么也没弄直接下面条，你真的是打算清水煮面给我和我妈吃吗？”霍风问左再。 　　“哈哈哈，清水煮面那不是你的专利吗？”左再一边下一边调侃霍风。 　　“我什么时候用清水煮面了？”霍风完全不认同左再的调侃。 　　“没有吗？你让我仔细想想啊，嗯，对了，你还放了两颗青菜。”左再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后得出了结论。 　　“哪有，我还放了盐的。”霍风对左再的总结陈词继续提出抗议。 　　“哦原来还放了盐的啊，好厉害。”左再给霍风手动点了一个赞。 　　“你现在是几个意思啊，去年元旦，本人可就是凭着那一碗面把你追到手的，你难道并不觉得好吃吗？”霍风问左再。 　　“好吃啊，你的红烧肉是可是专业水准，面嘛，就没怎么记住味道。话说，霍大少爷用一碗面追我也太破费了，我这个人，只要一首不要钱的生日快乐歌就被收归了。”左再笑着回答。 　　“要不要我帮你煮？”霍风实在是担心左再这煮面的水平。 　　“啊哟，霍大少爷，您就相信我，安心地在那等着，这一锅面我是试水，并不是要给你吃的，我就是试试看这个面要煮几分钟，要不要过冷水。 　　我只是没有煮过面，不是没有做过饭，你且放一百个心。 　　我如果需要红烧肉的话，一定找你帮忙。 　　你实在闲的无聊就帮我给你妈发个短信，让她等下就准备上来吧。”左再交给霍风一项任务。 　　“你不是说我不用说话吗？”霍风不喜欢这项任务，他宁愿煮面。 　　“没让你说话啊，不是让你帮我发一条短信吗？我又没有你妈的号码，实在不行，你还可以模仿我的口气发，全当打发时间。”左再继续给霍风找事做。 　　“那我就发，您媳妇儿给您把面煮好了，您赶紧上来吃，你意下如何？”霍风问左再。 　　“我无所谓啊，你发得出手，我就接得下去，反正你最后如果没能把我变成你媳妇的话，丢的又不是我的脸。”左再满不在乎的语气。 　　“你不打算成为我的媳妇？”霍风试探左再。 　　“当然不打算啊，你给我煮一碗面就把我变成你女朋友，我给你煮碗面就得成为你老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啊？”左再问霍风。 　　“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戒指。”霍风接话。 　　“啊？求婚戒指？大哥，这玩意儿能是在这样的场合用这样的方式说出来的吗？你没看我在煮面吗？”左再无比诧异。 　　“哪能啊，求什么婚啊，我就准备了一个情侣戒指，都不带钻的，我只是想试试你的手指大小而已。”霍风拿出了一个有点不规则的玫瑰金圈戒。 　　左再看了看，确实是不带钻石的，而且还是崭新的，看样式，也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家传的戒指之类的。 　　“你是我女朋友没错吧？情侣戒指是不是我可以送、你可以收的？”霍风问左再。 　　“你生日，然后送我礼物？这是什么逻辑？”左再有点疑惑。 　　“哎，没办法，我女朋友不舍得给我送礼物，我只能自己破费了，情侣戒指，买一对，送礼自用两不误。”霍风给左再答疑解惑。 　　“霍风，你懂什么叫惊喜吗？你见过什么人用你这样的方法试手指大小的？你这个时候送情侣戒指是几个意思？”左再决定要用眼神“杀死”霍风。 　　“我懂啊，这个礼物，本来是今年一月一号，要在伦敦送给你的。你的生日，我们的一周年。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就是被你这个特别会给我惊喜的人给严令禁止、拒绝入境了的，你说我还能怎么办？”霍风开启倒苦水的模式。 　　“哦，原来是我的错啊，那我就试试咯。”左再把正在做饭的手擦干净了，伸给霍风。 　　“情侣戒指是应该戴左手中指吗？”霍风问左再。 　　“我也不知道，我就没戴过戒指。”左再回答。 　　“这样啊，我试试啊。”霍风说着就把他手上那个不规则的戒指往左再的手上戴。 　　“嗯，好像有点紧吧，我的手指已经够细了，你买的是儿童款吗？”左再问霍风。 　　“没有啊，因为你的手指细，所以我就订了最小号的啊，可能这个大小比较适合戴在无名指上，反正也不是求婚戒指，你随便先戴一下就好了。”霍风说着就把戒指移到了左再左手的无名指上。 　　“好了啦，你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收下了，你赶紧发短信去吧。”左再催促霍风，她还有一锅面要盯着，还有好多菜要切。 　　“你不用我帮你洗菜切菜吗？”霍风就想找点别的事情做，就算只是给他妈发短信，他都觉得有点抗拒。 　　“不用啊，你不要在这里围着我转就行，我做饭是需要灵感的。”左再满脸笑意地把霍风往厨房外面推。 　　………………………… 　　袁媛来到霍风家的时候，左再的面也做的差不多了。 　　除了面还没有完全做好之外，半个小时的时间，左再已经做好了四个配菜，凉拌黄瓜，白灼虾，去了皮的番茄炒蛋和肉末茄泥。 　　前面两个菜没有散发什么味道，番茄炒蛋和肉末茄泥出锅的时候，霍风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霍风被自己面前这盘其貌不扬的肉末茄泥吸引，看看茄泥又看看左再，看完左再继续看茄泥，完全一副孩童求食的模样。 　　要不是这个时候袁媛来了，霍风的努力就成功了。 　　当着他妈的面，霍风就只有一种表情面无表情。 　　“阿姨，您坐一下，我马上就好了。”门不是左再开的，但招呼得由左再来打。 　　左再打招呼的时候，匆匆看了袁媛一眼。 　　霍风的母亲，高挑，美丽，干练，看起来还很年轻。 　　眼前的袁媛和通过霍风的形容之后，左再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左再觉得，袁媛看起来一点都不严厉。 　　霍风为什么会怕他妈妈这么一个大美人呢？ 第一百五十章 都是长相惹的祸 　　“你需要我帮忙吗？”袁媛在左再还在想，要如何帮助霍风和他妈开启“聊天”模式的时候，就往左再边上走过来了。 　　“阿姨您怎么到这里来了，不用帮忙，就我做菜的这卖相，也不太好意思找人帮忙。”左再看到袁媛过来有点惊讶。 　　“你在煮面啊？霍风小的时候过生日，最喜欢吃饺子。”袁媛和左再说。 　　“啊？是这样啊。也对，他应该算是北方人，我们家好像基本就没有吃过饺子之类的，每年也就春晚什么的，看到电视里说家家户户都在吃饺子。”左再很自然地和袁媛聊天。 　　心里面则又是在诧异，霍风小的时候，袁媛不是从来不给他过生日吗？怎么还有喜欢吃饺子的说法？ 　　这都是什么情况？ 　　左再一头雾水。 　　“阿姨，您去沙发或者餐厅那边稍坐一下，再给我两分钟，我就搞定了。”左再笑容温暖，语气也很温暖。 　　“好，那我顺便把这两盘做好的菜帮你拿出去吧。”袁媛说完，就端了两盘菜去餐桌。 　　霍风刚刚已经帮忙端了两盘菜出去，如果不是袁媛刚好在这个时候过来，剩下的两盘菜应该也会在刚刚做完的时候就被霍风给端到餐桌上去了。 　　“霍风，你可以过来吃长寿面咯。”左再端着一碗面出来，霍风赶紧从沙发上起来接过，两个人通过接力，把左再做好的三碗面端上桌。 　　“阿姨，您今天来的特别巧，这还是我第一次给霍风做东西吃，面更是人生第一次煮。不过你们两个可以先尝尝我的凉拌黄瓜，这是我的招牌凉菜。 　　复杂的东西今天也来不及做，煮这个虾是为了把汤留下来给面提鲜的，我下午才下飞机，所以高汤都来不及煮。 　　霍风他刚刚一直想要越俎代庖，亲自煮面的。”左再和袁媛说话，不卑不亢，甚至有点像是在和个老朋友聊天。 　　霍风这个时候都有开始怀疑左再和袁媛是不是早就已经认识了。他都没和他妈这么说过话。 　　凉拌黄瓜最重要的是酱汁，左再不仅拌黄瓜的酱汁做得特别，还给白灼虾准备了四种不同味道的酱汁。餐厅里的凉菜黄瓜，通常是用拍的，或者切成块的。 　　但左再做的凉拌黄瓜却是切成了薄薄的圆片，而且吃起来层次分明、左再的招牌凉菜里面也没有传统的拌黄瓜里面常见的大蒜，不吃到嘴里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盘凉拌黄瓜清新可口的味道。。 　　“你的招牌凉菜确实是可以直接挂个招牌对外销售了。”袁媛吃完左再的凉拌黄瓜之后，发表了肯定的意见。 　　“真的吗？那我以后要是不做调香师了的话，就可以开个专门卖凉拌黄瓜的小店了。”有人说自己做的东西好吃，左再还是很高兴的。 　　霍风不是说袁媛很少会给人肯定吗？怎么看着还是不像呢？ 　　这对母子真的相互“认识”吗？ 　　“你是调香师啊？”袁媛接着左再的话问。 　　“嗯，我是调制香薰蜡烛的。”左再回答袁媛之后又接着对两人说：“你们两个尝尝我的白灼虾，我觉得还需要加上这是我的招牌酱汁这样的介绍。” 　　“小风的外公和我说起过好多次，送小风蜡烛的人，原来你除了会做蜡烛，还是个专业大厨啊。”袁媛也是很自然地和左再在聊天。 　　霍风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但他又不太想忽然在这个时候开口插话。 　　其实，霍风对他妈妈现在这样的状态也不能说是太过意外，他妈妈对除了他以外的人，从来都不会特别偏执。 　　不过，袁媛像今天这样，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聊家常似的的状态，霍风又确实是没有见过的。 　　“阿姨，他这么大只，叫他小风，我觉得有点怪怪的。”左再还是第一次听到小风这个称呼。 　　“是啊，一转眼就长这么高了。”袁媛看着霍风说。 　　“还是先吃面吧，等下凉了不好吃了。”左再招呼两人吃面。 　　这真的是一个怪异的现场，左再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变成这里的主人了。 　　左再做的三碗面是一样的，除了上面的数字。 　　袁媛的那碗是用胡萝卜做的2016，左再的那一碗也是用胡萝卜做的，数字是110，霍风的那一碗是白萝卜做的29。 　　“你的数字是怎么弄的？”霍风忽然冒出来一句话，他其实从刚刚开始就很想说话。 　　“我刚在超市买的模具啊，路过的时候看见，我就顺便放到购物车里了，你结的账，你没发现吗？我要是能雕出这样的数字，我就去学雕塑了。”没有艺术细胞的左再，每每谈到和艺术沾边的东西，就会心生向往。 　　“我没仔细看。”霍风回答左再，脸上仍然是没有什么表情。 　　“数字并不是关键，关键是面好不好吃？”左再一脸笑意地问今天的寿星。 　　“我有和你说过我不吃胡萝卜的？”比起面的味道，霍风更关心他自己问的这个问题。 　　“没有啊，不过你每次和我吃饭，筷子就从来都没有在胡萝卜面前驻足过，这么容易发现的事情，还用说出来吗？”左再回答了霍风的疑惑。 　　霍风听完左再的回答，并没有说话。很容易发现吗？他妈妈好像都不知道他不吃胡萝卜吧？ 　　左再看着这样的霍风，试图帮他和袁媛打开话题：“霍风，我见到阿姨之后，就知道你为什么会长这么帅了，你好像继承了你爸爸和你妈妈身上的优点呢。” 　　左再的这句话，霍风不知道要怎么接，也就没有接下去。 　　“他长得像他爸爸，除了身高可能还和我有点关系之外，并没有什么长得像我的地方。小风，妈妈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袁媛也忽然冒出来一句话。 　　霍风身子一僵，停了一会儿之后，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妈妈刚刚说要向他道歉？霍风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的妈妈，什么时候和她说过对不起？ 　　“你出生之后，我和你爸爸的关系就急转直下。 　　妈妈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你。 　　你三岁生日的那一天，你爸爸提出要和我离婚。这件事情更加不能怪你。 　　但是你长得太像你爸爸了，每次看到你，都会忍不住想起你爸爸。 　　你过生日的时候，妈妈又会想起你爸爸说要离婚。 　　妈妈之前一直没有走出来，所以对你特别严苛，是妈妈自己的心理出现了问题。 　　争强好胜，最后你爸和你都离我而去。”袁媛对着霍风说。 　　霍风看着他妈，他想开口，但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请你原谅 　　“小风，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之前也去看过心理医生，但一直没能解决这个问题。 　　妈妈知道自己不应该那么对你，才会让你回国念初中的。 　　你姥姥过世的时候，我真的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坐最早的航班赶回来了。 　　你刚回国的那两年，妈妈自己还是特别混乱，所以没能有在你姥姥生病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你应该有听你姥爷提起过，妈妈已经把新加坡的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接下来准备回国了。 　　听你姥爷说，你最近心情很不错，我就想，趁着你生日的时候来看看你。 　　妈妈以前也不是不记得你的生日，你每年生日吃的胡萝卜羊肉饺子都是妈妈包的，保姆阿姨都说你特别喜欢吃的，妈妈还真的不知道你是不吃胡萝卜的。 　　记得你小时候是特别喜欢吃羊肉胡萝卜馅的饺子的。 　　你的生日，对于妈妈来说，就是和你爸爸离婚的日子，再加上你长得和你爸特别像，妈妈总是不想在你生日的时候见到你。 　　现在妈妈已经走出来了。 　　妈妈也知道自己错了，请你原谅妈妈，可以吗？”袁媛问霍风。 　　“羊肉饺子里面的胡萝卜我一开始是吃的，后来吃伤了。”霍风没有回答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只是说了句关于饺子馅的话。 　　这是霍风离开新加坡之后和袁媛说的第一句话。 　　“那明年你生日的时候，妈妈再给你做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好不好？”袁媛毕竟是在商场摸爬了这么多年的人，抓住“机遇”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自是手到擒来。 　　“好。”霍风回答了简单的一个字。 　　所以说，袁媛能把生意做那么大，也是有原因的。 　　她选了这样一个时刻，在霍风有女朋友相伴，心情好得无与伦比的时候，来寻求儿子的原谅。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成功的几率自然是呈指数级上升的。 　　“小风，你找了个贤妻良母型的女朋友，你以后有口福了。”袁媛趁热打铁，拉近和自己的儿子的关系。 　　“会有做了一年的女朋友才给男朋友做饭的贤妻良母吗？我居然都不知道你厨艺这么好。我可是一年多之前就给你煮面吃了。”霍风接了袁媛的话之后就找左再抱怨。 　　“我不是有快半年的时间在伦敦嘛，而且呢，我过去的一年都处于间歇性工作狂发作期。再说你也从来没有提要我做饭的要求啊。”左再安抚霍风。 　　“我给你做面的时候，你怎么也不来帮我呢？”霍风郁闷的点和左再想的不太一样。 　　“没那碗面，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别郁闷了，你妈还在呢。”左再心里腹诽，霍三岁刚刚不是说自己今天不说话的吗？怎么这会儿话这么多。 　　霍风的心情，比他自己表现出来的，还要好很多。 　　霍风一直觉得，他妈妈特别讨厌他，特别不愿意见到他，对他除了不满什么都没有，结果，今天袁媛的一席话，让霍风知道，妈妈并不是真的讨厌他。 　　霍风自己都觉得奇怪，他这么轻易就原谅了袁媛。他的改变，已经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就好像，今天一开始见到他妈妈的时候，他其实是克制着让自己不讲话，而之前的他，是根本就没有和他妈妈说话的**。 　　是因为左再吗？ 　　“小风，祝你生日快乐，妈妈吃完面就先下去了，你们两个好好过生日。左再，谢谢你的面。”袁媛觉得自己今天已经收到了超出预期的效果，她觉得自己需要见好就收。 　　“这么快就走吗？阿姨您吃饱了吗？”左再对袁媛说。 　　“吃饱了，我最近减肥，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吃碳水化合物了。”袁媛回答左再。 　　“阿姨，您这么好的身材还需要减肥吗？”左再用的是惊叹的预期。 　　“不是身材好，才需要保持吗？”袁媛笑着回答。 　　“可是我特别想要增肥，我吃宵夜都不胖。”左再接着说话。 　　“你这样会引起公愤的。”袁媛笑着和左再说。 　　“小风，妈妈这次回国，打算到北京陪你姥爷一段时间，你要是有空带着女朋友一起去看姥爷，妈妈这就先走了啊。”袁媛起身，准备和霍风说再见。 　　“你这次来，除了我生日，就没有别的事情吗？”霍风居然直接开口问袁媛。 　　左再有点疑惑，霍风居然主动找袁媛说话，而且，别的事情是指什么呢？ 　　“嗯”袁媛犹豫了一下，之后又开口说：“是还有一件事情，小风，妈妈准备再婚了。” 　　袁媛刚刚的犹豫，主要是因为还有左再这个“外人”在，毕竟在男朋友身上发生“娘要嫁人”这样的事情，也算是比较奇葩。 　　但是，霍风的妈妈犹豫了一会之后，又觉得，左再和霍风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已经不能算是外人了。所以最终还是直接开口了。 　　“你早就应该找一个了，我离开这么多年，你居然现在才要再婚。 　　我对你也没什么要求，不要找个小年轻，奋斗了一辈子都被人给骗了，也不要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给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除此之外，你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霍风“嘱咐”袁媛。 　　霍风和他妈说话的风格还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左再听得目瞪口呆，找小年轻，添弟弟妹妹，这一席话，霍风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你听谁瞎说的？是妈妈的同学，当年和你爸爸一起追过我。”袁媛回答霍风。 　　左再觉得，这对母子这么多年没见，又刚刚消除这么多年的隔阂，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说。 　　此刻，应该先行离开的人反而是她自己。 　　左再给司机吴哥发了条短信，吴哥很快就过来接她。 　　“阿姨，您和霍风好好聊一聊，我的司机已经到楼下了，我下午才下的飞机，半年没回上海，我先回家收拾收拾。”左再说着就准备离开。 　　“你没住在这里？”袁媛觉得奇怪，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没住一起，她儿子不是都和姥爷说准备要结婚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是睡觉了吗 　　“没有啊，阿姨，我住的地方离这儿很近的，您明天要是还在，我们三个人就一起出来吃饭。”左再这会儿已经走到门口了。 　　霍风又开始觉得心气郁结，他妈妈怎么挑这个时候来呢？ 　　他都还没许愿，左再就走了。 　　不是说好了，左再负责说话的吗？ 　　但霍风也没有办法当着他妈妈的面和左再撒娇，让左再留下。 　　他只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左再走了。 　　………………………… 　　霍风的29岁生日，完全偏离了他自己预想的轨道。 　　他希望这一天，自己和左再的关系可以突飞猛进，结果缺演变成了和他妈妈关系的突飞猛进。 　　因为霍风和左再住的地方离得很近，霍风在左再走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完全有时间在和他妈聊完之后再去找左再的。 　　可左再刚刚回到中粮海景壹号，就给霍风发来了一条短信：好困，我先睡一觉。 　　风萧萧兮易水寒，机会一去兮不复还。 　　过完生日再许的愿望能叫生日愿望吗？ 　　郁闷、抓狂，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一个尽头呢？ 　　霍风的这个生日，要说不开心呢，他其实很开心，可要说开心呢，他其实又很不开心。 　　还好，左再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他就不信，他的计划，就没有可以付诸实践的那一天。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霍风也只能是洗洗睡了。 　　霍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却发现他的手机有好两个未接电话，然后紧接着，来了一条短信：你怎么还不给我开门啊。 　　“你再不开门，生日都要过了，蜡烛都要灭了。”左再撅着一张小嘴表达不满。 　　“你不是睡觉了吗？”霍风满脸惊喜。 　　左再穿了一件valentino最经典的红色小礼服。valentino的红是最纯正的，也valentino最具有代表性的颜色。 　　左再身上的这件礼服，已经买了有几年了，一直都没有穿过，左再被这件礼服的颜色和样式吸引，但因为胸口有点低，款式过于性感，左再买完之后，就一直没有找到穿的场合。 　　好在现在天气冷，左再又在外面套了一件大衣。胸前的风景可以完全遮挡，歹腰线镂空的部分和裙摆透明的部分也都是藏在了大衣里面的。 　　霍风眼前的左再，穿着红色的大衣，娇艳欲滴，手上捧着一个生日蛋糕，蛋糕上面点了一支蜡烛，就是多年以前，左建设的蜡烛公司出的那一款。 　　左再第一天在网上遇到霍风的时候拍照给他的那种老虎蜡烛。 　　十几年前的蜡烛，如今的一暖蜡烛公司是早就已经没有在做了。为了找到这支“古董蜡烛”，左再上次回家，可是翻箱倒柜了大半天才找出来。 　　“寿星都还没有吹生日蜡烛，也没有许愿，我自然是catnap（小憩，像小猫一样打个盹）一下就要起来的啊。”左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霍风用自己的左手接替了左再的左手，他才不要管蜡烛要不要灭，他这会儿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抱一抱亲一亲。 　　“你别闹了，等下蛋糕掉了，蜡烛灭了，你就没法许愿咯。”左再提醒霍风。 　　这会儿，两个人的左手都托着蛋糕，右手又抱在一起，要是还要亲一亲的话，介于两人的身高差，蛋糕坠落的可能性还真是有点高。 　　“不用许了，我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霍风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停止了自己正准备亲吻的动作。 　　女朋友亲自为他点上的生日蜡烛，他可不想真的是摔灭而不是吹灭的。 　　霍风左手托着蛋糕，右手拉着左再的手往沙发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好似喃喃自语地讲了一句话：“早知道我女朋友在门外等我等得这么着急，我刚刚应该早点从浴室出来，先把门开了再回去穿衣服的。” 　　霍风等着左再的回击。 　　结果左再却好像真的没听到他刚刚说的话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你的生日快过了，你赶紧过来许愿吧。生日要许三个愿望，然后要讲两个半。”左再让霍风赶紧闭上眼睛许愿。 　　“我女朋友现在娇俏地我挪不开眼睛，我可以睁着眼睛看着你许愿吗？”霍风又开始用撒娇的语气说话。 　　“霍风，你够了啊，不差这一眼两眼的。”左再觉得霍风有点夸张，因为这会儿，她大衣的扣子都还扣得严严实实的呢。 　　露出来的最多也就一点裙摆。 　　霍风闭上眼睛最多两秒钟，就说自己许好了。 　　“那你前两个愿望要讲出来，最后一个愿望要讲一个大概方向。”左再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第一个愿望是我要送你一份礼物，第二个愿望是我要再送你一份礼物，第三个愿望也是关于礼物的。”霍风一句话就把两个半愿望都说完了。 　　“你把送我礼物当成你的生日愿望？今天又不是我生日啊，我的霍大少爷，而且你下午好像已经送过礼物了。”左再在想，霍风是不是许了三个假的愿望，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是啊，我之前不是送了你一个戒指吗？但是我送的那个戒指特别不好，因为形状不规则，你穿衣服什么的都有可能会被勾到。我送那个戒指的行为太不体贴了，我得趁着自己生日，做好弥补工作，我得把不规则的形状都填平了。”霍风和左再解释自己的生日愿望的由来。 　　“填平？这白金要怎么填平啊？”左再觉得霍风这下脑洞开得有点大。 　　霍风从口袋拿出一个镶满钻石的戒指往左再的左手上套去，这个戒指和霍风之前送给左再的“情侣戒指”完美契合在一起，合二为一。 　　“georg-jensen？怪不得之前这个戒指看着有点眼熟。霍风你这也太处心积虑了吧，我不要，你看这个钻戒戴上去之后形状还是不规则的，而且外圈是钻石的话，就更佳容易勾到衣服了。”左再立马发现自己上套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还有第二个愿望，再送你一个礼物。”说着霍风又拿出一个玫瑰金圈戒套在了左再的左手无名指上，三个戒指，浑然一体，组合成了一个戒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没有考虑过 　　“霍风，你这是求婚吗？你就算是求婚也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吧？哪有你这样直接把戒指塞过来的？”左再对霍风送她的礼物表示无语。 　　“没有啊，求婚只要送一个钻戒就行了啊，我可是把结婚当天需要用的圈戒都直接给你套上了。”霍风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还处在求婚前的阶段的，他这会儿想要的可是三级跳。 　　霍风选的georg jensen是做银器起家的品牌。既不高调，也不是时尚品牌。 　　georgjensen是丹麦一个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把设计美学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品牌。 　　霍风选的这套戒指，是georgjensen的fusion三套戒系列里面的玫瑰金配钻戒的款式。 　　georgjensen的这套戒指的设计理念，深深地打动了霍风，说起来和左再特别推崇的从一而终是一个道理。 　　刚开始恋爱的时候，就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想要娶的，就送上第一个圈戒，然后求婚的时候加上一圈钻戒，最后结婚的时候再用一个圈戒锁定一生的挚爱。 　　“你这也太投机取巧了吧，要是戒指太小只能戴到小指头上你打算怎么办？”左再问霍风。 　　“我当然是有应急预案的，我还买了大一号的fusion的二套戒，如果你的手指大一号呢，我就只有一个圈戒一个钻戒，这样就得求婚了，还好你的手指够细，所以我可以直接越过中间的步骤。”霍风洋洋得意地说。 　　“霍风，说实话我还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要和你结婚这个问题。”左再的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霍风表情直接僵化，一时语塞，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 　　从！来！没！有！考！虑！过！ 　　左再说的是什么话？什么话？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双方父母都已经见过了，然后却说完全没有考虑过结婚的问题，左再说的是认真的？ 　　“霍风，你的第三个生日愿望，能说得具体一点吗？你不会还想送我一个礼物吧？”左再见霍风不说话，就自己找话题。 　　“我没愿望了，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个时候把戒指强塞给你，我以为，我们两个人早就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关系了。我……”霍风震惊而又难过地说不出话来了。 　　“霍风，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考虑过吗？”左再继续发问。 　　霍风用极度受伤的表情看着左再，他怎么能知道，左再为什么会没有考虑过呢？他如果知道，怎么还会有今天这样直接送戒指的行为呢？ 　　“小风风，我的学术研究有了很丰硕的成果，上说，在考虑结婚这个问题之前，得有一个试婚的阶段。你的生日礼物现在亲自上门来找你了，你这么傻傻愣愣地看着我是要干嘛？”左再一边说就一边开始对霍风动手动脚。 　　霍风受惊过度一时没有明白左再在说什么。 　　“我男朋友刚刚给我上演了一出美男出浴的戏码，我得检查一下，眼前的美男有没有偷懒，是不是把自己给洗干净了。”左再这会儿，完全是一副“采花大盗”的模样。 　　霍风再一次震惊，他的女朋友打算直接在沙发上就把他给收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是本末倒置还是角色互换？ 　　这变化来得也太猛烈了些吧。 　　“霍风，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呢？来，让我闻一闻～”左再说着就把自己的头凑到了霍风的脖子和耳后的位置。 　　做了一整年苦行僧的霍风一下子就被左再的举动给点了。 　　左再的意思，是要试完婚才会考虑要不要嫁给他是吗？ 　　霍风都开始怀疑他的女朋友是不是深谙此道的情场高手了，自己此刻完全就是待宰羔羊的模样嘛。 　　宰就宰吧，能这么被宰，怎么说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霍风刚刚洗完澡，这会儿只穿了浴袍，待宰羔羊觉得自己和左再穿的衣服的数量差别有点大，就算是被宰、被调戏，他也得先把左再的外套给脱了再说。 　　脱外套从来都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但是脱完了外套，霍风就有点不知道要怎么把小礼服从左再身上给弄下来。 　　左再和一个好奇宝宝似的，在霍风身上到处摸来摸去，嘴巴也没闲着，一会儿舔耳朵，一会儿舔喉结，霍风被左再撩拨得心潮澎湃。 　　如果这件衣服是他送的，那他绝对就直接动手撕开，然后回头再买一堆，时不时的撕一条。 　　这会儿，经验不足的霍风，手忙脚乱，怎么找都找不到解开衣服的办法。 　　霍风“忍无可忍”抱着左再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要到床上去，他得找一个更大的空间，他就不信，自己会没有办法搞定一件衣服。 　　左再在霍风的怀里，继续上下其手，和发现新大陆似的到处摸来摸去，摸到敏感的地方还要动动嘴，亲一亲，舔一舔，咬一咬。 　　左再花样百出，霍风和“逃难”似的抱着左再到了自己的卧室。 　　“你最近看岛国动作片了？”霍风说话的语气，像是高兴，又像是忍耐，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语气。 　　“没有啊，岛国动作片有教这些吗？你经常看？”左再回答问题的时候还是没有消停。 　　“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霍风用特别低沉的声音问。 　　“知道啊，上说，每个人都不太一样，要一寸一寸地探索敏感的地方，还提供了研究数据，说教育程度高的人更愿意相互探讨对方的敏感所在。”左再一边说，一边继续认真进行着她的探索和研究。 　　左再绝对是一个面对学术，一丝不苟的学霸。 　　“探讨吗？”霍风胸口起伏，呼吸急促。 　　“嗯。”左再一边亲着霍风的锁骨一边含混不清地回答。 　　“你都不会害羞吗？”霍风问出口之后就开始后悔了，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 　　“我既然都已经决定要把自己交给你了，为什么还要扭扭捏捏的呢？”左再暂停了自己嘴上的动作之后回答霍风。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夫复何求 　　“你能告诉我这件衣服要怎么解开吗？”霍风都急出汗来了。 　　脱掉外套之后，左再的红色小礼服，把她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酥胸、细腰、美腿，该露的地方都没怎么藏着。 　　“我的衣服这么好看为什么要解开呢？”左再本来也已经有点迷失了，被霍风问了那个为什么不害羞的问题之后，就有点回过神来。 　　左再这会儿又有了故意继续调戏霍风一点小心思。 　　“不解就不解吧，又不是一定要解开衣服才能亲。”霍风觉得自己刚才的智商快变成负数了。 　　左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服马上就要遭殃了，而且就算衣服不遭殃，她身上的各种风光也开始“惨遭”霍风的“毒手”。 　　“这件要从侧面解开。”左再帮助她的男朋友给她自己宽衣解带。 　　“这么好看，我等下慢慢解，平时都没机会欣赏你今日这样的穿着打扮。”霍风嘴上这么说着，手却直接往侧面去了。 　　慢慢解？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要是慢得下来，他就不是霍风了，此时的他，兴奋异常，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忍耐了。 　　可是，完成解开衣服的艰巨使命之后，霍风又没有办法在左再的背后找到解开bra的扣子，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 　　左再的内衣也是红色的，为了搭配身上的礼服，bra没有肩带，只是脖子上有一根细的红色缎带。 　　霍风已然抓狂，他觉得自己要闯不过气来了，躺在床上的左再，不仅对他动手动脚，嘴巴更是一刻都没有闲着，此时的霍风已经快要被左再“折磨”成霍疯了。 　　左再凑到霍风的耳边：“扣子在前面。” 　　左再的声音和气息一起从霍风的耳朵飘入。 　　宽衣解带，原来还有如此深奥的学问，霍风后悔自己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需要重点攻克的难题。 　　好不容易卸下了左再身上的所有“装备”，霍风就受到了更大的打击。 　　他的兄弟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入口，更让他觉得无法原谅自己的是，他还没有找到入口，就直接释放了。 　　茫然，挫败。 　　原来这就是试婚的意义。而他既然会是一个在试验中败下阵来的失败者。 　　本应该是身心愉悦的一刻，霍风却只有无地自容的沮丧。 　　左再发现了霍风的神色异常，她不再继续自己的动作，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霍风，上说这是因为兴奋过度，第一次这样是很正常的，你不要担心，不要在意这件事情。”左再这会儿的说话也已经是有点带喘的了。 　　而且，现在根本就不是说话的时候。 　　霍风的身体，左再已经探索得差不多了，她躺在霍风的身边，肆意的品味霍风身上的气息。 　　呼吸稍畅之后，左再就直接趴到霍风身上，娇喘着堵上了霍风的嘴。 　　接吻这件事情，两个人已经练习了很多遍，技艺纯熟。 　　左再深深浅浅地吻着，她的手还是没有闲着，轻轻地划过霍风的身体，像安慰，又像挑逗。 　　左再的吻，很快扫除了霍风心里的一切沮丧。因为他又开始兴奋了。这一次，没有衣服需要解，没有扣子需要开，霍风只有一个寻找入口的使命。 　　霍风一个转身，把左再压到了身下。他含住左再胸前的柔软。 　　左再混身颤栗，这种感觉很神奇，一个人的**，有的时候，是需要别人开发的。更何况是还没有体验过的。 　　不过，霍风很快就松开了自己的嘴，在探索左再身上的区域之前，他首先应该做的，是找到入口。 　　这件事情，对于第一次尝试的霍风来说，确实也不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尤其他抱左再进房间的时候，都没有来得及调亮灯光。 　　此时的霍风，像是一个找不到前路的盲人，越是着急，越是没有办法找到正确的方向。 　　霍风的一通折腾，让左再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有了一种缺失感，她抓住霍风迷路的兄弟，给它指明了一条道路。 　　有了“导盲杖”，一切就变得无比顺利。 　　霍风刚准备攻城略地，左再就忽然浑身僵硬。左再深吸一口气，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霍风的背。 　　霍风意识到自己可能太急切了，他放慢了动作，极尽温柔地进去之后便一动都不敢动，直到左再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柔软，他才敢稍微动一下。 　　疼痛感消失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 　　基于两个人的身高差，左再很容易就含住了霍风胸前的褐色小点，右手又捏了捏另外一边。 　　这一招，霍风是情之所至，左再则是刚刚从霍风那里学来的。 　　霍风好像受到了鼓励一般，他开始做出于本能的动作。 　　左再重重的呼吸声中还夹杂了细细的呻吟。 　　初经人事，懵懵懂懂，理论基础再丰富，左再也不知道真实的感受应该是什么样子。但左再也没有什么遮掩，如实地表达自己身体的感受。 　　学霸左再，最擅长理论联系实际，左再在做学术研究的时候，还看了henry-havelock-ellis的psychology-of-sex（霭理士《性心理学》），人类性心理学的奠基之作。 　　上说，因为和男性相比，女性的**不规则、不可捉摸也更复杂，所以左再和霍风正在实践的这件事情，就应该把主动权交给女性，这样才能共赴**。 　　左再和霍风的第一次，尽管开始得不太顺利，但左再还是生涩地掌握了主动权。 　　霍风想象过很多遍，自己和左再的第一次，但是，他无论想多少次，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被一身红衣，热情似火的左再给“欺凌”了。 　　可受尽欺凌又如何？霍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左再欺凌地极度舒畅。 　　左再之前和他说，自己要先做理论研究，霍风一直都以为这是左再的拖延计策。 　　直到这个时候，霍风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想多了，左再显然是实实在在地，做了深入的研究的。 　　可说到底，一味被动，也绝对不是霍风的风格。 　　霍风反客为主的时候，左再也相当配合，她还会主动告诉霍风，什么样的速度、什么样的方式会让她觉得更加舒服，霍风探索到敏感的地方的时候，左再也会主动告知。 　　不过，渐渐地，左再开始有些意识涣散了，她不再说话，浑身颤栗，把霍风夹得紧紧的，她想要两个人更加贴近。 　　霍风感受到左再在他身下传来的异样时，自己也再度释放了。 　　这一次他不再有一星半点的沮丧，在短暂的脑子一片空白之后，霍风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身心愉悦。 　　………………………… 　　缓过神来之后。 　　“现在有没有开始考虑要不要嫁给我了吗？”霍风问左再。 　　“当然是没有啊。”左再这会儿脸上反而娇羞的表情，不穿衣服和人说话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她擅长或者习惯的。 　　“你的意思是还要再试一次吗？”霍风面带深意地问左再。 　　“不要啊，我现在是没有力气考虑。”左再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霍风。 　　“这样啊，那你一定也没有力气洗澡，我得帮帮你。”霍风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 　　“嗯，恭敬不如从命。”左再对着坏笑的霍风点了点头。 　　霍风一把抱起左再，摇了摇头：“原来你是这样的暖暖。”左再这会儿的这个反应，又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什么样呀？”左再乖乖地让霍风抱着，在霍风的怀里，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就是现在这样啊，我觉得自己过去一年的修行，是最愚蠢的行为，我一直以为你想要洞房花烛的。”霍风悠悠地发声。 　　“我觉得洞房花烛挺好的，但我又不是古代人，非得遵循这个准则。主要是今年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要送你什么生日礼物，过去一年也没有我闻过印象深刻但是你却没有闻过的味道，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再送你一根蜡烛，最终只能把我自己送给你了，这礼物，你可还满意？”左再问。 　　“不能再满意了，如果你现在有力气思考，要不要成为霍太太的问题的话，就更完美了。”霍风想要从左再嘴里听到肯定的答复。 　　“哎，不知道是你傻还是我傻，你没看你送我的戒指我都没有摘下来吗？你说我是有多傻，才会这么轻易地上当受骗，而且还不在受骗之后及时止损。”左再嘟着一张郁闷的嘴。 　　“止什么损？”霍风放好水，开始帮左再洗澡。 　　就算再怎么菜鸟，霍风也知道女孩子的第一次会很疼，要不然这澡洗着洗着便是还要出事情的。 　　“连个求婚仪式都没有，这难道还不算是损失吗？”左再任由霍风摆弄。 　　“我把上海的霍氏庄园改成暖墅和暖宿的时候，就已经是把你当成女主人了，虽然不曾有过求婚仪式，但我的求婚行动已经启动很久了。一个仪式有什么重要的？”霍风问左再。 　　“确实是不太重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这么把戒指给戴上了。”左再迷迷糊糊地回答。 　　左再本来就缺觉，再加上刚刚主动了大半天，这会儿已经是又累又困，就差直接睡着了。 　　霍风在上海租赁的四季汇顶级酒店式公寓最大的好处是，可以和住酒店一样，有各种room-service（客房服务），有房务人员负责整理、打扫和衣物清洗，还可以享用根据个人口味定制24小时的送餐服务。 　　这也是为什么，左再和霍风谈了这么久的恋爱，在霍风生日的这一天之前，却一直都没有开火做饭的主要原因。 　　住酒店式公寓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霍风刚放好水把左再抱到浴缸，就让房务人员上来收拾主卧，所以，两人洗完澡的时候，卧室就早已经收拾妥当了。 　　如果洗澡的速度比房务人员收拾的速度快也没有关系，主卧和主卫之间，还隔着一个很大的衣帽间。 　　左再没有带睡衣，霍风挑了自己的一件t恤给她穿上，直接就变成了左再的睡裙。 　　霍风一直到把左再抱回床上，才相信左再今天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了他。 　　现在躺在他床上已经睡着了的这个女孩，今天带给他太多的意外和惊喜，还帮他和他妈妈完成了史无前例的沟通。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正完） 　　………………………… 　　正完结了～有点不舍～可写得再长，也总有离别的一天～虽然想好了神转折，可不想再放上去～不想再把所有的人都虐一遍～又写上几十万字。 　　就这么暖暖的，安安静静地和大家告别吧～ 　　谢谢一直跟随小墨到此刻的你～ 　　。 　　番外一 第一种结局，献给霍风 　　（程冽党慎入） 　　小墨要写两个番外大结局。 　　第一个，很温暖，属于霍风。 　　第二个，很真实，属于程冽。（小墨心中的结局） 　　两个大结局是并行的，并不是相互穿插，也没有时间的先后，建议大家只选一个看。 　　或者，谁的党就先看另外一个的。 　　2o16年1月14日，左再农历二十六岁的生日。 　　蓄谋已久的霍风终于有了自己挥的舞台。 　　霍风说带左再去听肖邦的钢琴演奏会。到了之后，左再就觉得剧院冷清地不像有演出。事实和左再看到的一样。 　　霍风只说了演奏会的曲目是肖邦，却没有说演奏者是谁。 　　霍风为这个演奏会请来了“著名”的钢琴家——霍风，和唯一的“专业”听众——左再。 　　霍风很认真的完成了一场肖邦钢琴独奏音乐会。 　　2oo3年到2o14年，12肖邦的钢琴曲，霍风每弹完一，就会停下来看着左再，然后和她说。那一年，他和左再在网上聊天的内容。 　　虽然，没有见面之前的十二年里面，左再和霍风在qq上聊天的次数不多，但是能一字不拉地复述出每一段对话，也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到的。 　　十二年的时光，一幕一幕在左再眼前展现，最后是和去年一样，霍风轻轻哼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回忆结束。 　　霍风拿出了tiffany-s1oeste-heart心形钻戒，正式向左再求婚。 　　这款钻戒的主钻可以订1到25克拉的。再用更大的钻石的话，就会破环这个戒指的整体感觉。 　　因为要把主钻tiffany-s1oeste-heart系列因为要把主钻打磨成心形，就会需要更大的原钻，为了让出品的每一颗钻石都更加迷人，tiffany“浪费”起材料来，是从来不会手软的。 　　25克拉，单纯从克拉数来讲并不是很夸张，但tiffany戒指的江湖地位，原本也不是靠克拉数赢得的，tiffany独有的多面形钻石切割工艺，可以让钻石的琢面更加璀璨炫目。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克拉数，是不是tiffany出品的，价格会有很大的差别，钻石的克拉数绝对不是衡量一颗钻石价值的唯一重要的标准。 　　看到戒指之后，左再有一个疑问。 　　霍风到底买了多少个戒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戒指？这是时时刻刻准备结婚？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么多戒指？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收藏戒指的爱好啊？”左再问霍风。 　　“这些戒指都是过去半年，你不在我身边，我又特别想你的时候买的。我总是忍不住想要去伦敦看你，只有帮你买戒指，才能稍稍安抚我想见却见不到的受伤的心。”霍风回答左再。 　　“可是我要这么多戒指做什么？有现在手上的georgjensen三套戒就够了啊。你这样买戒指也太浪费了，你刚刚还取笑我小的时候，担心老虎蜡烛退回的邮费呢。”左再回应。 　　“我怎么舍得让你留下没有求婚仪式又没有及时止损的遗憾呢？”霍风问左再。 　　“我就是随便说说，我明明知道我没有把三套戒摘下来。”左再没想到霍风会为了她随口的这一句抱怨，又准备了一个求婚仪式。 　　“钻戒是一定要有的，但是钻戒整天戴着不方便，三套戒组合在一起，可以当一个圈戒。平时都可以戴。这样才最完美。我跪了这么久，你没打算戴上戒指让我起来吗？”霍风在等左再的回答。 　　“没打算啊，我手上已经有这么多戒指了，不知道要怎么再戴上一个。”左再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把左手伸给了霍风。 　　霍风其实原本并不是特别细心的一个人，可是却连以后戴着钻戒方便不方便这样的问题都仔细做了研究。 　　有的人求婚，就喜欢让很多无关的人看着，霍风没有这样的爱好，左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这完全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刻。温馨的时刻。 　　看一个男人有没有把你放到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并不是要看他有没有把“大事”做好。而是要看他有没有把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当成大事来准备。 　　左再并没有让霍风起身，而是直接居高临下地吻上了跪在她面前的男人。 　　“冽哥哥，我想要a1exandermnet的犰狳鞋。”左再给程冽打电话。 　　“犰狳鞋？dygaga穿了之后不小心摔倒的那双鞋？”程冽有点诧异，又有点吃惊。 　　“嗯。”左再在电话里面回答。 　　“你为什么会想要那双鞋？”程冽觉得那双鞋有点太夸张了。 　　“哈哈，加上犰狳鞋31公分的鞋跟，我就可以在身高上碾压霍风了。”左再满心欢喜地讲述个中缘由。 　　“穿了会摔的鞋子你还要穿？”程冽表示担忧。 　　“gaga那是要走楼梯，这双鞋平地的时候据说还是很好走的。”左再让程冽不要担忧。 　　“你确定要这双鞋？”程冽觉得有点突然。 　　“是不是我要的鞋子难度太高，不好找啊？我听说当时就只出了2o双，我就不挑颜色继续增加你的难度了。”左再笑着回应。 　　“这么快就决定要把自己嫁出去了？”这才是程冽真正担忧的点。 　　“嗯，冽哥哥，我要继续前进了，你要赶紧跟上哦。”左再特别真诚的叮嘱程冽。 　　“你确定他是你的一百分？”程冽问。 　　“冽哥哥，我不知道什么是一百分，什么是八十分，我只能说，我确定我想要嫁给他。”左再回答。 　　简单直接，干脆利落，左再的性格向来如此。 　　如果已经决定和一个人在一起，那么就不要表现出对另外一个人的留恋，尤其是当另外一个人深深地爱着你的时候。 　　“那你要的鞋子，我一定帮你找到。”既然左再觉得霍风就是她的幸福，程冽就一定会献上最真诚的祝福。 　　只是非要一双穿31公分高的鞋子，在身高上碾压新郎，左再还是那个样子，总是时不时地会冒出一些古灵精怪的想法。 　　既然新郎不是他，那左再想碾压，程冽自是不会不帮忙。 　　左再的婚礼上，程冽带来了一个人。 　　像瀑布一样的黑色长，成熟、性感，立体的五官，完美的轮廓。这个人左再印象深刻，除了没有记忆里的红色长，这张美丽的脸庞是左再这个脸盲的人都很难混淆和忘记的。 　　sabrina是程冽在左再之前，谈恋爱谈的最久的一个，程冽念书的时候交往的女朋友都是都是用月来计算的，但是他和sabrina在一起之后，却整整相处了三年。 　　按照nathan的话来说，如果没有左再的出现，程冽和sabrina的小孩可能都要开始上中学了。 　　程冽和左再在一起，从来都是一个温柔而且体贴入微的男人，但是和sabrina在一起，却常常会变成一个任性的男孩。 番外二 第二种结局，献给程冽 　　（霍风党慎入） 　　这一个结局，更真实，更接近小墨的真实想法，无法接受神转折的也请慎入。 　　2o16年1月11日。 　　霍风对昨天自己生日生的一切都感到满意。 　　虽然晚了一点，但从29岁开始，他的生日，就不在有灰暗的记忆了。 　　关于母亲的记忆不再冰冷，关于左再的记忆，充满了无尽的美好。 　　霍风想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幸福。 　　世界这么大，要怎么宣告呢？ 　　对，他要给一直讥讽并对他表示同情的maximi11ian打电话。 　　转念想想，霍风还是放弃了。 　　示威吗？炫耀吗？反驳吗？和别的男人聊自己的感受，或者自己的女人的表现吗？ 　　这都太滑稽也太不切实际了，maximi11ian和彤彤的小孩都快要出生了，他拿什么示威和炫耀呢？他的兄弟，还是直接等着确定了婚礼时间再说吧。 　　此刻的霍风，不知道应该和谁分享自己的喜悦。 　　想来想去，霍风觉得自己还有一件事情忘记做了。 　　他昨天帮左再洗澡洗得太仔细，都没有来得及给房务人员小费。 　　之前在伦敦，帮霍风给左再买泳衣的服务生都收到了霍风先后给的两笔小费，这一次的房务人员，怎么都应该表达更由衷的谢意才对。 　　想到这儿，霍风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霍风醒来的时候，左再还在睡觉。 　　左再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起来刷牙。 　　左再虽然是睡醒了，但是时差还没有倒好，而且走起路来也有点怪怪的。 　　刷完牙，左再啥也不想干，决定继续回床上躺着。 　　霍风给左再叫了送餐服务，让左再直接靠在床上吃。 　　2o16年的1月11日是礼拜一，正常的工作日，霍风出去上班，房务人员就上来铺床。 　　霍风可以晚点出门，先把小费给了房务人员再走。 　　可这一天，左再一直不起来，霍风便也一刻都不舍得离开。 　　左再没醒的时候，霍风深怕送餐人员会吵醒左再，他饿着肚子等左再醒来。 　　左再在床上“生活”了一整天，一直到了晚上才觉得自己应该起来，去楼下健身房骑个车，跑个步，出个汗，好好倒倒时差。 　　“你今天还有力气去健身啊？”霍风非常好奇，左再怎么会有如此旺盛的精力。 　　“就是因为没有力气，才要去运动清醒一下啊。”左再本来也不是喜欢在床上躺着的人。 　　“那等下是在这边还是要出去吃饭？”霍风问左再。 　　“我先运动完看一看，要是之后有精神了，就出去吃，如果还是没什么力气的话，就在你这儿吃吧。对了，你妈今天还在上海吗？”左再忽然意识到自己本来说好今天要和袁媛吃饭的。 　　“她中午就去北京了，去之前找我要你的电话，然后就知道你在我这儿，我妈本来是说要上来和你打招呼的，知道你累坏了，她就没有上来了。”霍风回答。 　　“真的假的？你和你妈这么畅快地聊天，还什么事情都如实汇报？”左再将信将疑，霍风这会儿说的话真假难辨，但既然袁媛已经走了，左再就换运动服去了。 　　昨天左再和袁媛说自己要回去收拾，可左再回去之后根本就没有力气收拾，而是直接睡觉了，连行李箱都还没有打开。 　　她起床吃饭的时候，就打电话让司机吴哥把她的行李箱给送过来了，不然也没有可以下去健身穿的衣服。 　　霍风因为想要先把小费给房务人员，就没有和左再一起下去健身房，他准备先处理完这件事情，过一会儿再下去找左再。 　　而且霍风现在急切地想要见到昨天帮他打扫房间的服务员。 　　霍风一出手，就给了昨天的房务人员五位数的小费，房务人员对小费的数额颇为意外，尤其是她刚过来霍风就给了，说是感谢她昨天帮忙收拾房间。 　　服务员收小费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因为前一天的服务收到如此大额的小费，却是非常罕见的。 　　“霍先生，您怎么忽然给我这么大一笔小费啊？”收到小费的房务人员有点自是特别高兴，但是也觉得需要确认一下这小费的数额。 　　“昨天的床单不小心沾染了一些血迹，应该会给你们的清理增加许多麻烦。自然要多给一点小费的。”霍风对服务员，从来都是很客气的。 　　“那您可能给多了，昨天的床单并没有血迹啊。我们整理的时候，如果有血迹的话就会换新的，但是昨天的床单只是送去洗了。”房务人员和霍风解释。 　　“没事的，哪有给了小费还收回的道理？”霍风说完，就把房间留给房务人员收拾，自己就下去健身房找左再了。 　　没有血迹？第一次为什么会没有血迹？ 　　其实霍风之前想到要给小费的时候就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当时只关心抱左再去洗澡这件事情，并没有关心床上有没有血迹，但是印象中，他把左再抱起来之后，确实是没有现床单上有血迹。 　　霍风有点疑惑，也有点怀疑。 　　因为从小的生长环境，霍风原本就非常缺乏安全感。 　　霍风自己又是没有经验的，如果他阅女无数，他或许还能从自身的感受和左再第二天走路不自然的姿态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开始生根芽。 　　在霍风的内心深处，他其实并没有特别严重的处女情结。 　　左再的第一次给了谁，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只要那个人不是程冽就可以。 　　可是，除了程冽，左再还有可能会有别的男人吗？ 　　左再从十一岁就开始和程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如果左再和程冽的关系并不像左再之前描述的那么纯粹的话，他要如何面对。 　　左再和程冽在一起谈恋爱的那段时间，左再如果把自己给了程冽，霍风也是可以理解的。 　　最最关键的是，左再之前，在做双人spa的时候，明明就非常生涩，非常害羞，为什么这一次，在伦敦待了半年之后，回来就这么热情似火了。 　　过去的这一年，左再是他霍风的女朋友，如果左再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和程冽生关系，那霍风是怎么都不可能接受得了的。 　　把小费给了服务生之后，霍风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走到电梯，又折回来，健身房他也没有心情下去了。 　　霍风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他应该问左再吗？这种事情又要怎么问出口呢？ 　　左再真的会背叛他吗？左再之前和他说要在伦敦一段时间，得到程伯伯的谅解，那她是不是也需要得到程冽的谅解呢？ 　　霍风忽然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 　　霍风“认识”左再的时候，左再已经24岁了。左再24岁之前的人生，霍风都是通过自己的想象参与的，除了每年生日的真实沟通，他和左再甚至都没有真正的交集。 　　霍风从小就特别缺乏安全感，所以他用冷漠来武装自己。但是在面对左再的时候，他一直都觉得特别有安全感，没有任何的武装。 　　霍风和左再之间，从来都是有什么话都直接说的。 　　霍风摇了摇头，他怎么忽然开始怀疑起左再，而且还没有问出口的勇气了？ 　　左再健完身上来，现霍风坐在沙上愣。 　　“你不是说很快就到健身房来找我吗？怎么我都上来了你还坐在这里，连衣服都没有换？”左再问傻傻呆的霍风。 　　霍风看了一眼左再，眼神里面，全是失落和感伤。他没有回答左再的问题。 　　“霍风，你怎么了？”左再问。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你的过去，我”霍风欲言又止。 　　“什么过去，我的过去你不是都知道吗？在温州念的小学，然后就到伦敦了，再然后回国到上海，就遇到你了啊。”左再不太清楚霍风这是怎么了。 　　“我是说情感史。”霍风看着左再。 　　“情感史？我之前和冽哥哥相处了一段时间，然后不就现自己爱上你了吗？”左再坐到霍风身边，尝试安慰霍风。 　　“只有程冽一个吗？”霍风有点像是喃喃自语。 　　“那是当然啊。”左再回答。 　　左再的答案让霍风陷入了无尽的哀伤，他宁可听到的答案是一大堆，也不愿意只有程冽这一个。 　　霍风又开始不说话。 　　“霍风，怎么我去健了一个身，你就变成这样了？我刚刚下去，也没有和帅哥搭讪啊？”左再试着调节气氛。 　　没有成功。 　　“我先去洗个澡吧，等下再来看看我们霍大少爷是怎么了。”左再觉得霍风可能遇到什么事情，需要自己静一静。 　　左再从浴室出来。 　　“我刚刚了给昨天帮我们整理房间的服务员一笔消费。”霍风还是决定直接开口了。 　　“你是给了巨额小费吗？给个小费给成现在这样？”左再不解。 　　“不是，服务员说床单上没有血迹。”霍风道明事情。 　　“你昨天受伤了吗？为什么要有血迹？”左再关切地问。 　　“不是我的，是你的。”霍风觉得左再是在装傻充愣。 　　“我为什么要流血，现在不是我的period（例假）啊？”左再还是疑惑。 　　霍风面无表情，左再一头雾水。 　　“你的意思是落红？”左再试探性地问。 　　落红这个词，左再是在看中国古典的相关书籍里面看到的，现代就说流不流血，指向不太明确。 　　“嗯。”霍风非常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哈哈哈，霍风你是古代人吗？你居然会这么在意落红？”左再找到问题所在之后，就有点哭笑不得。 　　“不是古代人就不能在意女朋友是不是第一次吗？”霍风被左再笑得心情极为不好。 　　“哈哈哈哈哈，霍风你真的太逗了。”左再就只差笑得前仰后合了。 　　“笑能解决问题吗？”霍风问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落不落红和是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关系？”左再问霍风。 　　“怎么会没有关系？”霍风反问。 　　“你是认真的？”左再又一次用满脸疑惑的表情问。 　　“当然。”霍风仍然是一脸严肃。 　　“好吧，我来给你做个科普，我在去大英图书馆借书之前，最早研究的相关书籍是henry-have1ock-e11is的psycho1ogy-of-sex，这本霭理士的性心理学是最早引进国内的性学书籍之一。 　　我当时在还在国内，一开始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是看的中文。 　　这本书还再版过很多次。你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书的一开始，应该是在第22页，就有说，年幼跌倒或者一些其他的意外都是有可能使得***破裂的，与之相对应的，性生活却并不一定会使得***破裂，甚至有***完整的妓女。 　　再往后面一点，应该是第18o页，说成年之后的一部分女性的***可能会缩小或自己消失。另外一部分人即便经常和男朋友一起，也还是有完整的***。 　　很多相关书籍都有这方面的介绍，你随便找一本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这件事情因人而异，我小的时候上山爬树，上房揭瓦，我看书看到这边的时候，就不觉得我一定会有落红的。 　　再仔细想想的话，我刚到英国，因为小耐学马术，我有时候也跟着骑，我在year9（九年级，相当于国内初一）的时候来过一次例假，后来一直到year11（十一年纪，相当于国内初三）才正式来了例假。 　　所以我，有可能是9年级的时候不小心，把小麦宝的第一次献给了大麦宝。 　　我这么解释你能理解了吗？”左再觉得自己这会儿都和给小学生讲课似的在安慰深受打击的霍风。 　　“你连书的第几页都记得这么清楚？”霍风的问题问得奇奇怪怪的。 　　“我有特别留意过啊。”左再回答。 　　“你为什么要留意这些？”霍风继续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因为妓女还能拥有完整的***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啊。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左再回答完霍风的问题之后问。 　　“没有了。”霍风笑着看向左再。 　　他应该一如既往地相信自己的女朋友的。霍风都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回事。 　　霍风把左再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身上：“暖暖，对不起。”霍风向左再道歉。 　　“哈哈哈，你书读得太少，我不怪你，你有问题，你直接问我就好了，不要像刚刚那样把自己憋坏了。”左再用温暖的笑颜回应霍风的道歉。 　　霍风带左再出去吃饭，回来之后左再还是有点累，就直接洗洗睡了。 　　霍风也很老实地在左再睡着之后，躺在左再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霍风又开始心猿意马，他等待了那么久，才初尝美好，得到了之后，他的**更是空前暴涨，心爱的女人就躺在自己的身侧，哪有不吃干抹净的道理？ 　　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在没有安全感的人心中芽，就很难阻止芽的种子继续茁壮成长。 　　霍风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左再，可他总还有一些疑惑。 　　左再之前说要做学术研究，会不会就是为了要和他讲现在的这个故事呢？ 　　左再和程冽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左再在霍风的亲吻中醒来。 　　“moing（早上好），我还没有刷牙呢。”左再睡眼惺忪，话语含糊。 　　“我不嫌弃你，我也没有刷。”霍风继续亲。 　　“嗯～别闹了。”左再动了动身体，想要伸个懒腰，结果动作被霍风给限制了。 　　左再终于睁开眼睛，看着霍风。 　　“为什么我的男朋友，刚睡醒的样子都这么帅呢？”这事左再睁眼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会帅吗？”霍风被女朋友夸奖得满心欢喜。 　　“嗯，你是我一睁眼就看到的最帅的男人了。”左再又把眼睛给闭上了，她还没完全清醒。 　　“你还在这种情况下见过其他男人吗？”霍风直接问。 　　“见过啊，我爸我一哥，二哥都叫过我起床啊。”左再闭着眼睛回答。 　　霍风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左再说的二哥不就是程冽吗？ 　　左再又闭着眼睛迷糊了五六分钟，才复又睁开眼睛，准备起床去刷牙。 　　然后，左再就看到了坐在她的边上一言不的霍风。 　　“你怎么还没有去刷牙？”左再问霍风。 　　“你和程冽真的什么都没有生过吗？”霍风问左再。 　　“生过啊，我刚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就和你坦白了，我主动亲过冽哥哥两下。”左再又把事实阐述了一遍。 　　“仅此而已？”霍风决定要把自己的疑惑全部问一遍。 　　“对啊，不然呢？”左再问。 　　“你刚刚不是说你睁眼就看过二哥？”霍风非常在意左再刚刚迷迷糊糊的时候说的话。 　　“我和冽哥哥在同一个屋檐下那么多年，我有时候睡过头了，他叫我起来吃饭，或者去学校，有什么奇怪的吗？”左再已经有点不太知道要怎么安慰面前这个阴晴不定的霍风了。 　　“同一个屋檐下”霍风重复了左再刚刚的这个表达。 　　“霍风，你怎么忽然变得疑心这么重了？你现在是认为我的第一次给了冽哥哥？”左再很是不解。 　　昨天之前霍风从来都是无条件的信任她的，就因为床单上没有血迹，一切就变了？ 　　霍风不知道怎么回答左再的问题。 　　“霍风，我如果早就和冽哥哥在一起过，你觉得我还会和冽哥哥分手，然后和你在一起吗？”左再和霍风说话，从来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你之前半年都待在伦敦。”霍风也讲了自己的心里话。 　　“之前半年？我都和你在一起一年了，你现在和我说之前半年？你不是知道我过去这几个月为什么要在伦敦待在伦敦吗？ 　　如果不是你总说要结婚，要见家长，我那个时候也根本就不会去伦敦啊。 　　还是你觉得，我去伦敦，是为了和冽哥哥在一起？”左再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笑容了。 　　霍风对她有这样的看法，是左再没有办法接受的。 　　霍风怀疑左再是不是处女，左再并不介意，虽然左再自己没有做过调查，但按照书上说的，毕竟大多数人的第一次，应该还是有落红的。 　　左再没有，霍风觉得奇怪，左再并不觉得冒犯。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可是，霍风怀疑她在跟他谈恋爱的时间里面，跑去伦敦和程冽在一起，这也太伤感情了。 　　左再起床，把自己收拾妥当，就让司机吴哥来接她了。 　　是因为她昨天比较主动，所以霍风就觉得她的经验比较丰富吗？ 　　稍微有点理智，随便想一下就能知道，如果左再有心骗他，经验丰富的话，还不知道装一下吗？ 　　霍风理智上和情感上，其实都是相信左再的。 　　但他没有办法抑制自己心里面那颗怀疑的种子的芽。霍风从小就不信任婚姻，没有家庭给予的安全感。霍风的心理，要比他自己想象的脆弱得多。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给小费的时候现的这件事情。 　　霍风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伤害了左再。 　　这样的怀疑，说出来是伤害，不说的话，两个人之间又会有更大的隔阂。 　　左再走的时候有点难过，难道真的和冽哥哥说的一样，爱情很简单，婚姻很复杂，人要经历过很多次尝试，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第一次，会不会流血这件事情，并不是左再自己可以预测的，她看了很多书，她知道那层膜不代表什么，不是每个人在第一次的时候，那层膜都还是完好无损的，也不是每个人的在第一次的时候就一定会破裂。 　　一个人是不是处女这件事情，就算是经验老道的妇科医生也不能够准确判别，霍风纠结于这件事情，怀疑她的付出，左再觉得自己原本认识的霍风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如果霍风是这么多疑的人，如果霍风一开始就很计较她和程冽曾经的关系，那左再可能并不会真的走到霍风的身边。 　　一个多疑的人，肯定一开始就会让她和程冽划清界限。 　　而这样的话，左再一开始就不会来到霍风的身边。毕竟她那个时候还是可以很轻易地转身的。 　　左再不明白，他和霍风之间的信任建立了这么久，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有没有血迹这样的一件事情给打败了。 　　这也太脆弱了吧？ 　　左再觉得霍风无理取闹，霍风觉得左再恼羞成怒。 　　2o17年的8月3日。左再的婚礼。 　　新郎是谁呢？ 　　～～～～～～～～～～ 　　留个悬念吧～8月3日是程冽的生日，也是小墨的生日。 　　小墨是不是说的都是实话？如果用这样的神转折，小墨还可以写许多许多的字。 　　但还是不要虐了，一暖到底，才符合小墨写这本书的初衷。 　　如果小墨还要继续写书的话。就和大家相约在2o17年的8月3日吧。 　　写什么好呢？小墨再写的话，肯定得有墨尔本了，对不对？ 　　同名飘荡墨尔本好不好？ 　　哈哈，小墨的完结感言有没有很任性？ 　　感谢大家陪伴小墨走过第一本书的历程。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