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 =================== 《网红的璀璨人生》 作者：沈青鲤 =================== 第1章 翻脸 “说吧，干嘛突然叫出来喝咖啡？” 李晴晴环顾了一下四周，把红色的mk小挎包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脸上没有笑意，似乎心情不太好。 “帮你点了拿铁，加了奶没放糖。”秦瑟把咖啡推到她跟前，心知不是开口的好时机，扭捏了几秒钟，还是开了口，“晴晴，我最近有点急事，能问你借点钱吗？” “又借钱？” 李晴晴盯着秦瑟推过来的咖啡，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将音量提高了几十个分贝。 “借钱借钱借钱，认识你三年了，你找我借过多少次钱了？” 秦瑟涨红了脸。 她没有想到，闺蜜会突然发难。 是借过很多次钱，但每一笔钱秦瑟都是还了的。 “晴晴，你小声点，影响到别人了。”秦瑟轻声提醒。 “小声点？怎么，你觉得借钱很丢人吗？”李晴晴忽然向前探了一些，手放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嗤笑了一声，“你在微博不是有好几万粉丝吗？那么多人总有几个有钱的吧，你老薅一只羊的羊毛有意思吗？” 她们的对话打破了咖啡厅里的宁静，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望过来。 “来的路上其实我就猜到你想借钱，还特意帮你想了个办法，你长得不错，去网站开一个直播，随便脱点，会有很多人给钱的。” 这句话一说，本来很反感在咖啡厅吵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秦瑟。 他们很喜欢李晴晴这种充满火药味的说话方式。 生活沉闷，在这个时代，哪个路人不喜欢看撕逼的戏码呢？ 秦瑟微微低下头，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咖啡，脸上的表情并不太多。她只是有点怀疑，眼前这个打扮精致的女生，真的是她大学三年的闺蜜吗？ 意外，却算不得太吃惊。 她不躲不闪，目光直直看向李晴晴，“为什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什么朋友，我早就受够了，我受够了你的自我感觉良好，你明明没钱，凭什么在网上装出一副白富美的样子？”李晴晴喝了一口咖啡，不紧不慢地说道，“咱们同学三年，你向我借了多少次钱，当然，钱你都还了，可是你敢说，你跟我做朋友不就为了向我借钱吗？你在网上发自拍，还要用我的包包当道具！” 秦瑟的确向李晴晴借过不少钱。 但她是因为李晴晴帮过她那么多次忙才跟她更加亲近。 根本不是因为李晴晴有钱才亲近的。 “专贴有钱人，交朋友真够有心机的……”咖啡店里的其他人看到战火升级，顿时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秦瑟，你不要做出一脸委屈的样子，我借了你那么多次钱，我没有对不起你。” 秦瑟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抬起头，“是因为那天拍广告的事吗？” 李晴晴白净的脸上轻轻抽动了一下，没有吭声。 眼神说明了一切。 “果然是因为那天，你就这么输不起吗？” 一个星期前，秦瑟和同校几个女生一起去参加了一个游戏站台活动的面试，李晴晴也在。经过几轮考核，主办方选中了秦瑟，李晴晴是排在第二的。 “是，我是小气，那又怎么样？你明明知道我很想入选，我帮了你那么多次，你让我一次不行吗？” 秦瑟沉默。 她和李晴晴都是艺术专业的学生，可惜她们学校只是一所不入流的专科，别说学生，学校都没什么圈子里的门路。毕业生在这座繁华的大都市根本得不到什么好机会，班里的同学大多数都是回县城的电视台谋职。 李晴晴来自一个小城市的小康之家，虽然自身的条件不算出众，但一直怀着明星梦。 这些，秦瑟都是知道的。 那天秦瑟的确是拼尽了全力去争取那个机会，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个活动半天就有三千块钱， 她真的很缺钱，不可能放过每一个挣钱的机会。 “既然你这么觉得，那就算了吧。”秦瑟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一点都不内疚吗？”李晴晴冷笑，“秦瑟，你这个人真是现实得可怕，知道我不会再借钱给你，所以连装都不装了吗？翻脸不认人，我服气了！” 骂完，她提着包就走了。 咖啡厅里的人都朝着秦瑟这边窃窃私语着。 不要在意这些。 秦瑟这心里默默说道。 周围的这些人，只是凑热闹的无关路人，谁会真的在意她是要脸还是不要脸。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出了门谁还认识谁？ 这家店的咖啡三十块一杯，李晴晴跑了，还得自己付账，不喝完再走，亏大了。 她抿了一口，很香。 豆子打出来的咖啡真不是速溶咖啡能比。 秦瑟一只手把咖啡杯举到脸旁边，一只手拿起手机，摆好pose，自拍了一张，正好把墙上那幅有格调的油画拍进去。 嗯，不好。 她调整了一下角度，重新端起咖啡，弯起嘴角，拍了一张。 比上一张好，但还不够完美。 想了想，她又把咖啡端到鼻子前，闭上眼睛做出在闻的模样，再拍一张。 “真不要脸，跟闺蜜吵架还有心情自拍。” 身边一对情侣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女生对男朋友愤愤不平地骂道。 男朋友义愤填膺的点头，“一看就是拜金女。” 秦瑟抬起头，朝那男生友好的笑笑。 那男生脸一红，旋即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搂着女朋友快步走了。 秦瑟缩在沙发里，把刚才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检查着，最后选了闻咖啡的照片，稍微调整了一下脸型，再给照片换了一个旧电影风格的滤镜。 “慵懒的午后，最适合拿铁。” 输入了这句话，她才点击发送微博。 秦瑟忽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手机丢到桌子上，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 借不到钱，该怎么办呢？ 医院的电话是上个星期打来的，目前的治疗方案已经没办法继续了。 医生说，哥哥每个月的医药费，即使采取保守治疗，放弃用进口药，一个月也得两三万，马上就是医院结账的日子了，她必须尽快凑够这笔钱。 既然李晴晴不借，就得想别的办法。 昨天晚上她列了一张可以借钱的名单，排在第一位和第二位的二叔三姑妈已经分别拒绝了她，李晴晴排在第三，没想到……好在名单很长，她还有很多人可以借。 李晴晴说得对，秦瑟是一个现实得可怕的人，若论不要脸的程度，她秦瑟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不就是借钱么？ 秦瑟猛然从沙发上坐起来，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咕咚咕咚地喝下去，将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服务员结账！” 走出咖啡店，秦瑟朝学校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说起来，马上就要毕业了，很快，住的地方也会成为一个问题，本来还打算跟李晴晴合租个地方呢，现在…… “嘟——”一声轻短的汽车鸣笛声响起。 秦瑟听着烦躁，使劲甩头想摒除心里的杂念。 “嘟——” “有病啊，这里是大学城，禁止鸣笛！”秦瑟突然狂暴地跳起来，对着不远处的汽车大吼起来。 吼完之后，她才看清楚那辆牧马人里开车的人，二十来岁的年纪，漆黑的瞳孔，清晰的五官。 巧的是，这个人，她居然认识。 可是他们家不是很早就搬到国外了吗？怎么回来了？ 秦瑟有些惊讶，有些怀疑，想开口问，却不知道会不会认错人。 她抿着嘴，从路中间退到了路边。 车子缓缓启动，路过秦瑟身边的时候，车窗摇下来了，宫砺非转头看向她。 看来，他已经认出自己了。 她低下头，不肯看他。 宫砺非的爸爸跟秦爸爸是大学同学，从前两家关系不错。仅仅是从前。 他为什么要停车？ 宫砺非想对她说什么？ 但她突然害怕她问自己家人的近况。 秦瑟不想在故人面前露怯。 “这边不是教学区，只是限速而已，并不禁止鸣笛。” 啊？他居然说这个？ 秦瑟倏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宫砺非。 对方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 “这样啊。”秦瑟也很快淡定下来，点了点头，全神贯注地等待宫砺非下一句问“咦，你是秦瑟啊？”“好巧，怎么在这儿遇见你”“你怎么样啊”之类的问题。 然而，车窗缓缓升起，宫砺非淡然的扭过头，车子也随之向前开过去了。 宫砺非来大学城，应该是找林柯吧。 “再见。”秦瑟轻轻念道，朝着宫砺非的背影挥了挥手。 看到宫砺非，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从前的日子，爸爸妈妈还在的日子。记得那时候，哥哥跟宫砺非那一伙男孩子出去玩的时候，总是不带她这个小丫头。 后来父母出事了，他们兄妹俩都跟从前的圈子断了联系，亲戚也帮他们转了学。 说起来，已经七八年没见过宫励非了。 看他那副欠揍的表情，这七八年应当是过得很不错吧，或许都不认识自己了。 秦瑟忽然后悔起来，刚才应该厚着脸皮跟宫励非扯上关系。 他开得起牧马人，想必借个万八千的不成问题。 光是这么想一想，她已经嗨起来了。 秦瑟，天无绝人之路，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路子多着呢，肯定能筹到钱，等着哥哥病好起来，重振老秦家的威风！ 秦瑟正在努力给自己灌心灵鸡汤，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 鸡汤再美，终究比不过鸡肉实在啊！ 第2章 饭局 昨晚到现在，秦瑟一点东西都没有吃。 忍耐也好，奋发也好，再怎么样都是以后的事，眼下至少要先吃点东西，填饱了肚子才有力量想办法反击！ 秦瑟背着书包径直朝学校后门的小吃一条街走去。 她站在小吃街上，看着密密麻麻的“饺子馆”、“东北菜”、“沙县小吃”、“炒菜馆”发呆，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炒菜太贵，不考虑。馄饨好像饱腹感差一点，饺子和面条都不错…… “同学，来这儿嘛，泡菜和豆浆都是免费噢！”离秦瑟最近的一家西北面馆的老板娘热情地招呼她。 西北面好啊，面条实在、有嚼劲，扛饿。 就它了。 店里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屋子里一股煤烟味儿，秦瑟索性坐在门外，拿起了油腻的菜单。 牛肉拉面，番茄烩面，肉丝拌面…… “我要一个小份的青菜烩面。”秦瑟扫了一眼菜单，毫不犹豫点了最便宜的东西。 “好嘞，小青烩面一份！”老板娘大声朝厨房里吆喝了一声，顺手端了一小碟泡菜和一杯豆浆放在秦瑟面前。 饿了整整一天，秦瑟一口气喝了豆浆，又夹了一块泡菜扔进嘴里。 味道还不错呢，只是，吃了酸溜溜的泡菜好像感觉更饿了！ 她赶紧又去打了一碗豆浆。 老板娘果然没有骗她，只有几分钟功夫，烩面就端上来了。卖相虽然不太好，但闻起来却很香很香。 “秦瑟，怎么又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一抬头，居然是李晴晴。 阴魂不散，冤家路窄……一连串的成语从秦瑟心里飘过，她没好气的说：“这家店你开的？你能来我不能来？” “不是慵懒的午后最适合拿铁吗？一会儿工夫就来吃拉面了？”李晴晴瞥了一眼面馆，似笑非笑地说。 不是都绝交了么，还关注她微博呢！ “这跟你有关系吗？管太宽。” 既然大家做不了朋友，做陌生人行不行？ “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人！”李晴晴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秦瑟的怒火一下就腾起来了，正要反击，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 “瑟瑟，是你吗？”是一个久违的声音。 她一惊，猛然回过头。 站在她身后的是两个高大的男生，一个是刚才打过照面的宫砺非，还有一个，就是林柯。 林柯跟宫励非一样，也是秦瑟从小就认识的，虽然两家的父母并不熟悉，但林柯跟宫砺非还有秦瑟的哥哥从小就是同学。论关系，那时候林柯跟哥哥还要好一些。 林柯在大学城里最好的交通大学读研究生，偶尔会跟秦瑟打个照面。 他这个人，从小就是人群里最显眼的那种人，还是小学的时候，就被秦瑟定为自己的男神，只不过后来渐渐长大了了，秦瑟家里出了这么多事，那种旖旎的粉红情绪，早就荡然无存了。 尤其到了后来，秦瑟从心里不愿意见他。 看到林柯，总会不自觉的想，如果哥哥没有出事，一定会像他这样吧。 “嗨。”秦瑟放下跟李晴晴的争执，硬着头皮寒暄起来。 而一旁的李晴晴，眸光一暗，离开了小面馆。 林柯微笑着把宫砺非推到前面，“瑟瑟，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秦瑟和宫砺非都没说话。 毕竟，刚刚才在路上碰到过。 只是秦瑟到了这会儿才确定，宫砺非刚才就认出了她，只是懒得打招呼。 “砺哥哥。”秦瑟像小时候那样跟宫砺非打了招呼。 “挺巧。”宫砺非简短回了两个字。 林柯有些好奇，捏了捏宫砺非的肩膀，“怎么了？难道你们在见我之前已经见过面了？” “凑巧。”还是两个字。 秦瑟顿时心情好了些，主动开口对林柯讲话，“你们怎么也来这儿吃饭？” 这条小吃街是秦瑟平日里出没的主战场，从没碰到过林柯。 猜想，他也跟李晴晴一样，极少来这边的苍蝇馆子。 林柯笑了笑，“砺非好不容易过来一次，高级东西他吃得多了，当然要带他吃一下这边的特色小吃街，瑟瑟，你要一起吗？” “不用了，”秦瑟急忙摆摆手，“我这儿刚吃上面呢，不吃浪费了。” “那倒也是，”林柯点了点头，他拿出钱包，掏出一百块钱，喊了一声，“老板娘，这边先结账。” 秦瑟见状，更急了，“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一碗面我还是吃得起。” 刚才还自认天下第一厚脸皮，这一会儿她却打肿脸充胖子。 她不愿意接受林柯的施舍。 林柯愣了一下，“瑟瑟，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围的空气，一时有些凝固。 “那个……同学……你们还结账吗？”赶过来收钱的老板娘有些尴尬。 林柯和秦瑟都不说话。 “一会儿再结。” 站在一旁的宫砺非摆了摆手，在秦瑟的旁边坐了下来。 一张四方桌子，宫砺非和林柯对坐，秦瑟坐在中间，倍感压力。 林柯这个人，没有什么突出的特点，就是帅。他是那种男女老少通吃的帅，五官端正，说话做事礼貌得恰到好处。 宫砺非却不一样，他浑身上下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你见了他，只会觉得压力山大，根本不会去在意他是帅还是丑。 “这儿有大盘鸡，我好久没吃过了，林柯，你还记得初三那年咱俩背包去敦煌，下了火车第一顿吃的是什么？” “大盘鸡。”林柯一下就笑了，那笑容对秦瑟来说太刺眼，她迅速低下头继续吃面。 林柯眯着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说起那次，我还记得那列绿皮火车，这辈子都记忆犹新。” “我已经忘了。” “真的吗？非，需要我提醒你吗？那次在火车上……” “闭嘴。” 宫砺非忽然眉心一冷，伸手便去捶了林柯一下。 也不知道那时候在火车上发生了什么故事，看样子，应当是宫砺非的糗事吧。 秦瑟想象不到，像宫砺非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糗事。 她安静的做一个旁观者，看着两人一起哈哈笑起来，又嘀咕了几句，在她旁边坐下了。 不管怎么说，看到两个养眼的男人在眼前说说笑笑，都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秦瑟虽然没有插嘴，但不知不觉间，心情也轻松了起来。 老板娘果然没有打虚假广告，没过多久，一盘热气腾腾的大盘鸡就端上来了。 秦瑟一边吃一边想，先前还在想喝鸡汤吃鸡肉，一会儿功夫就真的吃上了。 宫砺非和林柯对吃没多大兴趣，依然在一搭一搭地说着话。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吃饭？” “过来办点事。”宫砺非的回答言简意赅。 “公事，还是私事？” “我发现你现在变得啰嗦了，是在学校呆太久了吗？” 林柯苦笑了一下，“没办法，我巴不得在学校一直呆下去。” 秦瑟没他们俩这种叙旧的心情，祖传厚脸皮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只顾埋头苦吃。 吃了这一顿，还不知道哪一顿才能吃上荤菜！ “砺非，我真的很羡慕你，有那么开明的爸爸，可以自己做想做的事。”林柯忽然收起了方才说笑的语气，声音很绵很沉。 “我爸在国外乐不思蜀，哪里会想来管我？” 秦瑟很难得的把注意力从菜转移到人，抬眼望了望。 谁知林柯也正看着她，两个人目光一碰，秦瑟赶紧低下头吃鸡。 宫砺非听到她吃得这么响，顿时皱了皱眉，又看向林柯，“再说了，我不像你，想得太多。” 秦瑟把这句话听进了心里，一时有些恍惚。 想得太多？ 林柯会想什么事想得太多呢？ 他虽不是富二代，但是父母都是医生，家世清白，家境也不差。 林柯却淡淡说道，“你要是想得不多，至于什么事都憋这在心里吗？砺非，都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 宫砺非有什么放不下的事？ 从小到大，秦瑟虽然叫他砺哥哥，但两人并不熟悉。 莫非是什么初恋往事？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秦瑟忍不住探究地望过去，不料碰上了宫砺非的目光，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她赶紧低下头，吓了一跳。 难不成自己一直埋头苦吃的时候，宫砺非和林柯都在看自己吗？ 果然，刚才那种大口吃肉的方法太扎眼了。 秦瑟绝望地垂头，揉了揉额头。 只听得宫砺非冷冷说，“我有什么放不下的，你要是不信，改天到我那儿瞧一瞧，就知道我根本没心思想别的事。” “好，我信，我信。”林柯停了停，打住了这个话题。 三个人一时无言。 秦瑟吃够了鸡肉，开始扒拉盘子里的土豆，烧入味的土豆真好吃啊。 另外两个人却似乎心事重重，一个将筷子拿在手上转来转去，另一个用筷子扎了一块土豆，然后反复将土地戳了很多遍，直到戳成渣渣。 土豆招谁惹谁了？ 不过，再怎么吐槽，秦瑟也只敢盯着土豆，不敢去看始作俑者。 秦瑟说不清的因为什么，有点怵宫砺非。 这个人虽然话不多，但看起来凶巴巴的，果然还跟小时候一样，是个不好相处的。 “老板，加面！”秦瑟看土豆被他们祸害得差不多了，赶紧朝老板娘挥了挥手。 “来嘞！” 老板娘拿漏勺端着一大勺拉面热情地走过来。 第3章 电话 秦瑟自然吃得开心，两个男生依旧无动于衷。 还是林柯先打破僵局：“砺非，你的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秦瑟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宫励非都自己开公司了。 她又不自觉地望过去，这次宫励非没看她，不知道在看哪里。 “还行，暂时死不了。” “你那个游戏找到投资商了？进展到哪一步了？要不要我帮你内测一下？”男人们谈起事业，顿时变得神采奕奕，连一向书卷气的林柯也不例外。 游戏？ 宫励非这么正经的人居然是搞游戏的？ 秦瑟忽然觉得跟他拉近了距离。 好歹，她算半个游戏圈人士。 “启动还早呢，我现在都是在帮别人做一些别的小游戏。” “为什么？” “就为了挣钱啊。那个游戏倾注了我很多心血，我不希望主动权握在别人手里。”宫励非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 林柯笑，“果然是你的风格。” 宫励非挑眉，“那你呢？会保持你的风格吗？” 林柯依旧是笑，但笑容中明显里多了一些别的意味。 接下来，两个人又聊了一些程序员才能听懂的话，秦瑟把面吃得差不多了，想到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便站起身告别，两只手一齐做拜拜。 “谢谢招待，我吃好了，一会儿有课，先走啦，拜拜。” 林柯想说点什么，隔了几秒，只说了一个“拜拜。” 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小街上，直到看不见了，林柯才收回目光。 “瑟瑟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宫砺非不置可否，他们家的事，对于一个女孩来说，的确是不幸。 “说起来，我回来这么久，还没听到秦川的消息。他如今在干嘛？” “难道你不知道秦川出事了吗？”林柯有些惊讶，旋即又释然，“也难怪，你在美国那么多年，回来后一直忙着公司的事。” 宫励非默然，等待林柯说下文。 “秦家出事之后，他们两兄妹都转了学，我跟他往来也少了，后来他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申请去了德国念书，一去就是五六年，去年回国的时候没想到出了车祸。” “车祸？” 林柯点点头，“命保住了，只是在医院里一直醒不过来。” 这句话说完，这顿午饭本来就不算活跃的气氛彻底沉了。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还是宫砺非先开了口，“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不管怎么说，秦川都是他和林柯共同的朋友，加上宫爸爸和秦爸爸的关系，应该去看望一下。 林柯点了点头，“那当然是好，自从秦川出了事，我一次都没有见过秦川。” “为什么？”宫砺非有些惊讶。 以林柯的性子，秦家出了这样的事，应该很关心才对。 被宫砺非这么一反问，林柯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为什么，瑟瑟好像不愿意我去看秦川，在学校里也经常躲着我。” “你真的不明白？”宫砺非挑了挑眉。 林柯的表情，的确有点不自然，甚至于有点内疚。 “都那么久的事情了，瑟瑟她不至于。” “我觉得也是，”宫砺非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静默了一下又问了一句：“你有秦瑟的电话吗？” …… 离开了小吃街，秦瑟走到了公交车站，等着搭车去医院。 原本，林柯也是在秦瑟的借钱名单里的一员，可惜吃完了这顿饭，她也没机会开口。 她很快搭了公车，来到市立三院。 哥哥秦川就在这里住院治疗。 她上了三楼，很顺畅的进了病房。 当年因为肇事车辆逃逸，秦川的保险又是买在德国，拿到手的保险金很少，之前二叔和三姑妈救济了一些，勉强能够支撑。 但是现在，二叔和三姑妈的断然拒绝，让秦瑟陷入到金钱的巨大漩涡里。 “哥，你今天好点了吗？”秦瑟坐在病床边，握住了秦川的手。 病床上的秦川安静地躺着，似乎比上次看望的时候更苍白些。 医生说，他的腿骨已经长好了，头部也没有发现什么损伤，现在的沉睡可能是暂时性的，也可能是长期性的。 如果想要他醒来，只有最亲的人每天保持跟他说话，将他的大脑唤醒。 一年了，秦瑟只有没有课的时候，都会来医院，跟秦川说话。 “你知道吗？我今天碰到了你从前的好朋友，林柯，还有一个，你一定猜不到是谁！” 秦瑟一边用帕子擦拭秦川的身体，一边卖着关子说话，那神情，就像秦川真的在听她说话一样。 “是宫砺非！我记得很久以前他们家就一起出国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国的，好像还打算一直在国内呆着，都自己开了公司了。” “哥，我现在都记得，学校开运动会的时候，你们三个都参加了赛跑，他们俩都跑不过你。” “今天中午我跟他们俩一起吃了大盘鸡，他们俩一直在聊天，就我一个人吃了个够。” “你猜宫砺非现在在做什么？他自己当老板了，不过宫叔叔本来就很厉害，有其父必有其子。” 秦瑟絮絮叨叨说了十来分钟，总算替秦川打理好了卫生。 这些活虽然每天都有护工来做，但秦瑟总觉得护工打理得不好。 秦川是一个有轻度洁癖的人，如果把他弄得邋邋遢遢的，他一定不愿意醒过来。 忙完这个，秦瑟又开始帮助秦川活动四肢，主要是把他的手臂和腿抬起来摆动。 医生说，这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宜多不宜少，秦川长期躺在床上，若是不帮他活动四肢，肌肉就会慢慢的萎缩。 秦瑟数着数，左腿活动一百下，右腿活动一百下，左手活动一百下，右手活动一百下。 与其说是秦川在活动肌肉，不如说是秦瑟在活动。 “一，二，三……” 没过一会儿，她就大汗淋漓。 正数到左手第九十七下的时候，秦瑟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看样子还是海外号码。 应该是骚扰电话，不是传销就是传功的。 秦瑟任由电话铃声响着，继续帮秦川活动肌肉。 然而铃声静止之后，很快又响起了。 她只得走过去，接听了电话，没有吭声，静静听着电话里的响动。 “喂？是瑟瑟吗？”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醇厚声音，秦瑟不由得微微一愣，“您是？” “瑟瑟，是我，宫叔叔。” 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宫砺非的爸爸宫余耕。 听着宫余耕的声音，秦瑟一时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瑟瑟，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很方便。” 宫余耕是秦瑟敬重的长辈，也是秦爸爸的至交好友。 他问话，秦瑟自然恭恭敬敬的回答。 “瑟瑟，事情我都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什么呢？是爸爸的死讯，是哥哥的病情，还是她现在的处境？ 或者说，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秦瑟忽然紧张起来，握住手机的手不禁重了许多。 “瑟瑟，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我现在快毕业了，准备找工作……” 秦瑟一边说着自己的一些情况，一边思索着。 她突然意识到，这通电话，或许会成为她生活的转机，能不能把握，就要看她接下来如何应答。 她不知道宫余耕所说的了解，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以目前的情况，宫叔叔是唯一有能力将她拖出泥潭的人。 像李晴晴、像林柯，毕竟还是学生，能提供的帮助有限，但宫叔叔就不一样了。 虽然他在国外，但以他的能力，能够让她和哥哥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4章 搬家 秦瑟很快拿定了主意。 “宫叔叔，我过得挺好，但是我哥哥却很不好，您应该知道他出事了，现在在医院开销很大，以前医药费是家里出的，爷爷几个月前去世了，现在……二叔和姑妈也不继续支付医药费了。” 她用最简短的方式将自己的境况说了一遍。 “什么？为什么不再支付医药费了？” 果然，宫余耕并不知道二叔对秦瑟断水断粮的事，秦瑟暗自松了一口气。 “二叔说，我和哥哥都已经成年很久了，他和姑妈原本就不是我们的监护人，不能继续白养我们了。我平时出去打工，挣生活费是没有问题，但是哥哥的医药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混账！” 宫余耕在电话的那一头重重叹了口气。 秦瑟没有应声。 该说的问题，她都已讲清楚，其他的话，多说无益。 宫叔叔想帮的，自然会帮。 “瑟瑟，现在我在国外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暂时无法回来，砺非他已经回国一年了，在国内都安顿好了，这样吧，你收拾一下，搬到他那里去住吧。” 啥？ 电话这头的秦瑟愣住了。 原以为，宫余耕会给自己打一笔钱，没想到是这样的安排。 搬到宫砺非那里去住，是让他给自己包吃包住的意思吗？ 只是，她现在最犯愁的就是哥哥的医药费，宫余耕这样安排，实际上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宫叔叔跟父亲之间的交情，她是清楚的，她也相信，宫叔叔是真心想帮助自己。 秦瑟犹豫着，是否需要再强调一下哥哥这件事。 “瑟瑟，你不用有什么顾虑，任何困难告诉砺非就行。”停了停，宫余耕低沉的声音又放缓了，“瑟瑟，我跟你父亲情同手足，这些年我没有关心过你和小川，已经很后悔了，既然秦家的人无情无义，从现在起，我会担负起照顾你们的责任。” 担负起照顾的责任？ 不等秦瑟想明白，宫余耕又问道：“秦老伯父去世的时候，你在场吗？” “我……不在，爷爷中风来得突然，直接送到省里最好的医院，二叔说病情控制住了，情况很稳定，不需要探视，没想到一周后突然就去了。” 叙述完这件事，秦瑟也明白了宫余耕的顾虑。 小时候，她是被父母捧在心上的掌上明珠。父母出事之后，她和哥哥被接到爷爷身边，直到上大学，这期间爷爷就是他们的靠山，虽然治不了心里的伤痛，好歹兄妹俩物质上没有短缺，哥哥还能去国外上学。 秦瑟虽然一直不太知道秦家的事情，但她也模模糊糊的知道，二叔跟父亲一向不太对付，以前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也晓得那肯定是因为家里的纷争。 说实在的，爷爷很疼爱自己和哥哥，不可能什么都不留给自己。 二叔和姑妈欺负她现在无依无靠，不让她见爷爷最后一面，她确实也没有能力跟他们争家产。 现在宫余耕让她搬到宫砺非那里居住，是不是表示，从今往后，宫余耕愿意成为自己的靠山？ 想到这里，秦瑟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宫叔叔，谢谢你。”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秦瑟也不再推辞什么。 毕竟，经历了这么多的生离死别，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小事。 “那你收拾好东西，尽快去砺非那里吧，我会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宫余耕简单说完，便挂了电话。 并不是他不愿意和故人的女儿多叙旧，只是他内心惆怅。 前几年他在国外，因为别的事情分神，一直没有时间关心老朋友的家事。 他和秦瑟父亲交情很深，还曾经开过玩笑做儿女亲家，也一直把秦瑟当女儿看待。 从前两家关系亲近的时候，秦家是富庶的小康之家，他知道秦瑟在家里是多么受疼爱的小公主。 今天他虽然只跟秦瑟说了几句话，但已经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事的她性格与小时候完全不同了，镇定自若、进退有度，宫余耕虽然欣慰，但身为长辈他希望这个小女孩能够一直做公主。 知道她如今是这个情况，真的很难过。 …… 秦瑟回到宿舍，飞快的收拾东西。 她住的是四人间，除了李晴晴，还有另外两个女生，一个叫程微，一个叫尹梓姗。 程微的家就在学校附近，人经常不在宿舍，尹梓姗是个二次元宅女，除了上课，就守在电脑前吃外卖追新番。 秦瑟开门的时候，只有尹梓姗一个人在，连头都没回一下。 李晴晴不在就好。 秦瑟轻轻舒了一口气，飞快地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 现在正值夏季，衣物并不沉重，秦瑟挑挑拣拣，装了大半个箱子，各种课本又占了一角，边边角角塞上洗漱用品，最后把笔记本电脑压在最上面，便收拾完成了。 “梓姗。”秦瑟拖着箱子走到门口，想了想，回过头轻轻喊了一声。 尹梓姗有些不耐烦地摘掉耳机，回过头，见秦瑟拖着箱子，不由得一愣，“你要搬出去？是因为李晴晴吗？” 原来尹梓姗以为秦瑟因为李晴晴负气出走，消息传的真快。 “你……怎么知道？” 尹梓姗无奈的笑了下：“这一个星期，她已经在寝室里吐槽了你七八百遍了，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忍不住的。” “噢，”秦瑟闷闷应了一声，“跟她没关系，是我家里有一些事，这段时间，我得走读了，不过我不想告诉老师，如果有人问起，麻烦你帮我遮掩一下。” 尹梓姗显然不信秦瑟的说辞，但是她也不爱管闲事，点了点头，“那行吧，有事电话联系。” 秦瑟道了声谢，没走出几步，尹梓姗又问：“你的桌子我能放东西吗？” “没问题，你用吧。” 她们的宿舍在五楼，秦瑟拖着行李下了楼，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拖着箱子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已经累得及筋疲力尽了。 这还不算，宫砺非的地址在城西的郊区，而她们学校在东南方的郊区，秦瑟转了三次公交，才到达宫砺非住的小区。 一下公交车，她就傻眼了。 宫砺非居然住的是别墅。 这里是一个高端的别墅区，名叫高山流水，顾名思义，背靠着一座凌迦山，还有一条小溪在附近穿梭。 秦瑟在门口保安那里做好了登记，走进小区时，再次傻眼，这个小区一共有十二个园区，由一条环形路串起，左边开始是一号园区，右边第一个是十二号园区，宫砺非居然在六号园区。 保安因她不是业主，没给她安排电瓶车，她也不知道能坐电瓶车，自己拖着箱子就往里走了。 等她从一号园区终于走到宫砺非所在的六号园区时，已经过去三十分钟了。 好在天还没黑，她很快找到了宫砺非的六十五号楼。 因为此时，宫砺非正站在花园里打电话。 地方空旷，秦瑟很不巧的听到了说话的内容。 “爸，我跟您打电话只是知道您跟秦叔叔关系好，但并不代表我对秦家的人有什么感情。”宫砺非一手搭在牛仔裤的裤袋里，一手拿着电话。 语气虽然谈不上多重，但脸上的神色显示，此人现在非常不爽。 “砺非，爸爸这样安排，是经过慎重的考虑……” “我知道她有困难，我可以给她一些钱，但是我回国不是为了玩，您是知道的，我这边现在才刚刚起步，你就给我安排些闲杂人等过来做什么？再说了，她要是男孩还好一点，她一个女孩跟我一起住着，生活也太不方便了，以后我还怎么交女朋友。” 女朋友？ 秦瑟顿时嗅到了一丝八卦的问题，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听。 而电话那边的宫余耕一听，声音顿时扬了起来，“砺非，你碰到喜欢的女孩子了？” 宫砺非听到亲爹这么八卦，顿时皱了皱眉，眼神随之换了一个方向，正巧看到“闲杂人等”秦瑟拖着行李箱站在不远处。 第5章 敲门 两个人的表情突然都变得微妙起来。 秦瑟反应过来，朝宫砺非挤出一个生硬的笑脸，顺带挥了挥手。 宫砺非目光一收，低声对电话那边的宫余耕说着什么，转身进了别墅，门也随之带上了。 啥情况？又装不认识？ 秦瑟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那秦瑟一定会选择打道回府。但她现在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还得考虑秦川。 以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有能力给秦川支付医药费，既然宫余耕让她来找宫砺非，她就只有这条路可走。 父亲去世后，她的生活虽然天翻地覆，好歹衣食无忧，这一次，要为了生计去求人，心情真的复杂。 她忽然想起了李晴晴对她说的那句话：秦瑟，你这个人真是现实得可怕。 要生存，不得面对现实吗？ 既来之，则安之。 秦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上前，伸手去按门铃。 暗自打定主意，如果宫砺非不来开门，她就回学校。 叮—— 没人应门。 正常，第一声门铃怎么可能那么快来开门！ 叮—— 没人应门。 正常，刚才宫砺非急匆匆进门也许是去卫生间了呢！人有三急，再等一等。 叮—— 没人应门。 这……事不过三，是不是该撤了？算了，反正只是按一下门铃，多按一次也不会有损失。 叮—— 居然真的不来开门？ 宫砺非，你够狠！ 秦瑟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对着门铃一顿狂轰乱按。 叮！叮！叮！叮！叮！…… 秦瑟越按越起劲，正伸手再次去戳门铃的时候，门开了，她一个没收住，手指直接戳到那人的身上去了。 竟然不是宫砺非。 秦瑟冷冷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灰色t恤的瘦弱男生，心脏忽然砰砰地飞快的跳起来。 难道宫砺非这么抗拒自己搬进来住，是因为他的别墅里还住着另一个男人，而且这件事不能被宫余耕知道！ “看不出来，脾气挺大的啊，进来吧。” 瘦弱男生往后退了一步，给秦瑟让出了一条路。 秦瑟心情忐忑，提着行李箱往别墅里走。 这是一栋北欧极简风格的别墅，白色的墙壁，原木色的家具，沙发和地毯是深浅不一的灰色，墙上没有挂油画，而是有一个0c的艺术体标志。 宫砺非就坐在那沙发里，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赶紧别过头，假装打量屋子里的其他地方。 客厅旁边，原本应该是饭厅的地方没有摆餐桌，整整齐齐的摆了几张白色办公桌，桌上放了五六台电脑，以及许多杂物。 “你想怎么样？”宫砺非开门见山地问。 我想怎么样？要怎么样你爸难道没跟你说吗？ “我是听宫叔叔的安排才过来的。”秦瑟的脸火辣辣的，说话也*的。 宫砺非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直直盯着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他不是不同情秦瑟。 一个女孩子，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如今可以说是走投无路。 所以他才问林柯要了秦瑟的电话，把秦家的事情跟父亲说了。 原本以为，父亲会看在过去两家的交情上给秦瑟一笔钱渡过难关，万万没想到，父亲竟然让秦瑟搬过来跟自己一起住。 屋子里的气氛非常僵硬。 一旁的灰色t男孩看不下去了，走上前笑嘻嘻地说，“我说，你别吓坏人小姑娘成吗？” “你懂什么！”宫砺非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像他砸过去。 男孩急忙躲开，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 被这么一打岔，宫砺非的脸色好了许多，只是声音依旧不太柔和：“厨房旁边还有一个杂物间，收拾一下你住那里吧。” 说完，宫砺非站起身，朝楼上走去。 杂物间？ 宫砺非是把她当下人看吗？ 秦瑟有点火气，但又不好发出来，只觉得委屈。 旁边的灰衣男孩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真的杂物间，虽然堆了些东西，其实是客房，把杂物收拾一下就好了。” “谢谢，”秦瑟感激地看向他，“你好，我叫秦瑟。” “我叫卿明。” 两人正在互相自我介绍，宫砺非冷不丁地甩过来一句，“不，你叫小青。” “嗤，你们取外号的时候想过小青姑娘的感受吗？”卿明撇了撇嘴，转过身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 秦瑟听了他的话，一下子就笑出来了。 宫砺非继续往楼上走，没走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又回过头，“你租的那公寓是不是要到期了？” 卿明“嗯”了一声，“房东炒股输得内裤都不剩，法院要拍卖房产了。我还没找着下家呢！” “你今晚回去收拾收拾搬过来吧，以后就住我旁边这一间。” “真的？太好啦！”卿明在沙发上手舞足蹈起来，蹦跶了一会儿，他跳起来，走过来亲热地对秦瑟说，“瑟瑟，我这可是托你的福，走，我带你去看房间。” 秦瑟正不知道该做什么，听到卿明这么一说，连忙点头，跟着他走去。 房间就在楼梯的后面，面积不大，但是桌子椅子床铺都有，还有一扇窗户正对着外面的小花园。 所谓的杂物就是地面上放了几个储物箱，堆了一些光碟和电脑配件。 卿明帮着秦瑟把纸箱子全都推到了床底下，看起来就清爽多了。 “瑟瑟，你会做饭吗？”卿明忽然问。 “只会煮面和炖汤。”秦瑟老老实实的回答。 她平时都住在宿舍，只有一个小的电饭煲，平时煮面加餐，周末的时候会买些食材炖汤，给医院里的秦川送去，一勺一勺的喂。 “太好啦，有基础就行，反正别的菜你可以学，相信你的实力，明天的午饭就归你咯，我可不想再吃外卖了！我下班了，回家收拾东西，拜拜。”卿明噼里啪啦的说完这一串话，真的像一阵风一样就走了。 秦瑟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心里暗暗觉得踏实。 宫砺非虽然不热情，但好歹是个靠谱的人，那个卿明，感觉也挺真诚的。 让卿明搬进来正好，宫砺非嫌弃自己，秦瑟还嫌弃他呢！ 哼，老男人一个！ 在心里发泄了几分钟，秦瑟才开始忙碌起来，把自己带来的床单被套换上，擦桌子、扫地、拖地，整整弄了一个小时才收拾妥当。 秦瑟筋疲力尽的倒在被子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不巧的时候，秦瑟正好摆成一个“大”字正对着房门。 有点尴尬…… 还好穿的是裤子，这人怎么都不知道敲门！ 秦瑟一下子坐起来，正好对上宫砺非的目光。 “起来，出门吃饭。” 他这么好心？居然要带自己去吃饭？ 不会是鸿门宴吧？ 心中许多不满，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她赶紧下了地，等宫砺非出了门，在行李箱里挑了一条干净的裙子，简单地扎了一个丸子头，就飞快地跑出去。 等她走到客厅，宫砺非已经出了别墅，她赶紧又追出去，宫砺非已经走进了车库。 真是腿长任性吗？ 秦瑟可不敢站在原地等着宫砺非把车开过来接，赶紧跑到车库，坐上了牧马人的副驾驶，麻利地系上了安全带。 “想吃什么？”宫砺非冷冰冰的说。 秦瑟很喜欢吃日料，但是又不敢说，小心翼翼地瞥了宫砺非一眼，虚伪的说：“什么都好。” 宫砺非嘴角一弯，眼睛却没有笑意，一副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的表情。 牧马人一路驶出高山流水，秦瑟以为会进城，没想到宫砺非却往反方向继续开。 秦瑟小心翼翼，看向车外的风景，一路眼见着房屋建筑越来越少，树木越来越多，心里直犯嘀咕，宫砺非明明反感自己非要搬进来住，干嘛还这么热情要带自己吃饭，难不成他想在荒郊野岭毁尸灭迹？ 第6章 火锅 一边嘀咕着，秦瑟忍不住偷偷朝他看过去。 宫砺非此时的表情非常放松，懒洋洋的模样，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 秦瑟心里一顿打鼓。 大哥，你是在开车，能不能专注一点。 但她只敢腹诽，不敢说出口。 就算说了，宫砺非也未必会搭理她。 他这个人冷淡惯了，连对林柯都是惜字如金，两三个字就打发了。 秦瑟索性整个人躺在椅背上，平心而论，车速并不快，因此从车窗过来的风吹在脸上非常舒服。 这风夹杂着花香和草木香，也有淡淡的泥土味道。 果真很舒服。 难怪宫砺非的表情会是那样。 秦瑟索性闭上了眼睛，享受这难得的舒适。 但没过多久，她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味道在空气中肆意弥漫，她狠狠吸了几口，这分明就是火锅的味道，可在这荒郊野外的……秦瑟转头看向宫砺非。 他依然漫不经心地开着车，慢慢向右拐弯。 视线忽然开阔，映入眼帘的是一眼望不尽的荷塘。正值盛夏，荷花开得灿烂，荷叶长得丰满，荷香和火锅香味混在一起，竟然特别的和谐。 再往前开了一点，牧马人便刹了车。 宫砺非不也不说话，直接下了车，秦瑟也赶紧跟着，很快就有服务生上前，宫砺非将车钥匙甩给他，便径直往荷塘深处走去。 看得出来，是熟客。 这荷塘看起来是连成了一大片，实则在其中搭了许多木桥，人走在木桥上，完全是在荷叶和荷花中穿梭，一伸手便能碰到花。 而荷塘之中，还有散落着一个一个的小岛，有的能摆下四五张桌子，有的只放得下一张桌子。 宫砺非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七弯八绕的很快找到了一张空桌子。 秦瑟跟着走过去，落了座，抬眼望向四周，荷叶高高竖起，将这里包围得像一个小房间。不过以宫砺非的身高，即使坐下，视线也能飘出荷叶之外。 “宫先生，今天还是老样子吗？”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走过来。 宫砺非瞥了秦瑟一眼，“今天要鸳鸯锅吧，菜你看着配。” “好的。”女服务员微笑着点了点头，朝秦瑟望了一眼，走了下去。 四周很安静。 风从荷塘上吹过，送来了花香，也带来了飒飒的声音。 秦瑟跟宫砺非面对面坐着，她想说点什么，大约是感谢，但是一时组织不好语言。 “既然菜还没上，有些话我就现在说。” 他要说什么？ 吃完这一顿就把自己轰走吗？ 刚刚还满心期待，秦瑟忽然意识到，这火锅原来是最后的晚餐。 早先收拾房间的时候，虽然累，但精神头很足。 这会儿心情一沉，奔波一天的疲惫和疲乏全都涌了上来，秦瑟整个人就像被人灌了铅一样，头重脚轻。 “你说吧。” 秦瑟现在就是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不管宫砺非说什么，她都得听着。 然而宫砺非的下一句话，又将她整个人从十八层地狱提到了天上。 “既然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有些话必须讲在前面。” 同在一个屋檐下？ 这么说，宫砺非是愿意收留她了？ 秦瑟一下就乐了，想笑出声，却发现对面的宫砺非面色如冰。她拼命让自己不笑，虽然没发出笑声，但嘴角依然忍不住上扬。 只要能留下来，什么都好说。 秦瑟恭恭敬敬的坐着，眼巴巴地等宫砺非继续训话。 “首先，你对我的称呼必须改了。” 不让叫砺哥哥？ 这个要求秦瑟觉得很合理，简直就是道出了她的心声！ 这个称呼太肉麻了，小时候这样叫还成，现在跟宫砺非同住，屋里还有别人，这么叫的确不合适。 “那……我像卿明那样，叫你宫总？”犹豫了一下，秦瑟试探性地看向他。 “可以。”宫砺非看着秦瑟这么配合，惊讶之余，也有些奇怪。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小丫头古灵精怪的，脾气不小，这也是他一开始不答应的原因。 谁乐意让家里住一个麻烦精。 “第二，我不太喜欢家里出入的人太多，以后钟点工的事情，就由你包办了，每天简单打扫，一周一次大扫除。” 就是她做新的钟点工嘛。 一周打扫一次还算合理，这点工作量对秦瑟来说也不算什么，她不是喜欢白吃白住的人。 她点点头，又说，“卿明说你们平时都吃外卖，只要我没上课没打工的时候，我可以帮你们做饭。” 宫砺非的眼神依旧是冷冷的，但心里更加震惊。 这丫头不但不讨价还价，反而主动要求加活儿做，这也太意外了吧。 宫砺非对秦瑟的了解，还停留在林柯的叙述中，他并不知道秦瑟目前的困境，只是震惊于秦瑟的转变，看到秦瑟如此乖巧的态度，他忽然决定再狠一点。 “我知道你现在经济困难，如果我爸如果要给你钱，那是他的事。在我的公司，只有付出我认可的劳动才能拿到工资，我会根据你的劳动表现付给你薪水的。” “好。”秦瑟也答得很干脆。 也不知怎地，宫砺非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他忽然心里涌起了一股恼意，冷冷说：“任何时候，我都是这里的老板，我让你走的时候，你就得走。” 秦瑟愕然。 她觉得自己态度已经够好了，宫砺非居然还说这么狠的话。 虽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秦瑟觉得，她的姿态已经够低了。 她之所以依照宫余耕的安排来找宫砺非，就是希望能够解决哥哥的住院费。 宫砺非对她这个态度，显然不可能为秦川付医药费。 那自己在这里拼命忍耐做什么呢？ 虽然秦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跳脚，但宫砺非看到秦瑟眼里中的愕然和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下就变好了，甚至立刻就想笑。 当然，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沉着脸又说：“你也不用太紧张，我只是喜欢把丑话说在前面，可能你还不知道，高山流水里面的别墅，不仅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公司，虽然我们只有几个人，但是我希望公司的秩序不会被破坏，你懂吗？” “砺哥哥……宫总，我不会在你们工作的时候捣乱的。”秦瑟听到宫砺非说起自己的公司，似乎柔软了许多，也好奇了起来。 宫砺非全家早已迁居海外，他为什么一个人跑回来搞公司。 “公司是做什么的？” “游戏软件。” “那我确实帮不上忙，不过我会帮你做好后勤工作，不会添麻烦的。”秦瑟脸一扬，笑了起来。 她的五官整体比较秀气。 眼睛不是普通的双眼皮，而是自然的有三四道褶皱，反而比深深的双眼皮更自然更显眼大。眉毛是恰到好处的深棕色，这是她自己用染眉膏弄了一天才弄好的。今天出门的时候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裙子，头发是松松垮垮的丸子头，映着后面的荷塘，画面挺美，既青春又清新。 宫砺非望着她，静了一下，忽然没好气的说：“有你在，注定清静不了。” “为什么？”秦瑟又惊愕了。 今天的表现已经够好够老实了，宫砺非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从小就知道他龟毛，没想到他可以龟毛到这个地步！ 宫砺非把目光从秦瑟身上收回来，盯着桌上的茶杯，“公司里有几个男孩跟你年纪差不多，有的还在上学，身边女生又少……你……” 他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你又是学艺术的，所以……” 宫砺非无奈的耸了一下肩。 秦瑟一脸的无语。 学艺术的怎么了？学艺术的都是狐狸精吗？ 再说了，就算是狐狸精，那也不是饥不择食，也是要挑选猎物的！ 第7章 早餐 想到宫砺非刚才对自己的刁难，秦瑟顿时有了恶作剧的心思，很认真地对他说：“宫总，你放心，我暂时没有找男朋友的想法，但是你知道的，缘分这东西，有时候来了，挡都挡不住，就算我心如止水，人家不一定会没想法。” 与其来管我，不如管好你自己的员工。 放完话，她小心地看着宫砺非的目光，见他面色不善，心情顿时就好了。 正想找话补救一下，服务员便开始上菜了。 还是先前那位旗袍美人打头阵，进来先对着他们鞠了一躬，接着后面便鱼贯而入七八个传菜生。 先摆汤锅。 一边是浓烈的红油锅，另一边是乳白色的菌菇汤。 “相濡以沫。”女服务员开始报菜名。 端上来的是一盘对鱼，两只鱼嘴对着嘴，跟相濡以沫的意境非常贴切。 那传菜员也摆的讲究，正好一条鱼在秦瑟这边，另一条鱼对着宫砺非那边。 “三生三世。” 盘子里装得的是三种不同的虾，一对基围虾，一对青虾，一对龙虾。 秦瑟心里觉得好笑，这是谁想的创意，生生世世都是瞎吗？ “同甘共苦。” 顾名思义，这一次上的是苦的和甜的两种蔬菜的拼盘，一边是苦瓜，一边是西红柿。 “百年好合。” 就是一盘百合。 “比翼双飞。” 鸡翅膀。 “细水长流。” 泡在水里的细粉条。 …… 刚开始听菜名的时候，秦瑟还天真的以为，这家店的菜名都是这个风格，但多听了几个就有些不对味了。 怎么每一道菜都是跟爱情有关的。 秦瑟又去瞅宫砺非，见他面色淡然，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只好也拿出手机刷微博，假装没有在意那些菜名。 下午发的那张照片已经有了一百多条回复，大部分都是夸她美的，也有少数几条骂她是整容女。 切！ 秦瑟不以为然地把那些骂她的评论全删了。 说来也搞笑，好几次被删评论的人都会气急败坏质问她为什么删？ 这还要什么为什么？生活已经如此艰难，她的微博当然她说了算，留着那些骂人的微博难道集满七条召唤神龙吗？ 等待的时候太无聊，拿着手机来了一连串自拍。 一张一张检查下来，人是拍得挺美的，可人脸占据的地方太大，完全没拍出后面的荷塘。 拍不出荷塘，这家火锅店的逼格完全体现不出来啊。 “那个，宫总，你能……” 宫励非皱着眉，缓缓抬起头。 秦瑟暗暗咂舌，不得了啊，这是一个眼睛会说话的男人，光是瞪她一眼，就知道被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你能帮我拍个照吗？”秦瑟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递过去。 想了想，秦瑟收回手机，从包里把自己的自拍神器拿给宫励非。这是她吃饭的家伙，幸亏当年买的早，否则现在六七千的价格就算让秦瑟去卖血都舍不得。 “用这个吧，竖着拍。” “人不要占据太多，三分之二足够了。” “0.618，黄金分割点，知道吗？” 她不放心宫励非的摄影水平。 宫励非好奇地拿着自拍神器玩了一下，用镜头对准秦瑟。 秦瑟摆好造型，一只手扶着栏杆，两只脚一前一后，前脚垫起来，对着镜头一笑。 她咧着嘴，还不忘保持口型不动嘱咐宫励非一句：“注、意、构、图。” “好了。”宫励非把自拍神器往桌上一扔，火锅一开直接开始烫菜了。 秦瑟赶紧过去拿住神器。 摔坏了就完蛋了。 一翻刚才的照片，虽然只拍了一张成品，效果却不错。 “谢谢啊。” 菜很快上齐了，传菜生齐齐退下去，只剩下女服务员还在。 “宫先生，菜已经上齐了，这是我们今年策划的七夕套餐，您是我们的贵宾，提前尝试新品，有什么意见和建议请及时反馈，祝您用餐愉快。” 七夕套餐？ 秦瑟心里幸灾乐祸，看来服务员的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转念又开始八卦的分析起来，如果这儿是宫砺非常来的地方，说明他都没是带女孩子过来，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秦瑟刚推测出这个结果，很快又推翻了。 以前她看过一本杂志，就说男女约会为什么要选在西餐厅，因为吃相会比较好看。 所以，即便宫砺非有交往对象，也不会把她带来吃火锅。 这地方离别墅挺近，应该他会带卿明这些员工来的地方。 秦瑟给自己的推理能力打了满分。 “嗯，可以了。” 服务员微笑着退下了。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秦瑟挤出笑容：“宫总，你经常来这边吃饭啊？” “偶尔。” 秦瑟不以为然，骗人，真要是偶尔，服务员能对你这么热情吗？ 两人一时无话，好在锅底很快就烧开了，一开吃，两个人就忙碌起来，再也没有去管这件事了。 这顿饭吃得风平浪静，因为两人对于同住一事达成了协议，取得了一种暂时性的和睦，宫砺非开车回了别墅，没有说话就径直上了二楼，再也没有出门。 秦瑟烧了点水，泡了杯茶休息一下，然后出来把客厅稍稍打扫了一下。 卿明他们的办公桌非常杂乱，秦瑟不敢乱动别人的东西，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地面和垃圾筐。 做完这些，她才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把衣服放进衣柜里，洗漱完毕，才钻进被窝里，身体和精神才真正的松弛下来。 今天虽然没有解决哥哥的医药费，但是被宫砺非收留，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转机。 住在这里，就相当于拥有一张长期饭票，至少秦瑟自己的衣食住行不用愁了，对于未来，秦瑟已经没有了那种迷茫和无力感。 …… 秦瑟睡得很沉，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 她心说糟糕。 昨天答应了卿明做饭的事情，也想着给宫砺非做一顿早饭表现一下的，她急忙起床，偷偷推开门，整个别墅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 看来，宫砺非还没有醒。 她急忙冲到厨房，去看昨晚泡发的绿豆怎么样了。 端起盆子一看，绿豆已经泡涨了，差不多了，秦瑟立马着手洗米。 身后突然有声音。 秦瑟回过头，睡眼惺忪的宫砺非站在楼梯上。 他应该也是才从被窝里起来，头发很乱，身上穿着一件紧身的灰t，露出隐隐的马甲线条，下面是一条蓝色条纹的短睡裤。 “你在做什么？” 秦瑟暗道一声糟糕，看来今天轮到她把马屁要拍到马蹄子上了，这是惊到了宫总的起床气啊。 她赶紧把洗米的水龙头关掉，怯怯的说：“准备煮粥。” 宫砺非很意外的没有发火，只是哦了一声，就走下楼，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他看的是央视五套转播的一场棒球赛。 秦瑟麻利地把准备好的材料放进高压锅，又昨天吃火锅没吃完打包回来的干净食材炒了两个清淡的小菜，土豆丝和青笋片。 “宫总，在哪里吃饭啊？” 原来的饭厅被改成了工作间，也不知道他们平时是这哪里吃外卖。 “端过来。”宫砺非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 总裁范儿十足，这是真把自己当佣人了。 秦瑟这心里吐槽几句，还是乖乖盛好粥，在宫砺非跟前摆好。 等她一切准备妥当，宫砺非便将电视关了，专心地吃起饭。 他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其实秦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准备早饭，还挺期待宫砺非能够点评一下，昨天已经知道他惜字如金，没想到今天一个字都不说。 “你看着我干嘛？不想吃？”宫砺非放下筷子，盯着秦瑟。 “当然要吃了。”秦瑟忙收回目光。 宫砺非吃了一碗粥，又吃了不少菜，似乎是差不多了。 其实他心里也很纠结，按理说，秦瑟起床做了早饭，这碗应该他洗了。 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但是他又想，如果他等着秦瑟吃完再巴巴地去洗碗，岂不是长了这丫头的威风？ 这时候，秦瑟也吃好了，见状，她便伸手去拿宫砺非的碗筷。 宫砺非见她这么自觉，更觉得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就去夺，可他迟了一步，正好抓到了秦瑟的手。 她的手冰冰凉凉，抓在手里很舒服。 秦瑟急忙往回缩手，手一抖，碗筷都掉到了地上，但没有摔碎。 两个人不约而同蹲下去捡，一人抓到了碗，一人拿到了筷子。 当他们从茶几下面爬出来，别墅的门已经被人打开了，门口的两个男生瞪大了眼睛。 “你们这是……打扰了啊！” 其中一个是昨天见过的卿明，他一见到秦瑟和宫砺非，表情顿时非常的夸张。 与此同时，秦瑟觉得，卿明的嗓门，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你们这一早，穿着睡衣，吃个早饭也这么折腾，不怕地凉啊？” “咳咳。”秦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干咳几声， 身上穿着睡衣，着实不雅，她什么也不管了，一溜儿烟跑回了房间。 第8章 买菜 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去参加游戏站台的排练，要给一个墨镜拍小广告，要给宫砺非准备午饭…… 那么今天上午，就先拍照片然后做饭。 秦瑟打开衣柜，挑了一条紧身黑色短裙，换上后照了照镜子，又梳了一个丸子头，带上一条简单的项链，这才拿着墨镜和相机走出门。 走到客厅，发现宫砺非他们已经开启了工作模式，一人守着一台电脑在忙。 除了刚才跟卿明一起来的男生，还多了一个小男生。 三个人正凑在一起像是商量什么事一样，见秦瑟来了，都抬起头，愣愣看着她。 卿明倒是笑眯眯地挥了挥手：“瑟瑟，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出门吗？” “不是啦，要忙一点工作。” 秦瑟见这架势觉得不妙，她还是赶紧走到院子里拍比较好。 正想开溜，忽然撞见了宫砺非不善的眼神。 “你出来一下。” 宫砺非一马当先走出了别墅。 秦瑟心里犯嘀咕，不就穿了挑裹身裙吗？ “怎么回事？秦瑟，昨天我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吗？”果然，一出别墅大门，宫砺非劈头盖脸就扔过来一句质问。 秦瑟梗着脖子不服气，“我穿条裙子怎么啦？又没沟又没点的，你封建社会吗？” 宫砺非一时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我在外面拍，不会影响你们工作的。”秦瑟觉得他目光有点渗人，赶紧扭过头，不再搭理他，自己走到别墅外面的公共园区去了。 本来就是他过分！ 宫砺非在原地站了几秒钟，回了别墅。 今天的阳光很好，秦瑟戴上墨镜，先自拍了几张大头照，接着用定时功能拍了一些半身照。 其实拍照没什么秘诀，就是要拍得多，拍一百张，怎么都能选出几张能用的照片。 折腾了半个小时，秦瑟才回到别墅。 “瑟瑟，你打扮得这么漂亮，不是出去约会吗？怎么回来了？”卿明正在倒冰可乐喝，见秦瑟进来了，便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她。 秦瑟感激的看向他，却摆了摆手：“热量太高了，我只能喝无糖的。” “噢，可是你真的已经很瘦了。” 秦瑟很无奈的笑笑。 直男总是会对女生说你真的很瘦不用减肥，殊不知女生就是因为一直在减肥才能保持住这么瘦的状态啊。 昨天秦瑟中午大盘鸡晚上火锅已经很放纵了，今天必须控制住饮食。 “我不是出去约会，是出去拍照片，是工作。”秦瑟晃了晃手中的自拍神器。 “能给我看看吗？”卿明问。 秦瑟大方地把相机拿给他，“好啊，你帮我选几张好看的出来，我发到微博上。” “都可以看吗？” “随便看。” 卿明一边翻看着照片，一边说：“选照片啊，我可不专业，你得找cc。哦，对了，你还不认识他，”卿明像想起了什么事一样，指着秦瑟看向工作台，“左边，程陈，我们公司的技术精英；右边，冯佳乐，临时工，你记不住就算了。” “哈哈。”秦瑟被逗乐了，朝着工作台那边招了招手。 工作台那边两个男生一起抬起头，也笑了起来。俩男生都只能算是普通的工科男长相，黑黑瘦瘦的，程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笑起来有些腼腆，冯佳乐的头发有些自然卷。 “我叫秦瑟。” “我知道你，你微博叫sherry瑟瑟，对吗？”冯佳乐说。 难道他是自己的粉丝吗？没想到自己已经红到被路人认出来的地步了。 秦瑟正在沾沾自喜，忽然瞥见沙发上玩平板的宫励非抬起了头。 “sherry瑟酱，是这个名字吗？我也去关注你。she……rry……瑟……瑟……” 卿明拖着声音将她的网名重复了几遍，秦瑟眼睁睁地看着宫励非似笑非笑地咧了咧嘴。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秦瑟好像能理解他对这个名字的看法。 俗气……上不了台面。 秦瑟搞不清楚是自己脑补的功力太强还是宫励非的嘲讽功力太强。 但以前她一直是一个比较自信的人，由此看来，应该是后者。 真的不知道，宫励非是怎么把这种不用说话的嘲讽技能练到满级的。 本来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很萌，被他的眼神晃了几下，心里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一点羞耻感。 为什么！ 这个名字还是她在宿舍里琢磨了很多个的网红名字选出来的呢！ 旁边的冯佳乐不知道她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还在望着她乐呵呵笑：“我女朋友是你的粉丝，她特别喜欢你，每次你推荐的搭配她都会买。” “你居然有女朋友？”卿明一脸难以置信的，“你居然会有女朋友？” 旁边的程陈也望向冯佳乐，看得他直嘿嘿。 “噢。” 若是平常，秦瑟肯定高兴得蹦几下，但是现在她连相机都没收回来，直接就回了房间。 宫励非那种眼光，真是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再多聊几句，估计又要说她妨碍公司正常运转了。 她回房间，换了一件宽大的t恤，套上牛仔短裤才出来。 今天是她正式住在的第一天，午饭肯定要做，并不是讨好宫励非。 秦瑟已经彻底放弃跟他搞好关系，这家伙就是自视甚高、油盐不进。反正以后卿明也住在这边，程陈和冯佳乐看起来也是常客，跟他们三搞好关系也不错。 今天太阳很晒，秦瑟给自己手脚涂上了厚厚的防晒霜才走回客厅。 卿明他们三还凑在一块看自拍神器的照片。 “那个，门口的自行车是谁的呀？”秦瑟进门的时候看到一辆红色自行车，猜想应该是他们三个人的。 “那车啊，是非哥的，他借给我用。” 他的？ 秦瑟惊愕得转过头，但宫励非专心致志看着平板，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装！ 离得这么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借车。 可他既然拿起了范儿，秦瑟也只能配合，“宫总，我要出去买菜，可以借一下你的自行车吗？” 宫励非连头都不抬，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头。 秦瑟翻了一下白眼，从冯佳乐那里拿了钥匙就出门了。 “为什么她要叫非哥宫总啊？我记得以前非哥强调过不要叫总啊？”冯佳乐一脸茫然。 “谁知道呢！大概是一种情-趣吧。”卿明说。 沙发上的宫励非终于抬起了头，“你们今天很闲吗？” 三个男生面面相觑，又坐回了电脑前。 …… 秦瑟蹬着自行车直奔小区门口。 昨天她下了公交车，走进小区前就看见了一家很小清新的蔬果店。 她在店门口放好自行车，这才推开了这家名为“果蔬心语”的小店。一进门，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叮当声。 紧接着，一个圆乎乎的脑袋从柜台后面探出来，一笑就露出了牙齿：“欢迎光临，随便看。” “谢谢。” 秦瑟在门口捡了一个筐子，然后仔细地挑选起来。 店门不大，里面却不小，前半间摆的是水果，后面是蔬菜，最里面则是放着各种肉类的冷冻柜。 看得出店主花了很多心思，每种标签都是自己手绘的，特别别致。 “小姐，你是想做家常菜还是做家宴呢？”胖老板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跟在秦瑟旁边。 他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白白胖胖的，感觉像是好人。 秦瑟拿起一个大苹果闻了闻，深深吸了一口原本的果香味，然后又放下，“家常菜，但是也不能太随便。” 第一顿饭，怎么也得露一手！ 要是只给他们上一桌番茄炒鸡蛋，土豆丝，还不知道会被宫励非嫌弃成什么样。 “要不我给你推荐几道菜？” 秦瑟掰着指头数了数，“我们五个人吃。” 胖老板走到秦瑟的前面，很熟练的拿起几种蔬菜：“这是秋葵，可以用开水烫两分钟就可以吃了，配上这种泰国风味的酸辣酱汁别有风味。玉米、松仁一起炒，不用放太多调料，也可以把鸡胸肉切成丁一起炒。这个是银鳕鱼，涂一点黑胡椒直接开小火煎几分钟就好了。” 秦瑟拿起银鳕鱼看了看，一块就要两百多，点了点头。 这价位，实在是为宫总这样的高端人士量身定做的，她才不要傻乎乎的给他节约钱。 “别的呢，你刚才推荐的这几道菜都特别清淡，有没有别的推荐呢？” 胖老板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做一个烧菜，竹笋烧排骨，排骨都是切好的，怎么样？” 秦瑟自然满意，又捡了一些水果，将筐子放在收银台上。 “小姐，你是住在高山流水里面吗？” “嗯。” “那你可以把房门号留给我，我可以送菜上门，以后如果想买菜，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胖老板说着，便递上了一张名片。 名片跟所有的标签一样，也是手绘的。 “是你画的吗？” “生意不忙，所以瞎画。” 秦瑟在柜台登记了别墅的房号，正准备出小店，胖老板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单反相机，“小姐，我可以给你拍一张照片吗？” 第9章 站台 “啊？”秦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胖老板用手指了指：“就你刚才拿起苹果那个样子就好，当然，不方便就算了。” 刚才拿起苹果？ 经他这么一说，秦瑟想起自己似乎真的拿过苹果。 “好啊。”秦瑟爽快地答应了。 她走到苹果的架子前，左看右看，挑了最大最红的一个。 秦瑟把苹果拿在手里掂了掂，举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就这个好了，可以要怎么拍了？摆什么造型呢？” 她抿了抿嘴，求助似的看向胖老板。 “已经拍好了，那个苹果送给你了。”胖老板收起了相机。 拍完了？妈呀，是抓拍呀？ 秦瑟最怕这个了。 不过还好拍丑了也没人知道是她，她拿着大苹果，悻悻走了出去。 秦瑟很快回了别墅，刚才因为她闹哄哄的屋子，这会儿安安静静的，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 卿明见她回来了，抬头无声地对她笑一笑。 她回了一个笑脸，然后回房间，开始整理下午要用的东西。 化妆包必须带，打底裤带一条，透明肩带一副备用，耳环项链发夹带一些，再带一件大t恤，其余的创可贴、小夹子也得装一点。 这些东西都是很实用的，因为商家准备的衣服大多数是均码的，宽松的地方就得用夹子夹一下，显得更合身一下。如果鞋子不合脚，那么创可贴就可以派上大用处了。 秦瑟正在整理着，门外突然传来了卿明敲门的声音：“喂，瑟瑟，你买的东西到了。” 是菜到了吗？ 秦瑟站起身，打开门，果然是胖老板把菜都送到了。 她拿着五百多块的账单，走到宫砺非面前：“宫总，您看着伙食费怎么……” 宫总也不含糊，扔给她一张卡。 大方！豪迈！爷们！ 秦瑟拿起卡，暗暗咂舌，身边的卿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这张卡是咱们公司专门用来支付后勤的卡，就是平时外卖啊，水电气费啊，物管啊都从这里面出，刷了卡在这个本子上登记一下，一会儿跟你讲密码。” 说着，卿明拿着卡走到门口，胖老板果然随身带了pos机刷卡，看得秦瑟一愣一愣的。 有钱人的社区果然不一样。 感慨完毕，秦瑟便跑到厨房里忙活开了。 不得不说，胖老板给秦瑟推荐的都是简单易上手的菜，比如黑胡椒煎鳕鱼，只需要锅底倒油，鳕鱼涂满黑胡椒，两面煎黄就可以了。 秦瑟虽然没做过这么多菜，但是按照胖老板的指点和安排居然赶在十二点之前准备好了。 午饭依然摆在茶几上，五个人围着坐，坐得满满当当，菜也摆得满满当当。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厨房里做饭吃呢！”卿明颇有些感慨。 宫励非瞥他一眼，“柜子里那堆泡面谁吃的？” “泡面……不能算饭。”卿明一本正经的回道。 秦瑟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多男生一起吃饭，程陈和宫励非一样话不多，卿明跟冯佳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嘴逗乐，气氛还算融洽。 “秦瑟，你拍那些照片是要做什么啊？为什么每张都要戴墨镜？”卿明把秦瑟的自拍神器还给她，顺便问了起来。 “这个是我的工作啦，戴上墨镜拍得美美的，就会有妹子来问在哪儿买的，给商家做一个小广告咯。” “啊？这么说你平时在微博上推荐的东西都不是你自己喜欢的？”冯佳乐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他女朋友可是秦瑟的忠实粉丝，平时秦瑟推荐的假睫毛啊裙子啊t恤啊买了一大堆。 秦瑟见不小心说漏了嘴，尴尬地笑了两声：“我是有底线的，我看不上不喜欢的东西坚决不打广告。” 冯佳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坐在对面的宫励非却发出了一声冷笑。 显然，秦瑟的这番说辞，宫总是不信的。 秦瑟心一虚，补了一句：“看，我身上这件t恤，上周推荐的，我天天都穿啊！” 的确是经常都在穿。 每次有广告，卖家都会给她寄一件用来拍照，照惯例就是留下来了。 秦瑟其实并没有撒谎，每次推荐的单品她的利用率都很高，但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而且因为不必再花钱了！ 这些话自然不会说出来，所以她只是冲着冯佳乐憨憨的笑着。 “所以，你拍的照片只是为了表现出墨镜？”一直埋头吃饭的程陈放下碗筷，插嘴说道。 见面不过半天的时间，但秦瑟看得出，程陈是一个家教很严的乖小孩，吃饭的时候都不会讲话，要讲话必须放下碗筷。 于是，秦瑟也放下碗筷，“是要拍墨镜，但是也需要把我自己……的美表现出来。” “是吗？可是我觉得那些照片都没你本人好看。” 啊？ 程陈的话让秦瑟愣了一下。 一是高兴，另一方面是不信。 那些照片都是她精挑细选的，而且经过了美化，去掉了圆脸，加重了卧蚕，加重了睫毛，怎么看都比她本人好看吧？ “其实我也觉得。”除了宫励非以外，其他的人也纷纷表了态。 卿明更是来了劲，撺掇起来，“瑟瑟，干脆你下次让程陈给你拍吧，他可是大摄影师！” 程陈腼腆道：“我没怎么拍过人像，如果你愿意当模特的话，我可以试试。” “愿意，我当然愿意，不过，我不知道有些人愿不愿意。” 秦瑟说完，朝宫励非那边瞥了一眼。 宫励非假装没看到，继续吃饭。 剩下三个男生，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没有说话。 气氛顿时变得怪怪的。 宫励非吃完碗里最后一颗饭，扔下碗筷就上了二楼。 秦瑟吐吐舌头，也放下了碗筷。 “我下午有事，先走一步。”秦瑟瞅了瞅茶几上狼藉的杯盘。 卿明马上秒懂了：“你这么辛苦做了饭，我们洗碗。” “拜拜。”秦瑟回了房间，简单洗了一下脸，提上收拾好的大包包就出了门。 今天她做了充分的准备，查好了交通路线，出了门就上了公交车，然后转地铁，用了一个小时就到了要去的那座商场。 这边是新开业，促销活动特别多，因此人流量也很大。 秦瑟很快来到活动平台的中庭，这里早已搭建起了一座美轮美奂的舞台，虽然台上一个人都没有，但已经围了很多人，大部分是男生。 今天的活动是一个火爆网游的手机游戏的线下活动。站台需要做简单的cosplay，一共有八个女生，分别要穿上游戏里八个职业的服装，简单的走秀表演过后，会下台跟现场的观众一起玩手游。 秦瑟听说，今天主办方为了吸引人气，还特邀了几位二次元女神前来助阵。 一进化妆间，便看见已经有几个女生坐在那里化妆了。 “哎，你是秦瑟吧？怎么才来？快去把衣服换了。” 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走上前，极不客气地扔给她一套紫色服装。 “在哪儿换啊？”秦瑟左右望了一下，统共就一个六七平米的小房间，挤了□□个人，什么隔断都没有。 就这么换？ 多多少少有点难为情。 在她纠结不已的时候，旁边一个正在给自己化妆的女孩说：“出去往右有个厕所。” “谢谢。” 秦瑟友好地朝她笑笑，却发现人家专心致志地盯着镜子，压根没有看她。 她正准备抱着衣服出去，另一个女孩却回过头：“你第一次参加游戏活动吧？这衣服特别难穿，你一个人根本不行，还是就在这儿换吧。” 游戏也不是第一次，以前多的是穿古装，这种战斗状态的衣服的确是头一遭。 秦瑟还在纠结，那个女生已经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帮着她把手里的服装理了理。 果然，有一副小铠甲，一条短裙，还有一条长长的绳索。 秦瑟一边后悔没有在家里把打底裤穿好，一边在那女生的注视下把自己净身。 那女生的确是很有经验，看起来很复杂的衣服，几下便帮她穿好了。 “谢谢，我叫秦瑟。” “叫我豆豆吧。” 这边服装一换好，豆豆便把秦瑟推到她刚才坐的地方，让造型师帮秦瑟弄发型。 很快有工作人员来催场，豆豆笑眯眯的说：“放心吧，袁姐，我们这边没有问题，喏，最晚的一个都快好了。” 看样子，豆豆是一个活络性子。 那个袁姐喵了一眼秦瑟，顿时皱了皱眉，“她这衣服怎么回事，给她再塞点东西。” 不等秦瑟反应过来什么叫塞点东西，旁边的造型师已经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胸前塞了两片厚实的硅胶垫。 秦瑟目瞪口呆。 袁姐满意了，又把目光转向别处：“该怎么走位，我想，你们都已经很清楚了吧？” 除了秦瑟以外的所有人一起说：“清楚了。” “咱们这也不是什么t台走秀，你们只要尽情展示出自己的美就行了。” “乔安，等一下你压轴出场，别忘了噢！” “嗯。” 听到这个声音，秦瑟忍不住朝那边看去。 原来，刚才跟她说话的女生就是乔安。 第10章 探险 乔安是微博上风头最劲的网红。 如果说有八万粉丝的秦瑟算是小网红，那么有一百八十万粉丝的乔安就是大网红。 她一开始在微博上发自己的照片，偶然间被人发现，神似网上最火的一款网游剧情中的女主角，很快火遍全网。 再次亮相，是一次全国性的游戏展览会上，乔安全副武装，为一个刚刚发布的新网游代言，成功成为全场的焦点，一炮打响。 秦瑟也看过那张照片，觉得乔安确实长得很二次元。 尖尖的下巴，深邃的眼睛，最要命的是身材！ 秦瑟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瘦得像乔安这样皮包骨头的人，胸前居然有那么多肉！ “好啦好啦，出场了，都别紧张，保持最美的状态！”袁姐打开了化妆间的门，拍了拍手催促大家。 豆豆跟另一个叫小猪的女生第一个出场，秦瑟站在豆豆的后面。 今天她的职业是箭客，手上拿着一把弓，也不必换什么造型。 她倒没什么紧张的，反正大部分人都是冲乔安来的，她这个绿叶只要不摔倒不被扣钱就行了。 音乐一起，台下观众就热烈起来了。 “乔安！乔安！” 豆豆回过头，朝秦瑟吐了吐舌头，就跟小猪一起并排走出去了。 秦瑟也收敛了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摆出标准的微博，在下一波节奏到来的时候，跟旁边另一个扮演道士的女生一起走了上去。 作为在商场里的活动，今天的舞台已经搭得十分良心了，灯光也也特别给力，生生在人声鼎沸的商场里营造出了几分玄幻的意味，除了特意赶过来的粉丝，很多路人也纷纷驻足观看。 秦瑟出场之后，接下来是三个女生一起出场，毕竟，压轴的只有乔安一个人。 七个人出场完毕，音乐暂时安静下来，几秒钟后，主持人用特别激昂的声音说：“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欢迎游戏女神——乔安！” “哇喔！”围在前台最前面的男生们全部都激动的大喊起来。 要知道，乔安现在身价很高，出场一次要收几万，像这种不用买票的场合，是很少见到她的。 而这个价格，也是刚才候场的时候豆豆小声说给她的。 秦瑟今天参加这个活动，可以拿两千，她已经欣喜若狂了，但是乔安…… 她忍不住回头去看。 乔安穿着一身金色战装，将她包裹的紧紧的，令人喷火的身材暴露无遗。 她手中拿着一截法杖，轻轻扬起下巴，像一个真正的女王一样从后面慢慢走上前。 而秦瑟他们分列两旁，宛如乔安的侍女。 听着台下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秦瑟忽然觉得，像自己这种级别还认为是网红，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 表演很快结束了，乔安被袁姐安排着去旁边的展台，粉丝们购买游戏周边后，可以排队跟她拍照。 而秦瑟和豆豆她们，则到游戏区跟粉丝们一起试玩最新的手游。 尽管他们这边不用花钱还有七个人守着，粉丝们依旧全部涌到了那边，在这边玩手游的大部分都是在商场里逛街的小朋友。 秦瑟倒也无所谓，她直接走到一个小朋友身边，很热情地说：“小朋友，知道怎么玩游戏吗？” 小朋友正打得起劲，扬起肥嘟嘟的小脸送给她一个白眼：“我不会你会？” 啥？ 秦瑟愣在原地。 这个小胖子，倒是蛮有宫砺非的神韵。 豆豆正好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幕，扑哧笑了起来，她把秦瑟拉回身边，语重心长的说：“别惹小学生。” 是，惹不起！ “豆豆姐，你参加过很多次这种活动了吗？”秦瑟见豆豆还算好说话的人，不像其他人那么高冷，便主动搭讪。 “嗯。”豆豆站在原地，没有看秦瑟，一直端着笑脸，不时对路过的人挥了挥手，“你别看着我，要看着路人，不然，人家会以为你在偷懒。” 秦瑟点点头，也学着豆豆的样子朝路过的人微笑。 “我呢，以前在模特公司上过班，所以有时候有活就会有人联系我，你没有公司的话就要自己多拉人脉，那个袁姐经常承办这些活动，你一会儿嘴甜点，加一下她微信，她经常直接在微信找人的。”豆豆也是厉害，说了这么多话，嘴巴看起来都没怎么动的样子。 “好啊，那一会儿我微博也跟你加一个关注哦！”秦瑟及时抓住机会，跟豆豆套近乎。 豆豆自然也是笑：“当然没问题。” 顿了顿，豆豆又说：“我微博置顶了一条消息，到时候也麻烦你帮我转一下哦！” “啊？是什么啊？”秦瑟没多想，直接就问了。 “你知道，做这行不可能做一辈子的，所以我就开了一家淘宝店，放心，我店里的东西绝对性价比高，我现在都是金冠卖家了！”豆豆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如果你想拿点名牌，我也有独家渠道，保证跟专柜的品质一样。” 哈？ 这是还卖a货？ 秦瑟干笑了几声，“好的，没问题。” “你不要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你发点照片，好意思天天都用同一个包包吗？小猪今天背的那个链条包，就是在我那儿拿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瑟不是看不起a货，实在是因为她连a货都买不起。 “我现在手头比较紧，暂时填不了什么东西。” 豆豆转过头，眨了眨眼睛，“你想多挣点钱？” “嗯，”秦瑟点点头，急忙说，“我家里有点事，急需用钱，豆豆姐，你这边如果有什么渠道可以挣钱，多帮我介绍介绍。” 豆豆一时没有说话。 秦瑟想，大概大家都是竞争者，人家肯定不可能真心帮忙吧。 正在她自觉尴尬没趣的时候，豆豆重新开口了。 “瑟瑟，说实在的，以你现在的名气和条件，想在这个圈子里挣钱，那也就是挣一个辛苦钱。你一场才两千，一个月撑死了能跑个七八场，说真的，除开生活费，真的连a货都买不起，其实你混游戏圈虽然没什么优势，但是你年轻啊，长得也挺不错的，你就没有想过，做一个长久的规划和发展？” 长久的规划？ 秦瑟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豆豆，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豆豆看起来混的圈子也多，人脉也广，不会她除了站台和淘宝，还搞什么“人力资源”生意吧？ “你要不要，也像我那样，开一家淘宝店？”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开店需要的东西太多了，我没有货源，也不知道卖什么好，一时之间我可能搞不定。”秦瑟实话实说。 自己开淘宝店，她不是没想过，但是一来她的粉丝算不上特别多，基础不稳，另一方面，开店说起来是小事，实则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你当然是卖女装了！”豆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自己就是最好的模特，天天给别人打广告，太浪费了！至于货源，你如果信得过豆豆姐，直接在我那里拿货就行了。” 啥？去她那里拿货？ 敢情一直在这里等着她呢！ “当然信得过豆豆姐了，不过我这个人没什么经济头脑，开店对我来说，还是难度大了点。”秦瑟打个哈哈，想把这个问题蒙混过去，“我暂时还是先接点活动，挣一点快钱。” “我告诉你，跟你说的就是来得最快最安全的快钱！”豆豆语重心长地教育起来，“这个淘宝店啊，信用累积在那里，那可是跟银行存钱一样，就我那家金冠商店，我直接把店卖出去，那都能卖好多钱了。” “你呀，什么心思我知道，你可以直接去我店里看看，每个月销量都挂在那里，骗不了人。我都是直接在厂里订货，你一开始不敢进货太多，进得少人家工厂根本不会理你。” 其实，秦瑟的确也考虑过自己开淘宝店的可能性，豆豆说的这些也是实情。 见秦瑟有所意动，豆豆趁热打铁，“你不用这么快做决定，咱们约个时间，你去我的仓库看看，有喜欢的货你就拿，不想拿也无所谓。” 见她说得的确很坦诚了，秦瑟再推辞就说不过去了，更何况，这番话的确让她觉得很心动。 下午的活动，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 几个人重新回到舞台后面的小化妆间里换衣服。 大家各换各的，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了。 等到卸妆的时候，袁姐拿着几个信封走了过来，每个人拿了一个。 秦瑟数了数钱，数目刚好，她转头看向正好站在旁边的乔安。 乔安拿着信封，显得有些疑惑。 “今儿你表现得太好了，老板说，给你加个红包。”袁姐亲热地拍了拍乔安的肩膀，“对了，公司在旁边酒楼订了一个包间，一会儿你也过去，一起吃个饭，都是高层呢！” 这番话不免让人有些想入非非。 秦瑟望向乔安，见她依旧是一副高冷的表情，把信封塞进包里，继续化妆。 豆豆碰了碰秦瑟的肩膀，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的眼色。 第11章 照片 当着乔安的面自然说不出什么。 等到收了工，乔安跟着袁姐走了，豆豆招呼其他几个妹子一起去烫火锅。 “不要，”小猪撇了撇嘴：“要是火锅我就不去了，我这两天正冒痘呢！盖都盖不住。” “那你想吃什么？” “这商场楼上有一家日料还不错，是自助的，一个人才八十，怎么样？”小猪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们呢？”豆豆又问其他的人。 有三个女生说有事，最后，只剩下豆豆、小猪、秦瑟还有另外一个叫饭宝的妹子。 本来，秦瑟觉得吃日料有些肉疼，可转念一想，不吃饭怎么加深感情打入圈子内部，想着手里有刚到手的两千块钱，也有了底气。 卸好了妆，换好衣服，四个人一起到了日料店。 她们三个早就已经认识了，一路上不时搭着话，秦瑟只得做出一副开朗的样子，主动打招呼：“嗨，我叫瑟瑟，第一次参加游戏圈的活动。” 小猪和饭宝对秦瑟的热情明显不如豆豆，都笑得特别官方。 这么一来，秦瑟不好意思提微博互关的事了。 “哎，看微博，他们把下午的活动照片发出来，快看看拍得怎么样。”一坐下，连上wifi，豆豆拿着手机，忽然招呼起大家看照片。 这一嗓子喊出来，其余三个人也马上把手机拿出来了。 游戏官微其实下午就陆陆续续发了一些活动现场的照片了，不过为了吸引粉丝，大部分都是发的乔安的单人照。 现在发布九张照片都是精修过的，每个人都有上镜。 秦瑟意外的是，她居然一张单人照都没有捞到。 正目瞪口呆着，对面的饭宝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就知道，站在乔安身边指定倒霉。” “嗯？怎么啦？”小猪头也不抬的问。 她虽然没有单人图，但是因为站在最前面，好几张照片都有她和豆豆。 饭宝忍住笑，义愤填膺地指着手机屏幕说：“你看看这些人都说些什么，夸乔安就夸乔安好啦，干嘛非得喷瑟瑟啊！” 听她这么一说，另外两个人这才把目光都自己的照片上面挪开。 不得不说，秦瑟确实惨。 今天的活动，乔安作为绝对女主角，微博上发布的照片都是以乔安美不美作为唯一的选择标准。 而秦瑟除了第一次出场的时候离乔安远一点，后面变换了三次队形都是站在乔安的身边。 往前翻一翻，秦瑟多次在乔安的单人照片中入镜，有的露了半张脸，有的被虚化成了背景，有的眼睛是闭着的。 这些还好，除了秦瑟自己，吃瓜群众才不会关注一个背景有没有拍全。 最惨的一张，秦瑟有幸在照片中占据了四分之一的面积，却很不幸的正用眼睛偷瞄乔安。 那个眼神嘛，极具雪姨和容嬷嬷的神韵，连她自己都觉得想揍上一拳！ 秦瑟咽了一口唾沫，作死的去翻了翻照片下面的评论。 “乔安好美，真不知道旁边那个人是怎么有勇气同台的。” “美人就是经得住对比，我乔真女神。” 这种还算客气的。 “雾草，那女的什么眼神，是对乔安北鼻羡慕嫉妒恨吗？女人的嫉妒最可怕了。” “那眼神怎么回事？好可怕，以后离乔安远一点。” 糟心…… “别看了。”坐在秦瑟旁边的豆豆一把抓过她的手机，丢在桌子上，“吃东西吃东西。” “就是，别纠结了，我以前还遇到过更心塞的。”小猪放下筷子，情真意切的说，“上次我跟乔安一起去参加一个漫展，本来大家都定好了位置，后来乔安说她那个台子正对着灯光太刺眼了，主办方就让我跟她换。什么人哪，她刺眼难道我就不刺眼吗？” “她就是这样咯，大家都是混一个圈子的，她粉丝多一点，就是压死我们啊。”饭宝的语气也渐渐变得微妙，“我跟她认识大半年了，我第一次活动就关注了她，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关。” 豆豆意味深长的笑：“我跟她认识的时间最长，你们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出于对乔安的共同批判，小猪和饭宝跟秦瑟忽然亲近了许多，同仇敌的四个人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从站台的苦楚聊到赚钱的艰辛，又从赚钱的艰辛聊到微博的经营。 正说到怎么多吸粉的话题上，秦瑟的手机忽然响了，居然是宫励非，是他不小心按错了吗？ “喂。”秦瑟试探着喂了一声。 “今晚不回来？” “要回去，我这边还没结束。” “你在哪儿？” “我在仁和商场跟朋友吃饭。” 嘟…… 他挂了电话。 虽然……但是他能打电话过来关怀一下，也算是不错。 上一次有人关心秦瑟的晚归问题，是学校里的辅导员，再往前一次，是她小学那年第一次跟班上同学去游戏厅忘记了时间，晚上十点钟被爸爸妈妈和哥哥揪了出来。 “怎么了？男朋友查岗啦？”豆豆见秦瑟有一点恍惚，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不是男朋友，是……是男室友。” 另外三人闻言，先是一愣，继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洒脱。”小猪竖起了大拇指。 “随性。”饭宝点了点头。 “城会玩。”豆豆拱了拱手。 秦瑟知道她们想歪了，但是这种事又没办法解释，只能干笑两声：“呵呵。” “你的男室友真好，我那个男朋友，我就算在外面几天几夜不回去，他也不会发一个信息问。”小猪叹了一口气。 这种男朋友，也太放飞了吧……秦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要她发表意见，那就是直接分，难道还想养肥了留着过年吗？ 饭宝很熟络的问：“还跟以前那个在一起呢？” “是啊，我想分，可是真的分不掉，初中就什么都给了他的男人，我真的……”小猪苦笑着，狠狠捶了自己脑袋几下。 “要捶也是捶那男人，你自虐做什么！” 几个人的话题又转到小猪的感情问题上去了，女人一旦聊起了这个话题，那是怎么样都停不下来了，有经验的分享经验，没经验的也要分享偶像剧里的经验。 正说得开心，秦瑟的手机又响起了。 还是宫励非。 他今晚想干嘛……秦瑟再次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 “喂。” “我在仁和商场北出口的街对面，你下来吧。” “啊？你来了？干嘛啊？” “这里没有停车位，不能停太久。” “可是我这边还没有结束。” 嘟…… 又挂了。 宫励非……居然来接自己了吗？ 秦瑟有点不敢相信。 回想昨天，这家伙还把自己关在门外不给开门呢！ “哟，你的男室友来接你啦？”豆豆从秦瑟只言片语的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特意加重了“男室友”几个字。 秦瑟意外的脸红了一下，没有接话。 “行了，咱们别浪费瑟瑟太多时间，今天散了吧。” “切，这么着急走，是不是刚刚说到男人，你就想了？”饭宝跟小猪看起来很熟，直接就拆她的台。 几个人一起笑起来，豆豆很有大姐风范的挥了挥手，“买单吧，今天我请客。” 说完，豆豆顿了顿，满脸堆笑的说：“过两天我店里要发一批新品，到时候姐妹们可要给我撑起哦！” 小猪和饭宝都痛快的答应了，秦瑟当然随大流的点头，心里却佩服豆豆会做生意。 平时秦瑟接一个小广告都要挣两三百呢，她这一顿饭总共花了两三百，就得了三个便宜广告。 嗯，得学着点。 几个人一起走出商场，豆豆非说要看看男室友，就一齐陪着秦瑟从北出口走出来。 此时街上的车不多，一出来，就看见那辆显眼的牧马人打着双闪的紧急车灯停在马路对面。 车上的人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了她，从马路中央调转车头，一把就停在了她们面前。 “哇，男室友，不错啊。”饭宝用胳膊碰了碰秦瑟。 “有财有貌。” 实话实说，从考量男友的几个基础标准来讲，宫励非的确是拿得出手的，但这跟秦瑟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他这个人也就是看着还行，性格很差的，情商为负。” 谁知这话一说完，车上的人主动探过头，对着豆豆三个人笑了一下：“嗨。” 啥？ “嗨。”豆豆她们一边跟宫励非打招呼，另一边用别样的眼神朝秦瑟挤了挤眼睛。 饭宝还说：“有这种男室友，捂紧点是应该的。” 秦瑟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跟三个女生道了别，一脸不郁的上了车。 果然，等到她一上车，身边那个人又恢复了那种生人勿进的神色。 “宫总，没想到你还主动跟我朋友打招呼啊？”秦瑟一向是不怕死的性格，他越是这样，她越是要问。 只不过这已经是经过修饰后的语言。 要是给她一个直说的机会，她一定质问他这不是挺开朗的吗，在她面前装什么深沉！滚蛋！ “美女啊，打个招呼怎么啦。” 美女？难道她不是吗？ 虽然这么说很自恋，但无论怎么客观的来说，她都是应该划在美女这一边的。 宫励非腾出一只手，将他的手机扔给秦瑟。 “给我爸回个电话。” 秦瑟在心底默默“噢”了一声，原来是因为宫叔叔今天过问了才会过来接她。 她给宫叔叔回了电话，对方问她是不是已经搬过去了，还有什么需要。 打完电话，秦瑟也没心情跟宫励非斗嘴了。 无论如何，有人关心都是一件好事。 夜间交通顺畅，不过二十来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就回了六十三号别墅。 停好车，一进门，坐在沙发上玩的卿明就跳了起来，指着平板电脑上一张放大的照片，用比正常音量高八度的声音问：“瑟瑟，这个人是你吗？” 第12章 扫除 走在秦瑟前面的宫励非拿过平板电脑，看了一眼，也像卿明一样，回过头看着秦瑟。 “是啊，是我。” 秦瑟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完，从他们中间快步穿过去，几乎跑着回了房间。 说不清为什么，被卿明这么一问，鼻子就有点酸。 可能是她太玻璃心了，没办法面对她的丑照。 她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缩进被子里，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直到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 被子像一个结界一样包裹得她严严实实的，连头都蒙住了。 只有这样，才让她多一点安全感。 等到她静下来，把心里的郁闷放空，才把脑袋慢慢伸出被窝里，模模糊糊地听到卿明在外面说什么“欺人太甚”的话。 是在帮她鸣不平吗？ 后面宫励非似乎又说了什么，但这家伙声音比较低沉，加之不像卿明那么激动，秦瑟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无论如何，她渐渐平复下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以至于，当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昨晚没彻底洗脸就睡着，顿时快哭死了。 她从被子里跳出来，直奔卫生间，拿出洗面奶狠狠地搓洗了一遍，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秦瑟没钱买高级护肤品，护肤全靠自然保养。 等到她把脸打理清爽，走出卫生间，正好遇到从厨房里出来的卿明。 他手上端着一盘煎蛋，另一只手拿着一袋吐司。 “起来了？正好吃早饭。” “好啊！” 有现成的东西可以吃，真是太幸福了。 秦瑟立马坐到餐桌旁。 看着卿明摆好煎蛋和吐司，又分好餐具，动作熟练得不得了。 “你平时一个人住也自己做早餐吗？”秦瑟好奇的问。 卿明抬起眼，笑了笑，“以前跟宫励非在国外的时候做啦，他这个人生活很规律，可是呢？又不会做饭。” 原来他们是国外认识的，还一起住过，难怪宫励非那么龟毛的人也直接喊卿明搬过来一起住。 顿了一下，卿明又笑，“我也只会煎个蛋，瑟瑟，你要是觉得不合口味，那就没办法了。” “不会不会，我很喜欢的。对了，一天的时间，你就搬好家了吗？” “我东西很少，昨天搬了一些，今天再去搬一趟。” 秦瑟算了一下今天好像没什么事情，“那我去帮你的忙。我特别会收拾东西。” “好啊。” 两人正聊着天，宫励非睡眼惺忪地从楼上走下来。 走过来，瞥了一眼餐桌，直接走到冰箱，拿了三盒牛奶出来，摆了一盒在秦瑟面前，又扔了一盒给卿明。 秦瑟拿起牛奶，插了吸管，喝了一口，觉得不甜，举起来一看，才发现是脱脂牛奶。 再一看他们俩喝的，都是普通的牛奶。 秦瑟心里有一点微妙的感觉，偷偷瞄了宫励非一眼，发现对方正在专心吃奶，根本没看她。 吃完早饭，秦瑟便跟着卿明一起出了门。万万没想到，宫励非也一起出了门。 趁着宫励非去车库开车的时机，秦瑟小声问卿明：“他也去？” 卿明知道她有点怵宫励非，抿嘴笑着点了点头。 “瑟瑟，你跟砺非小时候就认识？” 秦瑟轻轻“嗯”了一声，手里拿着手机开始刷微博。 果然，她的微博里多了许多跑过来谩骂的乔安粉丝，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她反而平静了，不想去删除了。 她直奔主题，把昨晚答应豆豆转发的店铺微博转发了过来。 “你们俩……是小时候关系不好吗？”卿明又问。 秦瑟这倒被问住了。 以前的事情她很少去回想。 其实也没有关系不好吧。 两家从前的关系很好，秦爸爸和宫爸爸都是钓鱼爱好者，经常把他们三个孩子带出去钓鱼。 宫励非虽然没有跟她这个小丫头关系多好，还是跟秦川一样喊她妹妹的，而她也是喊他励哥哥的。 不过秦瑟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宫励非就好像讨厌她了，对她爱搭不理的，看到她就像没看到一样，说话也是极不耐烦。 他这个人眼睛有点深邃，瞪起人来有点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秦瑟小时候就有点怵他。 秦瑟当然也不在乎啦，那时候她最喜欢的人是林柯，谁在乎宫励非理不理她。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看我不顺眼吧。”这个问题秦瑟实在回答不上来。 “看不顺眼也不至于的，我就是觉得有点怪，其实他这个人蛮绅士的，除了对你……”卿明哈哈笑了起来，“哈哈，是不是他小时候暗恋你，你无视他，所以他因爱生恨。” 秦瑟被卿明的脑洞征服了。 “你搞错了，没有爱，就是纯恨。” 谈起小时候的事情，秦瑟又想起一件事，有一次她在鱼塘边上滑倒，离她最近的宫励非拉了她一把，眼神里却全是嫌弃。 以前她以为是宫励非人到中二，看全世界都不顺眼。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宫励非只是看她不顺眼。 她正想多讲几句，牧马人已经开出来了，她赶紧闭嘴，跟卿明一起上了车，再次刷新微博，正好看到豆豆新发了昨天晚上的聚餐微博。 “又多了一个小伙伴rry瑟瑟严小猪饭宝baby。” 豆豆发的图蛮良心的，虽然把她自己p得最美，但其余每个人也都修饰了一下脸型，小猪的痘痘也给她磨了。 秦瑟马上转发了豆豆的微博，配上一个爱心表情。 卿明租的房子离高山流水小区不远，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秦瑟跟豆豆还没叙几段闺蜜情，就跟着卿明下了车。 男生跟女生果然不一样，卿明的房间昨天只搬过一波东西，今天来就只剩下一些冬天的衣服没有打包。 卿明拿了个纸箱子收东西，秦瑟和宫励非一人拿了一把拖把打扫房间。 这套公寓并不大，一间客厅一间卧室，卿明在卧室里，秦瑟和宫励非就先打扫客厅。 因为是帮卿明的忙，秦瑟倒做得很起劲。 可这公寓实在太小，秦瑟推着拖把转个身就能跟宫励非撞上。 真应了那句抬头不见低头见。 两个人的目光免不了要在空中交一下锋。 拖个地也刀光剑影的。 秦瑟觉得，改天真得对着镜子好好琢磨一下目光，看看到底要怎么样让自己的目光更有杀气。 忙活了一个小时，才算把出租房打理好。 临近中午的时候，豆豆给秦瑟打电话，约她去看样品，正好卿明也说没事，宫励非没有表态，但也陪着秦瑟去了。 三个人到了豆豆的家，在城郊一处不太大的小区里。 豆豆一个人有一个套二的房子，一间屋子自己住，还有一间屋子是帮她打理淘宝店的妹子住，客厅里就杂七杂八地堆着大堆大堆的货物。 第13章 谈判 豆豆出来开门的时候头发爆炸得像爆米花一样，只绑了一根发带，显然还没有梳妆打扮好。 眼睛倒是跟昨天见面时一样又大又黑，但皮肤却暗黄无光，鼻子上还看得见黑头。 很显然，她正在化妆，并且刚把眼妆化完。 “唷，男室友也来了？”豆豆见宫励非跟在秦瑟后边，顿时朝秦瑟眨了眨眼睛。 秦瑟无语的摊了摊手，指指最后面的卿明，“对，男室友，一个不少都来了。” 豆豆探出头，瞪着眼睛对宫励非和卿明挥了挥手。 两边打过招呼之后，豆豆才问：“所以，男室友是真的只是室友？”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秦瑟一脸无辜，“要不，改天请你去我那里坐会儿？” 豆豆吐吐舌头，引着他们在沙发下坐下，嘱咐助手小妹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简单的寒暄后便直奔主题。 豆豆推了一个小衣架子出来，上面挂了一排衣服裙子。 “你买衣服的话，肯定是你自己当模特吧？这几个款都是我选出来的，比较适合你的气质，自己随便看看吧。我一会儿还要出门，先去收拾一下自己啊，你们自便。” 说完，她便招呼助手妹子跟着她回房间继续化妆了。 秦瑟走到衣架前，很认真的翻捡起衣服。 豆豆确实很上心，给她挑出来的款式都不是很夸张的款式，比较符合她的气质，有小衬衫，有裙子，有开衫，也有裤装，挺全面。 不过豆豆的商店基本都是仿的大牌款式，很多细节仿了一个型却显得粗糙。 秦瑟看到合适的就拿出来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下，卿明站在一旁鉴赏，帮着她一起挑款，只有宫励非坐在沙发上，拿着水杯慢条斯理地休息。 宫总那么金贵，肯定承受不住拖一小时地这种粗重活，反正秦瑟也没指望他能多热心。 “瑟瑟，这条连衣裙好看。” 秦瑟把手中的连衣裙比划两下，又举起来看了一眼，她瞥了一眼豆豆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嗡嗡的吹风机声音，这才小声说，“好看是好看，不过这裙子是去年流行的款，今年不知道……” 秦瑟一开始是在一个时尚论坛起家，那会儿只是因为臭美，发了一些自己的生活照片，获得了大家的好评，慢慢的开始分享一些自然护肤小秘诀，因为帖子编辑得好，经常被版主推荐上首页。有了一些粉丝之后，她才开了微博，除了发自己的穿着，就是帮淘宝店家做小广告。 巴黎米兰时装周流行什么她不是很懂，但是每一年每一季的淘宝爆款，秦瑟如数家珍。 “这条裤子呢？”卿明不死心，又指了另一件。 “去年很流行，不过今年流行阔腿裤了。” 卿明失落地长长舒了一口气，把选的衣服全部都挂回去，“看来我是一点时尚细胞都没有。” “其实这跟时尚没什么关系，哈哈，你休息下吧，我慢慢看。” 没想到她把卿明劝回去坐下休息，宫励非却放下水杯站了起来。 秦瑟正打算无视他，那家伙却走到了秦瑟的背后。 虽然秦瑟背后没有眼睛，可知道他正盯着自己，怎么样都不会觉得舒服。 正在她在心底万般吐槽的时候，宫励非却在她身后顿住脚步，将脸凑到秦瑟旁边。 “干嘛？”秦瑟不想扭头，免得跟他来一个近距离的对视，那才真是吓人。 她动了动眼珠，只用一点余光去瞅他。 “本来以为你是傻子，懒得管你。可你既然都知道她给你都是她卖不出去的积压货，你还看？” 这男人的语气还是那么欠抽，不过好歹言之有物，秦瑟心里窝的火气倒消散了一点。 没想到他对豆豆的经商之道看得这么清楚。 “我知道啊，可是如果不是积压货，我根本买不起。” 昨天豆豆的话很在理，秦瑟没有涉足过这个领域，不认识什么批发商，也没有工厂的路子，即使有，她目前的阶段根本也不敢拿太多货，货太少人家也不会批给她。 第一次做，只是试水，但豆豆这里的水，明显比较浅，适合她这种第一次下水的人。 宫励非的眼睛微微动了下，又抛出一句话：“做生意，你有本钱吗？” 秦瑟微微侧过头，看向身边这个的男人。 本来以为宫励非是拿着宫叔叔的钱跑回来国，拉着卿明、程陈这样的狐朋狗友玩票做游戏，却没想到宫励非三言两语就点破了这件生意的关键。 这可是在秦瑟脑子里转了几百遍才考虑清楚的状况。 看来是她对宫励非有点误会。 “没有。”秦瑟微微扬起脸，朝他做了一个无可奉告的表情。 宫励非见她这幅不怕死的神情，旋即回了她一个杀伤力更强的冷笑，转身就要回沙发那边。 “宫总，等一下！” 秦瑟忽然灵机一动，拉住他，“麻烦你帮我参谋一下，是要这条裙子还是这件t恤好？”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看好的两个款从衣架上取出来，在自己身上比划。 裙子是纯色的半身裙，灰褐色，质地好，很不扎眼，款式也是最平常的a字裙，没有明显的模仿名牌的痕迹。 这种平常的基础款既不会成为大热的爆款，也不会变成过时的东西。至于那件t恤，就更不用说了。 两件单品，秦瑟都觉得不错，但她以她目前的本钱只能选择一样，抛弃另一样。 听了她的话，宫励非难得的没有说话刺她，从她手里拿过了裙子和t恤看了下，然后把衣架上同款的其他颜色都看了看。 “哪个更好啊？” 秦瑟没料到他这么认真，也好奇得很。 宫励非不动声色，思索了几秒钟，把裙子提起来，“裙子。” “裙子？为什么？我觉得t恤图案很好看，肯定大卖啊！”卿明早已按捺不住，跟站过来凑热闹。 “这裙子是均码的，t恤分大中小码？她一个人卖衣服，又没助手又没经验，如果别人买了大小不合适，退货岂不是麻烦？” 卿明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猛拍了一下宫励非的肩膀，“行啊，你，还懂卖衣服！完全没看出来。” 秦瑟虽然没说话，心里也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 拿定了主意，她直接就进去找豆豆了。 一会儿功夫豆豆的脸就已经打理好了，助手妹子正在帮她卷头发。 豆豆从镜子里瞄到了她，笑着问：“选好了，就要这条裙子？” “嗯”，秦瑟拉着一张椅子，在豆豆身边坐下，甜甜地喊了一声：“豆豆姐。” “行啦行啦，”豆豆摆了摆手，“我跟你呢，也算是脾气对味，咱们就不整那些虚的，这些裙子我也不瞒你，是我去年卖过的，你知道，我店里不卖重复的商品，所以我低价转给你，一条三十，你要，就直接报个数。不要呢，也没事，咱还是朋友。” 果然爽快！ 秦瑟听得直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还有一个小想法。” “说来听听。” “我呢，现在不是一个人住，其实上次跟你说的男室友，不但是是室友，还是我的房东……” “说重点。” 秦瑟干咳两声：“我四十块一条向你进货，但是呢，我的货都存在你这里，你看你这儿能不能帮我发货，所有的运费我另外再跟你结。” 豆豆的头发刚刚卷好，正趴在镜子前照呢，听到秦瑟这么一说，头发也不弄了，转过头看着她。 “妹妹，你还有啥别的想法吗？” 秦瑟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咽了咽唾沫，继续说下去，“我今天，可以给你定金……一千……但是我们可以签订合同，我身份证都带过来了。” “那你打算订多少呢？”听了秦瑟这么多的要求，豆豆也没有变色，语气一直都很和蔼。 “呃……”订货这个问题秦瑟一直都避而不谈，因为别的条件她都想得很好了，唯独这个问题她实在没有把握。 她以往打的小广告，效果有好有坏，有的时候卖家同时请了好几个网红做宣传，效果是叠加的，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实号召力有多少。 豆豆可不会让她在这个问题上打哈哈：“多少？” “一百？”秦瑟在豆豆的逼问下，小心翼翼的说出了一个数字。 豆豆一下就笑出来，拉着秦瑟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妹妹，你知不知道去年这裙子刚上架的时候，我卖九十九一条，我现在要是在店里挂出去五十块一条，不说全部抢光，至少卖个一两百条绝对没问题。那你说，我为什么还要四十块一条卖给你然后帮你看货帮你发货？” 因为你不卖重复的商品……因为你都是标榜的独家定制…… 秦瑟编不下去了，每个理由都说服不了自己，只能讪讪看着豆豆笑，“那你说要多少条才合适？” “这个款式的裙子我总共还剩八百六十条，三个颜色，你要是全都要了，我可以答应你的全部条件，四十块，我还给你包邮。” 第14章 搭配 “瑟瑟，下午茶时间到啦！”卿明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啊？又吃？” 秦瑟蹲在地上，身前满地的衣服，一套上衣加上半身裙，各种颜色和款式的搭配了七八种。 对着这一大堆搭配，秦瑟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跟豆豆签订合同后的几天，秦瑟过得比平时更加忙碌。 她原本只是想玩票性质的试试卖衣服，却在冲动之下答应了豆豆的条件。 从豆豆家里签好合同付好定金出来后，她的脑子里一直盘桓着八百六十这个数字。 八百六十……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八百六十条裙子，她要怎么才卖得出去。 不过她压根没有后悔，反而燃起了很强的斗志。 这几天在别墅里窝着，那几条颜色不同的裙子就挂在墙上，没事就看看，一直琢磨怎么搭配。 好在宫励非似乎也知道她有事，没有过来找她的麻烦，吃饭都是喊的外卖，几个人围着茶几一起吃，格外的热闹。 不过，秦瑟必须说，他们吃东西的频率也太高了点。 早饭吃完了十点要吃一次甜点，午饭吃过了还有下午茶，秦瑟真是奇了怪了，一个个瘦得跟猴子似得，怎么那么能吃呢？ 宫励非给出的官方解释是，他们是脑力劳动者，消耗比秦瑟这样的体力劳动者更大。 秦瑟虽然不服，但的确理亏。 按照目前别墅里的分工，秦瑟作为卫生员和炊事员，的确是体力劳动者。 好在近期不用搞卫生也不用做炊事，秦瑟就将自己的衣服摆了一地，各种款各种颜色，冥思苦想该怎么搭配。 以前帮别人打广告，反正拿钱办事，她尽力而为就可以了。 现在她是要帮自己打广告，有十分的力气，恨不得使出一百分来。 明明是很百搭的裙子，但秦瑟配来配去，怎么看都不合适。 “下午茶时间到啦！”卿明见她不搭理自己，索性走进去，将她从地上拖起来，瞄了一眼各种衣服的摆法，“瑟瑟，还没想好怎么搭配？” “嗯，太纠结了。”秦瑟愁眉苦脸。 这种基础款的裙子，黑色、米色、灰色其实是很白搭好卖的，偏偏豆豆留给她的清单里面，鹅黄色是最多的，足足剩了六百条。 这就意味着，这一次的销售，必须以鹅黄色为主打色，如果鹅黄色推销失败，那么这次销售就会彻底以失败告终。 要怎么样搭配才能把鹅黄色配出彩，让看到的人抛弃百搭的基本色而选择挑人挑肤色的鹅黄色，秦瑟真的很犯难。 她最擅长的是换位思考，也是靠这种思维，她成为一位穿搭达人，可这一次，站在秦瑟自己的角度，她也给不出接法。 买衣服肯定是优先考虑黑白灰。 “你现在这样穿就很好看啊？”卿明打量了一下秦瑟的装束，很认真的对她说。 她现在穿的正是将她难住的鹅黄色半身裙，上半身是最最普通的白t，很随意地将白t扎进裙子里。 秦瑟没觉得这个搭配不好，但是太普通了。 她对着镜子看了几圈，不觉得她的粉丝们看了这种程度的上身效果，会疯狂激起对鹅黄色半身裙的购买欲。 卿明想了想，又说：“要不你几种搭配都试一下，我们帮你看看。” “你们？”秦瑟表示很怀疑他们的时尚品味。 卿明立马换了一副冤透了的表情：“你别不信，不是有句古话叫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女人美不美，最终还是我们男人说了算。” 秦瑟翻了个白眼。 无聊，难道她美不美，还要宫励非说了算吗？ 他算老几？ “还有一句，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我们可有四个人，一又三分之一个诸葛亮。” “算了算了，先吃吧。”秦瑟被他说得头疼，急忙推着他一起走向客厅。 宫励非他们三个人，早就已经吃开了。 一人一杯红茶，再就是一些水果和曲奇。 秦瑟也是没想到，这几个大男人生活得如此滋润和规律，甚至比她还规律。 曲奇秦瑟是不吃的，热量太高。 她看好火龙果，一伸手去拿，却发现另一只手也拿住了那半个。 不用抬头，她就知道是谁的手。 尴尬！ 秦瑟正准备发扬孔融让梨的精神，那边却先松了手。 真难得，伟大的宫总居然谦让于她！ “瑟瑟，我听小明说，你最近打算好好拍一组照片吗？”程陈忽然开口问。 “啊……对！” 秦瑟这才想起上次卿明讲过程陈很会拍照的事，不过卖衣服这么大的事情，她肯定要亲自操刀。 程陈就算很懂摄影，也不一定女人们的需求。 首先，一定要显瘦，其次，一定要显白，再次，一定要显高。 说白了，网红拍照片，并不需要多高的摄影技巧，都是套路，确定的角度，确定的动作，确定的表情，只是每次搭配不同的衣服和配饰而已。 “你是信不过我吗？”秦瑟答得挺简洁，程陈却一下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秦瑟一下就被戳穿，自然是不承认的，急忙笑着掩饰：“没有，怎么会呢？有你帮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栋别墅里已经有一个处处看不惯她的宫励非，她才不要再得罪别的人。 “要不我先给你拍一套试试？” 程陈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单反相机，个头很大，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瑟根本不好意思拒绝了。 “好啊！” 话音一落，程陈就把相机举起来了。 秦瑟目瞪口呆地听着几声卡擦卡擦声，内心一阵崩溃，为啥这些人都这么喜欢抓拍？ 不过，她的心里也给程陈的摄影技术判了死刑。 本来还想进屋好好梳妆打扮一番，这下反倒不用特意弄了——反正也不会采用他的照片。 程陈倒挺认真，他在别墅里面选了几处地方，指着秦瑟站过去。 秦瑟表现得十分配合，一开始各种表情和小动作做得极到位。 谁知程陈却让她不要看镜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看着别处，尽量做到自然。 自然还不简单？ 秦瑟只当没有程陈在拍照这件事，干脆把手机拿出来，开始刷微博，程陈喊她动，她就动一下。 程陈也是真的认真，秦瑟就那么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面，他拿着相机不断变换角度，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蹲着一会儿还跑到楼梯上俯拍。 正发着呆，秦瑟的手机响了，是尹梓姗。 “喂，梓姗，什么事啊？”秦瑟急忙接了电话。 临近毕业了，秦瑟对学校里的事情不敢再像以前置之不理，虽说只是一个专科文凭，但这文凭也要到手才能算数。 “嗯，”尹梓姗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上午辅导员召集开了个会，讲了一下最近要做的事情。你记一下啊，这周五之前把毕业论文收齐，下个月五号答辩，十五号照相，二十号毕业典礼，对了，她还说要是之前的学费没交齐的话，必须在本周内交齐，否则不允许参加答辩。哦，毕业论文必须在食堂后面那家打印店打印，还有照相的二十块钱也要尽快交给班长。” 尹梓姗一口气说完，这边的秦瑟整个人都石化了。 什么？这周五收齐毕业论文？ 这不就还有三天了吗？ 其实辅导员早就在班级群里提醒过，但是秦瑟一直没太在意，毕竟，宿舍的同学也没有谁太过在意这件事。 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毕业的一道程序了。 可是只有三天了…… 再是一个程序，要在三天之内完成一篇论文，也太困难了。 “秦瑟，你不会一个字都没写吧？”电话那边的尹梓姗听着这头许久没动静，基本上猜到了这边的情况。 “嗯……你是什么时候写的？” “其实也没多久啦，就上周才开始写的，到周五差不多刚刚好吧，你跟李晴晴多加油吧。” 那也就是秦瑟一搬出来，大家就开始写论文了。 不过，李晴晴是怎么回事？ 秦瑟好奇，便追问了一句：“李晴晴？她天天在学校，怎么也没写呢？” “她啊，”尹梓姗嗤笑了一声，显得很不屑，“她家那边好像给她联系上了一个在这边发达了的远房亲戚，最近这一周天天出去相亲，一天两三场，听说有好几个都对她有意思，欢喜得很，哪有时间写论文？” 相亲？一天两三场？ 难道是被婚介所聘请过去当托儿了？ 秦瑟觉得有点突然，这才一个星期，怎么画风转变得这么快。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一个星期的时间，她的生活不也发生了巨变吗？ “天天在寝室炫耀她认识的青年才俊，什么年薪百万，什么一毕业就结婚吹得我头疼！程薇倒好，可以躲家里去，我就逃不掉了，算了不说了，我去图书馆了，拜！”尹梓姗说着挂了电话。 秦瑟回味着她刚才说的话，觉得李晴晴这事多少有些不靠谱。 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都是自己选的路，别人根本无法插手，也没理由插手。 想到李晴晴，秦瑟抿了抿嘴，整个人都倚到了落地窗前，微微叹了口气。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在花园里投下了一大片阴影，路边的小花也都垂下了头，莫名有些无力感。 第15章 论文 “瑟瑟，要不我们再去花园里拍一点吧。”程陈看了看已经拍好的照片，提议道。 见秦瑟没反应，他走到秦瑟跟前，拿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啊！”秦瑟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见是程陈，吐吐舌头：“不好意思，没听见你讲话。” 程陈很温和地又说了一遍：“我说，我们要不要去外面花园里拍拍，九号园区旁边有一个小水池也挺文艺，我觉得跟你裙子风格挺搭的。” “恐怕今天不行了，”秦瑟从李晴晴的问题中回过神来，马上陷入了刚才尹梓姗讲的噩耗中。 想到一个字没写的论文，她几乎快哭了，要不是心理素质强，已经崩溃当场了，“我不跟说了，我现在突然有急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一趟！” 说完，秦瑟就匆忙朝自己的小杂物间奔去。 几分钟的时间，她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接下来的三天她打算驻扎在学校了，毕竟，要写论文，学校的资源最丰富，再不济，尹梓姗这样已经写完的人才也可以为她所用！ “你要去哪儿？”看着秦瑟提着一大包东西走出来，却是玩游戏的宫励非先问她。 “我马上要毕业了，这几天我得住学校忙点事情，周五再回来。” 宫励非现在是秦瑟的房东，实际上算她是半个家人了，她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安排讲了出来。 “你现在回去……”宫励非微微眯了眯眼睛，“忙毕业？” “对啊。”秦瑟被他一看，莫名其妙的生出来一些心虚，“我先走啦，赶时间。” 她别过目光，挎着大包从他旁边走过去，想快点逃跑。 “你不会连毕业论文都没写吧？” 秦瑟泪。 为什么什么都被他看出来？ 谁知那男人见她一脸哭丧，顿时微微往后一退，脸上绽开一个幸灾乐祸的笑：“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毕业论文还没写？” “我……” 秦瑟还没想好怎么辩解，宫励非已经摇了摇头，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瑟瑟，现在可都五月底啦。”卿明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正常学校六月就办典礼散伙了。 再看看程陈和冯佳乐，也是一脸同情加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不就是一个论文，大惊小怪。 秦瑟故作镇定的摆了摆手：“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卿明他们几个虽然表情都是不相信，不过依旧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先走了，拜拜，周五见！” 程陈扬了扬手中的单反：“诶，瑟瑟，那这些照片……” “随你处置！” 秦瑟用手背摆了摆手，留给他们一个帅气的背影，打开门飞快地溜走了。 摇晃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回到大学城后，她直奔图书馆跟尹梓姗碰了头。 之前为了省事，也为了资源共享，她们一间寝室都选了同一个老师同一个题目。 在秦瑟到来之前，尹梓姗、程薇还有李晴晴在这儿霸占了一张桌子，三个人正在埋头写论文。 “可以啊，六个人的桌子，你们三个人说占就占！” 秦瑟环视一下拥挤的图书馆，不得不对她们仨表示佩服。 六人桌子那么大，生生被她们用书和电脑以及包包摆的满满当当的。 “废什么话，赶紧的！” 见秦瑟过来了，尹梓姗伸手把李晴晴用来放包的椅子腾出来了。 “喏，这几本书你先看看，我给你发一个论文包，你自己看。” 该找的资料她们拿齐了，连奶茶也都配置好了。 4307寝室的关系在这一刻达到了四年的顶点，这凝聚力连秦瑟看了都感动。 在这种寝室大爱面前，她跟李晴晴的个人恩怨倒显得不够看了。 接下来的三天，她们都驻扎在图书馆里，争分夺秒的写论文、改论文。 尹梓姗和程薇还不错，顺利进入了修改格式的阶段，秦瑟和李晴晴则还在拼命的码字数。 虽说专科学校的要求低，但总还是有些硬指标的。 比如字数，比如期限。 至于一般毕业生都犯难的查重嘛，她们学校还好，属于抽查，虽然比例高达百分之五十，但对秦瑟来讲，肯定是查到了再说啊，又不是不给时间改。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就这么忙碌着，转眼三天就过去了。 当秦瑟把文档点击发送的时候，手指都几乎是颤抖的。 她是寝室里的最后一个，当她按下鼠标的时候，尹梓姗、程薇还有李晴晴都站在一旁看着。 秦瑟一咬牙，用力点下了鼠标键。 “耶！”几个人忍不住欢呼起来，等吼出来了，才意识到自己在图书馆。 “走，走，走。”四个人赶紧抱着自己的东西冲出了图书馆。 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有一种从牢笼中解脱的轻松感。 “大战结束，怎么样？去吃一顿？”程薇提议道。 “好啊！”尹梓姗马上表示同意，“顿顿吃炒饭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秦瑟也点头赞同。 “啊，我就不去了，我跟人约好了，今天晚上要一起吃饭。”李晴晴朝她们做了一个拜拜，“我先回寝室放电脑啦！” 另外三人互相看看，跟她做了一个拜拜。 “她……跟那个青年才俊进展得很好？”秦瑟问。 她是真的对李晴晴的事情好奇。 “那个？谁知道是哪一个青年才俊呢？她说有两三个都不错，在接触着。”尹梓姗很不屑地摇了摇头，“她不去算了，我们自己去，还能多吃点。” “好啊，吃什么？”程薇问。 尹梓姗想了想，“自助火锅？” “自助啊，那会不会吃很多？”程薇是寝室里最易发胖的人，顿时发出了惨叫。 尹梓姗白她一眼：“都毕业了还这么不干脆？我和瑟瑟吃肉，你一个人边上啃黄瓜没人理你！” “我就是管不住嘴嘛！算了算了，陪你们陪你们！舍命陪君子！” 秦瑟捂嘴一笑：“那我们去李叔叔家牛杂火锅？” “好！”程薇和尹梓姗顿时眼前一亮，异口同声答应道。 李叔叔家牛杂火锅是大学城小吃街最有名的自助火锅店，每天生意爆好，每次去都要排队，他家的汤底好、用料足，最特别的是他们家的秘制蘸碟，那叫一个回味无穷！ 三个人兴冲冲的跑过去，正好赶上了最后一张空桌子。 她们很豪迈的点了扎啤。店里的服务员手脚特别麻利，很快端上了汤锅，留下程薇看包包，尹梓姗和秦瑟去拿菜。 她们要是让程薇去拿，保准拿一堆素菜回来。 “那个毛肚来一碟！” “肥牛肥牛！” …… 正在秦瑟拿得起劲的时候，身旁的尹梓姗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肩膀。 “嗯？” “那边……有个色狼盯着你！”尹梓姗压低了声音。 秦瑟转过头，正好看见一个男生手里抱着一大把肉串，正看着自己。 男生见她转过头，急忙收回目光，拿着肉串跑了。 “行啊，秦瑟，你现在魅力可以啊！”尹梓姗啧啧朝她挤挤眼睛。 秦瑟干笑两声。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 虽然小有姿色，咳咳，但是现在她三天怎没梳洗过了，称得上是蓬头垢面。 这样也被盯着看，那只能说，那男生口味太重了。 “你们怎么拿这么久才拿这么点菜？”程薇等了半天，等得早就不耐烦了。 “刚才我们瑟瑟碰到了一个粉丝。” “什么粉丝，是猥琐男！” 程薇瞪她一眼：“可以啊你，又有人在路上搭讪了！” “那可不，谁叫我是4307之花呢？”秦瑟也不害臊，索性自夸起来了。 “哈哈，对哦，你是被搭讪最多的人！” 当年一入学，秦瑟一个月内就被七个人搭讪，所以被尹梓姗誉为4307寝室的室花。 “搭讪的多又怎么样，到现在我也是单身狗啊！”秦瑟一边放菜一边说。 程薇瞪她一眼：“那是你眼光太高，要我说，那个理工大学的眼镜男不错，你当时真应该答应他的。” “眼镜男？理工大学？哪个啊？”秦瑟一点印象都没有。 尹梓姗咬着筷子想了下，“我倒是有点印象，好像秦瑟说他人中太短。” 人中太短…… “什么鬼！噗……”程薇一下就笑起来了。 秦瑟自己也是一脸懵：“确定我是这么说的吗？” 人中……是哪个部位，其实她都不太清楚，也不知道在哪儿学的这个词。 “废话！” “看来我以前挺幽默的，哈哈哈。” 程薇笑过之后，忽然静下来：“其实长得漂亮真好，你还是有希望继续我们这个艺术专业的。我们就不行啦。” “我那算什么艺术？就是混点生活费。”秦瑟说着，也有点沮丧起来的。 有时候，她也对自己有些盲目自信。 但是那天跟乔安一起做了站台后，她这些盲目自信莫名其妙的被打散了很多。 辛辛苦苦站了几个小时，人家官博一张照片都不给，一个正脸都不给。 她觉得自己是个美女，在主办方看来就是临时找来凑数的。 “说真的，毕业后你们都怎么安排的？”尹梓姗喝了一口啤酒，开口问道。 程薇也拿起啤酒杯，给自己倒了大半杯。 “我家里帮我联系好了一个事业单位，先从合同制做起，以后再慢慢考编制。” 有家里人安排真好。 或者说，有家里人真好。 秦瑟也拿起了酒，喝了一大口。 从来不觉得啤酒好喝，这一口喝下去，更觉得苦了。 第16章 发 “你们俩呢？怎么决定的？也都留在这边吗？”程薇最后这一年在寝室呆的少，对其他人的去向不清楚，平日里大家相处得淡，追着别人问出路也显得八婆。 “留啊！”秦瑟笑笑。 她并没有找到工作。 不是她不上心，她其实很早就十分重视对工作的事情。 但是逛遍了所有的求职网站之后，她放弃了。学历和专业摆在这里，以她的条件，很难找三千块以上的工作。 对秦瑟来说，这些工作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她现在做做小广告和模特兼职，很轻松就能挣几千块，还不用坐班，有时间去医院照顾哥哥。 虽说这法子不长久，是碗青春饭，可毕竟还青春着，等哪天不再青春，吃不上再说吧。 “我肯定不会回老家那边，我要是回去，我妈肯定逼着我去相亲，还不如逼我去死。”尹梓姗放下酒杯，“我签了一个小媒体公司，负责p图啊做视频做后期啊！” “姗姗，你好厉害啊！恭喜恭喜，”程薇一脸的敬佩，端起杯子敬了尹梓姗一杯，“太好啦，那我们三个以后还可以经常见面聚会！” 秦瑟对尹梓姗有些惊讶。 她天天坐在电脑前看动漫，居然不声不响的学会了做视频这些技术。 对比下来，还是自己比较没用。 “有一技傍身，真的好。”秦瑟感慨。 “拉倒吧，我可羡慕你，只要靠脸就行了。”程薇不无嫉妒的说道，给自己满上了啤酒，敬了秦瑟一杯。 秦瑟正想说点什么打趣，程薇朝她背后努了努，“旁边那桌男生，盯着咱们看了很久了，我觉得他们就是在看你。你看吧，你这魅力比以前大多了，吃个火锅都不安生！” “哪儿？”尹梓姗放下筷子，跟秦瑟一起扭过头。 一回头，果然将旁边那桌男生抓了个现形，几个男生赶紧转过目光。 “有色心没色胆！”尹梓姗轻蔑的说。 秦瑟却眯起眼睛：“那个不就是我们刚才拿菜的时候遇到的那家伙吗？” “你们刚才见过？” 尹梓姗闻言，立马看过去。 那几个男生因为被抓了包，这会儿一个个都低着头假装在吃菜。 “没错，就是那个穿黑t，一脸猥琐样，低着头我也认得出来。居然追到我们旁边来了！”尹梓姗猛拍桌子，一脸愤慨。 她明明记得看着那个男生抱着菜去了另一边，一会儿功夫没注意，竟然带着他的狐朋狗友跑到她们不远处这桌来了！ “这么说，是跟着你们过来的？”程薇顿时紧张起来。 在路上碰到多看几眼是一回事，看到一个顺眼就一路跟着人家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不会打算等我们散了就跟着你走吧？”尹梓姗也一脸严肃的分析了起来。 秦瑟虽然没太当回事，心里也在咚咚敲鼓。 见她不吱声，程薇小声说：“尾随应该不至于，我看他们好像也不是太坏的样子，不过我刚才好像看见他们拿了手机，不知道是不是把瑟瑟拍下来了，咱们要不要采取点行动？” “还拍了照？”尹梓姗更怒了，“那不行，侵犯肖像权，必须让他们删！” “可他们人那么多，还全是男的……”程薇有点怕。 尹梓姗瞪她一眼，“这儿这么多人，怕什么！”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直接朝那桌男生走过去。 秦瑟也跟在后面。 别说被人莫名其妙跟着和拍照令人生气，她现在蓬头垢面的样子被人拍下来那是真的太生气了。 “喂，拿出来！”尹梓姗一马当先，走到他们的火锅桌前，大姐派头十足。 那几个男生看起来倒不是那种流里流气的，反而有点入学没多久的青涩感，不是大一就是大二的。 被尹梓姗这么一吼，顿时都没吱声。 “拿……拿什么出来？”其中一个小声问。 见对方怂了，尹梓姗自然气焰更嚣张了：“装什么傻！拿手机！” “谁的？” “谁有她的照片就把手机给我拿出来。”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隔了一会儿，才有人说了一句：“都……都有……” 这下子，连秦瑟都震惊了，都有？居然都有！ 就这三天没梳洗的样子？ 不等尹梓姗开口，她直接就从离他最近这男生手里夺了手机，点进相册，却没有发现自己的照片。 “你把照片存哪儿了？” 男生被她一吼，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就是看了，没存。” “谁存了？”尹梓姗问。 “我……”一个男生小心翼翼地说，非常主动的把手机递过来给秦瑟。 秦瑟拿过手机，正准备大手点击删除，一看照片，顿时愣住了。 尹梓姗和程薇见她半天没反应，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瑟瑟，是拍得太丑了吗？”程薇对秦瑟今晚的尊容评价是客观的。 秦瑟看着照片，嘴巴微微张着，谁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美女姐姐……那是你的照片吗？”还是其中一个小男生，鼓足了勇气问到。 “嗯？”秦瑟这才回过神来，支吾了一下，便嘿嘿笑了起来，“当然不是。” 见程薇和尹梓姗一脸不解，秦瑟依旧微笑着把手机还给那个男生，“我也觉得跟我长得有点像，不过真的不是我，误会了误会了！” 说完，秦瑟使了一个眼色，招呼尹梓姗和程薇鸣金收兵。 “以后不要在随便盯着女生看，会被打的哦！”秦瑟客气地教训了他们一句，拉着尹梓姗她们就回了自己桌子。 “怎么回事啊？”尹梓姗不解的问。 “你说不是你的照片什么意思？他手机里真的不是你的照片吗？” “是我的。” “是你的你不承认？”尹梓姗更想不通了，就在这么一亩三分地拍的，她承不承认有什么意思吗？难不成附近还有跟她穿一模一样衣服的女人吗？ 秦瑟低着头，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飞快的打开微博。 程薇离得近，探过头去看她手机。 “哇，你居然被圈了六千多次？你什么时候这么火了？”程薇一看她的微博提醒，惊讶得大喊起来。 印象中，秦瑟微博能有上百转发量就不错了。 尹梓姗见她也跟着秦瑟反常，也凑到手机屏幕前。 点开提示，所有的被圈都来自同一条微博。 一个id名叫“爱好摄影的程先生”发了一组她的照片，并且圈出了她，正是这条微博，被人转发了六千多次。 “程先生”一共发了四张照片。 照片上的秦瑟穿着宽大的t恤，只露出不长的一截鹅黄色裙子。头发虽然扎成了丸子头，但是乱糟糟的，只能看出来一个大概的轮廓。秦瑟眼神懒洋洋的，整个人也松垮垮的，配合着屋子里的环境，让人一看就觉得慵懒惬意。 “你什么时候拍的写真啊，这种风格还挺适合你的。”程薇忍不住夸赞道。 尹梓姗却关心另一个问题：“你认识爱好摄影的程先生？” “香港那位不认识，发照片的我认识。” 到这时候了，秦瑟也不忘记吐槽一句程陈的网名。 万万没想到，程陈那个单纯善良的外表下居然有一颗这么奔放的心灵！ 程薇又问：“他拍照贵不贵？我也想找他拍一套！” 尹梓姗却静默一下，不再说话。 “他不是真的摄影师，看他id，是爱好。”秦瑟现在的心情复杂得很。 没想到程陈居然就这么把她的照片发出来了。 照片，当然是出乎意料的比秦瑟预想的好得多得多，拍出了清新自然的感觉，跟秦瑟平时自己拍的那些做作的自拍风格完全不一样，连她自己都被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不过秦瑟看着某些微微露出双下巴的照片，觉得就应该修一修。 程陈这样的直男还是太天真！ 秦瑟关了微博，赶紧给程陈打电话。 “喂，瑟瑟，有事吗？” “你在哪儿？” “我还在公司。对了，宫励非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他说的公司，当然是六十三号别墅。 “你别走，我马上就回来！” “哦。” 挂了电话，秦瑟就不好意思的跟尹梓姗和程薇道别：“我这边有点急事，今天先不聊了，得马上走！” 说着秦瑟就拿了钱包出来，寝室的规矩，聚餐都是aa制的。 “别了，今天我和程薇请你。”尹梓姗知道秦瑟一向手头紧，也知道她这次和李晴晴吵架跟钱有关系。 要毕业了，请秦瑟吃一顿小火锅也不是大事。 程薇点头，没有反对。 “好，今天你们请我，改天、就等咱们论文答辩那天，我请你们！”秦瑟没有推辞，给他们几个做了拜拜就提着大包包起来了。 只是没想到，她站起身的时候，刚才那一桌小男生居然还给她做拜拜。 这些小屁孩得寸进尺啊！ 秦瑟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就跑了出去。 这个点还有公交，就算没有，秦瑟也舍不得打的。 等她坐了两小时公交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一推开门，客厅里灯光明亮，三个人都坐在电脑前专注的做事情。 尤为难得的是，一向不干活只发号施令的宫励非也在工作。 秦瑟换好鞋子，进了客厅，连卿明都很意外的没有主动跟他打招呼。 什么情况？ 秦瑟本来很急着要找程陈，这一下，她顿时进退不得开不了口了。 第17章 涨粉 “呃，那个……我回来了……”秦瑟走到他们身后，试探性地支吾了几声。 没人应声。 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程陈似乎听到声音微微点了下头，可手指飞速敲击键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秦瑟喵了一眼宽大的电脑屏幕，他们三个操作着游戏角色在同一个场景之中，正围着一只怪兽打得激烈。除了他们，另外还有两个号，也不知道是跟谁在联网玩。 听说男生打游戏的时候绝对不能打扰，否则，就算是亲妈来了也不认！ 她撇了撇嘴，只把满肚子想对程陈说的话憋回肚子里，先回房间去。 三天没洗澡了，秦瑟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冲个澡。 她最后刷了一遍微博，看着转发量已经上升到了八千，嘴角弯了弯，这才进了浴室。 在她进去没两分钟后，一直神色凝重专注游戏的卿明忽然兴奋起来，大声喊：“一、二、三！” 而宫励非和程陈虽然没有像他那样吼起来，脸色也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cc，快看看，这一把用了多少时间？”卿明急吼吼地催程陈去看计时器。 “十八分三十六秒七五。” “哇，比刚才整整快了二十秒，看来这五个职业搭配才是这个副本的最佳打法。” 宫励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就把十八分三十六秒七五作为掉落紫装的临界点吧。” “差不多，我们装备已经强化到了顶尖状态，药品都是无限量，手速只比职业玩家慢一点，普通游戏玩家虽然有五个人但是要组一个医生，靠四个打手号战斗力肯定不能跟我们比，也能保证紫装的稀有度。”卿明表示同意，并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好，那我就这样修改啦？”程陈退出了游戏，启动脚本，开始飞快地敲击键盘。 话都还没说完，他的手就已经动在了前面，快到根本看不清他的手在哪些按键上停过。 黑色的屏幕上只有一串又一串的代码跳出来。 旁边的两个人对这画面习以为常。 卿明想了想，“我刚才最后三把都是用的近战法师，我觉得血量的参数还应该再增加一点，不然非人民币玩家没办法玩这个职业，即使玩了，也体现不出血牛的特点，其他职业只要多打宝石就可以超过他们。” 网络游戏，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各种职业间的平衡，如果某一个职业特别强大，所有的玩家都去选这个职业，会造成游戏严重失衡。 而一个一家独大、职业失衡的游戏，最终结果就是游戏的可玩性越来越低。 “我觉得医生的攻击力还可以降低一点。”程陈一边敲代码一边说的。 他们三个人互相变换职业一起刷了几十把相同副本，就是为了体会各种职业间的细微差距。 宫励非和卿明又讨论了一会儿，程陈则一直在旁边飞快的修改代码，有些来不及改的，卿明全部都写在了备忘录上。 等秦瑟洗完吹干头发再出来的时候，三个男的依旧在激烈讨论着。 秦瑟陪尹梓姗玩过网游，但她对网游是一知半解，更何况涉及到游戏的设定，更加插不上嘴了。 在她搬进来之后，一度以为他们所谓的公司只是头脑发热就在屋子里挂了块牌子，还是第一次见他们这么投入工作的样子。 他们这么专注，她当然不好意思去打扰。 一个人回了房间，换睡衣，躺下，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连续三天在图书馆奋战，身体早就已经疲惫得不行了，急需要睡眠，可是她却精神得很。 拿出手机，再刷了一遍微博，发现程陈那条微博居然被转发了一万五千多条了。 涨得这么快？ 明明记得洗澡前才刚到八千的。 点开热门转发，秦瑟愣了，热门第一居然是一个叫“乔安”的id，被转发了六千条。 乔安：姑娘的素颜真好看。 这是她知道的那个乔安吗？ 回想一下那天高冷的乔安，跟宫励非一样生人勿近的眼神。 秦瑟有点怀疑。 戳进“乔安”的主页，一看见置顶的自拍照片，魅惑霸气的眼神，不是她又是谁？ 乔安居然主动转发她的照片？还违心的说她是素颜？ 那天秦瑟确实没有精心打扮过，但早上起床洗完脸还是涂了粉底液、扑了散粉、涂了点浅棕色的眼影。 当然，她没忘记顺手用眼影加深了卧蚕。 这一套流程对秦瑟来说已经跟洗脸、刷牙一样，加入了日常豪华套餐。 所说的没化妆没打扮，只不过是没贴假睫毛没画粗眼影没画口红…… 直男们当然会以为秦瑟是素颜，但对于乔安这样的“圈内人”来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乔安居然会站出来“认证”她是素颜？ 刷了一下底下的评论，果然都是好评。 “哇，这个妹子好清纯，我喜欢！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现啊！” “好难得看到圆脸的女生啊，脸肉肉的超级可爱！” “比锥子脸美多了！想捏！” 当然，也有眼尖的人。 “看微博好像是那天瞪乔安北鼻的人啊，我们北鼻果然大度！” 乔安果然死忠粉多。 秦瑟羡慕了一下下，忽然想到另一件事，赶紧点进自己微博，果然，今天晚上她居然涨了三万粉丝，还差几千就要破十万了！ 哈哈！ 她彻底兴奋了，两条腿在被子里上下乱蹬。 三万粉呀！ 这是她开微薄以来涨粉最多的一次了。 虽然她以前就有不少粉，可是这一刻她才体验到“红”的感觉。 点开自己的微博，最近的那一条在火锅店的荷塘拍的照片评论已经回复到了一万条，全是夸她美夸她清纯夸她素颜美的。 反倒是以前她精心修饰的那些照片里面，新粉丝们留下了一些差评，觉得没有排出她的清新之美。 清新、清纯、可爱…… 秦瑟看着粉丝们在评论里一水的夸赞，内心实在膨胀得不行。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一条一条的翻着评论，一万多条的评论至少看了七八千条。 直到手指点累了，心情才稍微平复下来。 想了想，她应该马上转一下程陈的微博才对。 她想好了台词，正想点转发，又停下了。 乔安转了她的微博，还夸了她，虽然她们俩还没有互关，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回复或者转发一下。 拿定了主意，秦瑟便在乔安的微博下点了评论并转发。 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选了一个吐舌头的笑脸。 转发完毕，她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关注乔安，最后还是没有点关注。 毕竟她是玻璃心，乔安要是不回关注她，肯定会郁闷的。 秦瑟每刷新一次微博，转发量和粉丝量都在增长，看得她一个人在被窝里喜笑颜开。 最后竟不知不觉地抱着手机睡着了。 客厅里的三个人一直在专注地讨论游戏，直到深夜两点才告一段落。 卿明倒在沙发上，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好久没有这么晚还在工作了！” “我的错，下班时间还喊你们一起测试游戏。”程陈一个人在工作台那边善后关机。 “晚上工作就是比白天效率高！反正等瑟瑟回来，干坐着也无聊。”卿明随口一说，这才想起秦瑟，“哎，cc，先前瑟瑟回来的时候咱们是不是正在下副本啊？” 程陈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也不知道她冲回来是不是不高兴我把照片发出来。” “你不给她p成锥子脸就发了，她肯定找你秋后算账啊。”宫励非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他正在喝牛奶，一直将手中的牛奶吸到盒子都扁了，才把空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几个小时没怎么喝水，渴坏了。 程陈苦笑了一下，“我也就是怕她要给p成锥子脸，才特意先发的。” 那天秦瑟拍照的时候就各种心不在焉，程陈又不傻，翻过秦瑟的微博，就知道她平时喜欢的是什么风格了。 在别墅里吐槽了一下她浪费颜值的问题，宫励非和卿明就怂恿他直接把照片发了。 本来想着等秦瑟回来看过再说，但程陈经不住他们俩的诱惑，觉得他们说得很在理，就在卿明的帮助下挑选了四张最好的出来。 “没事，”卿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走的那天自己说随你处置的，再说，微博里不全是夸她美的么？以后她就明白她不适合锥子脸，就现在这种风格最可爱。说真的，我都没想过居然会跟瑟瑟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住在一起，哈哈哈！她是我认识的女性朋友里颜值最高的了！” “我的朋友里面……瑟瑟至少也是最可爱的女孩之一。” 卿明哈哈笑了一下，“也就是我们俩，宫励非朋友圈里的美女可就多了！” “还行。”宫总说话，一向都是自我感觉良好。 “不过，我觉得，跟你以前那些比起来，还是咱们瑟瑟更可爱，哈？”卿明坐到他身边，用肩膀狠狠撞了他一下，挤眉弄眼的笑。 程陈拿出微博刷了一下，也有点意外接近两万的转发量。 “居然转了这么多？” 卿明凑过来一瞧，刷了好几遍页面，也惊呆了，“不得了，瑟瑟魅力太强了，宅男集体骚动了。” “微博被乔安转发了！”宫励非看了一下微博，顿时明白了。 乔安是微博首屈一指的宅男女神，粉丝群体正好跟这些照片的受众群体重合了。 宫励非目光一沉，忽然若有所思起来。 “瑟瑟认识这个乔安？可我看她们俩并没有互相关注啊。”程陈盯着手机，问了一句。 卿明冷笑一声：“瑟瑟不会关注她了，前几天她还仗势艳压瑟瑟呢！” 程陈仿佛没听到卿明的话，他点进乔安微博主页浏览起来，看着一张张照片，目光变得炯炯有神，他对宫励非说：“乔安长得……励非，我们游戏里的女祭司如果请乔安来演绎的话，肯定特别贴合。” 宫励非似乎还在出神，片刻后才回过头，淡淡说：“回头再说，今天太晚了，先睡吧。” 第18章 受众 秦瑟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这一觉睡得踏实而安稳。 一翻身，手臂便被底下的手机咯了一下。 她揉了揉手，立马把手机拿起来，一刷新，果然，她的粉丝已经顺利破十万了。 耶！ 秦瑟兴奋的直接从被窝里跳起来，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 她斗志昂扬地冲出房间，见他们居然都已经起床了。他们也够拼的，昨晚睡得比她还晚，一大早又开始工作了。 麻溜地洗漱完，她才朝工作台那边走过去。 “嗨，早啊！” “早！”卿明面向屏幕，用手背跟她挥了挥手。 程陈停下手里的事，转过来朝她笑了一下。 看样子他现在不忙。 秦瑟赶紧狗腿的把她刚切好的水果端过去。 “工作累了？吃点水果吧。” 一边说着，她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了程陈身边。 程陈看了一眼水果盘，有点受宠若惊，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水果盘。 在秦瑟温暖和煦的目光注视下，吃了一块芒果。 “很甜，谢谢！” 秦瑟回了他一个更甜的笑。 程陈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反常。 “说真的，昨天你打电话过来让我别走，我还以为你是生气了呢，没经过你同意就发了照片。” “怎么会呢？”秦瑟急忙笑着摆手，“我让你等着我，是想回来当面想你道谢。就是公交车太慢了，回来得太晚了……” “真的不是生气？” 生气？ 当时一看到那些圆乎乎的脸蛋、微微皱起的双下巴，秦瑟说不生气是假的。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套照片会有这么大的转发量。 一夜之间粉丝数就突破了十万大关。 现在再看那些照片，怎么看都觉得美丽，怎么看怎么顺眼。 “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程陈，这段时间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说，我一定满足！” “暂时……没什么需求。”程陈回答得很实在。 秦瑟感动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什么？”程陈问。 “呃，就是我这个人吧，拍照技术很单一，选照片的眼光也不行，现在呢，你知道的，我马上就要开网店的，到时候我可能还要再拍一些照片，你能不能继续帮我拍帮我选呢？” “就是拍照啊，好啊，我很乐意，你想拍的时候告诉我，到时候我们再讨论一下……”程陈说话，总是不紧不慢的，十分温和，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卿明那边似乎是忙完了，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可以啊，瑟瑟，一盘水果就把我们公司的首席工程师给拐过去当摄影师了。” “放心吧，我下一个要拐的人就是你。” 秦瑟站起来，从餐桌那边又端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水果盘，放到卿明的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也有啊？”卿明刚才也就是随口调侃一句，没想到真的有自己的份。 “那当然，爱好摄影的程先生可是你推荐给我的。” 程陈正在戳芒果吃，忽然听到秦瑟把自己的微博id念出来，脸没来由的红了一下。 当初取这个id的时候程陈觉得挺有趣的，可这么被一个女生念，莫名的生出一点羞耻感。 心想改天得换个名字把节操捡回来。 三个人正说笑着，旁边忽然响起宫励非冷冷的声音，“秦瑟，你出来一下。” 出来一下？ 什么意思？她犯事了？ 秦瑟猛然回过头，见他已经拉门走出别墅了。 搞什么啊？还出去一下？整得跟教导主任一样。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不得不出去。 卿明看到她那副怂样，忍不住笑了一下，鼓励她道：“怕什么！你可是有十万粉丝的人！” 呵呵。 秦瑟飞快地对他做了个鬼脸，快步走出别墅，把门拉上了。 别墅正面是上午向阳的，十点过的阳光已经挺亮了，热度不高，照在身上很舒服。 宫励非站在台阶上，望着天空，对着阳光，微微眯了眯眼睛。 秦瑟对着他默默冷笑了一声，也不怕太阳晃瞎了你的钛合金狗眼！ 说话的态度却是极好的：“宫总，找我有事？” 大约这声问话是妥贴的，宫励非转过身，两手插裤袋里，面无表情的问，“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说过的话？ 秦瑟别过脸，极不明显地撅了下嘴。 整天冷嘲热讽的，谁记得住他的每句话啊？以为他说的话是圣旨吗？还得天天背诵？ 可她又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去联想刚才房间的情景，一下就想到他在荷塘火锅店对她的约法三章。 她急忙辩解：“我可没影响他们工作，程陈说他现在不忙的……” 宫励非拧了拧眉，一副看怪物样的盯着秦瑟。 被他盯得发毛，秦瑟本能地向后缩了缩：“你不会想说……我先声明……我可没打他们俩的主意啊！我最近想单身奋斗一下事业……” “行了，”宫励非没好气的打断她，“上次跟你说要去看秦川，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 原来是说去看哥哥的事情。 害得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秦瑟掰着指头算了下，已经快五天没有去医院了，是该去一趟了。 “宫总，今天下午有安排吗？如果没有，我们今天下午去吧。” “可以。” 敲定时间，秦瑟转身就走，她可不想跟这种大魔王多呆。 谁知没走几步，宫励非喊住了她，“你那批裙子，打算怎么卖？” 怎么卖？ 秦瑟转过头，望着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件事来了。 也没啥好隐瞒的，秦瑟实打实的把初步想好的机会说出来：“现在第一批照片已经发出来了，并且宣传效果不错，等过几天趁热打铁，再拍一些细节图和搭配方式，应该就差不多可以开店上架了。” “其实，你可以稍微把速度放慢一点。”宫励非说。 放慢？ 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秦瑟的好友圈不少人都在开淘宝店，平日里见得多了，大家大致的推销流程都是这样的。 包括经验老道的豆豆。 一般新衣服都会提前一两周在微博拍照展示，然后再上架。 “你是不是觉得昨天你穿裙子的照片转了那么多，宣传已经很到位了？”宫励非见她疑惑的样子，朝她走近了几步，又给秦瑟平添了几分压力。 “你有没有仔细看过，昨天关注你的转发你的都是些什么粉丝？” 粉丝……都是些夸她清新好看的啊。 秦瑟更不明白宫励非的意思了。 “程陈那个号，关注他的大多数都是科技宅，而转发最多的乔安，粉丝基本上都是游戏粉和二次元粉。”宫励非说到这里，又顿住了。 “所以……”秦瑟友情帮他补了一个词，拖长了尾音。 “所以昨天转发和关注你的人，都不是你要卖裙子的受众，你要想把裙子全部卖出去，得把你的小广告转发到你的销售受众的首页去。” “哦。”秦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扬起脸，望着宫励非，“你……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些话？” 她是想问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他就算不是黄鼠狼，至少也是大灰狼。 宫励非的喉结动了动，沉默了一下。 秦瑟紧紧盯着他。 “我怕你赔得血本无归，到时候……哼！” 话没说完，宫励非就拉门进去了。 哼什么哼？是想说赔的血本无归，到时候赖上他继续白吃白喝吗？ 我还就赖了！ 第19章 来访 秦瑟朝着宫励非的背影翻个白眼。 不服归不服，站在原地，不自觉的就开始琢磨他说的话。 受众群体…… 她拿出手机，重新刷了一遍照片下面的评论。 正如宫励非所说，留评的基本上都是男生，而且评论内容跟她以前的也大不相同。 以前的粉丝基本上都是从美妆论坛跟过来的，后面慢慢积累的粉，也都是冲着学习和模仿她的搭配而来的，每次她发了照片，粉丝都会主动问衣服哪儿的、裙子哪儿的、发饰哪儿的，很多时候还会主动索要链接。 但是昨天新增的新粉，他们的留言完全不是这样的，所说的评论基本上都夸她或者yy她的，有些甚至不堪入目、猥琐至极！ 说什么的都有，但一个把关注点放在裙子上的都没有。 就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却不会为了她身上的那条鹅黄色半身裙买单。 若只是依靠以前的那些女粉丝，是不可能消化掉八百多条裙子的。 涨再多的粉，不能转化成潜在顾客，对现在缺钱的她一点用都没有。 宫励非说得对。 这番谈话，无意是给膨胀中的秦瑟浇了一头凉水。 她回屋，给蔬果店的胖老板打电话叫了新鲜蔬菜，中午默默为大家做了饭。 吃饭的时候，虽然卿明他们一如既往的聊天打趣，秦瑟却根本没有搭话的兴致，满脑子都在考虑宫砺非说的话。 一顿饭吃完，程陈去洗碗，宫砺非和卿明都回屋午觉。 秦瑟没有去睡觉，拿了拖把，开始打扫卫生。 当初在荷塘火锅店说好的，每周一次大扫除。 程陈洗了碗，见她忙着，主动拿着拖把去二楼打扫。 一楼的面积虽然跟二楼一样，但是拖地的难度却更大，因为摆放的东西多得多。 秦瑟弯着腰，一边拖一边慢慢地哼着歌，不知不觉就打扫了大半间。 “叮！” 秦瑟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两点十分，怎么会有人来按门铃？往天快递都是午饭前过来的。 秦瑟提着拖把，在猫眼上望了一眼，瞧见一个陌生的美女，不像是推销的。 一打开门，却看见了林柯。 “林……林柯哥哥，你怎么来了？”秦瑟愣愣看着林柯，没想到他会在此刻出现。 林柯也没想到开门的人会是秦瑟。 他惊愕地打量秦瑟一眼，宽大的卡通t恤，短裤，人字拖……手里还抓着拖把，分明是家居打扮，可这里……明明是宫砺非的家。 “瑟瑟，你怎么会在砺非这里？还……打扫卫生？” 秦瑟提着拖把，一副劳动妇女的光荣形象，实在不敢正视林柯的目光。 低着头闹了个大红脸，好在脑筋转得很快，支吾了几声，便编出了一个借口，“我……我在这附近有个单位实习，离学校太远，就在这儿借了个房间。暂时借住。” 林柯没说什么，他旁边的漂亮女生却笑了一声，“这附近好像就这一个楼盘吧，外面都是山，你实习公司在哪儿呢？该不会是找个理由搬出来跟男朋友住一起吧？” 秦瑟这才将目光从林柯身上移到他身边那是女生的身上。 “别瞎猜，瑟瑟没有男朋友。”林柯转过头，朝那女孩笑了笑。 林柯的笑容是很有杀伤力，淡淡的，却能让看的人忍不住也跟着弯起嘴角。 “你怎么知道，万一被我说中了呢？” 虽是抬杠，但女生的语气软糯极了，朝林柯身上倚了一下，冲着他咧嘴笑起来，眼看就要贴到林柯了。 “她就是在我们公司实习啊。”不知道是不是宫砺非跟林柯约好了这个点见面，不声不响地下了楼。 秦瑟回过头，没想到他会补这么一句。 虽说目前为止他是给秦瑟解围的，谁知道他下一句会不会说秦瑟的实习内容是保洁呢？要是他真当着林柯的面这么说了，秦瑟宁可去撞墙！ “原来这里是公司啊？”女生好奇的问，林柯笑着点头。 秦瑟没再说话，只见那女生的手挽着林柯的胳膊，衔着笑，下巴微微扬起，似乎在向秦瑟宣示主权。 切！关我什么事？ 她缩着头，懒得再客套什么，提着拖把就往后走去。 宫砺非瞅她一眼，径直走上前，跟林柯打招呼，“你来早了！” 林柯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砺非，这是我女朋友，卓蔓如，蔓如，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宫砺非。” “你好，早就听林柯说过你了。”卓蔓如很友好地向宫砺非伸出了手。 她算是漂亮的女生，而且那种极精致的，生的白净，打扮得也很考究。 宫砺非礼节性的碰了碰她的手指，“宫砺非。不好意思，我倒是第一次听他说你。” “你跟林柯是好朋友，以后我们肯定会越来越熟的。” 秦瑟在卫生间里，虽然离得远，偏偏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卓蔓如，林柯，这两个名字听起来一点都不配！ 索性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啦啦的自来水冲刷着拖把，这才把外面的声音盖下去。 “进来吧。” 宫砺非邀请他们进屋来，径直去厨房那边准备茶水。 林柯很细心的帮卓蔓如找拖鞋。 卓蔓如看了一眼拖鞋上的花朵，笑道：“这鞋是刚才那女孩的吧。” “是挺可爱的，应该是瑟瑟的风格。” 卓蔓如的眼睛动了动，“刚才我听她叫你哥哥，你什么时候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妹啊？” “她也叫砺非作哥哥的，我们俩小时候跟她哥哥是同学，关系很好。”林柯拍了她的脸颊一下，“是不是有人吃醋了？” “才没有。”卓蔓如问，“那我们下午要去看的人，是她的哥哥吗？” “嗯。”林柯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卓蔓如没有说话，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目光偏到别处，打量起四周来。 宫砺非在冰箱里找了半天，拿了一大盒椰汁过来，“泡茶太麻烦了，喝这个可以吗？” “可以。”林柯笑，卓蔓如亦点头。 倒好了饮料，宫砺非这才坐下。 “这里是你的公司吗？”卓蔓如留意到了墙上的“零度”标识，好奇地问。 “嗯。” 卓蔓如迟疑了一下，“看起来只有几个人的样子，你们只做手机游戏吗？” 她也是学软件的，是林柯的学妹，所以知道，一般做手机游戏，不需要太多人手，有几个能干的程序员就可以了。 “不止是手机游戏，页游、端游也都做的。” “这么厉害！那我可以到处看看吗？” 宫砺非点点头，朝工作台那边努了努，“最左边那台电脑上有好几个游戏，你可以试试。” “好啊！我可以帮你测试一下，免费！”卓蔓如笑着站起身，朝那边走过去。 林柯一直微笑着注视着她，等看到她坐下开始游戏了，才往宫砺非身边稍微移了移，“你们……瑟瑟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住的？” “就那天吃饭后的事。”见林柯愣住，宫砺非又补了一句，“是我爸爸的意思。” 林柯记得秦宫两家长辈关系很好，明白过来，“这样也好，你可以照顾一下她。” 照顾？ 宫砺非眸光一动，不置可否：“你呢，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上次怎么没说？” 他说的是林柯和卓蔓如的事。 “其实我跟蔓如互相有好感有一段时间了，她今年大四，选的论文老师正好是我导师，就让我带她写论文。”林柯解释道，“上次你来的时候，其实我们还没有确定，所以没说，就是前两天的事情。” “那现在，你是很确定的了？”宫砺非盯着林柯。 林柯低头笑了下，避开他的目光，“目前，自然是确定的。” 两人稍微沉默了一下。 “林柯，其实……” 林柯听到他还有说下去的意思，忽然抬起头：“你这么关心我，难不成我有女朋友你伤了你的心不成？” “滚！”宫砺非狠狠捶了他一下。 林柯急忙躲，没忘记给宫励非一下，两个大男人顿时在沙发上打起来了。 你一拳，我一脚，茶几都被狠狠踢了一下。 声音太大，连卫生间里洗拖把的秦瑟都听到了，怎么几分钟时间外面都打起来了。 丢下湿答答的拖把跑出来，见宫砺非和林柯在沙发上打成一团，目瞪口呆。 卓蔓如也惊得从座椅上站起来，惊愕得看着秦瑟，一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样子。 “喂，你们俩是未成年吗？”秦瑟无语了，走上前去拆架。 宫砺非和林柯本来就是打闹着玩玩，被秦瑟这个小丫头一吼，顾及形象当然都停手了，两个人都坐回原样，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秦瑟嫌弃地冷笑一下，二十好几的人了，跟熊孩子一样，一言不合就开打。 “秦瑟，”宫砺非似乎看出她面带不善，也板着脸，“你去换件衣服收拾一下，弄好了我们就去医院。” 第20章 商量 “咦，来客人了？”卿明顶着一头没睡醒的炸毛从楼上走了下来。 “把你吵醒了？” 卿明一脸颓丧：“不是你们，cc在我房里拖地呢，谁睡得着？” 秦瑟在一旁噗哧笑了起来，没想到程陈打扫得这么热火朝天，连卿明睡觉的卧室都不放过。 “林柯，卓蔓如。”宫励非的介绍简洁得多，报上名字，用手互相指了指，“卿明。” 三个人客客气气地见了礼。 秦瑟站在一边没动，丝毫没有回屋换衣服的意思，“宫总，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宫励非转过头，盯着她。 她学着他先前的模样，不解释不回答，直接转身朝外面走去。 宫励非闷闷地哼了一声，站起身就跟着走了出去。 “他们这是……”卓蔓如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卿明揉了揉眼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们俩都是这样，平常要说什么也不当着我们说的。” 得到了卿明的回答，卓蔓如急忙抓着林柯的手，说：“你看嘛，先前我说是男朋友，你还说不是。” 林柯还盯着被宫励非带上的门，脸上的表情不多，语气很笃定：“他们之间，若是有什么，励非肯定不会瞒我。” “也许他们跟我们俩之前一样，互相有意思，只是双方没捅破那层纸。”卓蔓如又说。 林柯没有回答。 卿明听着她的分析，连连点头，竖起了大拇指：“高见！” 屋子里议论得热闹，门外那两个人的气氛，却紧张的很。 “什么事？”先开口的是宫励非。 他开门见山，秦瑟自然不会啰嗦：“你说要去看我哥，我以为只有你，为什么林柯带着女朋友也跑过来了？” “上次林柯跟我说，也想去医院看看秦川，怎么，你不乐意他去？”宫励非一边说，一边拿眼瞅着秦瑟。 秦瑟没留意他那审视的目光，侧身对着他，眼睛盯着不远处一株快要开败的花。 见她不语，宫励非忽然换了一副口气：“还是说，你不乐意他的女朋友去？” “我不乐意她去又怎么样？”“秦瑟一急，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但话一出口，便见宫励非眼神不善，忙解释一句：“我不乐意她去，不是因为她是林柯的女朋友，而是因为她既不认识我，又不认识我哥，她为什么去看我哥？我哥是病人，不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为什么要让陌生人看来看去的？医生说，我哥虽然是不能动，可意识还是有的，若是他知道被人参观，肯定不会高兴。” 这话虽是掩饰她的心虚，却并不全是假话。 他们俩兄妹，一个是学霸，一个是学渣，秦川干净、安静，喜欢一个人在小圈子里呆着，而秦瑟却古灵精怪，爱热闹，从小喜欢搞事。 宫励非听她讲完，喉结微微动了下，可还是没有讲出什么来。 秦瑟转过头去看他，也想再说点什么，又觉得该说的已经说了，说多错多。 “我知道了。” 宫励非丢下这四个字，拉门进去了。 丢下秦瑟一个人站在外面，纠结他话中的意思。 他知道了？ 他到底知道什么了？“我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表示他了解了这个情况但什么都不做，还是说了解了这个情况会让林柯和卓蔓如不去？ 好像两个都是，又好像又都不是。 秦瑟反复琢磨着，被这四个字折腾得要疯了。 宫励非，算你狠！ 秦瑟咬着牙回到了别墅，见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她脸色难堪，不知道该进去还是再退出去。 “瑟瑟，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就等你了。”林柯忽然抬眼看见她，笑着说。 秦瑟赶紧回了个笑脸，“马上就去，再等我五分钟啊。”一溜烟回了房间。 进了屋，整个人倒在被子上，又皱成了苦瓜脸。 之所以喊宫励非出去单独聊聊，就是因为她怂，她不敢跟林柯说。 看样子，宫励非那句“我知道了”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压根就没有把她的意思转达给林柯。 当然，换一个角度，她说觉得自己有一点点矫情。 哥哥病在医院不能动不能说，让卓蔓如看一眼，其实算不得什么冒犯，人家看起来也是挺和善的一个人。况且林柯是哥哥的好朋友，若是哥哥没出车祸，少不得还会叫林柯请客吃饭。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什么。 因为卓蔓如是林柯的女朋友吗？ 可是自己跟林柯这么多年，一直在同一个城市，她平时见到林柯是能避则避，压根没想过要去招惹他。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交了女朋友吗？ 宫励非应该看穿一切，在心底嘲笑她吧！ 秦瑟坐起来，长长叹了口气，跳下来，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认真化了一个韩式小清新妆，梳了一个时下最流行的半丸子头，又从衣柜里翻了件白色背心把身上的宽大t恤换下来，在镜子前照了照，跟鹅黄色的裙子还挺搭的。 想了想，又把背心扎进裙子里。 她背上黑色小挎包，拿上那天拍小广告的墨镜，走出了卧室。 见那四个人依旧聊得嗨，她拽着包包的链条，悠悠走了过去，干咳了两声，“我好了，走吧。” 四个人将目光停在她身上，都没有说话。 秦瑟的眼珠转了转，尴尬地笑了下，“怎么？不去了？” “走吧。”宫励非先收回目光，起身从秦瑟身边走过去。 接着林柯牵着卓蔓如站了起身。 秦瑟回头，臭美的问：“造型可以吧？” 卿明笑得灿烂，两只手同时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艳压，绝对的！” 秦瑟噗哧一声笑出来，踩着小碎步追着宫励非出去了。 林柯和卓蔓如是自己开车过来的，红色两座跑车，看样子应该是卓蔓如的。 刚见面的时候秦瑟就留意到她那一身名牌，还以为是约会的时候精心选了拿得出手的家当，没想到人家是真的底子雄厚。 秦瑟忽然觉得，自己方才那一般精心打扮实在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瞬间觉得很没劲。 偏偏卓蔓如朝秦瑟招了招手：“你的墨镜很好看，是什么牌子的？” “马云牌。”秦瑟讪讪。 卓蔓如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林柯却误以为她们聊得投缘，笑着提议道，“要不，等下你们两个女生坐一辆车？” “不太好吧！” “不用了吧！” 秦瑟和卓蔓如异口同声的说。 说完，两个人都尴尬地互相看了一眼。 “我才拿驾照没多久，技术不行，我只敢祸害林柯。”卓蔓如一边解释，一边摇了摇林柯的胳膊。 秦瑟干笑着移开目光：“我喜欢坐大车，宽敞点。” 正巧宫励非开车从车库过来了，秦瑟赶紧爬进副驾驶。宫励非对林柯做了一个手势，就径直朝前面开去了。 “走吧。”林柯拍拍卓蔓如的腰。 卓蔓如把车钥匙递给林柯，“你开吧。” 等上了车，林柯打燃了车子，见卓蔓如倚着座椅靠背，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讨厌，吓我一跳！”卓蔓如坐直起来，朝他撒了个娇，“林柯，你跟那个瑟瑟妹妹，真的没什么吗？” “你说的什么是什么啊？” 卓蔓如撅了撅嘴，“就知道你不会认账，算了，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干嘛随便给我判刑，我可什么都没干！”林柯看她一眼，“你是想问，我跟瑟瑟是情窦初开，还是想问旧情未了啊？” “还敢说你刚才不是装傻，哼，你到底说清楚说情窦初开还是旧情未了呢？” 林柯一脸无辜：“我跟瑟瑟认识十年了，现在我们都在大学城，如果要来往，就是几分钟的事情，你觉得我们能有什么呢？” 卓蔓如想想，也点了一下头，“那倒也是，而且，我觉得她跟宫励非也挺暧昧的。” “为什么？”林柯的目光动了动，一脚踩在了油门上。 “因为如果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没有感觉的话，肯定不会答应搬过来一起住的，他们俩绝对有什么。”卓蔓如像一个侦探一样分析起来，“还有，你看他们屋里那个室友，分明也觉得秦瑟跟宫励非有些什么，他们天天见面，肯定知道的细节也特别多……” 忽然，卓蔓如像是想起了什么，“人家宫励非都一直喊她秦瑟，就你，一口一个瑟瑟。” 林柯哭笑不得，“那好，以后在你面前，我都叫她秦瑟。” “嗯，这还差不多！” 相比红色跑车里的甜蜜气氛，牧马人的氛围就沉闷多了。 上车以后，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开出了小区，宫励非一个急转弯朝右拐去，沿着林荫路一路狂奔。 “那个……宫总，去医院应该右拐上高架。”秦瑟撇他一眼，非常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小建议，心里却想，不认路就开导航啊，真当自己活地图啊？ “不去医院。” 不去？ 秦瑟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摘下墨镜看着他。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拨着方向盘：“我跟林柯说，医院那边临时给你哥安排了治疗，不方便探视，我们改去附近新修的公园随便逛逛。” 秦瑟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内心却悄悄开了花。 她倒在座椅上，让自己的身体比宫励非更靠后，可以在稍微靠后的角度打量他。 原来，那个“我知道了”的潜台词是，我去处理。 这家伙，还算够意思。 宫励非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正好看到她缩在那里偷笑的模样。 第21章 情诗 目光一对接上，秦瑟赶紧低下头，把手机拿出来，装作在刷微博。 不小心翻到私信，正好看到豆豆给她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跟乔安勾上的啊？她为什么又转发你照片又关注你？” “那天你还跟我们一起吐槽她，你可别回头就把我们卖了！” 乔安关注她了？ 秦瑟赶紧去查，果然，“乔安”已经是她的粉丝。 愣了一下，秦瑟便开心起来。 没想到乔安还会主动关注她，说起来，其实秦瑟对乔安的印象并不坏，那天跟着豆豆小猪她们一起吐槽，都是因为那些照片惹出来的祸，跟乔安本人，倒也说不上有什么直接关系。 她赶紧回关了乔安，想了想，又给乔安发了一条私信，只有两个字：“谢谢。” 秦瑟随手刷新了一下页面，想看看涨粉情况，却发现乔安秒回了。 “拍得好看，当然转了。” 这语气说不上是示好还是别有用意，秦瑟不知道回啥，发了一个笑脸。 然而乔安再次秒回了。 “上次照片的事情，你还在意吗？” 秦瑟知道她说的是游戏官博发的那些照片，乔安居然会关心这件事，想来，她也是一个细心的人。秦瑟忽然觉得很感动。 “早就不在意了，谢谢你哦，还想着这件事。” 这次秦瑟回复得也很快，几乎没有多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发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乔安却没有秒回复。 秦瑟刷新了好几次，依旧没有新消息。 正在这时候，车停了。 秦瑟背着包包，下车，打量着郁郁葱葱的周围，觉得有点熟悉：“这里，我们来过吗？” “没有。”宫励非关上车门，径直朝前面的铁门走去。 地面是用鹅卵石铺就的，踩上去还会发出响声，显得特别田园。 秦瑟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跟过去。 宫励非一米八五的身高，步子迈得大，秦瑟穿着裙子，出门的时候又踩了一双高跟鞋，根本走不开，几乎是宫励非走一步，秦瑟走两步，几乎说一路小跑才勉强跟着。 快走到铁门，宫励非停住脚步，秦瑟赶紧一个急刹车，高跟鞋正好卡进鹅卵石的间隙中，眼见要摔倒，只好抓住宫励非的手。 宫励非回过头，丢过来一个嫌弃的目光，却也伸手将秦瑟扶稳了。 “这里是公园吗？” “算是吧。”宫励非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递给了铁门旁边的保安。 保安接过卡，礼貌地朝宫励非鞠了一躬，将卡在一个小机器里刷了一下，这才为他们打开了铁门。 秦瑟探头朝里面望一眼，只见鹅卵石道路的两旁都开满了鲜花，所见之处，连人影都没有，不像公园，倒像是一个花园。 几分钟的功夫，林柯他们也开车到了，把车停在牧马人的旁边，朝他们走过来。 下午的阳光稍微有点烈，卓蔓如撑了一把小小的遮阳伞。 见秦瑟没有带伞，她招呼秦瑟到伞下来。秦瑟走到伞下，低头默然不语。 宫励非和林柯则走在前面。 “这里也是高山流水那一家开发商的，据说一开始想搞个大的主题公园，后来资金没到位，这块地荒着也是荒着，索性在这儿都种满了玫瑰，拿着业主卡就可以进来逛。”宫励非一边为大家引路，一边介绍道。 林柯欣赏着四周的花，点头说：“倒是不错的决定，玫瑰能观赏也能卖钱，将来这块地挪作他用也方便。” 四个人沿着鹅卵石路拐了一个弯，视线豁然开朗，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个小山坡，满满当当的种满了红玫瑰，只留出了几条不规则的小路。 好美！ 秦瑟在心底默默感叹一句。她以前跟李晴晴她们去市政公园看过樱花，只是那公园里，人比花多，哪里能像现在漫山遍野的红玫瑰来得痛快。 身边的卓蔓如似乎也被眼前的美景感染了，抬眸喊了一声，“林柯！” 林柯和宫励非顿住脚步，回过头。 “怎么了？” 卓蔓如上前几步，走到林柯身边，笑着说：“没事，我只是忽然想起了莎士比亚的一句诗。” 矫情，秦瑟腹诽道。 林柯微笑着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卓蔓如说的是哪一句诗，片刻后，他用一种温温的调子念了起来：“我们叫做玫瑰的这一种花，要是换了一个名字，它的香味还是同样的芬芳。” 卓蔓如意会地点了点头，伸手挽住林柯的肩膀，笑容甜到发腻：“罗密欧要是换了别的名字，他的完美也绝不会丝毫的改变。” 林柯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接着她的那一句继续说下去：“罗密欧，抛弃你的名字，我愿意把我的整个心灵，赔偿你这一个身外的空名。” 他们……在合念情诗？ 秦瑟愣在原地。 阳光给这两个人都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华，衬着后面漫山遍野的红玫瑰，秦瑟忽然觉得看过所有的偶像剧，都没有这一幕来得浪漫和猝不及防。 莎士比亚的情诗……真是老套！秦瑟在心底狠狠地想。 可这种方式虽然老套，却因为这种老套，显得直接而强烈。 偶像剧的情话总是会让屏幕前的秦瑟看着长腿欧巴咧嘴傻笑，眼前的这一幕，让她心酸而自卑。 她自诩暗恋林柯多年，可她从不知道他会念莎士比亚的情诗，她好像了解林柯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不了解。 我们叫做玫瑰的这一种花，即使换了一种名字，它的香味还是同样的芬芳。 林柯还是叫做林柯，但他突然变成了会念莎士比□□诗的林柯，那他，还是秦瑟自以为自己喜欢的那个林柯吗？ 至少在这一刻，秦瑟给自己所谓的喜欢打了个问号。 她也不知道，她喜欢的是林柯的芬芳，还是套在林柯这个人身上的一个空想。 “行啊，林柯，今天算是对你刮目相看啊！”宫励非打破了这里旖旎的气氛，狠狠拍了一下林柯的肩膀。 “哪有！”林柯笑着否认，却将拉着卓蔓如的手拉得更紧。 宫励非送了他一记冷冷的眼刀，“你们俩赶紧离我远点，免得我把你们就地阵法毁尸灭迹啊。” “那好吧，我带蔓如随便逛逛。你好好照顾瑟瑟。”林柯说着，又对落在后面的秦瑟做了一个拜拜。 他正要拉着卓蔓如往前走，卓蔓如却扯住他：“等一下，先请他们帮我们拍一个合照吧。一会儿拍阳光就不好了。” “好。”宫励非伸手去接她的手机，卓蔓如却不给他。 “我要瑟瑟帮我们拍，我才不相信男生的拍照技术，林柯给我拍的，没一张能用的。” “哪有？”林柯否认。 卓蔓如举着手机伸向秦瑟：“拜托啦！” 既然卓蔓如都点名了，说得也合情合理，秦瑟自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她上前，接过手机，而宫励非也随之站在她的身后，免得挡了林柯他们的美景。 秦瑟尽职尽责的问：“你们要拍全身还是半身的？” 卓蔓如想了一下，“两个都要，嗯……最好横着拍一个，竖着拍一个，瑟瑟，你肯定懂的。” 秦瑟点头。 一般情况下，全身照竖着拍更显高瘦，半身照更适合横排。 林柯揽着卓蔓如的肩膀，两人一齐微笑着盯着镜头，算是准备好了。 秦瑟举起手机，面无表情地连点了十几下。 第22章 诗论 拍完了照，林柯和卓蔓如朝他们挥手拜拜，沿着小路往玫瑰园的深处走去。 卓蔓如特意对秦瑟眨了眨眼睛：“你们也要好好玩哦！” 秦瑟笑着跟他们做拜拜，等到他们转过身，整个人便立即垮了下来。 她实在被晒得不行了。 这边虽说满山都是植物，可都是低矮的花，连个能乘凉的地方都没有，秦瑟什么防晒的东西都没带，就这么十几分钟的时间，连头发都被晒得冒了烟。 她索性蹲下身，举着包包挡住阳光，给脸留出来一片阴凉。 远处的林柯和卓蔓如丝毫没受烈日影响，在□□小路上走得畅快。 俗话说有情饮水饱，他们是有情不怕晒。林柯拿着手机，走几步就要给卓蔓如拍一张照片，拍完照片，两人又会凑在一块说话，虽然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但都笑得很灿烂。 秦瑟猜想，或许他们又在一起念什么诗。 她见过许多恋人，有高级的也有接地气的，但是对恋人来说，最合适的莫过于合拍的。 要高级两个人一起高级，要接地气两个人一起接地气。 林柯和卓蔓如正是这么一对合拍的恋人。 秦瑟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没提防，一只手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敲一下。 “干嘛？” 她转过头，仰起脸，眯着眼睛望过去。 宫励非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不是说自由活动吗？你怎么还在这儿？我可没惹你。”秦瑟继续蹲着，把脸缩在包包下面的一点点阴凉中，连珠炮似得轰了他几句话。 宫励非居然没生气，蹲下身，凑到秦瑟眼前，一手搭在她的背上：“你是没惹我，但是我觉得，你可能会惹到别人。有一个小建议，你想不想听？” 不想听！ 秦瑟撅了一下嘴，释放一下情绪后，好声好气的说：“宫总的话，当然要听。” 不是要听，是不得不听。 “你别老盯着别人的男朋友看，小心人家揍你！” “我……我哪有。”秦瑟回一句，明显声音大，底气却不足。 宫励非也不戳穿她，“你好好想想，你现在蹲这儿像什么样子。” 说完，他站起身，朝小路的另一边走去了。 像什么？还能像什么？ 秦瑟顺着他的话往下想，渐渐回味出了宫励非意思。。 人家两人手牵手逛花园，她在门口这儿蹲着，真是……像一条看家护院的小狗。 宫励非说得对，要蹲，至少要换一个地方蹲。 她早就被太阳晒焉了，浑身没力，费了老大的力气站起身，左右看了一圈，也不知道哪边才会有阴凉，犹豫了一会儿，只能朝着宫励非走的那方跑过去。 他走得快，□□都是新铺的，还没踩实，秦瑟的高跟鞋踩在土里阻力太大，一不小心，后跟就扎进地里，根本跟不上。 眼见他越走越远，秦瑟只好跟他搭话，指望他能一边说话一边走的慢点。 “喂，宫总，你说这地方到底有多大啊？” “很大。” 说了跟没说一样。 “你经常来这儿吗？” “一般。” 一般算什么？来得不多不少吗？那又到底是多少？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咱们今天什么时候回去？” “你平时都跟卿明他们一起过来吗？” 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宫励非终于肯停下脚步，回过头等着她。 秦瑟对他嘿嘿笑了一下，“宫总，你知道哪里有坐的地方吗？” “嗯。” “要不晒的。” “嗯。” 至此，两人的步伐终于保持在了一个频率，沿着□□拐了几个弯，进了一道白色的小铁门，钻进了另一个小花园，里面有一座凉亭。 可算看到阴影了。 秦瑟快步跑起来，超过宫励非，抢先进了凉亭。 躲进了阴凉里，才开始欣赏周围的风景。 这里边种的玫瑰跟外面山坡上的红玫瑰品种不一样，大朵大朵，一朵花比盘子还大，颜色是晕染过的水红色，看着挺像假花。 宫励非走过来，顺着秦瑟的目光看出去，忽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这玫瑰花是欧洲的品种，好像叫莎士比亚。” 秦瑟：“……” 今天她是怎么了，老是跟莎士比亚过不去，大约她的黄历上写着“与莎士比亚相冲”。 “莎士比亚有什么了不起。” 宫励非轻描淡写的顶一句：“是很了不起啊！” “比他厉害的诗人多多了。他那些诗也不怎么样，会背了不起啊！” “你倒说说，什么诗更好？” 秦瑟没想到宫励非会搭理她的自言自语，被他一激她搜肠刮肚地想存在她脑海里的诗，憋了十几秒钟后，她开口了：“白日依山尽，黄河……” 她瞥了宫励非一眼，见他还没有被气死，于是字正腔圆地念完了下一句：“黄河入海流。” 宫励非倚着凉亭柱子，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盯着她。 “怎么啦？不要因为这首诗传播面广就说别人写的不好，不是越少人知道就叫写得好，你看看人家写的，白日、黄河，一听就是气象万千、胸怀广阔，才不像什么玫瑰那么小家子气！”秦瑟说到后面，果真觉得自己胸怀广阔，气象万千，整个人感觉都豪放了起来。 宫励非欣赏完她的表演，几秒钟后，他忽然站起身，走出凉亭，像花园外面走去。也是在这个时候，他脸上冷淡的表情终于崩了，眼睛和嘴巴同时弯了起来。 秦瑟不知道他表情的变化，还以为他是看自己有病，所以离她远点。 不过，这么一通胡说八道下来，秦瑟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她拿出手机，一看，荒山野岭，居然有4g信号。 百无聊赖的时候，最适合刷微博了。 又是好几条好友私信，有豆豆的，也有乔安的。 先点了乔安的。 “其实，那天官博发的所有我的照片，都是我自己选出来的，所以……不是跟我没有关系。” 她选的？ 意思是说，官博那些乔安和自己对比强烈的照片都是乔安选的？ 秦瑟有点懵，直接回了乔安一个“为什么”。 半分钟后，乔安回复了。 “我也没有办法啊，因为那几张照片真的是我照的最好看的，所以就选啦！”她在末尾还配了一个吐舌头的无辜表情。 秦瑟向来惯于给别人添堵，今天她却屡屡被人添堵。 一时无语，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复，索性关了微博。 乔安这人……真是一言难尽。 第23章 生日 想着乔安的话，秦瑟刚刚轻松下来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她不明白，乔安这么直白的说话，是觉得她不会生气还是说不敢跟她生气呢？ 正纠结的时候，乔安居然来电话了。 秦瑟看着电话里显示的名字，用力按下了接听，却没有讲话。 电话那边的乔安似乎在笑：“看样子还真的很介意了？” 这要是换了她，她能给秦瑟不介意一个看看吗？ 乔安见她依旧不说话，压根没在意，继续说了下去：“今天是我生日，请了一些圈子里的朋友，豆豆她们也来，大家热闹一下，就在美达酒店顶楼的吧台上，六点就开始了喔！”说完，乔安就挂了。 秦瑟目瞪口呆，头一次见到这么邀请人的。 谁稀罕去？ 正吐槽着，手机又响了，这一回是宫励非。 “喂，宫总？” “你现在来门口，准备回去了。” “这么早？”心里却轻轻动了一下。 宫励非“嗯”了一声，“卓蔓如晒得有点晕，出门也没有带水，想早点走，你快过来，我们都到了。” 挂了电话，秦瑟往门口跑去，卓蔓如的红色跑车已经没有了影子，只有牧马人孤零零的停在那里。 上了车，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直接就回了别墅。 程陈和卿明摆了一桌子的水果和饮料出来，正跟林柯俩人聊得开心。 秦瑟拿了一牙西瓜，打了声招呼就回了屋。 今晚乔安办的趴，她要去。 这一次乔安帮她转发，涨了这么多粉，也说明这条路子走对了。秦瑟明白，身为网红，只有粉越多，才能真正来钱。 她甩开小挎包，在衣柜里东翻西找，找出来一条宝蓝色的连衣裙，这裙子收腰很高，极显身材。 换上衣服，秦瑟重新洗了把脸，摆开化妆品，化了一个浓一点妆。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基本上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秦瑟一直专注镜子里的那张脸，直到听到卓蔓如来敲门。 “哇，打扮得这么隆重，你要出门吗？” “朋友今天生日，你……有事吗？” 卓蔓如笑了笑：“我家里有事，要先走了，给你说个拜拜。” “哦。”秦瑟探出头，朝客厅里的林柯挥了挥手。 林柯笑着挥挥手，却说：“我还不走，今晚跟励非多聊一会儿。” 秦瑟尴尬地笑了笑，转过头，正好对上卓蔓如的笑脸。 “那……下次再见了。” “你是要进城吗？如果要去，我可以开车带你一段。” 她…… 秦瑟看着她真诚的目光，她忽然觉得，她这个人若不是真的人好，就是演技太好。 不管是哪一样，有顺风车不搭，不是她的性格。 何况，她穿着这样去挤公交车，实在是不太合适。 “那你可以等我五分钟吗？” “好啊。我在车里等你。”卓蔓如转过身，朝着屋子里其他人做了拜拜，只是在路过林柯的时候跟他碰了下手。 秦瑟以最快的速度照了一下镜子，做最后的查漏补缺，这才跑到门口挑鞋。 “你要出门？”宫励非问。 秦瑟忙着蹬鞋，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 “去哪儿？” “美达酒店。” “几点回来？” 秦瑟放下鞋子，回过头看着宫励非。 好像不知不觉之间，宫励非竟然像她的家长一样。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能十点就走吧。” 十点有最后一班公交车。 “那到时候卿明去接你。” 秦瑟眨了眨眼睛，盯着宫励非看了几秒，这才转向卿明：“可以吗？” 卿明比了一个“ok”的手势，秦瑟这才笑着跑出去。 上了跑车，卓蔓如问清她要去美华酒店，正好是顺路回家，可以把她送到酒店门口。 “蔓如，谢谢你。” “不客气啊，你是林柯的妹妹嘛。” 秦瑟小心地瞥她一眼，见她面色如常的开着车，心里却有些意会过来。 想起今天宫励非在花田里的提醒，更加了然。 “小时候这么称呼着，这么多年没跟他见面，也不知道该喊他什么。” “那倒是，不过我怎么听你一直喊宫励非宫总呢？” 其实，她应该是想问为什么没喊宫励非哥哥吧。 “毕竟进他的公司，当然得有点公司的样子。” 卓蔓如似乎赞同的点了一下头，秦瑟见她微微张开嘴，一副还想问下去的样子，赶紧抢在她前面说话：“今天林柯说你们好感许久，最近才捅破那层纸，是谁先去捅哒？” “当然是我啦！”卓蔓如轻笑起来，“林柯这个人，你也知道，他很内敛。” 果然跟秦瑟猜想的差不多。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瑟又问了她好几个跟林柯的恋爱问题，而卓蔓如也跟所有初坠爱河的小女生一样，讲起这些事就停不下来，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美华酒店门口。 “唷，瑟瑟，你来了？”车一停下，秦瑟便听到乔安那辨识度很高的声音。 卓蔓如降下了车窗，站在酒店门口的一男一女就引入眼帘。 女的自然是盛装的乔安，而男生则打扮得非常花哨，只是一张脸还稚气未脱。 秦瑟有点惊讶，今天虽然是乔安的生日，但以乔安的性格，怎么会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客人呢？ “小蔓姐，怎么今天这趴体你也来了？”那男生一看到卓蔓如，就凑过来打招呼。 卓蔓如见到他，微微招了一下手：“是徐冲啊，我是送朋友过来。”她指指秦瑟，“这是我妹妹，你可得看着点，别让人欺负她。” “说这么见外的话干嘛，放心，小蔓姐的妹妹就是我亲妹子，包在我身上。”徐冲老练得跟卓蔓如搭着话，一边热情的给秦瑟打开车门。 秦瑟心里好笑，就这小子，百分百要叫她姐姐。 她回过头，跟卓蔓如道别，卓蔓如点点头，扫了一眼背后的乔安，便匆忙开车走了。 “生日快乐。”秦瑟正式对乔安祝贺。 “客气了，进门右拐电梯直接上顶楼，豆豆她们都到了。” “嗯，今天你通知得太突然了，我没来得及准备礼物，下次给你补。” 乔安笑，还没说话，背后那徐冲的手便搭在了秦瑟肩膀上，“亲妹子，乔安就是我亲姐姐，一家人，谈什么礼物？” 秦瑟不动声色的甩开他的手，转身进了电梯。 徐冲做了个咧嘴的表情：“脾气挺大。” 乔安却没在意他讲的话，问：“刚才开车的人是谁？” “小蔓姐啊？”徐冲扭过头，附在乔安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第24章 经验 “行啊，徐冲，没看出来你人脉真的这么广！” 徐冲夸张地甩了一下头，一副马上要去撞墙的委屈样，在门口就嚎叫起来：“天哪，敢情我跟你说了这么半天，你一直以为我在忽悠你是吗？我跟你说，今天我给你介绍的那绝对是大人物，你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你要是把握不住这次机会，要等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乔安目光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秦瑟按照乔安的指示，直上了酒店顶楼，一出电梯，就闻到了浓浓的烧烤气味。 她正四处张望的时候，豆豆已经看到她了：“瑟瑟，这边！” 豆豆霸占了一张靠边的沙发，面前摆了一盘水果和一杯果汁。 “想喝什么？”豆豆问。 “你的是芒果汁吗？我也来一杯。” 秦瑟坐到她的身边，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会儿天还没怎么黑，人却已经到了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聊天。 进门处的视频区，有专门的人在负责做水果拼盘和烧烤。 秦瑟扫了一圈，男的她都不认识，女的有几个是微博上脸熟的网红，还有就是上次才认识的饭宝。她跟一长发男坐在角落里聊得很嗨，根本没有看见秦瑟。 “乔安过生日，排场还挺大的啊！”秦瑟感慨。 豆豆一边插水果吃，一边凑近秦瑟耳边：“你懂什么，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再说了，她谁啊，乔安啊，这场子里随便抓个人，能不帮她买单吗？” “豆豆姐，你说乔安今晚要套什么狼啊？” 豆豆瞪着看她一眼，嗔道：“就你机灵！” “我是看乔安居然站在门口等人，觉得有点怪。” 豆豆冷笑了一声，接着，她看了看四周，朝秦瑟勾了勾手指。 秦瑟赶紧凑过去，把耳朵对着她。 “乔安心大着呢，一直不甘心混这个圈子，我听说有人要介绍她拍戏，具体是谁我不知道。” “拍戏？” 豆豆肯定的点点头：“她想拍戏也不是什么秘密，之前就参加过几次试镜了，不过她这人心大，龙套又不演。说真的，她在咱们面前威风，娱乐圈谁把她当回事啊？” 秦瑟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喝了一口果汁。 “对了，那批裙子你打算什么时候上架啊？”豆豆似乎不愿意再聊这个话题了，关心起秦瑟的淘宝事业了，“上次你那批照片找谁拍的，还真是厉害喔！” “是我男室友的朋友。” “男室友不错啊，又接又送的，还包照相，”豆豆揶揄起来，“那你差不多可以开卖了，你不是缺钱吗？” “是缺，不过我的男室友跟我分析了一下，觉得现在开始卖还没到火候，我想了一下，也打算再等一等。” 豆豆点了点头。 “咦，你们都到了。”正说着，饭宝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跟她们俩用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怎么都喝果汁，真当自己未成年啊？” “我酒量不行。”秦瑟用了最没新意的借口。 豆豆却从她手里拿过酒杯，拖着饭宝坐下。 “姐，怎么啦？” “那男的怎么回事啊？你跟之前那个姓秦的怎么回事？” 秦瑟在旁边打了个激灵，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喷出来，见豆豆和饭宝都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这才回过神来，这个姓秦的跟她没什么关系。 饭宝翻了一下眼睛，拿开豆豆的手：“能怎么回事啊，就是没有那回事。” “什么意思？”豆豆不打算让她蒙混过关。 “就是……玩玩而已。”饭宝略低着头，盯着桌子上的水果盘一动不动。 “可是，你不是说你那次是认真的吗？” 饭宝极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我认真顶什么用？人家不认真啊！” 虽然是只言片语，但秦瑟也明白了大概。 她跟饭宝实在是不熟，这种时候插不了口，默默在一旁低头喝果汁。 秦瑟明白，虽然大家都是网红，但是每个人的目标都是不一样的。 像乔安这样的顶级网红，向上走的机会特别大，所以她一心想进军娱乐圈。像豆豆这样有经商头脑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马云先生身上。严小猪年纪小，才十八岁，一颗心都扑在她废柴男友身上，她当网红跟秦瑟最初一样，只是觉得好玩，喜欢有一堆粉丝的感觉。而饭宝，则是想趁着年轻钓个金龟婿，不指望一下嫁进豪门，只是能成为固定恋人，有一张长期饭票。 人各有志，都是混口饭吃，谈不上谁更高尚。 豆豆显然也是这么想的，饭宝态度那么差，她也一直没再说话。 隔了一会儿，她才说：“你要怎么玩我管不着，反正我是当你是自己人了，就提醒你一句，你刚才聊那长毛，就是花花架子，你要是跟了他，指不定谁养谁呢！” 饭宝看着豆豆严肃的表情，忽然做出一个可怜的样子，发着嗲扑到豆豆肩膀上：“豆豆姐，我知道你是为了好，我刚才不是想凶你，你知道我就这脾气嘛！”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去玩吧！” 豆豆装作不耐烦地推开她，饭宝却死死抱住她的肩膀：“不嘛，我就要在这里陪你玩。” “别装了！”两个人又闹了一阵子，饭宝才端着酒杯去别的桌了。 等饭宝走远了，秦瑟这一杯果汁也喝光了。 豆豆见她捧着空杯子，惊讶道：“你这么渴？” “嘿嘿。”秦瑟只能尴尬的笑，“豆豆姐，其实你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怎么感觉比我们老练很多啊！” 豆豆脸上露出一点很少见的表情。 虽然说不出是笑还是叹，但让人觉得很真实。 “我出来混的时候比严小猪还小，这都混了快十年了，再怎么样精明，也总有些血淋淋的教训啊。” 秦瑟不知道豆豆经历了什么血淋淋的事实，但她明白，今天她对饭宝说这些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正在这时候，天台上的音乐忽然响了起来，劲爆十足。 秦瑟和豆豆抬起头望过去，果然，是乔安上来了。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朝乔安的身后望过去。 第25章 砸场 “似乎相貌平平。”秦瑟望着乔安身边那个三十来岁的西装男子，轻轻感慨了一下。 她这个动作用得十分艺术，嘴巴微微弯着，像在笑，任谁都看不出来她在讲话。 豆豆一只手搭在秦瑟肩膀上，翘着腿，端起果汁，用杯子遮住一点嘴巴，极小声地回一句：“人不可貌相，乔安可不是看脸的人。” 她们俩缩在这个角落里，默默注视着风云人物的动向。 只见乔安引着那男子天台边的座位上，请他坐下，然而乔安才跟徐冲一起走到正中间。 “各位观众请注意，各位观众请注意，”徐冲看起来是特别会搞气氛的那种人，他拿着话题，用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的那种语调进行了开场白，“今晚是我们乔安女王的生日趴，现在，让我们所有人一起举起手中的酒杯，祝女王大人十八岁生日快乐！” “喔！”在场的所有人一起欢呼起来，乔安端着酒杯，像一颗闪耀的星星的一样举起了酒杯。 “女王生日快乐！” “happybirthday！” 欢呼声此起彼伏。 秦瑟尴尬地举起手中的空杯子，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豆豆笑着把自己杯子里的橙汁分了一半给她。 “姐，你真好！” “音乐响起来，一起跳起来！”徐冲一声落下，刺耳劲爆的音乐声立马嗨爆全场。 dj放的是现在最火的bigbang，很快便有人跳到的舞池中央。 而身为今晚主角的乔安却端着只抿了一口的酒杯，回到了那位西装男子的桌子旁，开始了低声的交谈。 秦瑟撇着嘴点了点头，暗道乔安果然女王范儿，自己的生日会连句话都懒得说。 不过转念一想，今晚来的这些事，大家也只是找个由头找个免费的地方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乔安讲不讲区别不大。 只是那中年男子能够得到乔安站在门口的亲自迎接，应该是个大人物吧。 秦瑟望着那边眯了眯眼睛。 “豆豆姐，我能借你的杯子用一下吗？” “干嘛？你又喝光了？”豆豆随口挤兑她一句，再一低头，见秦瑟果真把刚分给她的果汁喝光了。 “亲，你下次直接点酒吧，看你还渴不渴？”豆豆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从旁边那桌端了一杯果汁过来。 秦瑟端起杯子，这次真的轻轻抿了一口，见远处乔安似乎对着那男子会心一笑，看来是聊得不错了。 “干嘛？你想过去跟乔安凑一桌？”豆豆不愧是老江湖，见秦瑟一直盯着那边看，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算了吧，你别凑这热闹，要不还是去那边跟着饭宝跳跳舞？” 天台正中央，饭宝正跳得嗨，她身材好，舞姿也好，果然出来混，还是有些底子的。 今晚，她说当之无愧的舞池皇后，吸引了所有的焦点。 “我不会跳舞，豆豆姐，你先玩着，我过去看看，给她送一下生日礼物。”说着，秦瑟就端着杯子朝那边走过去。 豆豆看着她意气风发的背影，伸手竖起了大拇指：“真汉子！” 秦瑟穿过人群，目标明确地走到了乔安的身边，微笑着朝她敬酒：“生日快乐！” 乔安的谈话被她打断，脸上自是不悦，不过贵客当前，她并没有发作，端起杯子跟秦瑟轻轻碰了一下，淡淡说：“谢了。”语气平顺的没有任何起伏。 秦瑟收回杯子，见乔安神色如常，心里就失落了。 是的，秦瑟跑过来，并不是为了跟乔安凑一桌，只是想礼尚往来，跟她添一点堵就走。 这会儿杵在这里，她的胆子反倒大了起来。 既然没有给乔安添堵成功，秦瑟索性放开了。 她微笑着对着那男子举杯：“你好，我叫秦瑟。”心中默默盘算，若是那男子没有反应或者直接回答对你没兴趣没听说过，她马上就走。 “我知道你，我看过你的照片，很美。”男子意外的举起酒杯，跟秦瑟碰了一下，然后将酒一饮而尽，笑道：“你可以叫我横刀。” “横刀？”秦瑟有点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十分商务的男子，没想到商界也跟网红界一样，流行取花名。 横刀再度笑了笑：“你如果去问cc，他可以跟你解释一下这个名字的来历。” “啊？你认识程陈？”秦瑟更惊讶了。 一开始听横刀说看过自己的照片，还以为他是关注了乔安，所有从乔安那里看到了照片，没想到他居然跟程陈还有交情。 横刀点头，挪了挪自己的位子，他做的沙发本来就是两人的，稍微一挪，秦瑟就有地方坐了。 秦瑟端着杯子坐下，优雅地把杯子放下，向对面的乔安露出会心一笑。 真是天意，她本来只是想给乔安回一份小礼，没想到竟然换成了大礼，想起乔安在门口隆重迎接的样子，下午因为乔安的私信而添的堵已经彻底放开了。 “cc虽然年纪小，但他跟我一样，都是国内互联网的第一批用户，在我知道他年纪的时候就知道他绝不是池中之物。” “噢？我跟他认识不太久，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呢！”虽然跟他们朝夕相处，不过总共几天时间，她对程陈和卿明他们的事情，是一点都不知道。 就算是宫励非，她也只是认识的年份比较久远而已。 横刀好奇的问：“那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呢？” 呃，这个怎么说，总不能还说是男室友吧…… 见秦瑟有些支吾，横刀便说：“若是不方便就别讲了。我只是认识他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在微博主动发女生的照片呢！” 横刀笑得意味深长，秦瑟也跟着发出了她的招牌尴尬笑。 “其实是偶然，你知道cc现在在一家游戏公司做事吧？” “嗯，零度。”横刀点点头。 秦瑟又是一惊，按照她对横刀的理解，应该是一位财大气粗的金主，这样的金主居然也知道宫励非的杂牌公司？实在让她有些意外。 “我今年马上毕业了，在他们公司实习，所以认识了。” 这回轮到横刀惊讶了，“你？在零度实习？” 秦瑟心虚地看着他，“昂”了一声，补充道：“我不是搞游戏的，我就负责一些嗯……行政啊……嗯……后勤之类的工作。” 横刀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露出“我懂”的笑容，“公司里还是要男女搭配才好。” 他们俩这么一来二往地聊着，坐在对面的乔安一直面带微笑地盯着秦瑟。 见他们越来越投机，她扬起下巴，慢条斯理的说：“秦瑟，你不过去陪着豆豆说话吗？” 见她赶客，秦瑟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得意，她知道见好就收，于是站起身，再跟横刀碰了一下杯，“下次有机会再聊。” “没问题，到时候把cc喊上一起。”横刀说着，还对秦瑟做了个拜拜。 秦瑟像一个胜利者一样回到豆豆身边，还没坐下就朝她挥挥手。 豆豆刚才也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动静，见到秦瑟还在那男子身边坐下了，似乎聊得很投机，对她佩服至极。 “真汉子，来，姐敬你一杯，恭喜你今晚截胡成功！” 秦瑟正在喝，猛然听到豆豆这话，差点被呛：“姐，我倒是想截她的胡，可我根本不知道她要的胡到底是什么？我就是随便过去闹闹！” 去之前真没想过能跟横刀聊那么久。 豆豆极为三八地翻了一个白眼：“管她要什么胡，反正截了就是截了，来，干一杯，姐看好你！” 两个人一边碰杯，一边笑成了一团。 乔安默默收回注视秦瑟那边的目光，见自己这边冷了场，也端起酒杯，跟横刀碰了一下：“知道刀总交友广泛，没想到这么广泛，在这儿都能碰到熟人。” “说起来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事情，前几天看到秦瑟照片，还觉得这个女孩长得很像《斩神刀》里面的阿恒，我还想着跟cc咨询一下这件事，没想到今天就见面了。” 乔安微微低下头，目光捉摸不定地看着杯中的酒浆。 第26章 邀请 玩到十点，秦瑟就告辞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震得她头皮发麻。 豆豆拿着包包也起身，陪着她一起走。临走之前，她们俩特意去乔安和横刀那桌去晃了一圈，道了声拜拜。这一次，横刀还给了秦瑟和豆豆一人一张名片。 进了电梯，豆豆拿着名片笑个不停。 “姐，你这得是从前被乔安欺负得多憋屈啊？” “是憋屈，”豆豆摆摆手，“不过她没欺负过我，我高兴纯粹是因为人性的阴暗，看到一个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我高比我有料的人吃瘪，哇塞，我心里这个舒坦……” 她夸张地做了个深呼吸，“嗯，就是舒坦。” 秦瑟一边笑，一边拿起了横刀的名片念起来：“新视觉集团首席内容运营官。” 在秦瑟有限的知识中，只知道总裁、董事长、总经理、总监这些职位称呼，这个首席内容运营官是什么还真是费解。 “你说，这个官大吗？” “不知道，不过新视觉？”豆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不就是那个看电视剧的网站吗？” “对，他们家好像外国电视剧特别多，上次我看那个泰国剧也是在他们网站看的。”秦瑟眯起眼睛，“虽然不是总裁，不过在这么大的公司能当官，肯定不简单。” “回头咱们在网上搜一下新视觉的消息，说不定能知道乔安想要的是什么胡？”豆豆也眯起眼睛，朝秦瑟送了一个秋波。 “爱妃所言甚是！” 秦瑟假装摸了摸胡子，露出一个奸笑。 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手挽着手一起走出了电梯。 卿明准时开车到了酒店门口，他跟豆豆算是二回熟了，打完了招呼，他们俩先把豆豆送回了家，然后才载着秦瑟回家。 “瑟瑟，刚才我看你跟豆豆一路都在笑，什么好事啊这么开心，你们今晚碰着帅哥了？” 秦瑟侧过脸，望着卿明笑得特甜：“对啊，我们碰着你这个大帅哥了！” 卿明愣了一下，扭头瞥她一眼，也失声笑了起来。 “你真的……太捧场了！” “没错，我就是新一代的捧场王。” 秦瑟朝卿明抖了抖肩膀，然后跟着车里放的歌曲左右摇摆起来。 卿明见她实在是嗨了，忍不住问：“到底碰着什么高兴的事了，快跟我说说，让我也高兴一下。” “你还记得上次艳压我的那个人吗？” 卿明一下就想起来了：“记得啊，那个乔安，怎么？你们今晚遇到她了？” “不是遇到，今晚就是她的生日会。” “啊？你怎么还去……”卿明停顿了一下，改口道，“她怎么还有脸请你啊？” 秦瑟一脸的得瑟，做出一个搏击姿势。 “她敢请，我当然敢来，不来怎么给她添堵呢？” 卿明会过意来：“这么说，你和豆豆今晚给她添堵了？” “那当然。” 秦瑟随着车里的音乐节奏点起头来，身子也左摇右摆。 “你这么嗨，我是不是来接得太早了？”卿明以为她还没玩尽兴。 “不不不，我跟豆豆姐都想早点走，那种场子就是来认识一下人，既然最重要的人都被我认识了，留着陪那些小虾米干嘛！”秦瑟一边扭一边问，“对了小明，你认识一个叫横刀的人吗？” “认识，不过我跟他不熟，cc跟他联系得多，之前帮他们公司做了好几个页游。怎么了？他今晚也去了？” 秦瑟点头，“他之前在cc那里看了我的照片，所以我们说了一下话。乔安对他特别殷勤，不知道到底是图什么。” “那你回头问一下cc，横刀他们公司最近这几年势头很猛，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成为流量最大的视频网站，据说最近会有很大动作，说不定有适合你的机会噢！” 卿明说得随意，秦瑟却听了进去，开始认真的思索这件事，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过了，别墅里还是灯火通明。 程陈早就回去了，宫励非和林柯一人一台电脑，正在游戏里打得酣畅。 “林柯？你还没回去？”秦瑟没想到这么晚他还在这里。 隔了十几秒钟，林柯才抬起头，朝秦瑟笑了一下，然后重新盯着电脑屏幕。 原来林柯打游戏的时候也是这么专注。 不过，林柯本来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专注。 她跟卿明进了门，卿明似乎累了，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 秦瑟进了屋，换衣服、卸妆洗脸，但想到客厅里还有人，她没把假睫毛撕下来。 接着，她打了一盆水洗脚。 今天穿了太久的高跟鞋，脚后跟都磨红了。 等她处理完夜间清洁全套，去厨房里拿了牛奶出来，客厅里的两个人才结束战斗，仰头倒在椅子上，似乎乏了。 打了整整一晚的游戏，能不累吗？ 秦瑟摇摇头，又重新进了厨房。 “励非，你这个竞技系统设计得太好了，虽然是战力的pk，但又有关卡设置，已经很久没有游戏能让我玩这么久了。” “说问题。”宫励非敲了敲桌子。 林柯无奈地笑了笑，“难度的设置对你我来说是游刃有余，但是对普通玩家来说，会不会太难了，很多玩家实际上享受不了这个竞技趣味？只为了少数人就添加这么大一个模块，人力消耗不划算。” “还有呢？” “还是跟第一个问题一样，我知道这个游戏你筹备了很久，找了很多人测试，不过我知道你对这个游戏期待很高，但是我要提醒你，现在市面上的大型网游其实难度都很低，男女老幼都能玩，你有没有想过，先找一批普通用户进行内测呢？” 宫励非凝视着眼前的游戏界面，没有说话。 林柯继续说：“励非，我真的佩服你，用几个人能做出这么大的游戏，连细节都这么完善，你想要运营这么大型的游戏，还是应该组建一个固定的大团队，像你现在这种运作模式，肯定是不行的。” “当然不是靠我们几个人做的，”宫励非忽然笑了，“我们在这儿这一年，做的所有的游戏基本上都是外包给有实力的人，最后cc做一个修正而已，不过你说的对，要运营起来，肯定要一支固定团队。” “这么说，你已经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宫励非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正在这时候，秦瑟端着两杯温热的牛奶从厨房里走过来。 “喝点东西吧。” 宫励非接过牛奶，一口气就喝了半杯。 “瑟瑟，今晚出去玩得开心吗？”林柯接了牛奶，却不着急喝。 秦瑟腼腆笑了下：“还行啊，认识了新朋友，现在这么晚了，你今晚住这儿吗？” 林柯晃了晃手中的手机，“不了，我叫了车，一会儿就回去了。” “噢，那我先回去睡了。”秦瑟朝林柯做了个拜拜，然后一溜烟地回了房间。 至始至终，这丫头都没跟宫励非说一句话，全程把他当成空气。 林柯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专车司机的位置，站起身跟宫励非道别。 “我走了，改天有时间再约。” “司机到了？” “没有呢！”林柯笑了一下，“估计还有十分钟才到小区门口，我现在走出去，打了一晚上游戏，正好透一下气。” 宫励非挑了下眉：“不介意我送你吧？” “不介意，看得出来你舍不得我，哈哈。” 两个人一边说着基情满满的话，互相不轻不重地打了几拳，说笑着走出了别墅。 今晚是下弦月，但是天上的星星挺多，这样的氛围很适合聊天。 “林柯。” “嗯？” “其实，今晚把你留下来，是想让你了解一下我在做的事情，我现在可以说是起步了，也可以说还没有起步，我很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做事，做我们以前聊过的那些事。”宫励非的声音很平静，但一点也没有他平时说话的那种平淡。 林柯沉默。 两个人不声不响地向前走着，看起来步伐一致。 “励非，其实你一直都是最了解我的，我是一个保守主义者，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了。” 轮到宫励非沉默。 又走了一段，林柯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励非，忽然笑道：“其实，我这没想过你会把瑟瑟接过来一起住。” “这只是暂时的，而且也是我父亲的安排。” “以你的性格，也会接受父亲的安排吗？” 宫励非笑：“这又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当然可以退让。” “也许，你也没有退让，只是你跟伯父碰巧想到了一处？” “当然不是，”宫励非否认的很干脆，“我小时候的事情，你基本上都知道，可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秦瑟。” “讨厌？”林柯的确很意外，“为什么？” 他知道宫励非从前跟秦瑟不算友好，但论讨厌，应该不至于吧。 “你这么关心她住过来的问题，莫不是你很介意她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宫励非似乎不想回答林柯的那个问题，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回林柯身上，“林柯，你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可别对秦瑟还有什么想法啊？” “当然不是！”林柯的否认跟方才宫励非一样果断。 聊到这一步，两个人显然都不想再继续秦瑟这个话题了，扯了一些游戏上的问题，便走到了小区门口，分道扬镳了。 第27章 债主 第二天清早，在所有人都没起床的时候，秦瑟爬起来收拾收拾就出了门。 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医院看哥哥了，算着日子已经到了该结账的时候了。 在那家医院治疗了一年了，好歹混了个熟面孔，她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跟主治医师沟通一下，争取多一点的时间。 坐在公交车上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秦瑟拿出手机，开始搜新视觉的信息。 一点开新视觉的网页，首先出来是他们网站最近引进的一部美剧横条广告。 往下拉，也都是正常的电影、电视剧、娱乐、游戏等各种视频的分类，最底下的是他们网站新开通的直播频道，推荐的几个女主播都是比较普通的网红脸。 “就这些庸脂俗粉，豆豆姐一个人就能秒杀了。” 秦瑟自言自语着，又把网页往上面拉，看完一圈都没有什么发现。 回到顶端的时候，美剧的那条横幅忽然变了，出现了一条“寻找最美女主播”的活动广告。 会是这个吗？ 秦瑟迟疑了一下，点进了活动页面。 “新视觉通缉令：美少女们，如果你够青春、够个性、够*、够清纯、够冷艳，哪怕你什么都没有，只要你够自信，就来报名参加我们的女主播征集活动吧……”秦瑟把活动导语念了一遍。 她有些疑惑，据她所知，乔安并没有开直播。 何况，以乔安的人气，要开直播的话，分分钟就上千人观看，何必还要参加新视觉的选拔。 秦瑟把活动页面推荐的人气主播看了一遍，也没有看到乔安的照片。 可能她想要胡不是这个最美女主播吧？ 正想关手机，秦瑟又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最下角的“最新参赛选手”，只看一眼，秦瑟就笑了。 最新的一位参赛选手，正是女王乔安，再点一下照片上传时间，今天凌晨三-点。 真够拼的，熬夜选照片报名。 可是，只不过是一个最美女主播，值得乔安这么拼吗？秦瑟琢磨了半天，也想不透。 一下公交车，她买了一袋豆浆就进了医院。 时间太早，医生都没有正式上班。 秦瑟直接去了病房。 哥哥还是跟从前一个样，安静的躺着，与这个世界断绝一切联系。 跟上次比起来，脸色似乎更苍白一些。 秦瑟拉了椅子坐在他身边，抓起了他的手，轻松的说：“好像比上次更帅了，等着，我帮你整理一下，保证帅晕全场。” 她打了水，给秦川擦拭身体，又开始了漫长的絮絮叨叨。 “哥，我现在呢，马上就要毕业了，论文都交上去了，微博粉丝也越来越多，总之一切都是顺风顺水。” “我认识几个新朋友，我最喜欢的是豆豆姐，她这个人很精明，但是不坏。” “现在我在宫励非那里住得很习惯，每次回去都有人在，感觉很舒服。” “宫励非这个人虽然很讨厌，但是他很会交朋友，他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卿明，一个叫程陈，都帮了我很多忙，以后我介绍给你认识……” 秦瑟一边说一边擦，或许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太忙了，她还没帮秦川活动肢体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哥，我今天先帮你每边活动五十下，剩下的五十下我明后天抽空过来。” 她假装跟秦川在商量，反正他不回答就当是默认了。 帮秦川活动完左手，刚抬起右手，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秦瑟焦头烂额地看一眼包包，没有伸手去接。她怕自己把秦川的手放下去，一会儿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来了。 “一、二、三、四……” 秦瑟觉得自己都快抬得虚脱了，从一开始的大声报数渐渐变成心里默数，累成狗的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宫励非的影子在病房门口晃了一下就消失了。 等到她好不容易活动完右手的五十下，整个人都瘫倒在椅子上。 她拿起豆浆，深深吸了一大口，又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到了这时候，她才想起刚才有个电话，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宫励非。 这家伙，难道是没人在家给他做早饭吗？ “喂？” “我现在是脑科医院附近，你跟我一下秦川的病房，我去看看他。” 秦瑟空白了一下，“在305病房，我现在也在这里。” “嗯。”电话那头的人简短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既然宫励非要来，得稍微收拾一下病房，秦瑟把刚才打的两盆水都去倒了，并且把病床旁边的桌子整理了一下，帮秦川盖好了毯子。 差不多做好这一切之后，一抬头，就看见宫励非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口。 “进来吧。”秦瑟帮宫励非也搬了一把椅子。 宫励非把鲜花放在床头，看着眼前双目紧闭的秦川，沉稳如他，居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话：“秦川一点都没长变。” “对啊，我哥就是从小帅到大。” 宫励非将目光转到秦瑟的身上，只看模样的话，她似乎也没有长变。 可是，七年的时间，有什么是无法改变的呢？ “他这种情况，医生是怎么说的？” “医生说，哥哥的脑部有淤血，但是淤血的位置很不好，如果做手术有很高的几率会影响智力，所以我还是想等淤血能够慢慢散去。” “秦小姐，你过来了啊？”正在时候，这个三十多岁的医生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三个年轻的实习医生，这会儿是他们的例行查房时间。 秦瑟见到医生，心中一紧，急忙站起身：“文医生。” 文医生温和地笑笑：“看你脸色不大好，你放心吧，你哥哥现在情况很稳定。” 稳定…… 虽然不是坏消息，但没有好消息对秦瑟来说，就是坏消息。 “我想跟你谈一下关于我哥的费用……” “嗯，”文医生点点头，“刚才财务部已经给我联系过了，既然下个月的费用到位了，治疗方案当然是正常进行。这边还有几个文件需要你签字。” 费用到位了？ 秦瑟目瞪口呆地从文医生手中接过文件夹，果然是继续治疗方案的确认书。 看着旁边的宫励非，秦瑟一下明白过来了。 今天宫励非到医院过来，就是为了付秦川的医药费来的。 秦瑟飞快地签完字，感激地送走了文医生，这才转头看向宫励非。 “我……你……”秦瑟有好多话想说，好多话想问，纠结了一阵，最终还是只说了一个“谢谢”。 “不客气，反正算是借给你的。” “是借的，是借的，你现在是我的债主，债主你好，我保证，过一阵子一定能还上！”突然解决了哥哥的医药费，秦瑟高兴得直蹦，“债主放心，我不是随口乱说，等我这次卖了衣服，就能还给你了。” 真的不是在夸海口，最近这两天，已经有女粉丝在下面问她要搭配链接了。秦瑟相信，只要她再添几把火，绝对能让这群女人的购物欲熊熊燃烧起来。 宫励非点点头，十分难得的没有打击她，“嗯，那就好好干咯！” “没问题，我这次一定成功。” “那，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宫励非站起身准备告辞。 秦瑟看着他，突然安静了下来，眼眸也垂了下来。 “还有事？是不是要请护工？” “不，不用，请护工的钱我有，”秦瑟支吾了一下，“我……我就是想拥抱你一下。”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望了宫励非一样。 果然，对方又露出了那种欣赏奇葩的眼神。 “我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高兴嘛，哈哈，你不用在意。” 秦瑟正自嘲着，宫励非忽然走上前几步，将她的头按在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第28章 点赞 中午秦瑟回去的晚，吃的是外卖，宫励非负责洗碗。 难得的有了半天的空闲，秦瑟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一觉睡到了四点才醒。 午觉这种东西，其实睡个半小时就好了，睡太多反而头昏脑涨。 秦瑟洗了把冷水脸，才觉得稍微清醒一点。 宫励非和卿明都不知道去哪儿了，秦瑟走到客厅，以一个完美的自由落体式跳向沙发，选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 静下来，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刷微博。 最近断断续续的，粉丝终于涨到了十一万。 不容易，她现在也是拥有六位数粉丝的人了，最新一条微博下面居然有一千多条评论。 虽然已经有不少追问搭配的人，但将关注点放在那条裙子上的，还是太少。 愁人…… 见有新微博提示，秦瑟下拉刷新了一下。 发微博的是乔安。 “我是乔安，我正在新视觉参加寻找女主播活动，快点为我加油助力吧……” 秦瑟跟着她的链接戳进去，发觉半天的时间，乔安已经在红人榜前列，目前位居第三，距离第二名仅差两百来票，依照她的拉票架势，超过第二名剑指第一名是分分钟的事情。 印象中乔安很少发广告，看来这一次真的是卯足了劲。 秦瑟拿着手机，抓了一个靠枕垫在脖子下，在沙发上摆成一个大字。 几分钟后，她忽然灵机一动，直接在微博里搜索“新视觉横刀”这两个关键字。 果然出来了许多内容，其中最新的一条是这么写的：“在5月15日举行的新视觉招商发布会上，首席内容运营官横刀宣布新视觉将投入大量资金进行网络剧拍摄。据悉，新视觉已经购买了《斩神刀》《刑警王小六》等数十个热门ip，业内人士分析，新视觉的ip集中在男性受众较多的作品上，而不是开发热度更高的女性向作品，这是一次挑战，能否成功还需要经过市场检验。”配图上的人正是那天秦瑟见过的横刀。 网络剧？ 照豆豆以前的分析，乔安应该是朝这个路子去的。 可是网络剧跟女主播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说，乔安得到了内部消息，最美女主播的冠军就可以得到出演网络剧的机会？所以才拉下-身段接近横刀，希望能拿到好角色？ 应该是这样。 秦瑟忽然拿定了主意，直接戳进了自己微博，把上次程陈发的那条微博找出来，从四张照片中找出了点赞数最高的那一张。然后，进了新视觉的网站，点击报名，等报名成功之后，像乔安一样把报名信息分享到了微博。 “我是秦瑟，我在我正在新视觉参加寻找女主播活动，快点为我加油助力吧……” “瑟瑟，我们回来啦！”卿明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秦瑟正在沙发上两脚朝天，听到声音赶紧跳起来坐直。 等到宫励非和卿明拎着大包小包进了门，只看得见她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看手机的样子。 “你们去买东西了？” “嗯，冰箱里的存货快吃光了。你要不要喝个可乐？”卿明问。 秦瑟点头：“好啊，正好渴了。” 卿明伸手在口袋里翻找了，掏了几下都没掏出来，“好像饮料不在我这边。” 他跟秦瑟一齐望向宫励非，那男人面无表情从口袋里拿出一罐饮料，“嗖”地一声就甩向沙发。 当然不是瞄准秦瑟坐的地方。 秦瑟弯过腰，捡起来，居然是一罐无糖可乐。 她转过脸去看宫励非，他已经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 这可乐才从超市的冰柜拿出来没多久，喝在嘴里还带着一点点冰凉，在闷热的傍晚喝正好。 晚饭吃的是他们从超市买回来速冻披萨。 “今天程陈怎么没过来啊？” “他这几天都不过来了，有任务要办。” “哦。”秦瑟还想着从程陈那里入手，多拿一些横刀和新视觉的消息。 距离女主播的选拨结束还有三天，看来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怎么，你想他啦？”卿明见她低头不语，笑嘻嘻地也低下头，去看她的眼睛。 “对，就是想他了。”秦瑟没羞没躁地回道，“怎么？我想你基友，你吃醋啦？放心，不会拆散你们的。” “别、别，你还是拆散吧，”卿明急忙摆手，“我可是好心好意。” “好心好意什么？”秦瑟不解的问。 “好心好意告诉你，你以后会很少见到cc了。” “为什么？”秦瑟看看卿明，又看看宫励非，“难道他辞职了？” 他们三个平时跟连体婴儿似得，她不信程陈会辞职。 卿明摆手，“当然不是拉，我们零度公司马上要进行一次企业重大转型，现在这种小作坊模式已经不适合我们这种大公司了。” 秦瑟听得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你们要招人还是要搬家？” “人已经齐了，我们要搬家，不对，我们不搬家，是公司要搬家，我和宫励非以后白天也都不在家里，家里交给你照顾了。” “这样啊。”秦瑟慢悠悠点了点头。 “你好像很失落？”坐在对面的宫励非吃完了一块披萨，一边擦嘴，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 “啊？嗯，一点点啦……” 往后这别墅里就没那么热闹了。 秦瑟有一点垂头丧气，思绪早就飞远了，没留意是宫励非在问她。 本来想好再请程陈帮她拍一组照片的，连摆拍的造型她都已经想好了，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拍上了。 总不能冲到人家公司去要拍照吧，她跟程陈的交情也没深到可以喊他来家里拍。 况且，公司才搬迁，又招了新人，怎么看都不会很闲。 “小明，如果下次cc要过来这边的话，你提前发信息跟我讲一下。” 等卿明点完头，秦瑟便洗手回房间了。 卿明一边吃披萨，一边朝宫励非使了个眼色。 宫励非收捡桌上的餐具，“啪”地一声扔到卿明眼前：“你眼睛怎么了？要眼药水吗？” “唉，”卿明做出一副好心没好报的表情，将杯盘碗盏都收拾起来，“我可是看在跟你的关系比跟cc情分好的份上才提醒的。” “卿明，你……” 见宫励非眉心拧起，不等这人刺回来，卿明便端着餐具跑进了厨房。 今晚该他洗碗了。 秦瑟躺在卧室里，听见外面的动静，知道那俩男生又在外面打闹了。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两条腿也不自觉地踢起来在空中乱蹬。 上次在微博上，看见有人说这种空中自行车运动非常瘦腿，秦瑟没事的时候就躺着蹬。 手上却无聊了些，她随手打开了微信，豆豆给她发了一条语音信息。 “我的红人宝贝啊，你现在不得了了，等火了记得拉姐一把！” 马屁来得没头没脑的。 “干嘛呀，豆豆姐，你有这空赶紧帮我拉一下票啊！” 十秒钟后，豆豆就回复了。 “你哪还用得着我拉票，人老板直接看上你了，肯定潜规则你，你到底是从还是不从呢？” 秦瑟无语，豆豆平时挺正常的，发信息怎么疯疯癫癫的。 她当然也不甘示弱：“请问哪个老板看上我了，麻烦说一下姓名住址电话，我好洗白了送上门去。” “就那个横刀啊，你装什么傻？人在微博又是点赞又是关注，我告诉你，他都没点赞乔安呢！” 横刀？ 秦瑟一下就精神了，立马上了微博，豆豆她们几个人都很义气帮她拉了票。 豆豆哥：“快帮我家瑟瑟投票！” 严小猪：“炒鸡想看瑟瑟姐的直播！” 连饭宝都转发了一条：“给我稀罕的妞投票去！” 但她想看的不是这个。 点进新增粉丝的页面，果然多了一个叫横刀的认证号，再点进横刀的微博，果然页面上显示他在17：36分点赞了sherry瑟酱的微博。 第29章 校花 傍晚七点，新视觉公司多媒体中心，工作人员正在紧张的筹备即将进行的直播活动。 秦瑟坐在等待区，莫名有点紧张。 除了她之外，还有九个年纪差不多的女生，都是这一次的女主播活动通过初选的人。 入围十个人，乔安票数排名第二，排第一的是一个叫鱼紫的女生。 虽然鱼紫在微博的粉丝不如乔安多，但听说鱼紫是第一批靠直播火起来的人，在直播间粉丝很多。 真没想到她居然能压了乔安。 不过，乔安跟秦瑟是报名最晚的人，几乎是踩着截止时间那一天才报名的，尤其是秦瑟，亏得姐妹们帮忙宣传，才能勉强挤在了第十名。 她悄悄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乔安，眼睛稍微有一点浮肿，好像没有休息好。 秦瑟心中奇怪，自己和其他女生都是盛妆打扮，乔安却是素颜，衣服也很日常。 她在心里敲鼓，难道今天要比拼的是素颜？ 昨天晚上新视觉的人打电话通知她今天过来的时候，直说会做一个直播活动，至于做什么却压根没有提及。 她站起身，走到乔安身边坐下。 乔安看她一眼，继续玩手机。 “我带了消水肿的眼膜，你要不要敷一下？” 这眼膜是急救型的，平时不能多用，但关键时刻见效很快。 “谢了。” 乔安瞄了一眼，伸手接过眼膜，动作娴熟地贴在眼睛上，仰头闭目养神。 “乔安，你以前做过直播吗？” 秦瑟今天真是有点紧张，她必须找人说话才行。 “没有。”乔安似乎昨晚没休息好，说话有气无力的。 “我看她们好像以前都是主播，一会儿真要我们做直播的话，我还真的没想好做什么。” 这是实话，秦瑟昨天晚上想了一整晚，也没想好做什么。 唱歌，她音域太窄，高音上不去。跳舞，她只能做广播体操。至于博人眼球的胸口碎大石、徒手下油锅，她倒是乐意表演，可是真的不会。 纠结了一整晚也没想好到底做什么。 乔安闭目养神，没有搭理她。 “你一会儿打算直播什么呀？” “是不是我做什么你就要跟我一样啊？”乔安忽然笑了一声。 秦瑟见她依旧敷着眼膜，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也胆大了起来，将腮帮子鼓起来，朝乔安得瑟的晃了晃头，风轻云淡的说：“不一定，我最多参考一下。” 乔安的眼睛微微睁开一点，瞅着秦瑟。 “你这是打算跟我杠上啦？”这会儿乔安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那种没睡醒的感觉，音量也放开了，“我是好心提醒你，别整天被豆豆那帮子人忽悠，下次她挑你的时候，你问问她自己敢不敢过来找茬？” “我不知道你说的哪件事，如果你是说生日会的事情，那是我自己决定要过去找你的。” “行，那走着瞧！”乔安忽然撕下眼膜，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秦瑟在心中回味着她的话，觉得想笑。 其实乔安和豆豆差不多，大概都把自己当成不谙世事的小白兔。秦瑟活到如今，唯一的底线就是哥哥秦川，出了这条底线，她可什么都不在乎。 秦瑟重新落了单，看了一眼都安静在做准备的女孩们，想到一会儿进行的直播，倒是有点真的紧张起来。 “各位美女！”正在这时候，最初给她们打电话的女编导米粒走进了休息室，一边走一边拍了拍手。 所有人都笑着抬起头：“米粒姐。” “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就要开始直播，等一下我会发给你们每个人一个角色牌，一会儿的直播内容就需要大家根据这个角色牌的设定来安排自己直播的内容。” 米粒的话还没说完，就有女生弱弱的举起了手。 “什么事？” “米粒姐，如果自己准备的东西跟角色冲突怎么办？”女生小心翼翼的问。 米粒笑了一下，“这就是我马上要说到的东西，游戏的规则是要你们根据分配的角色来安排。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今天的成绩是按照直播的流量来算，我们只取前三名，之后会这三个优胜者会成为我们网站的主打女主播，会进行大覆盖面的宣传。” “呀——” 众人回过头，乔安正好在这时候从卫生间走出来，听米粒说话听得入神，不小心踢到了椅子。 她抱歉地朝米粒点了点头。 顿了顿，米粒的话锋一转：“不过今天的主题是这次活动的总负责人横刀选的，他拥有对三名优胜者的一票否决权。也就是说，如果你们不按照规则来做直播，即使你们进了前三名，刀总也可以把你一票否决，由排在后面的人补上。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家都回答得很整齐。 “什么时候分配角色呢？”又有人问。 “别急嘛，”米粒拿出一张纸，“现在我把每个人的角色念一遍，你们注意听，一会儿就按照这个角色来穿衣服和化妆，苏小七、空姐，懒花花、护士……” 一串听下来，秦瑟已经明白了，所谓的这些角色都是宅男们平时的会有所遐想的女性职业。 她暗自在心底祈祷，千万别给她整一个太傻缺的，否则她真的做不到啊！ 米粒一串念下来，都是秦瑟不认识的人，她不经意地望了乔安一眼，发现对方眼神不像平时那么镇定。 嗯，看到她也在不安，秦瑟也就放心了。 “秦瑟、校花，乔安、女警，好了，我现在带大家去化妆间，可以自己随便搭配，但是记住，一定也贴合角色，否则会被一票否决。”米粒讲完，便带着大家朝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又说，“大家不用担心自己没有名气引不来观众，我们已经跟几家合作网站做了今天的活动宣传，微博也会公平的对你们每个人进行宣传，能不能留住观众，就看你们的特色了。” 秦瑟落在人群后面，对分配的角色还挺满意的。 校花，还比较简单嘛，只要穿得清纯一点、可爱一点，应该就差不多了。 “运气不错啊，这个挺适合你，别的那些你弄不来。”乔安也放慢了脚步，走在秦瑟旁边。 “你这是过来炫耀吗？”秦瑟反问。 刚才念到的十个角色名中，最适合乔安的就是这个警花，她有气场有身材有脸蛋，她基本上什么都不做，穿上警服也会引来一大批人围观吧。 假如秦瑟是观众，想来在这十个人里面，也会选择看乔安。 “比你的是要好一点点，我刚才想我自己的时候顺便帮你想一下，发觉真的好难哦！”乔安朝秦瑟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乔安电眼迷人，她的秋波一送过来，秦瑟便觉得自己遭雷劈了一般。 怎么办？ 身为一个校花到底要直播什么才能凸显特点。 唱歌？跳舞？前几天她搜过这些人的资料，嗓音好的不止一个，还有好几个是从小练舞的。 到底要直播些什么，才能让自己这个校花不变成笑话呢？ 第30章 万更 秦瑟是最后一个走进化妆间的。 她站在门口，看着匆忙选择衣服的女孩们，有一点忐忑。 因为角色明确，大多数人服装选择得也很快，比如乔安，换好了警服就直接去化妆。 既来之则安之。 秦瑟深呼吸了几下，也走了过去。 校花……校花…… 虽说校花只是指学校里最漂亮的女生，但一般人联想起校花这个词，总是会跟清纯挂上勾。 翻捡了几分钟，选了一件白衬衫，把身上的t恤换了，至于裙子，她依旧穿自己的那一条鹅黄色的。 秦瑟今天出门的妆容很清淡，不用洗掉重来，所以她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整理发型。 先把丸子头拆了，用直发棒把头发全部拉直，又用卷发棒将发梢和刘海仔仔细细地卷了一遍，看起来自然又清新。 也不知道怎么的，离直播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秦瑟原本有些不安的心反而越来越平静。 “各位美女，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们过去熟悉下机器吧。” 还有十分钟开始的时候，米粒就过来带着她们去了直播间。 说是直播间，平日里应该是一个小型会议室，一张椭圆形的白色长桌子，正好一圈可以宽宽松松的坐十个人。会议室的墙上已经被工作人员装饰好，贴上了新视觉的标识，一只大大圆圆的蓝眼睛。 “大家好！”横刀居然站在会议室里面迎接他们。 还以为，以他的身份，今晚不会出现呢！ 十个女孩鱼贯而入，找到自己的角色牌前的位置落座。 “首先呢，我要恭喜大家能够通过初选，进入决赛，我们的宣传在两个小时前已经在微博和贴吧以及各大公共论坛铺展开了，所以大家不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有观众，而要多考虑自己能不能留住观众。” 横刀说着，走到乔安身边，拿起了她的角色牌，面向众人：“至于这个角色牌，虽然她不能最终决定你们直播间的人数，但是我想提醒大家，只有尊重这个规则的人，才可能是最后真正的胜利者。大家加油！” 说完，横刀便离开了会议室。 秦瑟吁了一口气，开始操作电脑，进入了直播大厅。 这个直播的界面就是新视觉本身的直播平台界面，前两天秦瑟在家里试过几次，因此页面还比较熟悉。她调整着座位和摄像头角度，尽量让自己的脸以最完美的角度呈现。 之前程陈来别墅的时候，秦瑟问过一些关于横刀的问题，据程陈说，这人也算半个技术控，后来投身商界，依然保持着严谨的行事风格。 今日一见，秦瑟当真信服。 原以为只是网站随随便便搞了一个活动，没想到弄得这么严格，搞得跟参加考试一样。 看来人家成功者能够成功，或许差距就在于这些细节。 她拿出手机，最后刷了一下，发现乔安刚刚转发了新视觉的宣传微博。 果然办事老练周到！ 秦瑟也赶紧转发，并且在评论下面呼唤了豆豆和小猪他们，能多拉一个人是一个人。 做完这一切，她才把手机关闭，戴上了耳机，静静等待着开始。 时间一到，电脑屏幕突然变亮了一点，秦瑟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动了起来。 她目光微微一动，发现右下角的房间人数突然亮了起来，先是个位数，接着两位数，很快便停在了四百人左右。 开局还不错。 秦瑟心中一松，脸上便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冲着摄像头招了招手。 “嗨，大家好，我叫秦瑟。” 话音一落，屏幕上便飞快地弹过十几条条评论。 “美女好！” “校花妹妹好！” “是我喜欢的类型！” 秦瑟两只手合十，做出一个拜托的手势，可怜巴巴的望着摄像头：“今天是我第一次做直播，所以拜托大家不要离开这个房间，一直陪我聊满三十分钟，可以吗？” 这个装可怜的表情也是过去几天她在家里训练出来的结果，还请了卿明做动作指导。 “可以！” “看你的表现哦！” “喊一声李超我爱你就留下来！” “不可以！” “那你给我唱首歌嘛！” 系统：豆豆哥送了你9朵玫瑰。 豆豆哥？会是豆豆跑进来捧场了吗？ 秦瑟心中一喜，紧接着又弹出来两条：猪大哥送了你9朵玫瑰，饭小宝送了你9朵玫瑰。 直播间里的花是需要花钱购买的道具，这才刚说几句话就有人出手送道具了，虽然是熟人送的，但也是彩头啊！ 心情顿时轻松起来，说话顿时放开了。 “其实我也想给你们表演唱歌跳舞的，但是我害怕我一唱歌你们跑得更快了。” “哈哈哈哈哈哈，放心，我不走！” “隔壁在跳舞，我走了，美女拜拜！” “你倒是唱来听听啊！” 秦瑟拿余光一瞥，果然，会议室里已经有两个女生跳起了舞，一个婉约，一个豪放，总之，人家那身段那动作，秦瑟要是也跟着跳，那就是东施效颦。 再看看右下角的围观人数，冲上五百了，在升就好。 还是……只能聊！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刚才我说了，这是我第一次做直播，我之前根本没想过会入围，本来在现实生活里，我也是一个特别普通的人，没什么才华，也没有什么能力，很多想做的事情，也做不了。” “妹妹不哭，我也木有才华。” 系统：胡子大叔送了你9朵玫瑰。 “可是你长得漂亮啊！” “骗人！” “放心，我不走，陪着你。” 系统：孤独走天涯手捧99朵玫瑰献给你。 秦瑟的眼睛微微动了动。 看来聊天这路子，观众还是可以买账的。 “我没有骗人，是，我是长得漂亮，可长得漂亮也不是万能的，长得再漂亮，也不可能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看着屏幕上弹出许多质疑，秦瑟歪着头，索性也不看摄像头了。 “很久以前，我喜欢一个人，就是默默的那种喜欢，我喜欢了他很久很久，久到我回过头想一想，我这辈子好像只喜欢了他一个人一样。” “你喜欢谁啊？” “肯定是个高富帅！” “唉，反正美女是不会喜欢我们这些搬砖的。” “你也暗恋别人吗？” …… 秦瑟笑着摇摇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当然觉得他千好万好啊！我觉得，读书的时候，应该每个人都会暗恋吧，有的时候，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就是看到他你会特别高兴。” “我懂。” “学校里的感情还是挺真的。” 秦瑟微笑：“我记得有一次放学，竟然在校门口遇到他了，他主动喊我的名字，跟我打招呼，我当时特别开心，但是我表面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就装作很平常的样子的跟他一起走。” “本来我们一起走不了多久就该告别了，可是我跟他说，我要去我外婆家，于是我跟他一直走一直走。其实……我们路上都没说多少话，因为我们俩本来不太熟，他不是话多的人，而我，看到他也不敢乱说话，我们就那样沉默地走着，但能够走在他的身边，已经够我开心好几天了……我讲得是不是很无趣？” 系统：窝窝头手捧99朵玫瑰献给你。 系统：叶良辰他二舅手捧99朵玫瑰献给你。 “他知不知道你喜欢他？” “美女，你单身的话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我手机号码是15398228733。” “你要是真的爱他，就告白吧。” …… 秦瑟看着那些飘过的评论，有些觉得好笑，有些觉得感动，有些觉得哭笑不得。 于此同时，右下角的直播人数在短时间内竟然增长到了四位数。 “我当然没有告白过，以前没有，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我喜欢他，我不相信他一点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你看他的眼神跟看别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只能说明，他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保持原样。他如果喜欢我，我们之间早就不是普通朋友了。所以，如果当你向一个人告白，他却很意外的说，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是这样的关系，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我一直把你当哥哥……这只能说明，他一直在装傻，拿你当备胎！” “对，我以前就是被人当备胎，三年随喊随到，告白的时候说我只是友情。” 系统：齐大货好送了你9朵玫瑰。 系统：阿根廷黄瓜总代理送了你99朵玫瑰。 “那你还喜欢他吗？” …… 几分钟的时间，秦瑟的玫瑰数量竟然增加也冲上了一千。 一朵玫瑰一块钱，每次至少送9朵，再往上是99朵、999朵，最顶级当然是9999朵。 网站跟直播的人五五分成，这么一算下来，居然挣了五百块，果然直播利润高。 只是这会儿，秦瑟已经完全投入在跟观众的交流中，“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现在还是不是喜欢他，或者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 “前几天我遇到了他和她的女朋友，刚见面的时候，我觉得心情很不爽，因为我觉得那个女生还没我长得漂亮！可是，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发现其实我并没有多心疼，或者说，并没有什么受伤的感觉。” “摸摸头。” 系统：汪汪侠送了你9朵玫瑰。 …… 乔安今天的直播做得格外轻松，时间一到，她的直播间就冲进来了上千人。 她既没有唱歌也没有跳舞，她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说。 她将椅子拉开，手里拿了一把玩具枪，在那里摆起了造型，隔好几分钟才换一下。 这是她的老本行，也是她觉得最不累的方式。 她只是站在那里，屏幕上各种爱心和玫瑰也飞快地飘过。 “休息五分钟，有话可以在微博说。”乔安霸气地对摄像头挥了挥手，也不管屏幕那边的几千个观众怎么反应，径自坐了下来，拿起了手机。 她先打开微博，当场自拍了一张，然后发到微博。 叮——一条微信进来了。 “恭喜姐姐，今天必定入围。” 乔安笑了笑，入围么，当然是一定的。 “没办法，那个鱼紫今天挺拼的。”鱼紫的座位挨着乔安，两个隔了大约一米，鱼紫抽的是辣妹，所以今天一开始她就开始跳热舞，这都跳了二十几分钟了，真够拼的。 反正乔安不喜欢把自己搞得太累，能入围不就行了。 “鱼紫第二，第一是那天晚上见到的秦瑟妹妹。” 什么？乔安大吃一惊。 其实，她也观察过秦瑟那边的动静，那丫头没唱没跳，一直就远远坐在那边，看样子只是在聊天。 “秦瑟在干嘛？” “秦瑟妹妹讲了她的初恋，唉，没想到她长那么可爱居然还是暗恋，我都忍不住打赏了她99朵玫瑰。” “滚！” 乔安发完了这个字，将手机摔在桌子上。 她看着屏幕上不时飘过的示爱弹幕，再看看远处巧笑倩兮的秦瑟，忽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想想那丫头的张狂模样，如果这次让她赢了自己，还不知道会嚣张成什么样。 乔安瞥向会议室的墙角，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她已经拿定了主意。 她发了一条微博：“有没有人想看我跳舞……最后五分钟，过时不候。” 丢下手机，乔安站起身，拿起会议室墙角的扫把，走回到摄像头前面。 “这段时间学习了跳舞，还跳得不好，所以大家多多包涵哦！” 她用手机放了一首歌，人则开始缓缓走舞步。 明明那只是一把扫把，乔安却生生走出了撩人的姿态。 短短半分钟，她的直播间观看人数就翻了一倍。 与此同时，横刀也结束了手边的工作，来到了这次直播的控制室。 他走到工程师的身边，竟然都每一个人发现他的到来，他也好奇地朝实时监控看过去，“看什么那么入神呢？” “啊，刀总。”三个工程师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站起来迎接他。 “你看看吧，乔安最后几分钟发力了！” 横刀凑过去，见乔安竟然利用一把扫帚跳起来钢-管舞，不禁哑然失笑。 按照专业眼光看，乔安的舞蹈难度很低，基本上就是围着扫帚转来转去，然后看看摄像头抛个媚眼，偏生她身材惹火，眼神魅惑，叫人看了就挪不开目光。 “这么说，今晚的冠军是乔安了？”横刀问。 “本来，乔安只能排第三，没想到她最后几分钟居然出大招了，你看，直播人数一下就冲上万，现在就是排第一……咦……” 横刀听他说着说着就断了，探过头看向实时排行榜。 秦瑟，12090人。 乔安，19992人。 鱼紫，3843人。 懒花花，2809人。 前三位遥遥领先，基本上大局已定，只是乔安和秦瑟的观看人数依然在缓慢上升。 “刚才秦瑟的观看人数才五千出头，怎么她的观看人数也跟着乔安增加了？”一位工程师惊讶的问同伴，“我一直在看乔安，秦瑟说什么了？” 另外两个人摇了摇头，横刀则盯向秦瑟的屏幕。 “真奇怪，秦瑟不管怎么样，都比乔安那边多一百人。” 听他这么一说，一个工程师立即进入秦瑟直播间的控制台，想把她的房间观众列表调出来，却发现自己执行不了任何操作。 他转过身，用同事的键盘操作了一下，发现任何管理口令都无效。 “刀总……我们……的电脑好像被人控制住了。”那工程师脸色忽然变了，声音也结结巴巴起来。 他在新视觉工作三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控制？”另外两个工程师听他这么一说，觉得难以置信，两个人都用自己的口令进入后台，却发现任何口令都对秦瑟的后台无效。 竟然……真的被黑了？ 要知道，新视觉作为流量最大的视频网站之一，采用的防火墙在国内互联网企业都是最高级别。开站几年来，服务器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身为新视觉的工程师，对此还是很自豪的。 万万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直播活动了，主程序居然被人攻击了。 “刀总……” 见横刀面色无波，只紧紧盯着屏幕上人数的变动。 “我们马上想办法拦截。” “不用了，活动马上结束了，既然对方没有恶意，就不必拦截了。” 三个工程师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横刀身为国内知名的网络安全专家，竟然说对方没有恶意，连拦截和追查的尝试都不做。 在控制室的一片沉默中，直播的时间终于结束了，最终成绩定格在秦瑟12607人，乔安12503人，鱼紫4002人。 “直接将最终比分截屏，发到微博。 横刀丢下这句话，就走出了控制室，三位工程师按照他的指示将直播人数结果直接发到了微博。当他们再次尝试着操作秦瑟的后台时发现，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想尝试着追查，却找不到任何痕迹。 他们三个人再次面面相觑，忽然有点明白横刀为什么让他们不必拦截了。 “大家辛苦了！”米粒带着两个工作人员走进会议室，给女孩们一人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十个人都摘下耳机，伸着懒腰，像是鱼紫这样全程跳舞的，更是直接倒在了椅子上。 “比赛的结果都已经出来了，第一名秦瑟，第二名乔安，第三名鱼紫，恭喜三位美女。” 第一？ 刚才结束的时候，秦瑟瞄了一眼直播人数，一万多对她来说确实是意想不到的多，但乔安在那边的大招她也看到了，万万没想到自己还可以拿第一！ 秦瑟一下就兴奋了，差点没跳起来。 “恭喜啊！” “真厉害哦！” 旁边的女生都对秦瑟露出羡慕的神色。 秦瑟原本高兴得不得了，见此情形也只能违心地谦虚起来：“运气好而已。” 心里却早就跳起了恰恰。 她仰起头，似不经意地望向对面的乔安，见她虽然没看自己，可那神色显然也是胸闷气短。 秦瑟像只老鼠一样哧哧笑起来。 如果她是乔安，她也得憋屈死啊！ “还有更高兴的事情在后面呢！”米粒看着秦瑟，也跟着笑起来，“作为今天大家直播的奖励，直播间里所有玫瑰花道具都会以双倍奖励发放到每个人的账户。” 听到有钱，秦瑟顿时激动凑到电脑前面去看自己收到的玫瑰花。 2718朵。 她稍微心算了一下……算不清楚，但是大概估算一下，今晚居然有五千块的收入。 “好了，请大家出来一下，拍一个合照。” 米粒该说的都说了，于是指引着大家大厅里新视觉的标志前面，一起拍了张合影。 “三位优胜者，再来一个合照吧。” 工作人员给她们仨一人一块新视觉的小牌子，秦瑟站正中间，乔安和鱼紫站在她的两边，三个人都将小牌子举到胸前。 米粒看了一下，说了句：“秦瑟，往前走一点。” “好的。” 秦瑟爽快地向前迈了一步，比乔安和鱼紫都离镜头更近。她重新举起牌子，冲着相机镜头甜甜的一笑。 米粒一边带着她们回化妆间换衣服，一边对她们三个说：“今天时间不早了，咱们这个女主播活动呢，就暂时告一段落，后续还有些事情我就不在这里说了，到时候你们再到公司来一趟。” 她看着眼前的三个女孩，“这次的机会很难得，你们一定要好好把握。” 乔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秦瑟自然联想到了之前搜索到了关于横刀的那条微博。 说真的，秦瑟都是抱着玩票的心态来的，甚至在今天结果出来之前都是这样。 刺激她的并不是这个第一名，而是米粒宣布的奖励。 只不过在摄像头前面跟人聊了半个小时，她居然就有了五千多块的收入。 天哪，这对之前靠站台和拍小广告赚一点小钱的秦瑟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冲击。 她好像突然之间就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也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过来，在这个世上，任何人挣钱都是不容易的，但是处在不同位面上的人，他们挣钱的单位是完全不同的。 一个人想要拜托目前的困境，只有突破现在所处的位面才有希望。 秦瑟的衣服本来就很简单，她换下衬衫，套上t恤，跟米粒道了别，就走出了新视觉的办公大楼。 出门之前，卿明让她结束后打电话，好来接她。 拿出手机却发现已经多出来几十条未读微信。 原来豆豆拉了一个小群，她跟严小猪还有饭宝正在里面热火朝天的说话。 “哈罗，姐妹们，谢谢你们的打赏哦！” “冠军来啦！”微信里响起几声刺耳的尖叫。 秦瑟也开心地跟着笑起来。 其实，对她们真的蛮感激的，第一时间就冲进直播室，还给她打赏，钱虽然不多，但重要的是心意。 “改天约个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发完这条语音，秦瑟退出微信，正打算给卿明打电话，豆豆却抢先打了进来。 “喂，豆豆姐？” “你现在结束了？” “嗯。” “你人在哪儿啊？” “还在新视觉门口，正准备回家，怎么啦？” “那附近有一家猫鱼咖啡店，你去那里等着，我十分钟后到。” “好的。” 秦瑟挂了电话，不知道豆豆这么晚了还要找她说什么。 …… 新视觉大楼，横刀办公室。 他从办公桌下面翻出一台电脑，接上网线，飞快地连接上控制直播室的主机。 大约忙活了半个小时，他长吁了一口气，将笔记本合上。 他坐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了好久，才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很久没有用的号码。 “喂，刀哥？” 接到电话的时候，程陈这时候在宫励非的别墅，跟他商量新公司的部署问题。看到是横刀的电话，他有点意外。 “最近忙吗？” “还行？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你小子行啊，这么久没见面，一声不吭地就送我一个大礼。” “什么礼？”程陈一头雾水。 站在程陈旁边的卿明却好像明白了什么，回过头朝沙发上的宫励非眨了眨眼睛。 “还装傻……行了，我也知道你不会承认，我打电话过来是想夸你一下，我还以为你小子金盆洗手了，没想到比以前还贼了，我找了半个多小时，愣是没抓到一点东西。” 程陈动了动眼睛，闷闷回了一句：“那确实，刀总还跟当年一样。” “哈哈哈，”横刀在那边笑起来，“论技术我是比不过你，不过我在公司混了这么多年，我可以告诉你，秦瑟那姑娘吧看着单纯，其实是个鬼机灵，我感觉你可能吃不住她。” 程陈想起前几天秦瑟提过横刀的事，但当时他忙着公司搬迁的事，没太在意这件事，没想到横刀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问。 “我跟瑟瑟交朋友，又不是为了吃得住她。” “行啊，没看出你还是个情种，改天出来一起吃个饭。” “好。” 程陈挂了电话，木着脸回过头，望着宫励非指了指手机：“你坐那里一晚上，就是在搞横刀？” “搞什么呀，连调戏都算不上。”宫励非极为难得地露出了一张笑眯眯的脸。 一看到他的目光，程陈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总觉得被搞的人不是横刀，而是他。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还得去公司那边嘛，早点回去休息啊！” 卿明也笑嘻嘻地走过来，推着程陈往外走。 程陈一脸坑爹的表情望着卿明：“你也有份？” “你放心，我们绝对是扛着你的大旗替天行道。”卿明打着哈哈将程陈送出了别墅，等到看着他上了车，开了出去，才松了口气，回过头不解的问，“励非，其实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让横刀发现？” 以宫励非的本事，完全可以做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无人察觉。 “横刀年轻的时候跟cc那帮人胡闹得很厉害，虽然如今来往少了，交情却不少。秦瑟如今跟横刀并不是一杠子买卖，那天你不是还听她说什么网剧吗？她今天拿了第一，少不得之后还会往来，让横刀以为，秦瑟跟cc交情颇深，自然是划算的买卖。” “这么说来，让cc顶缸的确不错，不过励非，万一哪天瑟瑟也知道了这件事，她以为这一切真的是cc为她做的呢？”卿明忽然意味深长的望向宫励非。 “随她便。”宫励非合上膝盖上的笔记本，忽然问，“快十点了，她怎么还没有给你打电话？” “刚才发微信说跟朋友在喝咖啡，说自己打车回来，不用去接。” “看来是发财了。” 卿明知道他在说秦瑟平时舍不得打车的事，也微微笑了下，心里却觉得感慨。 …… 翌日清晨，秦瑟是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中醒过来的。 砰砰砰——砰砰砰—— 秦瑟昨晚快十二点才回来，本以为人都睡了，没想到宫励非一直在工作台那边做事。 她打了声招呼，洗完脸就睡。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香，秦瑟本想睡到吃午饭再起来，谁知道有人这么缺德，一大早来捶她的门。 秦瑟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想捂住耳朵，可那声音就像响在她耳边一样。 “啊——”她尖叫一声，无奈之下，只能拖着还没有睡醒的身体爬到了门口。 打开门，便看到宫励非那张万年欠揍的脸。 “宫总，我最近、最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宫励非没有说话，把手机举到秦瑟的耳边，秦瑟迷迷糊糊的，便听到了尹梓姗从电话那边传过来的河东狮吼：“秦瑟，你到底还想不想毕业，老娘给你打手机关机，今儿答辩你到底来不来？给个准话！” 答辩？ 秦瑟睡眼朦胧，回味着“答辩”这两个字，忽然像是有一盆凉水从她头顶泼下来，浇得她透心凉。 “今天？” “废话，你以为哪天？老娘一个小时前就给你打电话，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周折、找了多少人才打通这个电话吗？你赶紧把论文带上过来，五本，别拿少了。” “……” 秦瑟昨晚睡觉前，把手机关了。 在那之前，什么答辩、什么论文她完全没有想到。 听到电话那头一片宁静，尹梓姗似乎猜到了什么：“秦瑟，你别告诉我你论文还没打印呢？” 何止没有打印，她还没有排版、没有做封面…… “答辩半个小时前就开始了，我刚才浑水摸鱼说你上厕所了帮你抽了签，按照目前的速度还有一个小时就轮到你了，你看着办吧，能来就来，免得明年再来。” 说完，尹梓姗似乎绝望地挂断了电话。 能来就来…… 这话说得这没希望啊！ 还有一个小时，从这里出发到学校打车最快速度也要四十分钟，还得打印…… 宫励非看着她呆呆愣愣的样子，收好手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见她没反应，转身就走了。 “宫总！” 秦瑟忽然快步跑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可怜巴巴的说：“我现在有一个不情之请。” 宫励非刚才听完了电话的全部内容，当然知道秦瑟要请的是什么。 可他还是装作不知道，“说。” “我现在有急事要回学校，能不能请你开车送我？”秦瑟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宫励非本来还想再说几句拿捏她一下，见她这般可怜模样，居然于心不忍了。 “门口等你！” 秦瑟得了回答，连道谢都来不及，飞快地回屋换衣服，拿凉水冲了把脸漱了下口，抱着笔记本电脑就冲了出去。 上了车，宫励非很给力地在道路上冲了起来，还特别贴心的放了一张进行曲的cd。 伴随着雄壮激昂的节奏，秦瑟坐在副驾驶上争分夺秒的打开电脑开始排版。 质量如何先不说，起码表面功夫得到位了。 本来四十分钟的车程，宫励非一路冲得够快，偏偏还是遇到了两次小拥堵，开了五十分钟才到。 秦瑟一路上被甩的晕晕乎乎的，却硬是把封面给做出来了。 “好人一生平安！” 甩下这句话，秦瑟抱着电脑直奔学校的打印店。 今天好几个学院都在答辩，打印店里人头攒动，秦瑟厚脸皮，还有人比她脸皮更厚，插队的还会被-插队。 最后她实在没辙了，使了一招拔线连接自己笔记本，才勉强把论文印了出来。 还好她长得好看，嘴巴又甜，否则，店老板真恨不得直接把她扔出去。 当五本厚厚的论文捧在手里的时候，尹梓姗的连环夺命电话又打过来了。 电话一接通，这汉子的粗口就出来了，“秦瑟，你特么到底到哪儿了？老娘真的顶不住了，已经把你往后换了两个号了，辅导员给我下死命令了，不许再换了！” “马上！我保证真的是马上！你别跟辅导员说，直接跟系主任说啊，你这么年轻貌美，他老人家顶不住的！” “顶你-妹，快点过来！我刚才给你请的是病假……” 秦瑟一边跟尹梓姗说话，一边抱着几大本论文往教学楼跑。 越急越容易出问题，秦瑟穿着厚底鞋，脚心跑出汗，一滑，整个人朝前面扑过去。 眼看要摔个狗吃-屎，却有人从旁边将她拦腰抱住。 砰砰砰—— 论文全部摔在地上。 秦瑟惊魂未定，抬起头，再次见到宫励非那张一脸嫌弃的脸。 “励非哥……”秦瑟忍不住喊了他一声，哭腔也带了出去。 “赶紧去吧。” “嗯。”秦瑟回过神来，赶紧蹲下，把论文捡起来，连灰都来不及抖，就朝着三楼答辩的教室跑去。 宫励非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弯下腰，把秦瑟的手机从地上捡起来，看着手机壳上被弄脏的小绒球，无语至极，摇了摇头，笑骂一句：“二货。” 秦瑟抱着论文，手里挎着电脑包，噔噔噔上了三楼，感慨自己平时活做得多，身体素质好，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处。 走到教室门口，便听到系主任在里面义正言辞的训话。 “……平时你们在学校里藐视纪律，肆意妄为，老师们都是以一颗宽容的心对待，结果呢？老师的包容换来的就是秦瑟这样越来越放肆的人！连毕业答辩都不来参加，谁能给她毕业证？谁来给她求情都没用！” 紧接着是尹梓姗难以启齿的声音：“李主任，她要来，她真的是身体原因……” 秦瑟站在教室门口，暗恨自己出门的时候没把粉扑带上，这会儿跑得红光满面的，还怎么装病啊？ 正纠结着，系主任的声音又响起了，“纪律就是纪律，不能再把她往后换了，直接取消……” “报告！” 事已至此，秦瑟不能再考虑了，硬着头皮闯了进去。 面色红润，只能低着头，一手抱着论文本，挽着电脑包的那只手捂着肚子，虚弱地走进教室，走到系主任跟前，小声说：“李主任，对不起我来晚，可实在是不知道昨天吃了什么东西，早上开始就拉肚子，本来想先来答辩，但是三分钟就得跑一次厕所，我实在没办法就先去了医院。” 这借口就是刚才冲上楼那两三分钟想的，秦瑟自己觉得很完美。 但她不知道，在她说完这一串话之后，坐在后排的尹梓姗绝望的捂住了眼睛。 尹梓姗原本是要在电话里跟她串词的，谁知道说着说着秦瑟那边就没音了。 “是吗？”一向慈眉善目的李主任冷笑了一声，“刚才尹梓姗说你为了论文作息时间混乱，得了便秘。” 便秘…… 李主任这话一出，坐在教室里的同学全部都笑了出来，除了几个久经沙场的老教师还绷得住，连辅导员都笑了出来。 第31章 分红 “这个……是我前段时间便秘，昨天突然吃坏了肚子，寝室里的同学以为我是老毛病犯了……”秦瑟干巴巴地解释着，越扯越扯不清楚。 这一解释，教室里面的人笑得更厉害了。 “安静！安静！”系主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了摇头，“行了，既然来了，答辩吧，论文拿上来。” 秦瑟回过头，朝着一脸尴尬的尹梓姗比了一个胜利。 虽然磕磕碰碰的，好歹完成了答辩。 答辩一结束，秦瑟就扑过去，给了尹梓姗一个大大的拥抱。 “滚，又是便秘又是拉稀的，我嫌你有味。”尹梓姗嫌弃的推开她。 “姗姗，我爱你！”秦瑟厚颜无耻地依然扑了上去，紧紧搂着她，“你说，我手机都关机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聪明呗！”尹梓姗一脸的得意。 “快说快说，你什么时候搭上我的男室友的？” “谁稀罕你的男室友，哼，”尹梓姗嫌弃地翻了一个白眼。 秦瑟还真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别卖关子了！” “就是上次发你照片那个……爱好摄影的程先生，我给他的微博发了私信，没想到他马上就回复我了，还把你的男室友手机号给我了。” “男室友？”程薇跟李晴晴从后面走上来，程薇耳朵尖，听到一个关键词就凑上来，留下李晴晴一个人略尴尬站在后面。 “别想歪了，我们就是合住的关系而已。” 三个女生一边聊着，一边往下走，一时间有一点冷落李晴晴。 “我才不信，你长得这么甜美可口，我就不相信你的男室友能不动心？” “诶……对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我还有有把握的，不过我这个男室友，偏偏就是那没把握的百分之一。”这还真不是她在朋友面前打哈哈，对于宫励非，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当然了，她压根也没去想过去撩那个男人。 正在胡思乱想着，尹梓姗拍拍她的肩膀，“那个……是不是就是你的百分之一？” 秦瑟抬起头，正好看到宫励非就站在刚才她跌倒的那个地方。 他居然在等她？ 不会吧……秦瑟不敢相信。 无意之间，她甚至觉得自己耳根子有点发烫。 “喂，这个男室友不错哦！”程薇笑着去撞了撞秦瑟。 尹梓姗把程薇拖回来，“好不容易人齐一次，本来还说答辩结束，来个寝室聚餐呢！看来，某些人没空了。” “不好意思，改天，我请客！”秦瑟给程薇和尹梓姗做了一个拜拜，目光往后移，跟李晴晴撞到了一起。 一段时间没见，她觉得，李晴晴好像状态差了些。 “拜拜！”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跟李晴晴道了个别，李晴晴的目光动了动，没有说话。 秦瑟早知道她会这样。 李晴晴这个人吧，比较好面子，其实她应该也没生气了，等下次聚餐的时候再说开应该就差不多了。 秦瑟拎着电脑包朝宫励非跑过去。 刚跑了几步，她又觉得自己应该矜持一点，又放慢了脚步，慢悠悠的走了十几步才走到宫励非的身边。 “宫总，你……” 话没说完，宫励非就用两个指头夹着秦瑟的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 秦瑟眼睛一瞪，这才知道自己丢了手机。 她飞快地伸手夺过手机，塞进包里，低下头不敢去看宫励非。 只是丢了手机，怎么在宫励非面前就好像做错事了一样。 宫励非看着她的样子，稍微笑了一下。 “那个豆豆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怕她有急事，所以在这儿等你。” 原来是这样。 “谢啦。”秦瑟还是低着头。 “答辩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他们这种学校，大家也就是求一个毕业流程。 只要没在学校烦事，老师们也乐得把他们早点送出去。 “还行吧，反正肯定能拿到证。” 宫励非漠然点点头，看着秦瑟紧紧握着手机，又问：“你不给她回一个？” 秦瑟摇摇头，“不用了，该说的她昨天就跟我说了，我还没有考虑好，打过去也不能给她答案。” 宫励非眯了眯眼睛，思考了几秒钟：“是开网店的事吗？” 这个人，什么都瞒不过他。 秦瑟点了点头。 这一次，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能猜到。 反正，他的心思她永远猜不到，她的心思嘛，他是一猜一个准。 秦瑟是第一次做生意，对方还是豆豆那么精明的人，给宫励非说说或许真的能看出点什么。 好歹，人家也是个“总”啊。 “豆豆说，想跟我更改合作方式，她说她重新想了一个卖裙子的好办法，按她的新办法，不止这八百条裙子，她打算再让厂家做三千条一起卖，每卖出一条裙子，给我分三十块钱。” 昨天晚上豆豆把她约在咖啡馆，谈的就是这件事。 “这么说，她要毁约？” 秦瑟想了一下，点点头。 算起来，是豆豆要毁约嘛。 “她的条件其实听起来还不错，现在主动权在你这边，你有什么顾虑呢？” “嗯，对，她说裙子可以由她负责全权销售，我只要在微博上配合她就行了，别的都不用做，我算了一下，如果她的方案能成功，我这一笔就能挣十万块钱。” 十万块……哥哥两个月的医药费就这么轻轻松松解决了。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 “你也觉得，我应该答应豆豆吗？”秦瑟抬起头，很认真的问宫励非。 宫励非摇了摇头，“应不应该答应，主要看你的需求是什么？” “开网店这件事，我很久以前就已经想过了，我有粉丝基础，比一般的人容易得多。但是我也认识几个网红朋友，开的店刚开始还算红火，没多久就骂声一片做不下去了，像豆豆那样做得好的人，其实不多，我要卖八百条裙子都很头疼，豆豆却一出手就是几千条，我真的……” “所以，你是想要自己有一家店，但是又没有信心能做得像豆豆那么好。”宫励非帮她做了总结陈词。 “也不全是吧。”秦瑟又想了想，说，“我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只是……我想要一家店，是希望能够有稳定的收入，并不是我喜欢做生意。” 以前就是因为对做生意兴味阑珊，她才没有开网店。 现在想开网店，主要就是为了钱。 同样是挣钱，秦瑟就更喜欢打广告，嗯，经过了昨天，秦瑟觉得做直播也挺有意思的。 宫励非望着她，等着她一桩一桩的说完，方才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你打电话吧。” “给谁打？” “还能是谁？豆豆！” 第32章 谈判 一个小时后，宫励非和秦瑟在大学城的咖啡店与豆豆碰了面。 秦瑟捧着咖啡杯缩在宫励非旁边，整个人窝在软塌塌的沙发里，忽然很感慨。 不久之前，她就是在这家咖啡馆跟李晴晴因为借钱的事起争执，没想到才十几天的时间，她居然跟豆豆面对面坐着，要谈十万级别的生意。 人生啊…… “新合作的事情你们考虑好了吗？”豆豆一本正经的时候，跟平时嘻嘻哈哈的她判若两人。 虽然穿着一件露肩的短款衬衫，一颦一笑却颇有些商务范儿。 宫励非望向秦瑟，她点了点头。 于是，宫励非代替她开了口：“新合作当然比原来的方式更好，不过，豆豆，你有没有考虑过更深层次的合作呢？” 豆豆本来是求“是”或“不是”的答案，没有预计到对方会把另一个问题抛过来，微微皱了皱眉：“比如？” “比如，秦瑟不止跟你合作这一款裙子，而是跟你长期合作。” “怎么个长期法？” “以后店里的每一款商品，你们都在一起合作。” 豆豆的下巴转向秦瑟：“这是你的意思？” 秦瑟充满诚意地点头。 在等待豆豆的一个小时里，宫励非把他的设想向她说了一遍，她完全赞同。 “你的条件是什么？” 见豆豆直接望着自己，秦瑟放下咖啡杯，挺直了腰板：“豆豆姐，我想跟你一起开店。” 豆豆闻言，顿时笑了：“你倒说说，我好好的，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店分给你？瑟瑟，昨天那个方案我是觉得你最近可能比较需要用钱才提出来了，并不是我自己生意做不下去了。” “这是当然，所以我很高兴，觉得你是一个能合作的伙伴，才把你约出来谈。其实，我说想跟你一起开店，并不是想分你的店，而是想跟你一起把店开得更大。” 豆豆似乎陷入了沉思，一时没有说话。 宫励非缓缓喝了一口咖啡，又往咖啡里加了牛奶。 “豆豆，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并不是秦瑟要分你的店。如今稍微大型一点的公司，哪家不是有多个股东，那些独资的公司哭着喊着要去融资，秦瑟只是算你店里的一个小股东，只要大股东是你，这家店就永远是你的。” “股东？”豆豆依旧是笑，“这个好懂，你们准备入股多少钱？” “我们入股的，当然不是现金了，而是无形资产，如果你答应合作，那以后店里的所有网络宣传，都由秦瑟负责，如果你同意这个提议，我们可以再具体谈分红的份额。” 豆豆陷入了沉默。 宫励非看她一眼，又说：“其实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查了一下你店里的情况，你一般一个月上一次新品，但是最近这两个月，你每次上架的新品都只有五六款，销量跟以前比，似乎也比较普通，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你的宣传思路和策略对你的粉丝来说都已经审美疲劳了？” 豆豆依旧没有吭声。 但在心里却佩服宫励非的一针见血。 豆豆属于开网店比较早的一批网红，她挑款的眼光不错，进货的渠道也比较靠谱，因此网店顺利的站稳了脚跟，着实挣了不少钱。 但最近这一两年，开网店的网红越来越多，有的人专门模仿大牌，有的甚至专门的经纪公司在背后运作，给豆豆的店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尤其是最近的这几个月，店里的生意越来越不好，虽然销量常常还在一千以上，但跟从前相比，缩水得太多了。豆豆的店是秒杀店，打出来的招牌就是独家定制，出售过的款式就不会再出售，因此这几个月生意的下降也让她的库存积压了许多。 这也就是豆豆在第一次遇见秦瑟的时候劝她向自己进货的原因。 哪怕自己少挣钱甚至亏本，也要争取到流动资金，把积压货盘活。 说实在的，一开始，豆豆是把秦瑟当冤大头傻大姐，但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她发现这丫头看着二，其实心里门儿清，尤其她身边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男室友”，这一切都让豆豆有些措手不及。 面对他们提出来的入股，豆豆既惊讶、又无措。 “不好意思，入股这件事太大了，我需要时间考虑。”豆豆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如果秦瑟要入股资金还好说，该分红多少是多少。 偏偏她入股的是无形资产，该如何分红、分多少红利都是需要计算的。 “这是自然，我们本来也没有想马上就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宫励非对她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 他对豆豆是有基本判断的。 豆豆精明、能干，嗅觉灵敏，有一定的电子商务思维，但是还不是一个成熟稳定的商人。 “嗯，豆豆姐，我答应这次裙子跟你合作，我也会按你的方案全力配合你，我们先合作完这一个，这样我们大家都互相了解一下，等我们卖完这条裙子，觉得合作愉快，我们再接下来谈入股的事。”秦瑟配合的补充一句。 豆豆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一男一女，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左右夹击了一样。 这两个人绕了这么一大个圈子，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方案。 既然是她提出来的方案，她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现在这个方案在绕了那么一大个圈子之后，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别的意味。 “那好，先合作完这一次再说别的。” 三个人举起手中的咖啡杯，轻轻碰了一下。 与豆豆告别之后，宫励非和秦瑟驱车回家。 “你说，豆豆会答应跟我合作吗？”秦瑟坐在副驾驶上，低头刷着微博，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会。” “可我觉得如果我是她，我肯定不会答应让我入股，自己开着好好的店，干嘛让别人横插一脚？要说宣传，其实我也没多大把握。”秦瑟正好刷到昨天的活动照片。 新视觉的官博发了“寻找最美女主播”的三位女生的合照，秦瑟站在正中间，手中高高举起的那块小牌子正好挡住了乔安的下巴。 想起当初参加游戏活动的憋屈，秦瑟“噗哧”笑了出来。 宫励非正好开到十字路口等红灯，他用余光瞥她一眼，正好看到那张照片。 秦瑟察觉到了宫励非的目光，把手机举到宫励非面前，指着照片里的人，带着轻快得意的语调絮絮叨叨起来：“这就是我昨晚去的那个活动，你不知道，昨晚真的好险啊，那些女生呢？虽然没有我长得美，但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这个……这个就是乔安，她的姿色嘛，跟我不相上下。你不知道她昨天有多拼，她都拿扫把在那儿跳钢-管舞了！我刚才看了一下官博发布的结果，我只比她多一百票，真的好险！我觉得，我要是男人，我肯定去看乔安了。” “你既不是豆豆，也不是男人。”宫励非平淡的说，“所以豆豆会答应合作，那些人也选择看你的直播。” 秦瑟抬起眼，望着专注开车的男人，回味他那几句话，知道他是在夸她，心底默默开了花。 第33章 推销 扳倒了毕业答辩这座大山，秦瑟觉得浑身轻松。 回到别墅时已经过了饭点，她索性不吃了，直接回屋补觉，直到四点钟米粒的一通电话，才把她吵醒。 “喂……是米粒姐啊……什么事……” “还在午睡呢？”米粒的声音很亲切，“你是不是还没有看到我在微信群里说的话啊？” 什么微信？ 秦瑟揉了揉额头，脑子稍微清醒了点，想起来米粒昨天是拉了个微信群，把她们三个优胜者拉到了一起，说后续有事还会在群里通知。 “不好意思，我今天学校里忙毕业的事情，没太仔细看手机。” “嗯没事，就是让你们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晚上都登陆一下我们的直播的平台，进行不少于半小时的直播，当然了，这一周的时间里所有的道具打赏网站都不会提成，会全部给你们。你那边忙我就不说了，有事微信聊吧。” 挂了电话，秦瑟赶紧打开微信，果然三点半的时候米粒发了通知，鱼紫和乔安都在群里吱了声儿。 她马上也输入了一个“收到”发了出去。 睡了两个多小时，差不多睡够了。 哗啦了一下其他未读的微信，又看到了豆豆发过来的长篇大论，指导她接下来怎么在微博宣传，非但讲明了发博的重点，连每条博的内容都写了出来。 仔仔细细把豆豆的宣传小论文看完，秦瑟赶紧打开微博。 因为昨天拿了第一的事情，她居然又涨了几百个粉。 不过，比起高兴，她现在有更急的事。 豆豆午餐时间转发了新视觉的官博，站在正中间的秦瑟正是穿着白衬衫黄裙子。 吃颗豆豆：咦，校花的这条裙子有点熟悉呢！ 语气萌萌哒。 秦瑟也忍不住想笑，刷了一下下面的评论，果然有豆豆家的铁杆粉丝在说是去年豆豆卖过的裙子。 她戳中那个粉丝，点击了回复并转发。 “上次在豆豆家里玩，一眼就看中了这条裙子，超好搭！” 完成豆豆布置的任务，秦瑟还是忙米粒通知的正事。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这间小小的卧室，一个小衣柜，一个小书柜，一张小床，一张小书桌，总之一切都是小小的。 如果把电脑摆在书桌上，那么势必摄像头会拍到她的床。 这种感觉不太好。 秦瑟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还是觉得摆在哪儿都不合适。 推开门，卿明抱着一个平板，宫励非站在旁边，似乎两个人在清点东西。 最近因为他们的公司要搬家，原来工作台上乱七八糟摆满的东西，倒清空了不少，空出来一大片。 原来冯佳乐坐的座位，正好对着窗户，窗帘一拉，正好当背景，倒是很适合。 不过在客厅里做直播…… 想想被宫励非盯着，她还做得下去吗？ 她正缩在门框边苦恼着，卿明却发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瑟瑟，起床啦？” “嗯，”秦瑟只好笑着走出去。 如今跟他们熟了，穿着睡衣也很自然。 “今晚你们想吃什么，我做饭。”秦瑟很豪迈的说。 一方面，她很久没有分担家务了，都是他们几个男生轮流在洗碗扫地，另一方面，她是真的想给宫励非做一顿饭。 算起来，这家伙最近帮了她太多忙了。 “不用了，今晚我们要出门，你自己在家吃吧。”宫励非说。 卿明点点头，朝秦瑟咧嘴一笑：“有老同学请客。” 秦瑟眨了眨眼睛。 他们要出门？ 哈哈，那正好了。 “好吧，那我先回房间整理东西了，拜拜。”秦瑟乐不可支的向他们挥了挥手，却不小心对上宫励非审视的目光，赶紧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这么片刻的功夫，米粒又在微信里发了新消息，说她们三个人不用每天都同时做直播，可以自己选一个时段，最好岔开来。 乔安回复自己十点开始，鱼紫则说九点开始，没办法，秦瑟只能选八点。 秦瑟在衣柜里扒拉了一阵，翻出一套韩版的少女系运动套装，她决定就穿这个。 再回到客厅的时候，那俩男人已经出门了。 秦瑟心花怒放地把笔记本搬到冯佳乐的工作台上，把后面灰色的窗帘拉上。 再进入直播界面测试了一下，居然看起来蛮高大上的。 只不过，她这台笔记本电脑是四年前买的，内置的摄像头效果不是很好，像素太低。 秦瑟纠结了一会儿，瞥见了工作台上的其他电脑，除了几台自己组装的台式机，其余都是时下最新款的笔记本。 “宫总，我可不可以借你平时打游戏的电脑用一下？就是那台外星人。”她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车，能不能看到信息。 半分钟后，他就回复了一条语音消息。 秦瑟挠了挠头发，点了语音。 手机里传出了他低沉的调子：“哦。” 要回哦的话，打字不是更方便吗？居然还发语音。 说起来，这还是宫励非第一次给她发语音消息。 秦瑟觉得好笑，伸手再点了一遍。 “哦。” 低沉的声音又响了一遍。 别墅里安安静静的，手机的语音播出来特别响。 她索性伸手又按了好几遍。 “哦……哦……哦……哦……” “宫总，你是大白鹅吗？哦个不停！” 秦瑟举着手机自娱自乐起来，直到将这条语音信息播放了十几遍，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行为，好像……有一点……智障…… 她丢下手机，把那边的公共电脑报过来。 没有密码，顺利开了机，再次登陆进了直播界面。 这一次的画面效果就从流畅跳到了高清，不愧是几万块的高级笔记本。 秦瑟稍微将桌子布置了一下，还把新视觉的大眼睛贴纸粘在了窗帘上，让背景不那么单调。 做完了这些，秦瑟进厨房，给自己做了一份水果沙拉当晚饭。 一边吃水果，一边刷微博。 豆豆的微博下面已经有不少人在询问这条裙子的事了。 吃颗豆豆：去年这条裙子上架的时候，选鹅黄色的宝宝不多，我就自留了几条。上次rry瑟瑟来玩的时候非要拿一条走，没想到搭配最简单的白t这么有校花feel，说到底，男生还是最爱这一款呀。 她没有直接配秦瑟的照片，而是把当初程陈的那条微博截了图，那条微博如今已经有四万转发了。 豆豆发博这种嗲嗲的语气，秦瑟觉得很萌。 她尝试着用把微博读出来，感觉自己真的变得嗲了一点。 严小猪：嗷嗷嗷嗷，豆豆姐我也要校花裙子，给我留一条。 吃颗豆豆回复严小猪：不给，我要留一条自己穿，我也想当校花。 饭宝baby：说真的，男生最心动的，还是这种纯纯的女生，校花出现，绝对第一，什么女神都得靠边站。 果然是跟乔安有过节的人，始终不忘记内涵乔安。 不过，内涵得好！哈！ 吃颗豆豆回复饭宝baby：原来我还不信，直到昨天看到了瑟瑟拿了直播第一名。 饭宝baby：我要不要换一下风格，也走校花路线呢？ 吃颗豆豆：晚了，这裙子去年就售罄了。 随着这三个女人的一问一答、一唱一和，围观群众对这条裙子的热情也一点一点的上涨，不少人都留言请豆豆今年再出这条裙子。 秦瑟蹲在沙发上，一盘水果沙拉吃完，豆豆的微博评论竟然已经有两千了。 第34章 地瓜 刷着微博刷着微信，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要不是秦瑟设置了一个闹钟，她一定会错过直播这件事。 八点一到，她手忙脚乱地打开了直播。 如今的秦瑟，确实有点小红人的感觉，新视觉只是在微博上发了一条消息，一分钟之内就有两千人进入了频道。 秦瑟妆容完美，笑着跟大家打了招呼，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以讲出来的故事，昨天就已经讲过了。 何况昨天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天却过了那村就没那动力。虽说秦瑟非常想要打赏，但是累了几天了，她实在提不上什么力气另辟蹊径了。 跟弹幕里有意思的提问互动了一会儿之后，再没有什么话好说，秦瑟只能望着摄像头干笑。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右下角的观看人数刷刷刷掉下了四位数。 也不知怎地，秦瑟竟然没有什么感觉。 她端起手边的牛奶，喝了一口，心里淡然的很。 看着刷刷掉的观看人数，秦瑟默默决定今天自我放纵一次。 旁边的手机一响，她马上就拿起来了。 是豆豆发的微信。 “今晚效果还不错，明天再接再厉。” “嗯！”秦瑟给她回了一个干劲十足的尔康表情。 “你那边还有什么人脉吗？” 秦瑟皱眉想了一会儿。 “我微博里互关的人里面除了你们几个，其余的粉都不多。” “粉少不怕，能多一个是一个，你赶紧联系一下。” “好。” “你以前不是经常给人打广告吗？那些店主有没有粉多一点的，你也请他们发一下，一般会关注淘宝店的人购买的可能性很大。” “不给钱的话，她们会帮忙打广告吗？” 豆豆几秒钟就给她回复了信息：“会的，你现在可是艳压乔安的小红人，她们抱大-腿还来不及呢！”末尾还配了个贴切的表情。 秦瑟还是觉得不太可行，又回一条怀疑：“人家也是卖东西的，真的会帮我们打广告？” “你傻啊，你非得要服装店，什么饰品店鞋店的跟咱们又不冲突！他们这次帮你打广告，你下次优惠点给他们打广告，大家互相打打，互相推广，懂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秦瑟对豆豆这个老江湖真是佩服至极，赶紧在微信通讯录翻找起来，给二十几个联络人群发了消息。 正在紧张的等待回复时，没想到尹梓姗也发消息过来了，这位姑奶奶也是不客气，直接质问她是不是把班级群屏蔽掉了。 作为一个没有团体意识的人，秦瑟当然在进入班级微信群的第一天就把群屏蔽了。 “你快点进去声援我！” 尹梓姗发话，秦瑟当然不敢推辞，马上杀入了班级群。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大家同学三年，临毕业了，自然要聚一下，考虑到大家的时间和金钱，班委提议在郊区附近找一家农家乐玩一下，大家吃吃喝喝叙叙旧。 对此大家都没有异议，并且顺利选中了一家可以钓鱼、看花、搓麻将、开挖掘机、饲养小动物的五星级农家乐。 但在游玩的时间长度上，班上的同学发生了很严重的分歧。 一派同学认为农家乐地方小，玩一个白天就足够了，有什么情，叙一天也叙得差不多了。另一派则觉得马上要毕业了，相聚的时间已经不多，反正农家乐便宜，住一晚就多一百来块钱，索性大家放纵一回，在农家乐住一宿，玩个够。 而且那农家乐晚上还有烧烤会，大家坐在湖边，一边吃烧烤，一边聊天谈心看星星，不枉从五湖四海相聚一场。 尹梓姗是性情中人，正是推崇住一宿的少数派。 秦瑟无语。 别的还好说，若是同学之间闹矛盾撕扯，她当然是无脑站在尹梓姗这边，但在这一件事要让她选，她自然不乐意在农家乐住一宿。 盛情难却，秦瑟一时不知道该发什么。 尹梓姗催促了她好几条消息，逼急了，秦瑟只好往群里刷屏一样的发了十几条消息：“住一宿！住一宿！住一宿……” 尹梓姗立马私了她一个白眼表情。 “又咋了？我可是按你的意思在群里强烈呼吁，扭转民意。” “生硬！没有真情实感！” 秦瑟：“……” 好吧，她刚才确实是在敷衍。 可她真的不想跟全班同学住一宿，她有点怕那种离别的氛围。 即使是道别，她还是喜欢快快乐乐的道别，真把那么多人凑在一块呆那么久，还什么湖边谈心看星星，情到深处，到最后必定是喝得酩酊大醉，泪流满面。 这样的情景，电影电视剧里她已经看过了。 人生的苦难已经够多了，何必还要自己给自己制造忧伤。 秦瑟正在这边感慨着，猝不及防地在班级群里看到了尹梓姗的发言。 “同学们，像秦瑟这种从来不开班会不参加运动会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的人都觉得应该住一宿，我真心觉得，大家应该仔细慎重的考虑一下，马上就毕业了，以后天各一方，能够再聚齐可以说很难了，就两天的时间，连秦瑟都可以，难道我们三年的同学之情，还不能付出两天吗？” 秦瑟：“……” 尹梓姗的这番话写得慷慨激昂，尤其是举的这个反面例子，让所有人都住了嘴。 班级群里暂时陷入了沉默。 隔了一会儿，先前提反对意见的一个同学发了条：好吧，那就在农家乐过个周末。 开了这个头之后，后面陆陆续续也有人表态支持了，即使还有些同学不乐意，也不好在群里说什么了。 秦瑟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以这种方式解决了这个班级难题，心悦诚服的给尹梓姗发了一张跪拜图。 “姐姐，你不去搞媒体太浪费人才了。” “行了，你跪安吧。” “嗻1 关掉了手机，结束了这一茬事，秦瑟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做直播。 感激屏起笑容，看向摄像头。 只是，当她的余光瞥向右下角的直播人数时，她僵住了。 1…… 秦瑟揉了揉眼睛。 是的，她没有看错，目前直播间里的观看人数，是1…… 秦瑟真想仰天大笑。 昨天看乔安直播也是不说不做只刷脸，怎么人家就那么多人围观呢？ 差距啊！ 这样也好，她可以干脆早点结束洗脚睡觉。 “还有五分钟才结束，不过估计你也是开着网页在玩游戏玩别的，我看今天……”秦瑟正自言自语着准备提前结束直播，屏幕上忽然飘过一排字。 系统：阿根廷黄瓜总代理手捧99朵玫瑰献给你。 这个人居然送花刷存在感。 秦瑟忽然觉得有点愧疚。 不仅仅是愧对送花给她的人，还愧对一开频道的时候冲进来看她的两千多人。 “谢谢你的花，不过今晚……真的不用送花给我，我确实今天有一点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嗯，谢谢你的花，也谢谢你一直留在频道里陪我。” 系统：阿根廷黄瓜总代理手捧99朵玫瑰献给你。 秦瑟急忙摆手：“别送花了，真的，别送了，嗯，要不，我们聊一会儿天吧。你……你是哪里的人呢？不会真的是阿根廷的吧？哈哈。” “你现在很无聊吗？”对方似乎一眼看穿了她。 “呃……有一点，还有就是最近事情太多，有点心累。” 自从二叔和姑姑不再支付哥哥的医药费，秦瑟就跟车轮似的，拼命的往前滚，一直滚到今天，才算松了一点气。 “要不我给你讲笑话吧？” 看着屏幕上飞过的一排字，秦瑟愣了一下，旋即拼命点头。 “有一天，一个女生喊了专车，车子来了之后，她发现那车居然是一辆玛莎拉蒂，更惊讶的是，开车的人是她的前男友。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等到了目的地，女生问：你说，我们还可以回去吗？前男友望着她，说，当然可以，女生正要扑到他怀里，又听到他补了一句：回去再给一百块钱。” “哈哈哈哈……”秦瑟一下就被逗乐了，“有点冷，可还是好好笑，还有吗？” 隔了两分钟，有一条笑话飘了出来。 “有一个女生暗恋一个男生，听说他喜欢玩网游，于是也下载了游戏，一个月后，女生在游戏里找了一个老公。” “哈哈哈……这个笑话真的好冷啊。”秦瑟一边吐槽，却一边笑得开心。 也不知道那个阿根廷黄瓜总代理是一边找一边发，还是真的记得住这么多笑话，总之，他一口气给秦瑟发了十几个笑话，每一个都让秦瑟哈哈大笑。直到门外想起了牧马人的鸣笛声，她才看向手机。 居然已经快十点了。 “那个……黄……”秦瑟想跟他道别，话到嘴边又觉得他的名字实在的不好喊出来。 对方的反应相当敏锐：“是不是我的名字太黄-暴了，你不好意思说啊？” 秦瑟憋着笑，点了点头。 “那好吧，从今天开始，我开始代理地瓜。” 十几秒后，系统：阿根廷地瓜总代理手捧99多玫瑰献给你。 “真的谢谢你，地瓜，拜拜。” 第35章 出游 今天是周四，秦瑟起了个大早，坐着早上第一班公交车来到学校，赶在了规定的八点半之前到了指定的集合地点。 原来毕业旅行计划的是周末，可班委跟农家乐联系之后知道周末的价格比平时贵一倍，省下来的钱都够包车了，所以立即改变了计划。 “这儿！”秦瑟一上了大巴，尹梓姗就朝她挥手。 秦瑟走过去，把尹梓姗占座的背包和自己的背包一起放到架子上，这才坐下：“谢了，亲爱的。” “你总算靠谱了一次，你知道吗？我这心一直揪着，生怕你又来晚了。到时候我可不好意思再说你便秘了。” 想起那天毕业答辩的事，秦瑟就一脸黑线：“我是那种不守时的人吗？” 尹梓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不明摆着嘛，她就是那种人。 “今天去的人齐吗？” 尹梓姗是班上的组织委员，这次活动也是她和班长主要策划的，她想了一下：“有两个人没来，刘颖在外省实习，李晴晴家里有事，其他二十六个人都到了。” “李晴晴……她家里什么事啊？” “她没说。” 秦瑟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尹梓姗：“她跟你聊过我吗？” “聊你什么？” “就是上次我跟你吵架了的事，她后来有没有说什么，她这次该不是为了避开我才不来的吧？” 其实来之前，秦瑟就想好了，趁着这两天全班聚在一起的机会找李晴晴把话说开，都要毕业了，没必要留着这个疙瘩。 没想到她居然不来。 “应该不是为了躲你吧，前两天她把东西从宿舍里全搬出去了，我看她脸色不好，可能是真的有事吧。” “你没问她？她那些青年才俊怎么样了。” “我怎么问？”尹梓姗皱了皱眉，“她要是需要帮忙直接说就行了，人家不想说我干嘛要问。” 这就是尹梓姗的逻辑。 她这个人其实很热心，基本上有求她能应的都会应，但是她又秉持着一定的法则，就是从来不会去主动问别人的私事。 因为别人想说的肯定会说，不想说的你问了只会招人烦。 还对宿舍里的人千叮咛万嘱咐，看到她心情不好千万不要问，不然她会更烦。 秦瑟没辙了，只好戴上耳机开始听歌，顺便补一下觉。 农家乐距离学校不算远，但他们出发的时候赶上了早高峰的尾巴，大巴车夹在滚滚车流中缓缓前进，直到快十一点才到达。 “各位同学，今天上午咱们就不安排活动了，我们现在先安排房间，大家安顿一下，我们十二点半在餐厅开饭，然后再通知下午的活动。” 班长讲完，就去跟农家乐老板交涉配餐的事，尹梓姗则着手安排房间的事，秦瑟负责收身份证，尹梓姗念两个名字，程薇就发钥匙。 一切事宜都按照计划有序进行着。 秦瑟和程薇一间房间，尹梓姗和班长住在隔壁房间，安排完所有的同学，她们才回房间。 “还有一个小时，我们还可以在房间里躺一会儿。”程薇把包包扔在柜子上，整个人倒在床铺上。 秦瑟在大巴上已经睡够了，这会儿正觉得兴奋。 她们这个房间很好，正对着后面的湖，有山有水特别赏心悦目。 她站在窗子边，用自拍神器闪了几张。 “你现在拍照都算工作了吧？”程薇睁开眼睛，笑着看着秦瑟。 “没办法啊，我不像你也不像姗姗，找不到正经工作。” “你是不需要固定工作，其实，只要能挣钱只要你自己过得开心，就很好啊。”程薇索性坐了起来，跟秦瑟聊起天，“对了，瑟瑟，你前几天那个女主播的活动，我跟姗姗一起在寝室看了，觉得你说的特别好。” “你们也看了？”秦瑟觉得很惊喜。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人际关系并不是多好，班上同学联系很少，同寝室的同学也是因为自己经常有事麻烦她们…… 程薇连连点头：“我们都觉得你说得特别好。你隐藏得太深了，难怪那么多追你的人你都看不上，原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其实……没那么严重啦。 “那你暗恋的人，是那天来接你的人吗？”程薇又问。 接我的人？ 宫励非？ 要是他，怎么会暗恋，暗杀还差不多。 “当然不是他。”秦瑟急忙否认，“不过那件事已经算是过了，我以后也要迈步走向新生活了。” “那你的新生活？”程薇十分八卦地朝她挤挤眼睛。 “当然不是那天来接我的人！”秦瑟十分肯定的否定了她。 程薇朝她摆了摆手：“不诚实。” “不说这个了，来，亲，帮我选一张照片。”秦瑟坐到程薇的身边，让她帮忙选自拍神器的照片。 “嗯，我喜欢这张。” “那我就发这张。” 秦瑟低下头，麻利地将照片转到手机上，然后加了个滤镜，然后敲下一排字：青山绿水，见证我的毕业礼。 程薇趴过来，在一边静静看着。 “瑟瑟，你以后要一直做主播了吗？” 这个问题把秦瑟问到了。 做主播好像是一件非常突然的事情。 突然的去了乔安的生日会，突然的在生日会上遇到了横刀，突然的知道这次的主播选拔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就好像多米诺骨牌，只是试探着推-倒了第一张，后面的即使没有想去推-到，却因为第一张牌的推-倒接二连三的全部向前倒去。 到现在也不确定横刀选拔女主播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有可能他只是想借乔安的人气拉活这个平台，有可能跟他在微博上宣布的网络剧压根没有关系。 秦瑟一点把握都没有。 “你一天晚上直播能挣多少钱啊？我听人家说网络主播一晚上就能挣上万块呢！” “我挣不了那么多，这段时间先做着，过阵子再看情况。” 秦瑟的直播也就第一天比赛的时候好一点，想起那晚上的经历简直可怕，直播间里只剩下地瓜一个人。 好在有地瓜的启发，她从网上搜了许多的段子，有冷的有热的，她也不会全盘照着念，自己在那些段子的基础上随便发挥了一下，倒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至少每晚的观看人数都保持在千人以上。 但打赏就不太好看了，一晚上下来也就几百块钱。 乔安那边的情况不了解，但米粒跟她说鱼紫一晚上就要收入上万块。 鱼紫挣这钱，秦瑟是服气的。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鱼紫每次直播的时候，那是跳满半小时才歇口气。那是真的只歇一口气，歇完马上接着跳。 看她那么拼，秦瑟都忍不住送了9朵玫瑰花。 滴——有微信进来了，是豆豆。 “妞儿，我把开预售的话写好了，现在发给你，你再把把关。” 经过这么几天的发酵，问“校花裙”的人越来越多，豆豆觉得差不多可以开始卖了。 豆豆是老江湖，她觉得可以，秦瑟自然没有异议。 “好，发过来瞧瞧。” 十秒钟后，一大段黑压压密密麻麻的字挤满了秦瑟的手机屏幕，看得她目瞪口呆。 不就是发了一个销售预告吗？ 这么多字……豆豆大姐是照毕业论文的标准写吗？ 第36章 真心 “今天要发的是一款裙子的预售公告。是的，你们应该都猜到我说的是哪一条裙子了。我开店已经一年零五个月了，每个月上一次新，但熟悉我的baby们都知道，我从来不做重复的款式，但是这一条裙子是一个例外。为什么呢？因为这几天我上微博，每天都有几百条评论和私信问我裙子出不出，上微信呢？也是一堆朋友的狂轰滥炸。所以，没办法，我决定要重复做一条裙子，这条一秒钟变校花，而且不挑身材不跳肤色的校花裙。 这裙子当初我上的时候，老米分都知道，卖得最好不是这个颜色，但是我的好朋友瑟瑟搭出来之后，那组照片直接帮她吸了十万的米分丝。男生跟女生真的有差距，女生看一条裙子，要考虑是不是百搭，但是男生考虑，就只有一个标准：美不美。说真的，这条鹅黄色的裙子简直就是跟男生出门约会的利器，搭一件白t，马上就变成暖暖的元气女神。 …… 我给大家做的东西，用料都是最好的。越简单的款越将就质地，其他家模仿我家的裙子，只卖几十块，质地非常次，随便看一眼档次立马就拉下去变成地摊货。你能穿着地摊货质感的衣服去见男神吗？所以，这次的原料布样工厂那边需要特殊订货，需要先开预定，如果预定的数量太少，那我们就没办法用最优惠的价格做给大家，所以，明天晚上八点，我会准时放链接，一天后预定截至，只要预定数量够了，马上通知工厂下单，尽快把美美的校花裙送到各位仙女手中。” 豆豆洋洋洒洒写了接近一千字，秦瑟跳着跳着看完，连她都被感动了，恨不得让豆豆马上放链接出来让她买一条。 “完美，我只能告诉你，完美。” 豆豆回了个抛媚眼的表情，“真的没啥修改的地方了？” “当然没有了，对，豆总，我还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吗？”秦瑟总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比较少，真要拿那么多钱有点不安心。 “暂时没有，等我一会儿发了转发抽奖的博，你也转一个就是了。” 还要转发抽奖，这个豆豆，花样真的很多。 “好，没问题，不过我这两天在外面玩，你记得发微信提醒我一下。” 秦瑟正在回信息，忽然就有人来敲门了。 程薇迷迷糊糊的，躺着没动。 秦瑟走过去，开了门，见是尹梓姗，“怎么啦？不是还没到吃饭时间吗？” “陪我提前下去看看菜怎么样了。” “好。”秦瑟跟着尹梓姗出了门。 农家乐的午餐准备得丰盛实在，胜在食材好、分量足。 因为把重头戏放在晚上，中午没有点酒，顺顺当当的吃完了饭，下午就开始分头活动，喜欢棋牌的玩棋牌，喜欢钓鱼的钓鱼。 像秦瑟这样什么都不喜欢的，就在农家乐里走走逛逛。 这农家乐号称五星级，只论面积，还真不输给五星级酒店。 除了吃饭住宿钓鱼打牌的地方，后面还有大片的果林，季节到了就可以采摘水果，如今正式采摘荔枝的季节。 看着树上大颗大颗的红荔枝，秦瑟马上有了主意，央着程薇和尹梓姗帮她采了一大堆，在看守员那里称好了重点，再吭哧吭哧的提回了房间。 秦瑟中间还抽了个空，把豆豆的长篇大论来了全套的转评赞。 “最近去哪里都穿着这条裙子。” 发完她就不管了，其余的事全部交给豆豆。 天色还没有转暗，尹梓姗她们就回到了湖边，开始为晚上烧烤会做准备。 许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次聚餐，所有人的人都早早的来到湖边，切肉的切肉，洗菜的洗菜。 秦瑟则跟几个女生一组，负责把切好的食材一串一串的串起来。 直到天色暗下来，他们的毕业烧烤会才拉开序幕。 每个人手上捧着一把烧烤围着坐成一圈。 尹梓姗看着秦瑟和程薇一人拿着几串烤好的藕片和豆腐皮，顿时无语了，给她们一人塞了几串鸡翅和牛肉。 “各位同学，本来呢，这次出来是打算大家随便聚聚随便玩玩，不过呢我觉得今晚湖边的氛围很好，所以喊大家一齐坐下来再开一场班会。”班长是一个东北女孩，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脾气却很好，随时都笑呵呵的。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切！” 只有尹梓姗和少数几个人大声鼓掌叫好。 秦瑟和程薇对视一眼，憋不住就笑了。 “你们能不能配合一点！”尹梓姗狠狠瞪他们一眼。 “好！”秦瑟被批评了，马上也鼓掌叫起好来。 班长朝她们这边笑笑，站在圆圈中间，继续说道：“我记得我们刚入学的时候，也是开了这么一场班会，每个人做了自我介绍，今天呢，是我们的最后一场班会，刚才我们几个班委在一块商量了一下，咱们今天就聚在一起，做一个毕业总结。” “切……” “不是那种正式的总结，就是要毕业了，大家有什么想说的话，随便说说吧，各抒己见，我来第一个好不好？” 看到班长这么积极主动，大家自然都是喝彩叫好。 “我真的很高兴能够在这三年里做大家的班长，这是我活了这二十年来当过的最大的官，我估计以后也超越不了了……” “好！”有男生起哄喝彩起来。 秦瑟她们也把烧烤举起来挥来挥去。 班长乐呵呵的继续说道：“毕业之后我会回老家，大家如果要来东北玩的话，记得联系我。好了，我就说到这里。” “班长，不行啊，都毕业了，不来点猛料吗？”有男生不满的吼起来。 尹梓姗见状，便冲着那边不爽的吼回去：“你想要什么猛料啊？” 眼见得两边都起哄了，班长挥了挥手，似乎下定了决心：“好吧，其实我一直都想问钱家航一个问题。” “哇，钱家航，钱家航，钱家航！”男生女生都激动起来，一边鼓掌一边闹。 钱家航算是班上长得不错的男生，白白净净的，虽然是南方人，身高却不输北方男生。 班长点名他的时候，他正在看手机，听到班长点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懵的。 他身边的男生把他扯起来，推到圆圈中间，跟班长并排站着。 “呃，什么问题。”他也不算怂，主动开了口。 班长却好像真的很紧张，平时的女汉子气质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微微低着头，却盯着钱家航。 “我想问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班长却说得很费劲。 钱家航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这句话回答得非常有技术，直接断绝了班长接下来再说别的话。 本来一直在看热闹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沉默了。 “噢，那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喜欢的人。” “谢谢。”钱家航说完，就坐了回去。 “好啦，我的毕业总结结束啦，下一个是谁？”班长看着还是在笑，声音却有些哽咽。 “我来！”尹梓姗一向是位女侠，这种情况当然当仁不让走了上去，把班长从全场焦点上换了下来。 秦瑟没有留意尹梓姗讲了什么，她扭过头，看着班长跑到烧烤架那边，背对着大家，似乎在选烧烤。 她觉得很难过，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人人都盼望着大团圆的合家欢结局，偏偏生活来得残酷又猝不及防，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这样的滋味，她早已尝到过无数次。 她收回目光，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场子中央，尹梓姗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周围的同学都大笑起来，将刚才不快的气氛一扫而尽。 “这样吧，我们今天的总结就像接力棒一样，现在我说完了，我要点下一个……” 尹梓姗话还没有讲完，秦瑟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秦瑟。” 没办法，她只好披甲上阵了。 上万人的直播都做过了，又怎么会怕这个。 “其实我要说的话都很老套。”秦瑟站在圆圈正中间，开始发表她的毕业感言。 天上没几颗星星，月亮很亮。 “平时辅导员生气的时候，就爱说我们是学渣，我呢？可以说是学渣中的学渣。” “哈哈。”周围的同学一下就被逗笑了。 “所以，我这个学渣能够毕业真的可以说是奇迹，离不开在座每一个同学的帮忙，谢谢你们，帮我占座，谢谢你们，帮我传小抄，谢谢你们，帮我签到，谢谢你们，借钱给我，谢谢你们，在微博给我点赞。我没什么能力，也没有什么本事，我只能说，以后各位同学有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一定会尽我的力量，谢谢大家！” “好！”同学们都热烈地喝起彩来。 秦瑟十分得瑟地朝大家挥手示意，做了个谢幕姿势：“下一个，程……” “等一下，秦瑟，我有个问题采访你。”忽然有一个男生吼起来，他前面蓄着刘海，总是飘起来两根，大家都叫他二毛。 “好，你说。” 二毛嘿嘿笑了起来：“你是咱们班的美女，我就想问你，咱们班有没有你看得上的男生？” 这个问题嘛…… 秦瑟狡黠的笑了下：“当然有啦，你啊！” “我？”二毛一副嫌弃她作弊的样子，“毕业了，要认真回答哦！” “我怎么不认真了？”秦瑟从旁边提起一瓶啤酒，直接拎到二毛跟前，蹲下，直直盯着他，“我要是说得是假话，我就把这瓶酒喝了！” “你……”二毛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秦瑟，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十几秒。 “好好好，你赢了，我把酒喝了！”二毛拿过啤酒，抱着瓶子直接灌了起来。 “哇！够爷们！”所有的人一起欢呼起来，气氛嗨到了凤凰。 第37章 牛排 第二天一早，秦瑟把程薇拉起来了，两个人去昨天走过的果园，在老板的帮助下，攀着梯子爬到树上，拿着大剪刀剪了许多新鲜荔枝。 忙活了一个小时，一个人收获了一大箱荔枝。 两个人连早饭都没赶上，直接搬着荔枝上了返回的大巴车。 昨晚在湖边大家都喝了不少，返回的车上，大部分同学都在睡觉，秦瑟却格外的清醒。 看着车窗外飞速的风景，莫名多了许多感慨。 想到一个很老套却很贴切的比喻，人生就像是一列车，偶尔会停靠，却永不会停止前进。 现在，秦瑟的车开过了大学三年，是时候下车了。 “下周五是学校的毕业典礼，你可别忘了。”分别的时候，尹梓姗特意对秦瑟嘱咐一句。 呃，会不会忘，她真的不确定。 “到时候你在班级群里吼一声啊，我最近不屏蔽群。”秦瑟拖着一大箱的荔枝到校门口的梧桐树下。 她提前半个小时联系了卿明，请他过来接一下。 等了约十分钟，卿明就到了，简单寒暄几句便帮着秦瑟把荔枝搬上车。 “你出去玩就好好玩啊，干嘛还费劲带这么重的东西。” 秦瑟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语气特别自豪：“这都是我今天早上从树上现摘的，特别新鲜，跟超市里放了防腐剂的水果不一样。” “瑟瑟，有心啦。” “也不是啦，最近你们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也请不起你们吃豪华大餐，请你们吃点新鲜水果意思一下啦。” “那倒是，我从来没吃过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荔枝呢！” 卿明一向都是最捧场的。 顿了顿，他又说：“今天中午家里来客人了。” 一说是客人，秦瑟脑子里便冒出林柯来，她坐起来，看向卿明：“谁啊？” “你不认识，是我……不对，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的，是宫励非以前在美国的朋友。” 听着卿明不自然的停顿，秦瑟眨了一下眼睛。 “女的？” 卿明转了一下头，笑得很甜。 “专心开车啦！”秦瑟伸出手，隔空划了一下，“以宫励非的性格，肯定不会前女友来往，只是普通朋友的话，这女生也不会凭白无故来找他，嗯……” 秦瑟故作高深的想了一下：“我猜，这女生对宫励非肯定有意思。” “太猛了吧。”卿明一边开车，一边又忍不住看她一眼，“你们女生个个都是神探也，上次那个卓小姐是这样，今天你也是超神！” 秦瑟回忆了一下，不记得卓蔓如有过什么推理，但眼下，她更关心宫励非。 “那我们俩要不要中午出去吃？” “为什么？” 秦瑟无语了，耐着性子解释：“人家小姑娘大老远从美国追过来，咱们应该给人家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你真这么想？”卿明问。 “当然。” “可是荔枝怎么办？不用放到冰箱里吗？” 这个问题真把秦瑟问到了。 那些荔枝她只有一半是打算放在冰箱里慢慢吃的，另一半打算分成几份，给豆豆她们同城快递过去。 都是早上采摘的，要是今天不寄过去放进冰箱，那就不鲜了。 “那咱们回去吧。” 到达别墅的时候正好十二点，秦瑟按门铃，卿明抬着荔枝在后面。 应门的是宫励非。 秦瑟进屋，换鞋，装作不经意的朝沙发那边望过去，茶几上摆着两个茶杯，却没有看到人影。 “励非，快帮我接一下。” “什么东西？” 秦瑟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荔枝：“喏，尝尝吧，今天早上才从树上摘下来的。” 不但如此，大部分都是秦瑟自己爬着梯子摘的。 要是让老板摘，肯定不会全部挑个儿大的。 宫励非先接过卿明手中的箱子放到鞋柜顶上，然后接过秦瑟手中的荔枝，剥开吃了：“挺甜。” “小明，帮我把箱子放在餐桌上。” 秦瑟蹦蹦跳跳跑到厨房，还没有开门，就听到里面炒菜的声音。 她走过去，小心的推开厨房的门，便见到一个穿着绿色连衣裙系着围裙炒西兰花的女生。 女生听到声音，回过头，望见了秦瑟。 “你好，我拿一下东西。”秦瑟主动打了招呼，飞快地走到厨柜那边拿了保鲜袋，又朝那女生笑了笑，走出了厨房。 她心里默默对这女生跟宫励非的关系重新做了判断。 居然一上门就动手做菜，看来爱得挺深。 至于宫励非，他能让她下厨，看样子，至少是很熟悉了。 或许有戏。 “关你什么事！”秦瑟小声对自己嘀咕一声，拿着保鲜袋走到餐桌旁，开始把荔枝装袋。 宫励非也站在餐桌旁边，他不装，就是吃。 秦瑟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厨房那边，小声说：“今天中午她做……” 宫励非咬着荔枝肉，看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做的几个人的份量，够不够吃？” 宫励非差点没噎着……居然关心够不够吃的问题。 “饿不死你。” 他伸手抓了一把荔枝就往沙发那边去了。 秦瑟被他呛得莫名其妙。 她觉得自己的担心很正常，那女生不一定知道自己住这里啊，看她好像在煎牛排的样子，家里没有牛排，肯定是她买来的，或许她只买了两人份。 秦瑟摇了摇头，给快递员打了电话，继续分装荔枝。 豆豆一袋，小猪一袋，饭宝一袋…… “嗯……”秦瑟思索了几秒钟，给乔安发了一条微信，询问她的地址。 那女人也是心大，先把地址发了过来，再发了一条“干嘛”。 “补送生日礼物。” 秦瑟发了过去，乔安就没再回复。 厨房门打开，在里面忙活的女生端着两盘牛排走出来，虽然微笑着，但看向秦瑟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审视。 秦瑟却只瞅着牛排，不会真的只有两份吧？ 正犯着嘀咕，快递员就到了，秦瑟分装了四袋荔枝，又在外面套上三层保鲜袋，这才交给快递员。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回过头，餐桌上的牛排已经变成了四盘。 “吃饭啦，瑟瑟。”卿明招呼她。 秦瑟赶紧洗了手，坐到餐桌旁。 那女生手中拿着一把刀叉，正在分发，那场景，还真像幼儿园小朋友等着开饭。 她做的是西餐，一人一份牛排，还有一份蘑菇汤，中间放了一大盘拌好的意式肉酱面，大约是谁要吃挑到自己的盘子里的意思。 “你怎么还买餐具了，你把我这儿想象得多简陋啊？”宫励非接过雕着花的银质刀叉，拿在手里看一眼，对那女生说。 女生笑得灿烂，坐到了他的身边。 秦瑟埋头切分牛排，鼓了鼓腮帮子。 看样子，宫励非跟她很熟嘛。 “想着你也不会自己煎牛排，以防万一嘛。”她看了一眼专注牛排的秦瑟，笑问，“你不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吗？” “哦，”宫励非似乎才想起这茬，“秦瑟，凌文婷。” 秦瑟被点了名，抬起头冲斜对面的凌文婷礼貌地笑笑：“你好。” “你好，”凌文婷当然也回以标志性的笑容，“你在这边，跟两个男生一块住，能习惯吗？” 估计是宫励非已经跟她说过了。 对于心上人的同住女室友，怎么样都不会掉以轻心吧。 秦瑟可不想无端端的给自己增加仇恨值，她默默打了一遍腹稿，才开口回话：“我住楼下，他们住楼上，反正都是宅男宅女，互相都没影响。” “那倒也是，”凌文婷点了点头，又说，“你们回来的太晚了，来不及问，我就给你们煎了八成熟。” 秦瑟瞥了一眼对面宫励非那盘还看得见血丝的牛排，对自己这盘很满意：“嗯，八成熟好。” “卿明，你那份呢？你要是想吃生一点的，我还没动呢，我跟你换。” “不用啦，偶尔吃一下全熟的还不错。” “哈哈。” 凌文婷给人的感觉跟卓蔓如有点像，说话大方，笑容得体，挑不出一丝错处，标准的大家闺秀，但就是对秦瑟来说很有距离感。 或许正是应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秦瑟还是跟豆豆她们在一起比较快活。 秦瑟却觉得有点累，一直保持微笑跟凌文婷讲话，腮帮子都僵了。 她还真担心凌文婷还要问她为什么搬进来的问题，那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正愁着，旁边的宫励非开了口：“你怎么决定回来的？” 宫励非切牛排的姿势很好看。 秦瑟真心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轻轻一切牛肉就下来了，她这边像拉锯子一样锯来锯去的，切了肉还连着筋。 凌文婷很注意餐桌礼仪，听到宫励非问她，她把刀叉放下，望向他：“我在美国的工作做着也是无趣，再说了，我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事业心，朋友们都回来了，我就也想回来啦。” 秦瑟一边吃一边腹诽，朋友们都回来了，明明就是宫励非回来了吧。 “不过我记得，你父母是支持你留在美国的啊？”卿明问。 “嗯，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告诉他们我想回来之后，他们其实更开心啦。”凌文婷又望向宫励非，“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伯父伯母都在国外，为什么你还想回来？” 宫励非切下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等到吃完，他才放下刀叉。 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这个动作，让秦瑟觉得他忽然就收起了身上的漫不经心，目光也随之沉了下来。 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回了一句：“大概因为我是中国胃吧，呆了七八年也吃不惯西餐。” 第38章 质问 餐桌上的气氛骤然凉了下来。 秦瑟自然是闷头吃肉，只稍稍向对面的宫励非抛去一丝余光，发现那男人淡然自若的继续吃牛排。 她想，若她是凌文婷，大约会跳起来，夺了他的刀叉，直接叉死他。 你丫不是中国胃吗？ 让你吃牛排，让你吃，吃，吃，吃！ 一脑补自己狂虐他的情景，秦瑟一下没忍住了，就笑了出来。 等到察觉到自己的脸部肌肉动向，为时已晚，同桌的其他三人都已经发现了她的动静。 她只好把头压得更低，让别人看不见自己的脸。 “其实中餐和西餐都不能一概而论，像我回国这么久，就没找到一家好吃的薯条。”还是卿明站出来和稀泥。 宫励非没接茬。 秦瑟觉得刚才实在失礼，等脸上的表情平复了，才抬起头：“我就挺喜欢吃牛排的。” 笑了笑，又对凌文婷说：“我觉得你做的比餐厅还好吃。” 这是她的真心话。 只不过秦瑟并没有去过真正高档的西餐厅，跟同学一起无非去去豪客来之类的地方，凌文婷虽然厨艺一般，但她是在超市买的进口牛肉，肉质比几十块一份的好出许多倍，味道自然也更好。 “喜欢就好。” 凌文婷似乎没有心情再保持那种得体的笑容，只是看着宫励非。 因为这段小插曲，气氛始终都怪怪的，饭桌谈话怎么都进行不下去了，四人都默默吃着。 秦瑟赶紧吃完，起身主动去收拾厨房，卿明也跟了进来，帮着洗锅。 秦瑟瞥了一眼餐桌那边的动静，不动声色的关上了厨房门。 “小明，我刚才是不是很糗啊？”她小声问。 卿明笑了一下，“还好。” 回答得好敷衍。 “我要是告诉你，我根本不是在笑她，你信吗？” “那你在高兴什么？”卿明饶有兴致的问。 “这个嘛……”秦瑟哪好意思说自己在脑补叉死宫励非的情景，只能嘿嘿笑着蒙混过关。 卿明一边洗菜板，一边说：“其实没什么，重要的是励非的态度，她有点脑子都不会在意你怎么样。” 这倒是。 “她喜欢宫励非多久了？”终究是忍不住八卦。 “唔，我印象中他们认识没多久就这样了吧，挺久了。” “喜欢宫励非的人多么？” “嗯……”卿明苦苦思索了一下，“他还蛮受欢迎的，但是文婷比较执着。” 秦瑟放下手中的抹布，摇了摇头：“我到不知道宫励非喜欢人的时候会怎么样，但是如果他不喜欢你，你却喜欢他，那就是找虐。” “好像是这样。” 秦瑟见自己猜中了，洋洋得意起来：“他这个人，自视甚高，对人爱理不理的，还毒舌，损起人来一句顶十句，不过我听说有些人就是喜欢这样，好像……叫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哈哈。”卿明被逗笑了。 两人又聊了没几句，宫励非便端着空盘子进来了，顺便把水池里的另外两个盘子一起洗了。 凌文婷走到厨房门口，没有进来，只是看着。 厨房不算大，站了秦瑟、宫励非和卿明已经有一点拥挤了。 “你们这儿还真是和谐，连家务都争着做。” 秦瑟品出些别的意味，不想在是非之地久留，拿毛巾擦了手，往厨房门外走去。 荔枝还在外面摆着呢，得赶紧放进冰箱。 秦瑟又扯了几个保鲜袋，一抬眼，见凌文婷竟然跟着她走出来。 这是要做啥？ 不跟着你的宫励非，跟我干嘛？ “你是怎么认识励非的啊？” 果然是来刺探情况的。 “我们从小就认识，我爸跟宫叔叔是好哥们，两家人经常在一起玩。”秦瑟实打实的说。 凌文婷“噢”了一声，又说：“那你们真是认识很久了，不过，你为什么要搬到这儿来？” 秦瑟心中有一点点不悦。 如果凌文婷是宫励非的女朋友，即使她对自己不满，那也应该对宫励非说，而不是跑来问她。 何况她还不是！ 见秦瑟不语，凌文婷微微扬了扬下巴，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秦瑟觉得很可笑。 既然她心中已经认定了一个答案，何必又要来问自己？ 莫非自己告诉她，是因为喜欢宫励非想勾搭宫励非，会让她觉得更舒服吗？ 到了这时候，秦瑟也收起了客气，“我搬到这儿来，是宫叔叔的意思，他想让宫励非照顾我，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知道，要不你问问他？” 说完，秦瑟抱着几袋荔枝就往冰箱那边去了，留下脸色难堪的凌文婷站在原地。 秦瑟不觉得愧疚，正如卿明所说，凌文婷但凡有点脑子，该在意的都应该是宫励非的态度，而不是注意她这个小虾米。 她可没空陪凌文婷玩什么恋爱游戏，今天晚上就是开校花裙预售的时间。 放好荔枝，秦瑟就径直回了房间。 先刷了一遍微博，上次她群发了拜托信息基本上都成功了，好友纷纷帮忙转发，豆豆写的长篇抒情预告微博转发居然已经破了万。 她赶紧给豆豆打了电话。 “喂，有什么情况吗？”豆豆问。 “我想问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有啊，你会网页排版吗？还有字体图片美化什么的？”豆豆正在弄预售页面，弄得焦头烂额。 她虽然已经做淘宝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是头一次把预售搞得这么大。 说起来，她和秦瑟都不算特别红的网红，两个人加在一起，也才三十万的粉丝。以往豆豆放一个预售通知，无非就是转个几百，这一次却转发上了万。 以前的网页都是她拼拼贴贴用美图秀秀做的，这回她真的想好好弄一下。 但这个时候，要去找专业美工，时间却太仓促了。 “字体图片美化……” 秦瑟当然不会。 但她可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你等等，我问问去，一会儿给你回话。” “你还真有人啊？”豆豆惊喜说到。 “嗯，你等等吧，先别挂啊。” 拿着电话，秦瑟就走出来。 宫励非、卿明和凌文婷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小明，你过来一下好吗？”秦瑟走到工作台边，对卿明招手。 卿明当然干脆的过来了，“怎么啦？” “你会不会美化字体图片什么的啊？” “要做成什么样？我只会基本的操作，太复杂可不行。” 秦瑟也搞不清楚豆豆要什么要求，直接把手机给了卿明，豆豆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卿明“嗯”了几声，就把手机挂了。 “怎么说？” “她说她过来一趟，你把地址发给她吧。” “啊？噢。” 秦瑟点点头，把别墅的地址发给了豆豆，回到房间继续完手机。 点开微信，扫了一眼有消息的号，发现米粒的那个小群居然也有未读信息。 这个也是正事。 秦瑟赶紧戳进去。 米粒：三位大美女，后天下午，我们网站会做一个会员卡的线下推广活动，刀总的意思请你们也参加，当然也会给你们发红包。 鱼紫：我没问题。 乔安：好。 米粒：秦姑娘呢？又不在吗？ 这是十分钟前的对话了。 秦瑟立马回复起来：我也没问题。 米粒秒回了一个笑脸。 她正想刷一下朋友圈，突然发现乔安发过来一条信息。 “荔枝收到了，很甜。” 这个人，居然连谢谢都不说。 秦瑟还没有选好发回去的表情，乔安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你这人真是够现实啊，祝你们大卖咯，我可帮不上忙。 什么意思？ 乔安的意思，送她荔枝是为了请她发微博宣传。 天地良心，秦瑟决定给她寄荔枝不是这个意思。 乔安这个人并不讨厌，之前帮过她，转过程陈拍的那组照片，让她小红了一把。上次乔安过生日，秦瑟没有送礼物，还因此结识了横刀，莫名其妙做了女主播的冠军。这段时间在直播间拿了不少钱。 虽然这一切不能归功于乔安，但多多少少都跟她有关系。 送上鲜荔枝，聊表心意而已。 秦瑟拿起手机，直接开了语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一次我真的没想让你帮忙打广告。知道为什么吗？”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乔安回了一个白眼。 “因为你的粉丝跟我的销售群体不重合，你看看你自己的评论，啊？都是一群宅腐基建，哪一个会来买裙子？那荔枝都是我今天早上从树上剪下来的，你尽快吃了，不然不新鲜了。”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也不能吃太多，上火了会冒痘。” 乔安又回了一个白眼。 秦瑟看着手机里那个夸张的白眼，下意识地模仿那表情也翻了一个白眼。 脑袋一歪，就看到宫励非站在门口，做出一个要敲门的动作。 张嘴，想骂点什么。 宫励非瞅着她，砰砰敲了两下门。 秦瑟暗恨自己居然没有随手关门，表面还是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怎么了？” “你朋友到了。” 豆豆来得这么快？ 秦瑟急忙站起身，走到客厅，豆豆和卿明已经坐在工作台那边了，就先站在他们俩身边看。 商品的页面已经做出了一个雏形，豆豆放的都是上次程陈给秦瑟拍的照片，再配上豆豆原创的抒情文，若是要将就，倒可以将就。 第39章 预售 “这个页面要美化，还是挺容易的，”卿明浏览了一遍，已经明白得差不多了，“说吧，你们想弄成什么样？” 豆豆皱着眉，她只是觉得需要再美化，却说不出该怎么做。 “把你店铺首页打开看看。”宫励非跟着秦瑟一起走过来的，也站在旁边围观。 “好，这还是花钱请人做的呢！” 豆豆把自己的店铺主页刷出来，摆到正中间。 她的店铺装修走的是潮人风格，黑白色为主打，背景音乐也是快节奏英文歌。 “你们这次要上的是小清新的裙子，商品那边不管怎么做，都跟你整个店铺不符合，要么不改，要么就全改。” 豆豆按照宫励非的意见想了一下，“我觉得男室友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这店铺是花了高价请人装修的页面，真的改啊？” “舍不得啊？”卿明笑了起来，“我也同意励非的意见，既然这裙子是鹅黄色的，不如就把店铺装修得小清新一点。” 秦瑟也发动起来，“不如就用花朵元素。” 四个人商量了起来。 坐在沙发那边的凌文婷，缓缓走了过来，勉强笑着对宫励非说：“励非，既然你这边在忙，那我就先走了。” “嗯，”宫励非点了点头，“多谢你的牛排，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到时候联系。” 凌文婷对宫励非挥了挥手，连卿明也没有招呼，提着包包转身就走了。 秦瑟当然犯不着跟她打招呼，却是豆豆别有深意地捏了她两把，一个劲的眨眼睛。 她知道豆豆在想什么，没影的事，压根懒得回应。 这边宫励非却迅速做出了分工，“这样吧，小明，你先把商品页的图片和字重新编辑一下，其余人现在上网搜一下合适的风格和图片。” “好！”秦瑟抱着平板电脑，干劲十足的样子。 宫励非伸手敲了她一下：“时间不多，不用看到什么都存下来，先想好要的风格，再去找图片。” “噢。”秦瑟脑门莫名其妙挨了一下，心中很不爽，偏偏这种不爽还不能发泄出来。 因为宫励非说的正是她刚才想的。 她本想把喜欢的图片全部下载下来，然后慢慢选。 可宫励非说得对，时间不多，留给选择的时间很少，还是得少而精。 秦瑟和豆豆并排坐着，同时开始找图，宫励非倒是闲下来了，把刚才的茶杯收了，另外给她们俩一人倒了一杯红茶，然后坐到卿明那边去了。 豆豆拿眼神指指他，又撞了撞秦瑟：“天哪，你这简直过得是公主生活。” “偶尔，偶尔，”秦瑟也望了望宫励非那边，对豆豆说，“他也就是有客人在这边的时候，会正常一点。” “这么说，我是客人，你是主人？”豆豆朝她挤挤眼睛。 秦瑟直翻白眼，她知道，她是解释不清楚的。 好在豆豆的事业心比八卦心重那么一丢丢，见秦瑟不搭茬，也投身到找图的任务中去。 半个小时后，卿明那边搞定了，喊她们过去。 他把字体换成了现在很流行的手写体，并且将秦瑟的照片进行了简单的剪切和拼接。 而且他的电脑上有上次程陈给秦瑟拍的原片，所以图比豆豆放的丰富许多。 “哇，好厉害，这么干净舒服的页面，我看了都想下订单的。”秦瑟由衷的感叹。 豆豆却捏着下巴琢磨了半天。 “好看是好看，不过我觉得太高大上了一点，不够接地气。” “你觉得还应该加一些什么？”宫励非问。 “不能把我放上来的那两个截图去掉。” 豆豆一开始自己做的那个页面，除了她的小作文，还有两张微博截图，一是程陈发的那条转发四万的照片，二是新视觉发的那条秦瑟拿女主播第一名的官博。 卿明似乎觉得不妥：“那两张微博截图放进去有一点不伦不类，我这边都是高清的照片，两个像素都不在一个国度。” “但是我们的卖点就在这儿，别人会对这么一条裙子感兴趣，完全就是冲着穿上之后会像校花一样清纯可爱，这两张截图就是说明我们不是在吹牛，而是拿得出证据。” 秦瑟对豆豆的话深以为然。 卿明却冷不丁的说一句：“可是，瑟瑟像校花，难道不是因为脸吗？” “噗。”秦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伸手拍拍卿明的肩膀，“小明，低调，低调。” “脸是一方面，但是裙子，也有加分啊。”豆豆又说。 “其实也有一定道理，本来这两张截图就是你们营销的重点，这样吧，小明，你把两张图拼到一起看看效果吧。你们俩，把选好的照片拿过来。” 宫励非说完，就坐到了沙发上了，秦瑟和豆豆乖乖拿着平板过去。 豆豆选的图片大多数是米分色系，秦瑟却选了淡绿色。 宫励非翻了几张图片，几乎没犹豫，决定用绿色。 豆豆自然没什么意见。 两边兵分两路，不对，是兵分三路，秦瑟和豆豆负责做晚饭，卿明负责装修店铺，宫励非什么都不负责。 秦瑟还是打电话让胖老板送了新鲜菜肉过来。 豆豆不善于下厨，只能帮着打下手洗菜，切菜，秦瑟负责打理生肉。 “说真的，你在这儿住着，你跟他真没什么？”忙完了事业，豆豆又一头扎在了八卦里。 秦瑟专注的切肉丝，她的刀工并不好，须得十二万分的注意，免得切到手，所以没有搭理豆豆。 隔了一会儿，豆豆又憋不住了，“瑟瑟，你想不想听姐这个过来人说几句啊？” “过来人，你想说什么？” “有的时候，你确实长得很美，但是年轻的时候不能眼高于顶，就算你想等着后面更好的，你也可以先骑驴找马呀。” 嗯，把宫励非比作驴，比喻不错。 “况且，宫总真的很不错啊，又年轻，又帅，又有钱……” “是是是，他千好万好，可是他根本就没把我当作考虑对象。” “何以见得？我没看出来。” 秦瑟拿出淀米分，洒在切好的肉丝上，倒了一点料酒，又撒上一点葱姜米分，伸手努力的揉起来。 “外面的小明你看见了吧？” 豆豆点点头。 “原来呢，宫励非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即使小明还有他们每天要来上班，他这儿房间这么多，也没让他们搬进来。但是我搬进来的那一天，他就让小明搬进来，跟他一起住在楼上。由此可见，他对我压根就没有兴趣，连玩一发的兴趣都没有。” 豆豆一下就被逗笑了，揶揄道：“那他要是想玩一发，你玩吗？” “我只是给你打个比喻。”秦瑟被豆豆呛得耳根子发烫。 她也是服了，这女人时刻能抓住关键点刺儿她啊！ “我还是觉得他对你有意思，要是真没意思，那他为什么对我们卖衣服的事情这么上心？” “那是因为我欠他钱，我要是挣不了钱，就还不清债，更没钱从这里搬出去。” 秦瑟眼下只是度过毕业这个过渡期，等稍微有一点积蓄，或者经济来源稳定一些，迟早会搬出去。 城里房租不便宜，就算跟人合租，租金也是上千。 所以，这次裙子的生意对秦瑟来说真的很重要。 豆豆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秦瑟会欠宫励非的钱，看样子欠的数目还不小。 当然，她明白人人都有难处，不会去问。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还是有信心的。” “嗯，我信得过你。” 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因为两个人一直说着话，做事自然磨蹭了，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置办出四个人的菜。 饭菜上桌的时候，卿明那边早就把店铺弄好了。 淘宝店铺那套看起来复杂的网页代码，在卿明这样的高手眼里，就跟小儿科一眼。 “哇，我饿了。”卿明拿起筷子，伸向青椒肉丝，一下就刨掉了小半碗米饭，“说真的，我也是中国胃，怎么都吃不惯西餐。” 话音一落，秦瑟就笑了。 她望向宫励非，发现那家伙也腹黑的在笑。 两个人的视线一对上，秦瑟急忙转开。 豆豆搞不清楚这里面的缘由，却发现了刚才那一点小动静，一边吃菜一边朝秦瑟眨巴眼睛。 “对了，豆豆，你的预售页面我帮你设置了一下上架时间，你的售价需要改吗？要改的话你早一点，免得忘了。” “不用改，就是129。”豆豆感激地对他笑笑。 秦瑟却抬起头，“我怎么记得你去年是卖99啊？” 第一次去豆豆家里看裙子的时候，记得豆豆说过一句。 豆豆也没想到秦瑟记得这么清楚，顿了一下，解释道，“我这卖的跟去年的裙子不一样啊，这是应大家的强烈要求，到工厂重新下单定制的，跟去年的面料都不一样，价格当然不一样。” 第40章 桌游 “面料不一样？”秦瑟有些怀疑地看着她。 “那当然，我特意跟工厂那边说了，要换一种棉麻。” 这是……秦瑟目瞪口呆。 连着对面吃饭的宫励非和卿明都看向豆豆。 “唉呀，别那么看着我，我不是坑顾客，绝对不是以次充好。今年的成本价比去年的贵五块钱呢！瑟瑟，你是第一次做生意，没跟工厂那边打过交道，贵五块钱真的差别很大了。” 秦瑟却没有听进去，暗自腹诽。 好一个豆豆，难怪她主动找上门要改合作，还要一条裙子给秦瑟三十块钱的高提成，结果她直接弄出个升级版给裙子涨了三十块。 “干嘛呀，做生意就是这样嘛。”豆豆见他们都不说话，一时有些讪讪。 “我理解，”宫励非举起可乐，敬了豆豆一杯，“以后你想改行了，先联系我，我们公司特别缺你这样的人才。” 卿明也在旁边帮腔，“没错，我们公司唯一黑心的就是他这个老板，他缺知音啊。” 豆豆顿时笑了出来，但还是补了一句：“先声明啊，我可不是黑心商人，我的货质量都是有保证的，绝对正规厂出来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回头客，顾客又不是傻子。” “那当然，来来来，豆豆姐，干杯，今天先以茶代酒，等裙子大卖了，我们再大吃一顿庆祝。” “干杯！”四个人一起举起杯子。 吃了饭，洗了碗，差不多就到八点了。 秦瑟和豆豆都紧张了起来，宫励非和卿明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却也时刻关注着。 “豆豆姐，你的微博定时好了吗？” 豆豆举起手机，重新检查了一遍时间，点点头，“没问题，一秒钟都不差。”说完，她舒了一口气，“说真的，我怎么觉得今天我比第一次上架的时候还紧张呢！唉，都是你带的，你快给我笑一个。” “呵呵。”秦瑟笑得比哭还难看。 还是宫励非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副桌游牌，把她们俩喊过来一起玩，卿明特意把她们的手机拿开，将四个人的手机叠成一摞。 “别想了，反正全部都定时设置好了。玩玩牌吧，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说的是这个理。 秦瑟和豆豆都坐到桌边，听宫励非讲解桌游的玩法，他们选的这种牌叫乌诺，比的谁先把手中的排打出去，每种牌代表的分值不一样。 胜负判罚跟斗地主相似，但规则却简单得多。 宫励非为了彻底让她们俩集中注意力，说一分算一块钱，打完结算。 这一招对秦瑟果然有效，若是输了，一局要输几十块钱。 她果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全身心的投入到桌游中去。 豆豆一开始还不太专注，被秦瑟连赢了四把之后，受到刺激开始振作了。 到第五把的时候，豆豆也专注起来，跟秦瑟两个人针对规则里面不太明确的部分争执起来，看得对面的两个男人一愣一愣的。 宫励非放下牌看热闹，卿明连喊了几遍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都没用。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豆豆的手机响了。 这手机铃声一下就把豆豆和秦瑟的注意力拉回来了。 “现在……几点了？”秦瑟问。 豆豆伸手去拿手机，语气也不太轻松，“看看就好了。” 宫励非抬起手看看手表：“十点十七。” 玩牌真消磨时间，这才五把都没玩完，就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喂，小猪，什么事啊？” 屋子里很安静，虽然豆豆没开手机扩音器，另外三个人也听得到电话那边小猪的声音。 “我给你发微信你怎么不回呢？” 这意思是出事了？ 秦瑟的心中咯噔一下，迅速望向豆豆。 “怎么了？” “还能怎么，以为你发财了就不搭理我们了呗。” 听到发财这两个字，秦瑟顿时眼睛一亮，飞快地拿过自己的手机，顺着微博上豆豆给的链接戳进去，一看到预售的数量，顿时呆了。 “没有的事，我刚才没注意看手机，微信聊啊。” 豆豆挂了电话，紧张地盯着秦瑟，“到底卖得怎么样？”宫励非和卿明都没有说话，却也看着秦瑟。 “六千六百多条。” 秦瑟生怕自己看错了，看着屏幕，把数字数了一遍，这才很确信的报出来。 “六千六百？”豆豆重复了一遍，终于敢自己去看手机了，“真的是六千！哇！” 豆豆扑上来抱着秦瑟就跳起来。 “哈哈，之前我一直还担心能不能破千呢！”秦瑟心有余悸。 “怕什么？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单抗，那也是一千打底基本的。” “是是是。” 看着两个女生欢快的叽叽喳喳说着话，宫励非和卿明心领神会的对视笑一笑。 “等一下，我得再发一条微博。” 豆豆忽然不跳了，坐回到座位上开始打字。 秦瑟凑过去看，豆豆打一个字她念一个：“宝贝们，因为这一次厂家进的面料有限，所以不得不抱歉说一下，预售开到八千的时候就要关闭链接咯，请想拍的baby们抓紧时间。” 看着豆豆按下了发送，秦瑟一脸错愕，“只卖八千条？” 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已经卖了六千多条了，走势这么好，为什么要掐断。 豆豆还没有开口解释，宫励非却说：“你放心吧，一切听豆豆的安排。” 秦瑟满腹狐疑，也只能忍住。 只是感慨了宫励非跟豆豆居然这么默契，难道真的如卿明所说，他们都是黑心商人。 “我好像还有一瓶香槟，要不拿出来？”宫励非提议道。 “好。”卿明第一个附和。 豆豆站起来摆摆手，“时间有点晚了，我先回去了，香槟留着咱们这单买卖完成了再说吧。” 秦瑟一把抓住她，大喊一声：“等等，先把乌诺的账结了。” 宫励非见状，很配合的把记分的小本本甩出来。 除开最后这一把没有玩完，只看前面四把的结果，全部都是秦瑟一个人赢，宫励非每次基本上都剩最后一张牌，输九块钱，卿明输三十七块钱，豆豆每回都捏了一大把功能牌在手，输了三百一十四块钱。 “这样吧，四舍五入，算你三百块。” 豆豆没发话，卿明拿出手机给秦瑟转了五十块的红包：“我和励非两个人的。” 无法了，豆豆只好也拿手机转了账：“哼，今天心情好，发个小红包打赏了一下。” “谢娘娘打赏！” 豆豆被气得不行，提着包包就出了门。 看着她被气出了门，坐在别墅里的三个人都一齐笑出了声。 “说真的，你们俩也太过分了，联起手连封豆豆的牌，让人家怎么打？”卿明摇了摇头，“反正我绝对不会跟你们俩一起单独打牌，至少要有一个垫背的。” 乌诺的规则，就是要尽快将手里的牌打完，上家出什么花色，下家就要打什么花色，如果没有相同花色，就要一直摸牌，直到摸到相应的花色牌或者是功能牌。 豆豆先前坐在秦瑟的下家，秦瑟打她是很正常的事，但说到宫励非嘛……他既不是豆豆的下家，也不是她上家，但作为秦瑟的上家，他总是能让秦瑟顺利出牌。 秦瑟本来没太注意，以为是自己牌运好，想要什么就有人出什么，这会儿卿明一说，她也有些意会过来了。 探究的看向宫励非，那人却翻脸了，“你说话注意点，我可没作弊，牌在那儿，我当然就打，难道我还专挑豆豆的牌打？” 宫励非将身前的牌一打，便起身离开了。 他一走，秦瑟和卿明只好收拾残局，洗洗睡了。 当天晚上，豆豆那条限售八千的微博一发，一个小时之内，下单人数就满八千了，而豆豆也如先前在微博所说，关闭了淘宝链接，仿佛真的不再卖了。 一开始秦瑟的确有些担心，但看完了豆豆微博底下要求重开链接的评论，彻底明白了豆豆的用意。 没想到豆豆这招饥饿营销玩得挺溜的。 除了销量大爆，还有一件令秦瑟想不到的事。乔安居然在微博分享了自己的购买记录，看来荔枝的魔力不小。 秦瑟这一晚睡得安稳，第二天一早，豆豆就来电话让她跟自己去工厂跑一趟。 一方面，豆豆是想让她去看看工厂那边的情况，好放心自己不是黑心商人，另一方面，也是让秦瑟了解她的实际成本，算是增进双方合作的一个基础。 卿明原本想陪着秦瑟过去，但零度公司那边有事，他和宫励非比秦瑟起的还早，把刚起床的秦瑟捎带到了城里，秦瑟坐在路边喝了杯豆浆，才等到豆豆来接她的车。 “豆豆姐，看来你是真的很赚啊。” “只不过是一辆高尔夫，以后我们俩要一起努力，买一辆跟宫总一样的车咯。” 秦瑟确实很佩服豆豆，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大城市，居然自己买了房也买了车，秦瑟还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才能办到。 两个人一起到了工厂，查看了工厂做出来的样裙，秦瑟仔细摸过了，确实比去年那一条的手感要好，只能说明，服装业属于利润比较高的行业。 也是跟工厂负责人碰头之后，秦瑟才明白，豆豆把她带过来，是为谈判而来。 第41章 答谢宴 秦瑟这周的日子过得实在舒畅。 头一桩，豆豆在关闭链接后的第三天，又应广大顾客的强烈要求重新开放了一天的链接，两次销售的总额居然有12098条。 秦瑟粗略算了一下，按照她跟豆豆之前商量好的算法，她居然这一次就挣了三十万！虽然钱还没到手，已经足够她发疯。 她抱着手机的计算器算了十几次，还是不敢相信。 登陆了商店后台，看到那一串数字，更是像做梦一样。 第二桩，豆豆带着秦瑟去工厂找老板那天，秦瑟生平第一次出去跟人商务谈判，就把裙子的成本价砍下去了三块钱。 第三桩，秦瑟跟米粒他们出去活动的那一天，横刀告诉他们，近期就会启动第一部自制的网络剧，喊她们三个都做好准备。 秦瑟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要拍戏了！ 接二连三的顺风顺水，让她觉得有些飘飘然。 虽说淘宝的生意还没有完全成交完成，但大局已定，秦瑟和豆豆就盘算着，请朋友们吃一次饭。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宫励非说别墅里有一套烧烤架，她们可以自己做烧烤请朋友们吃。 秦瑟和豆豆都是能省则省的人，自然说好。 吃过午饭，秦瑟就让胖老板送菜过来，有了那次班级湖边烧烤的经验，处理起来很快捷。 豆豆洗菜洗肉，她又切又串。 毕竟是她们俩请客，所以没让男生帮忙。 “豆豆姐，咱们那批裙子什么时候能发货啊？”秦瑟问。 只有发了货，买家才能确认收货，而钱也才能从马云叔叔的手里到她们俩的手里来。 “慌什么，下周再发吧。” 秦瑟不解：“工厂不是说这几天能赶出来吗？你怎么都不催啊？” “慌什么，”豆豆还是一派沉稳，“咱们这是预售，知道吗？发货时间越久越能显出咱们的货是厂家精工细作高级定制，慢工出细活，人家等得起。” “哦。”秦瑟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 豆豆又补道：“再说了，发货前要做的事情可多了，我打算重新找一家快递公司谈谈，现在这家收费太贵了。另外这两天还得让店里小二好好整理一下顾客名单。” 前者好理解，但是后者……秦瑟问：“你还挑顾客啊？” “那当然，在我店里买过的人那都自动升级为会员，我得让她看看，这次的非会员够不够数。” 秦瑟疑惑，“够什么数啊？” 豆豆嗔她一眼：“你忘啦？咱们还有一批去年的裙子。” 她这么一说，秦瑟就明白过来了。 她店里的会员，很有可能去年买过同款其他色的裙子了，那就是必须发新面料做的裙子。 不过，那天跟豆豆去工厂看过了，两种料子确实是底价一样，所以秦瑟也不纠结了。 “对了，你今天喊乔安了吗？”豆豆忽然问。 秦瑟点了点头，“怎么？不想见她？” “我倒无所谓，见谁不是见啊，”豆豆晃了晃脑袋，“饭宝和小猪也无所谓，我是怕人家乔大美女看见我们有所谓。” 见秦瑟不语，豆豆又道：“一直以来，可不是我们看不惯她，是她看不惯我们。” “你们干嘛啦，让她看不惯？” 豆豆扬起下巴，“谁知道？大概是看我美貌与智慧并存吧！” “得了吧。”秦瑟手中拿着菜刀，不方便捶她，背一扭，狠狠撞了一下她，直把她撞的跳起来。 豆豆正在洗菜，把土豆往水池里一扔，两只手一挥，把水珠全甩到秦瑟的脸上。 “啊——我错了姐姐！” 豆豆见她求饶了，也不放过她，揶揄道：“腰腹力量不错，看来宫总有福气啊，将来肯定夜夜不消停，哈哈哈！” “污浊！”秦瑟当然知道豆豆在说啥，也不接她的茬，反问道，“说真的，豆豆姐，你美貌与智慧并存，怎么身边还没有那个人啊？” 豆豆听到她这么问，忽然笑了笑，一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样子，“我没你那福气啊，有宫总在身边保驾护航，对我来说，男人哪有真金白银靠得住。” 秦瑟还想问什么，却敏锐地看出来豆豆似乎不想就这个话题深聊下去。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店铺里的事情，忙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菜肉打理好。 这还不算完，食材都搬运到餐桌上。 她们俩弄了一下午实在扛不住了，还是把卿明喊过来帮忙。宫励非和程陈在三楼的平台上负责搭烧烤架子，摆桌子摆椅子。 还好饭宝来得早，一进门基本上没歇脚就被喊过来串肉。 “瑟瑟，可以啊，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 “串你的肉！”秦瑟如今跟她也熟了，说话毫无顾忌。 饭宝朝秦瑟身边的卿明笑笑，“不给我介绍一下你身边的帅哥吗？” “小明，这是我朋友，花痴。” “你才是花痴，小明哥，我叫小红。” “切，还小明哥，你怎么不说你是angelababy？”豆豆也看不下去了，刺她一句。 饭宝不服气了，“干嘛，你们俩联合起来想打压我啊？哼，我不怕，等小猪来了，我再跟你们算账。” “小猪是我闺女，你看她帮谁。” “小明哥，你看她们是不是很过分，两个人欺负我一个。”饭宝朝卿明撒娇求助。 秦瑟瞪她一眼：“别浪了，他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不喜欢我这类型，难道你这一型的？” 卿明在一旁听得直乐，呆在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中间，听着她们斗嘴，又怎么不轻松呢？ 宫励非和程陈忙完上面的事，走下来的时候，小猪也到了。 增加了三个人手，串起东西就快多了。 秦瑟和豆豆有一点累了，宫总特批她们俩在旁边休息十分钟。 饭宝和小猪都属于话很多的人，她们见过宫励非的，默认他跟秦瑟是男女朋友关系，因为聊天的时候多去逗卿明和程陈，一时之间欢声笑语的。 正在忙碌的时候，门铃响了。 秦瑟冲过去，一开门，便见到冯佳乐那张圆圆的脸。 “小胖，好久不见啊！” 一声招呼打出来，她才看到冯佳乐身后还有一个女孩，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秦瑟扭过头，给他们让出路来，尴尬地吐一下舌头，不应该在人家女朋友面前喊别人绰号，太不给面子啦。 “佳乐和他女朋友来啦！” 她更正了称呼，重新对里面忙碌的人喊了一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冯佳乐和女朋友换了鞋子，走过去打招呼。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这是我女朋友小静。” 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卿明便催着他们去洗手帮忙串菜。 有了他们的加入，不到七点，他们就把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了，用保鲜膜包好全部拿到三楼的天台上去了。 “哇，好漂亮。” 别墅的主体是两层楼，但是三层修了一个小阁楼，接着一个露台。 秦瑟还从没上来过。 “这边是我们上次去过的玫瑰园吗？”秦瑟指着远处起伏的小山丘问。 “嗯。”宫励非走到她身边，用手指了指，“要翻过去在那一面才是。” 程陈看着眼前赏心悦目的几个女生，忽然提议道：“要不我给你们拍点照片吧。”今天出门前，他特意带了单反相机过来。 “好啊好啊，你就是热爱摄影的程先生嘛！”她们都知道程陈那条转发四万多的微博，一齐笑了起来。 程陈有点害羞的低下头，下楼去拿相机。 宫励非低头，看着身边的秦瑟，也有了一个主意，“秦瑟，你房间里那么多裙子，要不然拿出来穿着拍照？” 秦瑟回过头，眼睛亮亮的看着宫励非，还没说话，豆豆却大声叫好，“好呀，好呀，姐妹装！” “姐妹们，跟我一起去房间。”秦瑟推着饭宝和小猪往下走，走了两步，才想起冯佳乐的女朋友，“呃，小静，一起吧。” 小静看着秦瑟，有些羞赧地摇摇头，“不用了，我穿不好看。” 平心而论，小静的长相属于中等，再加上她似乎有点胆怯，显得不大气，跟她们几个比起来显得有点差距。 “去吧。你不是秦瑟的粉丝吗？跟她一起玩啊。”冯佳乐在旁边鼓励道。 小静还是摇头：“我拍进照片会影响效果的。” 秦瑟正在组织语言想劝，豆豆已经走过去拖住小静的手：“放心吧，交给大摄影师程先生，他要是拍出来不美，我也保证把你p成一个天仙！”不由分说就把小静拉了下去。 五个女生进了秦瑟的卧室，饭宝和小猪当然是自来熟，在衣架上挑拣起来。 饭宝穿得是一条吊带连体裤，要换裙子还得找一件上衣。 小静站在她们的身后，怯怯地插不了话。 秦瑟有心搭话，站在她旁边，开始找话题，“小静，你跟冯佳乐在一起多久啦？” “五个月零七天。” 记得好清楚，秦瑟又问：“你是跟他一个学校吗？” 小静咬了咬嘴唇，摇摇头。 秦瑟还想问她是怎么跟冯佳乐认识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盘点了一下今晚邀请的人，秦瑟跑去开门，果然，一打开门，就看到乔安抱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口。 “噗，”秦瑟接过鲜花，“姐姐，你是来给我求婚的吗？” 乔安进门，秦瑟这才发现她手里还提了一个蛋糕。 “谢谢了噢！” “恭喜啊，生意兴隆。” 秦瑟再次道谢，把花和蛋糕接过去放好，拉着乔安进了房间。 一进屋，饭宝和小猪正在换衣服，乔安一愣，“干嘛，吃个烧烤还要验三围啊？” 这话一出，把豆豆她们都逗笑了。 乔安主动开玩笑，气氛当然也就松了下来。 “这不是你的强项吗？怕什么？”乔安能来，秦瑟真的很高兴，大声对屋子里的人说，“速度换好衣服，上楼拍照。” “呃——”小猪忽然犯难的举起了手里的裙子。 “怎么啦？” “那个……瑟瑟姐，你这里只有五条校花裙啦！” 五条？ 秦瑟用眼神数了一下屋子里的人，数到小静的时候，正好是六。 “你们穿就好啦，我上去。”小静脸一红，不等秦瑟再说什么就飞快地跑出去了，留下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 第42章 游戏 “我们还换裙子吗？”豆豆问。 饭宝刚把连体裤解下来，一脸绝望：“大姐，又不穿啦？” 这不是折腾人嘛。 秦瑟想了一下，“穿，穿，穿，你们快换上。” 她走去衣架那边，把她们给她留的那条裙子放回去，另外找了同款的褐色裙子穿上。 “你干嘛啊？” 秦瑟一边解释，一边从衣柜了拿了一件黄黄的t恤套上，“她不乐意穿，咱们几个全穿一样的裙子不太好，我衣服换过，算是配套啦。” “哼，心机女，你就是想突出自己特别！”饭宝换好，走过来没好气地撩了一下秦瑟的裙子。 “我就心机，怎么啦？”秦瑟把裙角按下去，得瑟起来。 几个人说说闹闹的走上了天台。 卿明和冯佳乐已经开始烤东西了，小静也在旁边帮忙，露台上已经有了烤肉的香味。 程陈已经把三脚架摆好了，看着穿戴好的几个女生，愣了一下。 他特别表扬了秦瑟的穿法，说特别方便构图。 宫励非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彩色的灯罩，挂在天台的灯上面，整个露台一下变得斑斓起来。又摆了一个蓝牙音箱，放着有节奏却不闹的爵士乐。 她们五个人，或是拿着烧烤，或是举着酒瓶，或者挽在一起，笑得特别开心，全都喊他大摄影师，要求他给自己拍几张独照。 秦瑟转过头，看着冯佳乐和小静在那里弄夫妻档烧烤摊，倒也气氛很好，就是卿明多余了一点。 客人玩得好，她也算松了口气，倚在栏杆上看着她们闹。 “不吃？”宫励非拿了一把烧烤走过来，不冷不热的问一句。 秦瑟望向他手中那一片的烤肉，吞了一下口水，眼巴巴地盯着那一点点绿色。 宫励非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把那唯一的一串西兰花拿给了她。 “谢啦。” 秦瑟咬下第一块西兰花，宫励非又抽了一串肉给她，“混着吃。” 吃一串肉应该是不妨事的，毕竟今天是庆祝嘛。 秦瑟接过了烤肉串。 “谢啦。”秦瑟又说了一遍。 这一句谢却不仅仅是为这串肉，是对近来一连串的事。 两个人离得很近，默默地吃着烤串，都没有说话。 秦瑟吃完西兰花和肉串，正在望垃圾桶在哪边，宫励非伸过来一只手，秦瑟居然很自然的把空竹签放到他的手上，他也很自然的连同他手上的竹签一起扔进垃圾桶。 “呃，宫总……” “嗯？” “等我跟豆豆做完了这笔生意，就可以把上次你垫付的医药费还给你了。”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秦瑟看着他，又说：“到时候我会去城里看看房子，顺利的话下个月就可以搬出去了。” 现在住在别墅这里离城里太远了，秦瑟没车，也舍不得打车，实在很多事不方便。 宫励非没有马上应声。 秦瑟探究地看过去，他忽然站直了，吐出四个字：“早搬早好。”然后就走向了卿明那边。 忽然之间，秦瑟莫名其妙有一点失落，当然，也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最近，她对宫励非忽然有些不太一样的情绪。 得到宫励非这么肯定的回答，彻底放心了。 他，果然还是讨厌自己的。 “瑟瑟，过来干杯啦！”小猪拍好了单人照，招呼秦瑟过去。 秦瑟摇了摇头，甩开这些不开心的念头，跑了过去。 豆豆她们几个都跟秦瑟一样，是要控制身材的，以玩为主，以吃为辅，大家挑挑拣拣吃了些素菜便闹着要玩游戏。 “那我们下楼玩乌诺？”卿明提议。 豆豆一听到乌诺，马上想起那天晚上的四人牌局，急忙反对：“不好玩，不刺激。” 秦瑟偷笑，输了三百多还不刺激？ “什么是乌诺啊，我想玩。”小猪来了兴趣。 “你这脑子玩不了。”豆豆直接扔给她一句。 小猪这孩子老实，吐吐舌头，居然真的不说话了。 “那你说玩什么啊？”乔安直问。 “虽然今天大家都玩得很嗨，但是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认识，所以，我们玩点刺激的，真心话大冒险，增进彼此的了解，怎么样？” 小猪马上同意：“好啊，这个我会。” 大家又商议了一下，把天台上的食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免得招虫子，其余的东西暂时没管，抱着盘子就下楼了。 现在已经入夜了，一大群人若是还在天台上闹，很容易闹到别的住户。 到了客厅，大家在沙发上围坐了一圈，卿明和程陈搬了矮凳子坐在茶几的一边，小静和冯佳乐占了一个双人座，豆豆饭宝和小猪坐最大的沙发，秦瑟和乔安坐一块，宫励非回房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豆豆担纲主持人的角色，开始指定规则：“现在人多，咱们就弄个简单的，击鼓传花，输了的人回答问题。” 小猪问：“不能大冒险吗？” “就问问题吧，”豆豆想了一下，“不能，咱们这是新朋友认识，所以统统真心话啊。” 坐在对面的程陈举起了手。 豆豆一下就想笑，憋住问：“怎么啦？” “如果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呢？” “不行，必须回答！”饭宝大声说，小猪也附和。 乔安却忽然伸手从茶几旁边的箱子里提了一瓶酒，用牙齿咬开了瓶盖，砰地一声放在程陈面前，“不想回答，就把这瓶酒喝下去！” 程陈被她一串行云流水又霸气的动作震住了，默默点了点头。 “好，不回答就喝酒。”主持人豆豆也表示同意。 宫励非从楼上走下来，没有拉椅子，直接坐在了秦瑟的沙发扶手上。 “人到齐了，那我们开始玩啦。第一局我来喊。”豆豆从乔安买来的鲜花里面抽了一朵百合，扔给小猪，让她第一个发球。 一切准备妥当，豆豆跪在沙发上，背对着大家，用手机播放了一段ladygaga的歌。 “一、二、三、走！”伴随着节奏，小猪飞快地把手里的百合花扔到饭宝手里，饭宝再扔到乔安手里，眼看了转了两圈，豆豆还在那里举着手机跟着节奏晃来晃去的。 正当所有人都有一点不耐烦的时候，音乐声戛然而止。 “谁？”豆豆兴奋得转过头，一看到百合花，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一点。 花居然在小静手里。 按照规则，豆豆是需要提问的，她本来是打算问些限制级问题活跃气氛，可小静肯定不是玩得开的人，这一轮只得作罢，便笑道：“第一次见面，先问一下美女的名字吧，要全名噢！” 小静羞涩地笑了一下，望了一眼冯佳乐：“我叫刘小静！” “好！接着来！”秦瑟带头闹起来。 小静回答了问题，该她负责击鼓了，豆豆把手机给她，然后拿过了百合花。 音乐一起，豆豆就把花扔给小猪，然后依次传到乔安手里，乔安扔给秦瑟，秦瑟把花拿在手里，没有马上扔给宫励非。 眼睛眨了眨，一个鬼主意就来了。 下一秒，秦瑟把百合花扔回了乔安的手里。 乔安没提防她把花扔回来，抓着花愣了一下，正在这一刻，小静按停了音乐。 “乔安，是乔安！”小猪她们马上吼起来。 “秦瑟犯规了，她没按顺序扔。”乔安马上抗议。 “听裁判的。”秦瑟不多争执，把问题扔回给了豆豆。 豆豆奸诈地笑了一下：“这个嘛，先前没有明确说不行，所以不算犯规。我现在正式说明一下，可以反着扔，只要停的时候花在谁手里就算谁输！” 乔安知道他们几个狼狈为奸，冷哼了一声，“好吧，你问！” 她这个人脸上笑容很少，又也是那种意味深长的，是以在小静眼中本就有些高冷，见乔安被人整了，气呼呼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好。 “小静，我帮你问！”秦瑟没安好心地主动申请。 “好。”小静马上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来。 “嘿嘿，”秦瑟坏笑着看着乔安，“放心，乔安北鼻，我不会为难你的。” 乔安一副谁怕谁的样子，“问啊。” “我也问刚才那个相同的问题，你的名字，要真名啊！不许说假话。” “对，真名，哈哈！”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饭宝她们马上也兴奋了。 出来玩的网红都是混昵称，大都萌萌哒，但是有的人本名其实蛮土气的。大家都紧紧盯着乔安，期望她说一个类似翠花、淑芬这样的接地气名字出来。 乔安嘲讽地笑了一下，直直盯着秦瑟：“听好了，我姓乔，名安，叫乔安。” “不可能！”小猪脱口而出。 豆豆也随声附和：“不信。” “真的，我爸姓乔，我妈姓安。”乔安说。 “我们不信！”秦瑟是半信半疑，不过为了把气氛搞起来，她马上就闹起来，“这儿有人相信她真名是乔安吗？相信的举手。” 卿明和程陈本来想举手，被秦瑟瞪了一眼，马上把手放了下去。 乔安对这群互相勾结的人无语了，一下就火了，从包里拿出钱包，在秦瑟面前晃一下，“看清楚！” 秦瑟凑过去，那身份证上果然印着“乔安”两个字。 “满意了吧？”乔安飞快地收回身份证，凶巴巴地瞪着秦瑟。 “真叫乔安？”豆豆她们追问道。 秦瑟讪讪：“肯定是特意跑到公安局改过名字。” “秦瑟！”乔安对这个抬杠的人彻底无语，终于爆发了，伸手就去掐秦瑟。 “救命啊！谋杀！”秦瑟马上跟她扭成了一团，豆豆她们仨笑成一团，还是宫励非和卿明看不下去了，过来把她们扯开。 秦瑟的丸子头被拉成了半丸子头，乔安刚才吃完烧烤补上的口红也被抹花了。 “你们要不要分开坐？” “不！”两个人很坚决的拒绝。 游戏继续进行，这一次该乔安击鼓了，她暂时整不到秦瑟，这一轮卿明输了。 乔安也不客气，直接问他什么时候失去的童子身。 卿明击鼓的时候更刺激，百合花转了五圈居然落到了宫励非的手里。 “问吧。”宫励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嗯……我跟你太熟了，对你实在没什么好问的。”卿明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我也请瑟瑟帮我问好啦！” “好！”豆豆带头叫好。 “也问他什么时候失去童子身的！”小猪积极的献言献策。 饭宝在一旁使坏，“干脆问他一夜几次！” “这还用秦瑟问嘛，人家肯定清楚啊！”豆豆白她一眼，饭宝会意过来，连连点头。 乔安乐得看笑话，也跟她们同流合污：“应该问他们的最高纪录是一夜几次。” “或者说目标是多少！” “对，目前一般是一夜几次，目标是一夜几次，都可以哈哈！” “哈哈哈！” 在她们的调笑中，秦瑟却没有笑，认真的思考起来。 问什么？ 问他交过几个女朋友？ 还是真的像她们说的问一夜几次？ 不要吧，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问宫励非，她才不想这么便宜的浪费。 “快问，快问！”围观群众不满意了，急忙得催促了。 连身边坐着的那个当事人也低下头，看着她。 “我想问，你小时候到底为什么讨厌我？” 对，这就是秦瑟最想知道。 虽然秦瑟小时候对这件事不太在意，宫励非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理她，她也记不清楚了。 但她现在真的想知道宫励非为什么会突然不理她，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讨厌，还把这种讨厌一直持续到现在，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现在不问，恐怕在她搬出去后，更没法问了。 本来还在起哄的人，望见秦瑟认真的表情，都安静了下来，期待着这对青梅和竹马的往事揭秘。 第43章 插曲 万众期待中，宫励非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忽然别开头。 “这个问题，不回答。” 说完，他从程陈面前把乔安打开的啤酒拿过来，仰头就开始喝起来，一口气就把酒喝完了，“砰”地一声把瓶子放在了茶几上。 “豪爽！”豆豆带头鼓起掌来。 饭宝和小猪更是大声喊：“再来一瓶，再来一瓶。” 乔安戳了戳秦瑟，秦瑟这才收回直直盯着宫励非的目光，重新回到游戏中来。 “开始啦！”比起秦瑟的小失落，宫励非则淡定多了，拿过手机就开始放音乐，其余人也重新传花。 他收得极快，没放几句就停止，花正好落在秦瑟的手里。 秦瑟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出来，看着大家都盯着自己，才恍然大悟。 然而，提问权在宫励非手里。 “问吧。”秦瑟没有看他，闷闷的说了一句。 宫励非似乎也没有提问的意思，喉结动了动，却瞟到饭宝很兴奋的举起了手。 “好，你帮我问。” 秦瑟心中一动，他难道对自己没一点好奇吗？ “秦瑟，现在让你在在座的诸位男生中选一位男友，你选谁？” 这个问题，似乎听过。 但这一次，却没那么好糊弄了。 在座的人…… “不许瞎说，如果我们觉得你瞎说，就不通过，还得问下一个问题。”豆豆强调了一遍。 秦瑟明白她们三个臭皮匠的意思，就是希望她能说宫励非。 她们大概觉得，是在帮忙撮合吧。 天大的误会！ 秦瑟没有说话，低着头，伸手斜着指了一指。 “你确定？”小猪问。 秦瑟点头。 “你确定？”卿明把小猪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程陈指了指自己。 看他们一副大跌眼镜的样子，秦瑟坚定的点点头，“cc是那种特别给人安全感的男生，什么事情跟他说一下，他肯定会帮你办到，不管什么事情都让人很安心，不会让你失望。还有，他坐在电脑前工作的样子特别帅，一只手就能把键盘玩转，嗯，他削苹果也很厉害，苹果皮连成一条都不会断。嗯，就是又很聪明又很温柔，我觉得他将来的妻子一定特别幸福。” 本以为秦瑟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她居然说出来这么一大堆话，连卿明都有点惊讶。 小猪她们已经准备好了说她不讲实话，听到她如此动听的“告白”，一时之间，竟然都半信半疑了。 宫励非一直坐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 “好，这个问答结束，咱们继续吧。”还是卿明出来打了圆场。 秦瑟转过头，向宫励非伸出手。 宫励非的目光与她在空气中碰撞了一下，飞快地把豆豆的手机放在她手上，便转过了头。 上一轮结束后，气氛微妙的只有他们俩，但经过这一轮的问题，连带着程陈也加入了微妙圈。 “继续继续，瑟瑟放音乐！” 豆豆把百合花抓过来，重新开始一轮。 秦瑟闭上眼睛，开始放歌。 等到那首歌唱完完整的一句，她才按停。 “乔安！”豆豆惊喜的大喊起来。 乔安脸皮厚，又放得开，实在是活跃气氛的一大杀器。 “问吧。”乔安也拿出了她的睥睨众生的女王派头。 “我来！”豆豆知道秦瑟现在没有心情，便主动请缨，秦瑟当然没意见，“在座的四个男生，你最想吻的是谁？” “哈哈，小意思。”乔安笑得灿烂，似乎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太过小儿科。 她猛然站起身。 “干嘛？翻脸啊？” 乔安回过头，特别得瑟：“我用行动回答，满意吗？” 这句劲爆的话一甩出来，再沉闷的空气都被一扫而空，不止最闹腾的那三个女人，连秦瑟和冯佳乐两口子都激动了起来，众人大声惊呼起来：“哇！当然满意！” 乔安看到效果这么好，更加得意起来，从沙发上跳出去，在几个男生之间慢慢走来走起，仿佛后宫佳丽三千，只等着她取一瓢饮。 “kiss，kiss，kiss……” 这边的吃瓜少女们一边鼓掌，一边为她呐喊。 乔安拿着百合花来回走着，忽然，俯下腰，在程陈的侧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哇——”屋子里所有人都热烈鼓起掌。 卿明也在旁边啧啧称赞：“cc，今儿什么日子啊，你这颗枯了二十几年的桃花树一夜之间开花了。” “咦？”饭宝机敏地捕捉到了什么，“难道说，大摄影师还是个小童男吗？” “这下好了，被强吻了，快叫乔安姐姐负责，哈哈哈。”豆豆嘴巴更损，屋子里笑成一团。 程陈遭到突然袭击，脸上还被乔安的口红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唇印，然而那团红晕很快就扩散到了他的整张脸。 他微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继续继续，乔安放音乐，拜托你一定要抽到大摄影师，我已经想好要问他什么了！”饭宝嘻嘻笑着。 还能问什么，程陈连续被秦瑟和乔安翻牌子，肯定要问他喜欢哪一个。 被她们这么一闹腾，秦瑟的心情彻底恢复，也跟着起哄。 “我尽力咯！”乔安妩媚地笑笑，也向先前豆豆那样转过身，跪坐在沙发上背对大家。 “走起！” 秦瑟发球，拿着百合花传递给宫励非，宫励非传递给程陈，程陈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偷吻事件中，动作慢了一拍，顿了一会儿才把花拿给卿明，卿明传给冯佳乐，冯佳乐传给了小静。正在这时候，音乐声戛然而止。 秦瑟猜得到，乔安应该是想把花给豆豆她们，整治一下她们的嚣张气焰，她把时间算得很好，可惜没想到程陈那里慢了一拍，花只传到了小静那里。 “呃，”乔安犹豫了一下，这才提问，“你跟你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正常来说，这是一个毫无尺度的问题，完全是给小静放水。 小静却愣了愣，没有说话。 秦瑟想，小静这性子，还真是很难跟她们几个妖精玩到一起。 冯佳乐似乎有一点紧张，笑着帮她说：“我们在学校里认识的。” “纯洁的校园恋爱！”豆豆简短地评价道。 “同学在一起最好了，知根知底。”饭宝也点了个赞。 秦瑟却眨了眨眼睛，印象中，小静好像说过她不是学生。 她随意地朝小静望了一下，却发现小静正好也看着自己，而且两人目光对上之后，小静的表情明显变得很困窘。 秦瑟收回目光，心想自己也没怎么样啊，小静这性子也太羞涩了。 “不，我们不是同学……”小静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 冯佳乐转过头看着她，笑了笑，“这个问题已经回答了，该你击鼓了。” “不，”一直怯怯懦懦的小静忽然把音量提高了一些，她看着众人，似乎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继续说下去，“我跟小乐不是同学，我在他们学校的面馆里工作，是那里的服务员，他天天都过来吃面，就这样认识的。” 大家都静了下来，没有说话。 秦瑟有点明白过来了， 小静忽然转过头，看着冯佳乐，“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 “我没有。”冯佳乐否认。 “你有，”小静的声音又低下去了，“其实，你也觉得有个服务员的女朋友不好意思跟朋友说吧？” “我没有。”冯佳乐还是否认。 到这个份上，旁边人都没什么好说的，只能保持沉默。 “要不，我送你回家，我们路上说？”冯佳乐站起了身。 小静意识到自己破坏的游戏氛围，有点愧疚地低下头，跟着站起了身。 “励非哥，我们先走了，大家拜拜。” 冯佳乐跟大家挥了挥手，拉着小静往外走。 秦瑟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飞快地冲回自己房间，把起先她没有穿的那条校花裙装进袋子里，然后追上去。 “小静，拿去穿着玩啊。” 小静接过裙子，感激地看向秦瑟。 宫励非也走过来，拍了拍冯佳乐的肩膀。 他和秦瑟一起站在别墅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 稍站了片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前一后的回到沙发边上。 豆豆她们正一边吃东西一边说刚才的事情。 “刚才小静那意思，是胖子哥嫌弃她吗？”小猪问。 “不可能，”卿明坚决的摆手，“小胖真嫌弃就不会跟她在一起，更不可能把她带过来玩。” “对，小胖把她介绍给我们，就是认可她了。”程陈也表示赞同。 在男生的心里，把女友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就表示真心的接纳这个女人进入自己的生活，正式的公告天下。 “可胖哥真不介意的话，刚才小静说她是面馆服务员的时候，干嘛紧张兮兮的。”饭宝撇了撇嘴。 乔安也拿起了一颗荔枝，一边剥一边懒洋洋的说：“咱们或许会看走眼，小静天天跟他处，心里门儿清，肯定那胖子平时的表现，让人家很没有安全感。” 豆豆点了点头，“小静的不自信，就来源于胖子的内心。” “对，女人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现在说那些房子车子票子，还不就是安全感的问题吗？哪天男人跑了，鸡飞蛋打，至少车子房子还在啊。那些龌龊的男人就会说女人爱物质，其实哪里知道，我们女人只是缺安全感。” 程陈想了想，说，“如果小胖一开始就大大方方介绍清楚的话，小静就不会在意了。” “摄影师哥哥，秦瑟果然说得对，你最有安全感！”小猪冲着程陈甜甜的说。 “得了，一个个跟情感专家似的，”秦瑟走过去，打断她们的谈话，“怎么样，咱们还玩游戏吗？”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经过刚才那么几场小风波，基本没什么心情了。 “要不今天就这样吧，改天我做东，大家再聚一次。”豆豆率先表态。 “好啊，但是你请得动小明哥和cc哥吗？”一晚上玩下来，彼此早就熟络了，饭宝一口一个哥哥叫着，也不觉得唐突。 “怀疑我的魅力吗？” 很快，便决定好了兵分两路，乔安、程陈和饭宝顺路，卿明开车送豆豆和小猪。 大家热热闹闹的告别。 五分钟后，偌大的别墅里，便只剩下秦瑟和宫励非两个人了。 第44章 深夜 人一走光，剩下的两个人便有些尴尬。 “天台上还有好多东西，我上去收拾一下。”秦瑟说完，直接往楼上走。 宫励非没有跟过去，而是转身收拾沙发这边的狼藉。 喝完的啤酒，折断的百合，散落的水果，宫励非弯下腰，该放进冰箱的放进冰箱，该扔进垃圾桶的扔进垃圾桶，处理完这些的时候，秦瑟正好端着一叠盘子从楼上走下来。 她看了他一眼，迅速收回目光，然后走进了厨房。 随后宫励非便听到她打开水龙头哗啦啦洗盘子的声音。 他坐在沙发上，听着这声音发着呆。 隔了一会儿，秦瑟洗好了盘子，走出来，见他在那里坐着，便站到了他的身后。 “那个烧烤架，该放到哪里？” 宫励非回过头，然后站起身，说了一声：“走吧。” 两个人一起往天台上去。 虽然是夏天，这会儿夜深了，风吹过来，也觉得凉飕飕的。 天台旁边的那个阁楼就是一个杂物间，宫励非把烧烤架和桌子搬进阁楼，秦瑟则把椅子叠起来也放去。 “嘶。”秦瑟的手不小心被椅子夹了一下，痛得她低呼了一声。 宫励非从阁楼里回过头，见她捂着手指，便走过来想查看一下状况。 “我没事。”秦瑟见他离得近了，忙把手放下去，缩回背后。 宫励非站着没动，盯着秦瑟。 “你怕我做什么？” 秦瑟低着头，无奈至极。 明明是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居然还问她？ “那你讨厌我做什么？”秦瑟反问。 宫励非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旋即舒展开，“我没有，你误会了。” “可你明明就是很生气的样子。” “我生气不生气，有什么分别吗？” “当然有，”秦瑟抬起头，望着宫励非那张悲喜无波的脸，“如果是我以前做错过什么，我可以道歉。” “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没做错，他却莫名其妙的生气，难道他有病吗？ 秦瑟渐渐有了气，明明是想跟他沟通一下，以后可以好好相处，偏偏这家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懒得管了。 “我下去了。” 秦瑟说着，便想从他身边走过去。 谁知宫励非却往后退一步，挡在了门口。 “干嘛？” “我其实，其实是想说……”一向口齿伶俐的宫励非，居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秦瑟探究地望着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躲。 “我想说你不用这么着急搬出去，一方面，你这赚钱的路子还不太稳定，另一方面，你才搬进来没多久，这么急着搬出去，我……我爸不好交代。” 原来在说这件事。 “喔，我只是那么一说，真要搬出去还很久呢！” 宫励非点点头，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秦瑟穿着短裙子，夜风吹过来，顿时有点冷。 “咱们，下楼吗？” “好。” 他说是好，却没有半分挪开的意思。 秦瑟不知道该怎么催促他，正在局促的时候，他忽然悠悠说了一句：“程陈，他并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啥？ 秦瑟望着他，对方的目光有一点闪烁。 “先前是游戏嘛，我又不是向他告白，我只是说他是个很不错的人，有很多优点，我没有说要他当我男朋友。” 宫励非缓缓转过身，不知道怎么的，解释清楚之后，秦瑟仿佛松了一口气。 但她又有一种预感，如果不离开天台的话，恐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伸手去拉门，却是两个人同时伸手过去。 她的手一不小心就被宫励非抓在了手里。 今天晚上，怎么状况这么多？ 秦瑟正想把手缩回来，对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捏着她的手将门拧开。 等秦瑟反应过来，两个人的手已经分开了。 那人还是不说话，自己就下了天台。 秦瑟下了楼，心里乱得很，也没心思继续收拾残局，索性连招呼也不打了，直接跑回房间。 躺下来之后却怎么都睡不着。 宫砺非似乎也回房间了，卿明还没回来，整栋别墅安安静静的。 秦瑟拿出手机，刷微博刷微信都很无聊。 最后，她还是坐了起来，爬到书桌旁边，打开了电脑。 做什么好呢？ 秦瑟犹豫了一会儿，居然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新视觉的界面，进了自己的直播间。 已经快十一点了，应该没有人吧。 秦瑟坐在电脑前，像照镜子一样对着屏幕做出各种怪相。 系统：阿根廷地瓜总代理送了你99朵玫瑰。 看着屏幕上突然飘出来的一行字，秦瑟猛然一愣，低下头，发现观看人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从0变成了1。 “哈咯，地瓜。”秦瑟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笑着对屏幕打了打招呼。 阿根廷地瓜总代理：怎么这么晚上来了？ 秦瑟笑：“那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地瓜：设置了特别关注，上线会提醒。 “那你进房间多久了。” 地瓜：一会儿。 秦瑟顿时觉得头大，来了一会儿，岂不是刚才那是衰样全被他看见了吗？ “嘿嘿，我刚才……”秦瑟支吾着想说点什么，却见屏幕上飘过两行字。 系统：阿根廷地瓜总代理送了你99朵玫瑰。 地瓜：很可爱。 “真的吗？”秦瑟不信。 她今晚很乔安打闹，发型破坏了也懒得弄，刚才又拾掇了那么久的家务，能可爱才怪呢！ 地瓜：真的。 见秦瑟没有说话，他很快又发了一条：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有不好，只是……怪怪的。 秦瑟自己都说不清楚。 “是发生了一些事。”可那些事情秦瑟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定性。 今晚宫砺非那些话，比如，让她不要搬走，比如，告诉她程陈不喜欢她这种类型。 如果放在平时，秦瑟自然会有决断，但事情发生在宫砺非身上，她就怀疑了。 宫砺非讨厌了她很多年，从小就讨厌她，所以不太可能是正常的情况。 也许，他只是在嘲讽自己，又或许，只是在提醒自己。 地瓜：你在苦恼什么？ “嗯，只是为一些事情在苦恼。” 地瓜：是为了你讲的那个初恋吗？ “当然不是。” 地瓜：也对，能够那样说出来的，应该都是放下的，现在这个你放不下，所以难受。 秦瑟：“……” 放不下什么？难道放不下宫砺非吗？ 应该只是因为现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不理顺关系，天天心里都硌得慌，所以才会那么在意。 系统：阿根廷地瓜总代理送了你99朵玫瑰。 …… 系统：阿根廷地瓜总代理送了你99朵玫瑰。 在秦瑟发着愣的时候，地瓜已经送了她好几百朵花了。 “不用给我送花，我们就这样聊天就好了。” 地瓜：可我不会聊天。 “没觉得，我跟你聊这么一会儿，觉得心情好多啦。 地瓜：那太好了，别人都说我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 十一点五十的时候，卿明终于开车回到了别墅。 他抬头看了一眼，一楼漆黑一片，二楼还亮着灯。 看样子，宫砺非还没睡。 卿明停好车，轻轻开了门，怕吵到秦瑟，只是，路过客厅的时候，才看见秦瑟的门缝里还有灯光。 原来，她也没睡。 卿明上了二楼，径直敲了敲宫砺非的门。 “谁？” “是我，能进来吗？” 半天没有回音。 这家伙在干嘛？卿明眯了眯眼睛，当机立断拧了拧把手。 喀嚓，果然没关门。 一推开门，便见宫砺非蹲坐在床边，面前摆着一个垃圾桶，身边的盘子里放着两个削好的苹果，还有一个正在削。 他削得极用心，果皮长长的连成一条，从他的手中一直垂到垃圾桶里。 “宫砺非，你……”卿明看着眼前的画面，半分钟后，发出了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笑声！ 第45章 试镜 “秦瑟，你来了？先签到，然后去化妆间吧。” 一走进新视觉的大楼，就听到米粒的招呼。 “米粒姐。”秦瑟态度极为端正的称呼了一声，然后在米粒那边签了个道。 “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她一边瞥了瞥不远处的几个年轻女孩，一边低声问道。 米粒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这是大项目，别的部门和影视公司都有推荐的人选，不过你别紧张，你们三个都是刀总看好的人。” 秦瑟点了点头，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淡定的背着包包去了化妆间。 这是她第二次来新视觉的大楼，轻车熟路，出了电梯，就直奔化妆间。途中路过一间办公室，见到里面不少人，还有人在架摄像机。 莫名地增加了一些紧张感，她赶紧进了化妆间。 乔安和鱼紫都已经到了，正在对着镜子忙碌着，除了她们俩之外，化妆间里还有七八个女孩，都打扮入时，看起来年轻光鲜。 秦瑟坐到乔安身边，冲着她和鱼紫打了招呼。 “知道是什么情况吗？”秦瑟小声问道。 鱼紫似乎特别紧张，听到秦瑟主动开口聊天，马上就凑了过来：“那几个女生好像都是电影学院大三的学生。” 乔安一边对着镜子修饰眼线，一边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唉，我听说电影学院招生的时候都会特别选上镜的人，她们又上过表演课，咱们肯定竞争不过吧。”鱼紫又叹了口气。 “也不一定吧，我看现在好多当红明星都是科班出身，那演技被批的一无是处，就那个谁，专演傻白甜的方采薇，不是还被人骂万年面瘫脸吗？”秦瑟想起了昨天的八卦微博推送的消息，随口说出来，安慰着鱼紫。 “那倒是，还有那个专演偶像剧的蓝颖，感觉她双目无神，戴个美瞳吓死人，居然还有三千多万粉丝。” 谈到八卦就来精神了，又七嘴八舌地说了几句。 可没一会儿鱼紫便跑到另一边去了，她是大波浪的卷发，想把卷卷再弄一弄，但卷发棒就一根，想用的人多，就得排队。 “怎么不说话？”秦瑟瞅着乔安，从包里拿出矿泉水瓶。 她的妆发都是调整到了最满意的状态才出的门，呆在化妆间实在没什么好做的，只能找乔安搭讪排解心中的紧张。 “你想聊什么？聊你的宫总？” 秦瑟正在喝水，差点没被呛到，“你怎么也跟豆豆她们一样学坏了？” “难道不是？” 不是。 或者说秦瑟不知道。 距离上次的天台烧烤会已经过去了五天了，这五天的时间里，她和宫励非只讲过一次话，还是她迫不得已主动去找了宫励非。 两个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偏偏卿明还时不时地对着他们意味深长的笑，说不出的怪异。 幸好他们公司那边刚搬迁，事务繁多，除了早晚一起吃个饭，白天都见不到面。 要不是这样，秦瑟估计早就潜逃了。 “我跟他虽然小时候认识，不过现在真的没什么。他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秦瑟干巴巴地又解释一句，然后迅速转移话题，“我刚才听米粒姐说，今天他们找了很多人过来试镜，还是别的部门推荐的人，估计刀总说了都不算。” 秦瑟的声音越来越低，“就这屋里都不下八个人，真不知道最后要来多少人！” 听到她主动谈到今天的事，乔安这才放下眼影盘，朝秦瑟这边稍微挪了挪，“你知道是要试镜什么吗？” 秦瑟点头：“米粒不是说是《斩神刀》的试镜吗？” “嗯，没错。” 《斩神刀》是一款经典单机游戏，前两年被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公司聚和网络购买了版权，开发成了一款在线网游，非常火爆。 因此《斩神刀》早就卖出了电视剧版权和电影版权，而新视觉极有战略眼光，在网络剧还没有兴起的时候就低价把网络剧的版权买过来了。 不过，斩神刀作为一款玄幻故事背景的游戏，对特效的要求很高，因此电视剧和电影投资需求很大，因此迟迟没有面世。 谁都没想到，竟然是新视觉的网络剧先启动。 前几天秦瑟都没有怎么出门，把《斩神刀》的相关新闻都看了一遍。 《斩神刀》讲述的是天界一个没落的神族子弟任惊枫的故事。任惊枫的父母在天界历经千年劫的时候战死，其他神族觊觎任家的宝物，将任惊枫打落凡间，他在凡间被魔族收养，认识九个身份各异的女子，带着她们历经一系列的磨难，最终重返天界，戳破仇家意图颠覆三界的阴谋，并用斩神刀手刃仇家。 秦瑟和乔安今天要试镜争取的角色，应该就是任惊枫的九个老婆。 但是任惊枫的九个老婆是各种各样、性格分明的，有铁血冷艳的魔族女王，有古灵精怪的九尾妖狐，有落落大方的人族公主，有温婉善良的仙门女修，有楚楚可怜的孤魂女鬼，有天真烂漫的苗疆巫女……可以说是包罗万象，该有的，他都有了。 秦瑟其实心中也没底，一会儿试镜到底该表现什么才好？ 她心中觉得乔安比较好选择，肯定是魔族女王了，但自己呢，似乎古灵精怪、楚楚可怜、天真烂漫……似乎都能搭一点边。 来之前，她觉得只要表现自己就好，横刀肯定会安排合适的角色。 但现在化妆间里这么多人，秦瑟忽然有了危机感。 今天的试镜，分明是会有淘汰的差额选拔啊！ 乔安似乎有一点犹豫，隔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了一句：“刀总以前说，他觉得你很像斩神刀里的阿恒。” 阿恒？ 秦瑟眼前一亮，游戏里的确有这么一个人物。 是天界发现任惊枫在凡间修炼魔功有成，派神兵第一次追杀的时候。任惊枫从打落云头，跌入了西南边的十万大山，被一个叫阿恒的苗疆巫女捡到，带回了山洞中加以照顾，教任惊枫学习巫术，当然之后顺理成章的在山洞里做了任惊枫的女人，阿恒从此就跟在任惊枫的身边，是任惊枫最听话的一个老婆。 既然横刀发了话，那是不是说明她一会儿试镜的时候，只要尽量往阿恒的人物设定方面去表演就好了？ “mua！”秦瑟隔空啵儿乔安一下，马上拿出手机搜索阿恒的游戏视频。 像《斩神刀》这样的经典游戏，基本上每个游戏人物都有粉丝，还建立了专门的贴吧，有不少人写文、剪辑视频、唱同人歌曲。 秦瑟戴上耳机，开始专注地看起视频来。 之前看卿明打游戏的时候，她只是粗略的过一遍剧情，对阿恒这个角色并不是很在意，现在专门看阿恒，的确发现了一些细节。阿恒的台词不多，大多数都是任惊枫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但是在任惊枫赞美或者示爱她的时候，会朝右下方低下头然后微笑。 嗯，是个害羞的傻姑娘。 再多看了几个画面，发现阿恒的眼影是蓝色的。 秦瑟给阿恒这个角色定了性，便开始动作起来。 底妆是她在家里画好的，阿恒是一个纯净质朴的苗疆少女，就需要清透感强的妆容，不需要再改动什么。不过眼影还是要涂的，秦瑟马上拿起桌上的眼影盘，试着涂上蓝色眼影。 她没有涂太多，只从眼睛中间朝眼尾扫上了半截，左右看了一遍，觉得还不错，就开始练习低头微笑的小动作。 乔安在旁边看着，没有再说话。 第46章 狭路 秦瑟她们三给人的试镜安排在那些电影学院学生的后面。 虽然等得久，但她们三个后面都没怎么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 秦瑟多多少少有点紧张，她虽然是学艺术的，但并不是表演专业的学生，哪里知道试镜是怎么回事。 “鱼紫，过去吧，下一个乔安。”米粒从试镜的房间里打开门，招呼鱼紫进去了。 秦瑟心中咯噔一下，等于说她是最后一个。 这时候的心情是微妙的，既希望自己不要去的那么早，又不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会不会评委看了半天都审美疲劳了？ 五分钟后，鱼紫走出来了，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太好，乔安蓦地站起身，走了进去。 “面试完了，就可以回去了，后续安排会通知你的。”米粒笑着给鱼紫做了个拜拜。 秦瑟见米粒离得近，小声拉住她：“米粒姐，我是最后一个吗？” “压轴不好吗？” “好，当然好了。” 临近试镜，脑子居然渐渐的空白了。 没过一会儿，便见乔安从那房间里出来了，冲着她做了一个往里的手势。 也不等米粒发话，秦瑟便深吸了一口气，保持笑容走了进去。 屋子里布置得跟毕业答辩的场景差不多，只是搭了一块绿色的背景，坐着三男两女五个面试官，两边各摆了一台摄像机。 横刀当然是面试官之一，秦瑟一眼便看到他，微微点头打了招呼之后，下一秒，秦瑟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凌文婷！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也是新视觉的人？ 秦瑟无言，这应该叫什么？不是冤家不聚头？抑或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凌文婷自然也认出了秦瑟。 她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太友善。 秦瑟的心再次咯噔一下，像撞到了一块石头。 正在内心煎熬的时候，米粒拿着一叠台词卡片走了过来：“来，选三张卡片出来，把台词念一下，可以对着摄像机，也可以看着面试官。” 听到她熟悉温和的声音，秦瑟才稍稍松一口气。 毕竟还有横刀他们在，凌文婷看起来涵养也不错，应该不会当面怎么样。 她迅速冷静下来，挑了一张阿恒的台词，另外又挑了九尾狐紫陌和人族公主柔夷。 “看好之后就尽快开始吧。”米粒说着，压低了一点声音，“能背尽量背。” 说完，米粒就退到墙边去了。 秦瑟拿着三张卡片，把台词默念了一遍，这才站在了灯光下面。 五个评委，有三个似乎都有些疲乏了，甚至在玩手机，就凌文婷和横刀精神最好。没办法，出场的是她，凌文婷就算再累估计也会被刺激得兴奋起来。 “评委老师好，我叫秦瑟。” 她对着评委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才微微侧身，对准了其中一台摄像机，一脸天真烂漫：“惊枫哥，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心甘情愿为你做的，我只希望，你不用嫌我烦才好。” 念完阿恒的台词，秦瑟低头又看了一遍台词卡，这才转过身，面向正中间的评委，她没有看凌文婷，而是看着横刀。 对着熟人，让她稍微轻松一点。 秦瑟将刚才害羞的情绪变成有一点委屈有一点愤怒的感觉：“任惊枫，你认识我多久了？你跟我一起经历了多少事情？为什么凭别人的一句话就怀疑我？” 这是九尾狐紫陌的台词。 还剩下最后一句了，秦瑟再转了一次身，对着另外一台摄像机，让语气平和下来：“惊枫，这次你独自去天界，万事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冲动。” 念完所有台词，秦瑟规规矩矩的站端正，看着几位评委。 “秦瑟，网络红人。”坐在横刀身边的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女士翻开了资料页。 “也就是说不是科班出身了？”凌文婷问道。 秦瑟没有回话，是横刀开口说到，“她跟乔安还有鱼紫都是我们公司直播平台上的人气主播。” “能问一下你的学历吗？当然，不方便可以不说。” 能有什么不方便，不就是希望她不方便吗？ 秦瑟心中冷笑一下，不卑不亢的说：“我在大专学的是艺术理论。” “我没问题了。”凌文婷说完，另外几个人也说没有问题，横刀便对秦瑟微微点点头。 秦瑟松了一口气，再度微微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横刀站起身，对另外几位评委建议道：“我们是去会议室，还是在这儿开会讨论一下？” “就在这儿吧，不用换地方了，免得麻烦。”开口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另一位中年男子笑道，“凌总客气了，这是你们悦杭影视跟我们新视觉的第一次合作，怎么能这么随便啊，米粒，安排会议室吧。” “好的，米总，就去五号会议室吧，几位这边请。”米粒急忙上前，帮忙拉开门，送他们几人出去，然后又去安排茶水。 等他们五个人带着随身资料坐好了位置，另外的工作人员已经把刚才的视频资料挨个播放了出来。 “这样吧，咱们挨个讨论？” “好！” …… 秦瑟没精打采的走出了新视觉的大楼，完全没想到乔安在门口等她。 “怎么了？发挥得不好？” “我没事。” 看到秦瑟这幅模样，乔安忽然有一点内疚。 昨天她的好弟弟徐冲告诉她，新视觉这部戏找到了业内巨头之一的悦杭影视承担《斩神刀》的制作，并且拉来了几个大赞助商，作为条件，悦杭的当家花旦方采薇将出演这部戏女一号，只不过这部戏里单个女角色的戏份都不算多，方采薇还没有决定好演哪个角色。 但听徐冲打探来的消息，方采薇自己似乎很喜欢阿恒角色，还经纪人过来问能不能给这个角色多加戏。 不过，无论怎么样，乔安并没有欺骗秦瑟。 是的，横刀的确跟她说过，觉得秦瑟很有阿恒的感觉。 或许秦瑟最后能拿到这个角色呢！ “你现在回家？”乔安问。 “嗯。” “等一下徐冲要来接我，送你回去吧。” “那多麻烦啊！” “不送你，我们也是去酒吧消磨时间。” “谢啦。”秦瑟没多推辞。 两个人在新视觉的门口等了五分钟，就看到一辆骚包万分的荧光绿跑车开了过来。 “嗨，两位美女。”徐冲摇下车窗，戴着墨镜一副欠揍样。 乔安坐到副驾驶，秦瑟坐后排。 “送瑟瑟回去。” “好。”问清楚了秦瑟的地址，徐冲便大力踩着油门往前冲了出去，“姐，今天试镜怎么样啊？” “就那样咯！” 徐冲见乔安和秦瑟都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撇了撇嘴，“我这儿还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什么消息？” 徐冲用眼角微微指了一下后排的秦瑟，等到乔安点了一下头，他才继续说，“这次新视觉跟悦杭这边合作，估计现在拍摄的主动权都移交到悦杭那边去了。” “这个项目不是由横刀负责吗？”乔安皱了皱眉。 “是啊，但是现在新视觉的上头跟悦杭这边说好了，横刀往后主要负责宣传推广，演员啊拍摄啊这些事都是悦杭的，方采薇之所以会演女一号，也是因为要把男主留给悦杭新签的新人。” “那他们拿了男女主角，还要什么？” 徐冲故作老成的摇摇头，“你太低估商人的胃口了，这部戏的导演也是悦杭的新人，是他们老板的侄女，叫凌什么婷来着……” “凌文婷？”秦瑟一愣，脱口而出问道。 徐冲想了一下，“好像是。” 乔安回过头，看着她，“你认识？” “嗯，今天坐在横刀身边那个美女就是她。” “有仇？” 秦瑟回忆了一下那天见面的情况，其实哪里谈得上有仇，但凌文婷绝对看她不顺眼就是了。 乔安没有得到回答，也就没有再追问，跑车开到小区的门口，秦瑟便让徐冲停车，自己慢慢走回去。 已经快傍晚了，别墅的阴影正好投到路边，不需要撑伞。 秦瑟慢腾腾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开导自己，反正一开始也没怎么打算演什么网络剧，即使落选了也没事，好歹收获了乔安这个朋友，好歹在直播间小火了，好歹淘宝事业在这段时间迈上了一个台阶…… 灌着鸡汤，没多一会儿就走到别墅门口。 只是稀罕得很，宫励非居然拿着水壶在门口的草坪上浇花。 “嗨。”秦瑟淡淡打了招呼，就进屋了。 宫励非似乎也浇完了花，跟在她的身后走进去。 “今晚卿明有朋友聚会，不在家吃饭。”他关上门，看着秦瑟的背影。 好几天没有他们俩单独留在别墅里了。 “你没吃饭？”秦瑟转过头，没有着急回房间。 “嗯。”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宫励非见秦瑟似乎情绪不高，考虑了几秒钟，“面条吧。” “好。”秦瑟放下包包，直接进了厨房。 她确实情绪不高，尤其是看到宫励非。 要不是这个男人，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多了凌文婷这个敌人？ 当然，退一步说，其实跟凌文婷为敌，她也觉得无所谓，但偏偏她担的是虚名。 她和宫励非，别说一腿，就连一腿毛的关系都没有。 如果真有……那……她也认了…… 第47章 争论 “呸呸呸！” 什么认不认的，秦瑟忽然被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这个想法吓到了。 见水烧开了，她麻利地把面条下锅，用筷子搅了搅。冰箱里有她昨天熬的骨头汤，把汤加热，等面熟了就挑进汤碗里，再撒一点葱花，少许盐，一碗清汤面就成了。 秦瑟端着一大一小两碗面出去，宫励非早就坐在餐桌旁，似乎饿急了，主动接过面吃起来。 “今天我遇到凌文婷了。”秦瑟忍不住说道。 她觉得有点委屈。 明明没做什么，却被人针对。 宫励非头也没抬，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大概并不关心。 既不关心凌文婷，也不关心秦瑟，她们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强。 秦瑟有些失落，没再说话，也埋头吃面。 她的那一碗面只有宫励非只有宫励非的一半，他却比她吃得更快。 宫励非放下筷子，看着秦瑟，用纸巾擦了嘴，才开口：“她怎么你了？” “没怎么。我只是觉得她厉害，居然是导演。” 见他终于关心起来，秦瑟稍微觉得舒服一点。 “嗯，好像她是学这个专业的吧。”宫励非说得不太确定，忽而有些惊讶地问，“你们那部剧的导演是她？” 秦瑟点点头，正想把今天下午的事情告诉他，宫励非的手机响了。 他瞄了一眼手机屏幕，起身拿着电话走向窗边。 秦瑟无法，只好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了，拿到厨房去洗。 她心里憋屈得慌。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怎么都弄不出去。 “我来洗碗吧。”宫励非没多久就接完了电话，便走进了厨房。 不用了。 秦瑟在心里默默的回答。 之所以没有开口回答，是因为她现在不想跟这个人说话。 她拿着海绵，揉起了许多泡泡，使劲擦着碗，水龙头的水哗哗的流着，两个碗很快就洗完了第一遍。 可身后似乎有点不对劲。 宫励非好像一直都没有走，就站在她的背后。 他想干嘛？ 秦瑟没来由地紧张的起来，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脸忽然就开始发烫了。 烫个什么鬼啊！ 秦瑟对自己无语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得赶紧出厨房才行。 可是碗还没有拿清水冲呢…… 纠结死了，还是洗完再说吧，然而手中的碗却从她的手里滑出去。 哐当一声，碗砸在水池里。 还好，没有碎。 正想去捡，却有另一只更长的手把碗扶稳了。 秦瑟不由自主就转过头，抬头去看那只手的主人。 他的眼睛不大，因此显得深邃有神，漆黑的瞳孔中能看见秦瑟的影子。 安静的刹那间，宫励非忽然俯下了身。 许多年以后，当宫励非偶然跟别人讲起这个傍晚时，他说，看到秦瑟抬起头，脸颊上两坨绯红，一脸委屈得要死的表情，顿时就失去理智了。 …… 新视觉集团大楼。 米粒带着人走进会议室，把五位评委吃过的盒饭收拾了下去。 “没想到这试镜的材料这么多，居然看了一个小时才看完。”说话的中年女子是悦杭公司的金牌经纪人amy，也就是方采薇的经纪人，“不过没办法，肉眼看到的跟摄像机拍出来的是两种效果。” “今天是怠慢大家了，等改日我做东，重新吃一顿。”新视觉的总裁米总是一个看上去很温和的人，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总裁架子。有时候，感觉还不如横刀的气场大。 “哪里的话，咱们今天就把这件事解决。”凌总就是悦杭影视如今的总经理，也是凌文婷的叔叔。 “这么一个小项目能劳动凌总的大驾实在是太荣幸了。” “诶，你们新视觉的第一个项目，怎么能说是小项目，”凌总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地看向凌文婷，“文婷还是新人，还希望两位多多照顾提点，以后多合作。” 米总和横刀自然点头说好。 这么一个小网络剧项目，悦杭影视的总经理亲自过来商谈细节，还参与选角，除了想推出公司的新人，更多的，还是想提携自己的导演侄女。 横刀当然心里有数。 “咱们要不尽快开始吧，不然今晚估计会很晚。” “好。”凌总拍板说好，“这次不管是科班出身的学生也好，还是网络红人，在表演这块都还是新人，演技这方面真的都不专业，咱们选人呢，就贴合着角色来选，让她们本色出演。” 米总表示赞同，“不错，这样吧，我们把今天参选的人先按九个角色的类型分一下组，有的角色可能人选比较多，那咱们就再讨论，要是角色类型少的，咱们就直接定了，节约时间。” 两位老总发话了，其余人自然说好。 米粒走到正中间的白板前面，把要选出来九人后宫团图片贴在上面。 “横刀，你主持一下吧。” “好。”横刀点头，这实际上，米总是把主动权交给了横刀，由横刀提出来的人选，没有大问题别人也不会反对。 “刘沁月。”横刀念一个名字，米粒就马上在屏幕上调出对应的人，“我觉得她五官比较大气，比较适合人族公主柔夷。” 米总和凌总都点了点头，凌文婷不置可否，amy却说：“我反倒觉得她更适合那个仙子，叫什么……呃。” “碧云仙子？”米粒指了指白板上的人物。 “对，意见仅供参考。”amy说着笑笑。 “先在两个角色下面都写上吧。”横刀说着，又开始念下一个名字。 如此进行了十来个人，终于到乔安。 “乔安，魔族女王辉夜。”横刀说完，其余四个人都表示同意，这还是今晚第一次五个人意见完全一致。 横刀笑了笑，念出了最后一个名字：“秦瑟。” “这个小姑娘我有印象，很有灵气。”不等横刀说完，凌总就点头夸了一句。 “对，我觉得她很适合阿恒这个角色，我还看到她涂了蓝色眼影，真是巧啊。”凌文婷也紧跟着说道。 amy转过头看了凌文婷一眼，没有说话。 “我倒觉得，她演紫陌也不错，她的眼睛很漂亮，应该能演出小狐狸的灵动。”米总提出了另一种观点。 amy说：“我看，就放在阿恒组吧，紫陌组人选已经不少了。” 的确，今天还有两个女生也被归到了紫陌组。 不过那是因为她们俩长得并不太有特色，才暂时放过去的，如果硬要在她们三个中选，肯定是秦瑟更适合紫陌。 正在横刀思索的时候，米总拍板了，“那就放在阿恒组吧，咱们接着再把人多的组确定一下，就收工。” “对了，amy，方小姐有没有考虑好到底选哪一个角色？”横刀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一件事。 amy挑了挑眉，没想到横刀在这时候提出这个问题。 “也对，方小姐定好了角色，咱们可以少讨论一点。”米总也问道。 amy看向凌总，见他点头首肯，才说道：“采薇看过剧本之后，很喜欢阿恒这个角色。” “阿恒？”横刀不动声色，“不过这个角色出场晚，中间还被抓走关起来了十年，戏份对于女主角来说太少了。” “多谢刀总为采薇考虑，不过其实没必要担心，到时候我们公司会安排一流的编剧，能够保证采薇的戏份。” 米总笑笑：“适当的改编是必要的……”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玩过游戏，阿恒跟在男主角身边没多久，就被抓进了仙狱，一直到男主角拿到斩神刀之后才把她救出来。” “只要缩短她进监狱的时间就好了。”amy不以为然。 横刀皱了皱眉，“阿恒被抓是游戏里很重要的一个剧情转折，后面男主角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这件因由去做的，如果改动了这个情节，岂不是连剧情主线都要改了？” “刀总，你说得太夸张了，只是改动了一条感情线，不会影响大局的。” “不行，我们当初选择这个游戏进行改编，一方面是看中这个游戏粉丝众多，另一方面就是喜欢游戏的剧情，环环相扣，阿恒这个角色的剧情绝对不能改。”横刀说得斩钉截铁。 amy笑了一下，“但是如果采薇要出演，那戏份必须要增加的，这个游戏是后宫型的，每个女主戏份都不算多，要合作下去，不改动怎么行？” 两不相让，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凌文婷想说话，却意识到这种场合她的身份不适合开口，她转头看向叔叔。 “游戏要拍电视剧，肯定是要改动的，就要看是大改动还是小改动，其实这方面我们都不是专家，不如今晚还是先把角色定下来，剧本的事情，我们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凌总说道。 横刀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所谓的专业人士不就是你们公司的编剧吗？ “改主线，我是绝对不同意的，如果连主线都改了，何必还要做这个ip？请专业人士直接另外打造一个不就行了？” 横刀这话说得极冲，当下amy就变了颜色，不过凌总倒还是保持微笑。 “诶，既然凌总发话了，咱们今天就谈角色，不谈剧本，剧本的事情改天再说。”米总终于加入了混战，他这样的商场老狐狸，当然最大的保全了凌总的面子。 横刀无话可说。 米粒在阿恒的图片上方空白处写下方采薇的名字。 第48章 转机 凌文婷看着方采薇的名字，舒心地笑了笑。 “那咱们现在从辉夜这个角色开始选吧。”横刀的情绪管理得不错，迅速从刚才那个小插曲中走出来，开始往前推进。 “乔安的外形很适合魔族女王这个角色，不过，这个角色其实戏份蛮多，是男主的救命恩人，又是他的师父，不知道她的演技能不能驾驭住。”到了这会儿凌文婷才认认真真的加入到讨论中来。 amy笑了笑，“那倒不用担心，其他人的演技，未必比她强多少。” “我只是说相对嘛。论游戏里的戏份，辉夜的确是最多的。” “诸位，其实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一直不怎么发表意见的米总再次开了口。 “米总有何高见？”凌总问。 “其实我觉得，方小姐可以考虑出演辉夜这个角色。”米总笑眯眯地说着。 amy皱皱眉，正想反驳，凌总却给她一个眼色，示意她保持安静。 米总继续说道：“最近因为启动网络剧的事，我稍微关注了一些娱乐新闻，尤其是悦杭和方小姐的新闻，我看到一些自媒体号，给方小姐安了一个‘傻白甜专业户’的绰号，我当然觉得他们是恶意的，但是也从另一方面说明，方小姐过去塑造的角色类型比较单一。所以，不妨考虑考虑，尝试一下魔女，既制造了一个新闻点，也能给观众一个视觉冲击。” 凌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的确是一个思路。” 这番话落在凌文婷耳中却是当头一棒。 什么？让方采薇去演魔女？ 那谁演阿恒？秦瑟吗？ 不行！ 秦瑟那样的资质，演一个路人甲乙丙丁就差不多了！ “方小姐的首次转型之作，我相信对于她的粉丝和观众来说，都是一个很吸引的点。” amy也微微点了点头，到时候，借着这个卖点，发几轮通稿、上几次热搜，顺便请一些影评人点评一下方采薇的演技，提升一下她在业内的口碑。 说实在话，这次方采薇之所以能空出档期来演这个网络剧，除了是带一下老总的侄女和公司的新人，最主要的原因是之前一直在谈的一部电影被另一个实力花旦抢了。 “那我把米总的建议给采薇说一下，虽然我是经纪人，但我一向都很尊重采薇的意见。”得到了凌总的首肯后，amy急忙离开会议室去打电话。 凌总和米总两只老狐狸又开始互相吹捧起来。 五分钟后，amy回来了，笑着说：“采薇同意了这个方案，其实，她也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证明自己。” “好，那就按米总的意见定了！” 横刀心中暗道，姜还是老的辣，原来刚才米总所说的“谈角色”是这么回事。 凌文婷还没有想到阻止的办法，就眼睁睁的看着米粒把方采薇的名字从阿恒的上方擦去，写到了辉夜的上方。 而此时，阿恒的那一栏，只剩下了秦瑟的名字。 …… 秦瑟蒙着头，把自己的全身紧紧裹在被子里。 厨房事件发生后，她就把宫励非一把推开，冲回了房间，锁门，上-床。 混蛋！ 她怎么就被莫名其妙的亲……更羞耻的是，足足过了几分钟她才反应过来。 真应该给那家伙一巴掌。 秦瑟在被子里气呼呼，又滚几圈。 不过，她把那家伙推开，他居然都没有拉她？非但没拉，她冲回房间这么久，他也没有过来敲门。 这算什么？ 亲了就亲了吗？没有别的意思？ 秦瑟顿时烦躁起来，像只虫子一样蹦了几下。 她从前看美剧，里面的美国人连睡都是随随便便的，只要看对眼，一言不合就啪啪，宫励非在美国呆了那么久，该不会也是这样吧？ 秦瑟越想越觉得是，估计对方根本不觉得男女之间亲一下是大事。 混蛋！人渣！ 她没来由的愤怒起来，把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使劲蹦了几下，撞的床垫砰砰砰的。 咚咚咚—— 有人敲门。 秦瑟急忙稳住不动，竖起耳朵听动静。 “秦瑟。”是宫励非的声音。 哼，你还知道来？ 秦瑟在被窝里咬牙切齿，却没发出一点回声。 “秦瑟，你开一下门。” 不开！ 那男人又敲了几下，接着就是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这就走啦？也太没毅力了！ 如果再回来，再敲一次，不，三次，那就开门。 秦瑟暗自给自己定下标准，憋足了劲等着宫励非来敲门，那人却似乎一去不复还。 正在秦瑟快把自己逼疯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是宫励非改变策略了吗？秦瑟一冒出这个主意，便飞快的伸出一只手把手机抓过来。 却是米粒。 “喂，米粒姐，这么晚有事吗？” “当然啦，恭喜你噢！”米粒的声音很轻快。 秦瑟眨了眨眼睛，隐约能感觉到是哪方面的事情，“什么事？” “今天试镜的结果出来了，恭喜哦，阿恒妹妹。” “真的？我？饰演阿恒？”尽管已经猜到了，但她还是难以相信。 “当然，明天早上七点半之前到美通大厦17楼，要定妆拍照，对了，那是古代妆容，你出门不要化妆，免得麻烦还要卸妆。还有这个消息不要传出去，要以我们公司的官方宣布为主。” 米粒通知完，就挂了电话。 秦瑟躺在被窝里，把刚才米粒说的话默念了一遍，全身血液的温度好像猛然升高了一度。 天哪，她居然被选中了！ 她居然要拍戏了。 秦瑟开心得要命，恨不得马上冲出房间大喊大叫，可一想到外面的人是宫励非，她又放弃了。 她翻过身，趴在被窝里给豆豆打电话。 “喂，豆豆姐，我悄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被选中演《斩神刀》了。” “真的？多少钱？” 不愧是豆豆，万事不离根本。 “还没谈钱呢，今天只是试镜。”不过以秦瑟跟新视觉打交道的经历，横刀办事还算厚道，应该不会亏待自己。 “对了，豆豆姐，这个消息不能说出去，要等他们的官方宣布。” “哦？那你还告诉我？我可是漏风嘴。” 豆豆还真是……实诚。 “我，我就是太高兴，我必须得对一个人说，知道吧，你就为了我，忍几天吧。” “那好吧。”豆豆仿佛吃了天大的亏，“对啦，跟你汇报一下生意，今天我们已经开始发货了，我跟小二奋战八小时才发了四百多件。” “那要不你请一个人，工钱我来出？” “请人那也是店里的事，怎么能让你来出？” “那好，你请人，我出一半钱好吗？往后我真的抽不出时间过去帮忙了。” 豆豆似乎在那边考虑了一下，然后冒出一句话：“你们那剧组还缺群众演员吗？” “噗！”秦瑟没想到她的话题转换这么快，居然一下就转到群众演员上去了，“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应该需要吧，男主角好像手下有一批小弟。” “小弟好啊，没问题，我可以反串，就 跟许仙一样。” “好，等我演白蛇，你就演许仙。” 秦瑟一边笑，一边把这件事记下了。 第49章 发车 七点半就要去排练，秦瑟天还没亮就起床了。 米粒说不要化妆，但可没说不需要保养。 秦瑟一早起来，洗了头，做了一个发膜，又敷了一个面膜，又给自己做了营养早餐。 拍照嘛，状态要好，减肥那是平时的功课。 秦瑟头一次花重金搭了个滴滴顺风车，以为赶到那边的时候会没人，没想到摄影棚里早就有许多人了。 “不错，来得好早！”米粒见了她，便拉着她去换衣服。 阿恒的服饰挺好穿的，就是经过改良的苗族服饰，却不用戴沉重的银质头饰，只用耳朵旁边的头发梳了两条细细的辫子，剩余的头发高高的束起来，再佩戴一些简短的头饰。 比起其他需要角色，算是很方便了。 “不错耶，跟游戏里走出来的一样。” 秦瑟看着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低声问米粒：“乔安和鱼紫呢？” “她们会安排别的角色的。”米粒说完，就给秦瑟指了一名化妆师过来，将她按在椅子上，“一会儿化好了可别乱动噢，别把妆糊花了，有可能会等很久。” 别的角色？ 也就是说，没有进入后宫团？ 怎么可能……鱼紫还好说，秦瑟实在想不出，那天试镜的人谁会比乔安更适合魔族女王。 除非，要演魔族女王的人，是方采薇。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秦瑟就完全确信了自己的推测。 她猛然拿出手机，想给乔安发个信息。 “坐着别动。”化妆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 今天的拍摄团队都是悦杭那边安排过来的人，摄影师、服装师、化妆师……也是，平时人家都见惯了大明星，对她们这些小角色自然看不上。 被吼了一句，秦瑟那股子气一松，想要安慰乔安的短信就发不出去了。 说到底，她选上了，乔安落选了，怎么样安慰都显得矫情。 秦瑟握着手机，任由化妆师在她的脸上描摹。 半小时后，握住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有微信，是宫励非。 大魔王：你在哪儿？ 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在房间了？难不成破门而入了？ 秦瑟稍微动了一下歪脑筋，回了三个字：在上厕所。 大魔王：在哪儿！ 少了一个“你”，少了一个感叹号，秦瑟居然脑补出他看到回复的时候被惹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肩膀也随之抖动。 “坐好，让你别乱动！”化妆师正在给她画眉，顿时恼火地又吼了一句。 秦瑟赶紧坐端正了，等着化妆师把眉毛画好之后，这才稍微低一点头，给宫励非回了一句：“在美通大厦。” 大魔王：什么时候回来？ 回去？回去干嘛？你还想干嘛？ 秦瑟在心中吐槽着，手指却很老实的敲出三个字：“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嘛。 原以为他还会回复点什么，却再没有音讯。 估计是被她的诚实气到了。 “采薇姐。”化妆室里忽然响起一片问好声。 方采薇来了。 见自己的化妆师也停下手，秦瑟便忍不住也扭过头去看。 方采薇原本的个头应该不算高，但她现在穿着带防水台的十二厘米高跟鞋，看起来比周遭的人都高半头。 皮肤很白，笑起来很邻家，难怪会一直让她演傻白甜的角色。 秦瑟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方采薇，没想到方采薇目光一晃，竟然跟秦瑟对上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方采薇身后的两个女生往这边走过来。 “怎么啦？”秦瑟的化妆师问。 来的人似乎是个助理，开门见山的说：“这边没条件给采薇准备单独的化妆间，你这边光线好，收拾一下东西，去旁边画吧。” “好。”秦瑟的化妆师应的很干脆，看来是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了。 秦瑟自然无话可说，起身跟着她别的地方去。 重新坐下之后，秦瑟回过头，见助理从包里拿出毛巾，将刚才的地方擦了一遍，这才领着方采薇走过去落座。等方采薇坐下，其中一个助理马上蹲下身，把她的高跟鞋脱下来，给她穿上拖鞋，另一个从包里拿出温水杯放到方采薇手上，做完这一切，才退到一边，把造型师请过来。 “眼睛看前面。”化妆师又提醒秦瑟一句，语气却比前面缓和了许多，“等你红了，也能享受这种待遇了。” 红？ 秦瑟没有想过，比起红，她更想知道，拍这部剧能拿到多少钱。 “瑟瑟，你这边弄好了吗？”米粒走过来问道。 秦瑟望向化妆师，便听到她说“差不多了”。 “那好，你先过去拍单人的吧，这会儿摄影师已经到位了。”秦瑟的服装造型最简单，其他的女生基本上都还没弄完头发。 “没问题。”秦瑟站起身，对着镜子检查了一边妆容和衣服，确认没问题之后才跟着米粒走过去。 “米粒姐，怎么觉得今天的人都面生啊？”秦瑟小声的问。 米粒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低声说：“这些人都是悦杭那边的人。” “那你和刀总……”秦瑟有点担心，难道横刀被人架空了？ “放心吧，刀总不会不管这个项目的，他在摄影棚那边呢！”米粒作为新视觉的员工，当然是希望能由新视觉来主导。但这几天跟悦杭合作下来，确实觉得他们之前考虑得太简单了。 横刀原来觉得，玄幻剧最重要的是特效，这一块他们有游戏团队，所以不成问题，但玄幻剧也是古装剧，服装、道具、布景都是很大的一块投入。悦杭作为一家大公司，有一套成熟的拍戏机制，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唯一的问题是，这部戏的制作都落在了悦杭的手里。 要不是横刀坚持在这边坐镇，米粒估计，现在也没她啥事了。 “刀总，人带过来了。”米粒带着秦瑟走过去，秦瑟走过去，这才发现横刀身边还站着凌文婷。 秦瑟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接下来就开始正式拍摄，秦瑟走到绿幕当中，前方有一个人专门教她摆造型，她有样学样就行了，摄影师不时会对她提出些要求。 拍完单人的照片后，秦瑟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中间米粒发了盒饭，接着继续等，一直等到五点过，才进去拍合照。 男主角是个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小鲜肉，人长得挺帅，估计刚签约，态度也很谦和，秦瑟跟他配合得很默契，十几分钟就拍完了所有的造型。 至此，秦瑟今日才算是完工，今天真是累啊，她只想马上回去睡觉。 等处理完妆容和衣服，秦瑟提着包包就往电梯那边跑，见电梯门正要关闭，急忙冲上去大喊一声“等一等”。 然而，门一开，站在里面的居然是凌文婷。 秦瑟没有说话，只对她笑了一下，凌文婷也没说话，象征性的点了一下头。 明明只是十几层楼，中途没有停，对秦瑟来说，却像是十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想到今后还要在她手里拍戏，秦瑟就觉得心“砰砰砰”往下掉。 “滴——”电梯终于发出了一声到达的声响。 秦瑟心情一松，正想走出电梯，一抬头，发现宫励非站在电梯门口。 “你怎么来了？”秦瑟和凌文婷脱口而出。 “接你。” 这句话他是看着秦瑟说的。 “噢。”秦瑟觉得很意外，却又觉得很坦然，没有看他，自然而然地低下头，由着宫励非把她扯过去。 宫励非这时才看向凌文婷，“走了哦！” 秦瑟默默的想，这语气还是蛮熟络的。 “拜拜。”凌文婷的笑意比刚才还要勉强。 可秦瑟才不关心，或者说她没空关心。 宫励非一路拉着她，走出美通大楼，转向旁边的停车场，一直到把她扔上牧马人。 “回家吗？”秦瑟问。 “不然呢？”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反问。 秦瑟含糊应了一声，这会儿坐在车里，浑身没有了在摄影棚里那种紧张，一阵倦意便袭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身边那个男人却毫无察觉，系上安全带，“秦瑟，今天特意过来是想把我和你之间的事情说清楚，毕竟，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但这种事都是两个人的事，所以我必须要问你……” 他一脸严肃地转过头，正想看着她说出接下来的话，却发现在一分钟之内就已经睡着了。 宫励非先是拧了一下眉，继而长舒了一口气。 要开启这样的谈话，即使是他，也会紧张啊。 他伸手，帮秦瑟系好安全带，他帮她把座椅往后放下去，让她躺的舒服一点。 秦瑟往后仰着，确实脖子舒展得多了，脑袋左右晃了一下，像是确认安全，鼻子里哼哼两声，睡得很香。 宫励非无声地笑笑，然后缓缓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去。 这里离别墅不算远，半个小时就到了。 宫励非把车子开进车库，停好车，扭头看着身边熟睡的女人，忽然不想叫醒她。 他也没下车，就坐在旁边的座位，静静看她睡。 虽然车库门一关，里面就没多少光线了，但听着她轻轻的呼吸声，已经觉得很舒服。 宫励非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 秦家叔叔阿姨和宫励非的父母一样，都是名牌大学毕业。不过秦家父母从学校毕业后，一直在研究所里工作，不像宫爸爸，早早地就下海经商。秦家妈妈是一个要求很严格的人，秦川的头发永远不超过一寸，而秦瑟，也被秦家妈妈扎起高高的马尾。 那时候的秦瑟，长相跟现在没多大变化，无非是个头低一些，她每天扎着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下楼，等到拐了弯，便会让哥哥秦川给她把风，自己则把扎马尾的橡皮筋扯下来，两只手拼命把头发拉直，然后才继续往学校走。等到下午放学回来的时候，秦瑟又会在楼下把头发扎好了再回家。 宫励非偶然碰到的几次，往后便摸准了时间，差不多每次走到这边都能遇到秦家两兄妹从楼上走下来。他跟秦川是同学，自然会打招呼一起走，三个人一齐走到教学楼，才会分道扬镳，秦瑟去初中部，他们去高中部，他跟秦川不同班，但教室相邻。 周末两家人偶尔会一起出去玩，生活平静而满足。 事情的转折在一个下午。 他和林柯一起去秦川家里研究奥数题目，三个男孩正在讨论题目的时候，秦瑟抱着一个魔方走进来，缠着秦川给她还原。秦川把魔方留下来，就把她轰出去了。 在林柯和秦川忙着解题的时候，宫励非放下笔，拿起了魔方。 他其实没有玩过魔方，但研究了一下，很快明白了魔方的基本原理，魔方的六面颜色，相近的颜色都隔得比较远，每次旋转的时候中心是不会变的，他很快摸清了门道，一层一层的把魔方解开了，然后放回了原处。 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隔天的体育课，他和林柯跑完了一千米在场边休息，秦瑟却拿着一瓶水跑过来。 “林柯哥哥。”她双手把水递给林柯。 林柯接过水，“谢谢。” “我……我每周体育课时间跟你一样的。”秦瑟说话有一点结结巴巴的。 “哦。”林柯的反应似乎比她冷一度。 秦瑟想了想，又说：“那天，谢谢你帮我解魔方，我哥特别懒，从来不帮我。” “魔方？”林柯有一点莫名其妙。 此时远处响起一阵尖锐的哨子声。 “我集合了，拜拜。”秦瑟转身就跑。 等秦瑟跑远了，身边的其他男同学才开始嘲笑林柯：“林校草魅力太大了，连初中部的妹妹都过来告白了。” “什么告白，没听到是道谢吗？” “别不承认了，我看到她脸都红了。” 林柯懒得解释，拉着宫励非去别的树荫下休息，走了几步，他瞅了一眼手里的矿泉水，转向宫励非，“她说的，是不是你解的那个魔方？” “可能是吧。” “那这瓶水是给你的。”林柯说着，把水放到宫励非的手中，然后向前跑去，“我去下卫生间。” 宫励非手中拿着秦瑟送的那瓶水，胸口忽然涌起一阵从没有过的怒气，抬手就把那瓶水扔进了垃圾桶。 他不明白，为什么连搞清楚谁解的魔方都做不到？难道她不会问秦川吗？还有，为什么别人帮她解了一个魔方，她就要喜欢？ 这些问题，在那时的宫励非看来，比解开魔方或者解答奥数难多了，不啻于宇宙级难题。 最后他得到了自己认可的答案，那就是，秦瑟蠢。 也是从那天起，不管秦瑟做什么、说什么，他看她都像是一个蠢货。 他不想看见她，每天改骑自行车上学，但偏偏在学校见到她的次数更多了，似乎她天天都要来高中部找秦川，每次路过他的教室都要往里瞄。他知道，她的目光在锁定林柯。 他不想听她说话，偏偏两家人在周末的聚会更多了，听着她叽叽喳喳在说话，他心中莫名的烦躁。 就在宫励非快把自己逼疯的时候，宫爸爸决定举家迁往美国。 完全不同的国家，完全不同的语言，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宫励非终于从那种抓狂的状态中解放了，全身心的投入到新的人生中，将那个蠢丫头封存进了记忆中。 一年后，听说秦家父母出事，落在遥远的国度，也只是几声叹息而已。 宫励非继续他顺顺畅畅的人生，考大学，进研究室，然后鬼使神差地提前毕业回国。再然后，与秦瑟重逢。 那一次在大学城相遇，曾经的那种抓狂又出现了。 这么多年，她居然还是那样，哪里有林柯，哪里就有秦瑟。 宫励非忽然自嘲地笑了下，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熟睡的秦瑟。 她的睡颜挺好看，是不是哼一声，像只猫，又有点像头猪。 对，宫励非现在也觉得她有点蠢相。 可是奇怪，她现在的蠢相一点都不讨厌，反而蠢的可爱，蠢的漂亮。 他忍不住伸手去碰了一下，她顿时皱了皱眉。 弄醒了吗？ 睡了两个多小时了，也差不多了。 宫励非的手指往下动了动，一下便捏住了她的鼻子。 “唔。”秦瑟的鼻子没法呼吸，只能张嘴出气。 可她还没呼吸几口气，那男人便从驾驶座这边探过去，堵住了她的嘴巴。 这下可呼吸困难了。 秦瑟本能地挣扎起来，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了他正在做的事。他轻轻松开她的鼻子，她被憋久了，赶紧多呼吸几下，落在宫励非的耳中，像在喘粗气。 听起来很美好。 这一刻，他忽然觉悟了，有些事不需要多说，还是做比较好，那段准备好的严肃谈话应该取消。 宫励非索性整个人都从驾驶位跨到了副驾驶那边。 他很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买车的时候选择了牧马人这样的大车，不仅外表看起来大气磅礴，车内空间也十分的宽敞，有足够的行动空间。 秦瑟可不这么觉得。 她被挤压在座椅上，浑身动都不能动。 “小明……小明还在家里。”她提醒道。 知道啊，所以他在没回房。 宫励非面不改色：“所以，等一下你小声一点。” 什么？什么小声一点？ 秦瑟觉得自己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脸分明一瞬间就变得滚烫。 下一秒，他和她的距离便只剩零点零毫米。 “我……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她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 “嗯，等一下我会慢一点。” 他说到做到，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果然非常的慢。 秦瑟闭着眼睛，伸手抱着他的肩膀，心想：还是慢点好。 第50章 洗车 “现在……几点了？”秦瑟问。 宫励非抬起头，把上半身支起来，瞅了一眼手表：“九点四十六。” “这么晚？” “不是你说，想慢一点吗？”宫励非看着秦瑟一脸惊恐的样子，觉得有趣。 秦瑟无言。 她说的慢，分明不是这个意思，狠狠瞪他一眼，别的也无法。 “好热啊。”秦瑟睁着眼睛，看着正上方的宫励非，见他脸上、脖子上、胳膊上全是汗，整个人像刚蒸了桑拿一般。 “忘记开空调了。”熄火的时候把空调一起关了，后来……后来也没空开了。 不过，宫励非觉得，这种事，还是汗流浃背比较带感。 “座位好像弄脏了。”秦瑟又说了，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 他慢慢俯下-身，轻轻碰了碰她的侧脸。 “没事，我一会儿开出去洗。” “那……那你刚才全部……嗯……你刚才……” 秦瑟说得结结巴巴的，他却全都明白了，“对不起，我一会儿帮你买药回来，我也给我多买一些备着，免得害你再吃。” 今天事发突然，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你先回屋洗澡睡觉吧，我开车再出去一趟。”他终于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喂……” 先生，你现在一个白身，要跑去哪儿啊？ 秦瑟一下坐起来，拿着他的t恤遮羞，回过头，看他走到后备箱，从里面拿了些东西。 等他走回前面，便将一块毛巾递到秦瑟手中。 秦瑟拿着毛巾，愣住了。 “怎么了，要我帮你擦？”他又弯起嘴角，伸手便要拿回毛巾。 “不用！”秦瑟抱着毛巾往后一缩，先把脸上的汗擦了。 再看他，用先前的t恤擦完了，已经给自己换了件灰色t恤。 这…… 秦瑟心底暗叫不妙，恨恨道：“你这车子设施挺齐全的，连换洗衣服都有。” 他瞅着她，顿时明白了，便凑上前，碰碰她撅起的嘴巴：“上次跟卿明他们出去自驾游，有些东西就干脆留在车上了。” 秦瑟当然是不信，见他言辞凿凿，更觉得生气，挥手就给了他一爪子。 “真的，不然，车上怎么会连个套都没有呢？” 这倒是。 秦瑟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暂时放过他，没有继续盘问。 她擦了汗，穿上衣服下了车，朝驾驶座的宫励非挥了挥手。 看着他打开车库，准备把车开出去，她又噌噌噌跑了过去。 宫励非摇下车窗。 这一幕，特别像他们在大学城里重逢的情景，但这一次，他们俩都没有说话，而是极有默契的吻了一下。 “拜拜。”秦瑟往后退开一步，再次朝他挥了挥手。 “你先回去，我看着你。” 秦瑟点点头，“那好吧。”便转身朝别墅门口走去。 她的步伐很轻快，看起来似乎一蹦一蹦的，宫励非忽然觉得，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要把马尾辫扎好才敢回家的小女孩。 他弯起嘴角，猛踩油门开车出门。 要赶紧办完事回来，照顾小娇妻才行。 秦瑟回到别墅，跟打游戏的卿明招呼过后，就钻进浴室。 别说，还真的有一点酸痛。 吹干头发，钻回卧室，便收到豆豆的微信；上□□。 她只好放弃睡觉的念头，老老实实按照豆老板的吩咐开电脑，上网。 豆豆给她传了一大堆文件和一堆截图。 基本上就是店里的销售记录和发货退货记录。 秦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着账。豆豆的账目很明晰，看起来也一目了然。 “豆豆姐，上次我们谈过那个继续合作，怎么样啊？” “嗯，等这次合作结束再详谈。”豆豆没有明确回复。 再详谈？ 秦瑟似乎嗅到了成功的味道。 “我今天晚上出去吃饭碰到乔安了，我跟你说，这个女人简直是有病，上次一块玩还好好的，今天我跟她说话她一副死鱼脸。”豆豆敲下一长串字，外加一个崩溃的表情。 “你惹她了？” “当然没有，上次在你家见过之后就没见了，谁知道她发什么病！”豆豆看起来是怒了。 秦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猜想打了出来：“豆豆姐，有件事情，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乔安这次没有选上男主的后宫团。” 豆豆那边的回复迟了一分钟：“你是说昨天她跟你试镜，她失败了？” “嗯。” 秦瑟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可我跟她竞争的不是同一个角色。” “哈哈哈哈哈哈。”豆豆发了一长串的哈哈，刷屏过后才补上一句话，“傻子，你是因为她才知道横刀的，你入选了她没入选，她能不迁怒在你身上吗？” 可是…… 秦瑟觉得乔安应该不至于这么小气，可事实似乎如此。 “哼，下次再让我遇到她，有她好受的。”看到这句话，秦瑟似乎都能感受到网线那端的豆豆有多么的咬牙切齿。 “豆豆姐，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干嘛？你把宫总睡了？” “噗。”秦瑟一下没忍住，手一动，笔记本旁边的水杯便被碰到了，洒到了键盘上。 她扯点纸巾准备擦，正在这时候，她听到了外面开门的声音。 宫励非回来了？ 她丢下电脑，光脚跑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便听到他喊卿明早点上去睡觉，卿明说难得熬夜，紧接着他便说卿明在这儿敲键盘会吵到秦瑟。 似乎是宫励非还买了一些零食，把东西放进冰箱，便跟卿明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秦瑟莫名有些失落，回到桌子前，这才发现刚才的水全都浸进键盘里了，她赶紧拿纸狂擦，正揪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两声敲门声。 她一下就静了下来，立马跑过去开门，果然，宫励非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 他飞快走进来，用背一顶，把门关上。 “先吃药。” 秦瑟乖乖接过杯子，忧心忡忡的说：“我把水洒在键盘上了。” 他没说话，走过去，关机，然后三下五除二把笔记本拆解开了，然后用纸巾把里面的水滴全部擦了一遍。 那个……买电脑的时候，私自拆机器不保修的。 秦瑟忍着没说，在她目瞪口呆的时候，宫励非已经把笔记本组装回了原样。 “没问题了。” 秦瑟一口把药吞了，朝他扑腾过去。 “你知道吗？我很久以前看一本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就是电脑高手，我当时就想，要是我男朋友也是电脑高手就好了，没想到梦想实现了。” 拆装个电脑就是高手？ 宫励非对她的蠢忍俊不禁，轻轻将她搂起来，“你喜欢看小说啊？最近看的什么？” “嗯，”秦瑟犹豫了一下，还是讲了出来，“《偷心小骗子：霸道总裁轻点爱》。” 她觉得有一点囧。 宫励非的卧室她进去过，有一面墙的书柜，摆的书嘛……全是秦瑟瞄一眼封面的颜色就不想再看的书。 “书名不错，我很喜欢。”宫励非意外地给一个很高的评价。 “真的？”秦瑟为自己的品味嘿嘿笑起来。 宫励非抱着她，把她轻轻放在被子上，“够轻吗？” “嗯，轻。”秦瑟笑得像个白痴。 可没笑几声，整个人就被他轻轻一推，仰面躺了下去。 就如同在车里一般，秦瑟什么都不想，只闭着眼睛，伸手抓着他的肩膀。 待暴风骤雨停歇，她才睁开眼睛。 “咱们是不是有一点挤。”秦瑟枕着他的胳膊，还只能侧着身躺。 她的床铺是一米二的单人床，对两个人来说着实挤了一点，尤其宫励非一米八二的身高，不仅窄，还有点短了。 宫总是一个善于发现优点的人，“比车里宽敞多了。” 秦瑟忍不住笑，确实，跟车子里比，是宽敞多了。 她又往他那边钻了钻。 其实，秦瑟也喜欢挤在一起的感觉，感觉很温暖，感觉很安全。 宫励非似乎察觉了她的动作，弯过手臂，揉了揉她的头发。 “瑟瑟。”他轻轻喊了她一声。 “嗯。”秦瑟抬起头，正好对着他刚正好看的下巴。 他却没再说话，似乎只想喊喊。 “宫励非。”她第一次喊出他的全名。 他觉得很新奇，“再喊一遍。” “宫励非。”秦瑟买一赠一多给了他一遍，“宫励非。” “嗯？”他发出了一个满意的哼声。 “你……你是怎么喜欢我的？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的声音又软又糯，落在他的耳朵里就是一阵温温的香风。 “你先说，我就回答你。”他一如既往的狡黠。 “我……”秦瑟鬼鬼地笑了声，“我对你一见钟情。” 果真是个偷心小骗子。 宫励非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 “我说了，该你了，你怎么喜欢我的啊？”见宫励非不吭声，秦瑟索性爬起身来，瞪着他，“我已经说了，该你了。” “我对你一见钟情。”他把她刚才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秦瑟一脸不信的撇了嘴，不满意却无可奈何。 “我赠送你一个问题，怎么样？” 听到这话，秦瑟又来劲了，“好啊，那我问你，你喜欢我多久了？” “很久了。” 秦瑟自然不信，可宫励非的语气却笃定得让她没法耍赖，只好暗道自己碰到了滴水不漏的老司机，讪讪缩回去继续睡觉。 宫励非按着她的脑袋，等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秦瑟，我对你一见钟情，真的很久了。 第51章 毕业 这夜过得格外短暂。 宫励非刚睡着没多久，枕边的手机便响了，他很自然地将手机按了静音，低头看一眼秦瑟，发现她依旧睡得很香。 唇角弯了弯，这才看向手机屏幕。 居然是老爸。 轻轻滑动接听，“爸？” “瑟瑟现在还在你那边吗？” “嗯，在的。” “你上次那种态度，我真的不放心你，我看下个月我还是回国一趟……” “爸，你不用急，等我公司过阵子稳定了你再回来吧。” “那你能把瑟瑟照顾好吗？” 宫励非瞄一眼怀里的人，“嗯，照顾得很好。” 看秦瑟这会儿面色红润呼吸均匀，像只大螃蟹一样趴着，应该是照顾得很好了。 宫爸爸又在那边说了一堆话，宫励非一一轻声应下。 挂了电话，他正准备睡个回笼觉，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瑟瑟，该起床了！”居然是卿明。 宫励非皱了皱眉，他怎么不知道，卿明还有叫醒服务？ 然而就是这么敲门，居然都没把秦瑟敲醒。 看卿明没有放弃的意思，不得已，宫励非又捏住了秦瑟的鼻子。 半分钟后，睡神终于睁开了眼睛。 “怎么啦？”秦瑟趴在宫励非眼前，揉了揉眼睛。 “瑟瑟，你起床了吗？” 秦瑟听到卿明在门外的声音，终于清醒了些，“小明，什么事啊？” 卿明听到秦瑟有了回音，似乎松了口气，“今天是你学校毕业典礼，上次你让我帮你记下来。” 听他这么一说，秦瑟忽然想起来了，暗道一声不妙：“几点了？” 她是对着眼前的宫励非说的，好在卿明站在门外，不知道里面的动静，好心地回了一句：“七点五十。” “啊，来不及了。” 秦瑟说着便要跳起来，却被宫励非一把揽住。 秦瑟瞪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嘛。 “一起出去？”宫励非压低了声音问。 一起出去？ 秦瑟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一起出去到卿明跟前。 “不要！”秦瑟本能拒绝。 “为什么？” “过几天嘛……”秦瑟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就算要宣布他们在一起了，秦瑟也不要大清早的跟他一起走出自己的房间。 宫励非是她第一个正式的男朋友，她希望自己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挽着他的手出现在他的朋友面前。 “改天，改天等我打扮漂亮的时候，好不好？” “好，但是不能太久。”对宫励非而言，要是一直躲躲藏藏的，办事还真不方便。 秦瑟急忙点头，爬起身下了床。 宫励非也坐起身，不过却没有下床，倚墙坐着，看着她在衣柜里翻来覆去，挑挑拣拣，然后站在镜子前将里里外外换一遍。 她知道他在看她，一边换，一边不时回过头冲着他笑。 “我先出去看看。”秦瑟换好衣服，悄悄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见卿明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她回过头，对宫励非点了一下，自己也跑进厨房，顺手带上了厨房的门。 宫励非当然不会辜负小女友的苦心，很配合的悄悄走了出去，回自己的房间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才下来。 他们三个一向都是一起吃早饭的，只是卿明觉得奇怪，宫励非是不爱说话，但秦瑟一向都是叽叽喳喳的，今天却一句话都不说。 “瑟瑟，你是不是很紧张啊？” “不紧张啊！” 卿明看着她不自然的回答，扭头望了望身边的宫励非，“今天瑟瑟毕业典礼，你去吗？” “今天公司里不是有事吗？”宫励非不动声色的说。 的确，最近游戏要公测了，事情挺多。 “那就晚上聚吧，把cc和小胖也喊上，我下厨聚个餐。”秦瑟想了想，“要是小胖的女朋友有时间，也喊上吧。” “那你等一下怎么去学校？坐公车来不及了吧？” 宫励非擦了擦嘴，“我正好要去那边办事，一起吧。” “好。” 卿明还没反应过来，那俩人已经默契地结束早餐，一个提包一个拿车钥匙出了门。 嗯，感觉有点怪。 …… 秦瑟瘫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想着昨天在车里发生的事情，有些难为情。 “高兴什么呢？”宫励非见她脸蛋红扑扑的在偷笑，忍不住问。 “昨天，昨天你去洗车的时候，人家有没有说什么？” 宫励非明知故问：“说什么？” “就是……就是车弄得太脏了什么的……” 见她那副扭捏模样，他暗中开心。 割了一会儿，才安慰她：“放心吧，我整理过的。” 那还好。 秦瑟放心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座位，果真洗得很干净，一点都看不出来昨天晚上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 “要是以后有人坐这个位置，我都会觉得很对不起他。”秦瑟吐吐舌头。 “不会有人坐这个位置。”前方红灯，宫励非适时踩了刹车，伸手把秦瑟的下巴掰过来，“以后这个座位就是你的，明白？” “那要是小明他们要坐呢？” “扔他下去。” “噗。”秦瑟被他逗乐了。 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似乎变得很短暂。 秦瑟是专科生，毕业典礼很简单，就是坐在大礼堂里听听校长的训话，秦瑟一句都没听进去，就凑在下面跟尹梓姗她们聊天，等着发毕业证。 宫励非在车里躺着补他的回笼觉，一直睡到秦瑟敲他的车窗子。 “结束了？” 秦瑟隔着车窗晃了晃她手中的大本本。 “恭喜。”宫励非跳下车，另一只放在背后的手突然捧出一束花。 秦瑟抱着花，想了想，“我带你在学校里逛逛，好不好？” 自然说好。 秦瑟抱着花，宫励非抱着她，两个人大摇大摆在学校里晃荡开了。 “你看那里，美膳园，就是我们学校唯一的食堂。东西可难吃，不过就是便宜，我在那里吃得最多的就是炒饭，只要三块钱，一大盘。”秦瑟兴致勃勃地跟宫励非讲解学校里每一个地方，“喏，前面那栋楼，就是我的宿舍楼，我们运气好，入学的时候刚好轮到条件最好的宿舍，就我们那栋是四人间，别的楼都是六人间。” 六人间？ 宫励非作为从美帝回来的人，实在无法想象六个人一起挤在一间屋里睡觉学习生活的状况。 他一边听一边点头，顺便揉揉秦瑟的头发。 “看到那个湖了吗？”秦瑟伸手指了指远处，神秘兮兮的说，“那是我们学校唯一的景点，边上有好多长椅，每天晚上，那长椅都是人。” “流浪汉吗？” 秦瑟给了他一个天真的眼神，“当然是一男一女吗？” “在长椅上？”宫励非目测了一下长椅的宽度和长度，稍微想了一下可能用到的姿势，应该都不太舒适。 “有一次，我们宿舍聚餐回来，就路过那边，唉……声音太美，我不敢听。” 宫励非看着秦瑟说得那么起劲，忽然说：“要不，我们也试试？” 第52章 官宣 秦瑟没有说话，宫励非眼睁睁看着一抹红晕从脸颊一直扩散到脖子。 “逗你的。” 宫励非轻笑一声，搂着她继续向前走。 秦瑟鼓了鼓腮帮子，莫名其妙的有一点失落。 失落什么鬼！ 她对自己无语了。 “陪我回一下宿舍吧，我还有不少东西在那边，正好开了车，免得之后再来搬。” “好，那现在就去。” 秦瑟那一整栋楼都住的是毕业生，进进出出都是搬东西的人，楼道里乱得不行。学校还算人性，在宿管阿姨那里发放大纸箱子，便于毕业生打包行李。 两个人领了箱子，走到4207的时候，宿舍门跟别的一样，都开着。 “咦，你们都在啊？”秦瑟挽着宫励非走进乱得跟垃圾堆一样的宿舍。 “叔叔阿姨好。”程薇的父母也在，已经帮程薇打包好了三箱子的东西。 “唷，瑟瑟，这是你男朋友啊？”程薇的妈妈打量了一眼宫励非，顿时停下手里的事，好奇地问道。 “嗯，”秦瑟把宫励非拉到身边，第一次正式向朋友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宫励非。” 别说，第一次这么介绍，还有一点点紧张。 程薇和尹梓姗都对宫励非说了声“嗨”，李晴晴只顾整理东西，除了进门的时候跟秦瑟眼神交流了一下，再没有别的。 宫励非笑着一一跟众人打过招呼。 程薇妈妈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宫励非，点头道：“小伙子不错，长得高，看着身体很好。” 身体好？ 秦瑟忍不住想笑。 “做什么工作的？” 宫励非思考了一秒钟，选择了中老年人比较好理解的一种说法：“计算机。” “我知道，那叫it。”没想到，阿姨还挺潮的。 “妈，你问人家那么多干嘛？”程薇感觉自家老妈太三八，开了说了一句。 秦瑟急忙摆手：“没关系，阿姨随便问。” 她也说不清楚什么原因，一点也不反感这种七大姑八大姨式的盘问，竟然觉得有些舒服。 程薇妈妈狠狠戳了一下程薇：“听见没有，你多跟人家瑟瑟学学。对了，小伙子，你现在买房子了吗？” “没有。” 宫励非住的那套别墅，是租的。 程薇妈妈的眼神里多了一点别的意味，“那车子呢？” “有一辆。”宫励非回答得很老实。 “就你这个年纪来说，还不错了。”程薇妈妈还是鼓励了他一句。 宫励非被审问结束，转过身帮着秦瑟把衣柜里的冬衣拿出来，收拾进大纸箱子里。 程薇忍不住说了她妈几句：“妈，你懂不懂尊重别人的*，上来就问人家车子房子，又不是你女婿，你管得着吗？” “我的女婿？我倒是想问他有车有房吗？他有吗？有吗？”程薇妈妈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宫励非望向秦瑟，秦瑟很无奈地嘟了一下嘴。 程薇是有男朋友的，初中时对她死缠烂打，缠到高中的时候，两个人成了。 秦瑟见过他几次，长相嘛，很一般，性格嘛，也很一般。 但那人就是对程薇好，把程薇往死里宠，有一次惹了程薇，大冬天在宿舍楼下整整站一晚上。秦瑟还跟李晴晴打赌，赌他什么时候会走。 最后还是尹梓姗看不下去了，把程薇拖了下去。 程薇父母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只不过那时候程薇还小，想着早恋基本上都会黄，就没多管，没想到他们这么能熬，到程薇毕业都还没分，竟然还上门提亲了，把程薇父母气坏了。但程薇一门心思要嫁，他们一时之间拿她也没办法。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你满意了吗？”程薇也怒了。 “什么都没有，他拿什么给你过好日子？你看看，人家瑟瑟男朋友自己开车来帮她搬东西，你呢？别人男朋友搞计算机的，你呢？只能给人搬计算机！” 听着程薇妈妈越说越过分，程薇气得手都在抖。 “微微，你的箱子是不是要用完了，我也是，一起下楼去领吧。”还是尹梓姗站出来，把程薇拉走了。 秦瑟目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桌子上的杂物，也碰了碰宫励非的肩膀，“宫总，我也还要一个箱子，你去帮她们当苦力吧。” 宫励非乖乖跟着她们出去拿东西。 程薇他们出门之后，程薇妈妈还在唠唠叨叨的骂，程薇爸爸似乎是习惯了，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打包，把每个纸箱子都用胶带封好。 “阿姨，其实你不用太担心，微微那么聪明，肯定会规划好的。”秦瑟劝道。 程薇妈妈一下就哭出来了，“她聪明什么呀，我们那么费力给她找工作，她倒好，自己倒贴那个小混混，我看，我们家的底子都有折在那家人身上。” “不会的。”秦瑟实在不知道该劝什么，只能干巴巴一直说不会。 好在程薇妈妈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程薇走了也发作不出来了，把秦瑟拉到一边。 “瑟瑟，阿姨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在男人没买房子之前，千万别答应结婚。” “噢。” “你跟微微还年轻，不知道这个感情的基础就是物质，没有物质哪来的心思谈感情，也就是你跟微微是好朋友，我才跟你说这些。” “我不介意的，阿姨，我很高兴你跟我说这些。”不管程薇妈妈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对秦瑟而言，这些话，除了她，也没有人会对自己说了。 好比先前关于车房的盘问。 秦瑟还想说几句话，手机忽然“叮”了一声，拿起来一看，是微信。 米粒：瑟瑟，斩神刀已经官宣了，上微博转发一下吧。 米粒：对了，我觉得你换一个网名比较好。 官宣了？ 秦瑟急忙拿出手机上了微博，正想着去找呢，先看到了豆豆转发了还把她圈出来了。 她眯着眼睛盯着那九张图，连宫励非抱着一堆纸箱子进来都没有搭理。 官博发的图很讲究。 任惊枫一共有九个老婆，但除了九位女演员，官博把饰演任惊枫的新人照片放在了正中间，也就是第五张图，而第一张图，自然是方采薇的照片。 她穿着银色战甲，p图师把她的脸型稍微p尖了一点看起来还像魔族女王那么回事。 秦瑟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直到翻到第九张图才找到自己的照片。 原来她和另一位女演员的照片拼接了一下，挤在一个框里。单轮照片，其实拍得不错，很有原作中阿恒的天真烂漫，可两个人的照片放一起，如果别人不点开，只从九宫格的小图来看，根本看不到她们俩的脸。 很好，她已经可以预料到进组拍摄的前景了。 第53章 婚礼 “瑟瑟，你还要做几个菜啊？”卿明站在厨房门口敲了敲门。 秦瑟一边将刚炒好的鱼香肉丝起锅，全部铲进盘子里，头也不回的说：“你们可以先把碗筷摆好，我再弄个鸭子弄个素菜一个汤就好了。” 中午在宿舍收拾了东西，秦瑟就请舍友晚上一起吃饭，李晴晴当然不去，程薇也没有心情，最后，只带了尹梓姗一个人回来。 尹梓姗对宫励非电脑里那些还没有开发完成的游戏感兴趣的不得了，一个下午都坐在那边玩。 傍晚的时候，卿明他们下班回来，豆豆也过来了，一群人又凑在一起玩乌诺牌。 秦瑟则在厨房里忙里忙外，准备大餐。 卿明出去摆桌子之后，宫励非也走进了厨房，当然，他已经养成了随手关门的好习惯。 “都七个菜了，差不多了。鸭子别做了。” “手……手放下去一点，我动不了了。”秦瑟来不及搭理，只顾往锅里倒油。 宫励非只好把环住她的手放低一点。 秦瑟身后粘了一个拖油瓶，实在是行动不便，还好炒空心菜比较简单，倒油、放蒜、下菜，翻炒几下，最后撒盐出锅。 “喏，先把这盘菜端出去，然后再进来端汤。”秦瑟命令道。 宫励非不想干活，可没办法，也只能按照吩咐把菜端出去。 可等秦瑟把煲好的汤舀起来，进来端汤的人却变成了程陈。 不用说，肯定是宫励非指派的。 小明也好，cc也好，都是勤快的孩子，只有宫励非，家务事是一点都不想做。 “开饭啦。” 最后一道菜一上桌，秦瑟便招呼那边玩游戏的人全部过来。 四个男生，四个女生，正好八个人。 秦瑟见豆豆落座了还在拉着尹梓姗说着什么，一脸兴奋的样子，便笑了笑，“豆豆姐，这么开心，是不是赢钱了？” “那当然，没有某些人联合作弊，我肯定赢钱。”豆豆还记着上次玩乌诺的仇，目光灼灼地盯着秦瑟，“对了，某些人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宣布啊？” 秦瑟歪着头，去瞅宫励非。 宫励非站起身，把秦瑟一下拉到身前来，两个人一起面对着大家站着。这个动作一下就让在场的人秒懂了，但大家都没有说话，而是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们。 “现在我正式宣布，从现在起，秦瑟，就是我，宫励非的女朋友。” 说完，他将秦瑟的脸掰回来，完成宣布的后续工作。 围观群众们正等着对他们进行盘问，没想到他们直接就啃上了，连豆豆都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 “好！”卿明带头鼓起掌来。 宫励非这才放开了秦瑟，拥着她一起坐下。 秦瑟满脸通红，抿嘴笑着。 “哇塞，我们瑟瑟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就这么被收服了，宫总，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啊？”豆豆实在看不下去。 “怎么表示？” 豆豆将刚打开的一瓶啤酒往他面前一推，“喜事，当然要干一瓶。” “我们瑟瑟是第一次交男朋友，再加一瓶。”尹梓姗也不甘示弱，马上开了一瓶往宫励非面前一推。 “还有，我记得上次瑟瑟说自己喜欢cc哥那种类型，宫总横刀夺爱，是不是该再喝一瓶安慰一下cc哥呢？”豆豆又说。 “该！”冯佳乐他们也起了哄，不等豆豆动手，马上开一瓶啤酒递给宫总。 秦瑟看不下去了，“什么横刀夺爱，我那个问题是随便说的，这瓶不算。” 豆豆更来劲了，“真心话大冒险不诚实，罚酒罚酒，宫总，我们要罚你媳妇喝两瓶酒，你自己看着办。” “真心话大冒险都胡说八道，该罚该罚。”连卿明都笑了起来。 “小明哥，你知道吧，他们俩就是作弊夫妻，臭味相投，坑害群众，一人再罚一瓶。”豆豆还记着上次乌诺事件，麻利的又开了两瓶酒过去。 就这么三无句话，作弊夫妻面前就摆了七瓶酒。 “喝！”围观群众一再催促。 只见宫励非握住秦瑟的肩膀，“厨房里是不是还有半只鸭子，做只啤酒鸭，咱俩吃。” 啤酒鸭？ 围观群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厮，不但解决了酒，还变着法给自己加菜，真是精到骨子里去了，连秦瑟都忍不住笑起来了。 “好，我马上去做。”秦瑟开开心心地提着酒往厨房跑。 “宫总，来来来，我真心敬你一杯，”豆豆重新开了一瓶酒，“上次他们说咱俩是奸商，我可不承认，我简直不配跟你相提并论。” “承让。” 秦瑟把鸭子和啤酒全部扔进高压锅就不管了，又跑出来了，一顿饭吃得特别欢畅。 吃过饭，时间已经不早了，又玩了一会儿乌诺，便陆陆续续地散了，只有豆豆还留着。 “货已经全发光了，来吧，算算账。” 豆豆跟秦瑟凑在一块，仔仔细细地对账。 前期预售卖得好，加上跑单和退货的，最后还成功销售出去了14326条裙子。 按照之前说好的分红方式，每条裙子，秦瑟要进账三十块钱，计算器这么一敲，秦瑟一下就被最后的分成数字震撼住了。 秦瑟把计算器敲了五遍，还是不敢相信。 四十万？ 她真的挣了四十万？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宫励非。 那男人又是惯常的那种笑容，似乎他早就真的能挣这么多了。 “行了，别算了，小富婆，我现在就把钱转账给你，卡号呢？” 秦瑟呆愣归呆愣，拿卡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 两分钟后，豆豆说了一声“好了”，再过一分钟，秦瑟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 果然，钱到账了。 秦瑟看着那一串的数字，想大声欢呼，可屋子里人不少。 她看了一圈，还是抱着手机扎到了宫励非的怀里。 “哇，这恩爱秀的，我还是赶紧跑路吧，免得被亮瞎。”豆豆叹着气收拾东西。 “那合作的事？”秦瑟抬起头，问道。 “改天约谈咯。” 豆豆离开后，卿明又走了过来。 “小明，怎么啦？” “我觉得我还是搬走比较好吧。”卿明考量了一下现在的处境，做出了一个决定。 秦瑟有一点舍不得，“不要啊，小明，你住在这里多热闹。” 虽说她跟宫励非已经明确了关系，但要是这别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那……多尴尬啊。 “我这也是为了给你们留空间。”卿明笑。 “行了，别装了，”宫励非懒洋洋的打断他，“以前你在美国卿卿我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搬出去啊。” 秦瑟奇怪地瞪着他：“你的意思，你跟小明还有他女朋友一块住吗？” “嗯。”看到秦瑟脸上那表情，宫励非补了一句，“加州房子很贵的，而且那房子的装修我很喜欢。” “我当时就该让你早点搬出去。”卿明冷不丁抛出来一句话，转身就朝楼上跑去了。 “哎，小明，小明。”秦瑟急忙从宫励非怀里挤出来，去劝阻卿明。 可卿明走得飞快，几步就上了楼，进了房间就关门。 “让他静静吧。” 秦瑟皱着眉，“他走了，那这里的残局谁收拾啊？” 合着是担心这个！宫励非只觉得她可爱，笑着说：“把菜收拾了，明天找保洁彻底打扫一下，地板和玻璃都该保养了。” “那也行。” 两个人把桌子上的菜用保鲜膜包好，简单洗漱了一下，才一起钻进了秦瑟的小房间。 宫励非躺着，秦瑟的脑袋放在他的肚子上，两条腿翘到墙壁上，两个人拼成了一个“丁”字。 “小明以前的那个女朋友，是分手了吗？” “早分了。” “真想看看小明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的？”秦瑟觉得卿明是个很善良的人，他喜欢的肯定也是单纯美好的女生。 “那还不简单，过两天带你去见。” 秦瑟扭过头去看他：“你还跟小明前女友联系啊？” “都是留学的朋友嘛。” “他的女朋友也没留在美国吗？” “没有啊，跟小明分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怪怪的？”秦瑟敏锐地发现了什么，“你该不会在他们分手的时候起了什么作用吧？” “算是……起了点作用。” 联想到刚才卿明说“该让你早点搬出去”，秦瑟忽然想到一个狗血的梗，她忍不住伸手，在宫励非的胸肌上狠狠掐了一下，掐得他一下就捂着胸嚎起来了。 “干嘛？” “勾搭好朋友的女友，不要脸！”秦瑟骂得义正辞严。 宫励非却一顿无语，“我对他女朋友没兴趣。”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魅力太大，他女朋友主动喜欢你呗？” “当然不是，”宫励非知道她误会了，慢慢解释起来，“小明的女朋友叫颜颖竹，长得挺不错的，性格也挺好的，那时候他们感情也很好，不过我不爱说话，跟她也不熟。后来我跟研究室一个人在合作一个项目，那个人当时租的公寓很挤，又远，我就喊他暂时搬过来。” “然后他们就被抓奸在床了？”秦瑟眼睛一亮，把脑补的后半段抢先讲了出来。 宫励非戳了她脑门一下，“哪有这么狗血，不过有一天我们三男的正在吃饭，颖竹忽然走过来说有事要讲。” “主动坦白？” “嗯，她说她喜欢上了别人，对卿明很抱歉，提出分手，然后向那个人告白了。” 这……坦荡过头了吧？ 当着三方当事人，还有宫励非这个见证人的面说出一切，坦荡是坦荡，可卿明怎么办？在情敌和最好的朋友面前，被心爱的女人当头一棒。 “小明，好可怜。” 秦瑟放下翘在墙上的腿，缩回到宫励非身边。 “嗯。那段时间，是很艰难。” “那后来呢？两个坏蛋就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吗？” “当时颖竹被拒绝了，因为那人是一个野心很大的家伙，他并没有心思儿女情长，结束了那个项目之后，他就离开了美国，回国来了。不过颖竹也很坚决，直接从美国退学回来，陪着他从零开始。” 倒也不坏。 “过几天你会跟她见面吗？” “嗯，四天后是他们的婚礼。” “小明会去吗？” “当然不会。” “那你怎么能去？”岂不是背叛了小明吗？ “我去参加婚礼，又不是给颜颖竹面子。” “那你是给她老公面子？” “嗯，不管如何，也该见见了。” 秦瑟觉得，宫励非的语气又沉了下来，难道说，他真正在意的不是颜颖竹，而是她老公？ “那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怎么觉得，你很在意的样子。” 宫励非望着天花板，“算是吧。” “叫什么名字啊？有名吗？” “简亦朗。” 简亦朗……简亦朗……秦瑟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觉得很熟，可偏偏想不起来。 秦瑟拿出手机搜了一下。 “简亦朗，朗宁集团总裁，旗下有胡说微博、好玩游戏、风云直播、欢乐购等七大子公司……”秦瑟还没有念完第一段就忍不住感慨一句，“好厉害，他离开美国之后就办了这么多公司吗？” “嗯，两年的时间，白手起家。” 秦瑟觉得宫励非的语气不太寻常，趴起来，想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手便撑到他的胸口上，刚才被秦瑟掐过的地方又吃疼起来。 “对了，刚才冤枉了用了刑，你说，怎么惩罚呢？”他只有一只手，就握住了秦瑟两个手腕。 “我帮你揉揉？吹吹？”秦瑟讨好地笑笑。 宫励非也笑了起来，“那倒不用了，我帮你揉揉和吹吹就好。” 下一秒，秦瑟便想跳起来就跑，却被抓得死死的。 “啊——救命，我错啦——” …… 四天后，是一个星期六。 秦瑟整整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自己拾掇好。 这是宫励非第一次带她出席社交场合，当然必须撑起一片天。 白色蕾丝小礼裙是饭宝的，红色杀手包是豆豆的。 虽说秦瑟挣了一笔钱，但把宫励非垫付的医药费一还，再给哥哥预付两个月的医药费就剩不了多少了。跟豆豆合作还需要留本金呢，秦瑟就给自己染了一个栗色毛作为庆祝奖励，别的一分钱都不敢花。 还好朋友们都很给力。 宫励非早就开车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看样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可转过头，看着精心打扮的秦瑟，又忍不住觉得满意。 秦瑟伸手去拉安全带，那男人却凑过来，抢着帮她拉好。 “这身西装不错。”秦瑟扭过头，慢悠悠地欣赏自己的男人。 往日宫励非基本上都是t恤，今天打了领带，穿着西服，感觉完全不同了。 刚说完，宫励非俯下身就要去亲，她急忙伸手去挡，“回来再说，这个咬唇妆可不好画。” 宫励非只好作罢，开车往婚礼现场而去。 秦瑟本以为，既是大老板的婚礼，那必然是在城里最豪华最顶级的酒店里进行，谁知宫励非却沿着出城的路越跑越远。 足足行驶了一个小时后，秦瑟忽然瞥见了连绵起伏的绿色草坪。 “那是高尔夫场吗？”秦瑟觉得奇怪，这一个山丘接着一个山丘，还能打吗？” “这是山地高尔夫。”宫励非解释说。 秦瑟歪着头，好奇地望过去，心想有钱人的花样真不少，说不定哪天山地玩腻了，又整出一个沼泽高尔夫。 他们的车沿着那片山地高尔夫的场地慢慢往山里开，上坡，下坡，又开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片别墅群。 但这别墅群明显跟平时见到的一栋挨着一栋的别墅不一样，小山坡只错落分布着四五栋房子，每栋的前面都独享一片宽敞的草坪。 山下有一片停车场，已经停了不少车，秦瑟瞄了一眼，都是些豪车，一排比下来，宫励非这辆牧马人是最朴素的了。 “请问你们是来参加简先生和颜女士的婚礼吗？”很快有穿着黑色礼服的迎宾走上来，指引着他们上了电瓶车，然后一路来到半山腰的别墅。 别墅门前的草坪上，已经摆了许多桌子，不少人坐在遮阳伞下聊天吃茶点。 秦瑟跳下电瓶车，背对着别墅往山下一望，只觉得视野开阔，景色迷人，不远处还能望见一个湖泊。 正想感慨几句，身后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励非，你来晚了。” 不等秦瑟自己转头，宫励非已经伸手把她扯过来掰正了。 眼前是一个极为妩媚的美人。 简洁的白色长裙，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没有什么华丽的珠宝，发间簪了几朵小花。只是这美人身材极好，胸前露出一抹傲人的沟，成为她全身上下最亮眼的地方。 “颖竹，恭喜了。” “谢谢，这位是？”颜颖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一个迷人的酒窝。 “我女朋友，秦瑟。” 秦瑟倚在宫励非的身边，朝颜颖竹挥了挥手，“你好。” “你好，”颜颖竹也热情的打了招呼，她稍微审视了一下秦瑟，歪着头说，“以前我们经常聊励非会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今天见面嘛。觉得有点意外，不过，好像也应该是这样。” 宫励非干咳一声，“我一直都喜欢这种类型。”不等颜颖竹再说什么，他便问，“呢？” “今天有几个合作伙伴也来了，他们在那边说话了，不过他特意跟我说了，今天不能让你早走了，晚上一起吃饭噢，就几个老朋友。” “好。” 秦瑟这几天听宫励非说了不少关于简亦朗的传闻，听到不能马上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居然有一点失望。 “过来喝茶吧，婚礼还有好一会儿呢！”颜颖竹很自然地挽着秦瑟的手，把他们两人拉到一边。 下一秒，秦瑟就见到了两位熟人：卓蔓如和凌文婷。 第54章 基友 “瑟瑟。”卓蔓如热情的主动打了招呼。 秦瑟有些犹豫，不愿意跟凌文婷坐在一起，宫励非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拥着秦瑟朝前走去。 颜颖竹给他们俩安排了座位，便笑着又去前面迎接刚到的宾客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啊？”卓蔓如笑问。 “就这两天。”宫励非问，“林柯来吗？” “已经来了，在后面跟新郎他们一起呢，我爸爸说先带他认识一下人。” 宫励非又问，“他工作已经定了？” 卓蔓如点头，“就在聚和。” 宫励非默然不语，秦瑟听得迷糊，也不好问。但她也听过聚和的大名。 聚和集团是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公司，拥有市场占有率最高的微博和聊天工具，说起来，聚和的老板，好像姓卓……难道…… 秦瑟望着卓蔓如，想到林柯，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会是那种人吗？ “励非！”又有几个人走过来打招呼，都是宫励非从前在美国的朋友，大家寒暄起来，秦瑟像展览品一样，被宫励非推出去，微笑着挨个打招呼。 大家似乎都对宫励非有女朋友这件事很意外，茶桌上的气氛也随之热闹起来。 “宫励非，你女朋友多大啊？看起来未成年噢！” “你们怎么认识的？” 女同学一多，各种七嘴八舌的问题就来了，好在有宫励非挡着，秦瑟在他身边保持微笑，做个花瓶就好。 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对面的凌文婷身上。 凌小姐的气色当然不太好，不过一直沉默不语。 嗯，不作妖就行。 “各位贵客，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跟随我一起到会场去。”主持人拿起话筒，邀请大家前往旁边的草坪。 宫励非提着秦瑟的肩膀正要跟着人群过去，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励非。” 是林柯。 秦瑟转过头，看到了有些意外的脸。 “嗨”，秦瑟干巴巴地打招呼。 “你们……”林柯看着缩在宫励非胳膊下的秦瑟，满脸惊愕。 卓蔓如从后面走上前，挽住了林柯的胳膊，“我上次就说了，你还不信，这次信了吧？” 林柯这时候才恢复了微笑，“我哪有不信，恭喜了，励非。” “你应该恭喜她，终于有人要了。”宫励非戳了戳秦瑟的额头。 “我很难追的，谢谢。”秦瑟送回给他一个白眼，顾及这儿的场合，极为克制地回敬了他一句。 谁知那男人更加得意，“那不是更说明我厉害？” “哇塞，你们也太甜了。”身后有女宾笑起来，立即有另外的人补一句，“可不是，你看看别的夫妻情侣都是挽着手，只有宫励非一直抱着，唉，以前那么酷原来只是没遇到收服他的人。” 大家嘻嘻哈哈的，一起走到了举行婚礼的草坪。 场地搭的并不奢华，只是用木头简单搭了一座门，装饰了一些鹅黄色的花朵，显得清新淡雅。 新郎简亦朗，就站在那座木门下面。 简亦朗谈不上帅，但自有一番过人的气度，看起来跟宫励非不像同龄人。 在宾客们的欢呼声中，颜颖竹披着白头纱，挽着父亲的手缓缓走向简亦朗。 林柯跟宫励非站在一起，望着那边的新人，感慨了一句：“都是一样的年纪，我真觉得自己这些年有些荒废。” 宫励非动了动喉结，最终什么都没说。 婚礼的仪式很短暂，十来分钟就结束了，接着便是用餐，整个过程秦瑟都不太，闷头吃饭。 下午安排的是高尔夫活动，秦瑟第一次玩，劲头颇足，可惜天分不足，在宫励非的指导下，整整练了三个小时，才勉强练好了击球，倒是林柯和卓蔓如越打越远，很快就走得没了影。 傍晚，宫励非才带着秦瑟回到山上的别墅。 有管家带着他们去二楼。 跟一楼的大客厅不同，二楼有一个设计得很温馨的起居室，还修着壁炉。 “来啦？”简亦朗放下手中的手机，并没有站起身，而是很随意地邀请他们坐下。 宫励非也毫不在意，拉着秦瑟坐下。 “其他人呢？”宫励非问。 “我让颖竹带他们去园区逛了，”简亦朗看着宫励非，含笑点点头，“好不容易见你一次，总要好好聊聊。”说完，简亦朗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跟白天那个谈吐不凡气场强大的简总完全不一样了。 结婚果然是一件累人的事。 “那我也出去逛逛。”秦瑟歪着头，对宫励非说道。 宫励非还没说话，瘫着的简亦朗抬了抬眼，笑道：“不用走，你们都是贵客，我……嗯，你跟他一样，叫吧。” 阶……森？ 还真不太习惯英文发音。 简亦朗似乎也看出来了，笑了起来，“多喊几声就习惯了。” “我叫秦瑟。” “嗯，这个名字很古典，我喜欢。你哪一行的啊？” “我……”秦瑟迟疑了一下，实打实地说，“我做的蛮多的，买衣服，拍戏，直播……反正能挣钱的我都做。” “网红？”简亦朗一针见血。 “对，这算是职业吗？” “当然算！我告诉你，现在是大数据时代，你这是现在走在时代最尖端的职业。”简亦朗嘿嘿笑起来，“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是一个网红。” 秦瑟忍俊不禁，简亦朗的大名她确实听过，微博上，在众多企业家中，他算是经常会上头条的那种，以犀利彪悍的言辞著称。 “来，同行，握个手。”简亦朗从沙发里爬起来。 宫励非轻蔑地瞪他一眼，伸手就把他的手拍开，又快又狠又准地用抱枕将他砸回沙发里，蓦然问一句：“你打算跟聚和合作？” 简亦朗还是那副瘫痪样，声音却明显的精神了许多，“卓老头哪有那么好心，不过是看我的电商事业部有点起色，想来分一杯羹。” “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哼……怎么办……”简亦朗窝在那边低声哼着，在秦瑟简直要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突然一个翻身坐起来，目光灼灼看着宫励非，“当然是干翻他了！” 这画风，切换太快！ 秦瑟还在默默腹诽着同学已经往前凑过来，抓住宫励非的手，“励非，真的，我的诚意到现在都没变。我在这里，你何必单干呢？我的身边，就缺你。” “滚！”宫励非简单地回了他一个字。 简亦朗讪讪笑了下，不好意思地看向秦瑟，“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是直男，你放心吧。” “别在意我，你们谈。” “你现在重心都在电商吗？” 简亦朗脸上的疲态已经一扫而光，“哪一块赚得多我就把重心放在哪一块咯？你呢？还在弄你那游戏了，说真的，游戏这一块聚和的优势太大了，我真的不看好这边作为突破口。” “你那几次引进的游戏确实都不错，不过都是替他人做嫁衣，外商吃大头，你不如把这个部门砍了。” “砍了？”简亦朗若有所思的抬眸。 宫励非微笑地弯下腰，与他的目光对上，“你要是觉得不好收拾，可以甩给我。” “滚。”简亦朗也毫不犹豫地扔过来一个字。 到这儿，秦瑟已经有点明白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了。 相爱想杀啊！ 第55章 心思 从简亦朗家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宫励非把车停在车库，正准备拔钥匙下车，却被秦瑟扯住了手。 “你想……”宫励非挑了挑眉，脖子便伸了过去。 “不是！”秦瑟斩钉截铁地把他拍回去。 “那是怎么了？” 秦瑟有些担忧，“小明今天，会不会很难过啊？” 宫励非倒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养神，“应该不会吧，我早上特意喊cc过来陪他一天。有cc在，他今天一天应该都很忙，没空想这么多。” “怎么办，我想安慰他，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看着秦瑟愁眉苦脸的模样，宫励非拍拍她的脑袋，算是劝慰：“他没那么脆弱，走吧。” 两人下了车，回到别墅，cc似乎已经走了，客厅里亮着灯，却没有人。 “大概在房里打游戏吧。我先上去冲个澡。”宫励非拧了一下秦瑟的脸颊，便匆匆跑了上去。 秦瑟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去厨房榨了一杯橙汁，端到二楼，敲开了卿明的门。 卿明大概戴着耳机，隔了一会儿才跑来开门。 “瑟瑟，你们回来了？有事吗？” “我榨了些果汁，弄多了，估计你还没睡，就端上来给你。” “谢啦。”卿明接过了果汁。 秦瑟没有走的意思，稍微往里面望了望，“你在干嘛呀？” “打游戏，要玩玩吗？” “是你们公司的那个游戏吗？” “嗯，”卿明把门打开了一些，请秦瑟进来。 他的卧室的东西很少，显得很整洁干净。 “这个游戏叫什么啊？” 秦瑟拉过来一张小椅子，放在卿明的椅子旁边，卿明却示意她坐自己的座位，“试试吧。” “好。”对于宫励非设计的游戏，秦瑟自然感兴趣。 她盯着屏幕左上角的小字，“梦游三川。” 挺好听的。 “瑟瑟，你玩过3d游戏吗？”卿明问。 秦瑟为难的摇了摇头。 “没事，挺简单的，我先教你怎么在游戏里活动。” 果然很简单，秦瑟几分钟就可以在游戏里行动自如了。 “我这个号是内测号，你现在可以切换性别，换成女号，也可以换名字。” 在卿明的指导下，秦瑟把他建立的人物换成了女的，取名字的时候，她想了想，输入了“小非非”三个字。 卿明顿时被惹笑了，“这个号上的金币和元宝都是无限，你现在可以去商店选喜欢的服装和坐骑。” 他一边给秦瑟做着推荐，一边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款游戏。 梦游三川，顾名思义，游戏分成了三个板块，天空、海洋和陆地，分别是三个互相对立的阵营。玩家在建立角色之出就选定一个地方作为自己的阵营，以后再也无法改变。三个阵营的职业和技能各有特色，而卿明建立的这个角色是属于天空阵营的。 秦瑟按照他的指点，很快就给自己选了一条很仙气的白色裙子，然后挑了一匹最英气的独角兽作为坐骑，然后将人物的头发染成了银色。 独角兽真的很拉风，身上的翅膀一动，往前一冲，就会留下长长的一串烟雾。 “别说，你这搭配还挺好看的，”卿明赞赏的点点头，“到时候可以把你这个造型加入到宣传视频里面去。” “我觉得这件衣服和独角兽应该涨价。”宫励非似乎冲完了澡，看到这边开着门就走了过来。 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手上拿着一块毛巾不停擦着。 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 他不是肌肉男，但因为健身的缘故，手臂上和腹部都已经隐隐有了块状，看起来很舒服。 这样刚刚好。 秦瑟忍不住盯着他看。 虽说两个人已经亲密无间过了，可还没有这么静静的欣赏过对方。 宫励非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玩你的游戏。”便先转身回了房间。 秦瑟回过神来，对着卿明特别不好意思。 “过去吧，让宫励非教你玩。” “不要他教，肯定玩不了几下就骂我。” “瑟瑟，我没事。”卿明忽然说。 他一下说开了，秦瑟更加尴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是想安慰卿明，可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 按照姑娘们的规矩，闺蜜被三，只要痛骂渣男和小三就可以了。可卿明又不是姑娘。更何况，真要秦瑟骂，她还真不知道该骂简亦朗和颜颖竹什么。 颜颖竹当初身为卿明的女朋友，爱上了简亦朗是不够地道，可人家也没有藏着掖着。 今天的婚宴吃下来，秦瑟挺喜欢颜颖竹的，觉得她很纯粹很美丽，也挺喜欢简亦朗的，有特点也足够有趣。最重要的是，他们俩看起来很般配很合适。 秦瑟不管跟卿明说什么，都像在给他发好人卡。 可卿明的好人卡，哪里轮得到她来发？ “今天婚礼怎么样？”还是卿明先开口问。 “嗯，挺好的。” 秦瑟也参加过几场婚礼，好像国内很多婚礼都喜欢blingbling很闪亮的感觉，她倒是更喜欢今天那种简洁自然的风格。 “她应该很美吧？” “很美。” 除了手上的戒指，颜颖竹身上一点首饰都没有，也没有十米长的拖曳裙摆，可她有最灿烂的笑脸，在阳光下，她就是最耀眼的人。 卿明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能想象得到颜颖竹的美。 “快过去吧，宫励非在等你。” 他推着秦瑟的肩膀出门，秦瑟被他一直推到门口。 “小明，我知道你不需要安慰，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我过来，就是想陪陪你。”秦瑟眼看就要被他扫地出门，只好把心里话全都一股脑的掏出来。 “嗯，我知道，谢谢。” 秦瑟只好给他挥了挥手。 毕竟，有些坎还是得自己跨过去才算数。 秦瑟去了宫励非的房间。 门没有关上，她悄悄推开门，那男人正躺着看书，还是先前的那番模样，只是已经把头发吹干了。 “放心了？”宫励非问。 秦瑟轻轻“嗯”一声，走过去，缩在他的怀里。 “我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 “嗯。” 秦瑟仰起脸，瞪了他一眼，对他极是不满。这算什么男朋友？ 宫励非见她不悦了，这才低下头，在她的脸上啄一下：“不过我喜欢。” 秦瑟还想绷着脸，奈何段位低了点，还是忍不住笑了。 “你想先洗还是后洗？” 先？后？ 秦瑟的脑筋转了几个弯，才明白他说的是事前还是事后。 “嗯，行，我不嫌你糙。”宫励非说着，竟然真动起手来了。 “啊……”秦瑟大叫着张牙舞爪起来。 “嘶”，宫励非被她狠狠挠了几下，手上吃痛了，“你怎么啦？” 秦瑟的语气软和下来，又钻到他身边去。 “咱们说会话，好不好？” “嗯，”宫励非将她捞起来，两个人脸对着脸躺在枕头上，“你有问题想问？” 秦瑟点头。 “你为什么会从美国回来？” 宫叔叔早就已经定居在美国，宫励非在那边念了书，留在那边理所当然。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嗯，当时简亦朗已经回来一年多了，公司也小有起色，他让我过来帮他，我就休了个假期回来看看，发现国内大环境还不错，所以就决定自己做了。” “那这么说，下次见到简亦朗，我还要向他道谢咯？” 宫励非愣了一下。 他向来是个反应迅速的人，可今日他听到秦瑟这话，硬是在脑海中转了好几个弯才确信她话里的意思。 “你要谢谢他让我回来？”他从来都不喜欢把话挑开来说，譬如他们确定关系，他既没有华丽的告白，也没有明确的说过我爱你。 但是这一刻，他觉得他必须把每一个字都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嗯，”秦瑟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说下去，“对啊，说起来真的很奇怪，我从在大学城遇见你的那一天开始，就变得好运，我还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吃大盘鸡的时候，我夹一块鸡肉你就瞪我一次，我还想问你呢！你瞪什么瞪啊，没看过人吃肉啊？说啊，你瞪什么瞪？” “看你长得漂亮呗。”宫励非深深盯着，伸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推到自己的面前。 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近，秦瑟的睫毛几乎都要戳到他的脸了。 他忽然伸手紧紧抱着她。 “瑟瑟，其实……”他忽然变得吞吐。 秦瑟的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睁大了眼睛，等着他说下去，等了许久却都没等到下文。 “其实什么？” “没什么，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秦川吧。我爸说把他的病历要一份，传给他，他在美国找专家看看。” “真的？”秦瑟紧张地抓着他。 宫励非看着她，肯定的点点头。 “美国的专家，肯定特别厉害吧？” “嗯。” “那我们明天早上吃完饭就去，好吗？” “好。” “一个上午够不够复印病历啊，豆豆约了我下午去工厂看新款。” “够了。” “那就好，咱们是不是扫描一份给宫叔叔呢？纸质的寄是不是太慢了？” “当然扫描。” “也对，不过光是扫描会不会不保险，我觉得还是寄一份纸质的过去更好。” 宫励非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看着她眉飞色舞，忽然觉得自己要融化了。 其实，他刚才想说，今天去婚礼之前，他有点怕。 他怕秦瑟遇到林柯，怕秦瑟会像从前那样失常，但是好像他多虑了。 反倒是，林柯有点失常。 宫励非抱着秦瑟，嘴角抽了一下。 第56章 开机 最近这一个月，秦瑟过得特别充实，顺利办完了三件大事。 一是哥哥的事，她和宫励非一起把哥哥的病历传到了美国的宫叔叔那边，宫叔叔也跟秦瑟通了话，说已经打听了几位全美最好的脑外科专家，会把病历都给他们研究一下，如果合适的话，再想办法带哥哥去美国医治。 二是跟豆豆的淘宝店顺利开售了第二批货，她们精挑细选了一款小女人风的开衫，再次狂卖了一万条。不过这一次的分红方式跟上一次就不一样了。秦瑟和豆豆重新核算了成本，秦瑟也正式入股了网店，两个人按照入股比例来分红，豆豆占大头，秦瑟少一些。当然，这个合作方式也是宫励非建议的。 三是《斩神刀》正式开机了。万幸的是，悦杭集团抢到了城郊的一个影视基地的使用权，要不然，秦瑟还得卷着铺盖卷跟剧组去外地拍摄。现在嘛，至少每天还能回家睡觉。 斩神刀的男主角一共有九个老婆，秦瑟饰演的阿恒原本还是一个人气不错的角色，可几轮剧本修改下来，秦瑟这个角色只能排到女六号，而且改成了小哑巴。 哑巴就哑巴吧，免去了背台词的功夫，省事！ 这还不算，秦瑟每天的戏，不是安排在大清早，就是安排在收工前，有一天更是奇葩，直接是第一场戏和最后一场戏都是秦瑟。她心里也清楚，片场就是导演说了算，有凌文婷在，她有戏可拍就算不错了。 只是乔安和鱼紫也被她连累了。 她们俩参选男主角的后宫团失败，安排来演阿恒族中的人，跟秦瑟基本上都是同场拍戏。 这天，三个人结束了早上的一场追逐戏，便又在片场闲下来了，等着拍下午的两场戏。 乔安一直埋头玩手机，没有说话。 事实上，自从那次试镜的结果出来后，跟乔安的见面都变得怪怪的，形同陌路倒也不至于，但打过招呼后便基本上无话可说。 鱼紫挺活泼的人，不过她新近交了男朋友，一整天都抱着手机在讲电话。 秦瑟也想给宫励非打电话，可《梦游三川》前几周终于公测了，他嘴上没说，睡得却比从前晚多了。经常秦瑟早上赶片场，他才刚睡下没多久。 她只好也捧着手机，一会儿看看剧本，一会儿跟豆豆她们说会儿话。 时间倒也好打发。 “这都六点了，怎么还没有轮到我们啊？”鱼紫终于放下了手机，有些焦急了。 “跟男朋友约的几点啊？” 鱼紫笑了一下，“倒不是这个，不过日程表说不是说咱们四点半开始吗？这都过了一个半小时了，他们还没拍完。” 乔安也将目光从手机上挪开，望向前方，“好像还在拍男女主的戏吧。” 说起来，秦瑟一直以为这剧组最大的关系户就是凌文婷，直到进了组拍了十几天，才知道这部戏的核心关系户是男主角。 想想也是，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第一部戏就是斩神刀这种大戏，还有公司一姐搭档做女主，怎么看来头都不小。 问题是这关系跟凌文婷还不一样，凌文婷好歹是正经读过导演专业的，那男主角虽说脸不错，戏是真的烂。一个连秦瑟这样没学过表演的人都觉得他戏烂的人，可想而知有多烂。 差别在于，秦瑟戏烂，凌文婷三四遍也会放她过，但男主角是要力捧的，所以凌文婷会帮他打磨，磨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磨到及格为止。 “他们那场戏拍了两小时了吧？”鱼紫无奈的问。 “差不多，”秦瑟点头。 鱼紫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初米粒跟我说能拍戏，我高兴得不得了，以为要红啦，结果呢？分个龙套，我当时以为，那也好，可以多花点时间做别的，没想到我这个龙套比主角在片场的时间还多，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听着鱼紫的吐槽，秦瑟尴尬的笑着，不敢说话。毕竟，多多少少跟她有一点关系。 “瑟瑟，当初他们说你演阿恒，我还以为你要红了，没想到他们这么过分，给你改成哑巴。” 阿恒这个角色的定位是天真活泼，永远听男主的话，很多对男主表白的话都是经典台词，现在，这些台词都给了方采薇饰演的魔族女王。 “喂，你到底得罪了谁？”乔安突然碰了碰秦瑟的肩膀，面无表情的问。 鱼紫也好奇的望过来，“你被人整了？” “呃……”秦瑟支吾了一下，小声的说，“凌文婷。” “啊？导演？难怪把你坑这么惨！”鱼紫忍不住吼了出来，“那咱们天天在这儿等着，也是她弄的？” 秦瑟急忙“嘘”了一声，“低调，低调。”她还想平平安安拍完这出戏，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乔安若有所思，“抢男人？” “咳咳，”秦瑟没料到她这么直接的问，不过，这也是乔安的风格啊。 她涨红了脸，“没有抢，那……那男人本来就是我的。” 她从娘胎出来就认识宫励非，论先来后到，宫励非也是她的。 “哇，看不出来啊，段数可以啊！”鱼紫朝秦瑟挤了挤眼睛，“凌文婷那种白富美，看上的男人肯定是极品吧？” 极品？某些方面的确是个极品…… 秦瑟正暗自腹诽着，乔安又问：“那个宫总？” “嗯。”秦瑟点头，默默给乔安的推理能力点了个赞。 “那你不亏。”乔安简短地下了结论。 “何止不亏啊？一个老总耶，瑟瑟，你真的……我一开始见你的时候真的没看出来，深藏不露，以后一定要提携一下姐妹噢！” 秦瑟无奈了，“他就一个体户……” “候场的人注意了，候场的人注意了，”副导演拿着扩音器大喊了起来，“今天到这里就收工了，没有拍完的戏排到明天早上。” 听到这通知，坐在台阶上的三个人都站了起来，无奈地准备离开。 紧接着，副导演又在后面补了一句：“为了不影响正常的拍摄进度，所以明天早上七点正式开工，相关人员六点之前必须到片场！” “舞草！”鱼紫忍不住低骂了一句粗口。 六点就来，估计影视城门口的小面馆都没开门呢。 乔安的脸色也不大好，终究没说什么。 秦瑟倒没什么过激反应，毕竟是习惯了。往好处想，或许真的是赶进度，不是刻意针对呢！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回更衣室换衣服卸妆。好在鱼紫有车，捎带了她一段把她放在地铁站。两个小时后，秦瑟终于到家了。 一推开门，竟然看到卿明和程陈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咦，你们来了？”同时看到他们真难得，自从他们的游戏公测，宫励非还天天回来躺一下，他们俩基本上都不会在这边出现了。 卿明按了暂停，朝秦瑟挥挥手，“大明星回来了？” “瑟瑟，快去洗手过来吃东西吧。”程陈还是跟以前，很细心。 “嗯，”秦瑟冲到厨房洗了手，便坐到了沙发上，灌了一大口可乐，才缓过气，问，“宫励非呢？” “在楼上换衣服。” 宫励非每天去公司都会西装革履。秦瑟其实有点不明白，他们是游戏公司，本来上班时间都不是固定的，对员工的着装更是没要求，宫励非何必非要这样呢？也穿得轻松休闲些，还能跟员工拉近距离呢！ “瑟瑟，你每天拍戏还顺利吗？”程陈好奇的问。 “我是挺顺利的。毕竟是个哑巴。”重头戏基本上都被抢了，台词也没有，大部分时间，她只要含情脉脉地看着男主，男主说什么点头照做就好了。 卿明疑惑：“你不是演阿恒吗？怎么变成了哑巴？” 宫励非恰巧这时候从楼上走下来，没有说话，坐在秦瑟身边，也望着她。 顺便，很自然的把手放在她的腰上。 “编剧改了剧本，把阿恒改成了小哑巴。” “那你不是没台词了？”程陈没忍住，脱口而出问道。 秦瑟点了点头，依旧露出了一个笑脸，“其实这样也好，我就不用背台词，只需要刷脸就行了。” “横刀呢？”宫励非冷不丁的问一句。 “除了开机那天，他都没出现过，拍摄的事情已经完全交给悦杭影视来做了，刚开始米粒还在这边守着，后来她也回公司了。”看样子横刀是放弃这个项目了。程陈也跟秦瑟说过，横刀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现在斩神刀的主导转到了悦杭这边，他抢不过，自然就果断撤退了。 也是从那天起，秦瑟认清了现实，决定心平气和拍完戏然后回来继续当网红。 靠拍戏红本来就是小概率事件，更何况是在凌文婷的手底下，这才刚到拍戏这一关呢，后面还有剪辑在等着呢！ “对了，今天你们三个人怎么都回来了？”秦瑟转过话题，好奇的问。 “公测进行得很顺利，已经正常运转起来了，我们也没必要一直守在公司，何况是周末，”宫励非捏了捏秦瑟的脸颊，丝毫不顾及身边两只单身狗的感受，“明天出去逛逛？” 逛逛？ 秦瑟是很想挂在他身上出去逛逛，可是……她可怜巴巴地扭起头，望着宫励非，“剧组周末不放假，我明天还得起早。” “多早？” “六点就得到。” 宫励非挑了挑眉，“我送你。” 第57章 女八号 因为是夏天，第二天五点秦瑟起床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睁开眼睛后，她没有给宫励非打电话起床，也不打算让他兑现承诺。 那家伙这阵子天天扑在公司，已经够累了，周末还是放他好好休息吧。 她迷迷糊糊地冲进卫生间洗漱，等到刷了牙、洗了脸，头脑才清醒过来。一打开卫生间的门，宫励非便端着一杯牛奶出现在她面前。 “你起这么早？” “嗯，喝吧。” 秦瑟接过牛奶，喝了一半，又递给他，让他把剩下的喝掉。 时间太早了，她一点都不饿。 两个人一起上了车，秦瑟系好安全带，对他说：“等我到了影视城，你再回来补觉吧。” 宫励非望着她，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啊，说了今天要陪你的。” “我要拍戏，你一个人，好无聊的。” 她不太想让宫励非看着自己蹲在台阶上等戏拍吃盒饭的惨样，更不想宫励非陪着自己等戏拍吃盒饭。 说来也奇怪，明明她觉得蹲在台阶上等戏拍吃盒饭是很正常的事，可要是把事情摆在宫励非面前，就觉得太惨了，完全不敢让他看见。 “我在家也是一个人，差不多，行啦，我会自己找事做，不会打扰你拍戏的。” 秦瑟朝后座望一下，见他还带上了电脑，就没再说什么。 五点五十的时候，他们到达了剧组，早就已经有工作人员在那边开始忙了。 “他们这边不让人随便进去了，要不你自己在影视城到处逛逛？那边秦汉城新修的，挺有看头的。” “嗯。你进去吧。” “喏，看到那边了吗？有一个咖啡馆，你带了电脑可以去那边坐。” 看着她婆婆妈妈叮嘱的样子，宫励非拽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到面前来，行了一个碰鼻礼。 “我走啦我走啦！”秦瑟急吼吼地推开他，飞快地朝着化妆间走去。 宫励非看着她跑进去，直到没影儿了，他才转过身。 想了想，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让她中午一起吃饭。 他提着电脑，径直去了秦瑟说的那间咖啡店。整座影视城只有这一家店，只是现在太早，根本没有开门，好在门口摆放的桌椅没有收，宫励非随意挑了一个能远远看着片场那边的位置，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先开了邮箱，回复了所有的邮件，等他把这项工作完成，远处的片场已经开拍了好一会儿，咖啡店的老板这时候才开了门，给宫励非打了一杯拿铁。 宫励非结束了工作，开始慢腾腾的刷起了微博。 结果这一刷就刷出来一个大新闻。 “新视觉首席内容运营官横刀近日宣布了将启动下一部网络剧，他坦露，这次跟《斩神刀》不一样，会完全由新视界自主拍摄、自主制作、自主发行，所以这个网络剧是真正意义上的新视界第一部剧，男女主角都会通过网络投票的方式选出……” 宫励非忍不住笑了下。 这个横刀，还真是很懂互联网思维，并且很善于利用互联网资源的人，难怪能如鱼得水。 正在这时候，宫励非的手机忽然响了。 “出事了？” 电话是cc打来的，大周末的，以cc的性格，不是有事绝对不会打过来。 “我们的在线人数，升了！”程陈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激动。 “多少？” “大概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同时在线人数就超过了公测那天的十六万人，达到了十七万，今天早上我起来查了一下数据，十二点十五分的时候，最高人数达到了十九万。” 《梦游三川》公测当天开服十分钟内就涌进了十六万人，之后人数虽然有所下降，但开服三周以来，一直稳定在十万人左右，这个数据基本上已经将这款游戏稳定在一类端游的队列中了。 宫励非最近一直在琢磨怎么把在线人数再上一个台阶，居然默默的自动爆涨了。 “嗯，知道了，周末加班的人都加个鸡腿吧。” 挂了电话，宫励非忽然动了动念头，自己也是互联网圈的人，既然手上也握了互联网资源，那是不是也可以把这些资源用在秦瑟身上呢？可他能用的资源，无非就是游戏而已。 游戏，游戏…… 宫励非的手指走桌子上轻轻的敲了几下，忽然扬起一抹轻笑，给程陈发了条微信。等到程陈回了一个“噢”，他才开始悠闲自得地在秦瑟的微博里翻看起来。 今天早上实在起得太早，他看完了秦瑟的一千多条微博，居然才九点五十，他只好开始在微博搜索秦瑟的名字玩。 这一搜还真找出来不少，有骂秦瑟p图p得太狠的，有说秦瑟推荐的东西太烂的，当然了，也有夸秦瑟好看的，不过，他看着看着突然刷了一条带视频的微博。 没有烤熟的地瓜：傻傻的，很可爱ery瑟酱 宫励非看着这两句话，本能的生出一点反感，却鬼使神差的点了一下视频。 画面一开始蹦出来的就是秦瑟的拖着下巴的痴呆脸，她怔怔看着屏幕，一边的脸因为被手撑得已经变了形。十秒钟后，痴呆状的秦瑟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真正的开怀大笑，仰着头，嘴巴大张着，两个鼻孔正对着屏幕。 看着秦瑟时而歪着头两眼放空，时而仰天大笑。 痴呆……真像个痴呆，不过，却莫名的有另一种，嗯，蠢萌感。 看完第一遍，他顺手戳了重播，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 他竟然陷在这段不足三分钟的小视频里走不出来了。 …… “你今天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的噢？”鱼紫百无聊赖的收起手机，碰了碰秦瑟的肩膀，“在看谁呢？” 秦瑟被她撞的疼了，摸摸隔壁，回过头嘿嘿笑了两声，“没看谁。” 她喵了两眼鱼紫手中的剧本，“台词都背下来了吗？” 阿恒改成哑巴，谈情说爱的台词大部分都归了方采薇的魔族女王，还有一部分就分给了鱼紫饰演的阿恒好友。 “背下来，总共就十来句。”鱼紫拉着她的手，“走吧，该吃午饭了。” 不远处已经排起队发起了盒饭。 演员都已经散了，凌文婷还在看片，有一句说一句，秦瑟觉得她对拍片还是挺上心的。 当然，对他们之间的过节也更上心。 鱼紫拉着秦瑟过去排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咱们虽然是小演员，可顿顿都让我们跟群众演员吃一样的，也太欺负人了。” 不止如此，其他后宫团的女演员也不是什么大咖，都有一间共同的休息室，偏偏秦瑟，只能天天蹲在台阶上。 “无所谓，我看着他们那边的红烧肉就觉得腻，在这种地方吃饭，反而是素菜更卫生一些。”秦瑟朝门口看过去，还是没有看到宫励非的身影。 估计，那人发完一起吃午饭的消息就睡着了吧。 “你以为人家吃的不讲究？就方采薇，人家是自己带着厨师过来的，天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健康餐，当了大明星就是好，人家坐保姆车里吹空调，哪像我们。原来我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现在……” 秦瑟听着鱼紫絮絮叨叨说着，伸手去接盒饭，却被一只大手握住。 “你怎么进来了？”秦瑟惊讶的问。 宫励非轻描淡写的说：“找你吃饭啊，没看手机吗？” 发盒饭的人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到底拿不拿，不拿走开。” “吼什么。”秦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有一个略带威严的男子声音传过来。 回过头，果然是一个看起来极有气场的中年男子。 秦瑟扯着宫励非的手，退开到一边，而一直坐着看片的凌文婷走了过来，恭敬的喊了一声：“凌总。” 也姓凌？ 秦瑟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见那凌总走过来，笑着看着宫励非：“宫总今天怎么到这儿来了，是不是考虑好了？” “我来接我女朋友去吃个饭，她一个女八号进组拍了一个月了也没放过一天假呢。” 什么女八号？ 秦瑟低下头，悄悄瞪他一眼。 这家伙，居然说她是女八号，秦瑟自己都不知道，是他特意去打听的吗…… “剧组就是这样，得赶进度，这样吧，我做主，给她放半天假，休息一下，调整状态，明天早上开机记得过来哦。”那位凌总微笑着拍了拍凌文婷的肩膀。 凌文婷的嘴巴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谢了。”宫励非伸手朝凌总致意，却发现手里还拿着秦瑟的盒饭，索性把盒饭放在凌文婷的手里，拉着秦瑟走出了那座院子。 秦瑟一路被他拉着，一直走到停车场。 系好安全带，她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八号的？” “你现在算是圈内人了，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秦瑟不解。 “发布消息的时候，是按照演员的咖位来写他们的名字，那条公布男主后宫团的微博，你的名字拍在第八位，所以，你就是女八号。” 真的假的？ 秦瑟忍不住看向那男人，“你还特意去数我是第九个？” 那男人翻了翻眼睛：“总共九个老婆，你倒数第二。”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哦。” 秦瑟又觉得没劲了，本来她还有一堆问题，想问他怎么知道那个凌总今年会来，怎么知道能给她放假，这会儿，又不想问了。 估计也不是特意，就是凑巧了吧。 第58章 NPC “想吃什么？”宫励非没留意到秦瑟的小情绪，淡然问道。 秦瑟反问：“你下午没事吗？” “有啊。” 心情似乎又降低了一点。 那男人见秦瑟低下头，便知道得逞了，这才补了一句：“陪你啊！” 秦瑟绷住表情，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我们先去吃饭，想吃什么？” “豆豆说她小区那边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烤鱼，要不我们去吃烤鱼吧？”秦瑟在朋友圈看豆豆发了好多次烤鱼照片，早就馋得不行了，连吃什么口味的都想好了。 “好，就吃烤鱼，那吃完，你打算做什么？” 秦瑟看着他，笑问：“你打算做什么？” 说起来，他们俩都没正儿八经的约会过，没去看电影，没去逛街……好像情侣之间该做的一切事都没有做，除了…… 秦瑟无语，怎么又想到那方面去了。 “要不我们今天……” 宫励非刚说了几个字，秦瑟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事一样，一下叫了起来，“啊，今天不行！” “你今天还有事？”宫励非皱了皱眉。 “嗯，刚才说起烤鱼，我一下想起来了，豆豆跟我说了好几次了，让我去她家里挑款，我光看图片我也挑不出来。”她们合作的基础，就是秦瑟要当店里的模特，秦瑟也得亲自试过了，才知道哪些款式自己穿出来效果好。 秦瑟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宫总，要不我们先去吃烤鱼，然后去她家，我飞快挑好款，然后你再安排？今天晚上我全都听你的。” “今晚全听我的？” 听着宫励非把最后那几个字重新说了一遍，秦瑟忽然觉得意味有点不对劲，猛然抬起头看着那男人，发觉他一直目不转睛看着前方，似乎想歪的还是自己。 “听你的，行了吧。”秦瑟莫名其妙红了脸。 开车到了烤鱼店，秦瑟点了豆豉味的烤鱼。烤鱼端上来，宫励非夹了一块鱼肉，挑过了刺，送到秦瑟的碗里。 秦瑟乖乖吃了鱼，好奇的看着那男人：“怎么这么懂事？” “我可不想某些人被鱼刺卡得进了医院，害我饭都吃不完。”宫励非轻描淡写的说。 秦瑟心中一紧，猛然想起小时候的事。 有一次，秦家和宫家一起去郊外的鱼塘钓鱼，宫叔叔最拿手的菜就是藿香鲫鱼，一出锅，就先给三个孩子一人一条鱼。鲫鱼刺多，秦瑟又吃得急，还没吃几口就被卡了刺，喝了醋吞了米饭都没把刺下下去，只好马上把她送去医院。当然，其他人也没吃成鱼。 “你居然还记仇。”秦瑟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眯着眼睛朝他投过去一抹杀气。 宫励非看着她的表情，觉得好笑，没有反驳，又夹给她一块没有刺的鱼肉。 秦瑟索性趴着，他挑一块，她才吃一块。 一个人要挑两个人的刺，吃饭的速度当然慢下来了，足足吃了两个小时，才吃完这顿饭。 到达豆豆家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半。 “唷，又是一起来啦？”豆豆打开门，看着他们俩，不忘调侃一句。 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两个人都无耻的看着她，像连体婴儿一样进了门。 今天只有豆豆一个人在家，客服小妹放假了。 豆豆把衣架子推出来，上面挂着十几个款式的衣服裙子。 “你看看吧，这些都是我上周去工厂拿的货。” 秦瑟没有着急看款式，歉疚的看着豆豆：“对不起啊，豆豆姐，我本来应该跟你一起去的，不过我们剧组真的是……” 每天早一场、晚一场的节奏，真的要崩溃，要不是今天宫励非把她拖出来了，估计这会儿还跟鱼紫一坐台阶上呢！ “没事啊，我特别支持你的演艺事业。真的，你只有更火，咱们的店才会更火。”豆豆眉飞色舞的说，讲得特别直接，“要不是你现在有点火，我也不可能跟你合作啊！所以，小妹妹，大胆的往前冲，越来越火吧。” “好！”秦瑟没想到豆豆这么想得通，两个人认真的挑起款来了。 “你看看这条半身长裙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喜欢短裙，把腿露出来。” “可是长裙遮粗大腿啊，咱们粉丝里没几个有你这样的美腿。” “那长裙备选吧。” “嗯，你再看看这个背心裙呢！” 两个人热烈地讨论起来了，宫励非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玩手机。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秦瑟和豆豆结束了讨论，秦瑟退回到沙发上，凑过去看宫励非玩《梦游三川》的手游。 豆豆走过去，打开门，见是一个染了金色波浪卷的中年妇女，喊了一声：“杨姐。” 那个杨姐往屋里看了一眼，笑道：“唷，家里有客人呢？” “杨姐有什么事就说吧。” “其实我就想谈谈房租的事。我那天听房屋中介的小蒋说，咱们这片最近房租都涨价了，套二没有四千块，绝对租不到。” “可我预交了一年的房租啊。” 听到豆豆这么说，那杨姐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脸也立即垮下来：“你预交的时候是那个价，现在又是一个价，我也不按照四千来收，可你这下半年怎么着每个月得再多给两百吧。” “杨姐，咱们得按合同办事。” 那杨姐瞪了豆豆一眼：“你在我这里租了两年了，我也乐意继续租给你啊，我是那种漫天要价的人吗？加两百都嫌多，你出去租得到这么好的房子吗？” “这样吧，杨姐，我这儿还有朋友，一会儿他们走了，我再打电话跟你谈。” 那杨姐又瞪了一眼客厅里的秦瑟和宫励非，勉强答应了豆豆的要求，转身走了。 豆豆关上门，朝秦瑟和宫励非无奈地摊了摊手。 “豆豆姐，你们这边租房很紧俏吗？” “对啊，这里挨着地铁，又是老城区了，吃东西买东西都方便，房价一涨，租金也跟着涨了。年前还是三千五，现在都四千了。” 秦瑟看着她，有点无奈，可又有惊讶。 她还一直以为这房子是豆豆买的呢！ 毕竟现在她也开始做生意了，知道网红淘宝店有多赚，豆豆都开店一年多了，怎么着也能买一套房子了吧！ 不过，这些都是私事，秦瑟当然不会问。 她继续跟豆豆一起挑款式，精挑细选了一个小时找出来一件短款帽衫和牛仔裹身长裙。 “选两个？” 现在的问题变成了二选一。 “嗯，要不你穿上看看？”豆豆也没主意了。 秦瑟只好按照她说的，跑到房间里换衣服。 正好一件是上装一件是下装，她索性一次性穿出来了。 “怎么样？” 豆豆仔细看着。 原以为很不搭的两件单品，穿出来竟然很有感觉。 她忽然灵机一动，从鞋架上拿出她新买的小白鞋，让秦瑟换上。 搭配讲究的是整体河蟹，每一件单品都很重要，秦瑟把小白鞋换上，整体的感觉果然不一样了，明明是长裙，配上帽衫和小白鞋平添了很多朝气。而运动系的帽衫和小白鞋，又因为长裙的存在，多了许多小女人的妩媚。 “不错。”宫励非放下手机，给予了一个很高的评价。 他这个人一贯龟毛，他说不错，那肯定是很好了。 “那……咱们这期上两件？”豆豆有些犹豫。 她们俩从一开始合作开始，就是对粉丝们说好自己只做精品，所以每期只出一件精选款，这才合作到第三次，就要变成两款？ 岂不是食言得太快了？ “其实，你们可以换一种思路，不仅是每次出一款，改成每次出一个搭配，以前秦瑟不就是专门教人搭配的吗？”宫励非建议道。 他今天上午一直在秦瑟的微博里挖坟，把她以前的所有微博都看完了，因此印象深刻。 “这倒也是，本来，很多人就是不懂搭配嘛。” 秦瑟深有体会。 以前帮别人做单品推广，很多粉丝除了问那件单品以外，都会问秦瑟要搭配的帽子、鞋子甚至项链手镯的链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有选择困难症。 豆豆自然觉得卖得越多越好，听到这个新思路，觉得特别在理。 “那这次就推搭配。至于鞋子嘛，我记得小蛮家好像在卖山寨小白鞋，咱们可以跟她合作一下。” 果然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何况，这里坐在宫励非和豆豆俩个诸葛亮，刚刚还困扰的问题马上就变成了卖点。 谈好了生意，两个人又像连体婴儿一般离开了豆豆的家。 “我好了，这次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秦瑟坐在副驾驶上，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宫励非看了一下时间：“四点五十，不早不晚……看电影？” “好啊。” 虽然看电影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可作为情侣必修功课，总是要去修的。 宫励非在手机上看了一下，很快订好了两张电影票。 两人正准备前晚电影院，手机忽然响了。 “喂，简总。” 是简亦朗？秦瑟无聊了，伸出舌头，试着去碰自己的鼻尖。 “我要去看电影。” 不知道那头的简亦朗说了什么，宫励非皱了皱眉，看得秦瑟一头雾水。不过半分钟后，宫励非舒展开了眉梢，温吞吞的说了两个字：“好吧。” 秦瑟瞅着他，等着他挂断了电话，才丢过去一句：“不看啦？”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调转了车头，把车身方向调整向了城外，等车子融入滚滚车流中，这才说：“要看，去家里看。” “他家？” “嗯，他说他家里效果不比电影院差。” 秦瑟回忆了一下简亦朗的土豪住宅，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只不过，她有句话还是不吐不快：“我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你为了简亦朗，可以放弃原则的样子。” 正在开车的人，突然被呛了这么一句。 他瞅了身边这个小女人一眼，一直到了红灯，这才轻轻低下头，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开你的车！”秦瑟忙推开他。 见他又认真开车了，这才抹掉脸上的口水。 周末出城的人相当多，等到他们开回简亦朗的山间别墅，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颜颖竹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不好意思，来晚了。” “来得刚刚好，马上就开饭了。”颜颖竹穿着一件褐色的背心和黑色短裤，特别简单的装扮，可就是看起来特别…… 秦瑟在脑中搜索了一下不多的词汇，才想到一个：洋气。 对，洋气。 他们跟着颜颖竹一起走进别墅，带他们上楼。 “楼上吃？”秦瑟记得，他们家的餐厅在一楼。 颜颖竹笑着点头，“你们不是客人，当然在楼上吃。” 三个人一起到了别墅二楼，简亦朗还跟上次一样，瘫在那沙发上，手里捧着一个超级本。 “玩什么呢？”宫励非牵着秦瑟，走到了他的身边。 “秘密。”简亦朗“啪”地一声合上了本子，扔在茶几上，站起来跟秦瑟打招呼。 秦瑟想起他上次的自我介绍，顿时挥挥手：“。” “呃，你英文名叫sheery？”简亦朗似乎想了一下，这才问道。 他说sheery的时候，秦瑟一时没回过神来，愣了一下，才想起是自己的微博名带了一个sheery，这是当初起网名的时候看有一个她喜欢的网红叫sheery她跟风加了一个英文后缀，其实压根没用英文名。 只是没想到简亦朗还知道她微博！ “你还是叫我瑟瑟吧。” 简亦朗颇为严肃的点点头，“其实秦瑟这个名字就很好了，你那个微博名嘛，随便玩玩倒还好，要发展的话有点小气了。” “喂——”颜颖竹在旁边拖长了声音表示提醒。 秦瑟倒没觉得他不礼貌，只是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她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想起宫励非也这样点评过她的微博名。 看来，不改名都不行啦！ “自己人嘛。”简亦朗被颜颖竹“喂”了一声，仿佛遇到主人的小狗，瞬间就顺毛了，只小声解释了一句。 颜颖竹见他老实了，这才伸手过来挽秦瑟，“确实都是自己人，都别站着了，去餐厅吧，边吃边聊。” 四个人一起走到餐厅。 到了这儿，秦瑟才知道自己人为啥要上楼来吃了，因为这“餐厅”只是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虽然有很多精致的摆件，但却只有一张小方桌，摆了四张椅子。 估计，平时，颜颖竹和简亦朗就是两个人在这里吃吧。 饭菜很简单，一个圆型玻璃碗装的金枪鱼沙拉，一大盘白灼虾，一盘烤鸡翅，一碟烫熟的秋葵，每个人还有一碗蘑菇浓汤。 “是我做的，你们将就吃啊。”颜颖竹笑着拱了拱手。 宫励非把秦瑟拉开椅子，按着她的脑袋坐下，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道：“感觉没什么进步啊？” “是吗？哈哈。”颜颖竹有些不好意思，依旧哈哈大笑起来。 简亦朗慢悠悠的补了一句，“是我让她不用进步的，我就喜欢这个味道。” 两个男人一对上，又开始无休止的你呛我一句，我回你一句。 颜颖竹没有说话，只一脸欣赏的看着简亦朗，秦瑟当然也不会去插嘴，默默低头喝汤。 冷不丁的旁边伸过来一双筷子，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只鸡翅。 把鸡腿送进嘴里，觉得颜颖竹的手艺还真不错。 “我今天在家，玩了一天你那个游戏。”简亦朗一边剥虾，一边对宫励非说。 “觉得怎么样？” 宫励非一直都很重视简亦朗的意见。 简亦朗放下手中的虾，看着宫励非点了点头：“玩过之后，我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做游戏了。做吧，以后这个游戏够你们家吃一辈子。” “简总日理万机，还能抽空玩游戏啊？” “小看我？就今天，我已经升到四十二级了，说吧，你们内测升级速度是多少？” “四十四级。” 简亦朗得到了答案，对自己的升级速度更满意了。 “他呀，就是游戏痴，自己公司那些游戏，他每个都玩过。”颜颖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对，每次出差的时候我就在酒店游戏，玩颖竹在哪里？” 颖竹在哪里？ 秦瑟好奇地看向颜颖竹。 颜颖竹的笑意变得很甜，“他呀，让人家在每个游戏里都留一个叫颖竹的npc，不过他事情那么多，所以人家设置了，他也不知道到底在游戏里哪个位置。” 所以，就是寻找npc颖竹的游戏。 秦瑟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要被这个示爱方式融化了。 颜颖竹看着她那么羡慕的模样，顿时朝她眨了眨眼睛，“你回去要不要也找一下？” 找什么？去《梦游三川》里面找自己吗？ 宫励非做这游戏都一年多了，怎么可能给她设置npc。 她小心瞅他一眼，从他的表情上却啥情况都看不出。 “你别不信，他们这种工科男啊，就会这一招！” 第59章 谈心 简亦朗和颜颖竹都是有趣的人，一顿饭吃得格外惬意。 吃过饭，秦瑟跟颜颖竹一起收拾碗筷。 两人下了楼，进了厨房。 “来，把碗放这里就好了，会有人来洗的。” 等秦瑟放下了碗，洗了手，颜颖竹拉过秦瑟，上了楼，却没有往小客厅那边去，而是拉着秦瑟进了衣帽间。 衣帽间里，一面墙的鞋子，一面墙的包包，一面墙的衣柜，还有一面墙的镜子。 整整齐齐，琳琅满目。 秦瑟不由得“哇”了一声。 “让他们聊他们的，咱们玩咱们的。”颜颖竹笑了笑。 秦瑟回过头，看着她，很是佩服，由衷的讲了一句话：“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一定要娶你这样老婆，简总真是……太赚了！” “咦，我怎么觉得宫总更赚呢？” 秦瑟愣了一下，接着两个互相吹捧的女人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瑟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秦瑟急忙点头。 她很喜欢颜颖竹，或者说，很羡慕颜颖竹这种状态。 “我看你好像很会搭配，教教我吧，”颜颖竹从架子上抽出一条粉色丝巾，“这丝巾我买了好久了，不管怎么搭都觉得跟我不配。” 秦瑟接过丝巾，琢磨了起来。 粉色的丝巾比较小女生，颜颖竹的身上欧美风格很明显，虽然大红大绿她都能撑得住，但粉嫩系的跟她确实不太搭。 秦瑟走到衣柜边，认真的看起来。 挑拣了一会儿，她拿出来一件灰色衬衣，回过头，看着颜颖竹：“这样试试？” 颜颖竹接过丝巾和衬衣，朝秦瑟眨了眨眼睛，“等我。”然后便进了卧室。 秦瑟站在放包包的柜子前，欣赏起颜颖竹的包包们来。 大部分包包的品牌都是秦瑟不太熟悉的，不过款式都很别致。 “我来了。好像很不错哦！”颜颖竹穿着灰色衬衣，系着那条粉色丝巾，配了一条a字裙。 秦瑟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灰色的职业装显成熟，粉色丝巾将职业装的硬气软化了一些，而且灰色和粉色的撞色，本身就很出色。 “哈哈，你帮我废物利用了，下周上班我就这么穿。” “你在上班？”秦瑟有点惊讶。 颜颖竹也对秦瑟的反应有点惊讶，“我……是在上班啊，怎么啦？” “没有，我就是感觉简总很宠你，嗯，就是……”秦瑟觉得自己越来越解释不清楚了。 “我懂你的意思，我总不能把他当地球，整天围着他公转吧。” “嗯，”秦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好像她，也要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说真的，那次在婚礼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好意外。”颜颖竹从盒子里挑起来一根手链，在秦瑟的手腕上比划起来。 秦瑟没有说话，她记得，那天颜颖竹当着宫励非的面也说过同样的话。 “宫励非在我们留学生圈子里一直都是很神秘的，喜欢他的人不少，好像什么类型都有，可他好像都不感兴趣，那个时候我还猜，他是不是喜欢男人。”颜颖竹吐了吐舌头，格外俏皮，“后来我认识了，爱上了他，那个时候我好像也能理解宫励非了，不是女人不吸引他，只不过在那个时候，他们都对另一种东西更有兴趣。我就很好奇，会是什么样的女人，把宫励非的注意力拉回来。” 颜颖竹看着秦瑟，“所以，当时看到你，觉得有一点意外。” “那倒是，很多人都觉得我跟他不配，我只是一个网红，一个专科毕业的网红……” “噗，”颜颖竹一下就笑了出来，“那你觉得我跟简亦朗配不配呢？” “你们当然般配了，简直是绝配！” “可我，按国内的说法，我只是高中学历，比你学历低噢！” 高中学历？ 秦瑟愣了一下，才想起宫励非讲过，颜颖竹没有念完，就直接跟着简亦朗跑回来了。 “所以，你别在我这个高中学历的人面前提学历，刺激我，知道吗？” “哈哈。”秦瑟被逗乐了。 “我那时候见到你，就觉得你好年轻好漂亮了，看起来又很乖，我就特别意外，宫励非是怎么找到你的，他这个人其实长的不错，能力也不错，高富帅该有的东西他都有，就是性格吧……” 秦瑟一下跟她引起了共鸣，“哈哈哈，对，他这个人性格超级龟毛，又很拽，我以前每次看到他，都想扑上去，一手揪着他脖子，一手扇他，扇到他哭着求饶为止。” 颜颖竹戏谑：“所以，他就这样吸引你扑上去了吗？” “才不是呢！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去找他的时候，按门铃他都不开门……” “这么过分？那你怎么原谅他的？” “我也不知道，到现在其实我都晕晕乎乎的。” 颜颖竹忽然歪过头，目光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若有所思的说：“是啊，很多时候，有感觉就是一刹那的事情，晕晕乎乎的，连当事人都搞不清楚状况。” 秦瑟见她忽然有了感触，不知说什么好。 颜颖竹忽然抬起头，“你认识卿明吗？” “嗯，我们住在一起。”秦瑟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卿明。 “看起来跟在美国的时候没多大变化啊。”颜颖竹展颜一笑，顿了顿，又问，“他现在怎么样？有女朋友了吗？” 秦瑟摇头。 想了下，又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他平时的状态挺好的，现在他们的公司做大了，小明每天的时间都被工作填满了。” 颜颖竹一边听，一边点头，很无奈的笑：“其实这两句话我很早就想问，但是问宫励非又觉得不合适，没想到今天可以在这里问你。”她忽然舒了一口气，坐在了衣帽间的软凳上。 秦瑟把手上的手链解下来，放回到首饰盒里，坐到了颜颖竹的身边。 “瑟瑟，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颜颖竹拉起了秦瑟的手。 秦瑟望着她，安静的听她说话。 “就是不管你怎么做，好像都是不正确的做法，你拼命想去补救，但你的理智提醒你，你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做法。可你什么都不做，你的情感却经常受到煎熬。” 是怎么做都不对。 对一个不爱了的前男友，怎么弥补呢？道歉？不过是让自己心里好过罢了。给他介绍新女友？跟施舍有什么分别。给他分手费？笑话。 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距离，彼此安好。 …… 比起衣帽间的气氛，小客厅就融洽得多。 简亦朗抱着笔记本，继续玩他刚升到四十二级的《梦游三川》，宫励非坐在他的旁边，给他详细介绍游戏里的各种设定。 “我现在能理解你为什么之前要接那么多外包，就是不肯拿投资，养这么大一个游戏，费钱呐！” “那可不。”宫励非过去的一年时间，可以说都是在为《梦游三川》的公测做准备。 这游戏是他构想了许久的格局，也是想一直做下去的，不希望有别的人插手。 最初设定的时候，东方玄幻的元素就占据了大部分，因此在美国的时候，他几乎都把这个设想放弃了，后来简亦朗回国创业成功，他的心里这才又重新燃起了制作这游戏的念头。 这游戏，只能在这片土壤上发芽。 时至今日，宫励非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说起来，简亦朗还立了一功。 宫励非不由自主的在简总的头上拍了两下。 “干嘛呐？我老婆在隔壁呢，手放规矩点啊！”简亦朗立马嚷了起来。 “我老婆还在隔壁呢，安静点！” 简亦朗看到宫励非那副欠揍的模样，顿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可以啊，现在就喊上老婆了，这是认定了？” 认定了，早就认定了。 宫励非笑而不语。 简亦朗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看秦小姐很不错。” 说起这事，宫励非顿时警觉的皱了皱眉，这厮可是有挖墙角前科的，“你什么时候关注她微博的？” “就那天，她是你老婆，我能不关注吗？” “就因为是我老婆，你马上给我取关。” “切！”简亦朗拿起手机，戳进秦瑟的页面，“看到没，互相关注。” 宫励非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对了，我看秦小姐涉猎挺广的，又卖衣服又直播，好像还在拍戏？” “嗯。” “那你这个老公当得不到位啊。”简亦朗数落起宫励非来。 宫励非懒得搭理他。 “人家现在要进军演艺圈，你也不打一个助攻？” “怎么助攻？” 简亦朗语重心长的说：“你这游戏不是才公测吗？怎么着也给人家一个代言人当当啊，又用不着你多少钱，万一她以后红了，你就赚大了，万一……啊，反响一般，你也像美人表了心意，也是赚！”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江湖的辣。 简亦朗这个计划是两全其美，但宫励非却无法应承。 因为《梦游三川》已经外包给一家职业宣传公司了，对方的工作一直进行得不错，游戏一公测，就涌进来十万玩家，圆满完成了宣传任务。 代言人这一项他们也一直在进行，上次看策划书的时候似乎人选已经定了。 宫励非贸然横插一杠子，不太好。 第60章 黑红 阳光很刺眼。 秦瑟弓着背，把身体往阴影里又缩了缩。 这半个多月里，她每天的作息时间跟之前没什么变化，早出晚归，在片场发呆。 如今的拍摄剧情已经推进到后期，鱼紫和乔安都已经杀青了，虽说秦瑟还在剧组里混着，可男主角任惊枫的老婆们基本上都已经出场了，用得着秦瑟的地方越来越少了。 原本她就不用说台词，这会儿连脸也不用怎么露了。 看着执行导演朝这边走过来，秦瑟看准机会，急忙走上去，“导演，我看我就还有四五场戏了，我什么时候能杀青啊？” “你是后宫团的，当然是跟男主角一起杀青了。”执行导演白她一眼，径直走开了。 秦瑟倒也不算泄气。 这回答，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坐回刚才的角落，继续跟宫励非有一搭没一搭的发信息，全是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 “我早上在影视城买了包子，买多了。” “我吃。” “早就扔了。你想我了吗？” “想。” “晚上你要等我一起吃饭吗？” “等。” “我想吃麻辣香锅。” “可以。” “你们公司女员工多吗？” “无。” 秦瑟看着回复吃吃笑起来，正在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居然是很久没联系的米粒。 她急忙拿着手机走到外面去，以免影响拍摄。 “喂，米粒姐，有事吗？” “瑟瑟，你在片场呢？” “嗯。” “那你方便接电话吗？” “方便。”整个片场没有比她更方便的人了，就连群众演员都比她忙，人一天要拍好几场呢！ 米粒那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瑟瑟，你知道吗？你火了。” “啊？火？我怎么火了？”秦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知道z站吗？” 知道，z站好像是国内最早的弹幕网站，也是全国最大的直男网站，也是最早做直播的网站，不过那边的视频的确都偏男性，秦瑟从来没上过。 “你现在在z站火了，你的视频在z站的二十四小时点击榜的第一位，已经破百万播放了。”米粒在电话那头，语气掩饰不住的开心。 “我的什么视频啊？” “你的直播视频啊！刀总知道这件事之后，特别重视，我们现在已经联络好相关公司在网络上进行宣传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让你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就上网站做个直播。” 直播视频，秦瑟还完全一头雾水，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上微博吧，搞清楚了再给我发信息。” 最近用的最多的就是微信，每天跟宫励非废话来废话去的。微博隔几天才上一次，大多数时候的，豆豆通知她上去发广告，才会上一下。 她戳进微博的时候，顿时被圈了十万加，评论数也是一万加。 这么吓人？ 秦瑟小心翼翼的点开查看一下，发现第一个圈她的是微博上一千万粉丝的大v“奇葩叔叔”。 奇葩叔叔：没想到现在直播间还有这么耿直的girl，这算什么，痴呆流吗？哈哈，看她傻笑我可以下三碗饭。顺手圈出秦瑟sheery 在他首先发博之后，紧接着又有七八个段子手转发了这条视频。 翻白眼？ 秦瑟更迷糊了，急忙点进视频里。 迎面而来的便是自己的三声仰天长笑，紧接着画风一转，萌萌哒日系音乐响起，便是自己各种嘟嘴以及生无可恋，最无语的，就是那一连串的大笑，虽说姿势略有不同，但每一个画面看起来都笑得特别憨厚。 果真……是……痴呆流…… 要不是米粒打电话过来说是刀总找了宣传公司做推广，秦瑟都要怀疑是别人陷害的了。 回忆起视频里的这些画面，她全都想起来了，是那次地瓜给自己发冷笑话的时候的事情。 没想到那么暖心的地瓜，居然是一个黑粉，居然把她的黑历史录下来了！ 她急忙给米粒打电话。 “瑟瑟，看到视频啦，是不是被自己萌到了？”米粒的语气还是那么轻松。 什么萌到，完全是吓到。 “米粒姐，你能不能跟刀总说一下，我……我是很想红，可是，我不想黑红，那个营销能不能停了？”秦瑟小心翼翼的说。 “不是黑红啊，我真心觉得很萌，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看看网友的评论，或者去z站的弹幕，你放心，绝对不是黑红。”米粒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笃定，“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今晚你做一次直播，就能更直观的看大家的反应了。刚才刀总跟我说了，你今晚做直播，所有的道具打赏都全部给你。” 新视觉的直播才刚刚起步，比不得直播大站，凡事都以流量为第一位。 打赏……的确很吸引人。 秦瑟在金钱和底线的天平上晃了一下，果断的偏向了金钱。 反正营销号已经发了，左右不过是这样了。 而且那个视频，回味一下，好像也没那么糟，萌萌的配乐加上不时蹦出的颜文字吐槽，确实又萌又搞笑。 “那好吧，我大概晚上九点到九点半上线。” “怎么？你在剧组那边很忙吗？” “我不忙，不过剧组这边的安排就是这样，我从早到晚都得在这里。” 秦瑟有些为难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的米粒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你这阵子辛苦了，这样吧，我跟他们协调一下，看看今天能不能让你早点回去。” “没关系的，我在这边呆着也没什么事，就跟休息没什么区别。” 虽然秦瑟这么说了，但米粒果然还是跟悦杭的人联系了，先前秦瑟问过的那个执行导演跑过来放她走了。 秦瑟终于松了一口气。 离开影视城，她打车去了医院。已经一个多月没来看哥哥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 秦瑟走进去，轻轻带上门，站在了病床边上。 哥哥还是那样静静的躺着，许久不见，似乎又比之前瘦了一点。 放下包，秦瑟又像以前一样，开始帮哥哥活动四肢。 “哥，有件事，我必须跟你汇报一下。那个……我有男朋友了！” 秦瑟看着秦川，仿佛他真的在听一样。 “而且这个人呀，你也认识。你能猜到吗？” 当然没有回音。 秦瑟却满不在乎，依旧是卖着关子，“别说你想不到，就是我自己，我也想不到。” “想知道是谁吗？” “是……宫励非，你的好朋友，宫励非。” 第61章 掌门人 秦瑟到家的时候，是七点钟。 别墅里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看样子，宫励非和卿明都没有下班。 秦瑟心里稍稍失落了一下，她提着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东西进了厨房，一一整理进了冰箱，给自己做了一份浇了酸奶的水果沙拉，这才坐在了电脑前。 她没有先开微博，也没有先开□□，而是先上了z站。 z站极具二次元风格，连站标都是一个娇羞的女仆装萝莉。秦瑟一打开，首先跳出来的就是今日热门，正当中的，正是她那仰天大笑的脸。 秦瑟盯着那张脸看了一分钟，让自己适应了那个表情后，才点了进去。 视频是昨天传上去的，不到二十四小时播放量就已经有了五十多万。 瞄了一眼上传者，喜欢蘸辣椒酱的地瓜。 地瓜？ 是那个地瓜吧？ 从第一眼看到视频的时候，秦瑟就想到了他。 她万万没想到地瓜会把视频录下来，还剪辑配乐传到了z站。 秦瑟点击了播放。 原以为先蹦出来的会是自己那张傻脸，没想到铺天盖地的弹幕涌了出来，别说脸了，连弹幕都是一条加一条的重叠在一起，根本看不清楚。 真的……这么火？ 秦瑟惊呆了。 她急忙打开微博，果然，她的微博粉丝正以每秒钟为单位极速增加着，这增长速度，可比上一次程陈帮她涨粉的速度快多了，早上看着才二十多万粉，这会儿一刷竟然就七十八万了。 这真是火了？ 秦瑟拿起叉子，猛刨了几口沙拉，目瞪口呆的看着电脑屏幕，一遍又一遍的刷新，粉丝数只多不少。 电脑响了一下，是米粒。 “瑟瑟，今天晚上做直播哦，别忘记了。” “放心吧，不会忘的。” “嗯嗯，你等一下在微博上发一个预告噢，这样我才好联系微博上的宣传号进行转发。”所谓的宣传号，当然就是营销号。他们转发一次就要收数额不菲的钱，白天就已经把秦瑟转了一轮，晚上还要转，这一次横刀还真是在秦瑟身上投入了不少。 秦瑟当然干劲十足，干脆利落的回了米粒一个“好”字。 她马上开始洗脸洗头，扎上她最擅长的松垮丸子头，精心画了一个直男绝对看不出的裸妆，再换了一件露肩的上衣，这才坐在电脑前自拍了一张。 想了想，她先把照片发给了米粒：“米粒姐，你看我用这张照片发自拍可以吗？” “很美噢，不过，最好不要做这个表情拍。” “那要什么表情。” “可以模仿你在视频里那些表情里随便拍一个啊。” 视频里那些？ 秦瑟觉得自己可以被截图，可要她自己给自己拍这种，实在是做不到啊。 纠结了许久，秦瑟拍了一张嫌弃脸，下巴高高扬起，眼睛瞪向旁边。 等到米粒审核通过，她这才发布了出去，刚发了出去，米粒的电话又进来了。 “喂，米粒姐，是不是我打的广告语不太对。” “不是广告，是衣服。” 衣服？ 秦瑟摸了摸自己的露肩小上衣，她很喜欢这衣服啊，有一点小女人，露出锁骨也很可爱。 “刚才刀总给我打了电话，要我给你把握住公司给你的定位。” 什么定位？ 秦瑟听得一头雾水，等着米粒说下去。 “刀总觉得，今天奇葩叔叔发的那个痴呆流很好很独特，决定以后就让你‘痴呆流掌门人’？” 什么？ 痴呆流什么？ 什么掌门人？ 秦瑟在电话这边听得心惊胆战。 虽然从小到大都是学渣，但旁人向来都会给她贴上“漂亮”、“机灵”、“可爱”的标签，她从来没想过“痴呆”这两个字会跟自己搭上关系。 痴呆也就罢了，还是什么掌门人？ 这意思是在痴呆界，她独孤求败了吗？ “瑟瑟啊，你先把衣服换了，刀总刚才已经帮你设计好了今天晚上直播的背景，你现在先在家里把这些东西找齐……” 秦瑟来不及细想，只得先按照米粒的话开始行动。 半小时后，简约直播间终于做好了。 其实就是清理出了一小块空地，背景就是白墙壁和木地板，秦瑟盘腿坐在地上，笔记本放在面前的小凳子上，摄像头正好跟秦瑟的视线持平。 当然，秦瑟的衣服也换过了。 米粒要她找一套可爱的衣服，她灵机一动，就把上次跟豆豆一起选的灰色套头帽衫穿上了。 为了满足米粒的可爱的要求，她特意在帽衫上别了一个可爱的小熊徽章。 等她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直播的时间也到了。 已经做了那么多次直播，可这一次竟然比以前都紧张。 瞄了一眼直播间的名称，居然已经被工作人员改了，直接写了痴呆流掌门人秦瑟的直播室。 真够效率的。 打开了直播间之后，秦瑟静候了十几秒，压根不敢去看直播人数，而是直接开始了开场白。 “大家好，我叫秦瑟。” “哇，美女。” 系统：虎头大哥送了你九朵玫瑰。 秦瑟暗自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就去看观看人数，五万六千七百人？ 这才一开始，就进来了五万六千七百人？ 秦瑟吓了一跳，顿时有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咦，说好的痴呆呢？” “对啊，我们要看痴呆流！” “哪里痴呆了？” 正在这时候，弹幕里纷纷开始叫嚣让秦瑟做一个称职的痴呆流掌门人。 秦瑟好无奈。 什么痴呆，这些人都是什么猎奇心理，还真把她当白痴了？ “我想先给大家讲一个冷笑话，有一个男人……” “切，谁要听冷笑话。” “听笑话不如去看跳舞。” “货不对板啊，不是说好痴呆流吗？” “我看她之前那个视频挺痴呆的。” 秦瑟终于忍无可忍了，一下就暴走了，指着摄像头大喊：“喂，你才是痴呆，就是你，那个大黑狗子，你才是痴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发飙了，继续啊！” “美女，求骂！” 秦瑟翻了一个白眼，索性懒得再看镜头，自顾自的讲起来，“我反正只会讲笑话，你们爱听不听。有一个男的，他有一个老婆和一个情人，这天是……” 她就真的没再看弹幕一眼，坐在那边讲了她今天搜到的几个笑话。 “好了，我今天就准备了这几个笑话。” 秦瑟大概花了十分钟讲完这几个笑话，这才看向摄像头。 原本估摸着人已经跑光了，没想到近前一看，直播间的人竟然不知不觉的突破了十万。 秦瑟直直盯着那个数字，愣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及其自然地对着镜头说：“我讲得这么无聊，你们都看得下去啊？” 系统：阿根廷地瓜总代理赠送了你999朵玫瑰。 “爱看，爱看。” “瑟瑟你好单纯不做作，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都不一样哦！” “就是爱你的无聊。” 秦瑟看着屏幕上铺天盖地表白弹幕，顿时无奈的笑了。即使是她这个当事人，也摸不准围观群众的爱好啊。 “哇，来了来了，招牌痴呆笑！” “瑟瑟，我爱你的笑！” 系统：冷冷的夜赠送了你999朵玫瑰。 系统：小波赠送了你999朵玫瑰。 …… 一时间，满屏都飘过“玫瑰”和“痴呆”两个关键词。 秦瑟自然是抵制痴呆的，可既然做痴呆能够带来玫瑰，她自然是屈服在玫瑰之下。 她嘿嘿笑着，又对着屏幕聊了一会儿日常，这才结束了今晚的直播。 短短半小时的直播，后台竟然收入了六万多朵玫瑰花，而直播人数的高峰值竟然达到了三十万。 这个数字把秦瑟吓了一大跳。 说到底，她还没有接受自己已经火了的事实。 她收拾好直播的东西，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十点了，宫励非还没有回家。 想了想，她给宫励非拨了一个电话。 响了五声之后，对方接了。 “喂，你现在还在忙吗？” “嗯，一直在开会，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噢。” 宫励非似乎察觉到了她这边的失落，“刚才开会的时候，我一直在看你的直播。” “真的？”秦瑟果然一下就乐了，可只乐了一下，便替他操心起来，“看直播……不会影响你开会吗？” “不会，我会一心二用，开会累了，就看一眼痴呆流掌门人，醒一下神。” 这家伙，都升级做男朋友了，还这么毒舌…… “讨厌，我刚才都已经快崩溃了，现在别人看到我都会说痴呆两个人，你就不要再说了。” “嗯，那我叫你天才？” “这个可以，你多叫几声，不然，我怕我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痴呆流了。” “天才，天才，天才……”宫励非真的一遍一遍的说起来。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又带着一种特有的磁性。 秦瑟听着听着，就觉得特别想他。 “你今天晚上真的不回来了？” “嗯，最近事情特别多。” 虽然《梦游三川》之前已经被工程师们测试了无数次，可真的到了公测，面对数以百万计的用户，许多过去没有注意的问题涌现了出来，尤其是宫励非最重视的游戏平衡，似乎没有设想的那么稳固，这才刚开服一个多月，就已经有一两个职业掉队了。这些问题，都必须尽快解决。 宫励非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可能最近几天都不回来了。” 秦瑟想起他特别喜欢向程陈和卿明强调规律作息，可真到了事情上，连他自己也遵守不了规律的作息了。 秦瑟真想像刚才直播间里一样单纯不做作，把自己想的话大声讲出来，规定宫励非必须每天十点以前回家，可这种时候，她只能做一个懂事的女朋友。“我知道了，公司的事要紧。” 呸呸呸，明明是爱我陪我最要紧！ “嗯，你早点睡。” “晚安。” 秦瑟准备挂电话了，忽然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喊了一声：“瑟瑟。” 她愣了一下。 这似乎是宫励非第一次这么喊她，平时他都是直接喊秦瑟。 突然这么喊，似乎是要说什么的样子。 她轻轻在这边“嗯”了一声。 “我很想你。” 第62章 播剧 经过一个月的发酵，秦瑟的痴呆流直播间人气越来越旺，观看人数竟然一度达到了百万。 因此，横刀在“痴呆流掌门人”之外又给了秦瑟一个新的封号，“直播教主”。 比起上一个封号，这个“教主”实在是太可爱了。 只可惜，“痴呆流掌门人”似乎更加深入人心，秦瑟的微博评论下面，大多数都是喊她掌门人的。喊的久了，她也就麻木了。反正喊她为掌门人，也就是自愿拜入她的门下了，大家同为痴呆，不分彼此了。 横刀对她宣传的卖力，秦瑟自然也投桃报李了。她跟新视觉签下了三年的直播合同，合同规定，秦瑟在三年之内只能在新视觉的平台上进行直播，并且每个月至少直播一次，倒也不算苛刻。而作为福利，秦瑟在平台获得的所有道具打赏，可以拿到三成。 直播的收益不比买衣服少，秦瑟下定决心好好做。 秦瑟跟米粒商量了很久，决定每天晚上都进行直播，当然，这个直播很好的秉持了短平快的原则，每天只播十分钟，有时候甚至只是用手机来聊一下秦瑟一天的心情。互动多了，秦瑟也明白围观群众到底想看什么，直播间里的妖艳贱货多了，粉丝们就是冲着她的真实自然不做作来买单的。 尽管，秦瑟的裸妆都是她坐在镜子前花费半个小时精心雕琢出来的。 “宫总？”秦瑟提着饭盒，站在宫励非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这一个月来，秦瑟每天拍完戏回去，就准备好晚饭，打车到宫励非的公司来，跟他一起吃饭。 就这一件事，被尹梓姗和程薇知道后，都断定宫励非是秦瑟的一生挚爱。 毕竟，像秦瑟这么抠门的人，居然每天打车去给一个男人送饭，简直是感天动地，力克孟姜女，艳压王宝钏。 “宫总？” 秦瑟站在门口敲了三次门，宫励非才抬起头，丢给她两个字，“进来。” “吃饭了。”秦瑟拎着保温盒走到沙发上坐下，把里面的菜和饭一一摆出来，直到摆完了，那男人依旧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 秦瑟拿筷子在保温盒盖子上狠狠敲了几下，那人终于抬起头，冲着秦瑟笑了一下。 宫励非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才起身，走到秦瑟的身边，懒洋洋的瘫在她身上。 秦瑟原想一脚把他踹开，可看到他深深的黑眼圈，又有点心软了。 “先吃饭。” 那男人还是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睁开了眼睛：“又是青椒？”保温盒里盛的是青椒肉丝。 秦瑟没那么多时间买菜，总是一次让门口的胖老板送好几天的菜。 这一回，胖老板送了不少青椒，秦瑟挨天做了青椒炒鸡蛋，青椒土豆丝，青椒肉丝…… “怎么？吃腻了？” “没有，我最爱吃青椒，”宫励非夹起一块青椒，送进嘴里，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最爱吃你做的青椒。” “切，”秦瑟拿了一双筷子，给他夹了一块番茄炒鸡蛋。 时间太少，秦瑟也只能做做这些快手家常菜。 “你那部戏到底什么时候杀青？” “我吗？”秦瑟苦笑一声，“我这样的重要人士，肯定跟男主角一起最后杀青咯。” 宫励非抬起头，伸手刮了她的鼻子，“我看新闻，好像说马上就要播了。” 《斩神刀》作为网络剧，自然不会向正规的电视剧那样有漫长的制作期和审核期，如今戏拍了一大半，前面十集已经制作完成了，将在新视觉进行独家网播，每周四集。 “不是马上，就今天就要播了。” “今天？今天有你的戏份吗？”宫励非问。 “有啊。”估计第一集和第二集的戏份加起来，比后面几十集的戏份还要多。 “几点？” “八点放第一集，十点放第二集，明天晚上还有两集。”虽说拍戏的过程不太愉快，可秦瑟真的很期待自己的第一次荧幕秀。 她清楚自己没什么表演天赋，能参与一次，就很开心了。 正所谓，过把瘾就死。 看了看手表，此刻是八点零二分了。宫励非站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一台笔记本出来，放在桌子上，戳了一会儿屏幕，屏幕上立即开始播放正片。主题曲是邀请的古风圈的二次元歌手创作演唱的，有失大气，但别有韵味。片头第一个出现的正是方采薇，紧接着才是任惊枫。一首歌唱完，秦瑟只在某一个大场景中一闪而过。 “停停停，暂停。” 宫励非点了暂停，然后指了指人群中穿着紫色衣服的秦瑟：“阿恒？” “眼神不错。”秦瑟夸了他一句，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你还是新视觉的会员啊？” “呃，不是。” “喂，这可是我的戏，你怎么能看盗版？” 宫励非一脸无辜，“没看盗版，我从不看盗版。”网站还是那个网站，他的确没看盗版，只是随手解了一个码。 “我就陪着你看一会儿，等今天忙完我就冲会员。”那男人把秦瑟抱住，温言哄道。 秦瑟瞪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男人……随便这么两下就把人的会员破解了？ 秦瑟从包里拿了一张硬卡片，放在茶几上，“不用充值，刀总送了我十张会员卡，都是年卡。” 两人说着闲话，片头曲很快唱完了，进入正片。 一开篇自然是任惊枫的家族巨变，少年任惊枫从九重天上打落人间，却意外落到了魔族领域，身上的仙力触动了魔族魂器，惊动了魔族女王辉夜。辉夜收留了任惊枫，虽然没有收他为徒，却教他武功。 “这个就是你们剧组的大牌女星？”宫励非看着屏幕上的方采薇，语气中多少有些不屑。 秦瑟倚在他的胳膊下，“嗯”了一声。 “为辉夜默哀。” 辉夜是统领魔族千年的女王，方采薇虽然画了烈焰红唇妆，造型也做的非常御姐，却始终差了一点气场。不做表情的时候还好，一做表情立马画风大变，萌萌哒。 任惊枫和辉夜的故事，原本是一笔带过的一百年时光，这会儿却用了一集的时间讲述他们的羁绊，尤其增加了各种狗血言情桥段，比如任惊枫偷看到了辉夜沐浴啦，比如任惊枫练功走火入魔，辉夜给他脱衣疗伤，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胸肌啦…… 屏幕上的弹幕全是吐槽，当然，方采薇毕竟是大明星，也有很多粉丝在表白，跟吐槽的人通过弹幕对骂。 一直到第一集放到最后，才传来魔族叛徒现世的消息，秦瑟激动的抓着宫励非的肩膀，”下一集，下一集就是我出场了。“ 第63章 品戏 第二集一开始，便是任惊枫与魔族叛徒在山清水秀的苗疆狭路相逢，经过一番打斗，任惊枫被打落山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趁着魔族叛徒没有追来的一点点时间，逃进了村庄，正好躲进了阿恒的小木屋里。 阿恒采了药回家，一进门，任惊枫便从门后出来，用沾满血的手捂住了阿恒的嘴。 “你知道吗？那个血，是专用的拍戏用血，没有毒，不过舌头不小心沾上，味道也怪怪的。” 那是秦瑟的第一场戏，那天男主角的状态不好，整整拍了十几遍才过。 血糊在秦瑟的脸上，又擦掉，再糊上，再擦，反反复复十几遍。 “阿恒怎么成哑巴了？”宫励非看着屏幕上对着任惊枫一句台词都说不出，只是用手比划的秦瑟，淡淡的问。 秦瑟瞅着他的神情，见他没什么异色，这才淡淡的说：“开机之后，试戏的时候，导演说我的台词功底有点差，短时间很难提高的，所以编剧把剧本修改了。”秦瑟有一点苦恼的挠了挠头发，把手机里存的剧本给他看，“我自己还在家里试过几次呢。我读一下台词，你看看感觉怎么样？” 宫励非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点了点头，表示很期待。 演戏嘛，自然要演全套。 秦瑟索性站到办公室正中间，连说带演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跑到我家里来？”她的语气有些急，显然是对不速之客闯进家里不满。 宫励非摇了摇头，“不对，任惊枫是神族，相貌远远胜过普通人，阿恒是对他一见钟情，虽然很惊讶家里来了陌生人，很惊讶，却不生气。” “这样啊，那看来我真的演技不行。” “不是演技不行，这是导演没有给你讲戏。” 讲戏？ 秦瑟想了想，每次方采薇和男主角拍戏之前，导演凌文婷和编剧的确都会给他们讲很久的话，应该就是所谓的讲戏了。 砰——砰—— 宫励非松开抱着秦瑟的手，坐直了身体，“进来。” 走进来的是一个白衬衣黑半裙的女生，看到宫励非和秦瑟坐在一起，她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笑着说：“darin，各部门都准备好了，十分钟后可以开会了。” “知道了。” 女生点了点头，关上门退了出去。 宫励非正准备关上电脑，准备收拾茶几上的餐具，不经意的便秦瑟对上了杀人一样的目光。 “你不是说你们公司没有女员工吗？”秦瑟直直盯着他，女员工也就算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不可能一个女的都没有，可这女生，分明就是他的秘书。 这家伙，居然偷偷给自己配备女秘书…… “你问的时候是没有啊，她是前天才招的。”宫励非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句。 前天招的？ 秦瑟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挥拳便要去揍他。 “真是才招的，要不，你之前来怎么没见过呢？” 那男人往后一仰，见秦瑟扑过来了，他顺势把她接住，圈在了臂膀中。 “这么不放心，要不，你来做秘书？” “切，我不想一直看着你！”秦瑟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真的有点羡慕那女生。 她每天打车来打车去，还要在厨房里忙活一个小时，才能过来跟宫励非吃一顿饭，人家却每天都可以跟他在办公室见面。 “刚才她叫你什么？darling？”秦瑟又问。 宫励非一下就绷不住了，笑了出来，“不是darling，是darin，我的英文名，darin。” 什么英文名啊，看样子这家伙是故意取这种英文名，人家简亦朗的多正常。 “那我以后英文名叫honey！” “词汇量不错，还知道honey！”那男人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她气到，反而刺她。 “我走了！” 秦瑟表示，学渣心被他刺激到了，本能地推开他。 谁知道他突然加了力气，索性把秦瑟按到了沙发上，让她再也无暇讲话。 “你还要开会呢！”秦瑟被吻得有些气息不畅，讲话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宫励非听着她的小奶音，只觉得更不想放手了。 “回家早点睡吧。” “嗯，我做了直播就睡。” “今晚还要直播？” 秦瑟从沙发上坐起来，讲起这件事就很有精神，“我现在直播也不用讲冷笑话了，每天就上几分钟，跟大家随便说说什么日常之类的，虽然打赏没有以前多了，但是很放松了，每天直播都像在休息一样。对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一个铁杆粉丝，他叫地瓜，之前我做直播他就给我很多打赏，那个视频也是他传到z站上去的。” “以后除了地瓜，你还会有冬瓜、南瓜、丝瓜……”宫励非一边说着，一边把空饭盒放到秦瑟的手里，送她出门。 一打开办公室的门，程陈居然站在门口。 “你快开会吧，我走了，拜拜。”秦瑟赶紧拿过饭盒，跑出了零度。 宫励非看着她跑进了电梯，等着电梯关了门，他才敲了一下程陈的肩膀，说了声，“开会吧。” “你干嘛不告诉瑟瑟，传z站是你的主意。” “那视频本来就是别人录的。而且我跟他谈了一下，觉得是个正常人，现在秦瑟没粉，有一个粉也挺好的。” 两个人说着，一起进了会议室。 …… 秦瑟打车回到别墅里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本来只是想吃一顿饭，结果还一起看了剧。 她简单洗漱了下，又坐在了电脑前，打算把没有看完的第二集看完。 可开了机，看着桌面上那个《梦游三川》的图标，她忽然有一点怔忪。 游戏是公测的第一天下载下来的，之后因为没时间，一直没有上过。 她突然想起上次在简亦朗的家里，说起的关于游戏npc的事情。 宫励非会在游戏里，留一个叫“秦瑟”的人吗？ 鬼使神差的，她双击了游戏。 游戏很大，每周都有更新，秦瑟一点开，便要加载很久，看着系统提示，更新还有五分钟。她灵机一动，拿出手机，上了直播平台。只等了一分钟，直播间就涌进了几千人。 “嗨，大家晚上好！”秦瑟例行打了招呼，然后将镜头晃了一点在电脑屏幕上，“今天晚上我要打游戏，所以我就上来跟大家打个招呼，等游戏一更新完，就得说晚安啦。” “你玩什么游戏？” “别走啊，我们一起玩！” “我是游戏高手，带你飞！” “交出游戏名，就放你走。” …… 看着满屏都是这样的话，秦瑟忽然想到，也许，她也可以做游戏直播！ 虽说现在做游戏直播的都是游戏高手，可谁规定低手就不能做直播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帮到宫励非，一下就嗨起来了。 “真的有人愿意玩游戏吗？”秦瑟歪着头，对着摄像头问道。 “玩！” “你玩我就玩！” “愿意！” “什么游戏？马上走起！” “你在打广告吗？” 秦瑟高兴的看着弹幕里的内容，满意极了，“我不是打广告，这是我的好朋友给我推荐的游戏，让我一定要玩，叫《梦游三川》，我才刚下载下来，听说有点复杂，会的人快来教我，咦，可以开始了！” 她把手机放在支架上，调整了一个对着自己的角度，然后进入了游戏。 不过她没忘记自己在做直播，随时播报着自己的动态。 “红，橙，黄，绿……进哪个区呢？”游戏开了七个服务区，是彩虹的七种颜色。秦瑟有点纠结，瞄了一眼弹幕，看到很多人都喊她进紫区，因为那是最晚开放的服务器。 秦瑟犹豫了一下，做出了决定，“我喜欢蓝色，就进蓝区，蓝色应该跟紫色一样都开得比较晚吧？” 看到弹幕里都打了“是”，她才放心的点了进去，“蓝区，蓝区，要一起玩的人不要进错区了。” 接下来就是创建角色，取名倒好办，就叫秦非非，性别当然是女了，接着选择阵营。 因为天空、陆地和海洋三个阵营不同，不同阵营的角色的职业选择也不同。 “哪个阵营最厉害？” “我玩的是海洋，我觉得很牛。” “呵呵，海洋有什么意思，还是天空好，居高临下。” “再高陆地的火炮手也能打下来！” 看样子，三个阵营的实力各有所长，秦瑟对实力的要求不高，想了想，“我还是玩天空好了。”飞来飞去的肯定很有意思！ 选好阵营，开始选择职业，秦瑟选的是风笛手，虽然她也不知道风笛手是干嘛的，不过就觉得手上拿一根笛子比拿其他武器的好看多了。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选择造型时间。 《梦游三川》的3d技术特别强悍，给面部提供了很多模板选择，秦瑟选了脸，又选头发，等到她终于进入游戏世界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了。 “瑟瑟，你看到我没有？我一直在云雾村手村等着你。” “我们已经十级了，可以带你了！” “快来快来！” 这么快他们就十级了？ 秦瑟刚才是稍微慢了一点，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了歉，开始做自己的新手任务。 “前往阿荷鲁斯大婶的杂货店送信，告诉她儿子战死了！” 第64章 决堤 新手任务很简单，基本上就是跑来跑去，不对，身为天空的一员，是飞来飞去。 秦瑟跟着指引，点啊点啊点的，二十分钟后终于走出了新手村。 正纠结着做哪个任务升级更快的时候，右下角的通知栏忽然闪了起来。 点开一看，是一个组队邀请，队长叫做秦地瓜。 “哈哈！”秦瑟一看名字就乐了，立马点了同意。 地瓜按了组队跟随，带着秦瑟去一个叫火云之岛的地方打毒乌鸦。地瓜虽说才十几级，可他已经充了值，给装备做了高级强化，对付这些小怪简直有如剁菜切瓜。 秦瑟捧着无糖可乐，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等级从十变成了十二。她把队里的队员全部都加上了好友，然后心安理得的自我放飞，飞在小岛的边缘欣赏云海的风景。 《梦游三川》真的做的很细致，不管秦瑟怎么切换角度，风景都是美美的。 正高兴着，忽然屏幕一红，她顿时吓了一跳。 系统：你被玩家皇朝独尊击杀。 “啊……我被杀了！”秦瑟顿时大声尖叫起来。 虽说游戏是虚拟的，可这种被人秒杀的冲击感，简直酸爽。 她方寸大乱，在电脑前嗷嗷大叫了起来。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提示：玩家莫失忆对你使用了复活术，是否复活。莫失忆也是队里的人，秦瑟当然点击了是。 屏幕这才回归正常，可这一下，秦瑟才发现这座小小的岛上里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站了十几个陌生号。 “怎么回事？” 秦瑟惊呼了一声，这一次，不等弹幕，队里就有人回复了她：“有人抢怪。” 她还不太明白，游戏里玩家为了更快的升级，会争夺怪多的地点，而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岛就是最适合10至20级的玩家升级的地方。 “不行，他们人太多了。”地瓜说了一句，“撤吧。” “不撤，至少我得先把那个皇朝独尊杀了！”首杀之恨，秦瑟非报不可。 看着直播间里的人纷纷问她在哪里练级，秦瑟爆出坐标，呼吁支援。 很快，这座小小的火云之岛挤满了人，压根看不清谁是谁。 所有的人杀成一片，有不少被误伤误杀的人，可死的最多的，当然是名字上顶着“皇朝”这两个字的。 双方打得难分难解，等杀到十二点四十，皇朝独尊终于扛不住了，发了一个小喇叭：“那几个姓秦的，给我等着，以后见一次杀一次！” “咦，他说的话怎么会出现在屏幕正中央呢？”秦瑟正疑惑着，便有人点了交易，给了她一个小喇叭。 她立马使用小喇叭极其嚣张的回了一句：“怂货，我就在这儿等着呢，有本事别跑啊！” 人比怪多，这级是暂时没办法练下去了，地瓜建了个帮，叫“秦家后院”，秦瑟一在直播间里公布帮派名称，瞬间就进来了两百多人。 秦瑟不经意看了一下时间，晕，马上凌晨一点了，明天还要拍戏呢！她急忙对着直播间里的人说了一下白白，准备退出游戏的时候，她给地瓜发了一条私信，感谢他在z站做了那个视频。 秦地瓜：“喜欢你的人很多，不用跟我客气。” 秦瑟退了游戏，有些不明白地瓜那句话的意思。 犹豫着犹豫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于此同时，在这个城市的某台电脑前，有人将今晚录制的直播视频发到了宫励非的邮箱。 零度公司。 “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休息一会儿，明早再开工吧。”宫励非宣布散会。 各部门的人纷纷站起身，离开会议室。 “cc，留一下。” 程陈合上面前的电脑，走到宫励非的面前，听着他的指示。 “我刚给你转发了一份邮件，处理一下。” “瑟瑟的直播视频？”程陈笑了笑。 宫励非弯起嘴角，“嗯”了一声。 “没什么，做这种视频对我来说是休息。瑟瑟还不知道视频是你弄的吧？干嘛不告诉她，制造惊喜？” 宫励非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瑟瑟看起来是个很抠门很爱贪小便宜的人，可其实她心里很敏感，什么便宜该拿，什么便宜不能拿，她自己有一个标准。我之前帮她垫付了一次医药费，她还钱的时候，都精确到了个位数。这点小事，告诉她了反而会增加她的负担。” 程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明晚给你。” “谢了。” “你今晚不回去？” “陪你。” “切！”程陈从桌上拿起电脑，走出了会议室。 第二天早上，手机闹钟响第一遍的时候，秦瑟闭着眼睛，划掉了闹钟，翻了个身，趴着继续睡。直到手机叮叮叮响个不停，她才费劲的拿起手机，直接放在耳朵上，喃喃的“喂”了一声。 “还在睡呢？今天放假吗？” 听着电话那一头宫励非的声音，秦瑟含含糊糊的回了句：“拍啊！” 得到这句回答，宫励非没有吱声，把手机稍微拿得离耳朵远一点，果然，半分钟后，话筒那边传来了一阵杀猪似的嚎叫，然后电话便挂断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把手机收好，也开始洗漱。 …… 秦瑟以最快的速度洗了脸刷了牙，提着大包包就冲出了别墅。 平时去剧组，怎么着都会画一个淡妆，这会儿却顾不得了。 今天早上就有一场她的戏，要是迟到了…… 秦瑟坐在出租车上，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九点，正是一天中最拥堵的早高峰。 即使出租车司机想方设法在车流中左超超右超超，依旧缓慢如归宿。 等到秦瑟赶到影视城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拍戏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迟到。 秦瑟深吸了几口气，准备去副导演那边认错。以她的咖位，还没资格跟凌文婷认错呢！ 不过此时，场中间正在拍一场戏，方采薇和男主角正在激烈的争执，秦瑟只好安静的站在一旁。不过，场中央，鱼紫也装扮好了，站在方采薇的身边。 “唷，来得够早啊。” “来早来晚都一样，一个跑龙套的，还想抢戏。” 秦瑟别过头，见是方采薇的两个助理，一个端着水杯，一个拿着小躺椅和遮阳伞。 她莫名其妙吃了两个白眼，只是秦瑟不明白，方采薇身边的人怎么突然对她这样。 还以为只是在凌文婷那里挂了号，没想到凌文婷早就在所有人那里给她挂了号。 秦瑟听着场中央的台词，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这段戏……不是她今天早上要拍的吗，怎么…… 正疑惑着，凌文婷喊了停，“都不在状态，休息一下，重新领悟一下剧本，十分钟后再拍。”说完，她对着众人挥了挥手，不经意间，秦瑟的目光就在这不经意间和凌文婷碰上了。 凌文婷冷冷看她一眼，然后把方采薇和鱼紫喊到身边，开始讲戏。 “诶，秦瑟，你过来一下。” 秦瑟回过头，是执行导演在喊她。 执行导演是个北方汉子，虽说经常冒粗话，但却是爽利的人，也是秦瑟在剧组里打交道最多的人。 “沈导，对不起，我今天迟到了。” “这都是小事，小事。” 秦瑟犹豫着该怎么问刚才那场戏的事，担心因为她的迟到，剧组才让鱼紫救场。可这样也说不通啊，鱼紫早就杀青了，就算要通知她来，最晚也得是昨晚，今天早上根本来不及。 “沈导，那个……” “还是我先说吧。” “您讲。”秦瑟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是这样的，你知道咱们是游戏改编剧，所以很多剧情跟游戏里边是不一样的，尤其你这个角色吧，改动比较大。昨天呢，编剧又修改了一下剧本，所以你那个角色被五彩神蛛咬了之后就死了。” “死了？”秦瑟有些疑惑。 按照剧情，阿恒被五彩神蛛咬了之后，任惊枫上云蛮宗求解毒灵药，由此引出游戏的第四卷。 沈导似乎也面露难色，“剧本现在已经定了，所以，你杀青了，不用再来了，你的片酬是新视界跟你结，你再去联系那边的负责人吧。”说完，沈导就转身走开了。 剧组每个人从忙忙碌碌的，只有秦瑟提着包包站在原地。 她抬起头，不远处凌文婷还在给鱼紫他们讲戏。秦瑟静静看了他们几分钟，提着包包朝影视城的大门走。 现在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原本，她每天来剧组都是打酱油的，从早坐到晚，只能拍两三场戏，基本上没有单独的镜头。她还跟宫励非吐槽了好多次，希望能早点结束了。现在突然就结束了，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 秦瑟站在影视城外的公交车站，准备坐车。 等到一辆公交车缓缓开过来，上了车，她独占了最后一排。 影视城的早晨开始比别处都早，九点过的点，公交车上都没什么人。 坐在公交车上摇晃了一个多小时，等到秦瑟下车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站在零度的办公大楼门前。 上了零度所在的二十七楼，秦瑟径直走向宫励非办公室，推开门，却没有人。 “秦小姐？”宫励非的秘书走过来，“有什么需要帮忙吗？我是darin的秘书，叫我wendy就好。 “他呢？” “darin在开会，你找他有急事？”wendy看着秦瑟的神色，小心的问。 秦瑟点了一下头。 “不是公司内部的会，是跟别的公司洽谈。” 言下之意，就是不好进去喊宫励非出来。 “要不，你在办公室先坐一会儿？我给你打一杯咖啡？” 秦瑟摇头，站在原地不动。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们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了，有可能会中途茶歇，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 “嗯。” dy带着秦瑟走到公司的一号会议室，门关着，隐隐约约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看样子，正讨论得激烈呢！ dy转过身，想劝秦瑟回办公室等，忽然瞥见了她的手在微微发抖。wendy忽然做了一个决定，她走上前，拧开了会议室的门。 咔嚓一声，声音不大，却吸引了会议室里六个人的注意力。 宫励非微微皱眉，抬起头望过去，见秦瑟站在走廊上，便站了起来。 秦瑟刚刚好迎上了他的目光。 看着那张脸，一路拼命抑制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了。 她什么都不想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冲进会议室，扑到了宫励非的怀里。 第65章 包子 “各位，我们暂时休会，请大家到旁边的小厅进行茶歇。”wendy走过来，微笑着请会议室里的人去旁边用茶点。 横刀认出了秦瑟，见此情景，虽然有些惊讶，却主动起身请米总一起出门。 米总一离开，其他的人自然都很配合的走出去，wendy顺势带上门。 会议室里一下只剩下宫励非和秦瑟两人。 宫励非看着秦瑟小声抽泣的模样，皱着眉，却没说什么，只是揽着她，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 等到察觉怀中的她渐渐平静，才问：“瑟瑟，怎么了？” 秦瑟仰起脸，脸上还挂着泪痕，她看着宫励非，颇有些难为情。 她歉疚的问：“我是不是影响到你开会了？” “没有。” 秦瑟自然不相信，可听到宫励非这么说，刚才还紧绷的小脸突然就松下来。 一时便起了坏心，一头扎到他的胸口，把眼泪鼻涕算擦到他的衬衣上。 宫励非先是眉梢一跳，然而看到秦瑟的脑袋像小狗一样蹭来蹭去，不禁失声而笑。 “瑟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哭过之后，秦瑟的心里已经舒服多了，只是担心自己影响了宫励非的正事。 宫励非揪住她的肩膀，不肯放过她：“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就是我的戏份全部拍完了。” “就这样？” 秦瑟知道他是不信的，只好又补了一句：“他们之前没通知我，我今天早上去了片场，他们才告诉我……我杀青了。要是他们昨天通知我，我肯定还特别高兴，但是我都到了那边，他们才说，我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啦。” “嗯。”宫励非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秦瑟挂在他的脖子上，突然笑了出来。 “高兴什么？” “我是突然觉得，有男朋友真的好。”她有些有些羞涩，有些难以启齿。 有男朋友真好，难过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管，扑到他的肩膀上，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哭就好。 以前觉得一个人也很好，现在才知道，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是多么踏实。 这种踏实，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了。 “难道说，你前几天都觉得有男朋友的感觉不怎么样吗？”宫励非从秦瑟的话里嗅出了别的意思。 秦瑟急忙否认，“才不是，之前就觉得很好，现在是觉得更好，特别好，好到了极点！” 宫励非勉强让她过关，拥着她往门外走去。 打开会议室的门，wendy还站在外面，对着他们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darin，接下来怎么安排？” “你先带他们回会议室就坐，五分钟后开会吧。” “好的。” “你今天做的很好。”宫励非揽着秦瑟向前走去。 dy站在原地，回味过来，宫励非所说的做得好，是她把秦瑟带来会议室的事。 打断了会议，还说她做得好。 唉，爱情的力量。 她忽然升起了一些感慨，然后去安排会议了。 秦瑟被他一路推着走，有些不安，急忙拉着他的手，“喂，你马上要开会了，不用送我出门，快回去吧。” 宫励非却将她两只手都提住。 “谁说我要送你出门？” “啊？你不是五分钟后……” “你把我的衬衣弄成这样，难道不该表示表示？” “表示，表示什么？”秦瑟莫名其妙的红了脸。 按照总裁文的套路，总裁说出这句话，接下来就该是两个人疯狂的…… 宫励非推开门，把秦瑟推了进去。 秦瑟脸红得像个西红柿，一瞅头，见宫励非站在旁边，示意自己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这……五分钟太短了吧…… 秦瑟暗自嘀咕着，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让你换个衬衣而已，用得着害羞成那样吗？” 什么？换衬衣？ 宫励非时间紧迫，没办法，只好自己去柜子里拿了一件干净的衬衣，刚解开了领口的那颗扣子，秦瑟从后面跳起来，冲过来帮他解了扣子，然后换上干净的衬衣。 她顶着一张西红柿脸，低着头不敢看他，为刚才的脑补羞愧难当，认认真真的把扣子一颗一颗扣好，然后把衬衣的边边角角的拉直。 “不错，有一点贤妻样了。” 现在不是总裁的偷心小娇妻了，而是暖心小甜妻。 宫励非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然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秘书见他出来了，急忙把准备好的会议资料送上前。 宫励非看都没看一眼，摆了一下手：“不用了，跟新视觉的合作模式，我要全部推翻重建。” 秘书愣了一下，未回过神来，又听到他丢过来一句，“给她拿听可乐，无糖的。” “好的。” 秘书去了茶水间，他们是典型的互联网公司，除了咖啡机和茶叶，还买了很多软饮，瓜子薯片都是每天补充。秘书打开冷藏柜，看到放在顶上的无糖可乐，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当初茶水间准备好之后，宫励非特意问过有没有买无糖可乐。她买好了放进去，还嘱咐财务那两个女生也不要动。 幸好幸好。 她拿着可乐，回到宫励非的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然后听到一声懒洋洋的“进来”。 一进门，就看见秦瑟一个“葛优瘫”仰在沙发上。 “不好意思，我有点累。”秦瑟略带抱歉的说。 昨晚睡得太晚，早上发了疯一样往片场赶，接着又是往零度跑，说是心力交瘁一点也不过分。 “darin让我给你送一听可乐。” “我只喝……”秦瑟刚开了个头，便看见秘书拿的是无糖可乐，“谢谢。” “不客气，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dy退出办公室。 秦瑟捧着冰可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宫励非这才进会议室，不知道要谈多久才能吃午饭。 她想帮他喊一个好一点的外卖，可又不确定他什么时候才会散会。若是散得晚，外卖放凉了也不好。 正纠结着，秦瑟的手机响了。 是鱼紫。 秦瑟默了一下，接了电话。 “喂，瑟瑟。” “嗯。” “你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啊？”鱼紫的问话让秦瑟愣了愣。 不等秦瑟回答，鱼紫又在那边说道：“我今天早上还在睡觉，可能五点过的时候吧，就接到剧组的电话让我过来拍戏。我反正没事就来了，到了剧组我才知道剧本已经改了，他们说你的角色死了，男主角为了怀念你就把我这个角色带着身边。” 也就是说，后面属于阿恒的戏份全都给了鱼紫。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们通知我杀青，我就杀青好了。”秦瑟顿了下，“谢谢你给我打电话，你加油，好好演。” “嗯，你别太难过了。” 鱼紫又安慰了她几句，两个人这才挂了电话。 秦瑟现在真的不需要安慰，她已经完全好了。 每天在片场从早到晚等着跑龙套，这样的日子过了这么久，也过够了。结束也没什么大不了了，今天之所以会哭，大概是因为被人当场轰走，又或者是因为挤压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要爆发了。 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终于结束了，她又不是没事可做！ 秦瑟给豆豆发了一条信息，约她一起吃饭。 她不等宫励非了，会也不知道开到什么时候，她跑到宫励非的专属卫生间里整理了一下头发。 早上出门什么护肤品都没擦，包里只有一个粉饼和一支口红。 秦瑟扎好丸子头，拿粉饼扑了扑鼻子和脸颊，然后涂上姨妈色的口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无奈的一笑，这还真是素颜了。 出了办公室，跟秘书道了别，秦瑟就搭地铁去了豆豆逛街的地方，一到咖啡馆，却见豆豆和小猪坐在一起。 “哇，大明星来啦！”小猪热情的朝她挥挥手。 秦瑟听到这称呼，顿时一头冷汗，尴尬的朝小猪笑笑。 豆豆察觉出了什么，拿手碰了碰秦瑟，“今天不拍戏呢？怎么有空出来？” “我杀青了，之后都不用去剧组了。” 豆豆跟小猪交换了一下眼色，见她脸色不太好，开门见山的问：“到底怎么啦，都是姐妹，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谁欺负你了，姐上去撕！” “就是，我跟你说，有事千万不能忍，该打就打，打不过，咱还能骂啊！实在不行，去网上骂！” 听着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秦瑟也放开了，把从拍戏开始到现在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小猪听得火冒三丈，拍了一下桌子，“受不了了，秦瑟，你怎么跟个包子似的，我真是恨不得冲过去替你撕了他们！” 豆豆却别有一番见解，“瑟瑟，我跟你说，这绝对不是你跟那个凌贱人的私人恩怨，我告诉你，他们是怕你红，才马上把你赶走！” “红？”这次轮到秦瑟疑惑了。 “你今天还没上网吧？”小猪问。 秦瑟摇了摇头。 不仅如此，她连自己的电视剧都没怎么看呢！昨晚一回家就沉迷网游了…… 豆豆眉飞色舞的看着秦瑟：“我跟你说，悦杭那破公司现在，在网上被人撕惨了！” 第66章 业 “被撕？”秦瑟有些疑惑。 剧才播一晚上，有什么撕不撕的？ 豆豆奸笑了一声，朝秦瑟勾了勾手指头。 秦瑟起身，凑了过去，三个女人挤在一张沙发上。 “喏，你看。”豆豆在手机屏幕上划拉几下，就翻出来一条转发已经超过了六万的微博。 这是一条长微博，标题名为《我为什么说斩神刀是一部垃圾翻拍剧》。 上面列举了二十条悦杭的罪状，第一条是指责方采薇将御姐辉夜演成了白莲花，而第二条则是指责将阿恒改成了哑巴。博主认为，阿恒的演员作为少数贴合角色的演员却被删减戏份，改成了哑巴，把台词和桥段都给了原本高冷的辉夜，严重模糊了人设。 秦瑟皱着眉，一条一条往下看。 “我估计，他们就是看你演的这个角色讨好观众，生怕你红了，索性把你的戏份全删减了。”豆豆的分析一针见血。 小猪也拿出自己的手机，翻了翻热搜：“爆了，爆了，现在的热搜第一是‘斩神刀垃圾’，第三是‘方采薇演技’，哇塞，瑟瑟，你的阿恒也在热搜耶，第九名！” “真的，我看看。”豆豆凑到小猪那边去看，戳进了‘阿恒哑巴’的热搜广场。 “一开始看到阿恒是个网红来演，我就担心我的白月光被毁，没想到那么漂亮。可是为什么阿恒会是哑巴？我看编剧才是哑巴，编剧全家都是哑巴！” “要翻拍就好好的拍，自己那么能耐就原创剧本啊，贱人！还把我的阿恒改成哑巴！” “为什么阿恒会是哑巴？我最喜欢的就是阿恒了，还我阿恒！” 豆豆饶有兴致的一条一条念下去，秦瑟看着那篇檄文，却是一阵默然。 把她轰出剧组，一定不是凌文婷的主意，或者说，今天的事不是凌文婷的主意。 如果凌文婷能够把她赶出剧组，那么她早就赶了，根本用不着等到今天来做。 剧一播出，就马上把她轰走，照现在网上的风向来看，更像是方采薇的手笔。 那篇檄文整篇的观点就是喷编剧、喷方采薇的演技，对这部剧唯一的肯定就是秦瑟的扮相。 方采薇那么爱耍大牌的人，怎么受得了？ “别难过了，”豆豆看着秦瑟有些低落，帮她往咖啡里加了一些牛奶，“要不要来点甜品？就点最腻最甜的重芝士蛋糕，怎么样？” 秦瑟回过神来，急忙摆手：“我才不要，吃一口蛋糕，至少要跑步一小时才能消耗掉！” “哈哈，那确实！”豆豆和小猪一齐笑起来。 “你们俩出来买什么东西了？”秦瑟不好意思朋友一直哄自己，也努力恢复正常，主动切换话题。 小猪笑：“去看了包包，我好喜欢le啊，又妩媚又乖巧，简直就是为我量身设计的。” “你又要买包啊？” 秦瑟记得，前两天小猪才在朋友圈晒了一个流苏包。 “当然不在这里买了，就是看个款式，试一下哪个颜色好。” 秦瑟听得直点头，又问，“最近怎么没看到饭宝的消息？” 饭宝是一个在朋友圈存在感极强的人，喝咖啡要自拍，跑步要自拍，吃寿司要自拍，做指甲要自拍，就连指甲掉了，也要自拍。 可这阵子饭宝像在朋友圈蒸发了一样，除了偶尔转发一些鸡汤，一张自拍都没有。 “她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豆豆拿着勺子戳了戳眼前的布丁。 秦瑟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转头看向小猪。 小猪挠了挠头发，颇为无奈的说：“饭宝交了个男朋友。” “噢？” 好事啊，可她们俩干嘛这样。 秦瑟有点疑惑。 “她交的这男朋友吧，很有钱，非常有钱。”小猪补了一句。 有钱？ 那更是好上加好啊，为啥豆豆跟小猪都是一张苦瓜脸？ “然后呢？”秦瑟估摸着会有一个转折。 豆豆把头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那男人有老婆孩子的。” 当小三？ 秦瑟一下就愣了。 “那她是打算破坏那男人家庭，拆散了再跟他结婚？” “拆什么散啊？那种男人怎么会轻易离婚？” “可饭宝不是一直说要嫁入豪门吗？” 小猪说：“梦想是一回事，现实也是一回事，饭宝心里清楚着呢，那男人给了她一套房子，又给她买了车，每周都会去她那里住一天。” 二奶？ 秦瑟差点就脱口而出。 “别提了别提了，她的事我们管不了。”豆豆摆了摆手，招呼她们继续喝咖啡，“要不要来点冰淇淋？” 小猪揶揄：“哟，豆总现在大方了呀！” “喝个咖啡，还是可以地！” “豆豆姐，你们俩的工作室什么时候搞起来啊？”小猪问。 秦瑟抬起头，跟豆豆对视了一眼。 半个月前，豆豆跟秦瑟就谈过开一家工作室的事情。 现在店铺的销售额大，人手严重不足，什么时间上新，什么时间选款，都成为一个严峻的问题。 更何况，只有成立工作室，将网店的生意推入正轨，以后才不会每次筹新都手忙脚乱。 “捡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来谈，拟个计划吧。” “你这段时间很忙，我已经自己开始筹备工作室了，工作室的名字我也想好了，连人都招了两个了。”豆豆笑道。 “哦？叫什么？” “秦小姐工作室，不过衣服上要印上英文商标才洋气，就叫iq，怎么样？” “我的名字？” “你现在名气大，当然用你的名字。”看秦瑟的表情，豆豆又补了一句，“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多让我分一点红啊？” “不可能！”秦瑟果断否决。 秦瑟听着豆豆的规划，觉得豆豆已经设计的很细致，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不再需要她补充什么。 “豆豆，我就想说一个想法。” “你说。” “既然要自己开工作室，那就是要打出自己的品牌，就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只做大牌的仿版了。”这个问题，在豆豆第一次提出开工作室的时候，秦瑟就考虑过了。 “自己的品牌？那不是还要请设计师？” 如果涉及到请设计师，那样的话成本就要大大提升了。 她们原来的模式，可是直接从工厂拿货，然后卖，相当于一个分销商。 如果从源头做起，人力、物力、财力成本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我只是一个提议，我们现在不一定马上实施，就慢慢往那个方向努力着。其实我们就算要设计，也不用太高端啊，其实我做直播的时候就想过，我的米分丝都是男生，能不能设计一批t恤，印上简单的图案，然后卖给他们。也不用请厉害的设计师，就去美院找一两个学生，或许几千块就搞定了！” “你是说卖男装？”豆豆抿了抿唇，陷入了沉思。 “我就是说这么一个思路，具体怎么做，我们还可以商量。” 豆豆的眼神却突然严肃了起来，“马上就要九月了，如果不抓紧时间做t恤，就要等到明年再卖了！” 看她这架势，恨不得马上就出去找人开始印制t恤。 秦瑟正想劝她冷静一下，从长计议，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姗姗？” “你现在有空吗？来一下火车站，晴晴今天要走了。” “她要去哪儿？” “她要回老家了。我和微微刚火车站。” 李晴晴的老家在西部的一座小城市，在宿舍的时候，她说过很多次，想留在这里，不想回老家。 现在，居然要走…… “好，我马上过来。” “出什么事了吗？”豆豆问。 “不好意思，我得去火车站送个朋友，得现在走了，改天我请客，我现在时间可多了。” “我开车送你吧，你又不知道人家火车什么时候走，错过了怎么办？服务员，买单！”豆豆不由分说，拉着秦瑟一起出了门，小猪笑着跟他们拜拜。 两个人开着高尔夫，火急火燎的冲到火车站，竟然已经真的晚了，李晴晴已经在排队过安检了。 “晴晴！”秦瑟站在安检的门口，大喊了一声。 排队的安检的人纷纷转过头来看她，李晴晴也回过了头。 她看见了秦瑟，轻轻挥挥手。 “一路顺风。”秦瑟看着她的笑脸，也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尹梓姗和程薇从后面走上来，站在秦瑟的身边，也对着李晴晴挥挥手，看着她过了安检，拿着火车票进了车站，消失在视线里。 秦瑟扭过头，“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们就比你早知道十分钟，我和微微住得离这边近，所以来得比你快。” “她是出什么事了吗？”秦瑟问。 尹梓姗和程薇摇了摇头。 “我上次逛街的时候遇到过晴晴，她说跟相亲对象处得很好，都要谈婚论嫁了呢！”程薇说。 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你们知道当初晴晴为什么跟我吵架吗？” 尹梓姗看着她，“为什么？” “那次我们一起去面试了一个游戏站台活动，她很想参加，叫我让她，我没同意。其实，现在想想，我后来遇到的很多好事，都跟那一次的站台有关系。” 豆豆和乔安，都是那次的活动认识的。 没有豆豆，她就不可能卖衣服这么顺利，没有乔安，直播和拍戏都不可能这么顺。 如果，那次她把机会让给了李晴晴，会怎么样？ “机会不是靠让的，就算那一次你让给她了，她能抓住后来那些机会吗？”尹梓姗拍拍她的肩膀，“回去，未必就是不好。” “不愧是尹大侠，说话这么哲理。”程薇打趣了一句。 秦瑟觉得尹梓姗说得很有道理。 李晴晴离开，未必就是过得不如意。 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管到哪儿，她们仍旧是朋友。 第67章 帖子 “秦小姐，十一点半了。”宫励非站在门口，叩了叩门。 “马上，马上，这个副本打完我就收工了。”秦瑟头也不抬的说，“最多五分钟！” 自从那天开始了游戏直播之后，秦瑟的游戏之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白天跟豆豆筹备工作室的事，晚上一回家就蹲守在电脑前面。 现在的她，是本服务器第一大帮的帮主，手下两百九十九号帮众，这会儿正带着帮众们在做帮派任务，多赚些帮派资金，争取这两天再把帮派等级提升一下，容纳更多的人。 帮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跟着秦瑟从直播间来的，还有很多人进不了帮。 好几个同等规模的帮派向秦家大院发起挑战，都被一一击败，多亏了地瓜和几个帮内高管的有效指挥。 开工作室的事豆豆谋划许久，许多东西她早就准备好了，这次跟秦瑟一拍即合，启动起来非常快。 两个人都是爽利的性子，半个月的时间就找到了一套合适的公寓作为根据地，又招了五个生力军，三男两女，工商那边也有条不紊的走着程序。 白天忙工作室，晚上忙直播游戏，秦瑟顿时比宫总还忙了。 宫总每天晚上的爱心饭盒当然是取消了，不仅如此，宫总晚上从公司回来，还得催促秦瑟睡觉。 宫励非看了看手表，再度敲了敲门，“五分钟到了。” “最后，最后宽限半分钟，我还没捡包呢！”秦瑟用她最快的速度捡完包，连退出游戏都来不及，合上笔记本回头微笑。 在宫励非和煦的目光注视下，秦瑟乖乖起身，飞快洗漱。 等到一切整理完毕，回到房间时，宫励非半截身子已经盖进了棉被里，捧着手机坐着。 “看什么呢？” “网上的无聊帖子。” 无聊帖子？ 以秦瑟对他的了解，不管他有多无聊，也不会去看网上的无聊帖子。 “是跟我有关的吗？” 自从《斩神刀》开播，网上声讨新视觉、悦杭和方采薇的声音就没有停过，秦瑟作为这次风波中唯一的受益者，自然受到了不少方采薇粉丝的亲睐，微博评论和私信里都出现了一些谩骂。 不过秦瑟一直装死，几乎都没怎么更博，倒也没掀起什么大浪。 “嗯。”宫励非应了一声。 秦瑟缩到他的身边，抢过手机，“我看看。” 帖子是发在当今最火的娱乐圈论坛上。 发帖人自称是《斩魂刀》剧组的工作人员，阿恒这个角色被改成了哑巴，是因为秦瑟的阿恒扮相太过出色，为了避免秦瑟出风头，因此将阿恒改成了哑巴，许多台词都归了方采薇饰演的辉夜女王，这才造成了辉夜这个角色人设混乱，一会儿是高冷的御姐，一会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这条帖子后面有很多跟帖，大部分都是喷方采薇演技的。秦瑟以前也泡过这论坛，知道这娱乐板块没几个真正的路人，都是各家粉丝在混。 估计是有看方采薇不顺眼的别家小花粉丝在开楼说她吧，跟秦瑟没多大关系。 “你看起来当真很无聊！”秦瑟关上手机，忍不住逗了宫励非一句，“娱乐圈的事情你不懂，这是有人借刀杀人，想用我的事来杀方采薇。” “嗯，看样子是了。”宫励非看起来也不太在意，比起纷纷绕绕的娱乐圈，他更在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好不容易有一天晚上九点之前回来了，却等着某人玩了两个多小时的游戏。” “我……我也是支持你的事业啊！”秦瑟强词夺理。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自从秦瑟开始做游戏直播以后，她的直播间立马就成为了新视觉的最热门直播，还有好几家直播平台邀请她去开直播，不过她都拒绝了。 其实她也很奇怪，为什么别人会喜欢看她玩游戏？直到现在，她在游戏里跑着跑着，都会时不时的迷一下路。 可她自己也喜欢玩这款游戏，练级、pk、做任务、建帮派，甚至看风景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要不是她管这么大一个帮派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秦瑟恐怕每天去工作室忙活的干劲都没有那么强。 宫励非却一脸无辜：“那你什么时候支持一下我的生活？” 支持生活？ 秦瑟瞬间就红了脸，知道那家伙在说什么。 “我一直都很支持的，好不好，是你……” 是你经常夜不归宿。 宫励非看着面颊微红的她，眯了眯眼睛，正准备俯身向下，秦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整个人蹦了起来，“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 见他皱了皱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得不是时候，干笑了几声，“也不是特别急，明天早上再说。” 经她这么一提，宫励非却想起，自己的确是有事要跟她说的。 父亲将秦川的病历给了好几位脑外科专家，评估之后都认为进行手术的风险太大。 只是这个消息，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对她说才好。 瞒着，似乎也不妥当。 “瑟瑟，我爸爸在美国联系医生的事不是很顺利，恐怕送秦川去美国的事还得再等等。” 他向她通报了情况进展，表明了情况不乐观，却不把原因说的太具体。 留有后路，也抱有希望。 “他的情况确实是比较严重的，以前文医生也是这么说。”秦瑟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似乎早有预料，“宫叔叔今天来的电话吗？” “嗯。”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他。” 见秦瑟这般说，宫励非的心里虽然担心，却也由着她转移话题，“我妈现在身体差了，他们俩暂时都没有回国的计划。今年若是有时间，我带你去一次美国。” “好啊。”秦瑟痛快的答应了，“到美国应该必须讲英文了吧，去年微微去泰国旅游，她还背了好久的单词，结果回来告诉我，那边全都是汉语，逗死了。” “大部分是，也有的地方不需要说。” 秦瑟若有所思的听着，忽然有了主意：“反正我就跟着你，你就是我的翻译。” “美国有不少好地方，若是时间充裕，我们可以开着车，从东海岸到西海岸，慢慢逛一圈。” 宫励非自然是笑，伸手抓着她的脑袋，摁到自己下巴底下。 这一刻，静静抱着她就好。 第68章 脏水 天刚亮没一会儿，秦瑟就睁开了眼睛。 这一夜，她睡得不是很实在。 昨晚宫励非说哥哥的事暂缓的时候，她没表现出什么，可真闭上了眼睛，又怎么都睡不着。 怕影响了宫励非，她硬是睁着眼睛，扛到了下半夜。 这会儿醒了，她仍旧不敢动。 宫励非的胳膊将她圈得死死的，这家伙早上十点才上班，秦瑟不愿意这么早弄醒他。 想了想，她从枕头边上摸出了手机。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姿势，最适合的还是发信息刷微博吧。 她先开了微信，点进一个叫“日进斗金”群，里面是她、豆豆还有小猪。原本是有一个仙女群的，不过自从饭宝有了男人之后，就没人在仙女群说话了，她们仨默默的开了这个群。 秦瑟：喂喂喂，太阳晒到屁屁啦，该起床了！ 一分钟后，没反应。 不会吧，每个人都开了微信静音？ 秦瑟不相信，她戳戳戳狂点了几十个表情扔出去。 果然，半分钟后，小猪先发了话：疯掉，你晚上不是打游戏吗？肿么精力这么旺盛？ 豆豆：哼，肯定是早起跟宫总战了一发，这会儿睡不着了。 秦瑟暗暗高兴，反正她的目的是吵醒她们，可不在乎她们说什么。 秦瑟：姐妹们，早起早睡身体好。 豆豆：嗯，知道你身体好，我关机了。 小猪：白白。 不会真的关机吧，秦瑟急忙扔表情包炸弹，这一次不管她怎么炸，都炸不出消息了。 没劲。 秦瑟稍稍舒了口气，不经意的一抬头，竟然看见宫励非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她顿时吓得抖了一下，正想问他什么时候醒的，却见他眨了眨眼睛，又闭眼睡过去了。 这…… “喂！”秦瑟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他呼吸匀称，没有反应。 难不成他刚才在梦游？ 秦瑟会心笑了一下，伸手去拨了拨宫励非的耳朵。 只是碰了碰，便很快收回了手。 她在他手臂下滚了个一百八十度，后背贴着他的前胸，继续玩手机，戳进微博的一瞬间，她愣住了。 评论数显示：十万 是还没睡醒吗？ 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看一遍，评论还是十万加。 怎么回事？ 最近好像没干什么，微博没怎么发，也没做什么大事啊。 阿恒虽然在粉丝们对《斩神刀》的声讨中看起来是一股清流，可事实上，这股清流也只是在泥石流看起来清，秦瑟能够吸到的粉丝，实在有限，总共才涨了两三万粉丝。 忽然觉得有点不安。 迟疑了一下，她才点开评论。 护薇一生：一个整容货也该来碰瓷我家薇薇！ 方采薇的老公：你要炒作也应该离我薇远一点，靠身体上位，真脏！ 你薇笑很美：贱货贱货贱货贱货贱货。 随便翻了几条，秦瑟就知道不必往下看了，她这十万条评论，应该都是被方采薇的粉丝屠的。 想到方采薇在片场时趾高气扬的模样，这会儿倒莫名羡慕起来。 方采薇受了委屈，这么多人来为她鸣冤。 只是她这冤屈为什么申到自己这儿来了？ 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宫励非给自己看的那帖子？ 不至于吧？ 秦瑟立马打开搜索，输入了自己和方采薇的名字，果然，这一搜就搜出来了更多的谩骂。思索了片刻，秦瑟打开了昨晚宫励非给她看的那个论坛，果然，论坛最热帖挂着她的名字，可这帖子却不是昨天那一贴。 《低学历网红秦瑟的上位之路：从□□到艳压》 只是看一眼这个标题，秦瑟便觉得身上打了个冷战。 呆了几分钟，她才点开了那篇帖子。 帖子的内容十分切题，运用大量道听途说的□□消息，讲述了秦瑟是怎么从一个刚毕业的专科生拿到《斩神刀》中重要角色的过程。大意就是，秦瑟作为一个外围女认识了新视觉高管，然后这个高管利用手中的资源将毫无特色的秦瑟推成新视觉最红火的主播，再想办法让秦瑟加入了《斩神刀》的剧组，从方采薇手中抢下了人设最好的阿恒这个角色。当然，在网剧正式播出后，这位高管又立即为秦瑟造势，利用网络水军捧秦瑟，艳压方采薇。 对于之前那个方采薇打压秦瑟的说法，帖子也进行的辟谣，并解释是因为秦瑟的演技太差，制作方又没有办法换演员，只好更改了阿恒的人设，将她改成了哑巴。 作为证据，帖子列出了两点，一是网剧播出之后，新视觉的官博发的最多的就是秦瑟，而第二张证据，却是一张照片。 那是在乔安的生日会上，秦瑟第一次见到横刀的情景。 如果说，秦瑟在点开帖子之前，还有抱有一丝“无稽之谈”的想法，此刻，她已经完全被吓到了。因为帖子列出来的证据都是真的。 若秦瑟不是当事人，骤然看到这么一篇“有理有据”的帖子，指不定也会信以为真。 尤其吃瓜群众们，本身就对“网红”戴着有色眼镜，更何况贴出来的那张照片上，除了乔安和秦瑟那一桌，周围尽是捧着酒杯和打扮艳丽的网红们，隐约还能看到交缠在一起的男女。 秦瑟能怎么辩驳，说自己出淤泥而不染？会有人信吗？ 宫励非昨天给她看的帖子是下午四点过发的，而这一篇是昨晚十二点发的，写帖子的人显然深谙网络八卦之道，这么短的时间对方就能打击得这么精准，仿佛恨不得立即掐断秦瑟这刚刚开始萌芽的娱乐圈新人。 秦瑟手一软，将手机扔下，整个人瘫在了床榻上。 “嗯……”身边的宫励非懒洋洋的发出了一串长长的声音。 秦瑟吃了一惊，“把你弄醒了？” “嗯。”宫总显然还没睡醒，嘴里含含糊糊的，还带着一点小奶音。 他伸手把秦瑟翻了个面，恢复到最初脸对脸的姿态。 宫励非呼出来的热气全飘到秦瑟的脸上，手臂又箍得紧，一时弄得她热得不行，刚刚涌起来的那点难受和心塞全没了。 “喂，稍微远一点。”秦瑟仰着头，恨不得把鼻子伸出去吸几口冷空气。 刚隔开了一点距离，那人的脸又凑了过来。 秦瑟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睡。 可怀疑的话还没说出口，嘴巴就被脑子，接下来，便发生了一件应该发生的事。 豆豆同学，真是神预言呐！ 等到一切事毕，两个人都没有睡意，手拉着手一起躺着。 “瑟瑟，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哦！” “哪里不一样？” 宫励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之前有几次赶早场时，秦瑟基本上都没睡醒，不管宫总这边怎么样，她都是一个姿态——躺尸。 “今天早上，你很主动。” “是吗？我还觉得你今天不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 秦瑟翻身爬到他肩膀上，冷哼了一声，“以前你每回都是完事翻身就睡……” 关于这件事，秦瑟颇有怨言。 本来睡得好好的，被弄醒了折腾，结果完事秦瑟被弄得情绪了，他却翻一个身又睡着了。 看着秦瑟气鼓鼓的样子，宫励非忍不住拿手指去戳她的脸颊。 “那我给你认错了。” “认错？至少得拿出点诚意吧！” 宫励非猛然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那好，我去给你做早饭。” 等到宫励非出了卧室，秦瑟目光一动，再次看到映入眼帘的手机，经过刚才的插曲，不对，是经过刚才的进行曲，先前郁结在秦瑟心里的那股气全都消散了。 该怎么处理呢？ 澄清？或者是反击？ 似乎暂时想不到好的方法，唯一可以释怀的是，她的演艺生涯已经告一段落，也不在乎别人多给她增加一段了。 秦瑟揉了揉眼睛，也坐起身来，起床、洗漱，然后享受宫励非准备好的早饭。 等到她坐到新布置好的工作室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瑟瑟，喝点什么？” 看着豆豆面带微笑的模样，秦瑟便秒懂了，“我没事。我已经把微博评论关了。” “关了还叫没事啊？”见秦瑟不语，豆豆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坐到她身边，“这一次出手的人可不简单啊，我看了那张照片，那晚那边好像坐了两桌人，你等着我给你调查一下，看到底是谁拍的。” “是谁拍的并不重要。” 或许拍照的人只是无心拍了下来，发到了朋友圈，然后经过有心人的几次转手，最终到了发帖人的手中。 更何况，照片本身是真的，即使找到了那个拍照的人，也没有意义。 “是不是就是你那情敌做的？” “只是她的话，应该不是这么劳师动众。” 照目前的情形看，凌文婷反倒是最不可能发帖的人。 见秦瑟还算淡定，豆豆索性把话说开了：“其实你也别太在乎，这种事也不稀奇。就我租房子那个小区，好多人都以为我是干服务行业的！女人不易，生的漂亮也是我们的错咯。这年头别说咱们，就算是娱乐圈的女明星不也有那么多□□传闻吗？就那个方采薇，以前我还看过小道消息，说她当初出道之前认过好几个干爹呢！” 第69章 入股 “嗯，我明白，”这会儿跟豆豆说开了，秦瑟不再端着，自然露出一点疲意，“我就是头一次被人骂得这么惨，有点不习惯。” 豆豆一脸同情的看着她，表示理解。 “对了，你不是说你找到设计师了吗？” “其实不是我找的，是宫励非找的，”秦瑟低头看了一下手机，“说是十点过来。” 豆豆点了点头，表示期待，她拉着秦瑟去看选好的t恤底料。 这阵子她一点也没闲着，跑了十几家工厂看原料，最终精挑细选了五款出来。 “这家厂的t恤含棉量很高，就是原价有点贵。”豆豆一款一款的介绍，“这款摸起来不是很软，但是穿上身非常的凉爽，昨天我让小芒果试过。这款呢？什么都不太突出，不过性价比特别高噢！” 新招来的五个人，豆豆都给他们取了花名，为图简单，就直接叫水果。 两个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新招进来的小男生榴莲跑过来说：“豆姐，有一位颜小姐来找你们。” 颜小姐？秦瑟皱着眉想了想。 “应该是设计师到了，小榴莲，你问问她想喝什么，然后带她去会议室坐一下。”这工作室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秦瑟模仿着宫励非的公司设计了一下功能区，豆豆还真把这两百平方的地方给弄出来了经理办公室、公共办公区、仓库区、会议室、茶水间。 榴莲嘀咕了一句：“还用问喝什么啊？咱们不就只有一包茶叶嘛？” “行了，今天下午让你去超市多买点行了吧！”豆豆打发完榴莲，又问秦瑟，“咱们要不要换一下衣服？免得让人家以为咱俩不专业。” “不用了，咱们俩不是一直靠气质的吗？看看再说！”秦瑟拉着豆豆朝会议室走去。 一进会议室，就看见颜颖竹坐在那里，手上端着一杯茶，正在好奇的打量这里的环境。 果然是她！ 秦瑟微微一笑，却见身边的豆豆有些紧张。 显然，颜颖竹这一身干练的职业装造型把她唬住了。 秦瑟轻轻碰了碰她，朝她轻轻挤了挤眼睛，朝颜颖竹走过去。 “颖竹姐。” “咦，瑟瑟。”颜颖竹见她们来了，笑着站起身，跟秦瑟打完招呼，又朝豆豆伸出手，“你好，我叫颜颖竹。” “你好，叫我豆豆就行了。” 秦瑟没想到宫励非说要找的设计师真的是颜颖竹，心里开心极了，“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套了，咱们坐着说话吧。” 等到三个人都落了坐，秦瑟这才说：“豆豆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颖竹，你准备的东西都拿出来给豆看看吧。” “好，”颜颖竹落座之后，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大叠资料，最上面的就是简历。 豆豆拿过简历，念到：“加州大学……” “在美国的，是名校。”秦瑟解释道。 豆豆瞅着秦瑟，一脸无奈。 就她们这小作坊，真请得起美国名校毕业的设计师？又或者说，真的有必要请美国名校毕业的设计师？ “下面这些都是我在学校里的时候画的设计稿，不过，我上到大三就没上了，所以没有毕业设计。”颜颖竹说着，从下面厚厚的一叠纸抽出几张来，“我听励非说你们这次需要的是t恤图案，这部分都是我以前跟印第安的图腾改过一些图案，你们觉得怎么样？” 还蛮特别的。 秦瑟和豆豆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这些图案又神秘又别致，肯定会大卖的。 她们俩又翻了一些其余的设计稿，虽说都是学生手稿，不过不得不说，颜颖竹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至少，手稿图的画工都很精致。 “颜小姐，你对薪酬有什么期望吗？”豆豆之前特意去网上看过招聘流程，学了几个hr会问的典型问题，之前招聘几个小二的时候都是这么来的。 颜颖竹想了想，望向秦瑟，“你的薪酬是多少呢？” 秦瑟没想到颜颖竹会问自己，不过她既然问了，秦瑟也不可能像真的面试官一样装老冷，“我算是合伙人，不拿工资，就是每个季度会有分红。” “那我也当合伙人，每个季度分红。”颜颖竹脱口而出道。 秦瑟和豆豆都是一愣，豆豆问：“那你要入多少？” “我……”颜颖竹思索了一下，“你们要我入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是吗？ 秦瑟收到豆豆的眼神，便站起身，笑着帮颜颖竹收拾桌上的资料。 豆豆说：“颜小姐，我们俩会商量一下，这两天给你打电话。” “噢，好。”颜颖竹显然没料到结束得这么快。 “颖竹姐，我送你出去吧。”秦瑟挽着颜颖竹一起出去。 等到走出了工作室，进了电梯，颜颖竹才问：“瑟瑟，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行啊？” “没有啊，我没什么意见。百分百欢迎你来。” “那是豆豆不同意？” 秦瑟摇头，“她不是不同意，她就是觉得你太好了。” “真的？” “嗯，你学校那么好，人这么有气质，而且自己就是金主，所以豆豆觉得我们这里庙太小，配不上你。”其实秦瑟自己也觉得，颜颖竹要是想自己开个服装公司玩，或者自己当设计师玩，对简亦朗不跟切菜似的？ 颜颖竹一脸苦恼，“可是我没毕业，又没有一点设计工作经验，根本不算真的设计师啦。” 秦瑟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听颜颖竹问，“瑟瑟，你入股花了多少钱，我看看我的存款够不够？” “你的钱不就是简……” “我平时要买东西花钱，当然是花他的钱，可是我要是自己做生意，他才不会投资呢！他早就说了，我要是做生意，肯定是亏本生意！” 原来是这样。 难怪颜颖竹会想来跟她们搭伙。 秦瑟笑了一下，“你先别担心了，等豆豆决定好了再说吧。”说话间两个人一起走出大楼。 工作室租的房子是一处老的写字楼，没有修地下停车场，好在地面的绿化挺宽敞，大家都把车子停在地面上。 秦瑟只扫了一眼，便看到了一辆黑色特斯拉在一片大众、现代、马自达中格外显眼。 好车就是好车，即使颜色一样，也能一眼看到。 而那特斯拉也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看到她们走出来了，便朝着她们开过来。 “hi！”简亦朗放下车窗，朝秦瑟挥了挥手。 “啊？你也来了？”秦瑟惊讶得目瞪口呆。 难不成刚才简亦朗就一直在楼下等着。 “嗯，老婆第一次出门找工作，不陪着不行！”简亦朗嘿嘿笑了一声。 “既然来了？不上去喝杯茶？” “不了，一会儿还有公务，下次吧。”等颜颖竹上了车，夫妻俩一起对秦瑟说了“拜拜”，黑色特斯拉飞快地驶出了院子。 秦瑟愁眉苦脸，心里感慨，做人的差距要不要这么大啊！ 为什么宫励非从来都没这种宠妻的想法？ 今天早上明明看出她的心情不好，虽说主动做了早饭，可也没有主动提出来要送她上班。 做女人，真的不能太懂事！ 秦瑟拿出手机，一口气给宫励非发了二十几个生气的表情。 半分钟后，宫励非的电话打过来。 秦瑟觉得气稍微顺了一点，微笑着走进了电梯。 “喂，你真打算让那个颜小姐来上班？”豆豆见她回来了，一把将她抓进了办公室。 “本来我还有点犹豫，不过我把她送下去之后，我改主意了。” “为什么？” 秦瑟眨了眨眼睛，“当然，是为了钱！” “钱？我看是多一个人分钱吧。” “你知不知道她老公是谁？” “谁啊？撕葱？” “不是撕葱，可也差不多了。你应该听说过简亦朗吧？” “简亦朗？那个简亦朗？”豆豆果然嘴张得能吞下一只虾。 “就是他。他们俩都跟宫励非在美国认识的。” “可是，你不觉得咱们随时可能被吞没吗？” “咱们这点小生意，他应该看不上，对他来说，就是给他老婆找一个消遣吧。” “消遣？”豆豆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瑟拍拍她的肩膀，“豆姐，习惯了就好。咱们如果能拉她入伙，以后有了简亦朗这块招牌，咱们办什么事不好办啊？” 不管这件事简亦朗是不是真的插手，只要他的老婆入了伙，这家小小的工作室就跟他扯上了关系。 “那倒也是，不过，她就算要入伙，也只能是第三股东，股份必须比咱们俩小。” “而且咱们公司必须增加一条规定，不管谁股份多，你都是总经理。” 这点算是说到豆豆的心坎上了，会心的笑了下，“喂，你的手机可一直在响噢？你们家宫总给咱们送了这么一尊财神爷，你还放人家冷宫啊？” “好吧，看到豆总求情的份上，接电话。” 秦瑟说完，拿着手机进了茶水间。 “喂？” “瑟瑟，不要为了网上无谓的人浪费感情。”看样子，宫励非也知道了网上一边倒声讨秦瑟的事情。 “我不是生气他们，我是生气你！” “瑟瑟，这件事我正在处理，现在还不行，今天之内了结吧。” 这家伙以为是说网上的风波呢！ 谁要你解决啦！ “我不是说这件事，你知不知道，今天颜颖竹来公司面试，人家简亦朗开车送她来的，一直等在车里，等到颜颖竹结束才一起走。” “哦。”对方回答的语气令秦瑟很不满。 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不明白吗？ 正在生气的时候，对方又飘过来一句话：“简亦朗他一向很闲。” 秦瑟彻底无语了，这男人，真是冥顽不灵！ “我也很忙，拜拜！” 挂断了电话，秦瑟一边走回办公室，一边回味着刚才宫励非说的某一句话。 “这件事我正在处理，现在还不行，今天之内了结吧。” 了结？ 他要了结什么？ 难不成，黑掉所有人的电脑吗？ 第70章 回忆 秦瑟心里七上八下的。 本来因为骂她的人太多，她已经把微博暂时卸载了。可宫励非这么一说，她又开始好奇他会怎么做？ 直接跟黑米分对骂？不，这不是他的风格。 黑掉所有人电脑？这个嘛符合他的性格，却达不到真正的目的。 纠结得不行，本来答应豆豆要做的工作也没心思。 经理办公室一共摆了两张桌子，一边是豆豆的，一边是秦瑟的。 秦瑟这边不停挠头躁动，豆豆那边自然察觉了。 “喂，要不我们出去逛逛？” 秦瑟摇头。 豆豆又问：“还是因为网上的事？” “豆豆姐，要不，你上网帮我看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秦瑟小心翼翼的说。 “好啊。”豆豆答得干脆，立马拿起手机。 “只说好消息，不说坏消息。” “k！”豆豆电脑都手机同时进行，一边刷论坛，一边刷微博。 秦瑟不敢过去看，缩在自己这边，小心的看着豆豆的脸色。 豆豆的眼神既说不上好，也说不好不好，让秦瑟猜不出一丁点。 见她许久不说话，秦瑟终于沉不住气了：“怎么样？” 豆豆动了动嘴，正要开口，又被秦瑟打断：“算了，等吃完午饭再说，好多人都推荐了万瑞广场新开一家泰国菜，说特别火爆，我请你吃。” “好啊。”豆豆无奈的耸耸肩，“免得你一会儿听了吃不下饭。” 秦瑟咯噔一下，看来是坏消息了。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又跟水果们嘱咐了一番，这才勾肩搭背的离开了工作室。 还是豆豆开车，不过半小时就到了万瑞广场，期间宫励非打了个电话，原意是想中午过去接秦瑟一起吃饭，可一听她说要跟豆豆要去试菜，又放心了。 有心情出门去试菜，那说明情况还不错。 挂了电话，秦瑟瞥了一眼正在倒车的豆豆，咬咬牙问：“豆豆，刚才你想说的那好消息是什么？” 豆豆笑了一下：“乔安在微博上说了张照片，说自己只是开一个生日会，没想到朋友会无辜被污蔑。” “她真的被这么发？” “嗯，”豆豆点了点头，“没想到她还挺义气的。” “那她是不是也被骂惨了？” 豆豆再点了点头，“你不用内疚，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外围女骚浪贱的，乔安什么风浪没见过。” 秦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从停车场坐电梯，一直到了泰国菜门口，都没说几句话。 在店里取了号，豆豆搬来两把椅子，两个人并排坐着，没话说，也没玩手机，直到一个好听的女孩声音响起：“咦，瑟瑟，是你吗？” 抬起头，居然是林柯和卓蔓如，这世界还真是小。 “好巧。” 卓蔓如微笑：“我是看了那个美食大v的推荐才来的。你们没提前订座吗？” 秦瑟摇头，她们只是临时起意过来，没想到这么火爆。 “要不一起吧？”林柯开口。 秦瑟本能的拒绝，不过，她没开口，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豆豆，豆豆即刻会过意，甜甜笑道：“我是拉瑟瑟出来陪我聊天的，今天不可以分给你们噢。” “那我们先进去吧。”卓蔓如挽着林柯，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进了店。 等他们进了包间，豆豆才三八的凑到秦瑟耳边：“他到底是不是你前男友？” 秦瑟白眼，“你看得出他对我恋恋不舍吗？” “那倒没有。” 秦瑟再次白眼。 “不过那女的明显对你有敌意。” “这很正常，现在看不惯我的人多着呢！”秦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她们领的号是77号，前面有15桌人在等待。 好在这是中午，大家也都吃得比较快，等了二十多分钟后，终于轮到她们了，而且运气不错，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豆豆点菜，秦瑟就负责吃。 冬荫功汤、绿咖喱鸡、菠萝饭、青柠檬蒸鱼……秦瑟挨个给每道菜拍了照，然后直接发上微博就不管了。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吃，果然大v推荐的餐厅，味道很不错。 秦瑟把冬荫功里面的虾全部捞到盘子里，又给自己舀了一碗汤，秦瑟先把虾一条一条的剥开，在汤里涮一涮，这才放进嘴里。 “好吃，好吃，分你一只。”秦瑟嘴里塞满了虾肉，一边咕哝着说话，一边给豆豆一只剥好的虾。 “不用了不用，虾都归你。” 豆豆喜欢吃鱼，所以她们俩一起吃饭，不会打架。 等秦瑟吃完虾，拿纸巾擦手，可怎么擦都觉得不干净，还是只能去洗手间洗一下。 商场里厕所都是公用的，这餐厅倒是很贴心的在店里修了洗手台。 秦瑟挤了洗手液，拿水冲干净了，这才觉得爽利了，可她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擦手的纸巾放在哪儿。 正在这时候，一只细长好看的手从洗手台的镜子下发抽出了一张纸，递到了秦瑟手上。 “谢谢。”秦瑟擦了手，致谢道。 林柯依旧是笑。 只是不知怎么，他如今的笑，跟当年少年时比起来，到底多了几分烟火气。 “你演的电视剧，我看了，演得不错。” “哈哈，你应该也玩过那游戏吧？” “嗯，我看你的微博最近都闹腾得不得了，你没事吧？” “没事啊，”秦瑟轻松的笑起来，“有人骂，说明我已经火了。” 林柯看着她，嘴角更弯了一些：“励非最近忙吗？” “他就是很忙，公司里什么事都要他拍板，我们现在一天就能在一块吃一顿饭。”秦瑟觉得宫励非应该多学习学习简亦朗宠妻的方式，可又觉得她要真放手让宫励非去揣摩去学，恐怕一天连一顿饭都捞不上了。 “你呢？最近，还好吧？” 林柯抿着唇，点了点头，只是目光深深看着秦瑟，“我真的挺羡慕励非的。” “为什么？”秦瑟愣了愣，旋即嘴欠的说，“羡慕他有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吗？” 话一出口，秦瑟就对自己无语了。 好在对方是林柯，无论说什么，林柯的表情都可以让你觉得放心，自己不是傻缺。 “那是当然。我羡慕励非可以一直坚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可以一直坚持自己喜欢的人。光是这一份坚持，就是我这种一贯妥协的人，无法做到的。” 秦瑟是真的愣了。 她没想到林柯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在她的印象中，林柯能说的语言，无非就是“你好”、“再见”、“没事吧”、“可以”、“好啊”，而这些话也是林柯这么多年来对秦瑟说得最多的话。 目瞪口呆的时候，秦瑟忽然从林柯的话里捕捉到一句关键词，吓了一跳，“宫励非……他坚持喜欢谁啊？” “瑟瑟，你不知道吗？励非他一直很喜欢你。” 他一直很喜欢你。 秦瑟忽然就想起某一次事后，她和宫励非汗流浃背躺在一起，她的脑袋被他的胳膊圈着，他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她才不信呢！ 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他，难不成那时候他就看上她了？ 秦瑟心情复杂，很多过去的画面在脑子里翻来转去，搅得像浆糊一样，连卓蔓如什么时候出来了，跟她说了什么之后，挽着林柯走了都没太在意。 她心不在焉的回到座位上，虽说菜一样没落下的都吃了，可心思已然飘远了。 吃过饭，她没跟着豆豆一起回去，自己打了车去宫励非公司的楼下。 一开始自然是想直接去他办公室，问他是不是真的以前就喜欢自己。 秦瑟的心情，仿佛翻江倒海。 她让出租车师傅绕了一下路，去有名的糕点店称了几大包招牌货，提着上了楼。 一出电梯，就碰见了卿明。 如今卿明在公司旁边租了公寓，跟秦瑟很难得见面。 “唷，总裁夫人，又来突击检查啊？” 宫励非刚找女秘书那阵子，秦瑟是跑得有点勤，不过，绝对不是查岗，是正好那阵子给他做饭的冲劲大。 秦瑟当然不会正面迎敌，反问：“你要出去啊？” “嗯，下楼取个快递。” “他在忙吗？” “办公室呢！”卿明会意的一笑，进了电梯。 秦瑟拎着一大袋糕点，往宫励非的办公室走去，先看到wendy，便把糕点给了她，请她帮忙每个办公室分一分。 如今不是小作坊了，但总共也就三十多号人，公司的氛围跟当初在别墅里差不多，秦瑟每次过来，也都给大家带些吃的，早就混熟了。 当然，她给宫励非单独包了一包。 来到办公室门口，门没有关上，秦瑟站在门口，轻轻叩了下门。 宫励非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听到敲门声，先是微微皱了下眉，见是秦瑟，这次舒展开，说了句，“先坐。” 秦瑟捧着糕点，乖乖坐在沙发上。 那男人又把注意力放回到电脑屏幕上，再没分给她半点余光。 这家伙，就是这么不重视女朋友。 可秦瑟偏偏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很喜欢坐在一旁，看他专心工作的样子。 原本是迫不及待要来办公室追问他的，只是坐了一路的出租车，无数的回忆涌现了出来。 小时候两家人去钓鱼，那家伙总是举着鱼竿站在不远处，每次秦瑟被分配去挖泥鳅，那家伙总是帮她扛着锄头。 不管去做什么，那家伙似乎都出现在她一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还需要问吗？不用了。 第71章 反转 q小姐工作室的经理办公区，秦瑟、豆豆和颜颖竹坐在一张小圆桌前。 “你说咱们做这t恤，要不要连女款一起做了？”秦瑟看着桌子上那一大堆手绘的图案，突发奇想的问道。 “不是说这次主打的是你的男米分吗？”颜颖竹此刻并不是她们的合伙人，而是以自由设计师的身份合作，“男款的剪裁相对好操作，若是女款，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 这次的t恤销售由她来负责图案的设计。 除了图案，颜颖竹还跟厂家联系了一下，修改了一下t恤的剪裁，虽说只是小变动，上身效果却很明显。 豆豆看着工厂新送过来的货，万万没想到靠山寨起家的自己，居然有一天正儿八经走上了原创的道路。 “不用太注重剪裁，咱们做的是宽松休闲款，不是修身款。我觉得真的可以开一个女款的预售。瑟瑟，你想啊，我们俩以前的老顾客都是女生，总不能马上转移新方向把她们抛弃了吧？”豆豆一直有点担心，突然转型做男装会不会没人买单，更何况，她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顾客的，她立即排版，“就这样吧，咱们除了单独开男款、女款的链接，再开一个情侣装的链接。” “我看可行。”秦瑟实在是太欣赏豆豆了。 “我看也可行。”颜颖竹在工作室呆了几天，也跟豆豆混熟了，学会她们俩的说话方式。 以豆豆的性格，跟谁混不熟呢？ 秦瑟看着豆豆跟颜颖竹挑适合做女款的图案，托起下巴笑了笑。 这几天她过得充实忙碌，早上宫励非开车送她到工作室，中午在工作室吃饭，晚上宫励非来接她一起吃完饭，此种态度令人欣慰。 对于网上那一切，秦瑟采取了闭关锁国的态度，不上微博，不上微信，也不上□□，连手机都放在豆豆那边保管，有电话打过来，豆豆先接听审核。 不过，她每天都会自拍一张，让豆豆帮忙发到微博上，别人见不得她好，她偏偏要笑得好。 至于下面是不是骂声一片，反正眼不见为净！ 一边欣赏她们俩挑出来的图案，一边悠闲的哼起了歌。 豆豆和颜颖竹互看一眼，对这个女人真的无语。 刚开始那两天还以为她是强装镇定，没想到她的食量有增无减，看起来实在不像在逞强。 正想逗她，忽然，豆豆包里的手机响了。 是给秦瑟的电话。 “叫米粒姐的人来的电话，接不接？” 米粒姐？ 她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做什么呢？ 难道，因为横刀的名誉受损，要找她出面发声？ 秦瑟纠结了一下，最后考虑到米粒从前对她还不错，接过了电话。 “喂？” “瑟瑟，你可真是难找啊，我给你发了十几条微信，你一条都不回复！” 秦瑟尴尬不已，“我最近不是被骂得惨吗？我什么都没上，连电话都在朋友那里。” 不等米粒说什么，她忙问道，“米粒姐，你有什么事吗？” 米粒像是听出了秦瑟的不安，笑答，“放心吧，是好事。” “真的？”秦瑟不信。 “你可能没太关注了，这段时间刀总一直在启动新的项目选角。” “等等，你是说刀总又选了我？”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这次我们要改编的是一本网络小说，是去年文学网站选出来的人气作品前三，贴吧的关注数有五百多万人，所以我们就直接跟作者合作，在贴吧做了一个选角投票活动。总之呢，你现在的票数最高，有六万多票，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这也是刀总负责的项目？” “嗯，有什么顾虑吗？” 秦瑟为难，“现在网上那些传言你应该也知道吧，我是脸皮厚，无所谓，刀总他……” “噗，”米粒一下就笑了出来，“你放心吧，刀总比你的脸皮，啊，我是说，刀总的心理素质比你想象得强得多。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公事公办。我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也觉得小苹果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再说了，那方采薇的米分丝早就被你的米分丝撕得米分碎，你怕什么？你先考虑考虑，过几天我再给你联系。” 等米粒挂了电话，秦瑟一脸疑惑的看向豆豆和颜颖竹。 “她说方采薇的米分丝被我的米分丝撕得米分碎，这可能吗？” 颜颖竹摇头。 她不知道，她根本没有国内的社交账号，平时也就发发in玩玩推。 虽然她大概知道秦瑟在网上被骂的事，可秦瑟一天到晚该吃吃该睡睡的，她也就没去关注。 豆豆也摇头。 她是工作室里的主力，秦瑟和颜颖竹都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事就好，豆豆不一样，方方面面都要她去管她去协调。 “看看不就知道了。”豆豆打开了笔记本。 这一次，秦瑟没有等着豆豆通报情况，自己拿起手机登录了微博。 果不其然，评论已经堆积上了五十万，她直接戳进了自己的主页，最新的那一张自拍目前有五百转发，评论却是一万条。 秦瑟捧着自己的玻璃心，点开了评论。 热评第一有五千多的点赞：一堆丑女跑来这里喷一个美女，不是嫉妒是什么？ 热评第二有四千多的点赞：有时间在这里骂瑟瑟，不如去论坛看看你家主子被扒掉了几层皮。 这风向，转得也太快了吧？ 秦瑟继续往下看，热评第三，终于是一条黑评了：就算你有金主，你也永远不会有薇薇那么红，因为你没那种命！ 正打算去论坛瞅瞅所谓的扒皮，对面的豆豆急急召唤，“快来快来。” 秦瑟和颜颖竹一起凑过去。 豆豆打开的，这是如今网上流量最大的论坛，简亦朗旗下的八道论坛。 当初简亦朗开创了胡说八道，胡说是微博，八道是论坛，虽说微博的成就不尽如人意，八道却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毕竟，微博是大v们的天下，论坛却是给草根们一个舞台。 “石锤！铁证！方采薇米分丝合作一家撕一家。”颜颖竹第一次看撕贴，特别好奇，“这是昨天上午发的贴，这都回复了七十多页了，好厉害！” 秦瑟却是一言不发，从豆豆手里拿过鼠标，快速的往下翻去。 这个帖子与其说是一个撕贴，不如说是一个推理贴。 发帖的人运用标点、习惯用词、语气等各种细微的证据，证明论坛里好几位明星的黑贴都是出自方采薇米分丝的手笔。 当然，刚开始几楼，方采薇的米分丝都予以了否认，但是很快，有人以技术帝的身份表示，自己查证了楼主举例的那几个号的ip地址，果然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不过他只是说自己查证了，并没有把ip地址公布出来，方采薇的米分丝依旧不认账。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更是跌破大家的眼镜。 一个疑似方采薇米分丝群高层组建的十五人小群的聊天记录曝光了。 曝光出来的，并不是她们策划如何对付秦瑟的帖子，而是正在策划如何将方采薇和如今最当红的小鲜肉康旭捆绑在一起炒p，其中有一条就是在八道论坛建一座p高楼。 围观群众顿时惊呼，原来论坛上那座一万多回复的p楼是方采薇米分丝策划组建啊。 难怪啊，吃瓜群众惊叹道，那两个人一点夫妻感都没有，我说怎么有那么多人眼瞎，居然萌他们俩！ 这还没够，爆料君接着贴出的聊天记录证明，微博上爆料方采薇和康旭已经在一起的营销号都是方采薇团队的杰作。 因为根据营销号发消息的时间和群里聊天的时间两者之间的时间差表明，群里的方采薇米分丝已经提前知道了哪个营销号会发消息。 铁证如山哪！ 电脑前的三个女人叹为观止。 方采薇的米分丝虽然依旧否认，说那些聊天图都是假的，然而大势已去，各路群众各方米分丝纷纷拿出了自己曾经发现过的蛛丝马迹，大家撕成了一片。 其他被方采薇米分丝撕过的小花米分丝团队或许还跟他们旗鼓相当，但是当红鲜肉康旭的米分丝可不是好惹的。 得知康旭被人恶意捆版炒作，康旭的旭日们发挥了掘地三尺的精神，找到了方采薇在出道前传到空间里的不雅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暴露，用大胆的言语毫不掩饰自己在给别人做小三的事实。 “我做小三又怎么样？我用一个月的化妆品，够你们用一辈子。你们永远只能做我的陪衬！”豆豆用特别入戏的方式将截图上的原话朗诵了一遍。 颜颖竹忍俊不禁，“这照片上看起来挺小的。” “这儿说了的，上职高的时候嘛！”豆豆摇摇头，“估计是对她的同学念叨的，看来同学也是恨得深，这么久远的的空间说说都能找出来。” 颜颖竹盯着那张截图看了看，“我怎么觉得，那照片像是网络快照。” “网络快照是什么？”豆豆和秦瑟好奇的问。 “我也是听说了一次，”颜颖竹吐了吐舌头，“简单的来说，就是你在网上发的每一张照片，每一句话，即使是你删除了，又有办法找得到。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真正在网络上消除痕迹。” “这么恐怖？” 颜颖竹点头，“他就是这么吓唬我的，让我别在网上乱说话。” 秦瑟心里打起了小圈圈。 这帖子里的扒皮又是ip地址，又是网络快照的……该不会…… 不是该不会……一定是…… 她刚想笑，忽然又想起自己以前的微博上也有很多黑历史，虽然被她删光光了，可……不会被那家伙全看光了吧！ “某人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唷！”豆豆敏锐的发现了秦瑟的变化。 颜颖竹也凑趣：“有好事，是不是该请客啊？” “对，好事，”豆豆仿佛想起了什么，“刚才那个电话是不是说什么好事了？” 秦瑟没啥可隐瞒的，“米粒姐说，新视觉筹备了一个新的网剧项目，问我有没有兴趣。” “有，必须有！”豆豆立马抢答。 “你知道拍啥吗？答应这么快，就不怕把我卖了？” “嘿嘿，还真不知道。这次要拍什么？” 那个书名米粒只说了一次，秦瑟想了想，“什么校花赖上我，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要演的角色叫小苹果。” 颜颖竹没有说话，直接在电脑上输入了“小苹果校花”两个关键词。 很快就出来了一条贴吧信息：《校花妹妹赖上我》网剧启动，谁是你心目中的小苹果？ 这是一条贴吧置顶贴，第一楼放的是投票，往后每一楼放了一个参赛者的照片，秦瑟的照片排在第八楼。 照片上的她，穿着最家常的米分色卫衣，高高举着一个大苹果，脸庞微微仰起，带着几分慵懒随意，只看着照片，便仿佛嗅到了苹果的酸甜。 “小苹果，名副其实。”颜颖竹赞许地点头。 秦瑟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想了许久，才想起好久之前，她骑着车去胖老板的店里买蔬菜，当时胖老板举着相机给她抓拍了一张。 这张照片，真的就是那天抓拍的那一张吗？ 秦瑟有点不敢相信。 她急忙拿出手机，拨了蔬果店的电话。 “喂，鲜品蔬果店，请问有什么需要吗？”胖老板温和的声音从话筒中飘出。 “老板，我是秦瑟。” “啊，秦小姐，今天想要些什么菜？”自从跟胖老板搭上线，秦瑟就没去过超市，也没去过菜市场，一应蔬果肉品都让胖老板送货上门。 “我想问问，网上那张照片，是你传上去的吗？” “秦小姐，是这样的，本来我拍照片是想留着在微博上给店里做宣传，后来我看到你的微博，看你都会给淘宝店打广告，我想着你拍广告是要收费的，就没发上去了。我一直是《校花妹妹赖上我》这本书的书迷，上次他们在讨论哪个明星最像小苹果的时候，我见他们提的那些人都牛头不对马嘴的，就把你的照片传到贴吧了，没想到吧主自作主张把你也放进投票选项里去了，你的票数一直都是第一。秦小姐，我一直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跟你说，请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就是有一点意外。” 能不意外吗？ 一个女主角，从天而降了。 第72章 尾声 “到底什么时候放啊？” 简亦朗坐在沙发上，跟宫励非一起剥坚果，看着颜颖竹和秦瑟端着盘子走过来了，就停下手里的活计，不耐烦的嚷嚷起来。 宫励非也停下手，“够了吧？” 颜颖竹点了一下两位男士的劳动成果，“行了，就做这么多。” 今天晚上，他们四个人一起守在简亦朗家里看《校花》的首播，颜颖竹打算做一些松子塔当甜品。 “说是八点放出来。”秦瑟帮忙把松子放进盘子里，“也不知道成品效果怎么样？” 这部戏的背景主要发生在校园，因此拍摄成本很低，拍摄的进度也特别快，再加上横刀雷厉风行的性格，全剧组的人每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 秦瑟进组了一个月，工作室都事情又全盘甩给了豆豆和颜颖竹，好在豆豆拍着大胸表态，只要秦瑟红，就是对工作室都最大贡献。 她跟全剧组的人一样发疯一般拍了一个月，就在昨天，前两集才刚刚完成后期制作。 说实话，虽说现场的配置看起来这么仓促的筹备，能排出精品剧就奇了怪了。 不过秦瑟自认为已经尽了全力了，为了饰演好小苹果这个角色，还自掏腰包置办了许多衣服，演技方面更是费了老大的力气。 “你们一定要期望值放到最低，不然，我估计你们看几分钟就看不下去了。”秦瑟比看《斩神刀》的时候还紧张，毕竟，那一次是在宫励非面前，自家人嘛，这回她生怕把简亦朗和颜颖竹雷到了。 简亦朗从盘子里抢下一把剥好的松子，问，“真的很烂？” 宫励非漫不经心的说，“应该还好吧，其他演员都是科班出身的，不是像秦瑟这样随便从网上找的。” 这家伙……秦瑟简直不知道他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了。 嗯，肯定是后者。 “我去厨房帮忙。”秦瑟没好气的跑去厨房找颜颖竹了。 颜颖竹正在分离蛋黄和蛋清，秦瑟见状，忙过去帮她拿住滤网。 “你不是真的在担心播出效果吧？那天我跟豆豆去探班，我们俩都觉得你演得很好。” 秦瑟知道她在安慰自己。 “我不是随便说的，你们拍得这么快，一周就要拍两集出来，你居然能记住这么多台词，真的太厉害了。” “其实这个，多亏宫励非。” “他陪你背？” 秦瑟先摇摇头，又点点头。 颜颖竹好奇了：“那他怎么做的？” “你看，”秦瑟擦了下手，把手机拿出来，像颜颖竹展示了一个app。 “darin？”颜颖竹疑惑都看向秦瑟。 “这是他随便给我做的小软件，里面把剧本里所有的台词都导入进去了，你看这里可以选择是独白还是对戏。我一般都是对戏，软件就会把对手演员的台词的播放出来，我只要说自己的台词就好了，如果我念的台词不对，软件就会提醒我。” “厉害了！”颜颖竹用满是面米分的手竖起了大拇指。 秦瑟看着手机，也忍不住笑了笑。 这是宫励非为她做的app，全世界独一无二，是她的darin！ “放进烤箱就好啦，走，剧应该快播了。”颜颖竹洗了手，端上切好的水果，跟秦瑟一起去了起居室。 说是起居室，其实是专门布置好的影音室，有投影仪，有功放，有音响。秦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但肯定是最好都就是了。 平时周末，颜颖竹就跟简亦朗窝在这方天地里。 “就两个沙发啊？”秦瑟是第一次来这个房间，看到房间里只有两个懒人沙发，简亦朗和宫励非一人占据了一个，顿时打算出去再搬两把椅子过来。 简亦朗忙喊住她，“唉，不用去搬了，有宫励非在，这么大一个沙发，你害怕坐不下吗？” 秦瑟看着颜颖竹跟简亦朗窝在了一起，顿时想到，在这个房间里，一定发生过很多激烈的故事。 少儿不宜。 “过来。”宫励非见她发着呆，伸手将她扯到身边。 秦瑟刚好跌坐到他的怀里。 沙发软软的，却一点都不塌，她把脑袋放在宫励非的肩膀上。 她忽然想起，在一起都时间也不短了，还没一起看过电影。 忍不住抬起头去看他，他也正好在看她。 两个人目光碰上，他低下头，想去吻她。 秦瑟顿时紧张，旁边可还有朋友呢！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是两口子，哪有时间关注自己。 她闭上眼睛，迎了上去。 是一个浅浅的、甜甜的吻。 正在这时候，屋子里突然响起了音乐。 “开始了。”颜颖竹轻轻说道，四个人的注意力立即回到了大屏幕。 片头曲是邀请当红少女组合演唱的快节奏歌曲，听起来很青春。 “瑟瑟很上镜啊！”颜颖竹简直就是捧场王，一看到秦瑟在片头出现就欢呼起来。 不过说实话，原著小说本来是面向男读者的，戏份最多的就是男主角，而秦瑟虽是女一号，但其实还有女二、三、四、五、六号，大部分女角色都跟男主有对手戏。 “小苹果，名字挺萌的。” 戏的一开始，就是男主角被胡同里都流氓欺负了，小苹果去找男主一起上学的时候，撞见了这一幕，冲上去护着男主。就在小苹果要被流氓欺辱的时候，男主忽然爆发了，将小流氓们打得屁滚尿流。 剧情有点扯，呈现出来的效果却一点也不雷。 “原作者也跟在剧组里做跟组编剧，他说书一开始定的女主不是小苹果，而是在学校里看不上男主角都那位白富美校花，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小苹果在书迷里面的人气越来越高，所以他只好给小苹果加了很多戏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女主角。” 简亦朗若有所思，“这倒奇怪了，一般男书迷都是以推倒看不上自己的白富美为终极目标。套路之外啊！” “你那么忙，还懂网络小说的套路？”秦瑟惊讶。 宫励非笑：“简总马上要出手一统影视界了，当然什么都懂！” “要拍电影吗？” “这没办法，谁叫我的游戏公司被宫总吃了，我总得去吃点别的。” 秦瑟听得一头雾水，只能看向宫励非。 宫励非说，“简总不想玩游戏了，就全都甩给了我，放手进军影视界，把悦杭买下来了。” “买下来了？” 悦杭？那不是凌文婷家里的公司吗？说卖就卖？ 宫励非仿佛看透了她的疑惑，“悦杭不止他们家一个股东，他们不卖，自然有人会卖，简总拿到最高控制权就行了。” 秦瑟这一个月都在专注拍戏，完全不知道影视圈已经悄无声息完成了一次资本的大洗牌。 在每天如洪流一样滚动的推送咨询中，大部分都不会注意到悦杭影视的总经理已经换了人。 此时的她，当然无法想象，资本的运作是多么的高效和残酷。 不等秦瑟反应过来，宫励非又说：“《斩神刀》从下周开始正式停播了。” 什么？ 这对秦瑟来说，又是一个重大消息。 “前天不还按时放出了两集吗？”秦瑟这阵子琢磨演技，把《斩神刀》所有的剧集都下载了下来，看看自己在镜头上的主要问题是什么。 这么坚持了一阵子，还真的看出了不少，比如，微笑的方式很单一，看起来不太生动，又比如，站在一旁当背景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带起些小动作，仪态不好看。 她把找出来的缺点一条一条记下来，拍戏的时候就格外注意一下，再看片的时候果然好了很多。 “那你还记得前天那集最后演了什么吗？”宫励非的目光似乎别有深意。 秦瑟当然记得。 那一场戏是男主角任惊枫受了伤，阿恒为了治疗他，去山里采集灵药。那也是秦瑟在《斩神刀》剧组的最后一场戏，阿恒的结局也被改成了在山中失足而亡。 秦瑟忽然抬起头，因为秦瑟都戏份已经全拍完了，所以就停播《斩神刀》吗？ 宫励非看着她，点了点头。 这是那次秦瑟一路跑回零度找他的时候就决定好的事。他早就知道简亦朗盯上了影视这块肥肉，于是两人商议好，宫励非吃掉了简亦朗在走下坡的游戏部门，简亦朗甩掉包袱回笼资金进军影视业。 这一次《斩神刀》的项目原本是新视觉主导的，然而悦杭为了捧自己人，加大了投资抢走了控制权，还把横刀得罪得死死的。 简亦朗的人脉广，只要在悦杭的其他项目上对投资商们稍加劝说，悦杭的资金运转就会很困难，股东们有了怨言，就很好见缝插针了，换掉总经理，只是第一步。 至于《斩神刀》停播这件事，反倒像是顺手为之了。 他们毁了秦瑟的角色，他就毁了这部戏。 秦瑟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们那个小工作室要努力哦，宫总可打算把所有的游戏周边t恤都交给你们开发。”简亦朗见大家都不说话，又笑着开始活跃气氛。 “真的？那正好，给我节省工作了。”颜颖竹欢乐的笑起来，看向秦瑟，又问，“昨天听说你们要去美国？什么时候去啊？” “嗯，正在办手续呢，不过不是去玩，是带我哥去美国做手术。” 简亦朗颔首，“我听宫励非说了，那个外科医生我听说过，在美国很有名，是脑外科数一数二的专家。” 上周宫伯伯传来好消息，有一位医生在看了秦川的病历之后，对于手术成功率很有信心，秦瑟知道消息的时候，宫励非已经在着手办理出国就医手续了。 当然了，这次去美国，一方面是为了给哥哥做手术，另一方面，则是老宫家未来的儿媳妇头一遭上门。 颜颖竹问：“那你的戏怎么办？” “我把这个情况跟剧组说过了，他们答应调整拍摄计划，会在我离开之前把我的戏份先拍完。” “那小说不是很长吗？” “是很长，这一次先拍第一季，等下半年再拍第二季，效果好的话，才会有第三季、第四季。” 四个人闲聊了几句，又投入到了剧情中。 秦瑟倚在宫励非的怀中，静静看着墙上的投影。 男主角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抓住小苹果的手，问：“小苹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才不是呢，我还后悔，我对你好的太晚了。” 我后悔了。 后悔喜欢你喜欢的太晚了，宫励非。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