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qisuwang.com--【ahuax】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春光乍现 作者:右耳 楔子   清晨。      本是好梦正酣的时候,我却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正睡眼惺忪的准备伸手接电话,然而腰里一紧,跟着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别闹,”我笑,“接电话呢。”      “不许。”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后脖颈上,麻痒痒的。      我拍拍腰间那只不规矩的手,谁知他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反而越发搂的死紧。      好吧,随便了!      他伏在我身后,轻轻啃着我赤*裸的肩头,我感觉到身后那具躯体的变化,闭上眼,由得他去。      “丝丝……”      他的吻沿着我光*裸的背一路往下,我叹了一声,长长的指甲陷进了黑色的丝绸床单。      手机不屈不挠的继续响,催魂夺命。      我暗叫一声“命苦”,接起电话,懒洋洋的,“喂……”      “丝丝!”      声音震耳欲聋,我赶紧把手机拿开一点。      “就知道你还没起床!你快点给我起来,好好做个头发化个妆,换件像样子的衣服再出门!你沈伯伯沈伯母专程赶来看你,你要是敢迟到,我就让你爸把你所有的卡全都冻结掉……听见了吗?还在睡?喂?喂?”      “知道了妈……”我打个哈欠,“等下在哪里?”      “在……那个叫什么来着……意……意……反正就是金茂大厦里头那间啦!很高档的,所以你也要给我样子弄好点!”      “哦。”      “你快点起来!我们已经出浙江了!!”      “……”      我茫然的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六点五十分——吃午餐而已嘛,有没有必要这么早叫醒我?还有……那二老又是几点起床的?      来不及细想,就已经对上一双漂亮的眼。      “你还是要去?”      幽怨、恼怒、嫉妒、伤心……哎哎哎,我都不知道原来人类的眼神可以同时表现出这么多情感的?      “为什么要说‘还是’?”我淡淡的,“本来就要去啊。”      “我以为昨晚你已经同意等我了。”      “……”等等,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回忆了下,确定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承诺,“我有吗?”      “你……!”      他气恼的低头,我忙躲开,“别弄出印子,我等下还要见人呢!”      “丝丝!”他低吼,“我已经签约了,老板说我有潜力,我一定会红的,一定会!”      “嗯嗯!”我伸出一只手,撸撸他一头黑亮的短发,“我知道啊,我相信你会……”呃,居然闪开了,看来是真生气?      “你根本不相信,否则你为什么还要去相亲,为什么连一年都不肯等?”      很严肃的指控啊,那么悲愤,说得我好像传说中的负心人一样。      我往上移了移,和他平等对视,“这件事,我以为一开始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看来显然还不够,那我就再说一遍:相不相亲,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我想在这个圈子里玩下去,就必须遵守规则,你的明白?”      “我不明白!”他嘶哑着嗓子,“去他妈的狗屁游戏规则!”      我耸肩,“好吧,这个问题我想我们没必要讨论了……麻烦让让!”      正准备翻身下床,却被他一把抱住,“丝丝,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我不是玩儿的,我是很认真的。”      我叹气,“我知道你是很认真的,我也相信你老板的眼光、相信你一定有红的那一天……可这跟我相亲根本是两码事啊!”      “你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那……那你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真纠结,大清早的,就要问我这么高难度的问题,我苦口婆心的,“阿哲,你说,我们讨论这样的问题,有什么意义呢?你那么有才华,出人头地的日子指日可待,何必吊死在我这颗歪脖子树……”      得!又被丫狠狠一把推开了!!      “谢丝丝!”他指着我的脸,“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枉我、枉我这么喜欢你、为你做了那么多……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冷血动物,我真恨不得当初没有遇到你!”      我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枉!      我扶额,“我现在也恨不得当初没有遇到你!”      “你……你……好!好!好的很!”他倒退着从床上起来,从一地狼藉里捡起牛仔裤飞快的穿上,让我悄悄松了一口气。      “谢丝丝,”他站在门边,英俊的脸黑的像锅底,“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说……”      “我什么也不想说,”我替他打开门,“请吧,不送。”      “你会后悔的!”      “拜拜拜拜!”      关上门,我甩甩头,大大的吐出一口浊气,走到客厅里拉开落地窗帘。      外面阳光灿烂。      唉,这样美好的早晨,说说情话做做晨运不知道有多好,偏偏非要整出这种负心女抛弃痴情汉的苦情戏,有些人哪,就是想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求各种打分留言收藏!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人固有一死我固有一婚   四个小时后,我身穿粉红粗花呢香奈儿套装,手拿瓦伦提诺限量版手拿包,脚蹬迪奥新款黑色系带高跟鞋——从头到脚金光闪闪,就差没在脸上嵌个梳妆台,光鲜亮丽的出门相亲去也!      相亲这种事情,我从小就耳熟能详了。      我老家是一个小县城,这个县城在全中国都很有名,因为我们全县百分之八十的居民都是自己做生意的,换而言之,就是我们整个县都很有钱,比如说,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脚上穿的袜子,就是我们县下属的一个乡生产的。      至于我们县的发财史,这就比较传奇了。就拿我那个相亲对象沈恪沈公子来说吧,他爷爷最早只是个村里的小皮匠,到了沈恪爸爸这一辈,就经营起了皮革加工厂;而眼下,沈家的皮具生意已经扩张到了欧洲,俨然有成为全欧洲最大的皮具供应商之一的苗头——这速度快赶上火箭发射了。      可问题是人有钱并不意味着就不土了。      我们县的人,别看很多在伦敦、纽约、东京、香港满世界买了房子到处飞,可就算他们把房子买到冥王星,在某些观念上,土就是土,隔八里地都能闻着土腥味儿。当然了,我的父辈不认为这个是土,他们管这个叫传统。      最传统的要属他们的婚姻观,简而言之八个字——知根知底,门当户对!我老家那儿富二代、富三代遍地都是,这些人里包养女大学生的有之、拿钱砸明星玩儿的有之、出国镀金顺便泡洋妞儿的也有之,但不管你婚前婚后怎么玩,必须遵守一条:只要是门不当户不对、不知根知底不能强强联手的,统统的不许带进门!违反了这一条,你就算在牛津剑桥拿了双料博士后,你爹娘也能仅凭一根小手指就把你脆弱的恋情轻而易举的捻死。      有一阵不是一个新闻报道,说印度有个妹子不听家族安排跟小情人私奔,被父兄追杀千里一人一枪做了苦命鸳鸯的?虽说我们老家还不至于枪毙那么严重,但我们这帮年轻人看了以后,确实是心有戚戚。      所以,尽管包办婚姻在全中国的范围内既不被法律认同也不被舆论认同,可就在我们那个小县城,得到了最大范围的认可、并坚定不移的贯彻了下来。      我,谢丝丝,一个年仅21岁的大学三年级女生,正风华正茂激情绽放的时刻,就这么的,成为了封建残余的受害者之一。      从初三开始我家就有人上门提亲,直到今年年初,我亲爱的爹娘给我敲定了未来的婆家,也就是沈恪他们家。我们两家的爹娘从小学到初中都是一个班的,长大后发迹在开发区开厂了还是隔壁邻居,唯一的区别是他家是卖皮包的我家是卖蜡烛的。有次在麻将桌上,也不知怎么的,双方家长就开始讨论起子女来,一方说我家丝丝可漂亮了,可听话了;另一方说我家沈恪可英俊了,可能干了……Blabla的,于是,我和沈恪,两个已经有十年没见过的苦命人,就这样“被结婚”了。      今天的相亲,无非是走个过场而已。      我没打算反抗,真没有。我一直想,爹娘供我好吃好喝这么多年,这钱不能被我白糟践了呀,不就是嫁个人么?这么小的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反正人固有一死我固有一婚,甭管是重于泰山还是轻于鸿毛,无非就是两人领个证上个床生个把孩子……挺简单的。      只要我和沈恪乖乖听话结了婚,这两年还不是我想干啥就干啥?等再过个几年我勉为其难生出个孩子来,这辈子还不是我想干啥就干啥?      我打算今天吃完这顿相亲饭,再私下里找沈恪同学聊一聊,务必对我们的婚后生活达成观念和态度上的一致,本着互不干涉、互相体谅、互相帮助以及互通有无的精神,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了此一生。      我想的挺美的,因而在金茂大厦56楼那间意大利餐厅看到双方四老的时候,活灵活现的展示了聪明可爱乖巧伶俐等各种美德,乐得我爹娘往死里显摆我,喜得沈阿姨——我未来的婆婆拉着我的手都不肯放,硬是逼着我叫了一声“妈”才算完。      妈都叫完了,老公还没来呢!      从我跨进餐厅门开始,沈叔叔就开始给沈恪打电话,那时他说他在路上,很快就到;过了半个小时又打,他说他还在路上,交通有些堵;过了半个小时再打,他关机了。      我爹娘当时脸就阴了;沈叔叔气得“砰砰砰”猛捶桌子,一口一个“小畜生”;沈阿姨拉着我娘的手反复说“他平时不这样”、“平时他不这样”……跟祥林嫂似的;我娘皮笑肉不笑的说:“人大了翅膀硬了,父母的话都不听,还是我家丝丝好。”我却道:“妈你不能这么说,沈恪工作那么忙,又是全世界的大生意,也许是半当中有什么急事了呢?我一个学生,当然说来就来啦!”感动的我未来婆婆含着两泡热泪一个劲儿的说,“好孩子,回头我叫沈恪给你赔礼道歉!”      可不管我怎么善解人意,这场相亲还是不欢而散了。我爹娘死沉着个脸,我未来公婆从56楼一路骂到1楼,骂的电梯里两个洋人都抽搐了……我估计他们大概这就直奔沈恪在上海的别墅、兴师问罪去了!      在金茂门口,我娘问我:“丝丝,跟我们回酒店吗?”      “我先不去了,有点儿不舒服。”      我娘见我面露难色,估计是觉得我深受打击、需要一个人找个角落疗伤什么的,说了句“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别亏待了自己”,就放我走了。      我悠哉游哉的开着我的宝马小跑回公寓,路上给死党于慧打电话,“我今天先甩了一个男人,然后又被一个男人给甩了!”      “甩了李远哲,被沈恪甩了?”于慧果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      “是啊是啊!哈哈!”      “那你笑个屁啊?”      “……”我一口口水卡嗓子眼里,好险没噎死,“我干嘛不能笑?”      “你现在一个男人都没有了,这有什么好笑的?你是猪啊你?”      “我……”被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挺惨的。      “好了,我爽了,你可以说事情经过了。”      “……”我脾气很好的,“你要先听哪个部分?”      “当然先听甩你的那个部分!”于慧兴高采烈的,“快说说,是不是沈公子不鸟你?我就知道他一定不鸟你!”      我TM交友不慎我。      “什么叫你就知道?他沈恪凭什么不鸟我啊?”      “就凭他是青年才俊,才二十八就把一乡镇企业发展成跨国公司了,外加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可你呢?”      “我怎么啦?”姐姐我不高兴了,我死命踩油门,“我谢丝丝也是响当当的F大一枝花、夜场小公主啊!我们家虽然没跨国,但我们家产品跨国了呀,要是没了我们家,我叫它全美国、全欧洲、反正只要是过圣诞节的国家都黑灯瞎火你信不?”      “我信,我全信,可人家沈恪不信!”      我气!      “他不信拉倒,嫁给他我还觉得亏了呢,我这么年轻貌美风华正茂的才不舍得嫁人,我还没玩够呢!”      “没玩够?那你怎么把李远哲给玩没了?”      “谁知道啊,”我一个劲的吐糟,“一大早跟我玩深情,我正赶着相亲呢,他倒好,叫我等他。我怎么等啊?他就说我没心肝、说我是冷血动物,反正就是恨不得毙了我,我一怒之下就请丫滚蛋了。”      “唉,早跟你说了,李远哲是对你动了真情。”      “他动归他动,我自岿然不动!”      “啧啧,真够冷血的,回头人家红了呢?”      “红了就红了呗,我不会把他曾被富家女包养的那段过往说出去的。”      “噗……”于慧在电话那头直接喷了,“不过丝丝,你还是赶紧找个男人吧。”      “做什么?”      “你忘了?星期六林丹妮那女人过生日,你难道打算一个人孤零零的去出席?”      我一怔,“糟糕,我还真忘了。”      “所以啊,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你要是没把李远哲甩了该多好,看看,这下没戏了吧?我等着看林丹妮怎么笑话你!”      我、于慧、林丹妮,都是来自同一座县城的老乡,眼下也全都在F大混文凭,我和于慧是英语系同一个班的难姐难妹;林丹妮读的是工商管理系。她向来跟我不怎么对付,我认为她是妒忌我,她认为我是妒忌她,总之见面就掐。      我算了算,“还有两天呢,来得及。”      这世上三条腿的鸡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要不你打个电话把李远哲找回来吧?”      “才不!”      “唉,懒得理你,我要上毛思了,回聊。”      “……”我万分无语,于慧最近看上了计算机系的一位才子,那才子曾带领千军万马在美国五角大楼的官网首页画了一幅裸女,从此只要有该才子露面的公共课,必能引来诸多花花草草的围观,于慧就是其中之一,“我有个建议,你考虑考虑把计算机才子打晕了扛回去办了行不行?你再这样冒充好学生下去,我会跟你绝交的。”      她这样上课不要紧,我可真的落单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仅仅是个相亲的故事……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我赢了亲你一口,你赢了亲我一口   回到公寓先补眠,迷迷糊糊中好像有电话进来,我实在睁不开眼,就听之任之随它去了,谁知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便被一阵门铃惊醒了。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妈的谁啊?”我没睡醒的时候脾气最不好,拿起门禁可视电话张口就骂。      然而对方比我还凶,“谢丝丝,你这个王八蛋,你下来!我要掐死你!!”      我愣了愣,“孙艺珊?”      这姑娘跟我一届,中文系的才女,有两次我跟着李远哲去看校际音乐会,曾见过她,也就是数面之缘而已,羞涩腼腆的女孩子。      “你干嘛要掐死我?”我不解,“再说你要掐死我,我肯定不会下来让你掐的!”      “谢丝丝,你这个坏女人,你不得好死,你出门给车轧死……”      好恶毒的诅咒!      我磨着牙威胁她,“你丫再不给我好好说话,我有能力把你送派出所去你信不信?”      谁知孙艺珊非但没被我吓到,反而变本加厉,“你当然有能力了,你们这些败类,人渣,社会的寄生虫!你们除了害人还会做什么?”      我真生气了,任谁被吵醒了还挨顿莫名其妙的骂,心情都会烦躁的想杀人,“孙艺珊,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老娘招你惹你了?”      “你!就因为你……阿哲退学啦……哇!”大哭了起来。      我结结实实的愣了那么两秒钟,“你上来吧!”      我请孙艺珊上楼,谁知她却拒绝了,只告诉我李远哲下午递交了退学申请,系主任老师同学连番劝说都没有用;便打算联系他的父母,谁知一翻档案,才发现李远哲根本是个孤儿!      孙艺珊隔着二十层楼把我骂了一顿走了,对于她的一切指控,我统统不接受,并且我表示坚决不对此事负责。      我想我知道李远哲为什么会突然退学,但我没想到他居然会那么认真。      这件事让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差,连带着这间豪华公寓看起来都十分的面目可憎,我握着手机犹豫了几分钟——本来想给李远哲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的,转念一想却改了目标,我给洪胜花打了个电话。      “花姐,我丝丝。”      “哎呀丝丝美人儿,姑奶奶正准备亲自登门掐着你那小细脖子出来混呢,你倒送上门儿来了。”      我苦笑,今天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想掐死我?      “花姐,我长夜漫漫闲的蛋疼,你给我找点乐子吧!”      “那还不赶紧的滚来?我这儿别的没有,乐子多了去了!”      挂了电话,我略作收拾便下楼出门,门口两个保安一直偷眼瞅我,神情叫一个复杂……我估摸着他们是听到孙艺珊的那番话了。      我一进“煐煌夜总会”的三楼,老远就看见洪胜花扭动腰肢飘了过来,亲亲热热的挽着我,“妹妹,今晚想找什么乐子?姐这儿应有尽有。”      洪胜花是延边人,鲜族,“煐煌”韩国部最牛的妈咪,要不是她,“煐煌”也不会成为全上海滩做棒子生意最大最红火的夜场。我认识她是因为“煐煌”的大股东是我老乡,我跟她关系好则是因为替她平过一次事儿。那次她手下的小姐不听话,用酒瓶子把客人脸给划了,客人扬言要废了那小姐,也要洪胜花跪下赔罪,我当时正好跟我老乡在一起,替她求了个情,把事儿给了了。      “你给我找个包厢,找个歌唱的好的,我就想听歌。”      “听歌?”洪胜花瞅我一眼,“心情不好啊?”      “你就别问了。”      洪胜花也是眉眼通天的人,见我情绪低落便不再问,亲自领着我去包厢,一路跟我炫耀说最近新来了几个妹子多么水灵、多么讨人喜欢,我也跟着胡乱调侃,谁知没走一会儿,就听到一间包厢里传来“砰”的一声——砸酒瓶子了,跟着就是一声尖叫。      “哟,那桌是我的,”洪胜花看了眼包厢号,脸色顿时变了,“妹妹你先去包厢等我一会儿,不好意思啊。”      “你赶紧去吧,跟我客气啥。”      我一个人沿着挂满金碧辉煌的走廊慢慢走,忽的眼前一扇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低胸雪纺裙子的女孩闪身出来,她虽说捂着嘴,但我还是看出来是个绝色美人,便下意识的朝包厢门上的玻璃小窗看去。      屋里坐着三个男人,一个正自己往自己嘴里倒酒,另外两个一人怀里搂着个小姐在玩骰子,其中一个男人穿着件果绿色的衬衣,看上去身材很好的样子,他那位小姐几乎是整个人缠在他身上了,一只小手还探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子里。      说实话,凡是专业的小姐都是以喝酒为主,挑逗为辅——像这么积极主动的还真不多见,除非那男人实在品相不俗,让小姐都忍不住下手。      我饶有兴趣的驻足,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那男人的半张脸,轮廓鲜明,额前垂下一绺碎发,让他看上去多了些不羁……你丫倒是转过来啊!      不知那小姐拨弄到了哪里,忽的那年轻男人隔着衬衣摁住了小姐的手,两人一起笑了起来,男人不经意的一抬头,恰好入了姑娘我的法眼……呃!      我娇躯一颤,立刻装作混不在意的路人,从窗前飘然而过。      我坐在包厢的真皮沙发上,好半天惊魂未定,直到洪胜花派来陪我唱歌的小伙儿进门才缓过劲儿来。      黑发,浓眉,白色T恤。谈不上多帅,但是很干净的小伙子,洪胜花熟知我的喜好。      “你叫什么?”      “阿兵。”      “冰火两重天的冰?”我居心不良。      他一笑,“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的兵。”      我怔了下,指着他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很好玩,歌唱得不错?”      阿兵点点头,“还行,”又迟疑的道:“不点东西吗?”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按铃叫公主进来,点了一瓶轩尼诗XO,半打科罗娜,外加四小碟零食和一个大果盘。阿兵果然露出些许吃惊,跟着问我:“要不要多叫两个人进来?”      我摇头,“人多闹的慌,”又对公主说:“今晚的酒钱全部挂在你们花姐头上。”      阿兵赫然变色——我知道他们可以从酒水里得到提成,但如果算在洪胜花的账上,估计他今晚就成学雷锋为人民服务了。      不过阿兵还是笑得很漂亮,“那……我们唱歌吧?我给你点?”      “你唱,我听着就行。”      “想听什么呢?”      我歪着头想了想,笑眯眯的道:“要不你给我唱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吧。”      《康熙大帝》的主题曲,我承认,我就是来恶心人的。      阿兵傻眼了。      “没有吗?”我知道点唱机里有,夜场来客里多的是中老年,从《把根留住》到《何日君再来》应有尽有。      “有……”      乐声响起,我慢悠悠的就着歌声喝酒,往常我喜欢白兰地加蒸馏水喝,可以清淡一点,但今晚,我选择净饮。      “看铁蹄铮铮 踏遍万里河山,   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   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阿兵这样在夜场做的男人,多半会把韩磊唱成邓丽君;却想不到他还真唱出了几分万丈豪情。      他唱完,叉着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倒酒,一饮而尽,又抹抹嘴。真叫我刮目相看。      “再来一杯?”我挑着眉问他。      “好!”又是一口喝尽。      我捋了捋长发,“玩老虎棒子□,我赢了亲你一口,你赢了亲我一口。”      “好!”      这哥们儿真是个爽快人。      “老虎!”      “鸡!”      “你输了,”我大笑起来,冲阿兵勾了勾指头,“过来过来!”      他乖乖凑过来,我毫不犹豫的在他白净的脸颊上啃了一口。      “再来!棒子!”      “老虎!”      “哎呀你又输啦!”我大叫,换了他另一边脸再亲一口,又警告他,“你再输,我可就要亲你的嘴唇咯!”      一瞬间——也许是我看错——阿兵的脸红了一红。      “虫子!”      “棒子!”      我长叹一声,勾着阿兵的脖子,“哥们儿你也太实心眼儿了吧?怎么每次都说我前一次说过的?”      谁知阿兵的脸更红了,“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没玩过这个……”      我顿时张大了嘴,“你没玩过?你没玩过老虎棒子鸡?”      “嗯,我不知道还有虫子。”      腼腆的模样,看的我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我伸出一根纤纤玉指,点着他的两片薄唇,“虽然你没玩过,但输了就是输了,所以我还是要亲你的。”      他点点头,“愿赌服输。”      “哈哈哈,”我怪笑着,“那我来咯!”      慢慢的凑过去,越来越近……他却睁着一双眼看着我,明晃晃、亮晶晶,在昏暗的包厢里显得格外动人,睫毛真长……好吧,大家对看好了,谁怕谁……      阿兵身上有淡淡的香,不是香水,而是沐浴露的味道,让我想起李远哲。      我的唇轻轻掠过他的鼻尖……      “咳!”      有人重重一咳。      我像被雷劈到般飞快的转身,看到那个穿果绿色衬衣的男人站在门口,眉头紧皱,一脸阴郁。      “出去!”      低沉的命令。      我顿时不干了,“你他妈谁啊,这是我的包厢,你叫谁出去呢?”      男人走进来,坐在我的对面,锋利的眼神看向阿兵,“你,出去。”      我的手勾在阿兵的脖子上,半条大腿还卡在他的两腿之间——这孩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必是正惶惶不安。      我手上使劲儿,摁住正准备起身的阿兵,冷笑道:“你凭什么叫我的人出去,信不信我叫保安?”      男人拿了根烟出来,从茶几上拿了个打火机,“啪”的点了,吹了吹烟雾。      “就凭我是沈恪,”他眯着眼看我,“谢小姐,你刚才就认出了我,现在又何必装作不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涨得很快呢,谢谢大家伙儿啊!求收藏留言打分哦!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我干嘛介意,我又不爱你   我的确是认出了他,但我没想到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也认出了我。      好吧,作为我的相亲对象,沈公子从光着屁股的满月照到戴着硕士帽的毕业照我统统欣赏过了——他自然也看过我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沈恪,已经熟悉到烧成灰都能彼此认出的境界。      我很生气,因为沈恪咄咄逼人的态度,也因为他白天放我鸽子晚上又跟我狭路相逢的事实,更因为明明是我先认出他、却没找他兴师问罪反而被他找上我的门!      “我……还是先出去吧。”阿兵低声的道,又往边上挪了挪。      我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你敢出去试试!”见他脸色更白了,我才放缓语气,“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大家都是来寻欢作乐的,大哥不要笑二哥。”      沈恪眉间的凹痕更加深了。      我这话是扔给沈恪的,可他却不接着,夹着烟的手点了点阿兵,“再给你一次机会。”      手握实权的人的确不一样,沈恪也就比我大七岁而已,可他就那么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抽着烟,偶尔扫过来的冷然目光就能让阿兵的脸色一路惨白到底。      “我还是先出去吧!”阿兵站了起来,“你们有话好好说。”      老子气得想买块豆腐撞死!      不对呀,不就是在夜总会抓到我吗,他既然不是我老公,也不想当我老公,干嘛沉着一张脸来寻我的晦气?      我深呼吸,控制心神,对付沈恪这样的男人,我表现的越生气越愤怒就越丢人。我给自己加了点儿酒,侧着头问沈恪,“你也来点儿?”      他挑眉,看来是没想到我的态度调整的这么快,点了点头。      我按铃叫公主进来加杯子,等到沈恪的杯子里也盛满了琥珀色的酒液,我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      他冲我举了举杯,“看不出,你很有一套。”      那是,大学戏剧社金牌女主角可不是白混的,前一场我还是朱丽叶,下一场就成郭芙蓉了,切换的那叫一个快!      我笑笑,自顾自喝酒,“过奖、过奖,比不上你沈公子。”      我原以为他会开门见山的,谁知道他却靠在沙发背上,摆出了一个极舒服的姿势,“你也是‘煐煌’的常客?”      “谈不上,偶尔来给老金捧场。”      老金就是“煐煌”的股东,我的那位老乡,当然也是沈恪的老乡。我之所以这么说,是不希望这事儿传到我爹娘的耳朵里,不管我在外面怎么混,但我还是希望在我爹娘的心目中,我永远是白璧无瑕温柔可爱的小公主形象。      “怎么会一个人来?没有朋友吗?”      “想来就来了呗,”我反问他,“你丢下朋友坐在这儿,是不是不太合适?”      “无所谓,两个客户而已,早就一人带着一个走了。”      我带着恶意的,“那你怎么不带一个走?”      丫比我更狠,“我又不是你!”      我一口气好容易才顺过来,这孙子真够歹毒的,“懒得跟你说废话,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嗯,想请你跟伯父伯母说,取消我们的婚约。”      就知道是为了这事儿!      “你自己解决就好了,何必要我去说?”      我故意的,我敢打赌今儿下午沈家二老铁定打上梁山了,这厮被逼的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来找我。      “他们很坚持,”沈恪淡淡的看着我,“我父母很喜欢你。”      我笑,玩世不恭的晃晃杯中物,“你现在给你爸妈打电话,跟他们说在‘煐煌’看到我,不就结了?”      “不会有用的。”      我点头,“的确不会,如果我家老娘打电话来质问我,我就说心情不好,所以来夜总会借酒消愁。”      他重重的吸了口烟,又给我和他自己分别满上,冷不丁的道:“你看上去,的确心情不好。”      ……!      “你很想嫁给我?”      我……我真心的想问苍天,要怎样的人,才能狂妄自大到这个地步?      我扯出一抹笑,调皮的反问,“你很不想娶我?”      他点头,“不想。”      丫太直接了!      我以手扶额,哀叹连连,“沈恪,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      “我以为,这样的事情,在一开始就说明白了比较好,”他顿了顿,“而且我不理解,你既然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赞同这桩婚事?”      “等等!”我竖起巴掌叫停,“什么叫‘你既然是这样的人’?”这话说的恁不顺耳。      他笑起来,“是我用词不当,不过……”他用指甲弹了弹酒杯,声音清亮,“会来‘煐煌’,搂着男公关接吻的女人,应该不会甘愿被婚姻束缚的吧?何况你连大学都还没毕业。”      男公关……鸭子就鸭子吧……说的那么动听做啥?      “你错了,”我晃手指,“正因为,我是那种会来‘煐煌搂着男公关接吻’的女人,所以我才会很甘心的顺从父母的意思,尽快找个归宿安定下来。”      “为什么?”      “因为我一没有过人的能力,二没有事业上的企图心。恰好我又是花天酒地惯了的人,你要我去过苦日子我肯定活不了,所以我既需要个有钱的娘家,也需要个有钱的夫家……既然如此,我何必不听父母的话?他们绝不会害我。”      沈恪有些讶然,“你这么说出来,不担心我就算娶了你,婚后也会对你不好?”      “你想怎么个对我不好法?”我微笑,“是在外花天酒地给我戴绿帽子,还是不给我吃穿打骂虐待我?哈哈,沈恪,你不会这么没品的!”      “你不介意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我干嘛要介意,”我笑得越发灿烂,“我又不爱你。”      还有句话我没说:万一我在外面有别的男人呢?大家脚碰脚,张三不要讲李四,大哥不要说二哥呀。      “可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爱上了谁,无法忍耐这样的生活呢?”      “我?我会爱上谁?”我指着自己的鼻尖大笑,“不会的,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爱谁?”我站起来,拉开包厢门对着走廊喊,“阿兵,你可以进来了!”又转头对沈恪道:“好了,我现在要‘搂着男公关接吻’了,您请自便吧。”      沈恪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在他英俊的脸上看到分明的轻蔑,于是,我笑得更加欢畅了!      我想想,扒着门框冲着他的背影欢乐的喊:      “莫非,你爱上了谁?”      ***      “玫瑰园”的英式下午茶,三层的亮银托盘,最下层是夹着熏鲑鱼、火腿、小黄瓜和青橄榄的小份三明治;中层是圆形的松饼、果酱、和脱脂奶油;最上层则是蓝莓覆盆子挞和黑森林巧克力蛋糕。      我早晨出席了两堂精读课两堂写作课,自以为很对得住学校和父母了,便约于慧一起午餐加午茶,顺便汇报最新情况。      “你怎么能全都说出来呢!”于慧扼腕,“你这么一来,别说沈恪不会娶你了,万一传出去,那就没人愿意娶你了。”      “得了吧,对于你我来说,婚姻不过是为了相互借势,在切切实实的利益需要面前,偶尔做点出格的事根本无伤大雅,”我喝了口茶,“只要不过分就可以。”      “也是,反正你是当嫖客,又不是当妓*女!”      我大笑起来,“那个阿兵真的很可爱。”      “可爱就多去捧场咯,”于慧显然对这事不感兴趣,飞快的改了话题,“丝丝,你说我们是真的不会爱上谁吗?”      我奇怪的看她,“我们不是说好的吗?绝不爱上谁!男女都不行!”      初一那年,我和于慧去参加一个姐姐的婚礼,那个姐姐一边化妆一边接电话,说着、说着就哭了,刚涂上去的睫毛膏全部化作两行黑色的液体,化妆师急得跳脚,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姐姐哭着说:“你放心吧,我会好的。”      那个时候的我们,已经很成熟,凭着想象和猜测轻易推出结论。      我悄悄对于慧说:“我们千万不要爱上谁。”      于慧重重的点头。      当然,现在那位当年的姐姐已然是三个儿子的妈,心宽体胖,打麻将时很有一统山河的气魄——更加证明了当年的两行热泪时过境迁不过是狗屎一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时间略有不定,今天是中午,因为偶晚上年会,请帮我默默祈祷可以抽到一等奖啊! 再次感谢各位大力支持哦!麻烦打分收藏各种花样啦……嘎嘎!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说曹操,曹操他妈到了!   于慧不吭声,捧着白色骨瓷的精致茶杯不喝光发愣,看上去十分忧伤。      我皱起眉,“喂,你不是爱上谁了吧?”      于慧更加忧伤的抬头,仰望屋檐下的一串贝壳风铃,“目前还没。”      “那你装什么死啊!”      我扬手叫买单,“不吃了,还得去给林丹妮买礼物呢。”      “对哦,我也没买,那赶紧的!”      我们开车去商场,一路上于慧叽里呱啦不停问我昨晚的所有细节,并对沈恪表现出的种种霸道气概表示各种赞赏,烦的我不行。但我还是任由她发挥,因为我知道她心里有事——如果没事,她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我不希望于慧爱上谁,她去年就有了婚约。她不是我,她会很容易就受伤。      买生日礼物是一件讨厌的事,若不是林丹妮每年都会送我和于慧昂贵精美的礼物,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女人身上耗费哪怕一毛钱的心思。      当然我们其实也没花多少心思,于慧买了一瓶Hermes的香水,我买了一条一罐La Mer海蓝之谜面霜——都是昂贵而毫无诚意的礼物。      “礼物买好了,”于慧看着我,“你的男人呢?”      “不知道,”我耸耸肩,“实在不行,我就装病。”      “拜托,谁信呀!”      “那怎么办?我又不能凭空变出一个男人来,还得是能经得起考验的!”      “说实在的,沈公子不错,可惜被你自己搞砸了……”      手机响了,我一看,忍不住讶然。      说曹操,曹操他妈到了!      “丝丝,今晚有空吗?来阿姨家吃饭吧,虹桥的房子,你认识的吧?”沈阿姨的声音慈祥无比,我隔着无线电波都仿佛能看到她的笑脸,“沈恪也在。”      我当即表示同意了,对于长辈的要求,我基本都是乖乖照办的。      于慧先是兴奋,跟着却道:“沈恪不会又放你鸽子吧?”      我摇头,“应该不会,但我想不出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沈阿姨的语气那么轻松自在,显然是因为我和沈恪的事情有了转机,莫非……他打算妥协了?      由于晚上要赴宴,我就让于慧先回去,我一个人去“岚庭”做头发顺便化妆换衣服。      “岚庭”是专业的高档女子会所,仿东南亚的风情,到处是白色和紫色的纱幔,还有深棕色的藤制家具,环境优美不说,服务也是一流的。      当然,价格也很一流,常常有在最后关头让人悚然而惊的效果。      我平时很少去“岚庭”,一来贵的离谱,二来这里装逼的女人太多,而我又不一定每次都装的过她们。      今天我之所以决定去,是因为它就开在这商场附近,我又懒得再开车。      事实证明,我果然跟“岚庭”犯冲,头发才洗了一半,我就听到林丹妮那女人的声音,“丝丝,前台说你也在这里啊!”      我悔的肠子都青了,恶狠狠的瞪向给我洗头的技师,还来不及开骂,林丹妮就推门走了进来,“今天怎么想起来来‘岚庭’做头发?你不是一直很讨厌这家的么?”      “你听谁瞎说的?只不过是离得远不常来而已,”当着矮人别说短话,我今天可是预定了连做头带脸部护理化妆全套的,五千块大洋呢,她这么说回头人家在我脸上抹石灰怎么办!“我不知道多喜欢呢!”      “是嘛……”      我斜着眼打量林丹妮:长发盘成发髻,黑色铅笔裤外加黑色小西装,里面搭配银灰色丝质抹胸——活像个白领。      “你干嘛穿成这样?”      “我们系已经开始实习了呀!”林丹妮伸手抚弄了下发髻,又侧身给我看,“Dior的,好不好看?”      “好看,你一个月工资能买个袖子不?”      “提工资干嘛,多俗啊,”林丹妮噘着红唇在落地镜前左照右照,“不过公司那些女人真好笑,第一天还对我冷冰冰的,后来我请她们吃了顿饭,又每人送了点小礼物,现在全都对我巴结的不得了呢!上班真挺好玩的!”      我翻白眼,“你打算上多久?”      “不知道啊,”林丹妮笑眯眯的走到我身边,看着镜子里龇牙咧嘴的我,“你怎么不问问我,在哪家公司上班呢?”      “好,哪家公司的老板这么不开眼,居然请你这位姑奶奶当实习生?”      “‘宏鑫’集团,就在这栋楼的二十九层,”估计林丹妮发现我还是一脸无知,忍不住补充道:“哎呀就是沈恪他们家啦,你未来老公的公司你都不知道吗?”      我还没说什么,给我挠头皮的技师先激动了,“哎呀”一声,“原来沈总有未婚妻啊!”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林丹妮咯咯笑道:“是啊,所以说我们丝丝真的好福气呢,你都不知道沈恪有多吃香!唉,眼看有人要黯然神伤了啊!”      我感觉到技师的手劲儿越来越轻,想必她已经把全副力气转移到八卦上了,无奈叹道:“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和林小姐要说点私房话。”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林丹妮。      我想了想,开口道:“你都知道了?”      “嗯,不单单是我,大家都知道了,”林丹妮嘴角上弯,“谁让你爸妈和沈恪爸妈不等相亲成功就迫不及待的昭告天下?看,现在黄了吧!”      “沈恪告诉你的?”      “他自己当然不会说,可是昨天中午,他明明应该在金茂吃相亲饭的,可他的秘书却替他在‘帝龙海鲜’定了个两人位,时间是12点,还特意要的面朝江景的位子……当时我就知道,你这门亲事要黄。”      我深吸一口气,看来这个沈恪,根本就没有把这次相亲放在眼里,连一丝遮掩都懒得做。可既然不屑,那今天的晚饭又是什么意思?      我甩甩头,“你怎么会在‘宏鑫’实习的?”      “我爸叫我来的……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我?”      “这有什么,”我耸肩,“沈恪不来相亲,丢得并不只是我谢丝丝一个人的脸,更何况他根本是故意放我们的鸽子;你觉得,这对他、对沈家的事业,是个很好听的名声么?”      我们那里的人,乡土观念最重,讲究的是信用和抱团。      林丹妮点头,“你这个倒没说错,他这样做,传出去,也许会影响一些项目的融资,”又反问我:“不过,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生气当然是难免的,但问题不大,”我笑笑,“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感情,为什么要在意呢?”      林丹妮认真的看着我,似乎想在我脸上找到哪怕一丝丝的失落,很可惜,她找不到,于是她飞快的笑道:“你不在意最好了,不过我的生日宴你可怎么办?听说你把李远哲给甩了,真可惜,我本来还想叫他当众弹几首助助兴的呢!”      我冷笑,“我很庆幸,幸好把他给提前甩了,否则岂不是要为你当众演奏?”      “哎呀,不过是个卖唱的,你至于那么计较嘛?再说你们现在也没关系啦,”林丹妮忽的眨眼笑道:“李远哲退学,是不是因为你?你给他下药啦?”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闭上眼,“我得赶紧弄头发,晚上还有事呢!”      “哟,约会啊?”      我正准备叫技师进来,手机又响了,“喂?”      “是我,沈恪。”      “沈恪?”我“霍”的睁大眼。      走到门口的林丹妮也立刻顿住脚步。      “晚上你去我家吃饭?”      “嗯,”我淡淡的,“听说你也会在?”      “对,五点钟左右你会在哪儿,我来接你。”      吃惊!大大的吃惊!      我瞟了眼林丹妮,“你要来接我?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岚庭’。”      我仿佛听到林丹妮下巴砸到脚面的声音。      他显然也微微的惊讶,顿了一会儿,才道:“那好,五点钟我来接你。”      “好。”      我放下手机,林丹妮迫不及待的立刻问道:“沈恪?他要来接你?去哪儿?为什么?”      我懒得理她,冲着门外大喊,“洗头啊!”      ***      我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沈恪来接我,是因为他回心转意了打算跟我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儿,我猜他是被逼无奈,打算在晚饭前跟我先碰个头,最好能跟他达成某种共识。      他想得美!      我就算不在乎他放我鸽子的背后原因,但我很在乎他放我鸽子的事实本身!      沈恪开了辆银白色的英菲尼迪,这款车有着极其锋利的线条和嚣张尖锐的鹰眼,配上一色纯黑做工考究的内饰,我不得不承认沈公子还是有点品位的。      他瞥我一眼,“想不到你收拾收拾,还挺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年会被阳光普照了,就中了一口熬粥的锅……呜呜呜呜呜呜…… 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心,请各位用鲜花和评语外加收藏猛烈的砸向我吧!哦也!Come On let's go……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试吻(不是湿吻)   “岚庭”的美容师给我整了个长发飘飘的淑女造型,只在发梢做了点小小的卷曲,看上去比较自然;又替我化了个今年流行的裸色系淡妆——跟昨晚在“煐煌”时我那身朋克风T恤牛仔相比,显然要靠谱的多。      我以眼还眼,“你看起来也差强人意啊。”      他穿了件黑色的修身款西服,剪裁不错,比昨晚显得更商务更稳重,却少了几分倜傥和不羁。我这么说他,也算中肯。      他挑挑眉,嘴角翘了起来。      笑个屁啊!      我这人喜欢开门见山,“说吧,爽快点儿,磨磨唧唧的烦!”      “嗯,你要怎么样,才会同意主动放手?”      我皱眉,深深的皱眉。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了,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希望由你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或者你家出面也可以,”他又补充一句,“当然要我付出一些利益交换,也是可以商量的。”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他从后视镜里看看我,“谢小姐,你这样说,只会使我们的谈话陷入和昨晚一样毫无意义的循环里,不如谈点实际的!”      我也从后视镜里看他,“我昨晚就说的很实际,既然我横竖要嫁人的,那嫁给谁都没什么太大分别,反正是利益的结合。我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要拒婚?”      “所以我想是不是付给你一些报酬,会好些?”      我笑,“多少?”      他沉吟一会儿,“两百万!”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问道:“假如这次我帮了你,以后沈阿姨沈叔叔还是会逼着你去相亲,到时候你怎么办?继续发钱么?”      他神色淡淡的,“那就不关你的事了。”      我一噎,只觉得胸口一团火苗嗖嗖的往上蹿,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有CD吗?放点歌听听。”      他指着储物箱,“有几盘,你自己拿。”      我在不大的储物箱里划拉来、划拉去,就听沈恪道:“你到底想听什么?”      “我要听MJ的。”      “对不起,我不太听他的歌。”      “你连MJ的歌都不听,你怎么活到今天的?”      “……”沈恪清咳了一下,“谢小姐……”      “嗯,喉咙不舒服?”      “你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两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何况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是不是?毕竟……由我提出拒绝的话,你的面子上或多或少也有些难看。”      我真想说,你已经拒绝我了,大家全都知道了,老娘破罐子破摔了咋滴吧!      我笑了笑,“我不会拿你的钱。”      “为什么?”      “如果我拿了这两百万,不用我出面,令尊令堂也会主动拒绝这件事的,”我半开玩笑半讥讽的,“你说是不是,沈公子?”      他没说话,我也扭头看窗外,省的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      沈家在虹桥的别墅是沈恪两年前买的,西班牙城堡式的建筑风格,玄关处摆着两尊一人来高的非洲黑人木雕,横眉冷对,看上去凶神恶煞一般,我仔细的端详了其中一个的兵器,问沈恪,“这是耙子么?”      沈恪眉毛一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阿姨就迎了出来,“丝丝来啦!”看到她儿子站在我身后,顿时喜上眉梢,“你们……正好碰到的么?”      我腼腆的一笑,不说话。      沈恪却说:“正好谢小姐在我们公司楼下做头发,就顺路一起过来了。”      得!早知道他撒谎,老子也不装娇羞了!      沈阿姨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丝丝今天真漂亮,这发型又大方又自然,”又嗔怪的对沈恪道:“怎么还叫谢小姐?叫丝丝,你小时候不是一直都叫丝丝的吗?”      我和沈恪自然都装听不见,沈阿姨忽的一拍脑袋,“你沈叔叔出去见个朋友,一会儿就回来。沈恪你带着丝丝去你房间看看,你不是刚买了一幅油画吗?多少钱来着……呵呵,我去厨房看看火!”      我嘴角抽搐,就冲沈阿姨左手八心八箭右手满天星的架势,她看火?火看她还差不多!      当然我立刻做欢喜状,“好啊,我最喜欢油画了,特别是毕加索!”      沈阿姨连连点头,“去吧去吧!”      沈恪无奈,只好带着我上楼,到了楼梯转弯处,忽然道:“你喜欢毕加索什么?”      “嗯,贵!”      “……”      我终究还是没能见着油画——我的面前是一张超大国王尺寸的大床,铺着银蓝色的丝绸床单,黑色和淡银色的靠枕,与整个房间以米色为主的装潢风格相得益彰。      很有男人味儿!      我没想到沈恪会直接带我到他的卧室,更没想到他会不发一言、自己就往床上一躺,以手撑头、双腿交叉,用广告片里男模的姿势勾引我、不,看着我。这让我一时半会儿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毕加索呢?”我装傻,一般我真傻的时候都这么干。      他一笑,“看什么毕加索,这里不好么?这里不就是你我父母希望我们能够到达的最终目的地么?”      我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你说的是卧室?你太有深度了!”      说完,我就走到落地窗外的露台上,放眼望去,一片桃红柳绿,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谢丝丝。”      “嗯。”      “进来,我们谈谈。”      “不进来。”我举起手,以戴安娜王妃般的优雅朝楼下经过的保安大叔微笑致意。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总不能说你一个帅男人用那种姿势躺在床上,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吧?      不远处有两只狗满地滚着在打架,打着、打着不对了,从传教士式改成背入式的了!      我长叹一声,转身进屋。这年头站在阳台上看会儿风景都能长针眼,还是改谈心吧。      “沈恪。”我在他的床边坐下来,“我问,你答。”      “嗯?”他往里头让了让,“好。”      “你有女朋友吗?”我用一种特知心大姐的口气问:“固定的那种。”      “没有。”      “我最近也没有。”      “……”      “你有固定床伴吗?”      “不管你的事!”      “嗯,那我也不告诉你了。”      “……”      “你是Gay吗?”      “……不是!”咬牙切齿的。      “那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结婚。”      “不是因为你,而是不喜欢这种方式,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的妻子,将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哦……”我点点头,“那我们玩个游戏吧。”      我觉得沈恪快疯了,“游戏?什么游戏?老虎棒子鸡?”      “……”我稍有尴尬,“你也喜欢玩这个?”      “……”      “我想玩的游戏,跟老虎棒子鸡略有不同,就是……就是我们省略掉猜拳的部分……你觉得怎么样?”      沈恪的脸都绿了,“你想干嘛?”      “我想亲你。”      他显然是在深呼吸,“为什么?”      “找找感觉,如果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就同意放过你。”      “……”      “怎么样?”      “好。”      淡定的让我刮目相看。      我凑过去,沈恪的眼睛是睁着的,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分明的戏谑;和阿兵的不同,阿兵是腼腆的、羞涩中带着些许期待……      不过是一个吻而已,沈恪和我,始终不会走到一起。      我的唇,渐渐的落在沈恪的嘴唇上,凉凉的,比我想象中要柔软一些;记忆里,我还从未这样和一个男人接过吻,那种新奇的感觉,让我想知道的更多,于是我开始轻轻的左右蹭,我可以看见沈恪略显锋利的鼻尖,鼻翼一张一翕,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上唇……我正在犹豫是不是该加深这个吻,忽的背脊一紧,他的左手已经环住了我的腰,而右手则不知什么时候抚在了我的脑后,将我向他压去。      “……嗯……你……”我来不及说什么,他的舌已经探了进来,迅速的裹挟住我的,很灵活、很挑逗,技巧一流,他搁在我腰上的手也在微微使劲,我几乎是趴在他身上了……他显然是个老手……好吧……这样是……不合适的……      卡!      我猛的一把推开他,坐直身体,“差不多就行了,不用太投入!”      他定定的看着我,皱眉,“嗯?”      “你可以放心了,”我哥俩好似的拍拍他的胸口,“姑娘我对你无感。”      “嗯?”      “嗯什么嗯!”我站起来,头也不回的,“我下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让留言和分分以及收藏如狂风暴雨般洒向我吧! 再PS,本文是很雷的-。-我就是那传说中的雷帝Gaga…… PS.《时尚Cosmopolitan》2月刊登了偶的一个短篇,有兴趣的MM可以去看看。话说这个杂志的尺度就是比网络要大的多的多啊,当时编*辑给了偶三个标准“情*色、时尚、都市”。偶改了三回稿,每回都被编*辑骂太清水,第三遍终于成了,但偶也实在不好意思拿给偶娘看了……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女人都是会撒谎的   回家的途中我表现的很深沉,因为我撒了一个谎。      我这人其实经常撒谎,但撒谎总是有目的性的,最直接的目的就是这个谎撒的对我有好处,比如我幼儿园就知道对女班主任说张老师你比二班的王老师好看,女班主任一边笑一边叫我别这么说,我还非瞪着无辜的双眼说就是好看,小朋友是不可以撒谎的!结果我中午吃饭的时候硬是比别的小朋友多一块红烧大排!      但今天这个谎撒的有点不对劲儿,不符合我一贯的作风。      我给于慧发短信:“接吻有感觉,能说明对这个人有感觉吗?”      于慧很快就回了,“你是指,只对这个人的唇有感觉吗?你让他往下吻吻试试?”      这有点儿乱……      我再问:“能代表来电了吗?”      “来电可以是单方面的,也许你来电了,人家没来!”      也对哈……      我想了想,再发一条,“你觉得,接/吻比上/床神圣吗?”      “不一定!”      “为什么?”      “我刚才跟才子接吻了,但是他好像不肯跟我上床。”      混的够差的……      于慧紧接着又来一条,“你跟谁接吻了?”      我咂吧了下嘴,“没跟谁,生理调查。”      我又撒了一个谎,还下意识的朝沈恪看去。飞速变幻着的路灯光影中,这男人的侧面轮廓真的是英俊至极。      “嗯?”他很敏感,发现我在看他,“有事?”      “没事。”      终于我家在望,和沈恪的别墅相比,我这间公寓真是有点寒酸了,不过我依旧很爱她,因为这是我用自己从小到大的积蓄买来的,意义自然不一般。      “好啦,你把我放在前面那栋楼下就可以咯,无论如何要谢……啊!”      昏暗中,我们的车前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随着我一声尖叫,沈恪也狠狠的踩下了刹车,车轮胎和水泥地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刹住了!      我看清那人的脸——苍白而俊美,顿时呆若木鸡,“阿……阿哲……”慌忙推门下车,这时沈恪也已经从另一边下了车,皱着眉头低喝,“怎么回事!”      “有没有撞到?”我顾不上沈恪在场,急急的上下打量阿哲,还好还好,他站的地方离车头还有差不多十公分,应该没有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找我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啊!阿哲……”      他不说话,也不动弹,只是死死的盯着沈恪。      沈恪往旁边挪了一步,看向我:“你们认识?”      这声音,怎么听上去好像捉奸似的!      我一着急就喜欢说脏话,“关你屁事!”问阿哲,“你怎么了?要不我们到楼上去慢慢说?”      得!这话我一说完就知道坏菜了,沈恪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阿哲终于开口了,指着沈恪,“就是他?”      这话是问我的,我心里一慌,以为阿哲要动手,连忙拉住他,“不是啦、不是啦,他就是个普通朋友……”      “既然是熟人,你们慢慢玩儿,”沈恪的声音听上去很冷硬,“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摆明了瞧不起我啦!      我正庆幸沈恪主动退场呢,谁知阿哲却上前一步拦住他,“我知道,你就是沈恪!”      沈恪挑起一边的眉,“有何指教?”      我紧张兮兮的退后,怕男人动手殃及我这条柔弱的鱼。      谁知阿哲却道:“我把丝丝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我:“……”有没有必要这么深情?这么狗血?      果然,沈恪不过是愣了那么一秒,忽的嗤笑起来,“幼稚!”      看看,被人笑话了吧,这傻孩子……      沈恪毫不犹豫的开了车就走,我打算好好开导一下李远哲,告诉他像他这样的笨脑子实在不适合走娱乐圈,还是乖乖回学校念书比较合适……谁知人家只是重重的抱了我一抱,丢下句“你好好保重!”就甩开大步扬长而去了!      “你丫这是演韩剧么?你丫不是玩音乐的么?”我孤单单站在原地,半晌,一咬牙一跺脚,拿出手机,      “花姐啊,我又长夜漫漫闲的蛋疼了……”      *********      我醉了。      朦朦胧胧的只记得我昨晚一人灌了一整瓶的杰克丹尼,至于是怎么走出“煐煌”、怎么回的家我都统统的不记得了,只知道我一睁眼,发现身边多了一男人,上身□,背对着我,身材还是流线形的……我以为我做梦呢,圣诞老人发男人了,就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      “嗷!”男人被我掐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怪不好意思的,“对不住、对不住,我以为掐的是我呢,哥们儿你哪儿钻出来的……阿兵?”眼珠子好险砸脚面上,“你怎么在我家?”      阿兵一脸委屈,“你喝醉了,花姐让我送你回家。”      “哦,”他胸前那暗红两点晃得我眼花,“你干嘛不穿衣服?”      他委屈改悲愤了,“被你吐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羞愧了,边道歉边下床,“你想穿衣服吗……算了你还是别穿了……”靠说完了都想抽我自己,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或许是宿醉,我不但头疼而且脚软,软的跟踩在棉花里似的,晃晃悠悠的眼看要撞衣柜上了,被阿兵一把扶住,“谢小姐,你先坐一下,我给你泡杯茶吧。”      “好,谢谢!”我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茶叶在冰箱的上面第二层的罐子里,要那个红色的罐子,红罐子里装的是红茶,绿罐子里装的是绿茶,还有黑罐子……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茶泡完了,给我放点儿蜂蜜,再切一片柠檬,你知道柠檬在哪儿吗?就在放茶叶罐的下面一层,黄色的……”      阿兵扭头就往厨房走。脸都气红了!      “蜂蜜在冰箱顶里面!”我乐不可支,最喜欢逗可爱少年了,又直着脖子喊,“别忘了烧水呀!”      当我就着阿兵的手,小口、小口的喝着蜂蜜柠檬红茶的时候,已经完全的神清气爽了!      我坐在地上,背后放着两个靠垫,握着阿兵的手——他的手握着杯子,喝一口,再笑眯眯的看他一眼,阿兵时不时的被我看的扭过头去,于是我就笑得更猖狂。      美食加美人,还有比这更好的享受么?      我正准备提议要不要玩一次无猜拳版的老虎棒子鸡时,门铃响了,阿兵如蒙大赦般的把杯子硬塞给我,“我……我去开门。”      这可怜孩子,都哆嗦了!      我听到“嘟”一声响,晃了晃脑袋,觉得有些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正琢磨着,看到阿兵居高临下的走进来——要说看男人就得坐在地上看,那叫一个伟岸。      “那个……谢小姐。”      “嗯?”      “你有没有男人衣服,先借我一件穿一下。”      “不用穿,这样不挺好的吗?”      “可是……有人来啊!”      对哦!我这才想起来,“谁啊?”      “不知道。”      “……”      我懵了,不知道是谁就开门啊?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可还是晚了,所以当沈恪出现在我家客厅里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无比凌乱而引人遐思的画面:一个只穿着真丝吊带和运动小短裤、蓬头垢面的女人,和一个上身□、下身穿了条沙滩裤,身材贼好的男人。      “……”      “……”      两两相望,那人一脸高深莫测。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请坐!”      “好。”      他居然就这么淡定的坐了,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想不到这人脸皮也挺厚的。      “我先走了!”      我眼前一花,阿兵已然夺路而逃,想必以他这无上装的架势走出我家大楼,一定会让楼下保安室的各位工友兴奋上十天半个月的……      只是眼下我什么也顾不上,先摆平眼前这个男人才是要紧。我回卧室,从衣柜里找了件针织系带晨袍把自己裹成良家妇女,这才走回客厅,“找我有事?”      他点头,“想找你谈谈,没想到来得不巧。”      我耸肩,“你应该事先打个电话。”      “打不通。”      “哦……”我想起昨晚似乎不小心把手机掉进一杯伏特加里……“算了,不说这些,你要找我谈什么?时间很长的话,能不能让我先弄点东西吃?”      “好,你自便。”      我冲他笑笑,到厨房给自己弄吃的,从冰箱里找出面包、火腿、鸡蛋和黄油,发现还有一个洋葱和一个番茄,便一起拿出来。      正忙活着,身后忽然传来声音,“你还会做饭?”      “我嘴馋,一向不愿意亏待我的胃。”我回头,看到沈恪倚门而立,还真挺玉树临风的。      “为什么不请个保姆?”      “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我打好鸡蛋液,又把面包放进吐司机里,调好时间,接着开始洗洋葱。那家伙一直站在我身后看,估计是被富家女下厨房的情景给震撼到了。      我打开炉子,在平底锅里涂上一层黄油,把切好的番茄和洋葱倒进去——洋葱害得我眼泪汪汪的,蛋液加进去的时候,“嗤啦”一声响,顿时满屋飘香。      “你能吃那么多?”      我头一抬,发现沈公子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边,“我饿得能把这灶台都吞下去。”      大功告成,香喷喷的火腿三明治和鲜嫩嫩的炒鸡蛋,油多料足,我又煮了一大壶咖啡,端到餐厅里那叫一个香飘四海。      “好吃,捶胸顿足的好吃!”我的心情因为美食而阳光灿烂,连世界观都发生了改变,“说吧,是不是沈阿姨又给你压力了?其实想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你要不要来一点?”      我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看。      “不用。”      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撇嘴,“你可以说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差点噎住,“什么意思?”      “昨晚回去以后,我认真考虑了我们的事,你说的有道理,就算今天我拒绝了你,明天一样也会被安排另一个相亲对象,”沈公子那口气仿佛在谈一桩企业并购案,“与其面临更多的未知数,不如先跟你定下来。”      “……”      “怎么了?”      我摇头,“说真实的理由。”      他笑了,“真实的理由是,我需要借助你家在北美的零售渠道,进入美国市场;而谢伯伯看中了法国一个实验室,想跟我合作投资开发一项专利产品。”      我叹气,“这下我信了。”      “我们可以先订婚,这样在正式结婚之前,至少还有两年到三年的缓冲,当中如果出现什么变数的话,应该都来得及应付了。你觉得呢?”      “我没什么意见,”我喝了口咖啡,“我觉得很好……非常好。”       作者有话要说:长夜漫漫闲的蛋疼,偶一激动就更新了……大伙儿看着办吧! 2月15日留:要修改目录页,为了看起来河蟹。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往事不堪回首,那叫明媚忧伤   林丹妮身为“林氏”集团的大小姐,她的生日宴从来都是天上星亮晶晶,豪华招摇到恨不得把太阳摘下来当炮仗放,生怕地球上有人不知道她林姑娘又老了一岁!      其实我们县的人都挺土的,但即使是在土星上,土也是要分出层次的。在我家和沈家这样经营传统企业的人家看来,我们县那些有远见卓识、先一步投资网站和电讯等高科技项目的财团实在是时髦的要死,比如我娘每次提到诸如“IT”、“VC”之类的名词都会激动的浑身发抖;而像林家这种靠炒房赚钱的——用我娘的话说,这叫“是个人都能发财,一辈子跑不出个土”!      这一次的生日宴,林丹妮选在了香格里拉大饭店,宴开五十席,四乡八里相干的不相干的都来了,跟同乡会似的热闹非凡。本来我已经打算在家装死不去参加了,谁知天上掉下来个未婚夫,我岂有不显摆之理?!      当我挽着沈恪的胳膊,一身宝蓝色小礼服、娇羞万状的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不负众望的收获了一票惊呼,外加一地眼球。      “丝丝你终于来啦,大家等你好久……”林丹妮人未至声先到,我怀疑她的偶像是王熙凤,“沈恪?”      我看她惊得假睫毛差点没掉下来,好心好意的提醒她,“你得叫沈总。”      林丹妮的脸顿时就有点黑,但还是乖乖的改了口,一声“沈总”叫的我那叫一个回肠荡气。      沈恪朝她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声“生日快乐”,样子很装逼。而大厅里很多人都在朝我们看,主桌上有人老远的挥手,“沈恪,这边、这边!”还有人特意走过来,握着沈恪的手,深情万丈的说:“沈总,好久不见。”      我以为沈恪会带着我一起去周旋——毕竟我的纤纤玉手还卡在他的臂弯里,谁知这厮胳膊一松,来了句,“我去应酬一下。”顿时就把我一人丢那儿了,乐得林丹妮眉开眼笑的。      其实沈恪虽然跟我们是同乡,但这家伙太优秀,又大好几岁,估计在他的眼里,我们这票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孩全都是乳臭未干。      按照老规矩,林丹妮给我们这群人特意安排了个大包间,没人喜欢跟那些老人家在一起陪笑哈拉,我们一般都吃私房。我跟在林丹妮后头往里走,就听这女人冷不丁的来了句,“叶东烈带着女朋友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老远就看见于慧站在包房门口,旁边是她的订亲对象刘小卫——我们几个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于慧上来就特紧张的把林丹妮的话重复了一遍:“叶东烈带着女朋友来了!”      大一的时候,我跟叶东烈有过一腿。      叶东烈并不是我们县的人,他是个典型的“红三代”。这孩子有点叛逆,放着清华北大不上,硬是考到上海来,来了也不消停,迎新会上我和于慧打扮的清新动人,就有人指指点点说英语系那两个妹子真是水灵!叶东烈就来了劲儿,拍胸脯说他能让其中一个主动献吻,输得人脱光了绕操场跑三圈。      我至今还记得叶东烈那晚的造型,他穿着白色的西装,整了个莫西干头,孔雀开屏似的朝我走过来,原话是:“美女,你亲我一下,我给你一千块钱。”      我一听就乐了,心想哪来的傻帽啊,就装清纯问他,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这厮一听,连皮夹子都掏了出来,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我瞧他皮夹子里厚厚一摞钱,就说一千块太少了,怎么也得两千五,他立刻就开始数钱,数完了吓一跳,说妹子真是好眼力,我都不知道我带了两千五,你咋知道的。我说别废话,赶紧把钱拿来。跟着我就在他脸上印了个大红唇,顿时全场热血沸腾,他那几个同学脸都绿了。他正得意洋洋的准备往回走,忽的被于慧拉住,娇滴滴的说了句,同学,我亲你另一边好不好。      叶东烈顿时既兴奋又为难,说我钱不够了,要不回头再亲。我忙说没关系,我们陪你去提款机取钱,我这妹子家里有点困难,你帮她一把。这厮居然答应了,乐滋滋的跟着我们往外走,到了楼梯口我忽的惊叫一声,说你怎么摸我。叶东烈说我哪儿摸你了。我说你就是这么摸的,手一比划,叶东烈就下去了。      我当时真没当回事,因为叶东烈既没少胳膊也没断腿,直到我爸一脸杀气腾腾的赶到学校,亲自押着我去叶家给叶少爷赔礼道歉,我才知道惹了来头更大的人——商不与官斗,叶东烈他爸可是跺跺脚地动山摇的人物。      我到了叶家,我爸在楼下给叶东烈他爸点头哈腰装孙子,我在楼上叶东烈的房间里哈腰点头装重孙女。      这厮脑门上贴了块纱布,看上去衰的要命,看见我就摆出一张死人脸,对我说,先给我倒杯茶。我乖乖的给倒了。他喝了一口,又叫我削苹果,我没办法,一边削一边在心里骂他叶家祖宗三十六代,一代一代骂上去。他在旁边看着,一会儿说我指甲油颜色难看,一会儿说我削得厚薄不均,我心道再说下去我就把你给削了,一定大小等长,厚薄均匀。      好容易削完了苹果,叶东烈又叫我喂他吃,我强忍着才没把水果刀也塞他嗓子眼里,谁知这孙子吃完了还不罢休,居然叫我把脸凑过去,给他亲一口!      我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扑上去一把掐住那小子的脖子,说要不老娘一边掐你一边亲你,这就叫欲/仙/欲/死;他被我掐的直翻白眼,我觉得差不多了就松了手,谁知他一个鲤鱼翻身就这么把我压床上了,然后……然后……然后我的初吻就这么浮云了……      后来我就和叶东烈在一起了——一开始是迫于我爸的淫威,他觉得叶少爷能看上我是我家祖上积德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觉得能为老谢家的蜡烛事业尽一份绵薄之力也是理所应当之事。不过说真心话,叶东烈除了有点二,其他方面还都挺好的,对我既舍得花钱又舍得花心思,那会儿流行HelloKitty,大学女生人手一个,叶东烈其实挺讨厌这些玩意儿的,但他觉得别人有的我就必须有,而且还得比别人的好,所以硬是去日本买了个镶钻的限量版送给我……      唉唉唉……往事真是不堪回首,那叫一个明媚忧伤。      “是嘛!”我的脸上同时表现出淡定与好奇,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好事儿啊!”      于慧一把抓住我,“好啥呀,可漂亮了!”      刘小卫跟着补充一句,“比丝丝你还漂亮!”      我皱眉,看向于慧,手却指向刘小卫,“你怎么还跟这二货在一块儿?花姐那儿新来了不少人,回头我给你介绍一好的。”      刘小卫“嗷”的就叫起来了,“谢丝丝你敢带我家慧慧去‘煐煌’,我跟你拼了!”      “拼什么拼,”于慧拧她未婚夫一把,“下回带你一块儿就是了。”      ……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懒得理这些人,抬腿就进了屋。里外两间的大包厢,里间是一镶金嵌玉的大圆桌,八个冷碟外加当中一瓶子花。外间的46吋超大液晶屏上放着最新的MV单曲,沿墙的长沙发上东倒西歪的坐着一堆人,其中一个男的本来是半躺着的,看见我进屋,“噌”得坐了起来,“嗨,丝丝,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我笑眯眯的看向叶东烈身边那位条顺盘正的美女,低胸小礼服上那朵硕大的钻石胸针几乎亮瞎我一对招子,“这位是……”      “我来介绍,这是我女朋友波波,”叶东烈揽着美人肩,“波波,这是我前任女朋友丝丝!”      我晕,这怎么介绍呢,听着跟俩熊猫似的……      就听叶东烈“咦”了一声,“怎么你俩连起来是‘波斯’?”      “……”      我朝美人伸出手,“你好。”      美人波波瞅了我一眼,哼了声,“你好。”却一点儿没有跟我握手的意思。      这下谁都看出来波波跟我不对盘了,屋子里气氛顿时就有些紧张,我也不把手收回去,举在半空,斜睨着叶东烈,“也不教教?”      要说叶东烈还真够随机应变的,从茶几上拿了杯啤酒塞我手里,“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咱俩喝一杯,我先干为敬!”说着,把自己跟前那杯端起来就灌。      看都没看波波一眼。      我瞅着他喝完,便也轻啜一口,端着酒杯的手翘起一根食指,朝叶东烈点了一点,也不说话,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于慧一屁股坐我旁边,大拇指一挑,“牛逼!”      我撇嘴,“总得给叶东烈个面子。”      “我真怕你一杯酒泼那女人脸上,”于慧跟我咬耳朵,“她来头不小,是凌家的。”      “……那个凌家?”    作者有话要说:我使劲的码字呀,大伙儿使劲的留言呀! 2月16日留:修改目录页,使得看上去河蟹(其实本来也很河蟹)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土财主与红色贵族(改错别字来着,别误会)   凌波,跟叶东烈一样出身红色家庭,唯一不同的是,叶家第二代就开始从政,渐渐的淡化了军方的背景;而凌家至今还在军方拥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凌波高中毕业就去了比利时读珠宝设计,眼下还未毕业,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珠宝品牌。      其实对于我们这些出身土财主家庭的人来说,像凌波和叶东烈这样的天之骄子、天之骄女,是最最讨厌的了!你想呀,本来我们都还活的挺有钱挺自得挺愉快挺把自己当回事儿的,可到了这些有着官方背景的所谓“红色贵族”跟前,那就真TMD什么都不是了。在这种人的眼里,我们最多也就是个暴发户,手里有两个臭钱而已,可他们有的是权,是Power,伸出一根指头就能将我们置于死地的Power……好吧,这事儿不能深想,想多了容易动怒。      不过平心而论,波波的确长得挺好看的,柳叶眉杏核眼外加樱桃小嘴,要不是眼神骄横有点败坏情绪,还真称得上是极品的东方美人。      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酒,刘小卫跟于慧低着头窃窃私语,林丹妮刚才在我跟波波险些掐起来的时候躲出去了,这会儿见事件平息又溜了回来,居然也坐到了我这一堆。      “刚才你进屋,叶东烈表现得太激动了,”林丹妮朝我挤挤眼,“也难怪某人会吃醋。”      我吃不准林丹妮说这话是安得什么心,便胡乱笑了笑,没接话茬。      包厢里开了两桌,入座的时候椅子多了一个,叶东烈问还有谁啊,林丹妮立刻捂着嘴娇笑说还有我们丝丝的未婚夫啊——叶东烈当时就愣住了。      “未婚夫?”叶东烈瞪着我,“你哪儿来的未婚夫?”      瞧这话说的,我谢丝丝就不能有未婚夫吗。      我正搜肠刮肚准备找句狠的把叶东烈给噎回去呢,于慧先开炮了,“我说叶东烈你这话听着味儿不对啊,怎么闻着有点儿酸呢!”      真到位,我瞧着波波那脸都黑一半儿了。      叶东烈这厮脸皮真厚,一瞬间恢复了正常,笑嘻嘻的说我跟丝丝那交情你们不懂,虽然我们现在不在一起了,但要是哪个男人想泡丝丝,未经我的允许绝对不准。      于慧一听就乐了,说你就别掩饰了,是不是还惦记着丝丝呢,要不一会儿丝丝未婚夫来了你也给他砸点儿钱?粉红老人家不行,要砸就砸绿美刀!说完又对波波说,亲爱的你不知道,当年叶东烈特别二,只要有男人向丝丝表白,他一定会扔一叠钱叫人滚蛋,后来我们班男生一缺钱花就给丝丝写情书。      波波瞥了叶东烈一眼,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段故事。跟着冷冷一笑,我看那笑容里杀机四伏,然而叶东烈硬是视而不见,还拍着波波的手说我的故事可多了,以后慢慢讲给你听!又洋洋得意的指着我们说,我告诉你,这桌上可都是有故事的人。      我听了一口啤酒喷出来,林丹妮惨叫一声妈呀我的裙子,于慧笑得都钻桌子底下去了,刘小卫一边拽她一边趁机吃豆腐……要说还是人家波波见过世面,特淡定的抿了抿嘴,说你们那些故事我不感兴趣。      林丹妮跑出去换裙子了,我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吃上,林丹妮摆的酒宴——绝对舍得下本,那罐海蓝之谜花了我一千多块呢,怎么都得吃回来点儿。忽的于慧凑到我耳边,来了句男人什么的其实都是浮云。      我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但转念一想发觉她说的对——此刻我的前男友坐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而我的未婚夫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留了张空椅子陪我——我明白沈恪本来就不是我们一个圈儿的,他要真坐这里估计没一个人会觉得自在。可问题是那张高背椅子空着忒TM刺眼,害我只能对着一碗红烧大排翅顾影自怜,可惜这汤混了吧唧的啥也照不出来。      “丝丝,你未婚夫到底是谁啊?这么大牌!就说我说的,叫他赶紧过来!”叶东烈拿着根筷子敲碗。      我算是看出来了,叶东烈压根就没打算放过我。不过要说这厮也真是一朵奇葩,现任女友还在给他夹菜呢,却老是对前女友的未婚夫念念不忘!      我翻翻白眼,“说了你也不认识。”      叶东烈嗤之以鼻,“我不认识?那估计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没吭声,其实我只是想低调而已,没想到于慧冷哼一声说人家丝丝的未婚夫可是真正做实业的大老板,你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屁孩懂什么呀!      我估计于慧这句“不学无术”刺痛了叶东烈那颗敏感的心,他立刻筷子一搁,“切!装什么大头蒜,敢在哥面前耍大牌的还没生出来呢!”又冲着我语重心长,“这孙子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丝丝你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于慧冷笑一声说我们丝丝可没委屈自己,别人是大头蒜,你叶少爷又是哪根葱,凭什么对我们丝丝指手画脚!别忘了你们可是分手了!      叶东烈一点没把于慧放在眼里,下巴一抬说于慧这有你什么事儿啊,当初要不是你捣乱,我跟丝丝没准都结婚了!      于慧“噌”的就跳起来,幸好有我捣乱,就你这种纨绔,丝丝嫁给你还不得哭死?      这俩说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那是大一升大二的暑假,我们一帮人嫌上海热得不够猛,特意跑去海南岛晒太阳,到了三亚才发现晒得那就根本没法出门,只好每天在凯宾斯基里耗着。要说年轻人实在不适合在有床的房间里单独相处,那天我跟叶东烈靠在那张东南亚风的大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着、聊着就搂一块儿了,叶东烈脱我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我突然郑重其事的对他说,我是处/女。      叶东烈毫不犹豫的说,我娶你。      多神圣的一幕啊,可惜我俩正要成其好事呢,于慧那丫头却从套房的另一间走了出来!她只说了五个字,这是干嘛呢?特从容的就将我从破处的悬崖边给捞了回来。      然而对于叶东烈的承诺,我至今还深信,而且不疑。      叶东烈还在跟于慧贫:我怎么纨绔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半年在华尔街挣了多少?告诉你,随便给我家破公司,一年内我就能给你整上市了你信不?      于慧大翻白眼,说行啊,一会儿出门右拐有家炸臭豆腐的,只要你能把它一年内整到纳斯达克去,我于慧任你蹂/躏。      我长叹一声,刚要插话,却发现波波紧抿着一张小嘴死死的盯着我,见我瞧过去,那俩大黑眼珠子“哗”的就在眶子里顺时针转了半圈。我心想这位怎么就那么恨我呢?莫非叶东烈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正琢磨着,忽听门口传来林丹妮一声娇呼,呀!沈总你来了!      林丹妮几乎是挽着沈恪的胳膊走进来的,她换了一身粉红的蛋糕裙,层层叠叠得跟牛百叶似的,头上还戴着一只镶着粉色水钻的蝴蝶结。我觉得她应该感谢我那口啤酒,要不她怎能有机会换这第二套服装还换的那么自然?      沈恪走到我身边坐下,跟众人点了点头说“被缠住了一下子走不开”,大大方方的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林丹妮热情洋溢的问他要什么酒,他说要开车的,随便喝点饮料就行。服务生过来给他倒西瓜汁的时候,他忽然侧过身来,手自然而然的落在我的手臂上,“我不太熟,你替我介绍一下?”      他的手碰住我的那一刹那,我只觉得整条胳膊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半旯身子都有些发麻,差点把一筷子泡椒木耳给抖回去。于是我暗忖是不是最近素太久了,否则怎么被人摸下手就半身疲软……      我胡乱的替他介绍,其实这桌都是乡里乡亲的,大部分人他应该都认识。想来今天他本该在外面大堂和那些重量级人物觥筹交错才对,却沦落到和我们这伙还没出道的小屁孩坐在一起,真是委屈了。      别看叶东烈和于慧前面吵作一团,真到了场面上,还是相当拿得出手的,比如我介绍到叶东烈,这家伙朝着沈恪点点头,说了声“久仰”,很深沉。接着我又介绍波波,刚想说这位美女是叶东烈的那口子呢,谁知波波忽的嫣然一笑,冲沈恪举了举杯,来了句洋文,“Hi Steven, what a surprise!”      刘小卫立刻抓着于慧,她说啥呢?      于慧就戳他的脑门,叫你不好好念书!她说你好史蒂文,真是令人吃惊!      刘小卫连连点头说我明白了。于小慧说你明白啥了呀,刘小卫说这有啥不好明白的,这俩是老相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新年好,给大家拜年了! 话说这大过年的,别的咱不说了,留言评论分分麻烦给力点哦!KISS!!! 2月16日留: 修改目录页,看上去河蟹了没?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我的两种毛病   他嗓门可真够大的,所有人都盯着波波猛瞧。      沈恪看了波波好一会儿,这才颔首说,原来是凌小姐。话音刚落,波波顿时笑了起来,脸上跟开出朵八重菊似的,那叫一个开怀,她说Steven你干嘛那么见外,叫我波波好了,对了,上次派对上你不是还说一定不会盲目遵从家里的命令,要找就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吗?      我听了,夹了块鲍鱼刺身塞嘴里以防我一个按捺不住出言不逊,于慧就已经趴在我耳朵边了:“你听听,就跟你不是沈恪真心喜欢的似的”。跟着她顿了下,又来了一句,听得我好险没背过气去——于慧说,不过也是,你还真不是沈恪真心喜欢的。      沈恪只是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西瓜汁,说了句上次派对你不也说,要找就找个又有钱又听话的,别的根本无所谓吗?      然后我就看到波波和叶东烈的脸全白了。我心想沈恪这厮看着挺斯文,怎么嘴那么毒呢?虽然人家之前那句是摆明了损我,可人家说的是实情啊,真的硬要说我跟他一夜之间真心相爱了……我是真心的做不出呀。要说还是我这人心眼好,喜欢以德报怨,于是我就出来打圆场,对波波说,波波你别理他,就凭你这模样这身家,怎么也不能要找个又有钱又听话的呀。      说完我发现不但波波瞪着我,连叶东烈也开始瞪我了!      我心里一虚,忙讪讪的举着杯子,干笑着说别光顾着说话呀,菜都凉了。于慧就笑了,接茬说是啊,可不都是凉菜吗。      我那个气……千回百转的。      林丹妮忙嚷嚷着叫服务生赶紧催菜,这一打岔总算就把场上的尴尬给带过去了。热菜一道道流水似的上来,我眼瞅着我最爱的酸汤肥牛就要转到我跟前,正虎视眈眈呢,谁知那转盘愣是在沈恪盛完了以后改方向了,我的目光顺着离我远去的酸汤肥牛跟波波的对了个正着,她见我恶狠狠的盯着她看,先是一愣,跟着一边盛一边娇滴滴的说,东烈,你不是最喜欢酸汤肥牛的吗,我给你盛一碗。说完还示威般的朝我抛了个媚眼。      天地良心啊,我只是想吃菜而已,又没觊觎你家男人。      不过我瞧着叶东烈一口口的喝着汤,就觉得心里怪没劲的。要说我和叶东烈也谈不上谁抛弃谁,基本上就是无疾而终、自然分手;这之后的一年多里,我也没惦记他、也没想他,可这会儿眼睁睁瞅着他跟别的女人坐一块儿把,我还真挺不舒服的。打小我就这德性,那会儿所有我玩腻了的娃娃全丢一破箱子里,一年到头也不会去看一眼,后来我妈就把那些娃娃送给别的孩子了,让我知道了后直接就嚎上了,满院子打滚,一礼拜都没跟我妈说话。我觉的我这毛病跟某些古代君王很是相似——凡是我用过的东西,甭管我喜不喜欢、还用不用,反正也不能给别人用!      我还有另外一毛病: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这俩毛病还都属于无药可救的那种。      酒过三巡,吃菜的速度就慢下来了,三分之二的人都开始摆弄手机找方向,有人蹿到走廊上接电话,都是“你在哪儿啊,我过来啊”,于慧就问我:“一会儿接着High不?”      叶东烈也跟着起哄,“我一哥们新开的会所,一起去呗!”      我摇头,“不玩了,累得慌。”      我是真累,这礼拜就没消停过,光‘煐煌’就去了两回,昨晚还喝吐了,刚才又喝了几杯,这会儿酒精上头,我就想赶紧洗个澡倒头大睡。      于是沈恪顺理成章的送我回家,除了我跟他,其他人都表示要接着去夜场High。我挽着沈恪的胳膊穿过香格里拉的大堂,门童给我们拉车门的时候,我发现站在旁边的一个穿着中式织锦缎旗袍的女服务生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我愣了一下,司机已经发动了。      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孙艺珊!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在香格里拉当服务生,可我能看懂她刚才那眼神——简直就是打算把我给活吃了!      至于那么恨我吗?就为了李远哲?      “那个女孩……”沈恪忽然开口,“跟你有过节?”      “哦,算吧。”我淡淡的回答,有些吃惊于他的敏锐,但我不想跟他讲述我的故事。      “为什么不跟他们去玩呢?”      “因为累了啊,”我皱眉,怎么他也来问这个问题,“怎么你想去?”      “我不想,不过如果你要去的话,我会陪你一起。”      “哦?”我饶有兴趣的挑眉,“为什么突然这么好?”      “也不是突然这么好,”他往下抓了抓领带,通常帅的男人做这个动作都会变得更帅,“既然号称订婚了,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夜场……”      “嗯嗯。”我信口应着,脑子里却莫名其妙的想到他握住我胳膊的那一刹那,说来也奇怪,怎么他碰到我才一下下,我就跟发了情似的那么激动;可我之前挽着他的胳膊走了一路,偏偏就没有半点感觉?      “怎么了?”      “啊,”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忙收回来,“呵呵,再做个试验。”      还是没感觉。      “订婚宴你有什么打算?”      啥?订婚宴?我猛地反应过来,是了,按照我们老家的规矩,订婚也一样要大摆酒席的。      “随便吧,越简单越好。”      他看看我,丢下四个字:“不太可能。”      ***      手机响了!      我恨的在床上扑腾了一下、又一下……愣是起不来。      那铃不屈不挠的继续响……      我操起电话就是一句“妈……”      “丝丝啊!”      果然是我妈!我浑身一激灵,后头一个本来是那啥二号英文字母的,我反应神速的给改了闭口音,“……早上好。”      “吵醒你了吧?”      “……没事、没事!”你明知会吵醒我还打电话来?      “昨晚我跟你沈阿姨通过电话了,日子就选在五月十八,黄道吉日。考虑到你还是学生,沈恪工作也忙,办个三天酒也差不多了,还是简单点好,你觉得呢,要不要上海再办一次……”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三天?      我脑海中顿时幻化出去年参加过的一场老家订婚礼,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到第三天的时候,新郎站都站不稳了,扶着伴郎的胳膊端着五粮液打摆子;新娘的妆明显浓了,眼皮下面两坨粉,给长辈点烟的时候笑得阴测测的,“二舅舅……”      跟恐怖片似的。      “不要、不要!”      这三天下来人都死半截了,还在上海办一次?我一大学都没毕业的姑娘办订婚宴,传出去也没啥好听不是?      我被这通电话给吓醒了,再想睡也睡不着,决定去学校。十点的泛读课,九点四十我就到教室了,把我们班好几个用功读书必定直研的孩子给吓得够呛。      于慧还没来,我一个坐在角落里,旁边两个妹子一边聊天一边拿眼睛瞄我——我知道那眼神是啥意思,学校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特别多,在她们心目中我都快赶上范冰冰了。在大学待了三年我总结出一个道理——越是成绩好的其实越八卦,越是长得一本正经的其实越闷骚,所以平时我不爱搭理她们,当然人家也不爱搭理我。      可今天这两位的嗓门稍微大了点儿:“听说李远哲就是为了她退学的!”      “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长发妹子一脸鬼祟,接着又爆猛料,“听说孙艺珊还冲到男生寝室楼去找李远哲,男生楼都轰动了,说是又哭又求,就差没给李远哲跪下了!可人家还是头也不回就走了!”      “话说……她是不是又有新欢了?”      “绝对的。”      “这都第几个了?”      “数不清了,听说能上百位数!还好我们系男生都长得挫,要不全毁她手里了。”      我喷!      “其实李远哲那么帅,又有才华,何必要这么做呢?”短发妹子挠头皮,“真是想不通!”      嗯,我也想不通。      “看来是真爱。”      “我也觉得是!”      “不是吧?”我走过去,特纠结的看着她俩,“你们真这么觉得?”      那俩妹子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愣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唉!”我长叹一声,见两人依旧处于惊愕之中,“不说这个了,最近有啥新鲜事儿不?”      “……要期末考试了。”      “……要找实习单位了。”      我:“……”      真够新鲜的!      于慧一进教室就直扑我身边,“哇,你居然来得这么早?沈公子送你来的?酒店离学校很近呀?”      嗓门真够大的,我发现好几位同学的眼镜掉桌面上了。      “别瞎说,”我正气凛然的澄清,“我们没去酒店,我自己开车来的。”说完我发现还不如说是沈恪把我从酒店送来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更了,我说各位给力点打分啊!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单身是怎样告别的(别误会我是来改错别字的)   教泛读的张教授一进教室就绷着张老脸,开口说光阴如梭期末还有半个月了。就有人问他这次期末是Paper呀还是试卷呀,老头冷冰冰的说Paper,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又丢下三个字,想得美!      教室里顿时一片哀鸿遍野。      我心思不在考试上面,写了张字条递给于慧:“我五月十八订婚。”      于慧一看,顿时兴奋的跟什么似的,“哇,那我要当你的伴娘!”      我又写道:“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于慧沉吟了一会儿,“刷刷刷”笔走龙蛇,“没事,订婚不用负法律责任!”      我顿时长舒一口气。      上课的时候我就开始犯困,一个大哈欠套着一个小哈欠,我就跟于慧说我不行了,先躺一会儿,张老头要找我麻烦你给我顶住!然后我就倒下了,睡得那叫一个香甜,朦朦胧胧中发现于慧一直忙于发短信,摁来摁去就跟个土拨鼠似的。      我还做了个特别好的梦,梦里是个小教堂,我穿着一身雪白的拖地婚纱,面前站着三个新郎,分别是沈恪、叶东烈还有李远哲,全都穿一身黑色燕尾服,一个比一个帅气。我问你们都愿意嫁给我吗,这三个新郎羞答答的一低头,异口同声说愿意,跟着沈恪还说,不止我们三个,他们也都愿意。说完往后一指,我一瞧,乖乖好几百新郎啊,都跟企鹅似的打着领结含情脉脉的望着我,我一乐,说好啊,只要你们平时注意搞好安定团结就行了……      下了课我正准备回家接茬睡,谁知我未来婆婆给我打电话了,叫我立刻去国金中心跟她会合,我一点儿格楞都不打的就答应了。一来我向来很听长辈们的话;二来国金中心的东西都卖的山呼海啸那么贵,我觉得我未来婆婆约我在那儿见面,我吃不了亏。      到了国金中心,我一进卡地亚就看见我未来婆婆那身醒目的黑白千鸟格,连忙上前甜甜的叫了声“阿姨”,我未来婆婆每次看到我说的话都差不多,先说“丝丝比上次看到更漂亮了”,然后说“阿姨好几天没见你怪想的”,最后说“你还是太瘦了,要补一补”。今天也是如此,她说完最后一句后,又在我胳膊上捏把了两下,跟着又握着我的手翻来翻去煎荷包蛋似的看了几遍,这才笑眯眯的说了句“一看这手就是个享福的人”,旁边那位头发梳的油光水滑的门店经理还跟着凑趣,说:“沈太太您也是个有大福气的人。”      我们三个正互相吹捧的无比热闹,门一推沈恪进来了,我未来婆婆顿时眉开眼笑,命令她儿子“陪丝丝挑点东西”,跟着施施然站起身,说,“我们年纪大的人眼光不行了,你们在这里看,我到别的地方逛逛。”说完就走了,特知情识趣。      我跟沈公子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干脆跟着门店经理晃来晃去的看东西,而沈恪虽说一直在我旁边,但他电话就几乎没停过。门店经理一上来就想带我去看戒珠宝,被我谢绝了,我觉得一上来就买珠宝有点太过火,买个表啊包啊啥的还行。我随手挑了一款表戴在腕子上,罗马数字的表盘,真皮表带,标价过了五万。我问门店经理,“怎么样?”      “这款虽然秀气,但我个人以为,谢小姐更适合这一款,”门店经理从柜台里又拿了另一款出来,比之前那块要小一号,玲珑剔透的表盘,外圈还镶了一溜儿碎钻,“您戴这块一定更好。”      我心想这不是废话吗,镶钻的比不镶钻的贵好几倍呢!就听沈恪在我身后说:“这块是不错。”      “你觉得好?”我举着胳膊装模作样的在灯光下看了一会儿,这才云淡风轻的说:“是挺好看的。”      “那就选这块吧。”沈恪冲着门店经理点头。      我觉得从我认识沈恪到现在,数此时此刻最为英俊可爱。虽说我们这帮人都不差钱,但绝大部分人用钱还是挺谨慎的,而且都是只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真正挥金如土把钱当草纸的几乎没有,就算有那也不叫有钱人,那叫二百五。      等着包装的当口,我的电话响了,是于慧打来的,说:“今晚上有活动,你别开车了,十点钟我来接你。”      “这是要干嘛?”      “庆祝你告别单身啊,”于慧洋洋自得,“怎么样,还是我想着你吧?国外都流行这个!”      挂了电话发现沈恪已经买完了单,随手就将精美的红色纸袋递给我,我矜持的说了声“谢谢”,迈着贵妇标准的小碎步跟在他后头走出卡地亚的大门,心想其实嫁给这人还当真不坏。      ***      晚上赶到古北那家会所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临出门前我先垫了两盒酸奶一块三明治——于慧关照我别开车,我就知道今晚这酒少不了,更何况他们美其名曰“庆祝我告别单身”,我还在包里放了两袋解酒的“活力宝”,做好了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充分准备。      到了地方一看发现除了刘小卫、叶东烈和波波——叶东烈直勾勾的盯着我看,那眼神特别深邃特别忧郁,看的我心里直发毛。我想今晚好歹也是个庆典活动,你这一幅死了人的表情是啥意思啊。波波还是挺直腰板端着杯香槟坐在那儿跟英国女王似的,看到我倒是给了个笑脸,说“恭喜你!”我忙说“同喜、同喜!”说完了我发现叶东烈的眼神更深邃更忧郁了。      林丹妮也在,她今晚带了位眉清目秀的小哥儿,看上去连二十岁都不到,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煞是妩媚,我一激动蹿上去拉着那小哥儿就问“在哪家做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又问林丹妮,“你啥时候也好这个了?”林丹妮脸顿时黑了,说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这是我堂弟!      我嘴巴张了半天,说看不出啊林丹妮,你居然能有这么灵光的一个弟弟!      林丹妮气得不理我了,两眼跟火箭发射似的直冒火苗。倒是她弟弟林墨脾气不错,笑眯眯的说丝丝姐久仰了,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跟日本人似的那么乖,看的我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我正思考要不要发个红包啥的,波波在旁边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放心吧,丝丝一定会好生关照你的。”在“关照”俩字儿上加了重音。      谁知林墨眨眨眼,“是吗?丝丝姐你想怎么关照我呀?”我顺嘴就说:“你希望我怎么关照你我就怎么关照你呗!”林墨顿时笑的春光灿烂的,“好啊,那我以后就跟着丝丝姐了!”      我大乐,要不是见林丹妮那俩眼睛都能发射神舟七号了,我还打算继续调戏一把林墨呢!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正聊着,又有人到了,见面就是一人一个熊抱。来的都是我幼儿园时就在一块儿的发小,一个叫邵红军,一个叫江津。邵红军比较粗犷,他家里是做建材的,高中毕业就跟着他老头学生意了,书念得不好,赚钱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江津比我高一级,从小就长得白净,穿条背带裤梳个小分头就能冒充旧上海洋行小白脸了。他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特别能干,所以他也就没什么压力,我估计他再过两个月就要上班了,果然江津说他现在在教育局实习,是公务员了!      林丹妮生日那天这俩人都没来,倒是今晚全来了,还真是给我面子。      邵红军和江津一人带了一个妹子,都穿着不同式样的黑色小礼服裙,长发中分的叫露露,扎着马尾的叫小敏,模样都相当清秀可人,身材却是□一级棒。      邵红军介绍的挺含蓄,说是“两个朋友”,可我是谁啊?我扫了一眼就全明白了,这两个妹子肯定是他们特意带进来的。通常到会所玩儿,要全是正儿八经一对一对的就没劲了。我们老乡之间要么就是规规矩矩的谈婚论嫁,否则一般不流行杀熟。你想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摸错人睡错床也不合适是不?而像今晚这样的场合,公然叫小姐进来挑选也有些不合适。      波波扬着下颌分别赏了这俩姑娘一人一眼,林丹妮则是浮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什么也没说——有时候什么也不说比说了点什么杀伤力更强——俩姑娘那脸色顿时就有点不好看了。      我这人本性博爱,从来不歧视从事特殊工种的俊男美女,我觉得邵红军一介绍完就冷场这多不好呀,我作为今晚的东道更不能不给人脸面,于是我上去拉着露露姑娘的小手,亲亲热热的说,“妹妹长得可真漂亮,跟范冰冰似的,”又瞅了眼她柔白深邃的乳/沟,鼻腔一热顺嘴就溜了一句,“事业线很深啊!”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各位亲爱的,咱最近不容易啊,大过年的码字,嘿嘿,伸手求各种鲜花票票收藏神马的……也再次恭祝各位新年财源广进,事业线越来越深!!!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此时此刻,我只想寻欢作乐(第三遍修改)   露露姑娘听到前半句还挂着笑,听到后半句那小脸顿时就僵住了,俩大眼珠子瞪了我半天才红着脸说:“我没什么事业的。”      我赶紧安慰她,“不不不,我一向认为这世上只要是职业,都可以成为一项事业!”      说完我发现露露姑娘都快哭了,心想这年头的小姐专业素质不行啊,怎么没说两句就这模样了呢?这样不讨客人喜欢呀。我就朝于慧望去,一般我不行的时候于慧总能给我补上,果然于慧眉眼通透,立刻一脸慈祥的说:“就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本钱够的,我看好你!”      露露姑娘脸顿时青了,跟中了毒似的,一跺脚拔腿就往外跑,那个小敏连忙跟在后面追了出去,跟着邵红军也追出去了。我和于慧特茫然的对视一眼,于慧就撇嘴了,“不想干事业就不干呗,装什么呀,从良就是了。”      “从良啥呀,”江津跌足长叹,“人本来就是良家!露露是红军的刚泡到手的女朋友,小敏是她同学,全都是正宗的大学生!”      呃……      林丹妮“噗嗤”笑出了声,刘小卫笑得在沙发上翻来滚去的。唯独叶东烈还是一脸深沉的看着我,我觉得他今晚有心事。波波先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又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朝我跟于慧晃了一晃。      “咦,这婆娘冲我摆个胜利的姿势做啥?”于慧问我。      我:“……美女,她那是说你2,谢谢。”      看来看去还就林墨这孩子顺眼,别人都笑得浑身抽搐了,只有他还是规规矩矩的站在我身边,笑眼弯弯的看着我说:“丝丝姐,你真是可爱死了!”      真是亲人哪!我立刻拉着林墨倒苦水,“你说她打扮成那样,我怎么能知道她是良家呢?这年头有那么大胸的良家么?”      “嗯……”林墨目光向下扫了我一眼,语气特诚恳的说:“有!”      过了一会儿邵红军带着露露小敏回来了,我连忙上前道歉,我先说“红军,真心的对不住啊对不住,”又对两眼红彤彤的露露姑娘说:“你别介意啊,我是真没看出来你不是……那啥,要不我不会那么说的。”      露露姑娘脸又绿了。      邵红军哀叫连连的冲我鞠躬作揖,“丝丝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说话吗?”      我也觉得我今晚十分的脑残,一点都没有平时笑迎八方客片叶不沾身的利索,遂决定不多说了,叫了服务生放上音乐,又把大灯灭了,天花板正中的七彩光球呼呼直转,流光飞舞,房间里一片红男绿女。      跟着我们关了包房门,大家围着一个转盘坐下。这是我们常玩的游戏,转盘上刻着“自饮一杯”、“下家喝两杯”、“全体喝两杯”、“亲一下”、“抱一下”、“真心话大冒险”等等,总之没有一个选项是好的,要不折腾人,要不折腾酒。      我真心的怀疑这种转盘是洋酒公司发明出来的!第一轮:小敏和邵红军一人转到一次“全体喝两杯”,饶是我自己转了一个“PASS”,也是四大杯芝华士下了肚;      第二轮:于慧转了一个“下家喝两杯”——她是我上家。我转了一个“亲一下”,江津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第三轮:刘小卫一个“全体喝两杯”,波波一个“全体喝一杯”,我自己更是手气背到了家,来了一个“自饮一杯”!      要说熟人开的店也有点不好,那酒全是真真的,又厚又醇,饶是我一贯酒量过人,这会儿也有点扛不住,脑子里“嗡嗡”作响,心跳快得好像刚跑完三千米。我觉得再这样下去不出二十分钟我就得挂,趁着大脑还能做主,我给于慧发了条短信:“一会儿给我个单间。”于慧很快回了我一条,“放心!”      玩了一会儿大家就开始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我这时候已经残废了,半死不活的躺在沙发上,脖子以下发麻,脖子以上发烧。迷迷登登的就看见眼前群魔乱舞,全是胳膊和大腿,晃得我眼花缭乱。那音乐也十分骚/情,像个小耙子在人心里挠,我感觉到有人坐到了我身边,然后一根胳膊揽住了我的腰,我刚想挣扎,那人却在我耳边叫“丝丝姐,我喜欢你”,气息轻轻的,声音很呢喃很挑逗,我心里一动,便顺水推舟的勾住了那人的脖颈,送上红唇……      眩晕一阵接着一阵,我跟块抹布似的软绵绵挂着,说实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横着的还是竖着的,反正感觉好像是在坐过山车,左一甩右一甩别提多爽了。我想这技术该多好啊,我得看看清楚,强撑着眼皮睁开,却发现面前似乎围着不少人,吵吵嚷嚷的。我急了,这事儿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吗?忙随手拍了一条胳膊,“走……我们先……先走。”谁知吵闹声变得更大了,有人在尖叫,似乎又有砸玻璃的声音……这是干嘛呢?我挺生气的,指着他们骂,“NND你们再吵,老子不买单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觉得脑袋涨涨的挺难受,身子也一阵热一阵冷,便下意识的朝身边的某个散热体靠了过去,很温暖,有着好闻的气息,直觉告诉我这个散热体是个男人,可对于一个烂醉的人来说,直觉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我只是顺着自己已经完全混乱的思维在行事而已,我现在很需要一个怀抱,就这样,管他是谁。所谓借酒装疯,不都是这样的么?      我使劲抱着他,把脸贴上去,胡乱的蹭。我听见“咚咚”的声音,闷闷的,是心跳,跳的很快,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却让呼吸急促起来。      “嗯……你很好。”我惬意的赞美,他的手抚在我的脸上,我合着眼,睫毛滑过他的指缝。半醉的人,一些神经变得麻痹,而另一些却能奇迹般的敏感起来。我伸出舌头,轻轻的舔着他的掌心,感受到这个怀抱变得越来越紧。      紧致、压迫,我从小都喜欢尝试将整个人浸在浴缸里,不停挑战濒临窒息的快感。      “继续吧。”      我抬起头,闭着双眼,却能准确的对上他的唇。我毫不犹豫的将舌尖送了进去,挑逗着他的,他的舌很滑,有一粒一粒的凸起。我轻笑,舌尖掠过他的齿间,尽情的,直到反过来被他的所裹挟,那丝淡淡的熟悉感让我变得越来越兴奋。      “心跳得很快啊!”      我低低的喘着,闭着眼,吻着他。      “你摸摸,在这里……”我摸索着去抓他的手,谁知仅靠一只胳膊,便再也勾不住什么,稀里糊涂的就掉了下去,刚想挣扎着起来再攀高峰,却已经换了一个姿势,被牢牢的压住了动弹不得。      我“咯咯”的笑了起来。      “就是这样。”      我是一个醉酒的人。我已经抛弃了我的神志。此时此刻,我只想寻欢作乐。      ……      等我再一次拥有清醒,时间已经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以我豌豆公主般的超敏感体质,不用睁眼,我就能判断出自己并非躺在家里的那张床上。      不在家里,当然就是在酒店了。      九百支的棉质床单柔软而舒适,散发着酒店用品特有的浆洗味儿,空气中弥漫着残留的情/欲,连重感冒到两个鼻孔全塞住的病人都能闻得到。      看着身边这个人,我两眼发直……好吧我承认我之前大约有一大半是在借酒装疯,可当我真的要直面这个上半身赤/裸的男人时,小心脏还是顿时感受到了些生命难以承受之轻。      Hmmmm……      昨晚我喝的半醉——这帮人酒不要钱似的轮番灌我,害得我去洗手间抠了两回嗓子都扛不住,一帮人乱糟糟的一起跳舞,到后来我隐约记得我和林墨在跳舞,然后叶东烈忽然把我扯了过去,说了一大堆的话,跟着这俩人就争执了起来,屋子里太吵,我就听到叶东烈搂着我一口一个“我的”、”我的”,我听得很不爽,心想这人向来是这种臭毛病,看见什么都说“我的”……      然后……然后门被推开了,出现了一个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沈恪。      我不知道是谁通知的他,但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我记得清清楚楚。      这世上很少有男人在看到自己未来老婆醉醺醺的被别的男人搂着还能高兴的起来的——即便是因为利益而结婚的也不例外。当时沈恪的脸有多黑我不知道,但他狠狠的拽了我一把,把我从叶东烈怀里拽了过去,手劲儿大的到现在我都觉得胳膊在疼。      沈恪揽着我的腰,几乎是半拖着我沿着走廊往外走,我起初还晕晕呼呼脚踩了棉花似的,可进了电梯后灯光大亮,我忽的就明白了过来。      我是被人给坑了!      有人故意通知了他。作为未婚妻,我得给沈恪一个解释,这个解释势必涉及到我和叶东烈之间那点陈芝麻烂谷子,可这点五谷杂粮一旦倒出来,那就更说不清了。      我了解沈恪,或者说我了解我们这群乡亲们——李远哲阿兵什么的沈恪只会当成我的儿戏,可叶东烈不一样,以叶家对江南的影响力,沈恪若真以为我和叶东烈还有牵扯,那事情就大条了,没准婚事都得黄。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和叶东烈牵扯下去了。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一楼,于是我假天真真迷糊的“咦”了一下,说不对不对,不是这里,说着便在沈恪出手之前,果断摁了一个28,然后死死的抱住了他。      “我的包……”      “拿了!”      呃……想不到他盛怒之下居然还记得拿我的包!我只好大着舌头说“还有一个。”      “明天再说。”      “不行不行,”我豁出去了,反正他身体硬邦邦的好像也没有非要突破重围的决心,干脆抱着他用发酒疯的风格发嗲,“我有东西要给你,我们到楼上去……”硬是把某人拐上了二十八楼。      房间是于慧安排好的,里面当然不会有另一个包,连房卡都是我在包里翻了好久才找到的。      “喂,你……!”      都说醉鬼重逾千斤,我使劲拉着他跌倒在床上,他的长腿抵在我的腰间,他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醉眼朦胧间,他的俊脸近在咫尺。      我感觉房间里的气压有点低,胸口有些喘不过气了。      “你醉了……”      “嗯……醉了好……”      “你要给我什么?”他声音低低的,怎么听都像是在调/情。      “明知……故问……”我胳膊蛇一样绕到他的脑后,醉意十足的,就差没打个酒嗝助助兴,微微抬起脸,唇角轻挑,“当然是……我啦!” 作者有话要说:姐病了,病毒性感冒,不信的看微博。 但姐决定抱病码字攒稿,因为下礼拜要去关岛视察美军基地,即将切换至血拼状态,若敌方有甚不当举动,姐会打劫一艘航空母舰回来报信的! 本章略有些肉渣,各位看官,切记笑不露齿。 (修改过了,有意见随便提。我本来习惯了写完整本书交稿出/版这样,然而《春光乍现》这篇却是现写现传的,所以可能会出现今天这种时不时调整一下的情况,不过我会尽量避免的。其实,有问题的地方,大部分时候不用读者指出来,作者自己就能觉得不对劲……)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灵与肉不可混为一谈   我借酒装疯,他半推半就。      “丝丝……”      “嗯……”我的吻印在他的下颌上,那里有浅浅的胡茬——是我喜欢的,我蹭了几下,便顺着那里的曲线慢慢往下滑,直到停在他的喉/结处。我探出舌尖,轻轻碰了一下那里的凸起,成功的听到了他的一声闷哼。      我清楚的感受到他所经之处,那里便会出现一小片一小片细密的颗粒,我的身体像是被大火席卷的草原一样飞快的燃烧起来,空气燥热的人喘不过气,而他的手指已经探向草原深处的峡谷地带……一点儿都没客气。      “热!”      我攀着他的肩,努力撑起身子,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却被他趁势翻转过来,狠狠的吻住了我。和上一次在虹桥别墅的虚张声势相比,这一吻,简直堪称是刺刀见红。他咬着我的唇/瓣,又咬住我的舌尖,很重,我几乎要呼痛,却又被他的吮/吸成功安抚住……真是个技巧熟练的家伙啊……我用喉管里发出的“呜呜”声表示感叹,不甘示弱,十指用力的□了他的发间。      我身上的衣物原就单薄,裙子已被他推到了头顶上方,恰好缠住了我的胳膊,我像一条刚离开水面被吊起来的鱼那样扭动,刚要奔向自由,却被他一只手同时握住了我的两只手腕,他像只兽般啃着我的脖/颈、我的锁/骨、我的胸/前……另一只手则绕到背后,沿着我背间的凹痕不断往下。      血管里的酒精被加热成了蒸汽,化成千万道气流高烧一百度似的在我的体内乱窜,我觉得整个人都快爆炸了,脑子嗡嗡作响,眼睛却睁不开。直到他用膝盖分开我的双腿,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悍然入侵。      我猛地睁开眼,瞳孔瞬间放大。      亏了亏了……不对……爽了爽了……到底是谁爽了……嗷……他真是人才!不,鬼才!!我的眼前跟万花筒似的时而破碎,时而完整,他像坦克那样横行无忌,偏偏还不忘了继续牢牢的抓着我的手腕固定在床头……这感觉有点屈辱哎……可TMD为啥我还很喜欢呢?难道我原来是传说中的M体质……      “你个妖精!”      他一口咬在我的喉间,跟吸血鬼似的。      “切!”我直磨牙,趁他抬起头来,迎上去在他肩头重重来了一口狠的。可我还没来得及欢呼胜利,就看见他眼神迅速转暗,跟着底下一沉,猛地一动,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一边翻白眼一边看着他唇边的笑容慢慢放大。      “在跟我较劲么?”他笑,低头亲亲我的唇。      “不敢不敢……”我谄媚的讨饶。      NND老子傻了才想在床上跟个猛男较劲呢!姐这是在享用!一切的配合都是为了获得你更好的服务……      “你在嘟哝什么?      “嗯……”我吊着他的脖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干柴烈火?”      “是吧。”      “那你是烈火,”我轻轻揪着他的头发,“我是干柴,是你勾引我的。”责任要分清楚,倒打一耙是俺的拿手好戏。      “不,我才是干柴。”      “为什么?”      “因为,”他腰间猛地一动,害得我轻呼一声,“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      ……      我把玩他额前碎发,他微眯着眼,很受用的样子。      “你这样,比平时好看。”      “嗯?”      “平时你那样子太正经了。”      “你喜欢不正经?”      我微笑,凑过去舔舔他的唇,“是呀,我就喜欢不正经……嘶……又来……?”      “嗯,你不是喜欢吗?”      “你这何止是不正经,”我诚恳的说,“你简直是下流……啊……!”      “嗯,下流好。”      ……      就是这样,如同诸葛亮调戏孟获七擒七纵般,我们折腾到连蜷缩脚趾的力气都没有才沉沉睡去,即便我现在清醒过来,可浑身上下还是跟被东厂西厂锦衣卫的公公们齐心合力揍了一顿似的动弹不得。      明明身体累到虚脱,神智却比深秋田野里的青蛙还要清醒。记忆像牛反刍似的把昨夜的精彩片段一遍一遍的提取出来、放映在脑海里让我自娱自乐反复意/淫,我认为倘若我的思维可以实现脑成像的话,那不管是TokyoH还是1Pondo全都得自惭形秽一败涂地主动丢了饭碗。      他还在睡,在离我大约半米的地方,右手却垫在我的腰间。这让我有些吃惊,我向来做不到在别人的怀抱里入梦,只有在没有肌肤接触的情况下才能安然睡去,小时候有一度喜欢在临睡前将所有的毛绒玩具排列在床上,然后我躺在他们的中间,可第二天醒来,这些猫猫狗狗永远四散在卧室的各个角落,床上独我一人。      我从来都是个很“独”的人。可这一回,我却躺在沈恪的手上睡了一整夜。      也许是太累了吧?      他睡着的样子看起来比较可爱,呼吸均匀,微微的起伏,好像很踏实的样子……啧,我这是怎么了?居然无聊到研究其他的睡姿?      心烦意乱间,我看到沈恪的睫毛动了动,然后,慢慢的睁开,看向我,眼神从惺忪转向清醒,跟着又添上一抹深邃,这男人情绪调整之快,简直不亚于我。      “醒了?”先下手为强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嗯。”声音懒洋洋的。      一时间,我突然有些失语。睡在一张床上的男人和女人在第二天醒来后该说些什么话才好呢?我应该说“请问您事后有何感想”?还是拍拍他的肩,说“兄弟你昨晚干的不错”?好像都不太合适。我开始回想一般情况下我都说些什么……然而一般情况都是我被闹钟或者电话铃吵醒,再或者是被一只手摸醒;结果分别是我砸了闹钟、对着电话发起床气、以及再战三百回合。      怎么就没本书教教女人早晨醒来该跟男人说些什么?面面相觑也挺尴尬的,我鬼使神差的想到初一英语课本第一课:“Good morning,My name is Han Meimei”……ORZ。      “怎么不说话?”他靠过来,挑起我的一绺长发。      “嗯。”我双手在腹前交握,眼帘低垂,语气深沉,简直就是一躺在床上的女外交官。      “没话跟我说?”言语间颇有深意。      他绕口令啊,我瞟他一眼,“我们又不熟。”      他居然笑起来,低低的,声音从胸腔里传出来,跟核磁共振似的。      笑个P,本来就不熟。      他靠过来,揽住我的腰,“还不熟?”      “不熟。”姐没穿衣服,别靠那么近啊,摩擦起电的。      “这样呢?”      “……还是不熟!”      “哦?那……这样?”      我咬碎一口银牙,手抵着他的胸膛,“不熟就是不熟,灵与肉不可混为一谈……嘶!”      “这不就混为一谈了?”      “你你你……!”      又干柴烈火了一回。      我躺在他胳膊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心里却想我这是赚了还是栽了?帐有点算不清楚。      “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你管我!”      “对身体不好。”      我嗤之以鼻。      “下次喝酒的话,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这句话提醒了我,我撑起身子,“昨晚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你觉得呢?”      “不是凌波就是林丹妮,”我顿了顿,“是凌波?”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别跟她作对。”等于默认。      我假笑,“我怎么敢?”      气氛突然有些冷,幸好我的手机响了,于慧打来的,我一边接电话,一边看着沈恪起床走进卫生间,身材真好。      于慧这厮在电话那头笑得跟贼似的,还是一淫贼,“爽伐?神清气爽伐?”      “嗯哼!”      “哟……爽的都哼哼了啊。”      “……嗯哼。”      “他怎么样?表现如何?”这丫头激动的声音都打颤了,“一定不错,你听上去很满足的样子嘛。”      “嗯哼。”      “你TM再嗯哼我剁了你!”      “……嗯……哼。”      我估计于慧快疯了,“你丫能不能说句人话啊?就看在我从昨晚憋到现在的份儿上,早知道我就在那房间里提前装一针孔摄像头了,整整十三个小时的翻云覆雨啊啊啊我容易么我?谢丝丝我告诉你,你赶紧把过程给我细细道来,既要有前戏又要有高/潮,细节对话白描一个都不能少。”      还白描呢,我勒个去!      我清了清嗓子,“咳咳,那啥……不好说。”      要说这丫头真够敏锐的,“我靠,他不会还在吧?”      我捏着鼻子,继续“嗯哼”。      “办了?”      “嗯。”      “搞定了?”      “废话!”      “那就好,你真不知道昨晚那个乱劲儿,当时你整个人都挂在叶东烈身上,拉都拉不走,波波脸绿的跟菠菜似的,沈公子一进来那脸色也别提多难看了……你确定你搞定了?”      “应该……是吧。”      当女人理亏却又试图挽回的时候,哭不管用闹不管用杀鸡抹脖子上吊其实都不管用,最最管用的永远只有一招——在床上摆平他,连道歉都省了。百试百灵。    作者有话要说:我刷了一整天才刷进了后台啊,我容易么我? 这一章我写的很爽,希望大家伙儿看的也爽。 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微博上这几天流行一句万能好诗:“意外怀孕怎么办”?正午月光MM那句写的最好了,送给大家于情人节互勉:“人生得意须尽欢,意外怀孕怎么办?” 哈哈哈哈……各位,记得要“性”福哦! 好吧,一共有24位同学使用超强的“翻墙”技术看到了的更新,其余的……咳咳,你们只能看到删节版了!站短告诉我叫我修改本文“少量性描写”,不然会被请去喝茶……其实我自以为很隐晦而唯美了,想不到还是被火眼金睛揪到,我党V5!!! 看在我如此凄楚就为送大家情人节礼物的份上,各位是不是给力点那啥一下? 2月15日留: 第三次修改目录页!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哥哥带你看明星去      “对了,昨晚你和沈恪走后,波波抽了叶东烈一巴掌。”      对此我不予置评。      若是换了我在凌波的立场,抽一巴掌都是客气的——敢当着现任女友的面强抱前任女友,活的不耐烦了!可惜我是被强抱的那个,而且凌波还摆了我一道,我对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当众跟叶东烈翻脸,毕竟彼此还得留个面子;但我更没想到的是:叶东烈会在第二天下午冲到学校里来找我。      当时我正在校园里慢慢的走,必须慢,从头到脚每一个零件都酸疼酸疼的,要不是怕人怀疑我是孕妇,都恨不得撑着腰走了。我也就奇了怪了,要说平时我不至于这样啊,怎么这会儿跟被人打了似的……走到校门口时我就看见一辆嫩黄的法拉利,嚣张无比的横在学校大门口,活像一颗刚出锅的荷包蛋,那蛋还是本地草鸡下的!我心想难怪大家都说富二代什么的最讨厌了,连我看了都想用图钉扎他轮胎,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二百五……那车窗就在我面前徐徐降了下来,“丝丝!”      “#¥%@*&#!……”      “那门卫是不是新来的啊?居然不让我开进去,我给他一百块钱停车费都不肯,牛逼的不得了啊,你说……”      “说你个头!”我飞快的钻到他的车里,“赶紧开走!敢在大学校门口摆谱找死啊你?”我一边指挥他开一边教育他,“你这孩子怎么出国一年多就忘本了呢,你不知道国内生存环境险恶啊?像你这种人就跟老鼠似的得夹着尾巴做人懂不懂?还敢开法拉利,当心被人打!”      “谁敢打我!”      “谁都敢!打得就是你,还打了也白打,人民群众一人一口唾沫喷死你丫的!”      “……丝丝你有这么恨我吗?”      法拉利实在是太招摇,根本藏不住,不管开到哪儿都有人弯下腰隔着玻璃往里瞅。最后我们只得开到沃尔玛的地下车库,收费处的大爷一脸吃惊,估计是没见过开法拉利逛大卖场的,我打算一会儿拎两大包卷筒卫生纸出来安慰他一下。      叶东烈的技术不错,一秒钟就把法拉利塞在了两根水泥立柱之间,怎么看怎么憋屈。      “找我什么事儿说吧!”我倒在靠背上,看着叶东烈那一脸沉重的样子,心想你要是敢说任何以“我”开头以“你”结尾的话,我就一棍子敲死你。      “我打算跟波波分手。”      “……”这跟我有关系?      “你想知道原因吗?”      “不想。”我连忙拒绝,当男人特意你说自己分手原因的时候,你就得提高警惕了,原因不是那么好听的,听完了也许就得负责任。而我这人恰好不怎么喜欢负责任。      “丝丝,”叶东烈一脸苦恼,“你怎么总这样!你就一点都不在意我的事?”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他明明跟你分手了,却偏生还希望你在意他,惦记他,最好日日夜夜想着他。      “你希望我怎么在意?”我扶额,“叶东烈,我还有半个月就要订婚了!”      “和沈恪?”      “你有意见?”      “他不适合你!”      “你懂个屁!”我推开车门,打算下车。      他一把拽住我,“前天晚上,就是派对之前,我在波特曼酒店看到他跟唐思甜在一起,很亲热的样子”,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你知道唐思甜吧?”      唐思甜?我知道,眼下正炙手可热的平面模特,网上到处是她作风大胆的写真集,23的纤腰32的丰胸,号称从头到脚真才实料。      我怔了那么一瞬,笑了起来,“你想说明什么?”      “你不懂?”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一脚跨出车门,“不用特意赶去乡下参加我的订婚宴,想要给红包的话我会发短信告诉你卡号。另外附赠一个忠告,你最好不要现在跟波波分手,我听说你爸下一届想进省常委。”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东烈说的那番话,我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害怕,可源头在哪里我却找不到。叶东烈把我送回家后我就开始做意大利面,开了抽油烟机熬肉酱,一边往锅里添各种调料一边顺时针搅拌,整整搅了三个小时,手酸的好像那不是我的了。终于完成后我才发现家里的面条没了。于是我什么也没有吃,傻不愣登的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很久。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已是霓虹满天了,我一直很贪看上海的夜色,灯火辉煌,流光飞舞,却硬是能让人感觉出一丝孤单来。      我觉得这样不行,虽然我只是发了几个小时的呆,但我的预感却不太好。我决心要将这种糟糕的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      作为一个手速快过脑速的人,一个小时以后,我已经坐在虹桥机场的候机楼里了。登机后我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关机,问空姐要了一条毯子,安安静静的闭上眼。      从上海到北京只需要两个小时,下飞机谁都没有我跑的快,别人都拖家带口拿行李啥的,我就只带了一个随身小包,身上套了件米老鼠短袖T恤,脚下还踩着双人字拖,走路还撇拉撇拉的,把那位被我一通电话从饭局上叫下来接机的仁兄雷的不行。      仁兄姓苏,我叫他小苏。他是个专业化妆师,在业内很有名,不少明星都指定他跟妆,跟CC□也有合约。这几年他越混越有范儿了,开始在自己的博客上传授小MM化妆技巧,想不到就这么红了,博客点击在门户网站前十名,不但出了书,还被电视台请去做节目,我有次听到女主持人介绍他为“刚从巴黎回来的小苏老师”时好险没昏过去,据我所知,小苏其实是正宗的浙西乡下人,连初中都没毕业。      不过我不可能揭穿他——之前小苏他娘在我家做了很长时间的保姆。五年级那年暑假小苏一个人背着书包坐车跑到我家来。那天恰好他娘陪我娘到县里办事去了,我爹又在厂里,家里就我一人,我站在铁门后头死活不放他进来,他急得没法,从包里掏出一张全家福相片给我看,我小时候脾气倔,明知错了还是死不承认,还要挟他说要是再敢假冒身份我就放狗咬他,害得他在我家院子门口蹲了整整一个下午,我为了气他还特意拿了冰淇淋再搬把椅子坐在门后头吃给他看……现在想来我这人还真不是东西。      后来大人们回来了,我装模作样的一边说“我不知道呀我真的不知道呀”一边开铁门,谁知这孙子饿了一下午跟狼似的,“嗷”的一声扑过来就把我给摁地上了,一边哭一边把我给揍了个七荤八素满天桃花开,大人们拉都拉不住。我这辈子没被人揍过,就挨过小苏一顿打,这一打,也就打出了深厚的革命感情。当然我后来也没轻饶了他,一会儿往他身上撒墨水,一会儿在桌子下面踹他腿,各种阴狠毒辣就跟容嬷嬷似的。      啊,我的童年!      眼下这位当年的土鳖如今的时尚达人小苏老师上身穿黑色贴身剪裁小西装,下面是条纹细腿裤,脚上一双姜黄色的尖头系带皮鞋,站在接机大厅当中左顾右盼跟王宝钏当芦卖酒似的,那模样说有多风骚就有多风骚,看到我立马腰身一拧,饿虎扑食般给了我个大拥抱,“啵”、“啵”,脸颊两下,“人逢喜事精神爽,每逢佳节倍思亲。”      我顿时笑了,“小苏老师名不虚传,果然淫的一手好湿。”      他上下打量我,“啧啧,要说你这穿衣服的品味真是江河日下,一泄千里。”      “滚,我这叫低调。”      “啥低调啊,混不下去了吧?”      唉,要说怎么还是亲人了解我呢?我跟他勾肩搭背,“混不下去了,你捞我一把。”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谁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只要我博客上提一句,立马人肉搜索,不出三天就叫他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连户籍出生地都改了,就恨自己怎么不是火星来的!”      我嘴角抽搐,“得了吧,要你真敢这么干,我估计三天、不,一天都不到,你就得恨你妈当初为何要把你生出来了!”      他立刻肃容,“大人物?”      “大人物!”      “那算了。”      “切!”      “别不高兴,你想都能把你丝丝大小姐整得没脾气,那也不会是一般人了,我小苏肯定是惹不起,不过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你来北京算是来对了,走,带你玩儿去!”      “上哪儿玩啊?”我看看手机,“十一点了,晚上你还有局?”      “有!哥哥带你看明星去!不过先得带你换身衣服,穿这样出去真丢尽我小苏老师的脸……”      “找死!”      “打人不打脸……”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到这章的时候,其实偶人在关岛晒太阳,请自行脑补一位身着蓝色Bikini的美女在沙滩上摇曳多姿款款而走的美妙场景……之所以我是在“走”的,因为我不会游泳。话说Bikini这种衣服本来就是用来穿着走的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 这一章是过渡章,总要有点过渡的对不对,H完了也得喝口水歇个脚神马的,养精蓄锐完了,咱再接着High……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欲海霸王花(本章思考很久,请勿猜疑,切忌对号入座)   我跟着小苏先去他开的工作室化妆换衣服,他一边在我脸上使用各种化学产品一边恶心我,画眼线的时候推荐我去开内眼角,打腮红的时候建议我去削下巴颌,我说你要是再啰嗦我就把你身上最重要的部位给咔嚓了,谁知他却用一种若有所思的口吻说,丝丝你说男人身上最重要的部位是哪儿呢?我心想这家伙太不要脸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咽了口唾沫故作天真说你觉得呢?他幽幽叹了口气,用倩女幽魂般的神情和语气说了一个字:心。我打了个冷战,粉刷都捅我嘴里了!      不过小苏的技术真不是盖的,妆后的我眯起眼睛就是舒淇,瞪大眼睛就是Angela Baby,   总之是各种妩媚风情不足言表。要说女人打扮和不打扮真的是不一样,别说外表了,连人生观都能改变,我换上他给我挑的香槟色小礼服和同色系带高跟鞋,登时生出一种“老娘这般美貌天下挡我者死”的傲娇之气来,什么唐思甜唐思咸统统不在话下……嗨,我想她干嘛呀我!      好容易倒腾完都十二点多了,小苏在车上不停的打电话。我之前一直没吃东西,这会饿劲儿上来了,心想等下肯定又要喝酒,空腹喝酒该多难受啊,就让小苏去7-11给我买关东煮;小苏说不行那边都催了,饿着显瘦,模特拍照前一天就什么也不让吃了,当天连水都不给喝!否则小腹弹出来说多难看就多难看。我撇嘴说我才不要当模特,我要当圣母玛利亚,肚子挂三层摺你们照样对我祈祷。      我们去的地方是别人家里,周围荒郊野岭的,谁知当中还能藏着个树木葱茏的大House。一进门小苏就开始跟所有人勾肩搭背打招呼,热情洋溢的就跟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我跟在后面矜持微笑装明星,满屋子瞟了几眼总计一个胡子,两个胖子,三个秃头外加半打长腿美女!不算我和小苏总共十一个人——我没算错,其中一个胖子也顺便是秃头。      “这位美女没见过啊。”一个有头发的胖子走过来打招呼。      “我亲妹妹,宝爷叫她丝丝就行!”小苏特牛逼的冲我一台下巴,“丝丝,叫宝爷,人可是好几部大片的出品人!”      我笑得那叫一个温柔腼腆,乖乖的叫,“宝爷好……”      胖子眼睛都笑眯了,拉着我的手就说真漂亮,皮肤也好。还没赞叹完又过来一个秃头,戴着副黑框眼镜,照我上三路下三路打量了一番后特严肃的问,这就是要上《欲海霸王花》的那个么?小苏说哪儿啊,这是我妹妹,来北京玩儿的!又跟我介绍说这是《欲海霸王花》的副导演,八千万的大制作啊!我忙说久仰久仰,这片子一听就特别好。秃头说我们准备报送东京电影节了,我说那必须拿奖的,东京人一定喜欢。跟着大胡子也来了,对小苏话里话外挺巴结,介绍说是某电视台的节目导演……最后小苏亲自领我去见那位既是胖子又是秃头的,这哥们儿是个台湾人,叫陈国华,坐那儿圆滚滚的跟个鸭蛋似的,却是今晚的主宾,小苏暗示我说人家有竹联帮的背景,我顿时肃然起敬。      一圈招呼打下来我明白了,通常胖子都是制片或者出品;秃头多半不是导演就是副导演,再次也是个摄像;留大胡子的其实未必牛逼,多半是装逼,撑死了也就混CC□。      我问小苏明星在哪儿呢,小苏说你眼睛瞎了,那几个女的可不都是明星么?我忙扫了几眼,发现的确长得都眼熟,可名字却一个也叫不出,忍不住撇嘴,“一个一线都没有哇。”      小苏嗤之以鼻,“一线的那都是给你们那儿的暴发户准备的,今儿都是圈里人,谁稀罕一线?”      我豁然开朗。      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张罗夜宵了,弄了个大圆桌子吃涮羊肉,可把我给高兴坏了,也顾不上看明星,一上来就蘸着韭菜花吃了好几筷子大肉,脑门上滋出来一溜汗再灌一口啤酒,通体舒泰。我正边吃边感慨只有吃到肚子里的才是永恒的,情啊爱啊什么的都是浮云,忽听旁边有人细声细气的感慨一声,“你真厉害!”      呃……我侧过头,发现此感慨来自于我身边一位穿着蓝色抹胸裙子的美人,细皮嫩肉肤白貌美,小烟熏妆画的格外妖娆,要说这张脸还真是似曾相识,是哪儿见过的来着……      我顾不上细想,“为什么这么说?”      美人一笑,“吃那么多。”      我汗颜,这才发现旁边几位姑娘都只是手握酒杯,那筷子上来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一个个端坐在那儿跟港姐似的。      “呵呵,”我不好意思了,“一天没吃饭了,饿的不行。”      美人顿时“扑哧”一声,那笑容真赞,让我想到花枝乱颤四个字,“我叫蒋欣。”      “我叫谢丝丝。”      “以前没见过你呢,你是做平面模特的?”      我点头,叹气道:“是啊,长得不够高,只能拍拍平面。”      胡说八道那是我的强项,我不想告诉他们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我就是一打酱油的。说出来人家就不带我玩儿了,就没劲了。      “那你还敢吃那么多,”蒋欣口气带着一丝羡慕,“你一定是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体质!”      “还好啦,我们公司要求比较低,反正我也有自知之明的,混的差不多就行了。”我信口胡说。      “哦,”蒋欣顿了一下,忽的又仿佛不经意似的道:“你跟小苏很熟?”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含糊不清的道:“算吧,我们是发小。”      “嗯……我听说……小苏人挺好的……”      “……”这话啥意思啊?      我觉得这话题有点风险,便打算给岔过去,冷不丁看到斜对面那位穿红裙的美人正在跟宝爷猜拳,两人玩得热火朝天,便问道:“那个是谁啊?”      “你不认识?”蒋欣脸上露出诧异,“她是赵妍呀,演《建国大业》的呀!”      “哦哦哦,是她呀,”我心道《建国大业》里一百来号明星呢,人人都争着露那么一小脸儿,我能记得住她是张三李四才怪!“一下子没认出来。”      “也难怪,”蒋欣掩口笑道:“她在那里头灰头土脸的。”      “她看上去跟宝爷很熟啊。”      “哪儿啊,也就今晚头一次见。宝爷不喜欢模特。”      我这才发现除了赵妍和我,其他几位美人都至少是174以上的身高!恍然大悟道:“那感情陈国华喜欢模特?”      蒋欣立刻翻了我一个“到现在才知道啊”的白眼,“怎么小苏什么都不告诉你?”      “我这不才下的飞机么,没来得及多说就过来了。”      蒋欣撇嘴,“小苏也真够卖力的,”又低头瞟了瞟我的腰腿,摇头道:“你虽然够年轻,可惜味道不对。”      我来了兴趣,“怎么说?”      “你很媚,有料也有风情。不过华哥喜欢那种清纯中带了丝淡漠、有种神秘感的,”说着她朝另一个模特努了努嘴,“喏,就那样的。”      我看了看那位顶着清汤挂面头的小嫩模,与华哥隔开两个位置坐,看不出有多大牵连。长的的确很清纯,淡漠则不尽然,虽说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坐在那里,我倒是觉得她看上去有些慌乱,花姐手下新来的妹子都这模样。至于神秘感……很少有人能在一锅涮羊肉面前表现出神秘感吧?      “她看上去好小!”      “95年的……”      “¥#%&*#@……”我想SHI。      “好像还在念高中吧,水当当的新人。”      我真的好想SHI。      我高中的时候在干嘛?花钱!人家高中的时候在干嘛?挣钱!      蒋欣手托香腮,“华哥一向喜欢捧新人,手笔也够大方,就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识不识抬举了……”      “你怎么知道华哥一定会看上她?”      “一看就知道了,除了她,我们几个都不是那一型,”她瞅我一眼,仿佛最后确认般的说:“你也不是。”      我恰到好处的表现出遗憾和惋惜,“那也没法子。”      “哈,反正今晚是当定陪衬了,”蒋欣说着,拍拍我的胳膊,好像鼓励我重新振作似的,“喂,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怎么突然上升到这么高端的话题?      “我……不知道啊,你呢?”      “我?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瞎混吧,混一天算一天,”她笑了,“我这人向来没什么野心。”      她撒谎,明明左眼写着“野”,右眼写着“心”!      我开始觉得没趣了,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但愿那位小嫩模一夜成名。我正准备找小苏跟他说想走了,谁知蒋欣的下一句话又勾起我的兴趣。      “听说本来唐思甜也要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更新啦!多谢各位支持…… 这次在Guam玩的开心是开心,可惜血拼到破产……这地方安排所有酒店去DFS的班车和出租都是免费,于是如我这般不会游泳的笨蛋就只会一趟趟往商场跑,真是有够居心叵测呀……呜呜呜……手机一直都信号不好,到了马尼拉开始跳短信,全是银行发来的信用卡账单提示呀,看得我那叫一个心如刀绞啊……不谈了不谈了! 照片也有传哦,在微博上就可以看到,照相机各种给力,我准备以后下岗了改行婚纱摄影神马的…… 我爱你们! Yours sincerely, Karen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95年的小嫩模(上)   “嗯?她也会参加这种饭局么?”      “切,为什么不参加?她可是常客,”蒋欣不屑的撇嘴,“要不是今晚得陪那位暴发户,一准儿得来!”      “陪暴发户?”      “嗯,说是个浙江老板看中她了,签了她代言房产广告。这几天得瑟的不得了,上海北京两头飞,还要去海南拍外景,得瑟的不得了……不就是攀上个土财主么?还真以为遇到了李泽楷?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梁洛施?”      这两句话真心精彩,我几乎要为她鼓掌了。      “她和那个暴发户……”我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也是在饭局上认识的?”      “不知道,不过      “……”      “怎么了?”蒋欣很敏感,“你跟唐思甜很熟?”      “哪有,我不认识她,只是听说过而已。”      “这女人很有一套的,不过我看不上她,”蒋欣晃了晃杯中物,“我去给华哥敬酒。”      “你不是料定今晚是陪衬?”      “陪衬也要懂得应景。”      说得好,我对这女人刮目相看。      桌上酒池肉林,男人们大都安于原位不动,自有美女端着酒杯主动上前敬酒,欲拒还迎、撒娇撒痴,真正是无边好风景。      都是局中人,谁又能免俗?      连我这个不相干的都无法幸免,一杯香槟递到我眼皮子底下,我抬眼一看是那位宝爷,死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说就看你傻坐着不出声,来,一起喝一杯。      我不声不响,接过来一饮而尽。      “好!”宝爷又给我满上,“哪儿人?”      “浙江的。”      “浙江好地方啊。”      “还行吧……”      这对话,跟我在“煐煌”里跟新来的小哥儿套磁简直一模一样。      说话间,华哥身边已经围满了女人,蒋欣是其中之一,那位小嫩模也靠了过去。这孩子身材高挑细长,面上笑容也是可圈可点,唯独眉宇间依旧难掩青涩。她站在陈国华的臂弯里喝酒,喝的很慢很慢,我看着男人的胳膊从旁边的椅背滑到她的腰间,又渐渐落在她的臀上……她一杯喝完,白皙的脸颊上只不过添了一抹淡红,还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你跟她们不一样。”      “嗯?”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就因为我没过去敬酒?”      宝爷笑了,“不是每个女人喝酒都好看的,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喝酒的女人。”      我故作讶异,“您是在绕口令吗?”      他哈哈大笑,“我就不喜欢太能喝酒的女人。”      “哦?”      “看着风尘气。”      我点头。      “不过你喝酒的样子很不错,有股浑然天成的洒脱,”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显而易见的调情,“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嘴唇很性感?”      我承认,这个胖子还算善于泡妞,方法迂回而相对优雅,即便是个胖子,那也算个有气度的胖子!可惜我这人向来只贪男色,面貌身材一不可缺,又被各路美男养刁了胃口,更何况我对娱乐圈并无觊觎之心,只好对他说声抱歉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其实……我小时候是兔唇。”      “……”      “你看……就是这里……是不是有一点点的凸起?看上去很丰满对不对?因为是缝起来的嘛,当初肿的跟猪嘴似的,这么多年一直没完全消下去,想不到有歪打正着的效果呀……咯咯咯我福气真好……”      胖子黯然离去。      我站起来找小苏——半小时前他拉着一个女孩出去了,我觉得按照他那小身板这会儿也该差不多了。谁知手机打了十七八遍也无人接听,周围的人个个颠三倒四我也懒得打听,心道今儿算是废了,也不知道这荒郊野地的能不能打到车,随便找个什么酒店睡一晚再说。我正琢磨着悄悄溜走,忽的看到蒋欣朝我走来,面色酡红,脚步也有点乱。      “谢丝丝……”      “喝多了?”我看看她,眼神还算清朗,“怎么了?”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很意外,“什么忙?”      她凑过来,说的低而急,“待会儿他们要接着去钱柜唱歌,等我喝醉了,麻烦你帮我叫辆车。”      “没问题,可是……”我忽的有些明白过来。      “谢谢,这是地址。”她塞了张名片给我,然后转身继续颠倒众生。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嚷着要去钱柜续摊儿,弄了几台车杀向市区,小苏这孙子太不靠谱,仿佛人间蒸发了。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跟着蒋欣一起上了第二辆车。我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后视镜里能看到蒋欣软软的靠在后座上,纤细的腰肢被秃头副导演搂着,整个人一动不动,眼睛闭着,像个睡美人。      我攥着手机,掌心出汗,终于还是忍不住给某人打电话,响了好几下接通了,“丝丝?”声音清朗,听不出睡意。      “嗯。”      “怎么了?你在哪儿?”      我反问:“你在哪儿?”      “我在北京。”      “哦。”      “你呢?”      “我……”我看着窗外黑蒙蒙的天,拉着长调,“也在北京呀。”      “真的?”      “哈哈。”      “真在北京?”      “……假的!”      他沉默半秒,“到底在哪儿?”      我琢磨了一下,“北京。”      “哪家酒店?”      这个问题让人很纠结。      于是我选择逃避,“好啦,你别管我在哪儿了,忙你的吧,拜拜拜拜!”说完就赶紧掐了电话,刚长出一口气,就听后排秃头阴阳怪气的,“你这是查岗啊?还是被查?”      我:……      “你查我,我查你,哈哈,感情就是这么查出来的!听哥哥一句,别查男人,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越是把他当回事儿,他就越是不把你当回事儿!”      我真心实意的冲着后视镜挑大拇指。要不说人家导演有水平呢?随便一句话都是那么的高屋建瓴,高到把自己都摘出来了,忘了自己也是贱男一枚,倒手就能把一个碉堡里的战友给卖了。      手机响了起来,我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想接又不想接,捧着手机凝望夜空做沉思状,心里万分纠结,接好?不接好?接了我该说什么呢,要不……铃声停了!      秃头拍拍我的肩,“好样的,说不接就不接!”      我使劲儿咽了口唾沫,“没,我手机没电了。”      到了钱柜开了包厢进了房,点酒点歌全都没一丝新意,唯独怎么坐位有些讲究,一男一女搭配均匀,华哥的身边坐的果然是95年的小嫩模,宝爷的大腿上腻歪着的是赵妍,而秃头的毛手始终就没从蒋欣腰上下来过,其余人唱歌的唱歌,亲嘴的亲嘴,我本有心喝酒,可想到蒋欣的托付,便不敢忘了形,只能小口小口的抿,一看到那个武功全废的手机便心浮气躁到想骂人。      “啊,我又输了,”蒋欣在跟秃头玩骰子,“张哥你好坏啊,故意欺负我害我喝酒呢……”那声音颤巍巍的,我全身汗毛都稍息立正了。      “哈哈,乖,喝酒!”      “怎么又输了呀!”      “喝慢点儿……”      “讨……讨厌,张哥你是赌神啊!”      “别喝了吧?要不我们出去透透气……”      “不要,愿赌服输嘛……看,我喝光了……”      ……      我算是看出来了,蒋欣这死女人是存心想把自己灌趴下啊,这位秃头导演今晚的打算肯定是歇菜了——别以为把女人灌醉了就能去开房,真要是烂醉如泥,别说根本无力上演爱情动作片,就算靠着男人自力更生把戏杀青,第二天女人醒过来就能告他迷/奸!      我用手指捅了一下蒋欣,“喂,还行不?”      她趴在茶几上装死,感觉跟堆烂棉花似的,我又捅了一下,她浑身一颤,打了个酒嗝,有点要吐的架势,吓得周围两个模特“嗷”一声有多远闪多远,秃头导演是个行动派,蹿到门口扯着嗓子找扫地大妈要塑料袋,鸡飞狗跳简直二的不行。      我知道这就该我出场了,指挥着服务生把蒋欣架起来,又替她向每个人致歉,然后跟拖死尸似的把这位姑奶奶带了出去塞进出租车,那司机一看来了个醉鬼,脸刷的就拉老长了。我生怕他拒载,忙掏出一百块钱说师傅麻烦您了随便买包烟抽,司机刚要伸手,半空中伸出一只手“啪”的把那张粉红钞票给截了,“给他一百块钱干嘛,这点路最多五十!”我跟司机同时瞪着那个说话的人,跟活见了鬼似的。      “妹妹,今儿谢谢你了,回头姐请你吃饭,”蒋欣一脸神清气爽的把钱塞还给我,跟着吩咐司机,“看什么看,赶紧的打表!走人!!”特彪悍!绝对演技加偶像派的。      我目送那辆出租远去,心想这年头奇人奇事还真多,若是放在古代,这位蒋欣姑娘可不就是红拂女、聂隐娘之类的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回到上海觉得老冷了…… 话说最近留言打分不是很给力嘛,真是让人焦躁不安呀……这文看着舒爽,其实不好写,真的,不信您自己写个试试? 有人悄悄问我是不是真事儿,好吧,我只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只有那穿越重生才是浮云!啊哈哈……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95年的小嫩模(下)   回到钱柜我就没打算进包厢,想上个洗手间就撤了。北京这座城市玩的不是地方,是人,可今晚见到的这群人除了蒋欣我就没一个看得上的,多待一分钟都觉得是浪费时间。洗手的时候我看着大堆雪白的肥皂沫被冲进下水道里,心想跟这圈儿这地方这些人混该有多大毅力才能坚持下去?      我想到一个人,叹了一口气,扯了一张面纸慢慢的把手擦干。      洗手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了,一个身材颀长的女孩捂着脸冲进来,一头扎进最里面的小间,跟着便是一阵接一阵的呕吐声。      是那个95年的小嫩模。      这可怜孩子!我走出去问走廊上的服务员要了个杯子,觉得今晚自己的同情心实在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      过了半晌,小嫩模终于开门出来,我把杯子递给她,“漱漱口吧。”      或许是刚吐过,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睛水汪汪的带了几丝惊慌,还真有一股子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味儿。      “你是……”      “你不会不认识我吧?”好歹咱也是个美女,虽说没跟她搭过话,但她要真来一句“不认识”我非崩溃了不可。      “认识的、认识的,”她忙点头,含羞带怯的接过杯子,“谢谢你、谢谢你。”      只有小孩子和内心惶恐的人才喜欢这么重复的说一句话,我看得出她心里很乱,撑在水池边的一只手虽说细白可爱,却微微发抖。      “酒喝多了伤身体,挺晚的回去吧,要不你家里人该着急了……”      我承认我实在不怎么擅长安慰人,要不怎么我一句话没说完这孩子就直接趴水池子上了呢?      好半晌她抬起头来,眼睛鼻子都是红的,“没事儿,我没事儿。”      “嗯,没事儿就好。”我本想拍拍她的肩的,但一来她比我高一个头、我心理上有点压力;二来我怕一不留神再把她眼泪给拍出来,于是我未雨绸缪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她接过来却没擦,攥在手心里,“我先出去了。”      “嗯。”      我看着她两条日光灯管般细长白净的腿,忍不住顺嘴溜了一句,“别想太多。”      顿时就坏了菜了!      她“刷”的回过头来,乌黑长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飘柔广告般的弧线,以乳燕投林般的优美姿势扎进了我的怀里……不、勾住了我的脖子。      要知道,不管是男是女,一个165CM的人要想安慰一个挂在自己身上身高175CM 的人,总是有点难度的,尤其是当你感觉到还有些不明液体正在你的肩头缓缓游走的时候,难免更添一丝紧张。      我叉手叉脚站在原地,呆呆若木鸡。      她只是哭,一个劲儿的哭。我心想我一身价值几万块的范思哲就这么被毁了,鼻子一酸差点也潸然泪下。      她总算发泄完,松开我,抽抽鼻子说,“我没事。”      这次我选择一言不发保持沉默,我怕我一个说不好她再扑回来我这就二进宫了,这样美好的京城夜晚,真没必要在钱柜的厕所里上演十八相送是不是?还是俩女的!      她看着我,“等下我坐一坐就走。”      我还是不吭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她错过今晚,现在看起来是明智之举,焉知日后不会后悔?      “没劲,”她抽抽鼻子,语气里带了丝凛冽劲儿,“你有烟么?”      “没。”      “没劲!”      我看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些许风尘味,想起蒋欣对她的评语,“清纯、淡漠、神秘的气息……”      神秘个P啊神秘?      就一小孩儿!      她问我,“你是哪个公司的?”      “我没公司。”      “嗯,还是别签了,跟卖身契似的。”她倒反过来教我。      我笑笑。      “我一会儿拿了东西就回去了,明天还有课,”她嘴角一丝苦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啼笑皆非,只是那种神情出现在一个95年出生的孩子脸上,怎样都显得过于刺眼。      “你不走吗?”      “走啊!”      “那你陪我好不好?”她央求我,“陪我拿一下东西,然后我们一起打车走。”      我自然不会拒绝这么小的要求,便答应了。她高兴起来,到底年龄小,眼角明明还有湿润,嘴唇却已笑得弯弯的。      然而走进包厢容易,告辞却那么难,我可以不在乎这些人的体面观感,但她终究还是要混下去,于是她一边跟众人周旋一边用眼神恳求我等她,我这人心软,干脆倒了杯酒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      我抬头看屏幕,也不知道是谁点的歌,汤宝如和张学友的《相思风雨中》。包厢里这会儿人人忙着打情骂俏,没人顾得上演唱。我很爱这首老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拿了话筒开嗓,唱完了汤宝如的那两句,禁不住又可惜没人负责张学友,正遗憾间,却听到有人接道:“抱月去化春风云外追踪鸳侣梦……”粤语字正腔圆,我侧头看去,意外的发现唱的人竟然是那位大佬华哥,左手话筒右手美人,好一派风流阵仗。      他见我瞧他,也冲我抬了抬眉,倒不像是挑逗,于是我平心静气的接下去,“恨满胸愁红尘多作弄。”      ……      一曲唱完,他坐到我身边,“想不到你白话说的很不错。”      “只能唱歌,不能说话。”      他笑,“能唱歌就不错了,闽南歌会唱吗?”      我怪声怪气的腻着舌头,“爱拼才会赢?”      “哈哈哈哈,”翘起大拇指,“咬字很准哦!”      我点头,“其实我□语讲的蛮不错。”      “哦?”      “你只要每句话后加个‘Hao’(就可以啦,”我捏着嗓子,“卧桶雷杠……”      他笑的直打跌,“其实我们管南部人说的不标准的国语才叫□语……你叫什么名字?”      这就看中了?      “谢丝丝。”      “不像是北京人。”      “本来就不是。”      “嗯……一个人在北京不容易?”      “一个人在哪儿都不容易。”      他点点头,“有意思!来,咱俩喝一杯。”      我顺着他拿酒的手势看过去,却蓦地一惊——她不见了!      “怎么了?”华哥很敏锐。      “那……那个谁……”我这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叫她“95年的小嫩模”,“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子呢?”      “谁?”华哥停了一停才反应过来,“哦,你是说那个小女孩么?不知道呀,刚才还在的吧。你们很熟?”      “那倒没有。”      “管她呢,我们喝酒。”      可我实在有些心不在焉,喝了一口就忍不住问:“你有看到她出去吗?”      “没注意。”      或许是因为我看上去的确挺着急,华哥直起身子帮我问,“谁看见那小女孩了?穿白裙子长头发那个?”      立刻就有人汇报,“刚跟阿蔡出去了。”      什么阿菜阿肉的,我也不管了,“能给她打个电话不?”      华哥奇怪的看我,我摊摊手,“我手机没电了。”有电也没用,我根本没她号码。      “你们谁给她打个电话?”      绝大部分人面面相觑,华哥皱眉,“谁带她来的?”      有人亡羊补牢,“我有她号码……没人接啊!”      “阿蔡也不接电话。”      “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和阿蔡在一起啊,”说话的是个穿小黑背心的男人,一脸猥琐相,“还能有啥别的事儿?哈哈哈……”      大家都笑,都那么意味深长。于是该吃吃,该喝喝,华哥也坐回原来位置,两位美人狗皮膏药般自动贴上,瞬间又是一片歌舞升平。      我挺郁闷的,真的,端着酒一口口边喝边想这人生真TM的操/蛋,头一抬正对上一位红裙美女的眼。      “赵妍?”我认出她。      “你跟她是朋友?”她漫不经心的问。      “哦?”我明白过来,“谈不上。你是?”      “当然不是,”她挑眉,语气揶揄,“我根本不认识她……不过,我认识阿蔡。”      “哦?”      “招摇撞骗,又色又穷。”      我看了赵妍一会儿,她还是一脸狐媚的笑。我吸了口气,扔下酒杯转身出门。      一出包厢我就跑的飞快,边跑边想真是太感人了,我活了二十多年一直以为自己是装好人,没想到原来我是真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玩的忒High了,这一章是瞪着血红的眼睛码出来的,请各种见谅。 还有这一段的故事,夸张么?我说的真的您信么? 真的是真的。 关于梁洛施和李泽楷的分手,我表示略微不满,这俩就不能稍微坚持段日子等我这文写完再分么?为了表示愤慨,我在微博发了一则评论,转发一百多次,被眼睛雪亮的人民群众称为对本事件最到位的点评,欢迎各位莅临欣赏!!! 最后,叉腰摆出茶壶状……那啥,该打分的打分,该留言的留言,字数多点儿吧谢谢您呐(这不是写到北京了么?得写北京话)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床的下半部分   大门口俩保安听完我的描述,说十分钟以内应该没有看到如此这般一男一女出去过,但同时表示以上言论并不负任何责任——倒是颇有我的风范。我走到外面跟排着队等客的出租司机打听,要说还是京城人热心,一位大哥拍着胸脯说老子等了都快一小时了还没拉着客呢,这门里出来的人谁能逃过我的火眼金睛?我“啪”掏出一百块钱塞这哥们儿手里,说大哥一会儿您要是看见这么一姑娘,说什么先替我拦住了,我是她姐姐,我怕她出事儿!谁知司机大哥说啥也不肯收,说放心吧,我们帮你看着。我当时就觉得今晚这事儿要是有记者跟着拍成纪录片,都能上感动中国了。      我正准备踩着高跟鞋往回走,忽的一辆出租百米冲刺般“吱”一声刹我跟前,车里男人一下车便抓住我的胳膊,拧眉沉声,“丝丝!”      俊男靓女,深夜里四目相对欲语还休,画面感太强了,我用膝盖都能感觉到围观司机大哥们的G点再一次被深深戳中。若不是事情紧急,我几乎想当众学苏三掩面,哭喊一声沈恪我的夫啊啊啊啊啊……      “我有急事,一会儿跟你说。”      “怎么了?”他果然观察仔细嗅觉灵敏,立刻不计前嫌跟随我的步伐。      那司机大哥在后面喊,“喂,你丫还没给钱呢!”      当我告诉沈恪我打算把钱柜的每一间包房都搜一遍的时候,他那张平稳不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      “可以调录像。”他的建议。      “来不及,等录像调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沈恪不予置评,我明白他的意思,显然他认为那姑娘绝不可能是朵黄花,所以菜凉不凉的又能怎么样!      “要是找不到呢?”他问我。      “尽人事,听天命,”我眯起眼,“今儿心情好,就当日行一善。”      我朝着走廊尽头跑,准备发挥愚公移山的劲头来完成今夜的壮举。然而沈恪又一次拉住我,“你们刚才的包厢在哪一层?”我顿时眼前一亮。      倘若阿蔡和小嫩模还在钱柜,那他们一定不会跋山涉水跑的太远。      我们一间间的包厢看过去——长期以来我都很痛恨KTV包房门上的玻璃小窗,时不时都有服务生探头探脑观察里头动静,害得那些鸳鸯们打个Kiss都很难做到心无旁骛。其实我觉得这挺多余的,真的要干什么的人能来量贩式KTV么?只有痴男怨女才会去唱歌,久旷的人们绝不会在这儿瞎耽误功夫。      当然此时此刻我特别感激这些个小窗,否则要都跟酒店房门般关的死紧我非疯了不可。凡是有歌声的屋子我都直接忽略,我只看那些灯光黯淡悄无声息的,果然抓到不少对依偎在一处的男女、男男、女女。      其实这会儿正经唱歌的人已经不多了,好些人都喝的歪歪倒倒的挂沙发沿上,远处传来一哥们儿的如泣如诉,“远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破音了,从八千米高空直接摔下来,我含着恶意心道叫你丫没事学迪克牛仔。      KTV的走廊永远设计的如同迷宫般曲径通幽,我们拐了一个岔道,灯光陡暗,这一部分的包厢已经停止营业了,黑灯瞎火的,从服务生到扫地大妈都鬼影子不见一个。我们步履匆匆的经过,高跟鞋在地上撞出“笃笃”的闷声,我像《摩登时代》里的卓别林那样机械的推开一扇扇的门。      “再找十分钟,”我哑着嗓子,“找不到就算了。”      他没说话,幽暗中握了握我的手,又松开。      鬼使神差般的,我想起小时候夏天没有空调,我老喜欢对着打开的电扇唱歌,唱“我有一段情呀,说给谁来听……”,全是颤音,跟打摆子似的,或者就是“啊……”各种扭曲颤抖,总之到哪儿只要有开着的电扇我必定这么干,每次给于慧看到她都要笑话我,说你真够无聊的,然后我就对着电扇颤抖着说要是哪个男人肯陪我干无聊事,我一定会爱上他。      或许是老天开眼,我们终于在盘丝洞里抓到了那对妖精。房间里满是男女重重的喘息,那抹白裙耷拉在皮沙发上,泛着刺眼的光。      一切在我们闯入后戛然而止,变得寂静无声。      我说:“我在外面等你。”然后带上门出去。      等很久都没人出来。      沈恪说,走吧,他们不会出来的。我无语,乖乖跟在他后头。      坐在出租车上时沈恪随手把领带扯松——我这才注意到他居然是一身正装,他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看上去像是操劳一天的样子。      “喂。”我总是忍不住先开口,白羊座的人,永远都是这么苦逼。      “嗯?”他还是闭着眼。      “怎么不说话?”      “你说。”      “哦,我说……咱们这是去哪家酒店开房?”      后视镜里,司机大哥双眼炯炯有神,金光四射!      他蓦地睁开眼。      “……不去酒店!”      “那去哪儿啊?你家?”      “嗯。”      “原来你是喜欢带女人回家的?”我兴致勃勃的问,“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酒店,因为你看上去是那种很注重自己空间的人,不许外人侵犯……对了你是什么星座的?”      “……”他不理我,直接装死。      司机大哥笑得如同一只中秋节刚上市的石榴,白牙颗颗爆在外头。      我翻白眼,“看什么看!”      到了沈恪的房子我依旧闲不住的东看西看,顶层公寓,平层大宅,设计上延续了他对银灰与米白两色的一贯喜爱,偶尔会看到一盏酒红色的灯略做点缀。主卧里一张黑铁雕花大床,黑色丝缎的床罩,绣着密布的暗色云纹,明明看起来低调而沉郁,可我还是能嗅出一丝藏都藏不住的骄奢淫逸。      闷骚的男人。我撇嘴。      “在看什么?”他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我耸肩,“这床不错。”      “……是挺不错,可以调节温度。”      “是吗?”      “嗯,还可以调节高度,床的上半部分能够抬起来。”      我顺嘴溜火车,“下半部分不能么?”      “下半部分抬起来?做什么呢?”      “……”      我脸上莫名其妙的发烧,跟练功似的,热流从左脚涌泉穴进入,打通任督二脉,运行大小周天……忍不住又侧头瞥他一眼,衬衣领口打开了一粒扣子,领带松松的挂着,比平时的他多了一丝……嗯,人味儿,男人味儿……好浓……      克制!我对自己说,你丫要克制!!      我淡淡的,“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他挑眉,“要不先洗个澡?”      “行,”我点头,“你先洗。”      他刚要转身。      “喂!”我叫住他。      “怎么?”      “唔……”我沉吟不语装傻充愣,总之我脸皮还没厚到位。      “那你的意思是……?”      他的口吻既客气又绅士,只可惜和我距离太近,他的唇就在离我不远处,彼此呼吸交融,怎么都显得暧昧,更容易被心怀叵测的人理解成一种邀约。      我垂着眼帘,却又好死不死的仰起头,“我没什么意思……”      “哦,没意思?”      我磨着牙,“我不知道,”斜斜的瞟他一眼,“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低低的笑起来,“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带,恰好对上他重重印下的唇,含糊不清的,“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你……知道?”      “嗯……”他一下一下轻咬我的唇瓣,“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好,”我勾着他的脖子,浑身软趴趴的,我想我今天没怎么喝酒呀,怎么就那么晕呢?“不知道最好了。”      他开始吻我的耳垂,用舌尖,沿着耳廓轻轻的滑动。我那里最是敏感,拼命的往后躲,却又被他抱得动弹不得,“别跑!”      “你别……咬我耳朵。”      “我没有。”      “……”这这这……我被他吻的连脚背都弓起来了,“你明明……”      “这不是我。”他含着我的耳珠,气息拂过我的脸,比陈年的拉菲还淳。      我话都说不清楚,“那……这是谁啊?”      “我不知道呀。”      “……”      身子一轻,腾云驾雾般。      我反手抓着床单,“你说……我们怎么就这样了呢?”      “唔,我也很想知道,”他眯着眼看我,眼神幽暗,“我们研究……一下?”      “嘶……”我倒吸一口气,“你……!”      “嗯?”      我发狠了,尖尖的指甲掐着他的肩,“一下……怎么行?”      ……      “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好……”      我这个人,时时刻刻喜欢自我反省。      “怎么不好了?”      “嗯……这样不好嘛……”      其实我想说罪恶感和道德观互相撞击神马的,感觉最爽了……      “啊……”      “这样好了?”      我眼前一黑。      ……      “喂,”我攀着他的肩,感觉到他的汗水,“我们……不是……不是应该先洗澡的么……”      “嗯,你想去洗澡?”      “不想……”我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哦。”      “可是……”其实我只是想随便说点什么,“床单都湿了……”      “哦。”      “还有你的头发也……”      砰!      ……      我感受着身下光滑坚硬的柚木地板,哆哆嗦嗦咬牙切齿,“你你你……嗷!”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一起去死吧死了就好了就一了百了了。      我在地板上滑来滑去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呢,你们看到这一章的时候,我人在重庆(我不容易吧不容易吧不容易吧啊?) 目的是去安慰一个为情所困的妹子(好吧我们互相安慰)。 写这章时脑子里各种YY,在这种“人在沙漠走,脚也莫名湿”(脚汗)的年代,写H绝对是一个技术活呀喂,要努力写到“既可言传又可意会”那绝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高度……犹记李后主那阙《菩萨蛮》,花明月黯笼轻雾, 今霄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 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 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 教君恣意怜……哎哎哎人家写的多好呀,每个字都那么和谐,凑在一块儿却是说不出的风骚……咳咳!我认为我跟前辈之间还有许多差距,要迎头赶上(你话怎么那么多火锅吃多了么?) 好了,总之我有很努力啦,大家打分留评神马的也要有点样子呀,彼此留颜面来日好相见……咳我这又是在说什么啊……你们都是我的亲,三件包邮哦亲,打折产品不退不换哦亲,自己看清楚哦亲……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感情是需要打扰的(我不是更新我是来说两句话的)   尘埃落定的时候,我开始神游天外。      人果然是奇特的生物,比如明明有那样宽度两米二的床可以躺,却偏偏要在床与墙壁间一米不到的缝隙里挤成一堆。地板坚硬绝不舒服,可男女之间用身体互相抚慰,便可甘之如饴。      突然想到,床之所以设计的那样大,是因为我们不想打扰到床上的另一个人、或者,不想被另一个人打扰。可是感情是需要打扰的,连指尖都触不到,睡在同一张床、跟睡在隔壁房间,又有什么区别?      我把头埋在沈恪的肩窝里,他的手流连在我的发间,时不时的,抚弄一下。      感觉挺好的。      我问沈恪怎么找到我的,过程很简单,他给于慧打电话,于慧便立刻打电话找小苏——这孙子办完了模特才发觉把我给忘了,被于慧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我没想到的是,沈恪会这样急着来找我,假设当时他正和唐思甜在一起,那么软玉温香,说来也不是那么舍得撒手的不是吗?      不过我没问,我压根就没提唐思甜这茬。      通常情况下,事后抽一根烟可以、劈劈情操可以、讲讲黄色笑话也可以,唯独不适合提起任何异性、男女都不行,此危险程度仅次于事后谈钱。      我搭早班机回的上海,沈恪没跟我一起,他说还要在北京留一天。我依旧什么也没问的独自一人飞了俩小时,温良恭俭让到连我自己都对自己刮目相看了!      于慧和刘小卫两口子来机场接的我。于慧一看到我就跟狼似的扑上来掐我脖子,说你这个臭没良心的死北京去了都不告诉我,我嘿嘿傻笑着说困死了,姑奶奶您让我先睡会儿吧。于慧冷哼一声说你就装吧你。      上了车我立刻一头栽在后排挺尸,就听到刘小卫在前头小声说看来是真累了,眼珠子都是红的。于慧说能不累嘛,也不知被谁下了药跑到北京去,倒腾了一晚上再大清早的跑回来,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呢……心里要是难受,跑哪儿都没用!      最后一句明显是冲我来的,我假装没听见,愣是一动不动的从虹桥机场一路装死到我家楼下,我估计于慧这丫头快气疯了,带上门出去的时候那动静,跟地震似的。      这一睡便是天昏地暗,于慧的电话打来时,阳光正好透过落地窗照了满满一床,我眯着眼看灰尘在光线中手舞足蹈,莫名的有种脱胎换骨、伐毛洗髓的感觉。      我乖乖招供,把我良心大发挽救失足少女而未遂的事迹向于慧同学汇报了一遍,可显然她对那小嫩模的故事相当不屑一顾,却对我和沈公子的那点破事儿投入了极大的热情。      “沈公子还是很在意你的。”于慧的结论。      我懒洋洋的,“别忘了他当时正和唐思甜在一起。”      “你没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      “就算是在一起又怎样,你不是早说过太纯粹的感情反而不会长久?沈公子能这么对你已经很不错。”      “所以我应该心生感激?”      “哈,”于慧在那头奸笑一声,“我怎么觉得有人在吃醋?”      “哼!”      “动心了?”      我没好气的,“换话题谢谢。”      “哦……那沈公子好不好?”      作为多年来无话不谈的闺蜜,我充分理解于慧这句话中的意味深长,“很好。”      “好到什么地步?”      “好到……”我琢磨了下措辞,“好到情不自禁的地步。”我自觉用词精准,每次见到他我的肾上腺素都处于沸腾翻滚的状态。我想他对我应该也是如此。      “啧啧,难怪他听到你在北京就立刻抛下唐思甜。”      “麻烦你不要三句话离不开那个女人可不可以!”      “不过沈公子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听起来真的很焦急,嗯……感觉是真的在担心你。”      “我决定将这种担心理解成婚姻中应有的道义和责任。”      “婚姻中应有的道义和责任?”于慧顿了一顿,忽然换了种语气,“丝丝,你说我们是不是只能这样?一直这样?”      我直觉不喜欢这问题带着的忧伤感,“那你想怎样?”      “昨天送你到家后,我和刘小卫吵架了。”      “哦?为什么?我记得他对你向来千依百顺。”      “不知道……是我找的茬,反正就是想吵架,想骂人。”      “没事,他一转头就会买Tiffany来哄你啊。”      “呵呵,”于慧低笑了下,“他有打电话来,我没接。”      我叹气,“女人啊女人,请继续拿乔!”      “就是不想接,没劲!”      “你想怎么有劲法?”我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厨房烧开水,“要认命!”      “你认命了?”      “嗯,认命是我人生观中最主要的一条。”      “最近不知怎么了,我突然不想认命。”      “哈哈,思春了吗?”我大笑,“计算机才子就那么难上手?”      于慧干笑一声,“IT男嘛……你懂的。”      我懂啥呀,我又没泡过IT男,“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冲凉,一会儿去学校上课。”      “上什么课呀!”于慧嗤之以鼻,“都要期末考试了,谁还上课啊!”      我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这才意识到,又到了期末考试的日子了。      每学期的这个时候我都特别用功,跟别的同学一样没课就提个保温杯去自修教室看书。我比较喜欢自修教室的氛围,每次我看到黑压压几百号人伏于案头奋笔疾书时,都有一种头悬梁锥刺股般的战栗感。我很需要这种刺激来鞭策自己,因为对于别人来说,考试意味着复习,而我百分之九十的课本都跟刚发下来似的那么新,要不说自从考上大学,我就走上了自学成才的道路呢。自学总是很不容易的,何况我的人缘并不好,想找人抄个笔记都有点难,于慧倒是乐意给我抄,问题是她还不如我呢……      我还是去了学校,在家里我总是静不下心来看书。到了学校我就直奔阶梯教室,若是换了平时,这大中午的根本不会有什么人,可这会儿已经坐了将近一半了。我翻开词典就开始默背单词——关于复习其实我也就会这么一手。我旁边坐着一对情侣,那女的长发披肩在看《古文观止》,多半是中文系的,就见她轻轻念了几句“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忽然倒在她男友肩头,幽幽叹了口气说:“咱们晚上去吃红烧猪脚吧。” 那男的揽住女友纤腰,深情款款道:“都依你。”      我一乐,直接就“噗嗤”了,被这俩一人赏了一记白眼——我当然是以眼还眼,还用气声说“看个P啊”,谁知动静稍微大了点儿,坐在我前排的一个女生都回了头,“谢丝丝!”      长发女也讶异道:“艺珊,你们认识?”忽的明白过来,指着我,“原来你就是那个谢丝丝?”然后推了推眼镜,面容扭曲了下,那意思就是说“也不怎么样嘛”。      我心想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居然在自修教室遇到孙艺珊这婆娘,咧了咧嘴算是打过招呼,正准备收拾收拾走人,孙艺珊突然开口,“谢丝丝,我们到外面去。”      “你想干嘛?”我吓一跳,我不打架的。      “我有话对你说。”      她说话的时候神情很平静,跟前一阵那又哭又闹的传闻完全判若两人,然而我想到其实神经病没发作的时候也都特淡定,可一旦发作了就要人命,再说我跟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可她没等我答应就站起来了,旁边那对情侣也瞪着我。我没法子,只好叹口气跟了出去。      孙艺珊一直默默的走在我前面,到了教学楼外头的雕塑下我实在忍不住了,问她到底什么事,她“刷”的回了头害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就怕她也来一招下跪抱大腿什么的。      显然我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孙艺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我接过一看,是一个地址,城市在北京。      “这是阿哲的公司地址。”      我无语。这女人真执着。      “还有件事,”孙艺珊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那天……你看到我……请别说出去。”      “什么看到你?”      “就是……我在香格里拉……”      “哦!”我恍然大悟,“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我……我其实是实习……”      “是是是,”我点头如捣蒜,“实习好哇,在香格里拉实习多好呀。”说完我发现孙艺珊表情有点难看,我这才意识到对于拉门这份工作来说,就算是在美国航天局实习那也没啥值得骄傲的,于是我立刻改口道:“我也该找实习单位了,现在行情怎么样,好找吗?”      孙艺珊不吭声,使劲瞪着我,俩眼珠子那么大!      我讪讪的,心想怎么了嘛,家里有钱难道就不用实习了?       作者有话要说:Mar.7 今儿一口气把《四英寸》全文发完了,各位要看的速度去,因为过两天要开始倒V,当然乃们花钱看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哈! *** 回到上海了!二月二龙抬头的好日子,更新呗! 这个文我喜欢倒着写——先H,后解释,我觉得这比较符合丝丝的性格。还有那啥……H是需要理由的么?蠢蠢欲动,肾上腺素激增,手速快过脑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美男当头不上白不上……要啥理由啊? 三月份我要开始用功了,除了《春光乍现》还有一篇文要交稿,三月三十一日的Deadline,哎呀呀我好想Shi,还差十几万了喂!请各位赐予我力量吧,阿门!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那传说中的订婚宴……   不过话说回来,实习这档子事,对我来说属于可有可无,学校无非是要我们交个实习报告而已,我可以随便找家亲戚朋友的公司混两天,或者我直接买个萝卜刻个章就完了——但这样真没劲!我们这帮人从小就沉浸在自我价值无处实现的苦恼里,我知道这话说了一定有人觉得我装逼,可事实就是这样,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比我爹挣得更多,沈恪那样的俊杰毕竟是极少数。所以我念书的时候很用功,拼了命真才实料的考上F大,就因为我爹连初中都没毕业。本来我还打算本科完了硕士博士一路念上去,可我娘不干,她认为女孩子学历太高会嫁不出去,在一次促膝长谈后终于确定了她女儿从此吃喝玩乐为主自暴自弃为辅的人生道路,后来一次我告诉她我每一门课都只是低空飞过时她居然乐得眉开眼笑的,你说谁摊上这种老娘还不得前途如尘一片渺茫?!      我决定找工作,可我既不想在自家公司实习,也不想去任何一个老乡开的公司上班,可我又懒得投简历找面试,于是我当机立断把这件事拜托给了洪胜花。接到我电话一开始这姐们吓了一跳,以为我也打算投身夜场这项很有前途的事业,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明白我真没想跟她抢饭碗。      “成!这么点小事儿,”洪胜花声若其人,隔着无线电波照样千娇百媚,“包在你姐姐身上了!”      日子跟流水一样过,除了复习功课迎接期末,我还投入了轰轰烈烈的婚前准备工作。我娘给我制订了极其严苛的减肥护肤计划,一、三、五游泳二、四、六瑜珈外加各种面部保养精油Spa。我对我娘说临时抱佛脚根本没用,可我娘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说您年轻那会儿也没这么折腾老来不还是一样呼风唤雨?我娘冷哼一声说你老娘那叫驴粪蛋表面光,你爹身边那些个小狐狸精跟敢死队似的前仆后继层出不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么一说我就不言语了——毕竟那是我的爹娘,我这个不孝女既然没法为二老解忧,总不能还招出些伤心事儿来不是?      于是我娘给我找的私人教练每晚八点到我家敲门,我们把瑜伽垫子铺在客厅地板上拗造型,面面相觑而大汗淋漓,一星期下来我果真瘦了五斤,照镜子腰是腰背是背屁股是屁股的,看的我自己都欲罢不能。皮肤也是与时具进的好,跟新剥鸡蛋似的光洁滋润,我现在连妆都懒得画,素面朝天在大街上心想什么叫容光焕发?这就叫容光焕发!      与此同时,我那未来婆婆也没闲着,几乎每天都打电话来嘘寒问暖,各种养生补品不断的往我家送,隔三岔五的叫我去虹桥别墅吃饭谈心,话题基本集中在两点:一是例举她儿子从小到大的光辉事迹,暗示我能嫁给她儿子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二是以身说法教育我做女人最要紧是懂得对自己好,该摆的谱要摆该花的钱要花,只有心胸宽广才能肤白貌美气色佳。      我很明白她的意思,看在她送我的那只贵到离谱的包包份上我决定接受她的教诲。那只包是鸵鸟皮的限量版,托人才能订到的。卡片上的署名居然是沈恪。要说我未来婆婆还真是用心良苦。      沈恪一直在三亚忙他的地产项目,每天他会给我打电话,通常都是在中午,我一般刚睡醒,会躺在床上跟他聊一会儿废话,上海越来越热,明明靠海却没有沙滩和椰林;弥尔顿太烦人了,《失乐园》写了两千多行他不累我还累呢,还是饭岛爱阿姨拍的片子好,多么直观……有时候我是在吃午餐,就会一样样报给他听我在吃什么再一一点评,不得不说他对我很有耐心,听我唠叨半天都不嫌烦,每次都是我先挂电话,他再挂。      我们从不电话调情,正经的宛若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      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他:好几次跟他通电话的时候,我都同时在看电脑上唐思甜的博客。      唐思甜其实不是什么大明星,也就是个二线模特,还没有到出现街头就能引起骚动的地步,和绝大部分娱乐圈新生代美女一样,她喜欢一边贴图片一边报告行踪,在香港半岛酒店午茶啦,在台北101看夜景啦,在新加坡牛车水吃黑胡椒螃蟹啦……而这几天,唐姑娘则是在亚龙湾拍片,一身橘色比基尼从海中走来,比007里的哈利贝瑞还要撩人。有时旁边还会缀上些解说词,唐姑娘喜欢古典文学,比如一张昏暗灯光下回眸一笑的配了“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而另一张躺在沙滩上作眩晕状的照片则配了“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我经常就着她的三点式照片吃沙拉或者背单词,有滋有味的,这已经成为了我私人时间里一项最新的爱好。      农历五月十八,黄道吉日,我和沈恪的订婚仪式终于华丽丽的开幕了。      即便是在我们那个“千万满地走,百万不如狗”的县城,谢沈联姻也是一桩响当当的大事,看看我的订婚宴吧,整整八十八桌,主会场设在我们县北面最高档的那家四星级酒店,另有一家酒店为县南分会场,利用网络技术实现南北大屏幕同步直播;主持人请了三对六个,其中一个还是某著名节目主持人,出场费五万,因为是喜事,沈家还多给了8888的零头,外加来回商务舱。演出团体更是规模庞大:包括一个从香港请的歌星,两个从北京请来说相声的,一支从上海请的爵士乐队、外加一个本县土产的小型杂技团。      我和沈恪是提前一天回的老家,他是从机场直接赶到的,神情透着疲惫,和细皮嫩肉一脸养尊处优的我形成鲜明对比。路上有司机开车,沈恪的笔记本电脑始终放在膝头,发邮件,看PPT,然后不停的接电话,绝大部分是工作上的事,只有一个是例外——他一直只是“嗯”、“好”,最后来了句“回头再说”便挂了电话。      车子的密封性很好,我能听见电话另一头那个柔软娇嗲的声音。      于是我就开始装睡,闭着眼睛把头抵在车窗上,不一会儿我听见电脑关机的声音,接着有一双手把我揽了过去。我枕在他的腿上,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车进县城的时候路况开始变得不好,我揉着眼睛发现满大街飘着小彩旗,大戏院门口贴了张两层楼高的大海报,我老远一看俩俊男美女还以为又有什么国产大片上映,开近了一看才发现是我跟沈恪的合影,上边还挂一横幅,写着:热烈庆祝沈恪先生、谢丝丝小姐喜结良缘。这也就罢了,问题是我那雪白的后背上也被人用黑笔题了词:办证135XXXXXXXX!      到了地方我和沈恪就各回各家,我这一路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到家我饭都没吃倒头接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被人推醒,刷完牙洗完脸定睛一看,才七点半!      化妆、梳头、换礼服……因为只是订婚,所以把告别父母的环节给省了。沈恪接了我去他家,按照沈家的原意,是打算整一出超长豪华车队的,被我拼死拒绝了,我说咱们两家可是铁了心要走国际化大集团道路的,回头给人拍下来传网上,这形象可就全毁了。      到了沈家,我和沈恪在客厅里给沈家二老鞠躬奉茶,我先叫一声“妈”,沈阿姨笑眯眯的说“好!”跟着塞给我一个红包;我又叫一声“爸”,沈叔叔也笑得见牙不见眼,又塞给我一个红包。我把红包顺手递给于慧——她是我伴娘,这丫头真识货,一过手就喜上眉梢,出门的时候在我耳朵旁边说,“薄的,支票!”      宴会刚开始时,观众们的情绪还是很淡定的,然而随着那位歌星唱了两首口水歌、那光头假郭德纲说了一支相声后,场面就渐渐热闹了起来,等到那杂技团的几个小妹开始表演柔术的时候,气氛俨然High到了最高点!      当时我正在休息室换礼服,在房间里的笔记本电脑上可以看到外面的状况,那几个表演柔术的妹子真不是盖得,小腰一拧“啪”九十度,跟电线杆突然断了似的,我正看得高/潮迭起,忽的沈恪敲门进来,问我说你准备好了吗?      他指的是敬酒。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好了!”跟刘胡兰似的挽着沈恪的胳膊就出去了!      在我们老家,敬酒敬烟那绝对堪称一场战争,只可惜敌我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敌方光主会场就有五百多号人,而我军除了我和沈恪,加上四男四女八位傧相,一共也才十二个!于是当我们排着整齐的队列踏着鼓点进入会场时,不到两分钟就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要说我们这八位傧相也不是当假的,比如于慧那丫头平时一斤白酒跟玩儿似的,而男傧相队伍里的某位胖子更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红的白的统统不在话下,而且特能说特仗义,谁逼着我跟沈恪喝酒都仿佛能要了他的亲命,花言巧语痛哭流涕十八般技艺全都使出来给我们挡酒,看得我那叫一个叹为观止。      我悄悄问沈恪,“这哥们儿谁啊?”      “不知道,说是双轮酒厂的,我爸找来的!”      “……”      然而好狗架不住赖狗多,更何况这些来宾一个个都仿佛跟我们有深仇大恨似的“嗷嗷”叫着扑上来,我们这一小支队伍虽说精兵强将锐不可当,可这几十桌走下来,我还是觉得酒精上头,太阳穴“突突”直跳,脚底也开始发软。      “还行吗?”沈恪问我。      “不好说……”我觉得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当场就义。      还有最后一桌。       作者有话要说:我表示我感冒了……呜呜呜……各位赏点儿花花草草的我好买餐巾纸啊…… 话说《四英寸》今儿入V了。 我自己庆祝一下。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21、娇躯一颤 ...   这时最早四个女傧相早已全体阵亡,于慧喝的跟死尸一样被刘小卫扛走了——我估计这厮今晚能占个大便宜;男傧相也就剩下了一个胖子是从头坚持到尾的,其余都是新换上来的替补,反正我一个都不认识。      最后一桌的人估计是等太久了,个个一脸狞笑充满仇恨的看着我们,其中一男的穿了件芥末黄的休闲西装,下面的西裤还是紧身外加小喇叭的,左手打火机右手香烟桀桀怪笑,“来来来,我们等的好苦啊,等的花儿也谢了!”小白脸长胡子,那模样就跟人妖似的。      敬烟。      男人们自然是烟酒不分家,敬烟敬酒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可我一直在思考敬烟背后的典故,我觉得敬烟比敬酒更能让男人兴奋,你想啊,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打火机“啪”一声,火光一闪,颤巍巍的给烟卷点上,男人长吸一口气,再呼出来,青烟袅袅……这过程简直……简直太TM的YD了,尤其是这姑娘还是别人的新娘子!      有时候我觉得我读英语系屈才了,我应该读哲学系才对。      人妖站了个骑马钻裆式,把烟斜叼在嘴里,露出一口大黄牙,脑袋一晃,“点!”      点你天灯啊点!      我把打火机举到与耳平齐,“啪”,随着火苗亮起,我用董存瑞点炸药包时的心态冲人妖款款微笑……我估计我这笑容挺渗人的,要不这人妖咋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呢?      “等等!”人妖叫停。      干嘛呀……      人妖拖了把椅子过来就往上踩,我心道就您这二等残废的五短身材,垫把椅子也高不了多少……好吧,还挺高的,我这回得仰着脑袋踮着脚给他点了。      “行了!”人妖抖擞了下胳膊腿,弯腰撅屁/股的摆好了姿势,那嘴翘的别提多恶心了。      我没好气的抬手……丫居然故意往上一抬!      周围一阵哄笑。还有人在旁边鼓着嘴巴吹气的,看得我牙痒痒。      我只好再往上抬了一抬……他又一躲!      我回头,朝沈恪看过去。      他皱了皱眉,“差不多就行了!”语气还是很和缓的。      我知道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然很不容易。一直以来,大男人主义在我们这儿还相当盛行,别看我在家里人五人六的,那是因为我是独生女,我爹娘也惯着我;到了外面可不敢这样,外头的事儿得给男人面子——这句话我老娘给我耳提面命过不知多少回!      果然那人妖阴阳怪气的,“才点个烟,就心疼了?”      沈恪淡淡的笑,“我的老婆,我当然心疼。”      谁都看出来他生气了,我挺高兴,于是我决定不把场面闹僵,反正不就是点个烟么,我笑着说,“没关系的,一二不过三么!”      “就是就是,”人妖一脸贱样儿,“一趟两趟肯定不够,必须三趟啊!这是规矩!”说完还朝沈恪一抬下巴,大拇指朝我指指,“你女人不错!”      MD还敢挑衅?!      我笑得越发甜,“谢谢大哥,咱们赶紧点吧,我手都酸了!”      “好好好!”人妖再一次摆好姿势。      “火来咯……”      我慢慢凑过去,人妖果然又跟猫捉老鼠似的下意识的躲闪,我娇嗔着跺脚,“你别躲呀……哎呀……”      人妖一闪、我一抖……也不知道是他闪的还是我抖的,总之那火苗走错了地方,没点着烟,却把人妖的鼻尖给烧了!      “嗷!”人妖大叫一声!      “啊啊啊……!”我也尖叫,叫的比人妖还惨烈,“谁推我的?是谁推我的?”      围观群众挤挤挨挨那么多,谁知道那是谁推的呀?反正看到出了事故,一个个都乐得跟二百五似的。要说这位也是人才,明明捂着鼻子直哆嗦,可偏偏还是站在那椅子上不下来,上面凉快些么?      我捂着胸口一脸娇弱,“这可怎么办……快叫救护车吧!”      有人“切”一声,“叫什么救护车啊,给他找点东西降降温。”      “有冰块么?”      一时半会儿哪有冰块?有个聪明人从果盘里挑了块西瓜递给人妖,他毫不犹豫就把西瓜捂鼻子上了,模样那叫一个可观。      沈恪揽着我下命令,“赶紧把他送走。”      立刻就有俩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大汉站出来,半拖半架的把人妖从椅子上拽下来扶走了。我心道你们倒是早点出来呀,便很不爽的忙里偷闲翻了沈恪一个卫生球,他瞥我一眼,啥表情没有,可我觉得他明白我啥意思。      点烟的被烟点了,剩下的人就多少有点不服气,全都嚷嚷着“敬酒”,“敬酒”!      敬就敬呗,当我是吓大的?!      我豪气干云一挥手,“倒酒!”      左右小将齐齐杀出,一人持壶一人把盏,正准备给我满上一杯酒香馥郁的……那啥……“葡萄汁”!      “且慢!”一四眼田鸡横空出世,“喝那现成的多没劲,我给弄杯好的!”      53度的五星茅台、石库门经典20、外加王朝92干红,兑在一起晃一晃……老子两眼发直了,这哪儿是酒啊,这根本就是杯液体炸弹啊!      “大功告成!”四眼田鸡端着用大号高脚杯装的液体炸弹洋洋得意,“超级鸡尾酒!来吧!我这杯先敬嫂子!”      我没吭声……在心里骂四眼田鸡家三十六代祖宗,一代一代的骂上去,骂到第十八代的时候四眼田鸡催我了:“赶紧喝吧,喝完了你们办你们的事儿,我们办我们的事儿。”      围观群众又开始聒噪,跟看耍猴儿似的鼓掌跺脚,“快喝快喝!”还有人假惺惺的,“太多了,女的不行的。”立刻就有人接上,“女的不行没关系,关键要男的行!”      我心惊肉跳的接过那杯子,跟接了个倒计时三分钟的定时炸弹似的……我端着酒杯晃了晃,刚准备来一句豪言壮语,谁知脚底发软,竟一下子栽在沈恪怀里,差点把酒都给洒了,害得我皮那么厚一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观众们纷纷喝彩,兴奋的跟我倒他们怀里似的。      沈恪一手抱着我,“我替她喝!”      “那怎么行!”四眼田鸡连忙阻止,“这可是调/教酒,喝完了她就听你调/教了,怎么你想喝了给老婆当奴才?”      娘的,要不是在场面上,我这就先给他上一课什么叫“调/教”!      “没关系的沈恪,”我一手撑着沈恪的胳膊,全身微微颤抖,弱柳扶风跟那心脏病发的西施似的,“我可以喝,不就一杯酒么,大不了喝醉了难受点儿……呵呵,其实也难受不到哪里去……我酒量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喝醉的……”顿了顿,又加一句,“一会儿我要是醉了,你别叫人家看见我好么?这里都是亲戚朋友,我不想丢脸……啊!”      他一把将酒杯抢了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仰脖就喝。      我看着一丝琥珀色的酒液沿着他的唇流下来,滑过他的喉结……好性感。      他喝完,把酒杯交给旁人,一言不发拉着我的手就往外大厅走,身后很多人吵吵嚷嚷,我听见有人在打圆场,也不知道是谁,管他呢,我只知道手被沈恪抓的好紧。      我跟在沈恪后面进电梯,他始终不说话,害得我有些紧张,我这人一紧张就爱说话,“你还好吧?这是去哪儿啊……哦,”他摁了顶层,酒店在那儿给我们留了间豪华套房,“你说这酒店多奇怪呀,我们只是订婚嘛,怎么订婚也要进洞房的吗?那到了结婚的时候可怎么办?那不就不新鲜了吗,新人变旧人……”我瞧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门卡,在卡槽上一划,门豁然洞开,手势挺沉稳呀,我衷心佩服,跟着他边往里走边絮叨,“你酒量可真好,喝那么大一杯混酒,说来我真挺过意不去的……这床挺不错的哈……呃!”      他直挺挺倒床上了!      我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吁了口气。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黑灯瞎火的。      我刚一动,立刻就有一只胳膊横过来,搂住我的腰。      “唔,你醒了?”我问。      沈恪没回答,胳膊一收,把我揽了过去,半个身体压在我身上,脸埋在我的发间。      我抬眼,望天花板,“喂?你怎么了?”      “我在想一件事儿……”      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又热又痒,我好想缩成一团,“嗯……啥事儿……?”      “我在想,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      他撑起一点身子,眯着眼睛看我,“怎么不说话?”      “头晕……真的好晕……”      “还晕么?”      “晕,”我语气特幽怨,“其实我酒量很差的,还有点过敏。”      他看着我。      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我。      看得我很不爽。      “干嘛?”我别过脸去。      “没干嘛,”他握着我的下颌,“看看也不行?”      我再次狠狠的将脸转向一边,“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不认识!”      然而这位却低低的笑起来。      笑个P啊。      他突然道:““你不喜欢跟人对视。”      啥意思啊?      “这说明……”他低下头,吻吻我的唇,“说明你很怕被人看穿心思。”      神棍啊?玩心理测验?      “哪有!”我反驳,一只手搂上他的脖颈,微微向上挺,直到我的唇和他的耳际重叠在一起,“我襟怀坦荡,才不会怕被看穿!”      他也从善如流的吻着我的脖颈,一点一点的下移,时不时用舌尖拨弄,直到我成功的被他挑逗出情不自禁的呻/吟。      “其实……你不用激将的,”他的手握住我背后的拉链头, “我本来就没想让你喝那杯酒。”      轻轻一拉。      娇躯一颤。 22、心里开出一朵恐惧的花 ...   当沈恪的吻落在我的腰际时,我突然想到,这一段日子以来,我竟没有想过任何一个除他以外的男人。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有些吃不准。      我只知道他看起来像是熟悉我的每一个敏感带,他将我翻转过来,左手环在我的腰间,右手和我的十指交握,而唇则恰如其分的停留在我的耳廓边。我们像冬眠后刚刚苏醒的青蛙那样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那么的亲密,亲密到我心里再度泛起那股奇怪的恐慌,微弱而分明,我想仔细的探究一下,可身体上过度的刺激却令我无暇分神。      “在想什么?”他问我。      “没……”我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他那样有力,害我只能发出一些枯燥的单音节。      “嗯。”      他吻着我的后脖颈,细细碎碎的,又慢慢的向上,连头顶心都没错过。我浑身上下的每一根动脉、静脉都像是被通了800伏的高压电,每一寸肌肤都是火烫,呼吸急促、不、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呼吸,就怕一喘气,喷出来是三味真火。      不想了不想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我死死的咬着唇,感觉到一滴湿漉漉的汗从脸颊经过,又落在我和他纠缠在一起的指缝间。      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终于,风平浪静。      我和他都懒得动,他还是从背后抱着我,看着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一点一点透进来。      “真好。”我深呼吸。      “嗯。”他的回应。      然后就不想说话。      我很舒服,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每一毫米皮肤上的毛孔都在表示舒服,然而就在这旖旎的静谧中,我听见自己心底那朵恐惧的花,又一次悄然开放。      正犹豫间,我听见他说:“当初你的提议,果然很不错。”      我立刻反应过来,“是呀,彼此拥有自由和空间,互不干涉,家长那头又有了交代!”      “嗯……”他的下颌在我的颈间磨蹭,“那么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是啊,多好的额外收获,真的要是相看两厌,其实也是挺愁人的,逢年过节走亲访友什么的还得做戏。”      “我们不用做戏。”      “不用不用,”我大笑,将他搁在我腰间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咬下,“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好夫妻啊!”      ***      “多好啊,是不是?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又够开心,”我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汁水甜美的车厘子,造型师是个挺清秀的女孩子,听说是上戏出来的,不得不见缝插针的替我涂脂抹粉,特别苦逼,“我当初的提议全都可以实现,我简直就是个天才!”      于慧把手里的杂志一扔,站到我身后,“那你在纠结什么?”      “什么?”我尖尖的指甲直接插在一棵车厘子里,“谁说我纠结了,我哪里有纠结?”      “没有么?你从见到我开始就一直在念叨这几句话,两个多小时了,我听得耳朵都快生茧,如果你不是在纠结,那又是为了什么?提前进入更年期?昨晚太爽了意犹未尽?药没嗑够只好图个口High?”      于慧这丫头的嘴真损,害我差点被口水噎死。造型师倒是淡定,估计是因为我总算全身僵直不动,正兴高采烈的给我上蜜粉。      “我真的在纠结?”      于慧冲镜子里的我竖起一根中指代表回答。      我想了想,坚决否则,“不,我没有。”      “你在生气!”她再一次一针见血。      “我是生气,我生气怎么可以他先说好,明明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我气狠狠的,“我还在琢磨要不要自我表扬一下,他倒先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琢磨?”      “我怕伤他的心呀。”      “哦!”于慧笑了,明显是耻笑,“你是怕伤他的心,还是怕伤了自己的心?”      这句话,听在我耳里,跟往肉里扎锥子似的。      “去去去!”我恼火了,粉刷扫进眼睛里,“怎么回事,滚蛋滚蛋!”      我越发烦躁起来,手一挥,把造型师手里的粉刷都砸到地上,吓得她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开了门就准备往外逃。      “上哪儿啊你!”我大叫。      “她这是在说我呢!”于慧拉住造型师,慢悠悠的扶着门,“我到楼下等你。”关门前还不忘回眸一笑送我四个字:“你个二货!”      造型师不知所措的站在当场。      “我不是说你啦,”我叹气,捡起粉刷还给她,“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人脾气不好。”      小姑娘两个眼睛两包泪。      我算是发现了,每次我安慰别人的时候,都有催泪的反效果。      “真对不起,你别哭啊,”我唉声叹气,她连眼泪都流下来,这年头的人,心理素质都不行,“我心情不好,我脑子有病,求求你别哭了……”      “我不干了!”她一跺脚,直接跑出去。      “喂……!”我还有杀手锏没使,“我给你加钱还不行吗……靠!”得!跑没影儿了,士可杀不可辱,我又忘了这一茬。      我叉腰站在楼梯口大吼一声,“别让她走了!”老子头发还没盘呢,一会儿怎么见人?      造型师到底是没走成,于慧在楼下一把拉住她,“她给你加钱呢!”跟着抬头冲着我直眉瞪眼破口大骂,“你个二货!!!”      我气得拍栏杆,“你TM有没有点新意?”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订婚宴到了第三天,别说我和沈恪,各路来宾们也统统没了精神,那些日理万机的VIP们其实第二天一早就各奔东西了,剩下的尽是些无足轻重却又沾亲带故的小鱼小虾。第二天晚上我就没和沈恪在一起了——毕竟只是订婚,我爹娘再开放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好歹得矜持一点儿不是?      再说了,我有点怕见到他。      最后一天晚宴结束后他特意到我家来找我,说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赶回上海,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我说不用啊,我早上起不来,你自己走吧。他就说你好好保重身体——果然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和我当初的预言毫厘不差,可我为什么还是这样的不爽?      我送他到院子门口,他从下楼梯开始就在接电话,我听到他说“明天不就回来了吗”,音调像是在哄人,哄女人,心里就挺不是滋味儿的。      其实第二天一早我六点半就醒了,然后我就开始作,往死里作,摔盘子摔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以至于我们家两个阿姨看见我就躲。我娘怒了准备拿鸡毛掸子揍我,却被我爹给拦住,我听见我爹劝我娘说,这是结婚忧郁症,你要体谅孩子。然后我爹就走过来,摸摸我脑袋,说丝丝啊,爸爸知道你的心事。      我一愣,撇着嘴问你知道什么呀?      我爹就说,爸爸知道你不想这么早结婚的,你是为了家里的事业,你能这么听话这么乖,爸爸很高兴。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没好气的,“我这不是怕您破产么?”      “呸呸呸!童言无忌,咱们家的公司好着呢!小孩子尽胡说八道!!”      “是吗?那真好!”我伸手,掌心向上,“给点钱花吧!”      “你卡里没钱了?”      “不够。”      “哦,”我爹从兜里掏了张卡,又不放心的问:“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我顺嘴胡诌,“我要换车,我要买珠宝,我要做生意……喂你到底给不给啊!”      “给给给,”从小我一叫唤我爹就扛不住,“想换车就换,想买啥就买,不过生意就别做了啊……女人家抛头露面的不像话!”      典型的大男人主义。      回上海的路上我一直横躺在车后座看唐思甜的博客,这三天来唐姑娘心情也很郁卒,第一天她吃不下睡不着,大半夜的光脚穿球鞋横穿整个上海去听一场地下演唱会;第二天她在摄影棚拍照,说自己看上去笑颜如花,可谁又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的悲凉;第三天她写了几句特别有哲理的话:      让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让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觉。感情随着时间沉淀,感觉随着时间消失。谁能明白谁的深爱,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谁都以为自己会是例外,在后悔之外。谁都以为拥有的感情也是例外,在变淡之外。谁都以为对方刚巧也是例外,在改变之外。然而最终发现,除了变化,无一例外。      这是悟了么?从古诗词到徐志摩,唐姑娘果然有才,我肃然起敬。      正膜拜中,唐姑娘又更新了:一个电话而已,一句“我回来了”而已,我怎么就那么高兴?真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我就是好高兴。      我看完,抽了抽鼻子,顺手把IPAD直接砸地上。司机吓了一跳,跟我解释:“这条路限速,不敢开快。”      “不用开快,怎么慢怎么开,反正又没人等!”      我阴阳怪气的,估计司机以为我这是在说反话呢,猛地一脚油门,好险把我也砸地上。      车进上海的时候,我接到了叶东烈的电话,他问我丝丝你回上海了吗?我挺高兴,心想还是有人惦记着我的不是?就说回了,刚过西郊那盆塑料花!叶东烈就说,那太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吧。跟着就报了个地址。我说好啊,还有谁?叶东烈支吾了下,说,还有波波。      我愣了,半晌才问,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叶东烈说,没,我们又好了……她想见见你。我不乐意了,我说她想见我就见?她谁呀?凭什么呀?我不想见她不行吗?然而叶东烈就恳求我,说你就见一见吧,就当帮我一忙,她非要见你。再说你也有空不是吗?而且不是你叫我别跟她分手的么?      我说滚蛋,我叫你别跟她分手你就别分手?我叫你去跳黄浦江你跳不跳?!      叶东烈依旧低声下气的,丝丝你别生气,那天我回去后……问我爸了……他也不同意我跟波波分手。      我顿时明白了,叹口气说好吧,看在叶伯伯的分上。 23、男人都是这样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      我一脚跨进包间的时候,只看到叶东烈一个人。我问他,凌波呢?他说,正在来的路上,丝丝,你坐。      于是我就不高兴了,其实我本来就不高兴。我说叶东烈你怎么回事儿啊,既然是她凌波要见我怎么能叫我等她?应该是她等我吧?这么起码的道理她不懂难道你也不懂?      叶东烈还是好声好气的说丝丝你别生气,就当给我个面子吧。      我冷笑,说面子这玩意儿就跟那纸巾盒里的餐巾纸差不多,你一张接着一张抽吧,总有一天你会抽完的。      叶东烈就不说话了,特沉默的坐在那里,也不看我,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纸巾盒——白色的薄胎瓷罐,上面是手绘的古代美人。其实叶东烈是个长相漂亮的男人,皮肤白,嘴唇略薄,幸好有两道浓眉压着,否则简直是有点女相。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安静的样子——印象里他根本就是个多动症患儿——他看上去有点……忧伤,真不明白,怎么叶家的少爷也会有忧伤这一天?这两个字就算提上一提都是对叶家的侮辱。      忧伤个P啊,我一边翻菜单一边狠狠的想,我才忧伤呢!这么一漂亮小哥儿就拱手送给凌波那飞扬跋扈的丫头了,我还得坐在这里等着那丫头纡尊降贵拨冗一见……真是越想越生气!      “丝丝。”叶东烈叫我。      “干嘛?”      “我没想到会这样。”      多新鲜呢,“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他们叫我们年底订婚。”      “他们”自然是叶、凌两家的长辈,看来凌家这次对叶伯伯的仕途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啊,否则不会这样着急。      我点点头,“嗯,这是你责任之所在。”      “什么狗屁责任!”他终于忍不住,纨绔+泼皮的天性暴露出来,“那关我鸟事儿啊,这是什么年代?中古世纪啊?!我算什么?啊?驸马?鸭子?我怎么觉得我就跟那古时候上贡的那叫什么来着……”      “牺牲?”      “对对对!我就是那牺牲!”      “噗……”要不要这么喜感?“别傻了,你牺牲什么了?跟凌波在一起也没埋没你吧?再说那回在香格里拉,你可还把她当成宝炫耀来着!”      “那是个圈套,我和她都掉进的一个圈套!”      “别没事就搞阴谋论。”      “反正我这口气平不下来。”      “你已经平了,”我毫不留情的指出,“否则你不会求我到这里来。”      “哼!”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考虑跟凌波合作一下呢?”      “就跟你和沈恪似的?”      老子一口血憋在嗓子眼里。总有些事它不能提啊不能提……      “互相尊重,互不干涉,有什么不好吗?”      “别逗了谢丝丝!”叶东烈说起我和沈恪便有那么刻薄就那么刻薄,“他在外面搞女人,你在外面搞男人,这就叫互相尊重互不干涉?我告诉你这叫什么吧,这叫称秤!咱们这些人就是被搁在秤上的货物,两头差不多重,这秤就稳了,就不倒了,但这货物跟货物之间其实没啥关系。”      看不出这货还挺明白哈,可他这么说,我心里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我脸上淡淡的,“你想通了就好,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因为我不想当货物!”      叶东烈“霍”得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起来……害得我餐单都掉地上,“丝丝,我想过了,我喜欢你,联谊会上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你把我推下楼摔骨折了我都不生气,我就是喜欢你,你还记得在三亚我对你说的么?我娶你,只要你点头,我现在立刻就去跟我爸说我们的事!”      他这样认真的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若换作以前那个意志薄弱的我,或许就扛不住了……      我优雅的对他微笑,“请放开我!”      他不放,咆哮马似的,“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什么真心话假心话,“施主,您着相了。”      “丝丝!”肝肠寸断啊?      我忽的抬头朝他身后看,“波波你怎么才来!”      丫“刷”的把我放开了,光速瞬移闪至一边同时回头,“波……”      门口端着茶壶的旗袍小妹吓了一跳,“对不起打扰两位了!”      我好整以暇的坐下,指尖轻点面前,“不打扰,你来得正正好好。”      杯子里泡的是白茶,芽头茁壮,大小均匀,色泽鲜绿,汤色橙黄,不知是否是正宗“君山银针”,反正这“金镶玉”的腔调是出来了。      叶东烈已然坐回他的原位,脸色阵红阵黑,显然是悲愤懊恼自轻自贱各种情绪翻腾……呵呵,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喝了两口茶,正准备说一句“先走一步”,凌波却真的来了。      她今晚绑了个公主头,穿了身雪纺小白裙,脚下是白色的绑带凉鞋,清纯的简直扎眼,一进门不落座先打量我和叶东烈一眼,似笑非笑的问你们干嘛不说话,感觉好奇怪。      我一笑,说我们不奇怪,你倒是有一点……这是去相亲了么?      她却仿佛没听出我口气里的讥讽,一边坐一边笑着说刚去练舞了,下个月上海会有一场社交舞会,丝丝你也要来哦。      社交舞会?有没有搞错!      我直接忽略她的话,开门见山道:“叶东烈说你想要见我?”      “嗯,是,”她侧头对叶东烈说:“东烈,我想跟丝丝单独说会儿话。”      叶东烈站起来闷声道:“我去车里等你。”听教听话到令我生出无限感慨。      两个女人一壶茶,可惜彼此间略有龃龉,否则倒是能搞出点闺蜜的气氛。      凌波还是不动声色的瞅着我,估计是不知道受得什么上流社会教育,喜欢玩敌不动我不动的把戏,我最不耐烦这个,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有话赶紧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呢。”      “我跟东烈的事情,他已经告诉你了吧?”      嗯,我再一次确认,我讨厌别人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挑眉,“然后?”      “这其实是场政治联姻,没有太多的感情因素在里面,不过……”凌波顿了顿,“我知道他其实还是对你念念不忘。”      他对我念念不忘跟我有毛关系啊,就好像杨慧娟爱刘德华爱到死去活来去跳海难道刘德华还得负责不成吗?      凌波摆弄着手指上的那枚铂金指环,“毕竟你和他是初恋,公开出双入对过。”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我实在是很无奈。      她终于有些面色发僵,“我希望你和他保持距离。”      “What?”      作为英语系的人我觉得这个单词比“什么”有力多了。      “东烈实在不够成熟,我们就要订婚了,我家里……他家里……都希望我们可以表现得好一点。”      “他闹过了?”      “你很敏锐,”凌波点头,“你订婚宴三天,他也闹足了三天,长辈们以为瞒着我我就不知道,其实知道了又怎么样?他闹,我不能闹,人活在世上,不就是活一张面子?”      她这话是至理名言,我娘有一次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还有下句:里子全都烂了破了都没关系,面子不能伤。      那一次,我娘发现我爹带着一小狐狸精去澳门玩了三天。      她再一次强调她的要求,“你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们能保持距离。”      我实在不爽,“对不起,他是你男人,管好他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凌波从手拿包里取出一个紫色的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一枚硕大的钻戒流光溢彩,“这戒指是他买的,他原本打算冲到你的订婚现场玩一出抢亲。”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惊到了。      她继续慢条斯理的道:“其实我谈不上如何介意,我也有我喜欢的人,哈哈……男人都是这样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否则当年东烈又何必跟你分手,现在又何必再来一次寻死觅活?只有得不到的、或者失去的,才是最想要的。对了,沈恪不也是这样么?他和那个唐思甜……哦,Sorry,或许我不该提起,但你想必也是知道的才对,不过我还蛮好奇的,你真不打算处理一下这件事么?网上已经有她和沈恪的照片了。”      MD我才摔了IPAD她就贴了照片?要不要更新的那么勤勉啊!      我站起来,我不喜欢这场对话,我甚至后悔自己居然答应来这里,“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有件事情我想你还不知道!”      我看着她,等她说完。      凌波紧盯着我的眼睛,“除了唐思甜,沈恪在美国,应该还有一个情人。”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你说完了么?”      她耸耸肩。      “嗯,”我点头,“我现在也确认了一件事。”      “什么?”      “既然你劝我和叶东烈保持距离,那我也希望你离沈恪远一点,”我冷冷的,“我怀疑你喜欢的人是我未婚夫。”    作者有话要说:昨儿亲爱的们留言神马的都挺给力啊,MUA……我不容易啊,码字到半夜不说,早晨起来又拼了命在码,连天都不聊了! 话说福岛那核电站有点吓人,我一个搞化学的朋友说这玩意儿爆炸的效果跟一原子弹也没差多少,辐射会很强烈,而且眼瞅着就要刮东风……所以,这几天大伙儿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吧,出门也减少地面行走,有地铁的搭地铁,这是我哥们儿刚特意打长途电话关照我的,当然我说晚上我还得出去吃饭呐……于是他把我骂了一顿,就这样。 PS我感冒虽然好了,但是鼻炎犯了,鼻头破了好疼好疼呀……哎,有鼻炎的孩子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啊你们伤不起啊有木有!!!有木有!!! 好了,我爽了。 离吃饭还有几个小时,我继续码字去,求大家继续留言打分撒花别忘了哈!我是个需要各种鼓励才能苟延残喘勉强活着的人…… 24、男的邪魅狂狷女的妖娆动人 ...   出门后我的心情Down到谷底,明明是饿的,但不想吃东西;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再去看那女人的博客,可还是心急火燎的上车捡IPAD打开就上网。      照片拍的很有技巧,唐姑娘恰好面向镜头作惊讶状,她身边的男人则只得半张侧脸——半张就够了,足以让熟人认得出来,更何况是我这么“熟”的熟人!      报道只有寥寥数语:名模唐思甜疑似男友曝光,据知情人介绍该男为浙江某企业少东,身家上亿……唐思甜下月将首次尝试触电,参与电视剧《情毒》的拍摄,该电视剧由芒果台独家投资……      炒作!很典型的炒作,而且还是最不动脑子的那种!不就是为了宣传这部什么狗屁电视剧吗?你看看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要说唐姑娘不知道狗仔在哪儿打死我也不信,她演技也算是不错了,还知道皱眉表示惊讶,没有笑个春光灿烂落人话柄……NND谢丝丝你就不要自我安慰自作多情了好不好?炒作又怎么样?这俩人那么亲昵走在一起难道还是PS出来的吗?于慧骂你是个二货你别不相信你TM就是个二货!      我几乎想抬手甩自己一个嘴巴子,又怕吓着司机,只得生生憋了回去。      我没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在上海挺有名但我还从未去过的酒吧,说起来我这人其实一向挺谨慎的,要么是别人带着我出去玩,要么就只去熟人开的场子。司机把我放下来问要不要等我,我说你别等我了都那么晚了,这点钱你拿去找个酒店住一晚吧,明天一早再回浙江,不过你要懂得我的事儿不该说的不要说!      进了酒吧我随手捞了一个小弟叫他给我开卡,那小弟一脸吃惊就跟突然看见一熊猫似的,不过他还是好声好气的说小姐请问几位?我乐了,指着自己的鼻尖说你不识数吗?没看见就姐姐我一位吗?这么一说熊猫就改恐龙了,那小弟简直是止不住笑的说小姐卡座有最低消费的。我顿时明白了,摸出一张卡亮给那小弟看,说多少最低消费我先买单再开卡行不?      这张是黑卡,我爹给我的,据说能刷一架波音747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但我知道我要是真刷一架波音747,明天一早我爹就能把我扔矿山让我挖煤挖到下辈子去。      于是付钱、开卡、点酒,我一人独占一整条猩红色的沙发,大马金刀坐着绝对是“这天下舍我其谁”的架势。那小弟一边殷勤的给我倒酒一边说你这人真有意思。我搂着他的肩膀说有句金玉良言一般人我不告诉,看你长得帅我觉得你有前途才讲给你听。小弟连连点头说求求你告诉我吧,我说,你前面没反应过来是因为你没见过装逼的人,以后你就知道了,因为装逼的人会越来越多的,下次你要是遇到一进来就赶人说要包下整个场子的,千万要相信,而且一定要先玩后买单,因为别人不会像我脾气这么好!小弟哭笑不得的说姐姐您喝多了吧?我说瞎扯我这一口还没喝呢怎么能多了呢?他说您就别逗我玩儿了我一打工的也不容易,我说我这不是逗你玩儿、真不是!      他说,那你是……?      我说,其实我是神经病。      于是我这桌基本上就没人过来招呼了,连个搭讪的都没有,我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想这年头的人胆儿真小,看见坐在吧台的就敢过去钓,看见坐在卡座的便不敢了,其实坐吧台跟坐卡座又有啥区别?我就是坐在人民广场不还是一个人么?      酒是香槟,气味芬芳,我喝了个半晕。没敢真醉。曾经有人说很向往跟孔乙己似的在小酒馆里买醉、因为无钱付账被凶悍的老板娘一脚踹出、醉倒在路边、大雪纷纷扬扬的洒在衣衫褴褛的身上……听着还挺浪漫的,可操作起来实在太惊悚,光“无钱付账”这四个字就足够吓到我半身不遂了。      此时此刻,我正处于这种惊吓中。      进酒吧前我把现金全给了司机,现在没钱打车回家了,而我又不想打电话求救,因为我实在不想解释为何自己会处于这种境地,或许于慧完全可以理解我并百分之一百的站在我这边,但有一种心情,是连最好的朋友都不想告诉的。      于是我只好走回去。      我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走到了我家楼下,当时就想幸好我是在市中心喝的酒,要是在浦东机场那估计走到天亮都走不到了,老天终究还是待我不薄。      睡得迷迷糊糊的电话又跟地震似的响,于慧在那头得意洋洋的说就知道你睡死了,赶紧起来吧,你还有两个小时。我说什么两小时我还有一辈子呢,她说滚蛋今天三点半考听力,我“哗”得一下俩眼睛全亮了。      我居然忘了考试季开始了。      我们这个专业一共大小十五门课程,隔一两天考一门,跟便秘似的拖拖拉拉整个完事儿要耗上将近一个月。      我什么也没顾上吃,简单洗漱一下就开车往学校冲,在路上我老觉得今儿这方向盘特别飘,疑心是螺丝松了还是怎么了,作为一辆车子它怎么老想往人行道上走?进校门的时候车旁边一女的“啊”一下尖叫起来,吓了我一跳好险把路边的陶行知塑像给刮了。      听力一直是我的强项,甭管什么伦敦郊区音还是印度北部腔全都不在话下,考完后我边下楼边对于慧说今儿那奥巴马怎么老说什么非暴力抵抗?堂堂美国总统咋能说胡话呢?于慧说人家那是马丁路德金好不好?我说不可能,我听见是奥巴马了!于慧说你就歇了吧,那说的是奥巴马最喜欢马丁路德金的一句格言:前路漫漫但始终归向正义!我愣了半晌说完了,我果然歇了。      上了车我发现车里油不够,在加油站排队的时候,于慧忽然说算了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你没事吧?      我说,我为什么要有事?      于慧说,你别装了我看见那女的跟沈恪的照片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特平静的说,这有什么?这些大家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于慧瞅了我一眼,问沈恪没给你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我说,没有,不用解释。      于慧忽的笑起来,说也对,不用解释,解释了就真算个事儿了,我只是不放心你,随便问问。      我把脸别过去,全神贯注的看着油表,说,本来就不算个事儿。      加完油于慧说要带我去个新鲜地方换换空气,是一款游戏的新闻发布会。我一听就明白这跟那位IT才子有关联,便同意了。事实上我也无处可去——常去的那些地方都是熟人,回头每一个看见我都摆出一副高深莫测“我们什么都知道但我们什么都不会提”的模样我非疯了不可。      要说游戏我也玩过,之前有一款叫“奇迹世界”的3D,里头的女性角色服装设计的特别性感,我练的是一个法师,正面是捆绑系三点式背面挂着个大披风,每次我都喜欢把视角切换成背面,然后让那女法师边跑边跳跃,每一次跳跃那大披风都会高高的鼓荡起来,露出里头黑色的三角小内裤,看的我乐不可支……好吧我承认我骨子里就是个变态,不过叶东烈更变态,他发现我的爱好后还特意叫人定做了一模一样的一套衣服送给我,我一共就穿过那么一次,那厮看完后便果断命令我不许再穿了,说是也就他扛得住,换了怂点儿的男人看了非得把鼻血流成血崩不可。      于慧从车子发动就开始给我普及IT知识,从3D动画技术到Linux操作系统,我知道她其实比我还狗屁不通,也就是图个口High,顺便掩饰下她即将看到意中人时的激动心情。      我们到的时候发布会还没开始,会场里人特多,好些玩Cosplay的姑娘穿着奇装异服四处游走,我心想我要是把我那身法师装穿出来那就真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不过我还是挺高兴的,我觉得这些人都特朝气蓬勃,真的,甭管他们怎么卖腐卖萌耽美百合,我都觉得是可爱清澈明媚纯洁。      然后我就被于慧拉到一大小伙子跟前,谈不上英俊,至少没刘小卫帅气,但气质完全不一样,感觉特干净。就听于慧用特淑女的口吻介绍说,丝丝,这是小刀,他可是《沸腾》的技术总监,超厉害的啊;又对那小伙子说,这是我同学谢丝丝,她也是我们学校的……不过她不出名,你应该不知道,她……      我听了好险没背过气去,啥叫“她不出名”啊,以前你于慧介绍我可都是“这我姐们”,怎么跟这儿就成“我同学”了啊?      我毫不犹豫的打断于慧,热情洋溢的对小刀说,今天终于见到大神真人了,久仰!久仰!!您最近出手了么?白宫还好?五角大楼情绪可稳定……还没说完我就被于慧一把呼撸到她后面去了。      NND个重色轻友的货!      我看着于慧和小刀交谈,于慧说不到几句就捋一次头发,平时她说话标点符号挺多的,但这会儿简直堪称五讲四美代言人了,用词特文雅。小刀的话不多,他一直静静的听于慧说,有时候点一下头,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不一会儿有人拿着话筒过来说采访小刀,于慧这才罢手,回过头先是兴奋的问我:“怎么样,他很赞吧?”然后又忽的转成沮丧,“唉,可惜人家不喜欢我。”      我忍不住说:“谁说他不喜欢你!”      “啊?你说什么?”      “我说他喜欢你。”      “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我恨铁不成钢的,“他刚才一看见你,眼睛就明显一亮;你刚开口叫小刀,他脸就‘噌’得红了;你不是说他是个很没耐心的人吗?可你看他刚才听你说话的样子,慈祥耐心的就跟你外婆似的;而最最最最重要的,是当你把我带到他跟前介绍的时候,丫居然一眼都没瞧我啊,俩眼睛直接长你身上了!那可是我哎!我谢丝丝哎!!!”      “……”我怀疑于慧直接欢喜的傻了,嘴巴跟条鱼似的一张一合,语无伦次的,“这……不可能吧……怎么可能……”      女人啊,喜欢一个人到了极点,就会连对方其实也喜欢自己的事实都不敢相信了。      我拍拍于慧的脸,“喂,傻妞,你口水掉下来了!”      于慧终于反应过来,乐了那么一秒钟,然后就恶狠狠的掐我,“TMD你刚才最后一句啥意思啊?你这女人不表扬一下自己会死啊你!”      发布会很快就开始了,先是来了个开场舞,一群女性半兽人戴着斑点Bra围着虎皮裙子载歌载舞,看得全体观众热血沸腾;然后是大屏幕上放《沸腾》的预告片,画面极强大,天崩地裂2012似的,几个角色也都设定的男的邪魅狂狷女的妖娆动人,反正光看这预告片还真挺让人动心。      然后一婀娜多姿的女主持人走上来,说我们现在要请出《沸腾》的技术总监小刀先生……于慧顿时又High了,站人堆里上蹿下跳的踩了我好几脚,我决定暂时先不跟她计较。      “他真的好厉害,”于慧一边High一边叨叨,“有个韩国公司想挖他过去,他拒绝了,自己搞了个工作室……哎,你说他真的喜欢我吗?听说他智商有168呢,我身高才165……”      我正准备说这智商和身高有可比性吗?那你体重才98这可怎么办呀?于慧突然“嗷”一下叫起来,说,“那……那不是唐思甜吗?”      小刀身边站着刚被主持人请上去的《沸腾》形象代言人,黑发、赤足,尖尖的耳朵,腰间系着条五彩丝带,线条优美的胴体在白色的轻纱下若隐若现,身后还背着一把金色的长弓——正是精灵女猎手的造型。只是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      站在打着强冷气的大厅里,我的掌心,一下子沁满了汗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一口气码完的,突然发现四千多字,也不知道怎么个断法,干脆一股脑儿全发出来了,够意思吧? 好多读者都墙裂要求虐男主,嘿嘿,一个一个来啊,乃们以为我虐女主心里很好受么?第一人称写法代入感有多强乃们知道么?当偶写到丝丝砸IPAD的时候好险把自己的也给砸了呀5555苦逼啊苦逼,还好忍住了没有砸。 大家伙儿分打起来,评留起来…… 25、何必为了一朵浮云要生要死 ...   “想不到这世界还真小……!”      于慧这会儿不沸腾了,抱着胳膊眯着眼打量台上正左顾右盼窈窕多姿的精灵女猎手。我知道于慧但凡出现这种表情,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从小我都是那种喜欢处处霸气外露先把别人震了不敢过来挑衅的人,而于慧则是平时嘻嘻哈哈傻大姑似的但只要一发作就真敢提刀放火的人。      “嗯。”我淡淡的。      “怎么弄她?”      “还不能弄。”我决定阻止于慧。      看到唐思甜的一霎那我的确是血往上涌,虽说谈不上扇耳光泼硫酸那么严重,但也很有把那件白纱扯下来踩上几脚的冲动——但下一秒我的脑子却变得异常的清醒。      “怎么了?”于慧皱眉,“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要是动手,我就输了,”我平静的道:“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跟一纸合同没分别,各玩各的,沈恪并不知道我在跟他较劲,事实上……其实我是在跟我自己较劲而已,”我自嘲的一笑,“谁叫我先动心了呢?”      于慧笑了,“原来你都明白,我一直怕你想不通。”      “我全都想通,只剩下一点,”我侧头,看着精灵女猎手微笑着从主持人手中接过一瓶香槟,“我怎么就动心了呢?”      “动心这种事情,从来都毫无征兆,我至今都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小刀……靠!这女人居然敢亲小刀!”      美艳的女代言人和游戏主创热情相拥,镁光灯闪做一片。然后,精灵女猎手从刚上台的游戏公司老板手里接过一尊流光溢彩的水晶雕像……大屏幕上也出现了这尊雕像,是一颗露珠的形状,清澈无瑕,露珠里还有两尾透明的鱼儿,一上一下,有着霓裳羽衣般漂亮的尾巴,而最特别之处,是这两尾鱼儿的唇是贴在一起的。      在场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发出情不自禁的感叹声,连精灵女猎手都双手捧着脸说:“好美,我也可以有一个吗?”      技术总监小刀先生一脸严肃,没有回答。      “那是什么玩意儿?”我问。      “‘生命之源’,《沸腾》里世界的起点,一滴水,两条鱼。”      不得不说于慧这妞儿除了骂人比较多姿多彩外,平时她的词汇量简直泛善可陈到闻者心酸听者流泪的地步。      MD什么叫一滴水两条鱼啊?      我不得不提醒她,“你是双鱼座。”      “多新鲜呢你昨天刚认识我……你什么意思?”她先是突然像抽鸡爪疯似的抓住我,然后又陡然停住,用特镇定的口吻说:“你别逗我穷开心了,那可是这款游戏的象征。”      “嗯,你很淡定,不错。”      我不想让于慧在这段感情里陷得太深,毕竟她还有个刘小卫。本来按照我的性格都不会赞同她来这个什么发布会的,但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处于时而 “如果喜欢就去喜欢吧何必活得那么苦逼”、时而 “要把一切错误扼杀在精/子与卵/子相遇之前”的精分状态,看到于慧那么兴头我就忍不住心疼她,现在想来其实归根结底我还是心疼我自己——我得不到的,就让于慧得到好了。但现在我又恢复了清醒,于慧和这位小刀先生最多也就是玩玩,于慧玩得起,可小刀玩不起、尤其是我突然发现小刀是喜欢于慧的,这就很糟了!      于慧也笑,笑得有点勉强,“双鱼座的人那么多,又不是只我一个。”      “反正也不值什么钱,连施华洛世奇都不是……”我用调侃的语气说市侩的话,紧跟着,噎住,“OMG……亲爱的姐们,虽然也许那不是施华洛世奇,但好像我要感动了……”      因为那位小刀先生,已然捧着那尊“生命之源”朝这里走来。      人们都朝这边看,于慧已经彻底傻了,呆呆的朝前看了会儿,忽的仿佛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左看右看……      我知道她在找我,但我早已毫不犹豫的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一大步,腾出地方给她的男人。      很感人,简直跟十大爱情经典影片有得一拼,可惜电影再好,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出来煞煞风景不让你看得安生——唐思甜。      她站在小刀身后不远,目光直直的看向我,很锋利,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挑衅,唔……她代言精灵女猎手还真是没挑错人。      我飞快的在心里盘算该怎么应付这个局面。其实这时候应该有一票不知好歹的小弟冲过去先把丫七荤八素揍一顿,然后我再出场大手一挥,扶起地上那个五彩斑斓的人儿,笑容可掬的说:哎呀呀误会,全都是误会。这样才对。      可惜我今儿身边唯一的小弟正忙着徜徉爱河,我是指望不上于慧了。      不能打、不能骂、不能假装认识、也不能假装不认识——因为任何一点动静或许都能成为她的炒作话题,这年头人品无下限,万一我抽了她一巴掌把她给抽到报纸头条了可怎么办?长这么大,我从未如此被动过。      然而精灵女猎手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我结识一下了,因为她居然挎着长弓举着香槟朝我款款走来,还顺便带来一大票目光,美女嘛,一举一动都引人瞩目。      我拿出手机,拨号,她正好到达我面前。      “谢小姐,”她巧笑倩兮,“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      我侧过身,“对不起,电话,”通了,“喂?是我,这里有些状况,麻烦你处理一下,”我把手机递给唐思甜,“给!”      “谁啊?”唐姑娘显然没料到我这一手,呆呆的接过去,“喂?啊……沈总!”      ……      我不知道沈恪对唐思甜说了些什么,反正唐姑娘把手机还给我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于慧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背后,“你给沈恪打的电话?”      “我只是不想跟这女人说话而已,”我轻描淡写的,手机又响,“唔,他又打过来了……Hi!”      “丝丝,”沈恪声音一贯的平稳有力,“我会向你解释。”      “好。”      “明晚一起吃饭?”      “好。”      “那明天七点半我到你家接你。”      “好。”      挂掉电话,于慧一脸狐疑,“你干嘛总说好?”      “因为……我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我对我自己说,他要解释就解释呗,反正就这么回事儿不是吗?      于慧和小刀晚上有约了,于慧捧着那尊“生命之源”跟捧了一结婚证似的笑得那么喜庆,即使我一点儿也不看好他们的恋情也不忍心再说什么,我想就先让她再快活一阵子吧,感情这玩意儿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准用不着我棒打鸳鸯这俩就自己先散了!话说回来那我这份感情啥时候才能去呢?      我一个人开车回家,路上小苏给我打了个电话,我笑着说你丫总算想到我了,是不是刚搂着模特从床上起来呀?小苏说别扯淡了,你还好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也就是你给我打了一电话,别人除了于慧都装死。      小苏说,我可不是别人,我是你哥!      我“嗯”了一声,嗓子眼儿突然卡得难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怎么回事儿栽坑里了得赶紧爬上来,难受个什么劲儿呀!      就听小苏在那边说,我早看唐思甜那女的不顺眼,想不到她居然这么嚣张,不过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我来替你收拾她。      我说,你怎么收拾啊?      “收拾她还不简单?”小苏说得那叫一个轻松,“你就等着瞧好儿吧!”又话锋一转,“话说你也别不高兴,该吃吃该喝喝,知道不?记住,世间的男人那都是浮云!”      我说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奇怪呢?你丫难道不是男人么?      小苏说就因为我是男人我才有此体会,你们女人怎么可能有我的感受深刻?      挂掉电话我想小苏说的对,男人就是那浮云,我为啥要为了一朵浮云要生要死?我要振作!我该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我该怎么玩儿才好呢?正想着,洪胜花给我打电话了,在那头欢天喜地的,“我说你婚订完了没?我这儿的小哥儿们都想你想得嗷嗷直叫呢!”      我晕啊这都什么谈吐啊!不过我挺高兴的,因为洪胜花这话提醒我了,原来我也不是啥好料啊?我这还生什么气较什么劲儿呢?还有那么多小哥儿都在想着我,我何必总是只想着某一人?      于是我乐滋滋的说:“早订完了,你那有什么好玩的不?我今晚有空。”      “有空就好,”洪胜花报了一家饭店的名字,“八点,别迟到了,穿的像样点儿!”      “看不出你还挺正经!”      回到家我都来不及喘气,五门衣柜全部敞开了挑行头,尽选那些欲盖弥彰欲拒还迎系列的,描眉画眼从头收拾到脚武装到牙齿,最后往落地镜跟前一站我发现自己整个就一现代版的苏妲己。      然而当我兴兴头头往饭店冲的时候,我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时间不对!八点,洪胜花那儿开工十点半都算早的……可我又想不出她还能有点什么新花样,你说一妈咪的饭局还能有啥别的好事儿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催着要虐男主的筒子们,请不要着急!还有,这不是铺垫哈,想要节奏快,也得有个度,不然俺直接写大纲了您说是不是? 最最重要的: 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你们不能霸王!!! PS.今天收到了一些短信和电话,还有Q上朋友的留言,都是关照我要注意不要外出,防止核辐射什么的,很感动,觉得,这样天灾人祸的时候,其实很能看出一些东西,一些平时无法检验,而此刻却摆在眼前的东西。 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人生,觉得即便2012真的来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不过话说回来,既然2012都要来了,还不得赶紧的该吃吃该喝喝,该表白的去表白,该相爱的赶紧相爱么?911之后,原本很一般的男女都OOXX了……你们看文怎么还能不留言撒花打分呢? 26、全身蕾丝镂空雕花胡萝卜 ...   那饭店很别致,门口就是个大院子,我下车一看乖乖这苍松翠柏粉墙黛瓦抄手游廊的……汉白玉大照壁旁边还有一大片摇曳生姿的竹林,这是上海吗?我还以为我到颐和园了呢!      一进屋我就看见了花姐,她旁边还坐了一男的,戴了副无框眼镜鼻梁很挺模样很周正。我一看心中一喜知道这是为我准备的,暗想过去上海长三堂子的高级窑姐儿喜欢架一副金丝边眼镜装淑女,想不到现如今这一行也是复古主义卷土重来了哈。      不过高兴归高兴,我觉得咱还是矜持点儿好,于是我装模作样边打招呼边说这地方也太牛了吧,要不说咱们国家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了呢,我现在的感觉就跟一三十年没回来的归国华侨似的……哎呀这位我怎么没见过……花姐你怎么啦?      花姐拼命冲我眨眼睛,我这才发觉她今晚果然有些异样——以往她老喜欢一身丝质抹胸外罩黑色小西装冒充商务精英的,可这会儿居然穿了件特贤良淑德的米色大罩衫,还盘了个松松的发髻!!!      我正准备说花姐您改风格了改玩儿波西米亚了,她已经毫不犹豫的打断我,“丝丝,这位是霍先生,X公司大客户部总监;霍先生,这就是我跟您说的谢丝丝,F大英语系的高材生!”      于是我特茫然的看着那位眼镜儿朝我伸出手来,“谢小姐你好,我是霍纯阳。”      好商务、好正经、好刺激啊……我兴奋了!      “啊,幸会幸会,”我笑不露齿那叫一个风情万种,把涂了裸色指甲油的纤纤玉手朝他掌心一放,“纯阳……这个名字好特别啊哈哈哈……”      然后我发现花姐那脸黑的跟我小学班主任似的,“丝丝,你跟我出来一下!”      呃!      我从善如流的跟着花姐走到外面,刚想说花姐最近是不是白领们都觉得没前途上你这儿做兼职来了?就听花姐龇牙咧嘴的说:“姑奶奶你这都是在说什么呀!”又鄙视我的衣着,“你这穿的又是什么!”      这我就不高兴啦,我说我怎么啦,这身衣服我穿着胳膊是胳膊大腿是大腿的有啥问题呀?怎么那姓霍的还敢嫌弃我不成?      花姐说他当然敢嫌弃你了,人家可是X公司的大客户部总监,华尔街回来的,铁板钉钉的商务精英!      我一愣,说难道这是在相亲么?那不行呀我已经是有婆家的人了,我刚订婚的你忘了?      花姐说老娘真要被你气死了,你不是要我给你找工作么?我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个面试机会你要是敢糟蹋了看我不抽死你!      我……我我我我我……我彻底傻了,“你是说……”      “我说什么呀,还幸会幸会呢!你就不会说你好啊?不会说你好说一句hello也行啊!”      我总算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出。可我是真心的冤枉,我说那你干嘛不说清楚了,你见过晚上八点在饭店面试的么?还叫我穿好点儿!      花姐说这是人家霍先生定的时间地点,人家贵人事多日理万机就此时此刻有空,我叫你穿好点儿还有错了么?你看看你这全身蕾丝镂空跟雕花胡萝卜似的……要不今儿这面试还是算了,就当花姐我请你们吃顿饭。我忙搂住她说好花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那可是X公司呀,我要是能进X公司实习做梦都得笑醒了!      花姐说是吗,原来这公司那么牛逼?      我说合着您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人给领来了?      花姐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上周六晚上他带了一帮洋人来,我听他几门外语在那儿切换说得可利索了跟八国联军似的,一激动就说我有个妹妹英语说的也特别好,特别能干,想找个活儿,问他公司要不要人。      我问:那他就答应了啊。      花姐说:是啊。      我二进包厢的时候在想,今儿这面试要是成功了,让那些头悬梁锥刺股一百年找不到工作的哥们儿姐们儿情何以堪啊啊啊啊啊!      回到座位上霍纯阳依旧很从容的看着我们,我心想人家华尔街回来的到底见多识广到底不一样,估计在他眼里女人也都是浮云,要不就我和花姐这脸蛋这身材,走哪儿不得让人扶着眼镜儿往死里瞧啊!      霍纯阳一直在和花姐聊,我在旁边捏了块餐布腰板儿挺的笔直做洗耳恭听状,听着听着我品出味道来了,原来他负责的部门想签一笔很大的单子,努力好几个月了还没拿下,而那大客户是花姐的老主顾加好朋友,所以他希望能通过花姐搭上这条线。      “回头我问问老于,”花姐笑得特淡然,我估计她也察觉出这里头的弯弯绕了,娇躯一抖王霸之气顿时四处弥漫,“这两天他在福州,你要是着急,我就给他打个电话。”      “不急不急,”霍纯阳替花姐斟酒,跟小李子伺候老佛爷似的,“等于总回来我亲自拜访,到时候还要请洪小姐帮忙,要不……你先给于总打个电话也好?”      得,这位说话真够迂回的,我听着都替他着急。      “嗯,好,”花姐用餐巾抹了抹下颌——那儿洁白如玉根本一点油渍也没有,“对了,那霍先生你看我妹妹这事儿……”      “不就是实习吗,我们公司本来每年就要招实习生的,何况谢小姐条件也很好,要不就来我们部门吧?”霍纯阳一口答应,跟着又面露难色,“就是实习工资有点儿低……”      花姐看着我,我忙说工资低没关系,我就是为了学东西,锻炼自己的能力。花姐似笑非笑瞟我一眼重复一遍说就是,工资低没关系。      于是霍纯阳就拍板了,跟我商量妥了期末一结束就去上班,既没问我学习成绩也没考验我口语能力,连“人生中最得意/最失意的一件事是什么”这样的面试必问题都没有,我面带微笑心中感慨万千的想这年头要啥真本领啊,什么都是交换!      吃完饭花姐打车去“煐煌”,霍纯阳住的地方恰好跟我顺路我就说那我捎你一段儿吧,他看到我的宝马小跑后看我的眼神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说难怪谢小姐无所谓实习工资了。我估计他肯定认为我主业是大学生副业是小姐否则哪儿来那么多钱——我也懒得解释,反正丫是为了搞定客户才招我进公司的,那就算我主业是小姐副业才是大学生,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分别?      车开到一半时我突然觉得特别累,好几次开错道不说,还差一点闯了个红灯,霍纯阳挺淡定,除了把保险带给系上了别的啥也没说,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于是我说霍先生以后您就是我上司了请多多关照啊,他说谢小姐那么聪明我一看就没问题,不过我平时要求很严格的你要小心。我说你叫我丝丝吧,老叫我谢小姐多奇怪呀;他说那好,你就叫我Zac吧……正聊得开心,我的手机响了,是沈恪。      “喂?”      “丝丝,你现在在哪里?”      这问题多奇怪呀,“我在上海。”      “嗯,出了点事儿,你现在立刻回家。”      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别人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干嘛回家?什么事儿啊?”      “唐思甜被人打了,刚送到医院……情况有点复杂,你还是先回家再说。”      “……”      “丝丝,到了!”霍纯阳在我胳膊上拍了一下,我一惊,差点把车开到隔离带里,我一个急刹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吱”一声巨响,霍纯阳脸都绿了,“天……!”      下车的时候霍纯阳反复叮嘱我开车一定要小心,还叫我到家后给他个电话,可我根本一句也听不进去,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就听到沈恪在电话那头问:“怎么回事,你到底在干什么?”那语气特严肃,听上去就跟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我赌气的说你管我在干什么,唐思甜被人打了关我P事儿,我还想打她呢,对了打她的人在哪里,我要给他颁奖……      “别胡说八道!”他毫不犹豫的打断我,特凶。      我被他一吼,先吓一大跳,跟着脾气也上来了,“你TM凶什么凶啊,你丫有什么权力管我!就因为你女人被打了?打得好!我就胡说八道怎么啦?你还搞三搞四呢,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嚷嚷完那头安静了,过了半晌才听到沈恪说:“丝丝,你先回家,我手里的事情处理完立刻来找你,你听话,好不好?”      我从未听他用这种口吻说话,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害得我心里“扑”的一跳,跟着又清醒过来,我立刻警告自己,千万别理这家伙,丫简直就是一变色龙!      我咬着唇,“你来找我干嘛!”      “你先别问那么多,赶紧回家,别在外面玩儿了。”他说。我听到那头有人在叫“沈总,又有电话进来!”听上去似乎很严重。      “切,”我女王病发作,“几时轮到你管我!”说完顺手把电话给掐了。 27、就这么进局子了…… ...   唐思甜被打了!我心想小苏这动作可真够雷厉风行的,不过这打到进医院了是不是有点儿太狠了?      我一个电话打给小苏,响了八百遍没人接,我猜他也许还处于制造了一起暴力事件后的快/感之中不便打扰。正琢磨着要不要打给于慧,她倒先打给我了,劈头一句就是“那女人被打了!”      “你消息真灵通。”      “废话,她是《沸腾》的形象代言啊!为这事儿小刀电话就没停过。”      “你们俩还在一块儿?”      “嗯,我们从庆功宴上溜出来的,唐思甜连庆功宴都没参加就先走了,我还当她去赶场子伺候男人呢,搞了半天是上赶着去送死!”      这丫头嘴可真毒。      于慧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喂,是不是你下的手?”      “当然不是了!”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不是都告诉你不能弄她?”      “我就这么一说,不过想想你也不至于,打人多低俗啊。”      我觉得我隐隐有些明白沈恪刚才电话里为什么会那么严肃了,连于慧都以为是我干的,那别人就更别提了!      我对于慧说:“多半是小苏干的!”      “啊!小苏?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是不是你指使的?”      “谁说是我指使的,我最多……也就是未曾阻止……咳,”我给自己随便找了个台阶下,“本来我还以为他会玩点阴的,想不到手段这么激烈直接。”      “听说送医院了,不知道有没有打脸。”于慧一听就是幸灾乐祸的口吻。      “不会吧?打人不打脸哪。”其实我也挺高兴。      “切,这种女人,打别地儿她都不会长记性,要打就得打脸……啊哈,小刀打完电话了……你怎么关机了?”      这后一句是问小刀的,我也问:“他为啥要关机?”      于慧嘟囔了会儿大笑着对我说:“他说打了就打了又不是他打的,他要约会叫同事别烦他。”      “……”      我拜服!      车子已经拐进我家小区,我对于慧说:“到家了,今天奇了怪了,明明挨打的是唐思甜,为什么我累的好像我被打了似的?咦……”      “怎么了?”      “来了俩警察……”我瞪大眼,看着保安朝我一指,然后那俩警察就直接走过来,“找我的?”      于慧还在那头笑:“谁叫你丫一看就像是酒后驾车,人警察都追家里来了!”      “好像是冲我来的,回头再跟你说!”我关了手机,放下车窗,“怎么了?”我活了这么大头一次被警察叔叔用这么严肃的目光盯着,还真挺紧张。      前面一个警察甲朝我亮了亮证件……说真心的我一点儿没看清楚,光顾着看他俩的表情了。      “你是谢丝丝?”      这年头的人都喜欢说废话我若不是你们找我干嘛难道你们不是打听好了再来的么?      我说,我是,怎么了?我犯啥错误了?      警察甲一脸淡定的说,你涉嫌故意伤人。口吻平常的像是在说咱夜宵吃火锅吧那样。      我……懵了。      我说我故意伤谁了啊难道你们指的是……我没把那女人的名字报出来,因为我发现这两位的脸上各露出一丝笑容,大晚上的路灯照着看上去特诡异。      于是我说,现在需要我做什么?说的挺镇定的,我都没想到原来我心理素质这样好。      俩警察看上去挺惊讶,警察乙说,废什么话,赶紧下车。      我一身镂空雕花下了宝马小跑又上了警车桑塔纳,那落差……绝对是一夜回到解放前。我们楼下那俩保安看着我那表情就像是在说“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又像是在说“最近果然又扫黄了”……反正别提多丰富了。我在心里恶狠狠的想叫你们笑得那么喜庆,看姐一出来就买通业主委员会炒你们丫的鱿鱼!!!      我问坐在我旁边的警察乙,能打电话么?警察乙说打吧。我就给于慧打电话,我说亲爱的我知道你正约会约的如火如荼,但凡是个不要紧的事儿我也不至于打扰你。      说完我发现警察乙用特崇拜的目光看着我,估计是没想到这女的都这时候了还如此冷静,简直跟地下党员有的一拼。      于慧说是不是警察找你吹气?没关系你说吧不耽误事儿,反正姐已经把他给办了!      我剧烈的咳嗽起来……好容易咽了口口水说警察是来找我了,但不是吹气,是为了别的,我正往局子里去呢。      电话那头一直在沉默,我想这丫头淡定的功力果然不下于我,然后于慧忽然大叫起来,“你你你……果然是你!”      “是你个头啊!”我恶狠狠的。      这一刻我觉得无限凄凉,连我最好的朋友都以为是我干的,虽然我很想,可我真没有啊……娘的我的确有作案动机可我啥也没干啊。      “真不是你?”      “滚!”我怒了。      “那就是小苏了?不对啊,那干嘛来抓你?”      “我也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脑海里千万个念头同时在跳,却一个都抓不住。      于慧果断的说:“不管了,我先找人去!”      “要低调。”我用词很斟酌。      “知道!”      挂了电话我松了口气,于慧这丫头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蓦地我想起沈恪之前反复叮嘱我回家……娘的他不会是警方的卧底吧?拼命叫我回家自投罗网?我火气“噌”得上来了,立刻给沈恪打过去,可那头一直占线,我犟脾气上来了,不屈不挠的一直打……      打不通。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进警察局。      其实以前我们这帮人一直玩得都很疯,有时候玩过分了我们还互相开玩笑说看吧早晚得进去,然后大家纷纷表示即使进去了那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可这毕竟都是说说的,真进来了,说不害怕,是假的。      我觉得这地方的设计就是为了叫人害怕的,不过也对,这是警察局,又不是幼儿园。      他们把我带进一间小房间,警察甲把我的手机没收了,指着一张椅子,面无表情的说:坐。      我坐在上面,忽的感觉浑身发冷,很冷,一路冷到骨髓里。      于是我发起抖来,手颤的跟鸡爪疯似的,嗓子也又干又疼。我对警察甲说,能给我喝杯水么?热水。      警察甲一直在看一份文件似的东西,连头都没抬。      警察乙看了我一眼,眼里的轻蔑迅速换成了讶异,“这大热天的,怎么上牙直打下牙?”      “还能有什么,吓得呗,看着表面光鲜,其实都是些怂包,”警察甲站起身,从饮水机里倒了杯滚烫的开水搁我面前,“现在知道害怕,早干嘛去了?”      我双手捧着杯子,困难的问:“我到底干嘛了?”      “都这份上了还装傻呢?”警察乙嗤笑一声,“今天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干嘛?和谁在一起?”      我心里明镜儿似的雪亮,一五一十的照实说。      然而没用,他们不依不饶的反复问,问我都给谁打过电话,问我今天为什么要去《沸腾》的发布会,问我和沈恪的关系怎么样……同一个问题问三遍都不止。我知道这是他们的例行公事,可我浑身骨节都开始疼,脑子里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嗡嗡作响。      我实在没有力气和他们兜圈子,我说,唐思甜不是我打的。      警察甲和警察乙对视一眼,然后警察甲说,我们问过唐思甜,她肯定的说,是你指使人,在今晚七点四十五分到八点零五分之间,对她进行了殴打。      我说,我没有。      我不想跟他们多说什么,事实上我也没有力气说更多复杂的话,我只会反反复复的说,我没有,真的没有。      头昏昏沉沉的,浑身发软,连眼前的两个警察好几次都看成了四个,我想我是真生病了,到最后心里就剩下最后一丝念头——于慧那丫头到底找着人没有,TMD这帮孙子怎么还不来捞我!      也不知什么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声音特刺耳,刺耳到让我精神为之一振,警察甲接的电话,他一直在说“是”、“好的”、“是”、“好的”,然后挂了电话就冷冷的盯着我,半晌才阴阳怪气的说:“你签个字,可以走了。”      我慢慢吞吞的走到外间,就见于慧“嗷”得一声扑过来抱住我,嘴里还在跟我开玩笑,说叫你平时装刘胡兰,看看这才多大一会儿,脸就白得跟鬼似的……说着说着她眼泪就下来了,然后有个男的在旁边说于慧你别只顾着哭啊,先送丝丝回家要紧。      我苟延残喘的说叶东烈你怎么来了?说完我发现他身后还有一女的,凌波。我就说,还有你,你来这儿干嘛?      我这辈子最惨的样子莫过于此时此刻,而我真不想让叶东烈或者凌波看见我这么狼狈……我趴在于慧耳边说你把他们找来干嘛?你这不是存心恶心我吗?      于慧边哭边说我不敢惊动家里,没法子才找的叶东烈,谁知道他又找了凌波。      我这才想起来,凌家乃是将门,和警方系统自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朝凌波看去,她从鼻子里往外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鸟我。      我叹口气,对她说,无论如何,我欠你一个情。      于慧摸了摸我的额头,惊叫一声,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我说没事,还扛得住,一时半会儿不会壮烈牺牲。然后于慧和叶东烈一边一个扶着我往外走,凌波跟在我们后面。      叶东烈的一只手扶在我的腰上,我想起当年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有一阵我减肥,奉行古人过午不食的优良传统,每天都把自己饿的半死,以至于在一节选修的体育舞蹈课上,我竟然饿得华丽丽的晕倒了……据于慧说当时叶东烈如一阵风般冲进舞蹈教室,双手抱起我就往校医院跑,那情那景让一票表面正经内心骚情的大学女生们很是萌动了一段日子。到了校医院我已经醒了,软软的躺在那里挨医生的骂,那医生大概最厌恶减肥减出毛病的女生,骂的特别难听,到最后叶东烈怒了,揪着医生说老子找你是叫你救人的不是叫你骂人的,我女朋友该胖该瘦轮得到你放P?你要是再敢啰嗦一句老子就揍你!      医生当然不怕叶东烈,这傻小子因为胆敢恐吓校医,还被记了一次警告处分。      事后他温柔的搂着还躺在床上吊盐水的我,说你丫要是再敢减肥我立刻H你,H完了还要说一句靠,身材真差!      我想到这里就下意识的把身体重量大部分都转移到了叶东烈身上,他几乎是抱着我下楼梯的……凌波一直走在我们前面,头都不回一下。      走到警察局外面,我们刚要上叶东烈的车,“吱”一声,一辆银白色的“英菲尼迪”猛地刹在我们眼前。      我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阴郁焦躁的眼。      沈恪。此一眼之深邃复杂,堪比《上海滩》里冯程程初遇许文强。      他正握着手机放在耳边,看到我那一刹那,整只手、整个人都像是突然僵住,脸色更是铁青到令人害怕。      我也是,浑身僵硬到几乎听见我的颈椎骨在“咔咔”作响。      老天爷你到底有多狗血?      沈恪下了车,挡在我们面前说:“谢谢你们,把她交给我吧。”      叶东烈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向我。      我靠在叶东烈身上,背过脸去,虚弱的说:“磨蹭个P啊,我都要死了。”      于是叶东烈一言不发半拖半抱着我往他的车里走,于慧已经赶在前面打开了后车座的门,我这时候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头疼得好像被人用铁锤在拼命敲打,就听到于慧带着哭腔说:“赶紧去医院吧!”      叶东烈飞快的发动了汽车,我被于慧抱在怀里,凌波坐在副驾驶座——她忽的一声惊叫:“沈恪他疯了!”      连于慧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的力气,我拼命撑起身子,转过头往后面看,就看见那辆银白色的“英菲尼迪”在调头,姿势极疯狂,这条路并不很宽,可他只倒了那么一下,跟着就猛地往外拉,我眼睁睁的看着车轮从绿化带上骑了过去,尾部“轰”得撞在一根电线杆上,随即又“啪”的一声,挂倒一盏地灯!      就这么追着我们的车而来! 28、你就是我静脉里扎着的那根针...   医学上有这么个说法,人在遇到超过自身承受能力的事情时,身体会自动采取一种消极而卓有成效的应激措施——昏过去!      可我硬是没昏过去,相反的比感恩节前的火鸡更加清醒、也更加恐慌……      MB的叶东烈这孙子拿奔驰当飞机开啊有木有!!!NND沈恪你以为你在玩F1追逐赛啊有木有!!!TMD你们俩把内环高架当成马来西亚雪邦赛道啊有木有!!!两辆商务型轿车不飙稳定飙速度啊啊啊……告诉你们姐要不是高烧到欲罢不能,驾驶小跑一个甩尾你们就十条大街开外了有木有!!!      风驰电掣中……      “靠,早知道就开法拉利了!”叶东烈直咂吧嘴,“奔驰不行,方向盘重了!”      “他过弯技术比你好。”凌波冷静的评价。      “叶东烈你可千万不能让沈恪超过去!”于慧永远最擅长火上浇油,“争女人你争不过他,赛车可不能再输了!”      “我呸!”叶东烈又是一脚油门!      于慧继续兴高采烈,“这样就对了,给沈恪点颜色瞧瞧!”这女人太邪恶,凌波怎么不揍她?我都想揍她。      我吊着于慧的脖子,奄奄一息的,“安全带啊……系安全带啊……”      心跳一百八,车速二百八。      开车的是我的前任男友,追车的是我的现任老公,我们仨都分分钟处于车毁人亡的危险边缘……外加俩炮灰,我的脑海里陡然出现了巴尔扎克的鸿篇巨著——《人间喜剧》!      到了医院门口两辆车几乎同时发出好听的急刹声,下车时我注意到所有卖安徽料理和新疆烤串的同志齐刷刷投来整齐的注目礼,我琢磨着他们一定在想有钱了不起啊再有钱还不是一样快死了进急诊室死完了送太平间?      沈恪没有下车。      “英菲尼迪”静静的停在“奔驰”的后面,这大晚上的根本看不见车里人,一切风平浪静的好像刚才那场飙车活动压根就没发生过,我隐隐的有些失望,就听于慧说,切!没劲!!倒是出来打一架呀!      我高烧39度8!      一番折腾之后我被果断打发去吊盐水,叶东烈还特装B的问有没有单人病房,人家医生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说:下一个!      于是我靠着墙根、坐在一张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手腕上扎着针头,傻了吧唧的看着一滴滴透明液体顺着一条细管子流到我的身体里。      吊盐水的人挺多的,大部分都是热感冒,有个小孩一直嚷嚷着冷,32度的天气他要求穿棉袄。我想人的思想行为果然是由脑子决定的,脑子告诉你冷你就真觉得冷了,就算你站在火山口还是会觉得冷。跟外部环境没什么关系。      就比如现在,我身边明明有三个人围着我——于慧在用冰袋给我降温;叶东烈问小护士要了纸杯正在装水给我喝;凌波用格蕾丝王妃的风范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玩手机,偶尔看向我的目光十分诡异,我真怕她冷不丁再来一句“他在美国还有个情人”之类的话,那估计我的体温就直奔四十二了——我还是觉得很孤单。      是的,我一直在想医院外面的那个人,本来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我已经决定不要他了,可谁知“英菲尼迪”出现的那一刹那我又把持不住,到医院的那一路我更是心襟摇荡欲\仙\欲\死,谁知到了后这家伙偏偏又不下车了!那感觉就跟你好不容易用一块红布把公牛逗得满场乱奔最后公牛却来了句“老子不跟你玩了”似的,特憋屈。      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得心脏病了,沈恪上辈子一定跟我有仇。      不能想。      我问于慧,这TM玩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于慧说,唐思甜被打到昏迷,醒来后就对警方说一定是你指使人干的,然后你就进去了。我想着你不让惊动家里人,就给叶东烈打电话,他不是官面上认识的人多么?谁知道这家伙正跟凌波在一起,所以……      我只能叹气。      我的确是不想惊动家里——丢不起那人,可我没想到会牵扯上凌波,早知道我宁愿自己找人了,于慧这孩子以前挺聪明的啊怎么这时候掉链子了呢?看来女人一恋爱就会变笨果真是颠灭不破的真理。包括我。      凌波接了个电话,完了用一种特优越特倨傲的神情说是分局局长打来的,传唤只是想问问情况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改天他做东请你吃饭压惊。说完又嫣然一笑,说其实他也没必要这么诚惶诚恐,我是实在不认识地方上的人才往北京打得电话,迂回了点儿,谁知把人给吓着了。      她这种口气,连我这种明明习惯了特权阶层的人都嫌牙酸。      于慧果然嗤笑一声,说,哟你真是好大的面子啊,警察局长亲自打电话来解释,依我看吃什么饭压什么惊啊,叫他们以后别没事找事吓唬良民就行。      凌波冷笑着说要不说你们这种人最不识好歹,于慧你以为人家就这么想请她吃饭啊,告诉你像这种情况警察就算问个大半宿也是正常的,烧死了都没地儿哭去!自己没用,求了人还要装大瓣蒜!      于慧“噌”得跳起来,说凌波你少在这儿牛逼哄哄的,没有你我们一样能把丝丝捞出来,这事儿本来就不是她干的!再说我也没找你,我找的是叶东烈。      凌波斜着眼睛说我也是看在东烈的份上才答应出手帮忙的,要不你以为谁有这个面子,你?谢丝丝?      于慧轻蔑的笑,说凌波你就别装了,既然你这么牛逼,为什么拖了快两个小时才把丝丝捞出来?还迂回呢,你丫就是故意的!我看你根本是想跟沈恪搭上才会揽下这件事的,连你自己都承认叶东烈根本不喜欢你,这会儿来深情款款的你想恶心谁啊你!      凌波那脸青的……比我这高烧不退的人都青,不过也是,于慧这番话太狠了,换了谁都挂不住。      我觉得我再不劝劝真不行了,便强撑病体,说于慧我都跟你讲了多少次了,做人不能这样,你别老一激动就把事实说出来,真相是很伤人的!      说完凌波的脸长得都赶上鞋拔子了,我怀疑她恨不得上来咬我一口。就听她恶狠狠的说,我懒得跟你们这种人一般见识,我要回家了。      于慧说,赶紧回,最好回北京中央去,地方上没人留你。      这时叶东烈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的说姑奶奶求求你们别吵了。于慧立刻说谁吵了啊,谁叫你找这个女人的?一点事情都摆不平还要找她?你平时混的那些人都死了哪儿去了?像你这种还敢号称“官二代”我都替你寒碜!      这丫头也是懊恼了,逮谁咬谁。      我们这边吵的厉害,也顺带娱乐了一旁的围观群众——大半夜挂盐水多苦逼呀,难得有免费白戏可看,而且形式直观台词精彩内涵丰富,回头到天涯上发个帖子,题目就叫《揭露:深夜目击——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们私下不为人知的一面》。我怀疑有个举着手机的家伙正在拍摄视频。反正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热闹,连那一直嚷嚷着要穿棉袄的小孩儿都不叫唤了,留观室门口站了一护士,估计是准备出来骂人顺便平息事态的,这会儿却是激动得满面红光,你瞧那满山遍野的痘子!      凌波冷哼一声,说叶东烈,你走不走?      叶东烈刚要开口,我先插嘴了,我说叶东烈你送波波回家吧,我这儿没事,你们在我反而头疼。然后我对凌波说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我欠你一个情。      凌波横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外走,高跟鞋把地面踩得“咣咣”响。叶东烈先没动弹,说,“丝丝其实……”,我当机立断说你别其实了,赶紧走吧,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于慧没了架吵,只好在留观室内走来走去,最后停在窗边,那背影很有些高手寂寞的赶脚。      她忽的回过头,“丝丝。”      “嗯?”      “他还在。”      “……”      我甩甩头,不知说什么好。      于慧突然打了个哈欠,“好困……看来我得找个人换换班。”说完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跑没影儿了。      我也想跑,可我肉里扎了根针被拴在一铁架子上,哪儿也去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恪出现在我面前。      “丝丝。”      他眼里很多血丝,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冒了出来,衬衫领口也是开着的,明明很有些颓唐,可那股子精英的味道却依旧挥之不去。而我这会儿病的七死八活,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有多难看,和他一比真是压力顿生。      等等我干嘛要担心这个啊,刚才当着叶东烈和凌波我也没觉得自己难看……唉,怎么每次我一瞧见他,大脑就自动切换到溶解模式?      这男人,简直就是扎在我静脉里的那根针!      我没好气的说,你来干什么,你应该有多远滚多远才对。说完我立刻就后悔了,心想我这口吻怎么听了这么像撒娇呢?于是我赶紧又说你千万别说话,我现在一听到你的声音就讨厌。然后我再度后悔了。      他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说,“嗯,那就不说话,”然后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我没有扎针的右手上。      我,又被电到了。      我不知道根据科学遭遇电击后的僵直反应会持续多久,反正我是硬了好一会儿,眼观鼻鼻观心,那心“梆梆”直跳,跳了半天我才想起来朝他看去……呃,他居然在闭目养神?!      于是我立刻不平衡了,于慧还知道给我敷额头降个温,叶东烈还知道给我端个茶倒个水,你丫怎么能就这么睡了呢?刚才在路上玩F1 玩弯道飘移那人是你吗?      可我硬是没敢吱声儿,连指头都没动一下,直挺挺的任他握着,心里还挺美吧滋儿的。娘的我承认我是SB好了吧。      渐渐的我也开始困了,朦胧中脑袋自己找到了个舒服的角度,安然放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眼前有人晃来晃去,我挺恼火的睁开眼刚准备骂人,就看到一护士正站我跟前,而沈恪正低声的说,“轻一点,刚睡着的。”      我有点触动……我真是太容易被触动了。      那护士估计是值夜班值得火气大了,张口就是,“什么轻的重的,又不是换针头,要睡回家睡去!”说罢扬长而去。      “哈!”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立刻转过头看向我,“醒了?笑什么?”      “看到你吃瘪,当然要笑一下以示庆祝。”      他皱眉,露出不置可否的神色。      我很讨厌他这种“你是傻瓜所以我不跟你计较”的神情,于是我说,“你可以解释了。”      “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你说说故事也蛮好的啊。”      其实我刚才一提我就顿时觉得自己太沉不住气,应该等他主动解释才对。可不问我又憋不住,性子急的人总是那么倒霉。      “她是我们公司地产项目的代言人,我们一起吃过几次饭。”      “……”没了?      我晕,“就这些?”      “嗯,就这些。”      “你骗谁啊你,要只是吃过几次饭,她用得着在网上天天表白天天相思么?还有那照片,你可别跟我说那是狗仔炒作什么的,我不是三岁小孩,你俩要不是在一起再怎么借位那照片也拍不出来,话说你大清早的赶回上海就是为了给狗仔拍么?这么捧她这么拼命为她博宣传……”说着我心中忽的一凛,忙话锋一转道:“那照片一出来,我妈就给我打电话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当初我们可是说好表面工作做足、互相维护体面的!”      好险好险,差点又失了颜面!      其实我家老娘怎么会因为这事儿给我电话?她老人家可比我不知道淡定多少倍!想到前面那番话听上去我完全就是一妒妇的口吻,我又再一次悔的肠穿肚烂。      “昨天我是赶回上海开会,讨论那个项目的策划案,正好新的宣传片刚剪出来,她打电话说想过来看,中午就一起吃了个饭……我已经叫人给媒体打过招呼,”他面色淡淡的,“这件事情,不用再提。”      这这这……这算什么?啥叫“不用再提”啊?不是应该说“不会再发生”才对么?!      我被气得一口血倒喷进肺里,脑子反倒清楚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此时此刻的他和刚才对护士说“你轻一点”时完全是判若两人,刚才的他……很温柔,真的很温柔。      可眼前的他却让我恨得牙痒痒。      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我又想到“英菲尼迪”那自残般的疯狂调头,突然觉得其实这家伙的精分也很严重呀。      顾不上深入思考,我也用同样恬淡的语气说:“好,那就不提。”      “嗯。”他点头,跟老板同意下属似的。      “那么,我们再讨论另一件事,”玩商务是吧,那我们一起商务好了。我抬了抬扎了根细针的左手,“这个……又是怎么回事?那SB女人是在玩自残顺便黑我一把?她有那么恨我么,还是因为太爱你?” 29、公主复仇记 ...   “她的确是被打了,在她住的酒店地下车库的第三层,三个男的打她一个,不确定有没有被人录影,她也不认识那三个歹徒中的任何一个。”      我微微张嘴,“听说……她被打昏迷了?”      “嗯,但送到医院后很快就醒过来,还好不算太严重,对方应该只是警告的意思。”      “那她为什么要自己去酒店车库?不是应该有司机把车开上来的吗?而且我听于慧说她是从发布会现场提前离开的,这一点也很奇怪。”      沈恪挑眉。      “哦……”我点头,“因为你的那个电话,是你叫她走的。”      “嗯,她回到酒店后,又接到一个电话,叫她去车库。”      “叫她去她就去了?是谁打的那个电话?”      沈恪看着我,眼神一瞬间变得意味深长。      我张口结舌,血压“噌”的上去了,“你不会以为是我吧?”      “不管是谁做的,都不重要,”他回答的很淡然,“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事实上现在是谁做的已经都不重要,之前我打电话叫你回家就是怕你冲动,想跟你先会合,但我没料到唐思甜的经纪人会对警方说是你做的,也没想到警方居然去的这么快,这是我的失误,”他的语速很快,仿佛这样的解释,会令他不耐烦一般,“唐思甜已经被安抚住了,她和她的工作人员都会封口。警方也答应了不立案,媒体这边也有专门的人在跟进处理,你不用担心……”      “停!停停!!我干嘛要担心?又不是我做的!难不成你们就因为那女人的一面之词就判定是我做的?”我愤怒的打断他,“OK我承认我的确是很想揍她,可问题是我没有好不好?我要真想揍她我早就干了!告诉你,我绝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吵什么!吵什么!”护士实在忍不下去了,估计也是觉得这段听上去不够精彩,指着墙上的标语,“严禁大声喧哗!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我死命的盯着沈恪。      他还是一脸万年古井波澜不惊的样子,“你不需要承认,我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什么叫不需要?我根本没有做……”这一刻我觉得我的头都快炸了,太阳穴上的神经“突突”直跳,身边所有的病人和家属全都瞪着我,护士还在旁边跳着脚指着我说“叫你轻点你听见没有”!一片惊呼声中,我狠狠的一把拔掉扎在腕子上的针头,对着护士大吼一声,“听见你妈啊!”      MD我不说了行不!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的情人不知道被谁打了,我这个正牌未婚妻莫名其妙进了趟局子,挨了两小时的审,欠了我最不愿意欠的人一个人情,发烧发到快四十度……然后他跑来跟我说你不用担心、不需要承认、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你妹啊!      站起来就走。      被沈恪一把拉住,“丝丝,你别冲动。”      在他心里,我就是一又冲动、又没脑子的白痴人种。      我挣了下,挣不动,于是我冷冷的对他说:“放心,我不冲动,我平静的不得了,我现在很好,我困了,我要回家。”      “我送你。”      “撒手!”      “别闹,”他顿了顿,“你在生病,我送你回去,不要任性。”      那护士也趁机跳到我跟前,大叫着说“是你自己拔掉的针头,出事情了我们医院不负责”,满屋子的人都看着我,连门口都堵了好些人,一个个兴高采烈跟看大戏似的,换了平时我一定会觉得丢死人了,可这会儿我一点没往这上面想,我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难过的跟刀割似的,连眼角都开始痉挛。      “撒手!”我咬着牙,用我最富威胁的口气,“不然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让步,手却不松,“我送你上车。”      我没有再坚持,我怕我再多说一句话,就会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      他揽着我的肩往外走,到门口时用手挡开靠在门框上的那些人,下楼梯时一级一级的配合我无力的脚步,拦下出租车后替我打开车门、扶我坐进去,关上,绕到前面告诉司机我家的地址,门牌号说得准确无误。      我看着他给司机钱,他一句话也没跟我说,一句也没有。      我虚弱的想,这叫什么事儿呢?      车子发动的一刹那,我突然看见他脸上的疲惫,惊鸿一瞥那么快,却令我怔忡了好一会儿,直到司机回头看我一眼,我下意识的捂住脸,把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      指缝里感到微微的湿。      ***      回到家我就开始往死里睡,我这人的脾气是属猪的,遇到一筹莫展的事情就用睡觉来解决,一觉又一觉,直到觉得自己足够勇气站在阳光下了,再爬起来重新面对人间。      我觉得幸好我是化悲痛为睡意而不是化悲痛为食欲,否则就不仅仅只是脾气像猪了。      可这一次还没等我睡到失忆,就被电话铃吵醒了,才接通就听到小苏老师咋咋呼呼的乱叫,“丝丝我太崇拜你了,听说唐思甜被你打到性/生活不能自理,这么大条的八卦所有媒体还都跟说好了似的全体失声,要不是我认识她助理都不知道你先出手了,你太牛逼了我要跟你混……”      “不是我打的!”      “啊?”      “我说不是我打的。”   “不是你?”小苏一下子严肃起来,“那是谁?”      “我本来以为是你,但显然不是。”      “当然不是我,我还在琢磨给她玩一招阴的,哪里会有这么快的动作,”小苏若有所思的,“不是你、不是我……那又会是谁?我得去打听打听……”      “甭管是谁,”我冷笑一声,“反正这帐已经记在我头上了。”      “什么?!那女人难道还说是你干的不成?”      “我连局子都进去过了。”      “啊啊啊!”小苏大叫起来,“不会吧,怎么会这样?你们家那些人都是死的?为什么每次我一觉醒来这世界都会整个颠覆掉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我也懒得长话短说,”我没好气的瞪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总之我被冤枉了,六月飞霜、七月下雪,我比窦娥还冤。”      “那你能咽下这口气?”      “我……”我酝酿了下情绪,“不能!”      跟小苏打完电话我就彻底清醒了——小苏要去打听那个真正的歹徒是谁,而我却对此一点没有兴趣,我只是很想知道,沈恪所谓的“唐思甜已经被安抚住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行动力强,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我没有去问沈恪或者他的助理,我担心他若知道我在打听唐思甜,不知道会不会把这女人转移到火星去。更何况我还想给自己留点脸面。      一个女人只要不要脸总可以得到很多东西,但事实上她失去的一定更多——这句话出自伟大的谢太太之口、也就是我家老娘。      我有我自己的方法。事实上每当我铁了心要做点什么事的时候,总是可以得到成功的,更何况他的公司也并不是铁板一块。      我只是,给林丹妮打了个电话。      她很愉快的告诉我,已经有人在传,说沈恪给了唐姑娘一笔封口费,但很抱歉具体数目不详,不过根据她的推测——参考沈恪的一贯来的出手大方和唐姑娘身为名模的身价胃口,这笔钱应该少不到哪里去。      封口费什么的,都是题中应有之意。      林丹妮爽快无比的提供完小道消息后,又口气充满好奇的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站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眨眨眼,“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林丹妮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不知道,或许……我什么也不会做。”      我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      高二时有一天我陪我娘逛“恒隆”,逛累了我们就到楼上的越南餐厅喝东西,电梯徐徐往上的时候,我隔着五层楼看见我家老爹搂着一个美女从LV门店走出来,我娘当然也看见了,她面无表情的对我说,这个女人是谁是谁,一切清清楚楚。我问她,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怎么什么都不做呢?我娘说,她只是想知道一下而已,做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样的事情,我娘从未试图瞒着我,现在回想来,或许她早已预见到我也会有这一天、所以不妨从小就把心脏锻炼的坚强一些?      我对林丹妮说,我不是你。      她问,你究竟想怎样?你总不会是在吃醋吧?      我说,我怎么会吃醋,但她既然害我进了趟局子,我总得讨要点什么回来吧。      林丹妮大笑起来,说想不到你自己承认进了局子,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真恨不得亲自去警察局看看你,唔……有没有拍照?      我淡笑,说与其让凌波替我做宣传,还不如我主动承认了,你也算厚道,没有一上来就揭我的短儿。      林丹妮说虽然咱们俩不怎么对付,但遇到凌波这样的,我总会选择你那一边。      这次我是真心的笑了,我说,“那有关唐思甜呢?”      “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立场这种东西,我们这些人选择起来,总是毫不犹豫的。      我问她,“你知道她住在哪家医院吗?”      “我一打听到就发消息给你。”      不得不说,林丹妮是个妙人,真不枉我和她互相不顺眼了那么多年。      她也够神通广大,半小时后,她就把医院的地址发到了我的手机上,还买一赠一的告诉了我封口费的数额。      跟着又补上一条:我知道你没那么笨,但还是不得不多嘴,甭管你要怎么收拾那女人,别让沈恪知道这里头还有我。      我回复:放心。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看着手机上那个数字——300万!      数额不大,但我心里很不舒服,突然回想,这段日子以来,我又何尝有一日舒服过?好歹现在明白过来,也不算晚是不是?      我给于慧打电话:“下午有空么?”      “下午考英国文学好不好?我正在复习《哈姆雷特》。”      “哦,我打算去看看唐思甜。”      “我跟你一起去,事实上我等你采取行动都等到快吐血,”于慧连一秒钟都没迟疑,嗓音甜到邪恶,“王子复仇记实在太老套,我要看公主版的!” 30、我觉得你们也许会有代沟 ...   冷气开得很足,胳膊上的皮肤居然会弹出一颗颗小的鸡皮疙瘩,我随手捋平它们,喝了口热热的爱尔兰咖啡。      “多么有趣的下午……有好戏可看,唔……去TM的英国文学,”于慧趴在深红色桃心木的宽阔圆桌上,打了个哈欠,“她若是不来,我会失望死。”      “她当然会来。”      一个小时前,我给唐思甜打了个电话,用一种强作镇定的语气,以正室的身份请唐小三出来一叙,她迟疑了那么几分钟,问我:“沈总知道吗?”我说:“沈总不知道,是我想见见你,”然后我又幽幽的来了一句,“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这句话,害得于慧手里的玻璃杯直接砸到脚面上。      “你实在太恶心,”于慧捧心嗟叹,“我要吐了。”      “我一直在想,当初为什么要上F大?我应该去念中戏才对,”我侧头,“她来了。”      于慧也看过去,“呃,她这是……从阿富汗刚回来么?”      “眼镜不错,”我抬手,冲那位一袭白袍从头裹到脚的唐小姐打了个招呼,“请坐。”      “你好谢小姐,啊……这位是?好像见过的。”      “我叫于慧,”于慧舔了舔嘴唇,笑得出奇灿烂,“我们应该没见过。”      我知道于慧为什么不承认,她无非是不想把小刀给扯进来,看来这次她陷的很深。等我料理完唐思甜,腾出手来,再给她洗脑。      “这里真不错啊,想不到上海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唐思甜摘下那副遮掉她大半张脸的黑超墨镜,动作夸张的环顾四周,“我居然都不知道呢……啊,那里还有泳池!”      我和于慧对视一眼,于慧抿嘴笑,给了我一个“你果然又猜中”的表情。      一个被打伤到昏迷送医院的女明星,本该低调或者畏惧生人才对,而唐思甜不但对坐在大堂的位子甘之如饴,还这样张扬大声的说话——她的下颌左侧甚至还有一块淤青,而她却连个厚点的粉底都没涂。看来挨打是真的,她想借机搏新闻也是真的。      于慧笑着说:“是啊,那个泳池很漂亮,丝丝刚才还在说,等夏天要开泳池派对,把同学朋友都请过来玩儿。”      这家伙比我还做作,我几时说要开泳池派对了……当然我很配合的说:“是啊,到时候唐小姐要是有空,欢迎赏光。”      “啊,好啊,可是我不知道会不会有空呢,”唐思甜面露为难,“有个电视剧要拍。”      我颔首,“唐小姐是个忙人啊,想喝点什么?”      “我就喝点果汁吧,咖啡和茶都不利于伤口愈合,唉!”她说着,抬起胳膊叫侍应生,“这里!”声音很清脆,然而周遭三三两两交谈着的人们却没一个朝这边看,她显的有点失望。      没办法,会员制的私人场所,这里的人全都懂得分寸,即便认出我们也不会傻乎乎的围观,只可惜唐姑娘白白摆了那么妖娆的Pose,但愿她没有自带狗仔——会被保安扔到池塘里喂鱼。      “听说谢小姐还是个学生?”唐思甜主动开口,先下手为强玩的很不错,口吻半不屑半鄙视,“现在应该暑假还没开始吧?”      “还没,这几天在期末考试。”我乖乖作答。      “嗯,今天下午就有一门的,可惜我们要补考了,”于慧继续捧哏,幽怨无限的长叹一声,“唉,丝丝我们真是坏小孩。”      “为了能见唐小姐一面,考试又算什么呢,”我特诚恳的看着唐思甜,“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丫显然被我的深情款款给吓了一跳,“谢小姐,你的意思是……”      “在我的老家,都是包办婚姻,”我用“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的语气给唐姑娘讲故事,“我和沈恪结婚也都是家里的安排,要说感情,真的没有什么。何况我还只是个学生,他却已经经商了那么久……”      “是啊,”唐姑娘眼中露出深深的理解,“我觉得你们也许会有代沟。”      代沟你妹啊!      我点头,“……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人生,所以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会给彼此足够的自由,只要不影响到家庭和事业就可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从未对唐小姐和沈恪之间的交往表示过反对的原因。”      “啊,是这样,”唐姑娘轻轻捂住嘴,“他倒是没提过。”      “我想他是怕你难过,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吧,毕竟他给不了你名分,”我还唱作俱佳的伸出手,握了握唐思甜的,“这个,我也很遗憾,可惜无能为力。”      这次轮到于慧捂嘴了,我知道她也很想吐。      “他其实是真的喜欢你,”我再接再厉,“我跟他相处的跟朋友一样,他会把心事都告诉我。”      “这……”唐姑娘眼中的欣喜已经藏都藏不住,“我……我不知道……”      “因为你不知道,所以我才特意来告诉你,”TMD我容易么我,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我话锋一转,“可是这一次,出了点麻烦。”      “啊?”      “你被打的事,”我很严肃的说:“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已经闹的很大,我们双方的家庭都在施加压力,若不是沈恪一力顶着,你这几天不会过的这么太平。我不知道你对我们这个圈子的人有多了解,他们虽然只是些普通的商人,但你也该知道……大部分时候,钱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我觉得唐姑娘开始糊涂了,她瞪着我,“你……你为什么……”      “其实我倒是希望事情可以闹大,这样我也能解脱了,”我冲着她一笑,“你知道我和沈恪只是订婚,并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存在,我不想被这样一段莫名其妙的婚姻困住一辈子,不瞒你说……我也有心爱的人。”      唐姑娘显然有点儿懵,“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和沈恪相反,他总是想着慢慢来,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但我认为眼前其实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契机!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她很警惕。      “我想请你见见我的母亲,把你和沈恪之间的事告诉她,我也可以趁机哭闹一番,这样大家就都解脱了不是吗?”      “啊?”她犹豫,“没这个必要吧?而且万一你母亲……”      “你放心吧,他们老一辈人都是要面子的,绝对不会当面为难你!”      “可是……”      “你就当帮帮我好不好?我现在完全焦头烂额,我自己已经完全没有说服力了……”      “为什么你没有说服力?”      “因为大家都认为是我对你动的手!”我摊手,一脸无奈,“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妒忌成狂,所以才找人打你的!他们以为我爱沈恪爱的要死。”      “可……”唐姑娘说了一半猛的噎住,眼珠子瞪的滚圆,很有点神经错乱的趋势,“这……”      “其实你我都知道,这件事真的和我无关,我又不喜欢沈恪,我巴不得他另有新欢,可惜我百口莫辩呀,”我看到唐姑娘似乎想反驳,忙飞快的接道:“这样吧,我知道你很为难,要不这样,你去见我母亲,我给你一笔钱,怎么样?”      她果然被这最后一句砸晕,“那……可是……这怎么……”      “你放心,我向来是个大方的人。”      于慧掏出一张支票推给她,“给。”      唐思甜攥着支票……七位数,我不信她不动心……她抬起头,看着我,“那……那好吧。”      “谢谢,”我款款站起身,“车子在外面等。”      香槟色的宾利房车,西装笔挺的司机戴着白色手套弯腰开门,唐思甜一脸的受宠若惊。上车的时候,我还友好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对你对沈恪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这人总是太磨叽,不够果断。”      “谢谢你。”唐思甜感激的看着我,又问站在车外的于慧,“你不去?”      于慧笑着摇头,“你们的家务事,我去不方便。”      车速很快,一路往西驰骋,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西边落下些火烧云,倒是好看的很。      我和唐思甜在车上时而指点风景,时而笑语殷殷,气氛融洽和谐至极。唐思甜说了点娱乐八卦,我扯了些豪门秘闻,又顺便把自己和那位“心爱之人”的浪漫故事仔仔细细的给她讲了一遍,她倒罢了,把我自己感动的不轻。      “来,我们喝杯酒,”我从储物柜里拿出一瓶香槟和酒杯,“想不到我们这么投缘。”      “干!”      我拿出手机,拉着唐思甜,“好无聊,我们来拍姐妹照吧。”      “你真是小孩子。”她看上去哭笑不得。      “来嘛!”      拍好我又不满意,“怎么那么糊,讨厌!用你的试试!”      唐姑娘一脸无奈的举起手机。      “啊哈哈,摆个亲热点的姿势嘛……”我挥舞着酒瓶子抱住唐姑娘的脖子,很不幸的,动作稍大了一点,害得她手机整个飞到地上,“啊啊啊,对不起,我帮你捡……”      我弯腰捡手机的后果,就是大半瓶香槟全都倒在了那只可怜的手机上。      黑屏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满不在乎的安慰唐姑娘,“要不我这个送给你吧,法拉利镶钻限量版的,跟你的气质很搭哦。”      我把手里这只金光闪闪的手机递给她。      “那你怎么办……”她嘴上这么说,还是毫不犹豫的接过去。      “我还有的。”      唐姑娘换上她的Sim卡,屏幕一亮,她嘟了嘟嘴,“全英文界面啊……”      “你回去刷一下机器就可以,”我拉住她,“这会儿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喝酒呀!”      干杯干杯,那叫一个热闹开心。      “啊,怎么开到郊外了!”唐姑娘一个激灵,猛地抓住我的手。      我用比她更惊诧的语气说,“当然在郊外了,城里空气那么差,怎么住人?”      于是唐姑娘讪讪的住了嘴,我看见她脸上泛起红晕,想必心里很是羞惭。      “对了,到底是谁打的你啊?”我好奇的问:“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去!”      “我也不知道……”唐思甜可怜兮兮的,“那三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醒来之后我就在医院里了。”      NND你一个都不认识就往我头上赖!      她又握住我的手,“我也没想到阿卡会说是你做的,她大概也是急了,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你别计较。”      阿卡就是那个经纪人。      丫嘴倒是挺紧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淡淡笑着,“没事,反正都已经过去。”      十分钟后,在一个前不靠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要求司机停车。      “我得去趟厕所,”我脸红红的告诉她,“喝的有点多。”      “这里有厕所么?”      我挑挑眉,“没厕所有什么关系,最重要是没有人。”      我沿着坡道往下走,走到树丛的深处,那里停着一辆我再熟悉不过的宝马小跑,于慧挪到副驾驶位子上,头从车窗探出来,似笑非笑的抱怨,“你这车我开不惯。”      “我的车,当然只听我一个人的话!”      我舒舒服服坐上车,从裤兜里掏出另一只手机,给宾利司机打电话,让他交给唐思甜,“你帮我送点纸巾来好不好……麻烦你了!”      “哦,好的。”      三十秒后,司机的电话再次打来,“她下车过来了。”      “谢谢,你可以走了,”我微笑,发动车子,“我们也该走了。”      于慧看了看时间,“考试肯定来不及。”      “嗯,这帐也得算在那女人的头上,”我笑,“我说过,补考什么的最讨厌了。”      “好期待后半场啊!”      “还有一会儿,我们要不先去做个SPA?”      “没意见,”于慧舒舒服服的靠在位子上,“开车的都是劳碌命,还是坐车舒服!”      ……      我一个急刹车,于慧差点被弹飞到车窗上,“你干嘛,谋杀啊!”      “前面有警察。”      “警察怎么了,”她不失时机的嘲笑我,“你不过进了趟局子,怎么就怂成这样?”      “我……”我沉吟了一下,“我酒后驾车!”      “靠!” 31、毛坯豪宅关美女 ...   Spa馆内,我和于慧一人一袭质地柔软的浴袍,懒洋洋的半躺在铺着手绣坐垫的东南亚风藤榻上。      于慧拿起手机看了眼,笑着说:“他问我怎么没去考试。”      这个“他”,自然是那位IT奇才小刀同学。      我喝口姜茶,“怎么计算机系跟英语系合用一个考场了么?”      “我也没想到他会去查我们的考程安排表,”于慧用手指拨弄着下巴,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我告诉他,你生病了,我不得不放弃我心爱的英国文学,陪你去看医生。”      “啧啧啧,你这好学生的形象真是可歌可泣!”      于慧笑出声来,“他说会陪我复习补考。”      “他为什么不干脆入侵学校的考试系统、把我们的绩点全都改到3以上呢?那样岂不是更省事?”      我看着眼前的蓝色荧光屏——PSP的大小,上面是很多纵横的线条,旁边标着一条条的路面,和寻常的车载GPS系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画面上还有一个跳跃着的红色光点,我伸出手去,在旁边的一个标着+号的按钮上按了一下,画面便立刻急速放大,显示出一条窄窄的沥青路,几栋仓库一样的民房,旁边还有六个字“金山区西门镇”。      小刀的确是个天才。      手机GPS定位导航并不是什么高科技,但利用一块小小的芯片将Google Earth和导航系统捆绑在一起,就是极其精彩的设计了。就比如现如今的车载导航,用一根直线告诉你前面是哪条路是一回事,把整条路的实时图片直接放给你看则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我愿意的话,我甚至还能看到那间民房隔壁地里的西瓜。      此时此刻,那块芯片,自然是在那支金光闪闪的法拉利镶钻限量版手机里。      手机是于慧的,外表超级俗艳,但经过小刀同学的妙手改装后,便成为一款绝对“内秀”的超级智能手机,唔……本来不过是情人之间的小把戏,却没想到无意之中派上了大用场。      “唐思甜真够笨的,其实只要语言切换一下就能发现问题所在了,”于慧撑着下颌,对着屏幕品头论足,“这地方好荒僻。”      这款手机的系统基本是仿照Blackberry做的,Blackberry最大的特色就是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我试验了好几次,只要关掉里面的Sim卡自动读取复制功能,就会找不到原先存在那张卡里的电话号码簿。而交给唐思甜之前,我更是把原先的英文菜单改成了德文——事实证明我还是高估了她,对她来说,德文和英文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反正都不认识。      “她耐心真好啊,”于慧感叹,“在这破地儿居然能足足待上接近一小时才开始试图往外走,我服了。”      “人家可是个明星,一举一动都得深思熟虑才对,总不能踩着高跟鞋一身白袍站在马路边拦车吧?你要体谅她。”我笑。      “我怀疑她至少用了半小时的功夫去找电话号码……她居然连自己经纪人的手机号都背不出,这该有多笨啊?”      唐思甜的经纪人阿卡小姐此刻正在“中信泰富”愉快的购物,此线报来自我的死党、建材老板邵红军手下的农民工兄弟——我打电话过去请邵红军帮忙,他一口答应友情提供一个连的农民工供我调遣,还热情洋溢的问我要不要自带钢管、西瓜刀之类有力武器。我眼前一黑说我不打算搞军事打击,他立刻心领神会的说明白了,你丫又要玩心理战了。我说那是,战争的最高境界就是心理战,以无形之刀破有形之铠。当年我们小学班主任就曾被我吓的晚上在学校瞎转了俩小时,跟鬼打墙似的,最后她躲在油菜花地里直哆嗦,硬是不敢回家。      这一招我熟。      于慧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报警呢?110总背得出吧?”      “怕丢脸呗,”我撇撇嘴,“先是被人打晕了送进医院,接着又被抛弃在荒郊野地里,换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也能上个新闻头条啊,沈恪未婚妻谢丝丝因妒生恨,女明星唐小三被骗流落荒野,怎么样?赞吧!”      “她不想把沈恪供出去了,”我托着腮,“我想沈恪应该警告过她,当然也因为她相信了我说的——沈恪很喜欢她。”      喜欢吗?不喜欢吗?我不愿意去想。      于慧抿嘴笑,“所以她决定要扮娇弱,而你对她的所有报复行动,都恰好证明了其实沈恪不喜欢你,你是因妒生恨才出此下策!”      “是,不过我也只是猜的,谁知道她这么配合。”      于慧点头,“她比我们想象中更有野心……其实她也可以试着露条大腿在路边拦车。”      “你美国公路片看多了,万一被人先奸后杀怎么办?”      “啊,”于慧指着屏幕上的光点,“那个方向好像是海!”      “天都黑了,她哪里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走,”我放大了屏幕,“嗯,离她2.2公里处有个派出所。”      “不能让她报警。”      “当然不能,”我随手拿起手机,“Hello江大少,该您上场了!沿着那条路往前开就能看到,她穿了一件波西米亚风的白色长袍,脚下还踩着一双至少十公分的高跟鞋,想必步履蹒跚很是楚楚动人……”最后一句当然是来自脑补。      “楚楚个头啊,”江津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老子都睡了两觉了丫还在这条路上走呢!”      “哈哈,等下就看你的魅力啦!”      “你瞧好吧!”      等我和于慧换好衣服坐上那辆宾利房车重新上路的时候,江津的短信已然到达我的手机:OK!      于慧对着茫茫夜色万分感慨,“她居然还真上了江津的车!”      “要是一开始江津就出现,她当然不会上,可这会儿她都在野地里坚持了快两个小时了,不上车难道走到海里去,”我打开之前和唐思甜没有喝完的那瓶酒,给自己和于慧一人满上一杯,“你别忘了江津坐的是什么车!”      “带司机的奔驰S600,和这辆宾利有异曲同工之妙,商务型的豪车总是容易让人产生信赖感,而司机的存在更可以减低她的防备心理,”于慧长叹一声,“那女人真是被你玩死了,她肯定以为自己又遇到了哪家有型有款的贵公子!”      “江津本来就是啊,”我歪着头,看着手机上刚刚打进来的电话号码,“而且为了她奔忙的贵公子还不止一位,她的命可真好……喂?”      “丝丝,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      于慧用口型问我:“沈……恪?”      我点点头。      “你下午,约了唐思甜。”他用的是陈述口气。      看来阿卡已经把唐思甜来见我的事告诉沈恪了——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们打不通唐思甜的电话,自然会来找我。      “我没有,”我挑眉,“我为什么要约她?”      “她的经纪人说……”      “她的经纪人还说是我叫人打的她呢,”我抬起一只手,端详着在SPA馆刚做好的精美指甲,“我才不会打她,我这人爱好和平……从来不打人的。”      “不管是不是你叫人打的……”      “我TM没叫人打她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高声叫起来,连司机都被我吓一哆嗦,“你要是再提这件事,我倒真的想把这罪名给落实一下了,反正你都替我认了不是吗?我不扇她两巴掌岂不是对不住你的三百万?”      沉默。      然后他说:“丝丝,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但我没想到,你对我的误会有这么深。”      “你绕口令啊?”我冷笑,“懒得跟你多说,我急着要去见个朋友呢!拜拜!”      挂了电话,我觉得心跳得厉害,跟跑了八百米似的,连胃里都是一阵一阵的难过。我从于慧手里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手机一次接一次的响,我一次又一次的摁掉。      于慧幽幽的说了句,“刚才还白骨精似的,一对上某人,就直接打回原形了。”      我假装没听见。      终于,他发了条短信过来:      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我咬了咬嘴唇,回给他两个字:晚了!      关机。      我和于慧抵达金山海边的别墅区时,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      这里的独栋别墅全都是最新开发的,从凯旋门式的小区门楼到进口马赛克铺设的花坛,都足以彰显住户的不凡身份,而每一栋房子更是极尽奢华之能事,比如我们现在要去的这一栋,光车位就有四个,房子前后各一个一百平米的小花园,前院还特意搭了个玻璃暖房,里面种的居然还是娇贵的兰花,真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      “这地方真不错,”于慧嗲声嗲气的学唐思甜,“我都不知道上海还有这样的好地方!”      的确不错,不带GPS导航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鬼地方……我说的是真导航。      一进门我就看见地上坐了四个人——除了江津是我认识的,其他那仨我都不认识——正大呼小叫的斗地主呢,旁边搁着好些个塑料袋,分别装着鸭头、鸭翅膀、鸭脖子、鸭脚爪……      我一乐,说:“哟,这是鸭子开会哪?”      “我呸呸呸,”江津“噌”得从地上跳起来,边拍着屁股上的灰边说:“怎么说话呢!告诉你,我们这儿鸭子没有,鸡倒是有一个!”      “客气点儿客气点儿,怎么说话呢!”我眉眼里全是笑,“鸡在哪儿呢?”      “在楼上!”      江津带着我上楼,后面跟着那三位,一位戴着白手套的是司机,另外俩是邵红军手下的农民工兄弟,这两位走路动静挺大,一脚下去一鼻子灰!      “靠!”我捂着脸,“这灰怎么那么刺眼睛啊?”      民工兄弟甲憨厚的笑着说:“这是石灰。”      我勒个去!      忘了说了,这房子外表豪宅,里面毛坯。      楼梯上了一半我就发觉不对劲儿啊,我说这房子真是通透敞亮,江津笑嘻嘻的说可不是嘛,连个门都没有!      我说,你们不会把人给绑起来了吧?      江津说,哪儿敢啊,我们都是良民。      于慧好奇的问,那她怎么不走?      江津说我也纳闷儿呀,我就对她说了句你不许乱跑,然后她就……真的没乱跑。      “……”      民工兄弟乙也挠着后脑一脸奇怪,说这女的电视上挺好看的,感情是个傻子。      我于是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她没报警?”      司机大哥两手一摊,“她用手机砸我,我一躲,那手机就出去了。”      我朝他指的方向一看,嗨!那能不出去吗?连块玻璃都没有。      我们一边聊一边沿着走廊往里走,其实毛坯房子里说话回音挺大的,可我始终没听见唐姑娘有一点儿反应,猛地想起坏了,这女的别上吊了吧?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最里头看见窗台上坐着一人,长发披肩穿了件白袍,光转脑袋不转眼珠子,缓缓朝我们看了过来,要不是顶上还亮着一盏白炽灯,我真以为撞见《画皮》里的周迅了呢!      我停在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挺客气的跟她打招呼,“你还好吧?”      不得不承认,唐姑娘这眼神儿……还是挺蔘人的,看着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32、绑票的被肉票给揍了! ...   我正纠结唐姑娘要是再不说话,那我是应该是来个当头棒喝好、还是“嘿嘿嘿”狞笑几声以制造气氛好,唐姑娘开口了,伴随着那令人心碎的小眼神,她说:“我早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们是一伙儿的。”      那表情,一半儿像林黛玉,一半儿像刘胡兰。      她接着又说:“在娱乐圈这么久,我什么没见过,你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吓得住我么?”      挺硬气!      她跟着还笑了下,“不要以为什么人,都是可以随便得罪的,我们这个圈子的水比你想象中要深很多……跟你说这个,估计你听不懂。”      我说我懂的,贵圈很乱。      她欣然道:“你知道就好,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我摸摸鼻子,说我不会做令自己后悔的事的,我只想做点让你后悔的事我就很满足了。      她:……      江津打了个呵欠,说这女的好啰嗦,赶紧的该蒸的蒸,该煮的煮,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呢!      于慧也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哪儿那么多废话,抽她!”      我点点头,朝唐思甜走了一步——她立刻往后缩,那表情就跟谁要侵犯她似的,还特应景儿的来了句“你要做什么?”还好我是一女的,换了个男的非得想歪了不可。      我说,我要打你。      她笑了,挺轻蔑的,“你不敢。”      这一惊一乍的,情绪转换挺快啊。      我好奇的问,“为什么我不敢打你?”      “打人是犯法的。”      于是我也笑了,“多新鲜呢,咱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当我没进过局子么?”      说完我发现于慧乐呵呵的在跟江津咬耳朵,江津边听边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于慧一定是在说“其实某人一共就进过一次”、“别提多凄惨了”之类的。      我照着唐姑娘白生生的脸蛋儿打量了下——这会儿虽说看着有点脏,但瑕不掩瑜,还是美人一个,我叹了口气,“不过,我长这么大,都没跟谁动过手,想到要给你一嘴巴,还真是挺……挺不忍心的……”      唐姑娘明显松了口气。      然而我话锋一转,“要不还是换个人吧?”      我回头朝江津一看,他立马头摇的好像拨浪鼓,“爷不打女人。”      我又看看于慧,她吧嗒着嘴,“我也没打过人呀。”      这丫头,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      不过没关系,咱不是还带了人么?我笑眯眯的对两位农民工兄弟说:“二位,你们俩谁帮我一个忙?打一下一百块钱,务必把她打到昏迷……”      我估计唐思甜是看见那俩哥们儿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了,她终于尖叫起来,“谢丝丝,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对我?”      我转过身,“怎么你不知道么?”      “不就是阿卡说是你派人打的我么?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呀,是她自己跟警察那么说的……”      我歪着脑袋看着她,学《古惑仔》里的小混混掰腕子,可惜我韧带太松了,要不能掰出点“嘎嘣嘎嘣”的音响效果该多好。      “……好吧,当时我刚刚醒过来,警察来问话嘛,我就说之前才见过你,我本来想跟你打招呼的,可是沈总在电话里叫我不要惹你……我只是说出实情啊,谁知道阿卡和警察会那样推测,这又不能怪我!”      我笑了下,“敢情你还挺委屈!”      “我当然委屈了,”她叫冤,“先是被打到昏迷进医院,然后又被你骗到这个鬼地方来,你知道我损失有多大么?我本来晚上还约了一家制片商谈事情的……对了,我出来之前,跟阿卡说过是你约得我,到现在我还没消息,她找不到我的话,一定会去告诉沈总的!”      她不提沈恪还好,一提,我心里顿时极其不爽。      我点头,“沈恪已经找过我了。”      “那你还不赶紧把我送回去?”她大惊小怪的,“虽然你们俩是假结婚,可当面撕破脸总不太好吧?”      我拧着眉头看着她……假结婚?      我不过是想一想,于慧已经替我问了出来,“沈恪这么告诉你的?”      “对啊,”唐思甜还不忘指着我,“你自己不也说你另有心上人么?你们根本就是做给家里看啊!”      她突然停住,脸上突然出现一种晦暗不明的神情,我顿觉不妙。      “……我明白了,现在我明白了……”      于慧把脸都别了过去,而江津却瞪大了眼。      “我说呢,你干嘛费那么大周折来整我……其实你是喜欢……”丫还特意说的慢慢悠悠的,嘴角带着一丝再分明不过的讥讽,看的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正准备把鞋脱下来塞这女人嘴里或者直接一板砖把她砸晕过去省事儿,于慧的手机突然响了,“喂”了一下便递给我,“找你的。”      “不接不接!”      “不是他,”于慧实在是对我了若指掌,“是小苏。”      我刚接过去,就听小苏飞快的说了句,“稍等哦,华哥跟你说话”,然后我就听到那头说,“喂,谢小姐吗?好久没见了。”      我眼珠子转了两圈,才把这充满台湾腔的国语和人名给对上,“啊,是华哥?你好你好,”我心里一边嘀咕这位横跨黑白两道的大佬找我干嘛,一边打着哈哈“是啊,好久没见。”      咦,那位刚才还口若悬河的唐思甜小姐怎么一下捂住了嘴,连脸色都变得跟没刷涂料的墙壁一样白?      就听华哥说:“前两天我回台北了,若不是小苏打电话给我,我还没想到这件事会牵连到你,哈哈,都是手下人没用啦……”      我呆住,“你是说……?”      又瞥了眼唐思甜,发现她嘴唇都哆嗦了。      “就是那个姓唐的女人嘛,不听话,敢跳我的戏,敬酒不吃吃罚酒咯,你放心,我会再警告她一次的……”      我眨巴了下眼,“那个华哥啊,她现在正跟我在一起哎,你要不要跟她说两句?我看她好像蛮渴望听到你的声音的。”      “嘎?”华哥立刻“哈哈”大小起来,“难怪小苏说你很厉害哦,下手真的好快,来来来,你把电话给她。”      我立刻把手机递给唐思甜,还附送一个充满鼓励的微笑。      整通电话,唐思甜除了开头时颤巍巍说了句“华哥”,之后便一直只有听的份儿,说一个“是”字,那脸色就往下惨白一分,看得我都不忍心起来。      最后,唐思甜把手机还给我,一言不发,整个人跟突然傻了似的。      华哥在电话里还是乐呵呵的,“放心吧,我已经叫她不许再给你制造麻烦啦!”      我忙说:“谢谢华哥。”      “下个月我来上海,一起吃顿饭。”      我:……      说实在的,我有点慌。且不说这位老大干嘛为我出头,光这顿饭的邀请,我心里就发憷。丫不会是想泡我吧?这可叫我怎么好啊……      就听华哥哈哈大笑起来,“吃顿饭而已啊,要不要这么犹豫?我又不是老虎,我不会吃人的啦!”      MD你就是老虎,我这会儿也是骑虎难下了不是?      我硬着头皮说:“没犹豫啦,反正到时候只要您来,我一定大摆筵席给您接风洗尘。”      我特意把“你”换成了“您”,这叫用尊敬保持距离。      挂掉电话,我顾不上思考华哥那头台湾老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前还有一只脸色灰败到底的狐狸精呢——唐姑娘看上去精神状态相当不好,眼睛都直了!站那儿一动不动。      我小心翼翼得问:“我说……你没事儿吧?”      她不说话。      于慧跟着问:“叫人打你的是华哥?”      她在听到“华哥”两个字儿的时候明显打了个颤,可还是一言不发。      连江津也蹿上来,一脸饶有兴趣,“你怎么他了?他怎么你了?”      听听,这话问的多有技巧啊。      我看她老不说话,就清咳一声,说:“这样吧,反正现在真相大白了,你把沈恪给你的三百万还出来,我就不跟你计较,怎么样?”      大概是“三百万”这仨字儿太刺激人了,话音未落,唐姑娘就“嗷”一声爆发了 ,扑过来就掐我的脖子,一边掐还一边摇,“那三百万是我的,是沈恪给我的,是我的……”于慧和江津直接愣住了,要说还是俩农民工兄弟手脚利索,一左一右上来就扯唐思甜的胳膊,饶是如此,我还是被掐得直翻白眼儿,好险没昏过去!      我坐在地上,脖子疼的要死,心里更是郁闷——明明是我绑架的她,怎么差点反过来被肉票给做了?      她被俩人左右架着,还不忘用一种极怨毒的眼神盯着我:“那三百万是沈恪给我的损失费,我混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他……不,因为你!我凭什么还给你!”      “你丫……”我指着唐思甜,“你丫……”      于慧蹲在我旁边,一手揽着我,一手抚着我胸口帮我顺气,看我这么气急败坏的,便替我说道:“你丫活得不耐烦了!”      江津也重重的点头,“赶着投胎呢!”      我急得一把把于慧忽拉开,“你丫说什么呢?什么损失费?”      “那是他给我的损失费!”唐思甜声嘶力竭的,“他说想找人说说话,一个电话我就丢下工作跑去陪他吃饭;他说想要我代言他的房产项目,我推掉整整三个广告去接他的活儿;他突然说到北京了想找我喝酒,我冒着得罪老板的风险爽了华哥的饭局去见他、就为了听他说那些关于你的废话……然后呢?发个博客被他骂,发个照片又被他骂?有种他别找我啊!!!”她吼着吼着,声音渐渐变弱,跟着竟大哭起来,“我做什么了?我只是心里难过啊,心里难过不想出席饭局不可以啊?心里难过不去参加活动不可以啊?心里难过懒得应酬不可以啊?就因为这个说我不听话,就要打我、就要雪藏我,凭什么?凭什么啊!!!我是个人,我也有感情……”      “我只是喜欢他而已啊……你们订婚、你们结婚、你们门当户对、你们天作之合,我只能看着,我还能怎么样?”她又是哭又是笑,“三百万,哈哈!为了你,就这么把我打发了!”      她咬牙切齿的指着我,“全都是为了你!”      我,彻底呆滞。 33、你喜欢不如我喜欢 ...   唐思甜的那一大堆话,于慧说她一个字都不信,她觉得唐姑娘为了保住那三百万真可谓是使劲浑身解数,硬是编了那么一个凄凉幽怨的情感故事来,还声泪俱下的演技好到可以去当奥斯卡影后。江津的看法却恰恰相反,他觉得唐姑娘没有撒谎,或许言辞间很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但那些事情应该还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换而言之,唐思甜和沈恪的关系真的很好。      “你们太不了解男人了,”江津给我和于慧上课,“我们男人看女人,首先看相貌身材,其次是言谈举止,再然后就是性格脾气。唐思甜又漂亮身材又好,气质言谈也都算上的了台面,带出去不丢面子,在房里也……咳咳,那啥,她在沈恪面前,肯定不会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的,绝对是善解人意小鸟依人,何况人好歹也是个明星,百依百顺的,换了我我也找她啊!”      于慧冷笑,“哦,那照你这么说,沈恪他一直就是在装傻?唐思甜对他那份心意比司马昭还司马昭,沈恪要是不喜欢她,干嘛还要招惹她,还来玩什么损失费!”      “这你又是不懂了,”江津循循善诱,“男人对于喜欢自己的女人,就算不喜欢,但总是会有那么一两分‘不忍心’的。”      “不忍心?那还对着唐思甜提丝丝?也太狠了吧。”      “是有点狠,也许他就是想用这些话点醒唐思甜呢?或者……他是实在找不到人说话了也未可知啊……”江津耸耸肩,“我就经常一肚子话不知道跟谁说好,很多话,不能跟家里人说,不能跟一个圈子里的人说,更不可能跟完全不了解前因后果的陌生人说……要是有个温柔听话的女孩子、含情脉脉的看着你听你说话,再喝个两杯小酒……啊哈哈,天下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说完,江津还特哥俩好的揽着我的肩膀,“我这可不是帮着沈恪说话,我这是开导你,男人其实就是一感官动物,下半身决定上半身,心里根本没那么多弯弯绕。你就想开点,我觉得沈恪跟那女的没什么,再说就算有什么……这种事儿你还见的少吗?男男女女的,反正就那么回事儿……”      “男男女女哪回事儿啊?”于慧撇嘴,“你倒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轻巧的很……”      “行了!”我被这俩吵得头晕——那俩民工和司机早就不耐烦了,蹲在地上玩扑克,三缺一斗地主不能,在那儿争上游呢!“你们赶紧把那女的送回去吧,我要走了。”      我觉得很累。      有点儿烦了!      我对于慧和江津说我想一个人开车回去,想静一静,在我主动联络他们之前,请千万别找我。他们都没意见,只是全都用同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我,半明半寐的,我不喜欢这种眼神。      初夏的夜晚,天空变得特别高阔,我坐在低矮的跑车里都能瞥见天边的星星,郊外的空气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花香,一切都很田园很美好。我扪心自问,我这是在干嘛呢?      不就是一男的么?      不就是喜欢他么?      喜欢就喜欢呗!      还能怎样?      张爱玲说,喜欢一个人,就会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然后从那尘埃里,再开出一朵花儿来——我觉得这朵花儿多半就是那女人的意/淫!相对的我却更喜欢王朔的做派,这厮骂人前总是先把自己的位置放的特别低,说自己无耻下流神经病臭流氓,然后坐在坑里骂站在天台上的人,这样对方就很难反击,你想骂回去的时候发现他早就自觉站坑里了,可他骂你则是一骂一个准儿,能把你从埃菲尔塔顶一路骂到马里亚纳海沟去。      我觉得我也是,我承认我喜欢沈恪了,这样我就无畏无惧了!      反正老子就是喜欢你了,你能拿我怎么办吧!      破罐子破摔,自古以来泼皮无赖滚刀肉全都是无往而不胜!      这样想着想着,我倒是把自己想High了,兴高采烈的。      我喜欢你,但我用不着你喜欢我——还有比这份情感更牛逼的么?      我打开收音机,是一个情感类节目,女主持人那声音跟青春痘灌了浆儿似的——熟透了!平时我挺不待见这人的,尤其是她总是一副循循善诱灵魂导师的范儿,特恶心。但今晚她有一句话我觉得说得挺对的。她说:物极必反,因爱生恨。      我打开手机,跳出一条短信,我看着“沈恪”两个字,发现自己居然都懒得打开看,直接删掉。然后,按照女主持人报的号码打热线电话。      还真打通了。      女主持人依旧用那甜的发腻的嗓音问我,有什么感情上的困惑,能够帮你呢?      我说,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很喜欢一个人,每天都纠结的要死。      女主持人问,你为什么纠结呢?喜欢他,就告诉他啊?      我说,因为我怕他不喜欢我,怕被拒绝。不过我现在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的是,今天我突然发现,他似乎也是喜欢我的,可我居然没觉得有什么高兴,你说这是为什么?我这是有毛病么?      女主持人“咯咯咯”笑了起来,说你当然不是有毛病。然后,她停顿了一下,突然用一种很玄奥的语气说,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      我说,好,你问吧。      她问,你为什么喜欢他,你知道么?      我愣了一会儿,说你作为一个情感节目主持人,怎么能问这么业余的问题呢?你不知道喜欢是没有理由的么? 她说你错了,喜欢一定是有理由的。      我琢磨了半天,脸上慢慢就有些汗颜,我说,我还真不知道。      她“咯咯咯”笑了起来,说好吧,那问你下一个问题,你想过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      我眼晕啊,这问题怎么难度一个比一个大啊。      她接着又说,你在喜欢他的时候,有没有在脑海里,勾勒过和他在一起的场景?我是说……未来的图景?比如手牵手散步啊,一起下厨做饭啊,背靠着背老去啊……      我搜肠刮肚,结果是我发现我但凡想起沈恪,那画面永远是类似于某种爱情动作片,风光旖旎活色生香挥汗如雨,他真的是很好啊很好……打住!不能想,一想我刚素了两天的胃口又萌动起来。      我做了个绵长的深呼吸,特不好意思的说:没有,我没有想过跟他的未来。难道这说明我其实不喜欢他?      女主持人:不,你还是喜欢他的,只是喜欢。      我扁扁嘴:我知道肯定不是爱啦。      幸好不是。      女主持人: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你只是单纯的喜欢他而已,你甚至没有想到过回报,所以当你发现他也喜欢你的时候,你反而不觉得开心了,就好像……原本一种固定的状态被打破了,你无法适应。你只是喜欢“喜欢”。      我承认我被她绕晕了。      我说:那我到底喜不喜欢啊?      她再次笑起来,说既然你会问这个问题,说明你就是喜欢也有限啊。或者说,你的确有喜欢这个人,但你更喜欢你自己。      我:沉默片刻,特诚恳的对她说,小红老师,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脑残粉。      她笑了下,用一种特举重若轻的语气说:脑残不脑残无所谓,只要不色盲就行,我是小绿。      我这边刚挂断,沈恪的电话就立刻打了进来,我犹豫了那么三秒钟,接通,我抢在他开口之前说,我不想听解释,我要跟你解除婚约。      ……      电话的那一头,静得出奇。      我听见他的呼吸声,一开始起伏很大,之后慢慢的趋于平缓。我很有耐心的等着,好久,他终于开口,“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要你了。”      我终究决定把“喜欢”埋在心底,“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我可以单方面决定喜欢,或者不喜欢。而“婚约”则是两个人乃至两个家庭的事,我需要他的配合。看,我的理智总算回归了,真应该买挂鞭炮放放才对。      ***      那天晚上之后,我就没再见过沈恪。      解除婚约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沈恪答应我会慢慢解决这件事,我也没有逼得他那么紧,只是说,先不要再联系了吧。      当时他沉默了半天,才说,或许你我,都需要一些时间。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因为还是处在考试季,我每天去自修教室学习,好几次撞上孙艺珊和她那“红烧猪蹄”室友,到最后俩人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我,孙艺珊还忍不住问我一句“你家里还好吧”,感情是以为我家破产了我只剩下读书这一条路所以不得不用功上进。我的胃口也变得特别好,于慧为了感谢我给她打电话和她重新联络,特意请我去四季吃海鲜自助,我连着去了餐台七次拿东西吃,吓得于慧问我“你是不是怀孕了?”!雷的我一口帝王蟹拌石斑鱼喷在她雪白粉嫩的半露酥胸上。除了胃口好,晚上我睡觉也特别香,连梦都不做一个,眼睛合上就一觉睡到大天亮。      吃好睡好学习好的结果就是——我的期末考试成绩呈现出强烈的两极分化:凡是在我玩“绑票”之前考的科目全都惨然败北,凡是在“绑票”之后考的则不是“良”就是“优。 看着那成绩单我都以为我是不是后来雇了个枪手替我考试去了。      我未来婆婆还是照着一三五的顺序对我嘘寒问暖,但最近连着好几次都没提她儿子,只关心我的身体健康和学习情况,又问我暑假打算去哪里度假,我说我打算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宅一阵子,写写回忆录什么的,老太太听完后沉吟片刻,说了句散散心也好。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提,这年头的老太太都活成妖孽了。      其实我一点都没打算把这个暑假白白浪费掉,我要过一种全新的生活,我要……上班了!    作者有话要说:Sorry呀各位亲爱的,这几天真的是忙疯掉了,好抱歉到现在才更!!! 对不起!!! 这些天每天都早晨六点起床,然后十几个小时连轴转,熬到晚上接近一两点才有的觉可以睡,间歇里用IPAD发发微博就算是休息了,想要集中精力码字那是真的不能。 不过接下来就好了,我会好好努力码字的,请继续疼爱我-。- 求不要霸王……哪怕骂偶两句……也没什么妨碍的…… MUA! 34、富家女撞上“屎待拉” ...   第一天上班,我就没化妆。      并不是我想装低调,实在是闹钟响了我摁了又睡死过去了,就跟小沈阳说的似的,眼睛一睁一闭,一天就过去了;眼睛一闭一睁……呃……姐直接就迟到了!      于是上海的高架路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惊悚的一幕,我把我的宝马当F1赛车开,一路上闪光灯亮了好几下,按照200块一张罚单计算,小一千块钱就这么没了——你说谁上班有我的成本高昂?快到公司的时候,为了避免有“炫富”的嫌疑,我把宝马停在了离公司大楼一条街开外的停车场里,然后一溜小跑的就往楼里冲,站在电梯门口正大喘气呢,眼睛一眯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一高兴,立刻就打招呼,“Hello 霍总监,怎么你今天也迟到了啊?”      霍纯阳那张挺斯文的书生脸顿时就绿了,我估计他没见过第一天报到就迟到的、还迟到的那么兴高采烈光明正大的,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忽的扬起手,“这里!”      我顿时就奇了怪了,你见过相距一米不到的俩人还需要挥手致意的么,我刚想问你怎么啦,身边一股香风经过,就见一套装美女已经出现在我和霍纯阳的中间,表情特矜持的说:“你们这里真不好找。”      我心想靠啊,“恒隆”还不好找你还想怎样?      电梯里就我们仨,我先摁了个五十五,紧跟着霍纯阳伸手,又摁了个五十六。我就知道这俩跟我不是一路的了。果然到了五十五那俩眼睁睁就看着我下去了,霍纯阳愣是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说,直接把我当空气了。我心道感情把我招进来挺丢脸怎么着?我就算没化妆,但好歹腰是腰腿是腿的那也是一美女啊!      到了前台我自报家门,那前台小姐脸刷的跟僵尸似的,眼珠子翻都没翻一下,抬起手朝旁边那玻璃会议室开着的门一指,我明白这意思是叫我进去,可还是挺纳闷的,怎么这公司招的都是聋哑人还是咋的?一个两个都不说话,残联开的啊?      进了会议室我发现除了我之外还有俩姑娘,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一看就是跟我一个级别的实习生,俩人跟前的纸杯都见底了,我顿时心里一乐,还好迟到,来早了跟这儿坐着那不是纯傻子么?      我这人天生自来熟,不到五分钟,我就了解到胖姑娘叫晓丹,J大管院的;瘦姑娘叫张璇,拿腔拿调的说我是上外英语系的,顿了一顿又冒出俩字:硕士。说话间那眉眼吊的跟梅超风似的。      还没来得及怎么热络,有个女人走了进来,妆很浓,堪称艳若桃李,往会议桌当中一坐很有点霸气外露的意思。她清清嗓子说:“你们谁是谢丝丝?”      我一听,怎么上来就冲我来了?顾不上多想,忙毕恭毕敬的道:“是我。”      她眯着眼,目光在我脸上很是打了几个转,这才冷冷的道:“以后你就跟着霍总监。”那语气就跟被陈年老醋泡过似的,听得我牙酸,我想难道这女的暗恋霍纯阳不成?我今儿没化妆呀!      这女的又对晓丹跟张璇说,你们两个就跟着我。我正在想你丫到底谁啊,她就自我介绍了,说,我姓史,是高级客户经理,你们可以叫我Stella。      她话音刚落,我“噗”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女的立刻朝过看过来,特威严的问:“有什么问题吗?”我忙说没有没有。      然后我们仨就跟着这女的去各自的座位,张璇紧跟在她身后,晓丹走在我旁边,估计是看到我嘴边掩饰不住的笑,忍不住问我,“你笑什么呀。”      我说这女的叫啥不好啊,叫“屎待拉”?      “噗!”      晓丹也喷了。      张璇回过头,特轻蔑的赏了我和晓丹一人一眼。晓丹连忙捂住嘴,胖脸憋得通红。我则不甘示弱的瞪回去,用气声回她一句“看个P啊”。      挑衅我?      丫找死么?!      “屎待拉”领着我们找到座位,轻飘飘指着电脑说你们今天主要熟悉一下公司章程,我们仨点头哈腰的应了,张璇还特事儿的问了句“有什么事您尽管叫我做”,“屎待拉”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喜得张璇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都抽抽了!      我在属于我的那台电脑上划拉了半天,总算发现一样对我有用的:MSN。我果断的先把晓丹给加上了,然后给她发了个振动,对她说:“你看张璇笑的,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晓丹回我:“为什么?”      我说,你看着吧,屎待拉铁定打发她去买咖啡,要不就是关东煮。      晓丹说:不会吧?      五分钟后,张璇的分机响了,丫一边接起电话一边示威似的朝我看一眼,“喂,您好!我是张璇……啊,Stella,你好你好……什么?卫生巾?”      等张璇从屎待拉办公室出来时,那表情就跟她自己来了大姨妈似的了。不过这姑娘的心理素质硬是要得,居然还冲我和晓丹冷哼一声,说你们什么也不懂,这叫信任!      我和晓丹笑得都快撒手人寰一命呜呼了。      还没乐上一会儿,我的分机也响了,我特紧张,生怕那屎待拉大姐又出幺蛾子,回头打发我去买杜蕾丝神马的我是一头撞死好?还是从包里直接递给她两个好?      电话接通,那头很深沉,“谢丝丝,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问:“您谁啊?”      “霍纯阳。”      “噢噢……那啥……您办公室在哪儿呢?”   “……”      到了总监办公室,霍纯阳正一边接电话一边敲键盘,看见我进来,握着话筒的手翘起一根中指朝他对面的座椅指了指,我坐下的时候很不忿的想,你好歹也是留洋回来的人,怎么能朝一位女士竖中指呢?      等了接近一刻钟,霍纯阳先生总算把万机给日理完了,丫冲我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庄重的把X公司的伟大历史给我讲述了一遍,最后用布道似的口吻对我说,我们公司向来就是以严谨刻苦的作风著称于业界,我本人也是如此,既然你到我手下来实习,我希望你能尽快适应我这里的工作节奏。      我点头如捣蒜,说从今往后,您的作风就是我的作风,您的节奏就是我的节奏。      他冷冷看我一眼,说,不要嬉皮笑脸。      我觉得我挺冤的,我哪儿嬉皮笑脸了我?我不要太诚恳!      霍纯阳说,以后拜访客户,我会有选择的带着你一起去,你要好好努力,发挥你的能力和特长。      我一边说好一边琢磨——我怎么老觉得这厮话里有话呢?啥叫“有选择的”?啥叫“你的能力和特长”?我有啥能力有啥特长啊?我觉得我就两条腿特长!      就听霍纯阳又说,明天我要去深圳开会,你还是先跟着Stella,她是我们部门最资深的客户经理,相信你能学到很多东西。      我眼前一黑,心想完了,我也要给屎待拉买卫生巾买草纸了么?      霍纯阳用了差不多十分钟总算把他的经给念完了,朝我抬了抬手说,你可以出去了。那神态动作,既淡然又飘逸,就跟打发一小太监似的,牛逼的不行。我心道这才是一总监就这么威风,那要是CEO那得多大排场才行啊!要说还是人外企有腔调,换了我爹就只会一边喷烟圈儿一边说“给老子滚”,土的要死!      我正准备“跪安”,霍纯阳又把我叫住,说等等,还有一件事。我说您请说。他说我知道你家境不错,但既然决定实习,就要好好干,不要把不好的习惯带到工作中来,下一次我不想看见你迟到。      我当时就生气了,我说迟到的确是我不对,可请问你什么叫“不好的习惯”,你丫什么意思啊你,你自己带着客户去“煐煌”难道是专门唱卡拉OK的么?装什么装呀,告诉你就你这样的我见的多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反正这厮就是没把我往好里想,本来我还觉得上回我送他回家时他还挺关心我的,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谁知霍纯阳看了我两眼,忽的说,对不起,是我说的不好,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这人心软,想着他毕竟是我上司,人都认错了我也不能太较真儿不是?于是我撇撇嘴,说没事我就出去了。      整个上午都没什么事儿,除了被“屎待拉”挨个儿叫进去教育了一通,念在她大姨妈上身的份儿上我决定不跟她计较,不过我发现她这位资深客户经理的工作似乎挺闲的,我进去的时候发现她在涂指甲油,而晓丹出来的时候告诉我,“屎待拉”在电话里跟人发嗲,说讨厌,你怎么又那么晚的啦!      晓丹学“屎待拉”说话的时候很是声情并茂,全身的肉都抖了起来,特逗!我挺喜欢这姑娘的。      正当我在盘算着明天要从公司服务器翻墙出去下点儿游戏玩玩的时候,活儿来了!“屎待拉”在电话里就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叫我们仨去找这个人的所有资料,然后汇总成一份十页详细简报,今天内要交给她!      我懵了!      十页的简报啊啊啊!还今天以内交!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按照X公司六点的下班时间也只剩下半小时而已,而我们平时写个两页的小论文教授还给一星期呢!      “完了完了!”晓丹两眼发直,“肯定做不完的。”      张璇眼角青筋直冒,嘴上还硬着,“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份简报而已!”      那就……做吧!      六点过一刻的时候,大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一个站起来走掉,没走的也开始理桌子的理桌子,倒垃圾的倒垃圾。唯独我们三个苦逼还在对着电脑疯子一般的查找摘录,到了六点四十五,大办公室就剩下我们仨了。      “丝丝,”晓丹愁眉苦脸的,“我好饿。”      “等下叫外卖!”我也是一脑门子的火,“临下班了做什么简报,早干嘛去啦!”      张璇俨然一副“屎待拉”的狗腿样儿,“领导叫你们做就做,哪里那么多的废话,再说Stella自己不也是在加班么?”      话音刚落,“屎待拉”小姐就踩着高跟鞋摇曳多姿的走出来了,“我有事要先走,你们好好加油哦!”还不忘丢下一句,“弄好了记得发我邮箱!”      得!这下非得卡在24点前不可了,发邮件的时间可改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抚摸各位,终于又更新了耶!我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咳咳! 前几天更新不是很给力,但大家伙依旧给我面子,评论撒花神马的一个都没落下,在此我表示五体投地的感谢,同时眼泪汪汪的请大家继续不离不弃的疼爱我,包养我,抚慰我…… 呜呜呜,一边完命工作一边码字更新的人你们伤不起啊有木有!!!有木有!!! 俺给各位亲笑一个,亲们千万别霸王俺哈! 打滚扭动四肢崎岖的伸手要分要评要花花!!! 35、海盗船长和粉红娘娘 ...      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了我们三个苦逼的实习生,未来的红旗手。      “屎待拉”之离去,宛若于张璇小姐嫩脸上狠狠一击,然而张姑娘信念坚定,眼神只哀怨了那么一秒,就毅然决然的道:“就算Stella不在,我们也能把任务完成!”表情之刚烈,俨然行将缴费的五毛党。      但凡人慷慨激昂的表完决心后,总得有人跟着喝彩,否则场子未免难看。于是我笑了,不多不少就一声,“哈!”      张璇恶狠狠的盯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翻翻白眼,“你管我!”      “你!”      “切!”      “你们不要吵啊,”晓丹可怜兮兮的,“我好饿。”      张璇又把攻击目标转移到晓丹身上,“你就知道叫饿,还不赶紧干活!”      “哦……”晓丹低下头,那姿势很像一只笨拙可爱的企鹅,一边敲字一边嘟哝,“我真的好饿啊……”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这人最听不得别人在耳边叫,尤其是“饿”这个字,NND我就是不饿也被她叫饿了,“你那部分活儿我和张璇会帮你干完的!”      “什么!”张璇先叫起来,那表情像是要活吃了我。      我冲她笑笑,“你那么能干,就当帮帮朋友嘛,最多简报交上去,你的名字写第一个咯!”      张璇眼睛顿时一亮,“那……好吧。”      晓丹还是怯生生的,“我先走不太好吧……”      “赶紧走吧,”我皱眉,“回头你饿晕了怎么办?快走快走!”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我听到张璇的转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知道这位也快坐不住了,果然,不一会儿张璇就“嗳哟”起来。我假装没听见,她便越叫越大声,那转椅的轮子也在朝我这边挪,长吁短叹的跟难产似的,我怕我再不搭理她,回头把狼给招来,只得捏着鼻子问:“你怎么啦?”      “胃疼,”张小姐答得那叫一个飞快,“老毛病了……”一边哀怨一边双手伸向最下面两根肋骨交会之处,还未来得及捂住,我已然替她说出心声:      “你回去吧。”      “嘎……”张小姐直接卡带了,肯定是没想到我如此慷慨豪爽,“这个这个……”      “你回去吧,”我酷酷的,用小马哥的语气说:“趁我还没有后悔,赶紧走。”      “那……简报署名……”      我深吸一口气,总算把那个“滚”给咽了回去,“你的名字写第一个。”      丫兴高采烈的走了,都忘了把胃给捂上。      总算是全走了,她们不走,我都不好做事。      我拿起手机给刘小卫打电话,背景音乐相当的High,他接起来,声音又惊又喜,“哎呀我亲爱的丝丝女王陛下,今儿怎么想起小的我啦?”      “当然是有事,不然我怎么会想起你?”      “……”刘小卫带着哭腔,“你要不要说的这么直接?”      “Billy Lau是不是就是你堂哥刘骏逸?”      “呃,是啊,哇,他不会是又来招惹你了吧?”刘小卫桀桀怪笑。      “神经病!”      刘骏逸童鞋高我三级,平时不跟我们一起玩。正好有一年暑假,他在家闲着无聊,看到我们一帮小屁孩在院子里玩过家家,我是雷打不动的女王,他就跑来捣乱,说自己是国王,叫我给他当女仆,还把我从宝座上——竹椅子上推了下去!我当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砸这小子脑门儿上了!      从此以后,这厮就逢人说他爱上了我!从初一说到他高中毕业,都没敢来跟我表白一次,逢年过节见了我都绕道走……要不说是神经病呢?什么最年轻的餐饮集团老板,什么伦敦餐饮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在我看来,丫就是书念不好他老子没办法,给了他笔钱跑到英国开饭馆儿去了!他家本来就在中国有好几个连锁餐饮品牌,随便弄几个副总、大厨什么的带过去,他只管收钱就行了。还Billy呢,全世界的Billy都被他丢尽了脸!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想起他?”刘小卫连连追问,“我心痒难熬啊。”      我当然不会告诉刘小卫,他那位2B堂兄显然是我顶头上司之一“屎待拉”小姐的目标客户,我只是很果断的下命令,“别问那么多,今晚十一点半之前,把你哥的所有有关个人身家公司信息全部整理好做成简报发到我邮箱。”      “……姐姐,我在唱K呢!”      “我记得你有秘书的。”      “我秘书当然也在唱K啊!”      “那你不是还有个号称达特茅斯毕业回国的助理吗?”      “对我有啥好处?”      “我把于慧送给你!”      “……”      我挂掉电话,轻轻松松哼着小曲儿收拾起包来,刚要关电脑,头一抬就看见霍纯阳从大办公室门口走进来,“怎么你还没走?”      “做一个简报!”      “其他两个人呢?”      “我让她们先走了,她们没我能熬,”我耸肩,“这点事也用不着三个人。”      他居然饶有兴趣的走过来,“什么简报,给我看看。”      我没办法,只得让开一步。他在我身边弯下腰看屏幕,很认真的样子。我发现他有着相当干净的气息,头发是异常清洁的浅黑色。掐指算来,我还真不怎么认识霍纯阳这样的男人。      “这就是你做的简报?”      “嗯?”我回过神来,“啊哈,还没做好,你见笑、见笑。”      眼下这份所谓的简报,根本就是各种网上讯息拼贴出来的大杂烩,连BillyLau在澳门一晚约会三名嫩模的八卦都赫然在列,说是狗屁倒灶都是抬举。      他直起身,“吃过饭了么?”      他的心理素质果然好,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转移话题而不伤我自尊,恐怕心里在想我应该去八卦杂志实习方才是正理。      “还没,正准备去吃。”      我以为他这是要请我吃饭,谁知人家只是寒暄而已,说了句“回去路上小心”,就一个人特庄重的先走了。不过也是,堂堂总监大人怎么可能跟个第一天上班的实习生一起吃饭呢?这要是被公司的人看见了,那绝对比看见威廉姆王子约会罗玉凤还轰动哇!      我正准备回家随便吃个沙拉啥的,花姐的电话来了,关心的问我第一天上班是否顺利,我说托您的福我可顺利了你看我一上就到九点才下班多顺利呀,她立刻说你努力工作我很欣慰,但也千万要注意身心健康,太辛苦了女人容易内分泌失调。我琢磨了下说我今儿被电脑辐射了一天了,为了我的身心健康,我决定到你这儿来喝酒。花姐立刻说快来快来,姐姐给你好酒好男伺候着啊!      到了“煐煌”,好酒好男果然是一应俱全,阿兵估计没怎么见过我的素颜,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说,你平时干嘛要化妆呢?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我说化不化妆,我的内心永不改变,来亲爱的我们是先亲一口还是先亲一口?      几杯没兑绿茶的纯酒下肚,我觉得全身热烘烘的,便拉着阿兵玩“海盗船长嘿咻嘿咻”的游戏,阿兵说现在不玩“海盗船长”了,玩的是“粉红娘娘”,我说你小子之前连“老虎棒子鸡”都搞不清,现在一下变得很资深嘛,他一张俊脸顿时泛红,腼腆的说“也没有啦”,我看着大乐,跪在沙发上掰着他的脸使劲捏,正High的开心,手机响了,我看也没看,边笑边随手接起,“谁呀?”      “我是霍纯阳……你这是在哪儿?”      霍纯阳?!      我俩眼珠子差点儿夺眶而出,一边“哎呀领导”一边挥着手示意阿兵把音乐关小,谁知这傻小子硬是一脸懵懂,还特无辜的凑过来问我“神马”?我一急之下怒吼“我叫你静音!”这个世界总算安静了。   我对着电话“呵呵”傻笑,其实是不知道说啥好。      霍纯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我发了一封邮件到你邮箱,你最好立刻去看一下。我忙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看。      挂了电话阿兵问我,谁啊?我说,是我老板。阿兵特茫然,问你还有老 板?      我叫阿兵给我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上了网一看,邮箱里果然多了两封邮件,一封是刘小卫的助理发来的,另一封则是霍纯阳的。我先点开霍纯阳的那封:      “附件一是关于Billy Lau的信息资料,附件二是公司常用的简报模板,你仔细读一读,自己整理一下后再发出。”      我托着腮,盯着屏幕上的寥寥数语出神。      阿兵不知何时坐到我身边,“这是什么?”      “简报。”      “这人在帮你做?”      他不问我“简报”是什么,居然直接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我一边在电脑上操作一边说,阿兵你为什么要来干这行?      阿兵愣了下,说其实我读过一年大专,大二时打群架被学校勒令退学了。      我点点头,顺手打开刘小卫助理发来的那封邮件,看看没什么破绽就发给了“屎待拉”,时间是23:46,多么精确。      阿兵突然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说这不是逸少吗,我见过。      我随口问,你什么时候见过的?他应该在伦敦。      “就是今晚啊!”      “什么?”      我瞪着阿兵,“你今晚在哪里见到的?”      阿兵还没来得及作答,答案就自动现身了——包房门忽的被推开,一个全身花枝招展就差没在脑门上贴“我是纨绔”纸条的男人停在门口,笑嘻嘻的冲我说:Hi,丝丝,好久不见。      我眯起眼,“刘骏逸!”      “听小卫说你在打听我?怎么突然对我有兴趣啦?想知道我什么就直接问我嘛,何必拐弯抹角那么麻烦?”说完又看着我,啧啧有声,“丝丝你这裸妆化得可真好,这么多年没见,听说你夜夜笙歌,想不到看着还挺水灵!”      “哪里,”我冷笑,“倒是你变化挺大,居然都敢穿DiorHomme了,倒是让我想起了一道上海名菜!”      “什么?”      “面筋塞肉!”      “谢丝丝……”某人脸顿时抽的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鱼一样,“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歹毒!”      “过奖,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胆!”      说了半天话也只敢探进来半个身子,不是没胆是什么?      “你……!”他指着我,忽的恨恨的转头,对着走廊上大叫一声“沈恪!管管你老婆!”      What?      我下巴掉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上一章的留言花花好像不怎么给力呢不怎么给力呢怎么给力呢给力呢呢呢呢? 不能霸王我呀亲们,我三件包邮不容易啊亲呜呜呜呜呜呜…… 分,要打起来! 评,要留起来! 花,要撒起来! 糟,要吐起来! 呃…… 36、鸡飞狗跳玩出血! ...   我知道我和沈恪免不了会在各种场合相遇,但我真没想到这种相遇会来的那么快。      我早该想到,刘骏逸只要在国内,一定会跟沈恪在一起。刘骏逸之于沈恪,正如于慧、林丹妮之于我——甭管这些个人有多么2B,发小就是发小。      当然我不是怕沈恪,真不是,我怕的是尴尬!      就比如此时此刻,虽然我摆出一副此乃寡人主场尔等妖魔速速退散的扑克面孔,可你遇到像刘骏逸这种死不要脸的男人,有时候你还真拿他没辙!这孙子左手夹着一瓶酒右手挽着一热裤姑娘,鲜花盛开般的直接坐到我包厢里来了。      我以为沈恪但凡有点骨气,也不至于被刘骏逸一声狼嚎就跟过来,可事实证明我这辈子永远低估了男人的厚脸皮,他居然就那么不尴不尬平静从容的进来了,还很自然的坐到了我身边,一只胳膊还更自然的撑在了我身后的半旯沙发上。      牛逼啊……既没碰到我,又直接宣告了所有权,我一口血倒喷进肺里。      此外屋里还有俩人,一个阿兵,一个穿了件无肩带小黑裙的姑娘——估计是之前为沈恪点的,夜场妹子们的着装风格比基本国策还牢固,一百年不动摇。      气氛诡异。      我站起来走到阿兵身边,拉着他的手,“要不,你先去忙别的吧。”      他似乎有些小激动,脸上泛着红,“不会有事吧?”      我笑了,看出他在为我担心,“没事,能有什么事?”      我转过身,看见小黑裙神情拘谨的缩在角落里,估计她是听见刘骏逸那声吼了。这年头的姑娘都知情识趣,位置摆得很正。她见我朝她看去,小脸儿顿时有点发白,不过还是挤出个笑,“要不我先走了。”      刘骏逸立刻说:“走什么走,我叫你走了么?坐!”      “这……”她左看右看,估计是不知道往哪儿坐好。      她的姐妹——那位跟爬山虎似的绕在刘骏逸身上的热裤姑娘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      小黑裙刚要在她姐妹身边坐下,沈恪突然开口了,说你还是先走吧。      刘骏逸“嘿”一声,冷笑不说话。      小黑裙脸更加白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热裤姑娘看来性情和身材一样火辣,用娇嗔的口气发泄不满,“哎呀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嘛,一会儿坐一会儿走的。”      “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么?”刘骏逸这孙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句话把热裤姑娘训的眼圈红了,“走走走,你们俩一块儿走!没规矩!”      俩姑娘委委屈屈的朝外挪,我这人看不得美女不开心,说你们稍等。我走到刘骏逸跟前,还没说话呢这家伙先吓一哆嗦,“谢丝丝你要干嘛!”瞧瞧这点出息!      我粗声粗气的,“钱包给我!”      “干嘛?你要我钱包干嘛?”他嘴里是宁死不屈的语气,手却已经伸向裤兜——心理学说的好,幼年时心里留下的阴影是一辈子都消磨不去的,这孩子都条件反射了——“你干嘛拿我的钱,我又不是你老公,你老公在那儿呢!”      我低头凑到他耳边,“你再提一次老公试试看!”      他舔舔嘴唇,“咳……好男不跟女斗!”      我把刘骏逸皮夹里所有的现金都给了那俩姑娘,也挺厚一迭了!不过这俩居然没给我一个好脸儿,小黑裙还含恨带怨的往死里瞅了我一眼。这年头,好人就是做不得,我都闹不清我是哪儿得罪她了!      我盘着腿坐在沙发一隅,三个人跟三足鼎立似的,那叫一个蛋疼。      刘骏逸咳嗽一声,说沈恪你可得好好教教你老婆,出门在外要懂得给男人面子,别动不动跟个女土匪似的,长得再好看有啥用,不讨人喜欢……嗷!      一只鞋子贴着他的脸砸在墙上,他反应挺快,堪堪避过,整个人都蹿到沙发扶手上了,还急赤白脸的叫嚣,谢丝丝你不要欺人太甚,别TM以为老子不敢动你,惹毛了……      “惹毛了怎样?”我嗤笑,“你咬我啊?”      “沈恪!”刘骏逸嚎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你再不把你老婆给治了,老子跟你绝交!”      “你也先走吧。”      “嘎……”      刘骏逸估计疯了,指着沈恪“你你你你你你重色轻友!”      沈恪催他,“赶紧的,我和丝丝说会儿话。”      刘骏逸气鼓鼓的瞪了我和沈恪一人一眼,说,走就走!他倒也利索,刷的就跑了,可还没三秒钟又跑回来,冲着我吼,给钱给钱,MD你怎么一毛钱都没给老子留下!叫爷我走回去啊?      我实在憋不住,捶着沙发哈哈大笑。      笑了半天笑不动了,沈恪坐到我身边,给我倒了杯酒,说你以后做事也别太过了,骏逸那是有意让着你。      我能不知道刘骏逸那是让着我么?我傻呀?!      我冷哼一声,说你有什么话别拐弯抹角的,我忙的很。      他哦了一声,问,你在忙什么?不是暑假了么?      我撇嘴,说要你管!      “嗯,听说你在X公司实习?”      我眉头大皱,“你调查我?”      “谈不上,”他抿了口酒,“关心你是我的责任。”      我懒得再追问,他有一万种方法知道我在干什么,大家都是“煐煌”的常客,我从未指望花姐那张嘴上能站个把门儿的!      我只是警告他,“你别干涉我的事。”      “X公司很不错,”他笑了下,“不过我和这一行没什么交集。”      这算是间接表示不干涉了?      “我希望你也别说出去,”我转向他,认真严肃的,“我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专注的看着我。      我蓦地发现,我和他……这距离是不是稍微有点儿近了?      “没化妆?”他忽的开口。楼就是这么歪的。      我嘴角抽搐,“你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很好看,以后也别化了。”      “切,你管我?”      “你就会这一句?”      “……”这有什么意义啊?      我把脸别过去,撑着沙发就准备站起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到一半卡了壳,因为他突然间摁住我的手,我像是被开水烫了似的猛地把手一甩,那啥幅度有点大,也有点高,就听“啪”的一声……好清脆!      我居然抽了他一巴掌!      我呆掉了,他好像也呆掉了。两两相望,呆若木鸡。      “那个……”我咽了口口水,手背抽的不算耳光吧?“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要不你也抽我……不行不行,还是对不起吧……喂你干嘛不说话!”我这人比较情绪化,从羞愧到恼怒再到反咬一口,通常只需要三到五秒,“我反正道过歉了啊!不就抽你一巴掌嘛,你想怎样啊!”      有时想想我这人的确挺讨人厌的,换了个一般人无缘无故被甩一巴掌还被凶手指着鼻子问“你想怎样啊”铁定疯了想SHI。      果然,沈恪那张俊脸一分分黑了下来,我怀疑这厮长这么大就没被人动过一指头——连意外都没有,这下被我照着正脸给抽了,估计杀人的心都有……我有点慌,语气顿时就有些色厉内荏,“看什么看啊?凶什么凶啊?”      丫还是不说话,大概被我气得得了失语症,反正那眼神看的我头皮发麻,“妈的!不就是打一下吗?你一个男人打一下又怎样了?又不疼,得!你慢慢看……”我心道这家伙要发飙了,老子要赶紧跑路……“姐恕不奉陪……嗷!”      闪身太快的后果就是,我的膝盖狠狠的撞在了茶几尖角上!      那一声惨叫,惊天地动鬼神。      茶几到沙发之间的空隙原本也就勉强插入一个横着走的人,我膝盖一疼,两条腿顿时就成了阿基米德定理中的杠杆——茶几没被我翘起来,杠杆倒崩,向后一百八十度,惨烈的倒在了支点的怀里。      “疼啊……嘶……”我眼泪汪汪鼻子酸,觉得整个身子都在往下滑,心想沈恪这孙子真不是东西,也不知道扶我一把,不管了,我只好随手抓个什么勉力支持……呜,真的好疼……肯定青了……      我一边呼痛一边张牙舞爪的乱骂,“……把‘煐煌’给我拆了,什么鬼地方!拆了拆了……沈恪你个王八蛋,你跟我有仇也不能这么见死不救啊,你没见我被撞了啊?你没见我腿瘸了啊?你TM不是我老公吗怎么还愣着……靠你离我那么近干嘛?我又不是近视眼!”      “谢、丝、丝!”沈恪凶神恶煞似的,几乎是一个字一顿的从牙缝里迸出我的名字,“你给我撒手!”      “撒什么手?”      “我叫你丫撒手!快把我领带给松开!”      “我……”      我这才意识到,感情我一直攥着他的领带呢,我说怎么老觉得不对劲,有种千钧一发的赶脚。      “呵呵……”我讪讪的想笑,可一笑膝盖就疼得直抽抽。我松开手,又赶紧搂住他脖子——我的腰还搁在他腿上呢,两头没个支撑我成跷跷板了。      他喘气,我也喘气,跟打了一仗似的。本来有个保安估计听到我惨叫闻声赶到的,一进来就看见一对男女相互依偎面颊红润气喘吁吁,连忙说了句“不好意思打扰了”,眼角眉梢全都是暧昧,其实我和沈恪俩当事人真没那意思!谁TM腿疼还有心思想那事儿?      “怎么样?”      我一条胳膊搭在他肩上,疼的直哼哼,没好气的道:“瘸了!”      “我看看。”      他低下头捋我的裤管,一边捋还来了一句“想不到你小腿还挺粗”,好险没把我气背过气去,我在心里狂吼“这叫铅笔裤啊铅笔裤你MB懂不懂啊?你以为我是维多利亚贝克汉姆啊能把铅笔裤捋到膝盖上啊呸!”      我吼不出来,奄奄一息死了半截。      “出血了,”他特冷静的转告我,“你看。”      看你妈啊!      他拿了张餐巾纸帮我止血,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我都快哭了,“沈恪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你干嘛?”      半身腾空,他把我打横抱起来。      “去医院。” 37、滚,我不要你了! ...      我的膝盖被撞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坑,血从那个坑里不断的往外流,沿着小腿滴滴答答,情形相当惊悚。沈恪像韩剧男主角似的把我从包厢抱到了车上,由于沿途引来了无数道热切的目光,很多美女甚至夸张的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小嘴——我怀疑她们以为又有哪个姑娘不幸流产了,于是我不得不假装含羞带怯把脸埋在沈恪的肩窝里,事实上我觉得挺刺激的,我还从没被哪个男的这么抱了一路。搂着沈恪的脖子我觉得很稳当,他身上有股好闻的气息,具体什么味儿说不上来,但我发觉有止疼的作用,所以到医院清洗伤口的时候我居然都没叫唤,要知道按照我的作风走在路上被飘下来的树叶扫到一下我都能吼上半天!      送我回家的路上,我一个人独占后排,腿横在车座上,沈恪坐在副驾驶位,我一直在打量他的后脑勺,心里很平静,不经意间我们的目光在倒后镜里交汇,我立刻毫不犹豫的赏了他一颗硕大的白眼。      到了我家楼下,车刚停稳,我就说我可以一个人上楼的,你不用麻烦。说完我就要开车门,谁知沈恪说,“等等。”又不说话。      司机忽的说,我到外面抽根烟。完全没有征求他家老板的意见就下了车。      显然,他家老板一点意见都没有,很有可能回去还会给他加工资。      我知道,他有话要对我说,正好,我也有。      他开门,走到后排,坐到我身边。我从善如流的让他抱着我坐在他身上,而我的腿则继续占据半个后排。      车里光线幽暗,两个人贴的那么近,轻轻呼吸一下都是彼此的气息。很难抵抗啊……我心底叹息一下,懒洋洋的靠在他肩膀上,他环着我的腰,下颌轻轻蹭着我的头发,“我还以为你又要犟。”      “我累了,没力气跟你犟。”      他低低的笑起来,“你不犟的时候,比较可爱。”说完吻了下我的耳侧,又道:“刚才路上……我在想,我是不是犯了一个错误……”他一边说,一边细细碎碎的吻着我的头发,又时不时的在我的耳边啄一两下,“……我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来想清楚……”      “嗯,我早知道了……”我被他亲的浑身发软,口齿含混。      他把我的脸掰过来,面向他,“知道什么?”低头,吻住我的唇。      “你一直在拖,”我感受到他嘴唇的炽热,“嗯,你知道我的意思……”我闭着眼睛笑,“你是故意的……你不是好人啊……”      他的舌尖在趁我说话的时候狡猾的溜了进来,裹挟住我的,又飞快的放开,离开一些,“我哪有?”      “哪里都有……”我低喘,“你看……你故意勾引我……正在……勾引……”   “有吗?”他一下一下的吮吸着我的舌尖,轻咬着我的唇瓣,手也慢慢的滑到了我的腰间,“我们不是在……好好的说话吗?”      “嗯……说的……很好,”我被他吻得,脚趾都轻颤起来,“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解除……Hmmm……”      他咬了我一下,指尖在我的背上流畅的经过。      “我说了,再给我点时间,”他含住我的耳珠,滚烫的气息拂过我的脸,“让我想清楚……”      我朝后微微仰着头,“那……我们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嗯?我不知道……”他往旁边移了一下,将我放倒在座位上,伏□子,手也随之落在我的胸前,手指揉弄,“你说呢?”      “我说啊……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大大的叹息,胳膊像美杜莎的蛇发般环过他的脖颈,忽的抓住他的一丛发,将他的头拽开了些,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喉结,然后,像吸血鬼似的,重重的,一口咬了上去,“我累了。”      “我不要你了。”      ***      我想,在男人欲/火焚身的时候玩激流勇退,一定是特别恶劣的行为,要不然,沈恪不可能在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都没跟我联系,若不是我那位未来婆婆依旧隔三岔五的嘘寒问暖,我几乎要以为我们的婚约已然宣告解除。      这段日子,我过得很充实。      头一个星期我每天单脚跳着在办公室里蹦来蹦去,霍纯阳这厮又出差去了,“屎待拉”对我的伤情视而不见,一会儿叫我去会议室擦白板,一会儿又叫我给打印机换墨盒,最离谱的一次是叫我去一家有名的中医院挂专家门诊号,那位专家是出了名的抢手,据说每天早上四点半就有人在那儿挂号了,我打了一圈熟人电话发现居然没人能搞定这位,据说是特别清高,于是我只好花钱请我家楼下某位正好休假的保安大叔去帮我排队,七点钟的时候他给我打一电话说马上就轮到了,我睡眼朦胧的鼓励了他一番;七点四十五他又打来,我说你号挂完了啊?他说是,我不但挂了号,我还打了一架呢!      当时我正在刷牙,一口牙膏沫儿喷在镜子上,说没事打吧,哪儿伤了就地包扎,医药费我给你报,你只要把那号给我拿来就行。      好在没几天霍纯阳就回来了,他进公司的时候,正赶上我被“屎待拉”派去领取新的投影仪,正当我抱着个大纸盒、跟兔子罗杰似的单脚跳进会议室时,恰好撞上霍纯阳同志正跟一客户坐在里头,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霍纯阳先是一阵错愕,跟着走过来接过我的盒子,低声说“等下来我办公室一趟”。我带上门出去时听见他跟客户说,新来的实习生,进来都不懂敲门,您不要介意云云。      气得我眼晕。      我以为霍纯阳怎么也得慰问一下我的伤情吧,谁知这家伙只是皱着眉头问,“下个礼拜应该能好好走了吧?”      我扁扁嘴,说我不知道,大概能吧。      他“哦”了一声,便没再提,却话锋一转,问我,“Billy Lau的那份简报,是你自己做的?”      我就知道他会起疑心。我说我是请朋友帮忙的,做的怎么样?能用吧?      这可是刘骏逸自家人做的啊,要是不能用我把刘小卫脑袋摘下来当球踩!      霍纯阳点点头,看我的眼神却很有些深意,他说,你的人脉的确很广。      我出办公室的时候听见他对着电话说,Stella你来一下。      “屎待拉”小姐从霍纯阳办公室出来后,那脸儿黑的跟什么似的,我心想多半是霍纯阳把简报的事儿给她说了,果然她找了个茬把张璇给骂了一顿,张璇回来时连耳根都涨得通红,我懒得搭理她,晓丹心肠好,安慰她说,别难过了,我刚下了李远哲的新单曲MV,你要不要看看?      张璇一边接过晓丹的IPAD一边撇着嘴说,哟,你挺富裕的嘛。晓丹尴尬的说哪有富裕,你快看啊,他是不是好帅?      哇!真的好赞哦!张璇惊叹,简直口水都能掉下来。      等等!      李远哲???      我脚一蹬,转椅滑到她俩身边,一把抢过那个IPAD。“谢丝丝你干什么!”张璇气得大叫。晓丹也傻眼,“丝丝你这是干嘛!”      我哪里顾得上理他们,我两眼直勾勾的瞪着MV上的帅哥,平头、一身黑色夹克劲装靠在一辆黑色的哈雷机车后座,修长的腿松垮垮的交叉着,头歪眼斜神态吊,完全是一幅很欠抽的嘴脸……这这这……这还是那个对着我悲愤低吼“我一定会红、一定会”的李远哲么?真是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啊啊啊!      “谢丝丝!”张璇在我耳边吼得震耳欲聋,却死活不敢硬抢。      我指着MV中人,“他很红?”      “很红啊,”晓丹连忙点头,“你不知道么?”      我摇头……我一向很少看电视,而这么久以来我都忙着各种纠结,哪里有功夫关注我国演艺圈的最新动向!      晓丹还在琢磨,“李远哲虽然是新人,不过真的很红……咦,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够吊啊!”张璇用绝对脑残粉的口气说,“哪个新人敢一出道就这么吊,在记者会上才被问到恋爱经历就立刻黑脸,扔了话筒就离场而去啊!我还听说他在录音间发脾气,直接改掉本来的旋律,按照自己的想法演唱、还说自己不会录超过三遍哦!”      “对对对,他还参与一款T恤的设计,而他的设计就是袖子上的一个字‘滚’!”晓丹兴奋的捂住脸。      “啊,真的啊,我要买啊!”张璇完全化身花痴少女,“我都不知道有这个T恤呢,你消息好灵通啊,‘滚’!哇,想想都觉得好吊!”      我无语望天。      晓丹拉着我的胳膊,“丝丝,他是不是好帅?你也喜欢他对吧?他要是能亲我一下,我一定会幸福的死掉。”      张璇冷笑,“他怎么会亲你,”跟着又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这么帅,一定是个Gay!”      “啊!”晓丹一声惨叫,“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又对我说,“丝丝,你说李远哲是不是Gay?”      “我……”我小心的咽了口口水,怕把自己呛死,“我保证,他不是。”      “你知道什么?”张璇挑眉。      我懒得理她。      我没有能在李远哲出道即成名的震惊中流连太久,因为“屎待拉”小姐的任务来了,她指着我们仨的鼻子,“你、你、还有你,现在马上回去洗头洗澡换衣服,好好打扮打扮,今晚要宴请客户。”      张璇听完就喜形于色,“那我去做个头发!”      晓丹则有些迟疑,“我……我可以吗?”      我指着我的腿,“瘸子你也要?”    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久等了,真的很抱歉,鞠躬说对不起! 其实前天写了一些,可是在去机场的路上不满意,于是回来又删掉,加上这两天工作很忙,每天大约十四到十六个小时连轴转,昨天是五点半起床,晚上十点左右到家,已然筋疲力尽,便造成了拖延。 不过我觉得,与其写的不满意,还不如稍微晚一点。 但这礼拜我会尽量更新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拖了好几天我都不好意思再问大家要评要花要怜爱了…… 38、他的美国情人 ...      其实我腿上的伤早已不疼,只可惜那层痂是结在膝盖上的,走路的动作稍微大点就有可能裂开,于是我宁愿单脚蹦跶,或者一瘸一拐。我这人向来是死要好看的,倘若留下疤来我非疯了不可。      但显然“屎待拉”不认为让我这个“瘸子”参加客户宴请有什么不妥,我只得乖乖听命回家捯饬自己,牛仔裤自然是穿不得了,我找了一条长到脚踝的吊带裙子,又放下一头长发——然而出了门厅下台阶时我还是习惯性的瘸,结果是一脚踩在了自己的裙子上,若不是腰带系得牢,门口那位保安大叔的眼睛必定能饱餐一顿冰激凌。      我打车赶到饭店的时候,“屎待拉”小姐已经到了,坐在包房的沙发上揽镜自照,见到我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说,想不到你还挺淑女的。      我顺嘴溜,哪里哪里,今儿高兴嘛。      晓丹去洗手间了,张璇还没到,包房里就我和“屎待拉”俩人,我正准备随便找点什么话说别冷场,她倒先憋不住,问我,你认识Billy Lau的朋友?      我愣了下,说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她努努嘴,“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我一边暗骂她故弄玄虚一边问,“怎么今晚的客户是Billy Lau么?”      她特鄙夷的看我一眼,反问,“怎么我没有告诉过你么!”      我靠!你丫要是告诉过我,我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念!不叫谢丝丝,叫丝丝谢。      我撒谎要去洗手间,走到包房外就给刘骏逸打电话,可一直没人接,晓丹又跑来拉我说张璇来了,穿了件好漂亮的小礼服,我没办法,只得给刘骏逸发短信,说你丫一会儿要是看见我就假装不认识。      服务员开始上冷菜,张璇裹着条千丝万缕的流苏裙子在我跟前晃过来晃过去,一会儿摸大腿一会儿撩头发的,我知道她那意思——就是等着我夸她一声好看呢,可我就是不夸我憋死你我,谁叫你丫晃得我头晕!      “该来了吧,”“屎待拉”小姐看表,蹙眉,“都迟到快半小时了。”      张璇对晓丹说,“这样的人都喜欢迟到!”那口气,特肯定,听上去就跟在说“屎待拉”没见过世面似的,于是说完就被“屎待拉”瞪了一眼。      晓丹讷讷的,“也不一定吧?”      刘骏逸一直没回我短信,我横想竖想心里不踏实,想想还是一个电话打了过去,铃声响到第三遍就听到外面有人叫,“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怎么又找不到……”跟着“屎待拉”小姐“嘤咛”一声站起来,扭摆着腰肢边走边颤着嗓子,“刘总啊……”      包房里等候的人们全都抬起头朝门口望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刘骏逸这贼厮鸟刚与我对上照面、瞳孔逐渐放大、嘴巴欲张未张之际,我按掉手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抢在“屎待拉”小姐之前一把握住了这厮的手,深情万分的说,“啊呀,刘总,我一直听汤姆说你,今天终于看到本人了,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呸呸闻名不如见面啊……”      刘骏逸那神情真是……啧啧……说有那么精彩,就有那么精彩。      “汤姆是谁……”他显然有点懵,“你不是谢丝丝……”      “哎呀想不到你还知道我的名字,”我惊喜万状的如同刚中了五百万,跟我军胜利会师般连另一只手也摁在了刘骏逸的手上,“我太高兴了,我一定要好好感谢汤姆,下次我请他吃饭你也要来哦……”我一边笑,一边和他用力的握手,“昨天汤姆还让我转达对你的问候。”      “呃……噢噢,那替我谢谢汤姆……”刘骏逸嘴角明显在抽搐,这不能怪他,刚才我的指甲一不小心扎在了他的手背上,虽然我还没使劲,但童年阴影这种玩意儿总是说不准的,“对了谢丝丝……”      “我来给你介绍哦,”我怕他一个不小心说错话,赶紧堵住他的嘴,一把拽过旁边表情奇诡的“屎待拉”,“这是我们经理Stella小姐!”      “屎待拉”飞快的变幻出一个璀璨笑容,“刘总你好,久仰久仰啊。”      “哦哦,”刘骏逸一边打招呼一边狐疑的看着我,“你好你好……你是……?”      这厮明显心不在焉,难为“屎待拉”耐心好,再一次强调自己,“我叫丝带拉。”      我这时已经退到“屎待拉”身后,先狠狠的剜了刘骏逸一眼,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跟着又横过来照着脖子比划了一个“割喉”!      意思很清楚:你丫要是敢多嘴,老子做了你!      可这厮还是跟杀鸡抹脖子似的冲着我,“我跟你说,待会儿……”      这时,门口传来人声。      “是这间吧。”女人的。      “是,骏逸!”男人的。      ……      那一刻,我看到刘骏逸的脸都白了,那表情之复杂,神色之难测……真是千言万语,万语千言。      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回头,而是下意识般的看向我。      看个P看,不就是沈恪么?不就是沈恪带了个美女么?不就是那美女的手还搭在沈恪的臂弯里么?      我只是一瞬间眯了眯眼而已,相信没有人能看出我的情绪变化。      不过说真心的,那美女模样生的很不错,柳眉杏眼,充满古典韵味,最难得的是气质温婉,一身质地精良的白色雪纺裙子,跟只小绵羊似的亭亭玉立,硬是把豪华包房的紫色地毯踩出了林间草地的感觉,不像凌波,虽说也是模样古典,但气质上和这位却是天差地远……唔,我为什么会想起凌波呢?因为这两位长得实在很像,如果她俩不是亲戚的话……那就不是好了,我舍不得自杀的。      “啊哈……”刘骏逸干笑着,“你们来了……”      这位仁兄,打招呼要有诚意,不要嘴上在跟张三说话,眼睛却一直拼命的瞄李四!      沈恪的嘴角原本还带着丝淡淡的笑,下一秒却凝固住,眼神笔笔直的朝我射了过来。      我依旧站得稳稳的八风不动,心里开始计算按照这个趋势,我和他的婚约有效期还能留存多少天。      那边“屎待拉”小姐已经先我一步惊喜出声,“天哪,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是‘宏鑫’的沈总吧?”      沈恪冲“屎待拉”点头,说“你好”,目光却转向了刘骏逸。      刘骏逸凑到他耳边。      他们嘀咕的时候,那位古典美人已经和“屎待拉”握过了手,说“我姓凌。”眼神仿佛在不经意间掠过了我,停了一停,又飞快的垂下了眼帘。      这样全身充满了无害气息的温柔女人,若是送到“煐煌”坐台,不知道该有多么吃香……咳咳,我真是不善良。      “屎待拉”还在兴致勃勃的问:“双木林?”      “不,是冰凌的凌。”      “啊,原来是那个凌,真好听啊。”“屎待拉”掩着嘴笑。      我翻白眼,这两个字在听觉上有很大区别么?      那边沈恪和刘骏逸的交流已经结束,大家都恢复了正常,“屎待拉”一脸春风的招呼,“来来来,大家快请入座。”      看来是要玩“我们认识,但是不熟”这样的戏码了,我自嘲的撇撇嘴,跟在“屎待拉”后面入座。      刚坐下,就听到张璇低声问我,“这些人你都认识?”口吻里是藏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刚才那番波涛暗涌,恐怕连上菜的服务生都能感觉到。      “认识。”我笑眯眯的。      “后面那个什么沈总你也认识?”      “算是认识吧。”      “那你们怎么没打招呼?”      我慢条斯理的喝橙汁,“我怎么知道。”      张璇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别是你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你吧?”      我眨眨眼,“我还认识迈克杰克逊咧,你不信可以去问他。”      不一会儿,另一边的“屎待拉”也用餐巾挡住嘴,“霍纯阳没说错,你的确人脉很广,”她又意味深长的,“Billy Lau、还有‘宏鑫’的少东……呵呵,看来以后我要请你多帮忙了。”      “哪有啊,”我否认,“恰好有个同学跟他们很熟,就认识了,我都不知道他们今天会来。”      我可连一个字儿都没撒谎。      “是吗?呵呵,无论如何,Billy Lau的Case你参与跟进吧,这也是霍纯阳的意思,”她顿一顿,“难怪他今天特意叫我带你来。”      原来是霍纯阳,我说“屎待拉”怎么肯连我一个瘸子都带上……哎呀想到瘸子,膝盖就疼了。我隔着长裙摸了摸,有点湿漉漉的,看来是刚才动作太快忘记装瘸导致伤疤裂了……我找了块餐巾纸,慢慢的叠成长条形。      “屎待拉”的确是销售奇葩,谈笑风生间面面俱到,有她招呼着,哪怕这台子上人人心怀鬼胎,也都一点不显得尴尬寂寞。      沈恪和“屎待拉”又碰了一次杯,那位温柔的凌小姐正在夹菜——看那走势似乎是要夹给沈恪的,怎么被我看了一眼就改方向了,半空中划了个圈回到自己碟子里。      我咧开嘴冲她笑笑,她的脸瞬间白了一白。      我有这么吓人么?我若真的怒了,还容你夹菜?早就一碗芥末糊你眼睛上了啊。      我只是有一点点小生气而已,属于可控制范围,对于这个进步,我表示十分满意。      手机忽的振动起来,我低头一看,是刘骏逸发来的: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毛病了,明明自己有错,先倒打一耙再说。好在我对这种路数相当熟悉,因为我也喜欢这么干。      我表情四平八稳,回他一条:她为什么在这里?      发出后,我抬起头,端起杯子里的红酒轻啜一口,冲正眼巴巴看着我的刘骏逸抬了抬下颌。      他咂吧了下嘴,忽的,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对着那位正低眉敛目的凌小姐说:“阿萱,难得你回国一次,等下晚上想去哪里玩?”      这是在故意恶心我了?      阿萱……凌萱……      我想起凌波的那句话:他在美国还有一个情人!      想不到是她的亲姐姐,难怪凌波当时的表情如此复杂。不过既然凌萱出身如此名门,大可名正言顺的和沈恪恋爱,干嘛吃饱了撑的当什么情人?      “我还没想好,”凌萱浅浅笑着回答,“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有个地方很不错,叫‘煐煌’。”      好吧……这厮是摆明在恶心我了。      沈恪皱着眉,“去‘煐煌’干什么!”      凌萱睁大眼,“听名字,应该是那种地方吧?骏逸你别开玩笑了!”      “屎待拉”也凑热闹,“就是,哪有带女朋友去夜总会玩的!”      刘骏逸咧着大嘴笑,“哈哈哈,我就那么一说,有些女人比男人还喜欢去夜总会玩呢!”      你丫死定了。我舔舔嘴唇,这是于慧的招牌动作。      想到于慧,我突然发觉她有一阵儿没动静了,别是爱河太深,徜徉到掉河底了吧?我给她发个短信:我在小公馆吃饭,8点半你来接我吧。      发完我想想又补充一条:我撞上沈恪了,他和凌萱在一起。      “屎待拉”已经将话题朝业务上领了,听上去这个项目沈恪也有股份,难怪他今晚也会来,只可惜阴差阳错。不过这位凌萱还真是有趣,我每看她一眼,她都会害怕般的躲闪开去,于是我干脆饶有兴致的一直看她,以至于她的脸色渐渐呈现出胃疼般的纠结。      她似乎轻轻碰了一下沈恪。      沈恪侧过头,低声的询问,然后眼神朝我看来。      唉,瞧这饭吃的,真是让人消化不良?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前一章我说不好意思要花要评要分分,你们就真的不给花给评给分分了啊啊啊啊啊……要不要这么实诚啊有木有!!!有木有!!! 你们森森的桑到了偶的玻璃心啊呜呜呜呜…… 指——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再指——你们不能霸王我! 不然我要撒泼了哼! 39、天煞孤星你好,天煞孤星再见 ...   对于这一大桌子的波涛暗涌,我着实很不耐烦了,便推说去洗手间,一个人对着镜子站了好一会儿,却理不清头绪。      很久之前我就认为既然身边的人即便是夫妻也可以各玩各的互相无视,那么我也可以。可事实告诉我,想象和现实永远是有差距。就算经过唐思甜那一遭我已经淡定很多,但似乎还是不怎么行,尤其是凌萱这样出身容貌气质样样出色的女人,再多看她几眼,只怕我瞳孔里都能长出倒刺来。      我正嘬着牙花对着镜子琢磨自己是直接撒丫子走人呢还是回包厢去再坐一会儿呢,有人进来了,一身素衣白裙让洗手间蓬荜生辉。凌萱。      她走到我旁边,和我并肩而立,打开水龙头,默默无语的低头洗手。过了几秒钟,像是感觉到气氛的古怪,她抬起头,突然发现我一直在镜子里盯着她,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你……你好。”      “我不好,”我懒得跟她周旋,“你来找我,想对我说什么?”      她像是被吓了一跳,“没……我来洗手而已……”      “少来!”我挑起一边的眉毛,“有话快说,很多事情点穿了就没意思了。”      只是来洗手……谁信啊?全包厢的人都知道我在洗手间,她若真是小白兔,怎么还敢尾随而来?扮猪吃老虎是真的!      “我真的只是来洗手……”她看上去像是急得快要哭出来。      “不说是吧?”我扯下纸巾擦手,“不说我走了。”      “等一下……”她终于憋不住,“你既然不爱Steven,干嘛要跟他结婚?”      我笑了。就该这样嘛,将门虎女,爪子总该锋利些才对。      “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她一脸“你何必再装”的表情,“连我妹妹自己都承认,你和叶东烈其实余情未了。”      叶东烈?      我皱眉……凌波这女人,玩得什么把戏?      凌萱还在继续:      “因为叶家不同意你和叶东烈在一起,所以你们才不得不分手。”      “你之前还有过一个唱歌的男友。”      “你们同居过。”      ……      我晕!这谁啊?调查我啊?而且她口气越来越严肃,看上去好像我小学班主任。      “你根本不爱Steven!”      我冷笑,“我不爱,你爱?”      “我先问的你,”她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盯着我看,这种眼神让我很想躲开,有种海扁她一顿的欲望,这一刻,她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凛冽的将门风范,她几乎是咄咄逼人了,“你爱他吗?”      自来水哗哗的流。      我深呼吸。      “水是宝贵的,”我替她摁掉水龙头,“洗完手要记得关掉阀门,傻叉!”      我扬长而去。      爱不爱沈恪……我TM跟你讨论的着么?什么玩意儿!      我没回包厢,径直往外走,全身上下只带了一只手机,于慧这家伙到现在还没给我回信息,我正准备给她打过去,电话却进来了。      霍纯阳在那头问我,“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口气很不耐。若不是他叫我来这饭局,我也不会遇到这一堆糟心事儿!      “你的腿?”      我没好气的,“断了!”      他终于听出不对,“你在哪儿?”      “我在饭店大门口,准备回家,”我这人,一旦心火上头,便自然而然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劲儿,“那倒霉饭局我不想吃了,我是认识刘骏逸,可我跟他那是有仇,我恨不得抽死他,你别指望我给你带来什么效益……不说话?生气了?生气就生气吧,反正姐也不想在你这儿干了,姐有钱,姐不在乎,姐主业是小姐副业是大学生……”      “你站在那里,我马上就到。”      嘎?      不一会儿。      我眼睁睁看着一辆黑色轿车朝我驶来,停在我跟前。要不要这么电影场景的?      “上车!” 霍纯阳朝我勾勾手指头,我先呆一呆,接着大笑。      我特诚恳的对他说,“你不适合做这么粗鲁流气的动作。”他长得太斯文,这样看上去很滑稽。      “哦,那你适合?”      “我当然适合,”我翘起食指朝他勾两下,“这个是Come on,适合!”又挑起小指,“这是鄙视……也适合,”最后眯起眼,庄严的竖起一根中指,“这个是F*uck!特别适合!”      啪!      “MD你谋杀啊!”我哇哇乱叫。      丫照着我后脑勺一巴掌,好险把我拍挡风玻璃上。      “你陪我去喝酒……”我开始耍赖。      “不行,小女孩子一个就知道喝酒,我带你去吃冰淇淋好了。”      我直接扑上去掐他脖子,吓得他差点把车开到高架外面去,“我要喝酒。”      “好……吧。”      “你请!”我舔舔嘴唇,“我没带钱。”      “好!”      这倒是挺爽快。      我们没有去“煐煌”或者任何一家夜总会,霍纯阳带我去了一家小酒馆,非周末的晚上人特别少,电视里转播着欧洲的球赛,背景音乐是《Country Road》。飘着麦芽香味的生啤装在巨型玻璃杯里端上来,我们大口大口的喝,后来我嫌啤酒不解恨,干脆就点小杯的龙舌兰烈酒,一排十杯放在面前跟喝二锅头似的一口见底,两轮下来,我High了。      我这人酒一多便容易犯错误,要么生理错误要么心理错误。我就拉着霍纯阳一个劲儿的絮叨,说着说着心里觉得特难受,便吊着他脖子耍赖,眼睛鼻子嘴巴里全都是咸的。就记得霍纯阳不断的说“没事了没事了,”又说“从我男人的角度来看,他其实是喜欢你的”,跟知心大姐似的。我说你别胡说八道,他喜欢我什么呀,喜欢我能这么折腾我么?然后我又特牛逼的说哼,老子决定了,老子不要他喜欢了。霍纯阳就拍着我的脑袋说,你错了,你要他喜欢的。后来我好像又说了一大堆胡话,具体说什么我不记得了,就记得霍纯阳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夜里显得特深邃。      或许是太久没有宿醉,这一觉睡得,我几乎以为自己就睡死过去了,眼睛睁开看见光线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弗洛伊德拉着我语重心长的说,他其实是喜欢你的,你其实也喜欢他,但是你不能说,你一说他就有可能不喜欢你了。我说我不说我不是憋死了么?弗洛伊德说那没办法,爱情这玩意儿就是两个人互相憋着,只有憋着才能长久,一说出来保质期很快就到了……我傻傻的问,您逗我玩儿呢是吧?弗洛伊德说,我没逗你玩儿,你看这里。      我一看,心想这梦不错嘿,有稀饭有包子还有煎鸡蛋……      弗洛伊德说,看,这些才是人生的真谛。爱情算个P啊,吃饭要紧。      于是我恍然大悟了,伸出手拍拍浓眉挺鼻的俊男,“谢谢你,弗洛伊德。”      等等,这俊男怎么恁眼熟?      沈……恪?      不会吧?不是弗洛伊德么?      “你是沈恪?”我很茫然。      他很凶的回答我,“以后不许喝酒。”一边往我腰下面垫了两个枕头,又把堆满食物的小矮桌放在我跟前。      我呆了一会儿,说,“我要报警,你擅闯民居。”      “钥匙是你自己给我的。”      “怎么可能?”我皱眉,“我昨晚又没跟你在一起,霍纯阳呢?”      “他告诉我你们在哪里,然后我接你回来。”      开什么玩笑!我撑着下巴拼命回忆昨晚……依稀记得是霍纯阳打了个电话,然后我就把电话抢过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汗,难道电话那头是沈恪?我TM到底说什么了啊我?毁了毁了我的一世英名……唔好像自从对上沈恪,我的英名就一路走低,这人是我命中的天煞孤星啊啊啊……      天煞孤星你好,天煞孤星再见。      我很冷漠的对沈恪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可以走了。”      “你先吃点东西。”      “快点走!”      “丝丝!”      “你不走是吧?”      我翻身下床,光着脚往外走,“你不走我走,算我怕了你,遇上你我真是倒足了霉……放开我!”      他一把把我抱住了。      我剧烈的挣扎起来,“叫你放开我,”踩他的脚、踢他的腿,“你赶紧放手,我不想跟你玩了,什么协议、什么合作、统统作废!你快放开我,我要解除婚约,你不是说为难么?你觉得为难那就我来,你放开我,我这就给家里打电话,给沈阿姨打电话……”      “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我被他搂的死紧,只好死命的瞪着他的下巴,“你有凌萱那样的女人,还惦记我做什么?她可不是唐思甜,有她嫁给你,你爸妈一定笑得合不拢嘴。”      “你在吃醋?”      “吃你妈醋……嘶,”他居然狠狠的在我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我气疯了,“你丫敢打我!”嚎完重重的朝他下巴撞去……靠之……撞得我头好疼啊……      “我不管你有没有吃醋,反正我有。”      “呃……”我呆了一呆。      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低低传来,“你身边、那么多男人,叶东烈、李远哲、连骏逸都跟我说过曾经对你有那么些意思……还有夜总会里那个叫阿兵的……”      “那时候我们可还没订婚呢!”这是干嘛,秋后大清算么?      “那昨晚呢?你一个人跑出去,连包都不带,我找不到你,打你电话半天打不通,最后好容易通了,接电话的还是个男人……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怔了一怔,反唇相讥道:“你少来了,之前跟唐思甜喝酒聊天闹的满城风雨,还给什么分手费;现在又来了个凌萱公开出双入对秀恩爱,而且别忘了,你在‘煐煌’看到我和阿兵那次,我其实是先看到你搂着小姐亲热的好不好,敢问你又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所以我们都有问题。”      “……”      我还在喘气呢,被他这句说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的意思是?咱俩张三不要说李四,大哥不要笑二哥么?”我冷笑,“行了,这么玩没意思,我不想玩儿了。”      “我也不想玩了。”      “那就干脆点解除婚约,”我推他,“我这就去打电话,通知各方亲朋好友宣布我们不玩了,礼金不退……”      他却把我搂的更紧了些,“婚约不能解除。”      “还搞协议?这次要不要干脆签个合同再请人公证下?”我讥讽的笑,“该婚姻互不干涉心平气和。”      “上次我就说,给我一点时间。你和我原先想要的那种女人、那种生活……很不一样,我没想到我会……会对你有感觉。”      我叹气,由衷的赞同,“是,我也没想到,”我顿了顿,“我很讨厌你。”心里再补充一句:我讨厌我喜欢你。      我的日子应该是心无旁骛的一天天潇洒的过,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们应该尝试一下认真的相处,”他慢慢的说,“没有干扰的、开诚布公的。”      “……”      多奇怪,两个人明明搂的那么紧,可彼此间却充满了一种互相排斥的气息,既排斥、又吸引。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写,这篇文里,其实有很多我想表达的东西,想借着丝丝的想法、行为、表现出来。又要照顾到幽默轻松的文风。所以这一章改了很多遍,十一号那天对着电脑坐了很久,写了两千字删掉、再写了两千字再删掉,大家现在看到的,已经是第三稿。 我不想说出在我心里每个人物其实是怎样的,因为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大家的看法都不一样,我只想说,每个人的行为方式,都是他思想和潜意识的折射。而这种思想和潜意识的来源,或许可以追溯到很久、很广、很不经意……比如童年啦、比如身边的人和事啦、比如偶尔看过的一本书啦…… 人是、非常复杂的一种动物。 好了,说了大堆废话……咳咳咳 那个谁谁谁……该打分的打分,该留言的留言哈……就算骂人也要记得先打个2再骂! 霸王是很惹人不满的行为,仅次于随地吐痰! 40、我正在做,我想要做的 ...      我坐在飞机座位上咬着手指,看着身边的男人一边低着头用手机处理邮件、一边跟头顶长了眼睛似的吩咐空姐“给她一条毯子”、“给她加一个垫子”……各种指挥,我就很抓狂,最后他说了句“给她看《南方周末》就可以了”,我立刻不答应了,我说我不要看《南方周末》,我要看《华尔街日报》。他狐疑的抬起头看我,我很挑衅的冲他挑眉,心想你丫要是敢鄙视我的英语我就十倍的疯狂的报复你。大概是因为我看上去太凶了,他啥也没说,头等舱的美貌空姐从善如流的给我来了份英文版的《华尔街日报》。      装逼看英文报纸的结果就是头疼,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偏偏想起一笑话来,说是一文盲假装识字看报纸,一边看还一边煞有介事的对旁边人说,“啧啧,又出事儿了!”人家问怎么了?他指着报上的照片说看,车祸,特大车祸,这么多车全翻了!人家吓一跳,赶紧伸过头一看,好么,这哥们儿把报纸给拿倒了。      我想到此处,“噗儿”一声自己笑起来,又连忙收敛,跟着发现果然有一副照片上车子是轮子朝天的,我还以为自己也拿反了呢,定睛一看发现没反,这次是真车祸了。      忽的我就觉得他在看我,下意识的侧过头,便果然恰好对上他的眼,气氛有些暧昧、有些尴尬……      “给她一杯温水。”他又一次发号施令。      我接过水,抿了一口,挥了挥手里的报纸,“那啥……车祸了。”      说完心里就惨嚎一声,敢情这就是“没有干扰、开诚布公”的相处么?我的暑假、我的实习、我的工作、我的青春、我的夜场小哥儿……呜呜呜全泡汤了,我怎么就脑子一热答应陪他出差公干了啊!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觉得头更晕了,眼前的报纸看上去都有3D效果,我觑了一眼沈恪,发现丫闭目养神呢,忙欢乐的把报纸一收,扭过头去对着窗外看浮云。      远处那朵浮云,又大又白,真像一匹神马。      我想起那天我和沈恪的谈话。他说,唐思甜是个好的倾听者,男人很多时候不需要女人有多聪明,甚至都不需要善解人意,她只要乖乖的坐在那里听,温柔的笑一笑。说完了、听完了、也就过去了。我冷笑说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料到唐思甜会拿着和你的新闻炒作,要么是你无所谓、要么就是你在纵容。      他没吭声,眉头皱着,半天才说:“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对于沈恪这种人,能做出这种承诺,差不多就算是他变相的退让了吧?我娘跟我说过,这世上的男人,越是成功的就越是骄傲,骄傲到明明知道自己的错误都不愿意去承认。我娘还说,男人是不适合多承认错误的,承认的多了,那就真有错误了。      我不想逼他太紧,皆因为我自己的思路都有些混乱,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反正我这几天总是翻来覆去的想,真的……就这样了吗?就这样、认真的、心无旁骛的、朝着恋爱婚姻的方向去了吗?      因为这样的患得患失,我没有再追问唐思甜的事,其实我真正纠结的无非是一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可这句话很严重,我无法预测答案,更无法预测我听到答案后的心情。如果他的理由很烂,我会失望、会难过、会失去信心。      清算是一件麻烦事,尤其是清算别人的同时,还要顺带着清算自己。      好吧,扪心自问,我也没踩在什么道德的制高点上。套句主席的话: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那按照这个说法,不以恋爱为目的的相处那岂止是耍流氓,简直就是不要脸哇。      可是,不要脸太久,一下子捡回来有点不习惯啊呸。      还有凌萱。      沈恪给她的定位是——曾经的女伴——现在的女伴当然是我了。      凌萱是沈恪在美国时唯一公开来往过的女人,但他们不会在一起,沈恪给的理由是他不想跟政界中人掺和太多。这是我们老家商人们最纯粹的想法,我认为他说的是真话,但这真话又令我想法多多,我琢磨了好几天要不要问,最后在上飞机前终于问了,我说,你喜欢凌萱吗?      他沉默了一分钟,反问我,你喜欢霍纯阳吗?      我想了想,说如果我们没有订婚,或许我会喜欢他的。      沈恪点头,说,一样的道理。      我对他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要不然我才不跟他上飞机。      想着想着我就困了,感觉有双手伸过来,把我的脑袋放在他的怀里,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好像我是只小狗似的,于是我嘟哝着抗议说我又不是小狗,他不耐烦的说,快睡。我挣扎,丫居然把我头摁下去。我只好乖乖就范了。      到了三亚后,飞机一落地沈恪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他要到一处新开发的海岸去视察两天。我目光深邃的看着他被另一辆车从机场直接接走,旁边负责接我的一姑娘用一种安慰的语气说:“男人嘛,总是事业为重的。”我心想你懂什么,你知道我此刻有多轻松么?你知道什么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么?      真的,我有种长舒一口气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酒店是沈家自行开发的度假村,我到的时候大门口排出两列帅哥美女夹道欢迎,我扬着下颌从中间走过的时候一种老板娘巡视自家产业的感觉油然而生,就是那种盘着两条小短腿坐在地上守着一麻袋钱蘸着吐沫点的感觉。进了大堂后我这种老板娘的感觉就更强烈了,差点拉着酒店总经理的手说这大白天你们要不要开那么些灯啊多浪费啊,开一半灭一半不行么?      不过我这种葛朗台情结也没有维持多久,那位打着小领结一表人才的中年总经理张口“沈太”闭口“沈太”,叫得我浑身汗毛无风自动,鸡皮疙瘩起的那叫一个层峦叠嶂,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说沈阿姨在上海呢,你叫我谢小姐就行了。这厮脸立刻白了一白,忙一个劲儿道歉说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考虑不周。瞧把他给吓得!      度假村的娱乐设施很齐全,我玩了一圈降落伞,又坐了两圈摩托艇,开摩托艇那黑皮小哥特别骚情,老是叫我“抱紧点”,还冲我抛媚眼,我一边抱紧他一边想你小子胆儿挺肥的,敢叫你家老板娘抱紧你,给你们老板知道非把你扔海里喂鲨鱼不可。      玩了一会儿我又有了新花样,我发现这个度假村还有辆挺大的游艇,于是我又有了新主意,我让总经理给我把好吃好喝的全搬游艇上去,再拉两打帅哥陪我出海。我指手画脚的说“千万别穿制服啊,就穿你们那个花衬衫大裤衩”,然后我发现总经理看我那眼神就彻底不对了,就跟瞧一小荡妇似的,我忙说那再来半打姑娘吧,他神情这才稍微放松了点儿。      出海前我把所有想跟着上船的领班以上级别人员全都赶走了——事实证明我的决策是英明的,这些本来是服务员门童的姑娘小伙子们很快就跟我打成一片了,我们又是喝酒又是跳舞的,最后我喝的High了,跳到桌子上说好开心啊好开心,我请大家吃饭啊。有个不怀好意的小伙子起哄说不如给我们涨工资吧!我咯咯咯笑起来说啊,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      真当我烂醉如泥了啊?      回房间的时候我的腿已经有些发软了,浑身热烘烘的直接就一头栽浴缸里,唏哩哗啦正洗的高兴,就听见外面厅里有响动,我就叫,“谁啊!”      “我。”      沈恪?      也不知怎么了,我鬼使神差般的来了句,“你别进来!”      然后……门一拉,人就进来了。      我甩甩头,努力想把眼前的重影甩掉,“那个啥……你不是说今晚不回酒店的么?”      “嗯,没什么事就回来了,”他扯了扯衬衣领子,坐在浴缸旁边的大理石平台上,又打量了下四周的格局,笑起来,“想不到还挺有情调。”      呃……是的。整个卫生间都被精心布置过,香薰灯、手工蜡烛、玫瑰花瓣……一个都不能少。只可惜他们没预料到他家老板今晚没打算住,俏眉眼做给了瞎子看……不对,他回来了!      他弯腰捡起一截被我打翻在地上的紫色蜡烛,“你也真够草莽的。”      我撇嘴,“那是忽悠小女孩的。”      有一句话我还没说呢,这一屋子布置的跟蜜月套房似的,我扛不住,我有压力。      他打开一个小瓶子,看了两眼,又闻了一闻,滴在香薰灯里。      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淡淡的香,很悠远的味道,偏偏又带了一丝跳跃,让人鼻端痒痒的。      他低头看着我,我抬头看着他。      半晌,我说,我洗好了。      他从架子上拿起一块大大的浴巾,打开。我咬着嘴唇,湿淋淋的从水里站起来,刚刚钻进柔软喷香的浴巾里,就立刻被他连着浴巾一起打横抱起。      他抱我到床上,没有先打开浴巾,而是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亲吻我的唇。      我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时候突然想到,有人说过,不是真心喜欢的两个人,是不会接吻的,就算接吻也没有感觉,便无以为继,只好直奔主题。      我有感觉,眩晕,好像全身的血管都加速运作般,血液循环的飞快,心脏像气锤一样跳得轰轰烈烈。      他一直吻一直吻,像是这世上那么多事,他却只对这一桩有兴趣似的,舌尖在我的唇瓣滑过,舌尖在我的齿间滑过,舌尖在我的舌尖滑过……我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掏空了,瘫软到连指尖都抬不动,心里却还在疯狂的想,这还只是接吻而已,怎么就好像要了我的命?      我连气也透不过来,朦朦胧胧中听见他在我耳边说,我不在,你一个人倒是玩的兴高采烈。      我喘着气回答,你这是……这是不平衡么?      嗯,我不平衡。      那……那你想怎样?      说完,我只觉得背上一凉,被他放在了丝绸被单上,紧跟着一具炽热的躯体便覆了上来,他再一次重重的吻在我的唇上,“我这不正在做,我想做的么?”      我笑起来。      他含着我的下颌,问,笑什么?      我闭着眼睛,唇角上弯,手指陷进他的发间,“你管我?!”      我想的,自然不能告诉你。再说,此时此刻,想那么多又做什么来?      ***      纵/欲一夜,第二天我醒来时,沈恪早已没了踪影,床头柜上留了一张便笺,写着“有事给我电话”,简简单单六个字,下面是他龙飞凤舞的签名。      我当然是没什么事的,接下来的一天我过着一种猪的生活,起床后我就吃了一大堆烧烤加热带水果,吃完后跑去海滩散步,完了回来又吃下午茶,度假村的甜点师是特意从法国南部请来的,味道好的出奇。因为吃太撑,我不得不又去散步,一边走一边跟我家老娘通电话,我说完了我觉得我已经胖了一圈了。我娘说不太可能吧你才去三亚两天而已啊。我说是呀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娘安静了一秒钟,突然说哎呀,你不会是怀孕了吧。我眼前一黑,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谁知我娘下面一句更狠,我真的就把手机给扔出去了。她兴高采烈的说:太好了,怀孕太好了!      这都什么人哪!有听说自己女儿未婚先孕还那么高兴的妈吗?您这还是传统纯洁的中国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发生了一件惊悚的事情,下午回到家后,我赫然发现评论区有一条发自13:38分的作者回复(大家可以自己去看),问题是:13:38分偶根本没上线!!! 当下偶急了,火速通报编/辑,修改密码……虽然这位不知名的入侵人士只是发了一个=。=,但还是有吓到我,万一他跑我文里乱改肿么办。还有老子从来不打= =,老子一向都是-。-,一条杠的好不好!!! 淡定后就是码字……码到现在,要知道我今儿早上是5:30起床的,F1赛季了,各种忙。 眼泪汪汪的问:你们同情我伐?你们爱我伐? 我今天受了这样的刺激,你们要肿么样才能安抚我受伤的小心灵呢? 打分、留评、撒花……已经不够了,我要索吻!!!! 求治愈! 41、你痛苦吗?痛苦吗? ...   我没好气的对我娘说,对不住您女儿我一时半会儿的怀不上,要怀您自己怀。      这不过是句玩笑话,谁知我娘竟停了一停,跟着幽幽吐出几个字:“别瞎说,妈去打牌了。”那声调,千回百转跟聂小倩似的,听得我只觉脑后阴风四起。      这不是我娘一贯的风格呀!      我说妈你没事吧?      她说没事,你自己玩的开心点。      我老觉得哪儿不对,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想想我娘也算是女人中的战斗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能让她幽怨的也就是我爹那点破事儿了,可这父母之间的纠葛,我一个做女儿的又不好插手!      我和沈恪在三亚停留了一个星期。这七天里,沈恪虽然忙于工作,但他神奇般的做到了每晚都回来。于是我们的亲密指数节节攀升。他很喜欢吻我,吻功又好,每次都害得我头昏脑胀再天雷勾动地火。晚上还好说,多晚我都能奉陪,唯独早上的吃不消,我睡觉特别死,他总是先我醒来,然后就跟卷被子似的特自然的把我卷到他怀里,该干嘛干嘛……有天早上我实在扛不住,就一边闭着眼攀着他的肩膀说大人求您放小的一马吧……他一个用力害我瞳孔瞬间放大三圈,还淡定的说没事你睡你的好了。我急了,我说这怎么叫没事儿呢?这叫没事那请问怎样才叫有事?他吻着我的锁骨说就算有事也不能怪我。      我说,难道这还怪我不成?      他用特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当然怪你。      我说你少胡说八道,你这叫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你痛苦吗?”      “当然痛苦……啊!”我低呼一声,“你……!”      “还痛苦?”他紧紧的箍着我的腰,在我耳边再一次邪恶的问。      我咬紧牙关,“痛……痛苦……啊!”      “哦……痛苦吗?”      “……”我恨的用指甲掐他,“你……个……流……氓……”      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就差没直接高血压了。      当然,我们也有和谐的时候,比如两个人都累了,我们会肩并肩半躺在床头,他写邮件发邮件处理工作,我看电视上的八卦娱乐节目,他时不时的会转过头来亲亲我的面颊,我高兴起来也会塞一颗芒果干到他嘴里。他不喜欢吃甜食,每次被我硬塞了零嘴后就会跳起来到卫生间漱口,漱完了口再来吻我,尝到我嘴里的甜味后再去漱口,没完没了。      第七天的晚上我特感慨,说这样不行,这样跟蜜月似的,你会让我对未来的婚姻失去很多憧憬。      他当时正在看文件,头也不回的说行,那今晚我们休息一下。      我先说了声好,跟着又觉得不对,一个枕头砸过去,恶狠狠的说你什么意思,你丫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      回上海前一天的下午,我一个人穿了条吊带长裙到海边散步,突然接到了晓丹打来的电话,她先问我某份资料归类在哪个文档里了,然后又问我,最近过的好不好。      我说,很好呀。      她说听你口气这么轻松,我就放心了,祝你幸福。      挂掉电话后我回头看到自己在沙滩上留下的脚印,我想幸福就如同这些脚印,刚刚走完的时候回头,一个一个都看得很分明;过一天再来,就不知道在不在了。      后来我回想,关于那个什么资料、文档,无非是晓丹的一个借口,而更深一层的意思,完全是当时的我无法想象的到的。      不过,因为晓丹,我想到了霍纯阳,经过了一番思考,我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他的手机一直没人接,我对自己说响到第九下还没人接我就挂断,然而第九下的时候,我听见电话那头一声“喂?”      是个女人,声音柔美。      我愣了一下,说你好,请问霍总监在吗?      女人说他刚走开了,要不我让他打过来?      我说不用了,我是X公司之前的实习生,因为家里的事情突然就没能继续上班了,也没来得及跟霍总监打个招呼,请你帮我转告他就行,真的很抱歉。      女人的口气越发柔和,说没关系,我一定会转告的。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很有些茫然,而不是我原先以为的如释重负。      我是临时做出回上海的决定的,因为我又接到了我娘的电话,她一开始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瞎聊,当我随口问起你最近怎么样时,她又说,我去打牌了,你自己玩得开心。      有时想想我娘真的很笨,每次挂电话都用同一个借口,要么她当我是傻子,要么就是她已处于思维的极度混乱中。      晚上沈恪一进门就看见我在收拾行李,得知原因后,沈恪明显有些迟疑,“要不后天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我摇头,“我不放心我妈,家里肯定出了什么事。”      “明晚有个很重要的酒会。”      “什么酒会?”我忙得头也不抬,“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些应酬啊酒会啊的,一群无聊的人做无聊的事,要是你生意上的事,我也帮不上忙。”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也是。我叫人帮你订机票。      我说我已经订好了,明天下午的。      他便没再说什么,我满脑子都跟电话录音似的一遍遍回放我娘的语气内容,连接吻都变得心不在焉,沈恪将我搂在怀里的时候我忽的脑筋搭错,我说男人有钱就变坏难道真的是颠灭不破的真理么?沈恪愣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我皱着鼻子说你当然不知道,你生下来就有钱,所以你骨子里就是坏的!      后来回想,我脑子真的是搭错了!      第二天上午我吃完早餐,回房间经过大堂的时候,看见很多工人正爬上爬下的装潢布置,角落里堆放着好几推车的鲜花,白色的百合、紫色的鸢尾、还有红色和粉色的绣球花,我对其中一堆棕色的好似懈寄生一样的植物产生了兴趣,便跑过去想拿起来看,却被一个满头大汗的工人厉声喝住:“别乱动!”      “啊,对不起!”我没敢摆老板娘的谱,连声道歉,“对不起!”      旁边却有个女人的声音插进来,“谢小姐你在这里啊。”      我一看,脸挺熟的,一身黑色制服,依稀记得是酒店的公关总监。      女公关总监笑得很甜,先说今天天气不冷不热哈哈哈,跟着白眼一翻,冲着那工人呼喝,“你这人怎么回事儿的?还不赶紧道歉!你们经理呢?怎么用这样没礼貌的人!”      那工人讷讷的,像是一下子懵了!      我忙劝道:“没关系,这么小的事,不用道歉,”又转移话题,“这是为了晚上的酒会?”      女公关总监用实际行动充分证明了翻脸比翻书还快绝不是虚言,“是啊,为了这个周年庆,大家都忙了一个月了。”      我微微吃惊,“啊,那么隆重?”      “可不!这可是咱们‘宏鑫’进军地产界的周年大庆,光大大小小明星就请了二十几个来走红毯,还会有省部级以上的领导会来发言致辞,场面太大了,我们上上下下全都紧张的要命!很多细节都是沈总亲自在过问。”      我眯了眯眼,假装不经意的问:“有没有酒会的详细安排?”      “有啊!”女公关总监打开手里的文件夹,抽出一份印刷精美的册子递给我,“您看看,有什么意见还要烦请您指点。”      我随手翻看册子,女公关总监在旁边接电话,一开始还很轻,忽的声调陡然高起来,“叫你们用S600的你们听不懂吗?商务车怎么行?什么?没车?不可能!我不管,你立刻去给我想办法,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落地了,马上去!”她挂掉电话回头,大概是发现我正好奇的看着她,忙解释道:“这帮下面的人真是叫人不省心,我不过是临时增派一辆车子,这么小的事就手忙脚乱了!”      我随口道:“S600可是好车,是不是临时又有什么贵客要来?”      “可不是吗,昨晚沈总亲自给我打的电话,特别交代按照最高规格接待,车子倒还罢了,套房就有点紧张,行政套房已经全都派完了,现在就剩两套总套了。”      “谁啊?”我好奇的问。      “凌萱,”女公关总监一脸向往,“听说是凌少将的女儿。”      原来是她,居然是她。      回到房间,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里的册子直接砸向墙面。      我知道以凌萱和沈恪的交情、以及凌家的地位,请凌萱过来参加酒会绝对是合情合理并且是给沈家增添门面光彩的事!      可我就是生气。      昨晚、那公关总监说的是昨晚……我根本想不起来沈恪什么时候打过这样一个电话。是在我睡着之后打的吗?是偷偷躲到卧室外面打的吗?好吧我只要一想到沈恪背着我给下属交待要“按照最高规格接待”,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控制不住的想是不是因为我不能参加酒会,所以沈恪临时请了凌萱来代替我!      她能代替我吗?她凭什么代替我啊?请谁也不能请她吧!      我越想越恼火,沙发上的十几个靠垫被我扔的满天飞,打开的箱子里整理好的衣物也被我揉成一团。      我知道我的反应有些过了,我知道我这是在吃醋,可这又怎么样?我现在一个人待在房间,还不许我摔盘子摔碗发发火不成!      从勃然大怒,到郁闷难挡、到挖心掏肺、到坐立不安……那感觉,像是突然被鬼吹了灯似的,身上像是有只小爪子在挠,哪儿不痒挠哪儿,务必把你全身都挠痒了为止。      两个字:难受!      难受得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了!      可我又不能怎么样,人家沈恪邀请了我的,是我自己拒绝了的,我就算质问他为什么临时请那女人不告诉我也没用,他都可以有一百种理由搪塞过去,我至少能帮他想出九十九种!      我一边把地上的垫子捡起来放回去一边郁闷的想,我TM就是一苦逼,我怎么这么苦啊我!      我给前台打电话,“给我派车,我要去机场,我要S600!”      MD我才不管你们有车没车!    作者有话要说:Sorry啊亲们各种对不住,这章更的有点晚……今儿F1总算结束了,法拉利那就是个P。 话说我觉得我实在太苦逼了,这几天每天睡不到六小时,工作超过十四个小时,半夜里还在写邮件,上个微博还要被人揪出来问你更不更啊更不更啊……您知道当您发的是星座血型、是时尚街拍,却收到一条跟本来内容毫不相干的催更评时,那是神马样的心情啊?那是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心情有木有!!!有木有!!! 好吧,我发泄完了,我爽了……更新晚,是因为又改了一下。 双份职业的人伤不起啊,拿码字当兼职的人更加伤不起! 求抚摸!求包养!求撒花!求留评!求打分! 42、八目相对,火星撞地球! ...   我成功的抢到了S600,我不知道酒店能不能再变出一辆来给那个女人,但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我只是坐在宽敞的真皮后座上懊恼的想,我也就只能跟凌萱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上面较较小劲儿了,其余还能怎么样?      她是常青藤大学的高材生、她是少将的长女、她和沈恪曾公开出双入对、他俩在事业上也有连接……而且她又恰巧生就一副楚楚动人的可怜相,男人不是都喜欢那种脸上写着“请尽情怜惜我”的女人么?      他们一定有很多过去吧?我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椰树林,觉得很忧郁。      其实我忧郁的不止是沈恪和凌萱那点子过往,我忧郁的是:我为什么要为他俩这些个破事儿愁肠百结患得患失?      好吧,喜欢会让一个聪明人轻而易举的变成白痴。      幸好沈恪那厮看不到我脑残般的举止,不然一定会鄙视我……不对,他那样精明的人,一定会察觉到吧……MD我管他那么多呢……啊啊啊我是神经病!      我照着自己脑门上就是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连司机都伸直了脖子看后视镜,我没好气的用口型对他说:看什么看?!我想他一定觉得我素质很差。      到机场办完票时间还早,我心里一动,便决心去到达出口看看,还特意把墨镜给戴上了,然而戴上后发现回头率似乎更高了,才刚准备摘下,耳边就听到一声尖叫,我旁边一个小女生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朝前冲去,然后就见到四周很多人都跟风卷残云般往一个方向跑,大呼小叫的也看不清楚,我被个跟我脖子一样高的女孩狠狠的推了一把,我跌跌撞撞顺便破口大骂“我靠你……”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妹子揪住胳膊,“来了来了……”      “来你妈啊?来你大姨妈啊……”我骂了两句才发现人家根本没空搭理我,这姑娘俩眼珠子跟野酸枣似的在框子里乱转,我觉得挺吓人的还是别招惹她吧。我小心翼翼的救回我的胳膊,旁边一个保安一边踮着脚张望一边对我说:“谁啊,这又是谁来啊!”      我揉揉胳膊,很无奈的说:“管他谁啊,外星人来也不用这么激动啊!”      “嗯……小孩子,没办法的。”      “就是!”我也学着保安的样子,露出一脸神经兮兮的会心微笑。      “来了!”      尖叫声响成一片!      我身边的人群迅速清空了,光秃秃就剩我一个,其余人等都朝出口处挤过去。我左右四顾,发现有一段台阶不错,便站上去居高临下的看。      棒球帽、大墨镜、白T恤、哈伦裤……喂明星你能不能有点创意……咦,这不是李远哲那小子吗?      我呆了一呆。      “阿哲……!!!”身周一片哭爹叫娘,“不要走……!”      假的吧?这些都是假的吧?听说这年头的艺人都要掏钱雇粉丝的,尖叫二十,泪流满面的五十,举海报板的比较辛苦给一百,昏过去的需要演技一百五……我跟这小子不过几个月没见,他哪里就能这么火了?      嗯?怎么抬头了?      我不太确定他有没有看到我,但他似乎抬起头,朝我站得方向看过来……心电感应么?要不要那么准?      这小子多半也是来参加今晚周年庆的吧?我架上墨镜,一边转身往相反方向遁逃一边头一次庆幸我做出不参加酒会的决定——要是在酒会上遇到那得多尴尬?我敢打包票这小子是假公济私来演出的,谁知道他会不会搞出什么刺激人心的举动来?就算不会泼硫酸或者当众表白那么严重,但尴尬总是再所难免吧?      手机响了。      我一直没有删号,屏幕上清楚显示出“小李子”的字样。      心一横,我把手机摁掉了。      再打来,再摁掉。      又打来,我火上来了,接通了就吼:“干嘛呀你!”      “我问你干嘛?看到我就跑?”这小子口气里还居然夹杂着丝冷笑,“我有那么吓人吗?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一起走?”      “一起走?走到哪儿去?”      “今晚不是你老公家里的酒会么?别担心,经纪人助理都跟着的,我又不会怎么样,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他顿了顿,“再说,我现在也有女朋友了。”      “哇,那太好了,恭喜恭喜!”      “所以你不用担心了,躲起来干嘛?”      “我没躲啊,”我坐在长椅上,心情很好的说:“我要回上海了,晚上的酒会就不参加了,你玩的开心哦!”      他声音顿时高八度,“什么!!!”吓得老子从椅子上蹿起来,“你那么大声干嘛!”      “你晚上酒会不参加?”他那语气好像捉奸在床似的,“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机场呀!”      “你过来!”      “你少发神经,我要赶飞机的!”我看着登机牌上14:30的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还能吃碗面条什么的。想到小李同志正在粉丝助理们的重重包围下作困兽之吼,心情还是相当愉悦的,“你好好的当你的明星啦,来日方长,相见不如怀念呀!”      “你立刻过来!”他低吼,“我在停车场等你!”      “你开玩笑的吧……”      “你要是不来,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的!”      哈……学会威胁老子了……“你想干嘛?”      “不知道,现在说不好,也许……会在酒会上唱错歌说错话什么的也不一定。”      我嘴巴半张,“你这么无法无天,你经纪人在旁边居然不抽你?”      “他管不了我!”      牛逼了嘿!      “别闹了你,都是有粉丝围追堵截的人了,注意点儿影响!”      “你来不来?!”      “别忘了我还是今晚酒会的老板娘呢,有你这么跟客户说话的吗?”      “你来不来?!!”      “我……我来……”我叹气,举手投降。      VIP停车场,黑色的奥迪车——看来明星的档次还是排在某些人的后面呀。      周围三三两两的人,打电话的打电话,看风景的看风景,画圈圈的画圈圈……好做作,我隔着车窗看见明星先生独自坐在车里,想了一想,还是绕到另一边开门坐进去。      几个月不见      “咳!”我清清嗓子,“那啥……先恭喜你……”      “会说点有用的不?”他居然打断我的话!      小样翅膀硬了……我黑着脸,“那你想听我说什么?我很快要登机的好不好?”      他却换了话题,“你为什么不参加酒会?你不应该是女主人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抿抿嘴,“我对酒会没兴趣,再说家里有急事。”      “哦……这段日子,在圈子里,听到一些和你有关的传闻……”说到一半他却“嗤”的一下笑起来,摇着头仿佛自言自语,“我怎么忘了,你根本是对这些满不在乎的。”      我无言,觉得这话真是既没营养又很难接。      “你就打算这么糊里糊涂过一辈子?”他皱眉,一脸认真的问:“跟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这样有意思么?”      我心里叹气——完全没有感情,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境界啊,“别老说我……”      “你不开心?”      很敏锐……但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打断我的话了,我危险的眯起眼,“李远哲!”      他举起手,“好,那换话题。”      “嗯,说说你自己好了,你有女朋友了?”我还是很感兴趣的,“是谁啊?”      “唔……也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      “那一定是美女了!谁啊?我听说过吗?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你就那么高兴么?”      “呃……”      “感觉好像松了一口气?”他冷冰冰的。      “哎……”      我想说假话说不出来、说真话又显得太不厚道,于是我一拍脑袋,说哎呀我要走了时间来不及了……说完我就推车门准备撤,一边自我鄙视的想这种旧情人私下相会的事情万万不能再干!      “等等!”      我半条腿在车外,手被他拉住,“干嘛?”      “做不成情人,总能做朋友吧?”      虽然我一直认为做不成情人做朋友是件很扯淡的事儿,但这个节骨眼上我不得不说:“当然可以做朋友啊……”然后压低嗓子咬牙切齿,“好了快放手,给你的粉丝看到会人肉我的!”      “粉丝到不了这里!”      “那可保不齐,这年头小孩都神通广大……”我一使劲,把手抽出来,啊啊啊站在阳光下保持距离的说话真是让人轻松,“好了,我真要走了……你看什么?”      我顺着李远哲的视线转身,看到一群人从一扇大门里走出来。      沈恪……凌萱……还有说有笑的!      我侧头,我定睛,我凝神……我心里那股小火苗又蠢蠢欲动。      好吧,若不是上天合理的安排,又怎会有这样人生何处不相逢的奇特遭遇?四目相对……不……八目,火星撞地球!      我扬着下巴,看着沈恪跟其他人交待了几句,然后一个人朝我们这边走来。      “丝丝?”沈恪朝我身后看了看,“怎么回事?”      我笑了,心想还好身后有人,否则今儿岂不又是棋差一招?      “不知道啊,”我摊手,“真巧不是吗?”又回过头笑容可掬的介绍,“这是阿哲,你们见过的。”      李远哲下车,冲沈恪微微点头,“沈总,你好。”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娱乐圈果然是见世面的地方,李远哲已经完全不复几个月前的莽撞青涩,表现得不卑不亢,可圈可点。      沈恪皱了皱眉,转身问:“负责宣传的人呢?”      他这么一问,我就知道不妙——这是沈恪的拿手好戏,他向来习惯用无视来代表意见,我很了解,因为我也喜欢这么干。不过以往我自己这么做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可这会儿我突然觉得这种目中无人实在是很欠扁。      我瞄了眼李远哲,发现他居然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一个瘦了吧唧的娘娘腔屁颠屁颠的冲过来,“沈总您有事?”跟着又做出万分惊喜状瞪着李远哲,“啊,李先生你也在这里,真是好巧……”      下一秒娘娘腔脸上的笑就消失了,因为沈恪问:“他也是明星嘉宾之一?”      娘娘腔的脸顿时就僵了,傻子都能从沈恪的语气里听出毛病来,“是……是啊……”      我有点急了,这样的挑衅也太□裸点,别说李远哲向来是个毛糙性子,就是泥人也会被激出三分土脾气啊!      我开口,“沈恪,你……”      还没说完,李远哲已经打断我,“我的确是来出席今晚的酒会的,不过这并不是我的主要目的,我其实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来看望一位老朋友的,”说着他微笑起来,“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看到了,酒会不酒会的,便不那么重要了。”      牛逼 啊……      娘娘腔那张瘦脸直接绿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嘴这么狠了!我使劲咽口水,在心里狂竖大拇指。      我怕沈恪发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有话对你说。”拉着他就往一边走。      等我们走到一边停下来,我这才发现沈恪的脸色有多么难看,他居然张嘴就问:“你怎么解释?”      其实我本来是想解释的,但他这么一问我就不想了。      我冷笑,朝凌萱的方向努嘴,“你又怎么解释?” 43、老爹的女人(提醒大家去看新发的短篇) ...   “阿萱?”沈恪脸上露出一丝古怪,“她是集团邀请的嘉宾。”      “哈,说的真够冠冕堂皇的,集团邀请的嘉宾不是应该早就定好了的吗?需要你沈总昨晚悄悄的打电话发布命令?需要你沈总亲自到机场接机?你少来了,当我三岁小孩子吗?”      “你在吃醋?”      “切!滑天下之大稽,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咧嘴笑出八颗牙,“你有人专程要接,我也有人专程来看啊!”      “就那个唱歌的?”他眉毛都挑起来,面色不善。      “喂,你要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对你的凌小姐可是一直保有风度的!”我一脸讥笑。      “之前被你像丢鞋子一样抛弃,现在却还是回来找你,想不到他还是个痴情种…………”      “嗯哼,难道你忘了我行情一向都不错?”      “谢丝丝!”俊脸黑的,好像要咬我一口似的!      “怎样?!”      “你最好收敛一点,”他压低嗓音,却看得出是饱含了怒意,“我和你不止是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两个家庭、两个公司,你不要给我乱来!”      “我乱来?”我是真火了,我这人越是恼火就越是笑得灿烂,“拜托,之前跟唐思甜搞出满城风雨的是你,之后带着姓凌的女人招摇过市到我面前的也是你,你说到底是谁乱来……”我伸出一根手指挡住他的嘴唇,“别忙着解释,你要是说你做这些都是为了给新项目造势做宣传,我一定会活活笑死的!”      他没解释,只是死死的瞪着我,那眼神好吓人,虽然我气场很够的一样瞪回去,但他人高马大,貌似实力还是胜我一筹!      他终于开口,“……我不是来接凌萱的!”      嘎?      我掩口娇笑,“哎呀,难道您是来专程送我的不成?”      “我是来接谢伯伯的。”      “谢伯伯是谁……谁?”我俩眼珠子跟愤怒的小鸟一般喷射而出,而当我看到某位当事人朝我们走来时,我脑子彻底死机了,眼珠子滚了一地可以当球踩,请随意。      “丝丝、沈恪,”某老男人走到我们跟前,眉头紧锁,“你们在吵架?”      我风中凌乱,只会喃喃的,“爸……”      莫名其妙的被沈恪一把揽到怀里,听到他说:“没有,丝丝闹点儿小别扭,我正在哄她。”      我想SHI……这厮太不要脸了,有这么哄人的吗?      可我眼下顾不上和他计较,我瞪着我家老爹,“你为啥在这里?”      我爹一脸冷峻,“先回酒店。”      ***      显而易见的,我误机了,稀里糊涂的跟着大队人马回酒店。      沈恪也是在我家老爹飞机起飞前才接到的通知,于是正好遇到了刚刚抵达的凌萱,而李远哲和凌萱是同一架飞机过来的。      我一路都没有机会问我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他要求单独坐一辆车,我只能逼问沈恪!      “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倒打一耙啊倒打一耙,这年头人人都学会了这一手!      “拜托,上海到三亚要飞将近四个小时!”骗鬼啊!我嗤笑,倒打一耙也要学会给自己留好后路。      “谢伯伯是从广州直接飞过来的。”      “……”      到了酒店,我们这个奇怪的组合让酒店总经理和女公关总监的表情无比精彩纷呈,尤其是去而复归的我。李远哲和他的随员被引到酒店靠海的一栋别墅里,我实在没心思招呼他,我的全副精神都放在我那位从天而降的老爹身上了,谁知我家老爹根本就不鸟我,丢下一句轻飘飘的“我要休息一下”就扬长而去。      我坐在套房客厅面海的飘窗上,看着远处白帆点点,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坏。      沈恪走过来,站在我身边,摸摸我的头发。      “广州,”我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我早该猜到!”      我知道那个女人,广州一所大学的讲师,还是个女博士,五年前我爹去那所大学做演讲时和她认识的,之后两人便有了来往。平日里我爹会带着各种美女毫不避讳的出现在不同场合,却惟独没有和这个女人一起出现过。而正因为此,我才从未对这个女人掉以轻心。甚至还找人暗中查过她。      现在想来,我娘时常还能点评一下这个小骚货那个小狐狸精,可偏偏从不提到这位大学老师,当然不可能是不知道,想来也是心存忌惮。      想不到,这会儿却突然冒了出来。      我简单的跟沈恪说了一下,他沉默了会儿,坐下来,把我抱到腿上轻轻搂着。      他在我耳边问:“还好吗?”      “不知道,我还好,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安慰我妈,”我使劲揉着自己的脸,最后干脆把脸埋进膝盖里,“不、我不好,一点也不好……我觉得好累。”      这种事,安慰实在是没有什么效用,从沈恪的角度,从我的角度……每天都听到见到太多,自以为麻木了,就算发生在自己身上都觉得一定可以扛住没问题,只有一旦发生在自己爱的人身上,才会真正的心疼。      这种心疼,超乎了感同身受的程度。      我从沈恪腿上跳下来,“我要去找他,来都来了,总得说个清楚吧。”      我打电话到我爹房间,好久才接起,声音疲惫,“丝丝吗?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爸……喂!”      居然就这样挂掉!      我举着电话机, 一连做了三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然后拿出手机,给于慧发了条短信。      沈恪问我:“你想怎么做?”      我抬头看看他,“没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慧的回信很快来了:尽快给你答案。      我再次给我爹房间打电话,这一次他已经是明显的愠怒,可我当我用异常冷静的声音说我现在就过来,你要是不开门,我就用脚踹!他叹了一口气,说,你来吧。      我一个人去的我爹房间,沈恪什么也没有说。      我爹比我想象中更坦诚,他用一种近乎大无畏般的口吻跟我讲述了整个故事,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他如竹筒倒豆子般说得干干脆脆,因为他太干脆了,跟孙悟空大闹天宫般的干脆,于是直接导致了我玉皇大帝般的雷霆怒意,可偏偏我又不能如玉皇大帝般发作出来,我只能勉强笑着说:“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女人怀孕了!      我爹开了瓶马爹利,自斟自饮,说你要是回家,就劝劝你妈,没什么过不去的,我反正又不会跟她离婚,你也能多一个……”      他总算没往下说出什么“你也能多一个兄弟姐妹互相扶持”之类脑残的话,我怕我忍不住会操起那瓶马爹利泼他脸上——尽管他是我爸!      我淡淡的说我知道了,我要回房间了。手都握成了拳。      我爹说:“嗯,你跟沈恪……怎么样?”      “……还行。”      “我看到那个凌家的女人也在。”      我深深的吸口气,“爸爸,你可真是目光如炬。”      他皱眉,“别嬉皮笑脸,该当回事的时候要当回事!”      我咬牙切齿的笑,“我知道了。”      一头冲回自己房间,我以为沈恪不在的,谁知道刚走进客厅他就从卧室走出来,我慌忙背转身,却已经来不及。      “丝丝!”他从背后抱住我。      我用手蒙住脸,想到我家老娘在电话里说“你自己开心点”,眼泪便不停的流下来,止都止不住,我只好蹲下来,特别难受,最后光想到“妈妈”两个字,心里便一阵阵的跟刀割似的,却又莫名其妙的想着糟了,怎么让沈恪看见我这模样了,多狼狈呀……于是哭得就更厉害了,一边哭还一边发狠,“看什么看,赶紧滚蛋!”      他居然笑出声来!      我火了,嘶哑着嗓子,“你这人怎么这样!”      “嗯……我不这样,”他蹲在我身边,“别哭了……等下造型师要来了。”      我继续捂着脸问:“造型师来干嘛?”      “晚上有酒会啊。”      我这才想起来,摇头,“我不去,没心情!”      “哦……那我得另想办法……”      我突然想起什么来,恶狠狠的瞪向他,“你想让凌萱当你的女伴?”      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刚哭过的人果然脑子不好使,怎么能想什么就说什么呢!      他笑起来,“你去吗?”      激将啊?      “我当然去!”      “哈!”      “笑什么笑,”我没好气的,“全酒店的人都看到我跟着你们从机场回来,要是我不出席酒会,保不齐就能有什么传言……我可是为了你们沈家的事业着想!”      “我还以为是某人感觉到了威胁……”他挑挑眉。      “说到威胁,”我伸手卡住他的脖颈,妩媚的笑笑,“别忘了……你也有一个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忙……我都不敢说什么,赶紧下去继续工作……明早一样六点起床。 让大家久等了,真的很抱歉。 要不我唱一首《Sorry Sorry》给你们听? P.s 发了一篇都市短文,很给力的,《合理出轨》,是给今年2月《时尚Cosmo》写的短篇,贴出来大家看看,你们一定会喜欢的吼吼! 么么! 还是别霸王了吧? 44、真的发飙了! ...   男女之间,吃醋、嫉妒、威胁什么的……在遇到真正的事儿之后,便都不是事儿了。      我第二天飞回的上海,一个人,于慧来机场接我,也是一个人。      “给。”      我看着于慧递给我的纸条,上面写着好几个姓名和地址,“这个人是谁啊?”      “那女人大学的系主任。”      “哈,”我忍不住笑,又由衷感慨于慧的神通广大,不但地址门牌全都清清楚楚,连手机号码都赫然在列,“这个又是谁?”      “她家的保姆!”      “……你太牛了,我要保姆的手机号干嘛?”      “嘿嘿,万一你想买通保姆干点什么坏事呢?下点三聚氰胺什么的……我这叫未雨绸缪啊,”于慧笑得很邪恶,“话说你打算怎么做?”      “先看看我妈的意思。”      “我以为你会直接飞广州。”      我舔舔嘴唇,“早晚要走那一遭。”      临下车前我问于慧最近过的怎么样,她淡淡一笑说还好就那样。等她走了我才想到,她这个“还好就那样”到底指的是跟刘小卫?还是跟小刀呢?      我开了八小时的车回老家,还没进大门就听到麻将牌哗啦啦的响,客厅里四位太太正各占一方公然聚赌,其中一位胖夫人戒指上的钻比麻将牌还大,我几乎要把太阳镜重新戴上来抵挡强光。      我娘看见我也不过就是眉梢稍微抬了抬,“回来了?碰!”      我咳嗽了声,“妈,那什么……”      “糊了!”我娘桌子一拍气吞山河,“给钱!”      我揉揉鼻子,钻到厨房让保姆给我煮水饺吃,吃完了又上楼洗澡,洗完了发现我娘还在打牌,只好倒头睡觉,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人推醒了,睁眼一看发现是我家保姆,她说丝丝你回来了怎么还不劝劝你妈,她已经一天没合眼了!      我说,好。      走到楼下,牌局还在继续,只是人人脸色发青。我走到我娘身边,细声细气的说,妈,别打了。她腾出手来拍拍我的脸,说乖,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我说我已经睡够了,你怎么还不睡?她说好玩嘛,反正又没别的事做。我说不行,你看你脸色多难看,这样对皮肤不好。我娘说老女人了,皮肤不好就不好吧。      我开始不耐烦,说差不多就行了,别打了。      我娘眯着眼睛摸牌,说你管我干嘛,自己玩去。      我冷冷的重复,妈,别打了!      她总算抬头看我一眼,说你是不是没钱花了,我包里有……      哗啦!      我一伸手,她面前的牌全都倒了下来。      三个牌搭子面面相觑,同时站起来告辞走人,我娘还追着说这一圈打完嘛,可那三个跑的比兔子还快,也难怪,有我这张死沉死沉的晚娘脸在客厅里摆着,稍微体质差点儿的人都扛不住啊。      保姆溜了,我娘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像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其实我娘不老,我们乡下人结婚早,她今年才四十六而已,这些年居颐气、养颐体,内服胶原蛋白外用内毒杆菌,把她算在风韵犹存的成熟系美女里也不是太勉强。      但此时此刻,她虽说全身华服美钻,却透出一丝说不出的苍老。      我张了张口,准备好的那一肚子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憋了好久才吐出一个字,“妈……”      她表情淡淡的,“你这孩子,太任性了。”      我了解我娘,她越是平淡,就说明心里越是难过。我不希望她这样,她若是能哭出来,我会放心许多。      我撇嘴,“我爸都跟我说了。”      “说什么了?”      “他说……不会跟你离婚的。”      “哦……”我娘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十分奇诡,“就这么点破事儿,还值得他特意跟你说。”      我咬了咬牙,“他说不跟你离婚,你就算了么?”      我娘迅速抬起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继续道:“你就不想他离婚?你又不是没有钱!离婚了还能拿一半股份呢!”      我娘怔怔的看着我,忽的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你这孩子,哪有劝自己父母离婚的!”      “离婚了你还可以再找一个嘛,”我决心豁出去了,把疯言疯语进行到底,“你身材还是很好呀,又有钱,一定可以找到小白脸。我不介意的呀!”      我娘连嘴巴都张大了,手高高的举着指着我,举着举着,手缩回去,捂住了脸。      长这么大,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我娘哭。      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无声无息的流眼泪,我不知道别人会怎样,反正当我看到一滴眼泪从我娘的指缝中慢慢滑落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如果我不为了她做些什么,那我真的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儿。      我走过去,搂住她。我说,妈,你打算离婚么?      她几乎是本能般的立刻摇头,又呜咽着说丝丝,你妈没用啊,防了大半辈子还是没防住……我就知道,你爹一直就想要个儿子……      我终于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我爹风流成性,就算再喜欢这个女人,也从未打算要让她的存在露白;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女人居然怀孕了,并且在没有得到我爹允许的情况下,一个电话打到了我老家!我娘接到了电话,于是伪装了十几年的幸福便再也持续不下去,在老家闹了一次,在上海又闹了一次,直接把我爹逼去了广州。      至于我爹之所以会来三亚找我,想来是他觉得我一定能劝服我娘——他向来觉得我既现实又懂事,肯乖乖的和沈恪订婚就是最好例证。      但他还是不够了解我,我现实我懂事,只是因为我不在乎;可人活在世上,总是会有那么几个你在乎的人、有那么几个你愿意做出一切事情去维护的人。比如我娘,再比如,于慧。      我想我会愿意为她们做任何事。      ***      我和于慧一起到的广州,在飞机上我俩就已经商量好对策了——开始我们还想着是不是把那女人约出来谈,但我担心会打草惊蛇,要是让这女的跟我爹串通上了就有些不好办,我爹那是千年的蛇精、还是蟒蛇,皮粗肉厚门槛精,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决定直接找上门去。 于慧在广州有哥们儿,是警署的,我们现在对这女人的底细那是一清二楚,她除了在大学里任教,还单独经营着一家书吧。      美国乡村风格的装修,湖蓝色的布艺沙发,随意摆放的靠垫,无处不在的书和杂志以及浓浓的咖啡香,果然是好有品位,比我娘那样的暴发户女人那档次高出的绝不只一倍两倍。      我和于慧找了张靠墙的桌子坐下,于慧一边端详桌上的烛台一边说,在广州,像这样大小的沿街铺面,一个月租金少说也得三、四万,哟,这烛台果然是英国产的。      我嗤笑一声,说你再看看那蜡烛,要是蜡烛也是英国产的,我今儿什么也不干了,站起来就走。      于慧也乐了,说我知道这蜡烛一准是你们家生产的,可你用得着这么时刻不忘么?      我撇嘴,说我当然要时刻不忘,眼瞅着就要有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小鬼来跟我抢蜡烛了。      于慧叹气,说我还当你是为了你娘打抱不平,谁知道你原来是为了家产。      我翻白眼,像我这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主,不把自己的钱看紧点儿怎么行?      于慧大笑起来,说别人都喜欢装正经,就你喜欢装不正经。      我也大笑,说我这叫美特斯邦威,我不走寻常路呀。      我俩笑得声儿太大了,在这样书香袅袅的安静地方,那根本就是相当于在太平间里敲响一面破锣,连敲锣的人自己都恨不得堵耳朵。      于是就有女服务员出来劝我们轻一点,我说我找麦冬,女服务员说老板今天不在,我说她最好在,不然她就有麻烦了。      忘了说了,这女人叫麦冬,她在博客里管自己叫“忧伤的小忍冬”,我打算今天让她狠狠的忧伤一下,就不知道她是否忍得住。      不一会儿,麦冬来了,身材纤瘦,看不出怀孕的迹象。从头到脚都透着书香,连裙子上都印着青花瓷,还跟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学问似的握着一本书,我瞅了一眼,书名叫《生活的艺术》。      丫真懂艺术。      我开门见山的对她说,我是谢丝丝。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款款的说,啊原来是你,我听他说起过。然后又说,这里不方便,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我知道一家很棒的餐厅,我请你们吃广式的下午茶。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特镇定,平静的连眼神都没躲闪一下。      其实她若是显得柔弱一点、或者抱歉一点、哪怕她摆出一副“我生活所迫我也是不得已”的样子,也许我还不会那么恼火;但她跟我玩儿淡定我就真不爽了,我被激怒了,后果很严重。      我说不用了,我跟你实在没什么交情,我也不想跟你吃饭,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要做一些事情,对你做。      她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开始变的难看。她说,你想怎么样。      我说,听说你是大学讲师,我想把你的名声搞臭。      她还是很冷静,说你想怎么个搞法?      我说,我打算雇一百个民工,让他们把你的手机号写在公共厕所的墙上;或者找几个枪手,拍了你的照片发到网上去;嗯……我还可以找个泼妇在你上课的时候闯进去,又哭又闹、抓你的头发撕你的脸。你喜欢哪一种?      她终于色变,说你别忘了,这事情里可不止我一个,还有你爸爸。      我冷笑,说你以为我还会顾及他什么?哦,对了,听说你是肇庆人,令尊还是一位中学校长?我也很想拜访拜访他,你觉得怎么样?      她瞪着我,你你你……你了半天,然后用一种破釜沉舟的表情说,我反正已经怀了你爸的孩子,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定定的看她,看的她忍不住往后挪椅子,这才说,其实我早料到你不会那么爽快就同意退出的,只是我这人喜欢先礼后兵,以后你不要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      我站起来,看了看墙上美丽的油画和书架上精致的玻璃器皿。      我说:于慧,我们把这儿砸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忙死,怠慢大家了! 45、闺蜜比男人靠谱 ...   于慧对我,也就是平时嘴上损点儿,但绝对是言听计从,不、比这还厉害,基本上我还没言她就替我说了,我计还没出她就替我执行了。      比如说,我最后一个字还余音袅袅,她就操起一家伙直接抡在一玻璃柜上了,哐啷啷一声脆响……把我都给吓了一跳,柜子上好大的窟窿哇,一个人都钻的进去!我定睛一看丫手里没凶器啊,再看那柜子——俩水晶天鹅当中横着一黑乎乎的砚台,其中一只天鹅的脖子断了,半旯脑袋在砚台上直晃悠,看着特酷、特冷静、特悬疑小说。      我乐了,说敢情你都想好了哇?      前面我还打算学《喜剧之王》里的柏芝姐姐用报纸夹子、要不折叠椅……后来发现不行,这电影忒落伍了,人书吧里根本就没这编制。      还是于慧聪明,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找到那么一砚台的,忒霸道了,砸脑袋上绝对就开了瓢。      要说人的潜力真是无穷的,说时迟,那时快,于慧这一砚台砸下去,满书吧的人瞬间全跑光了,连两个服务员都溜了出去——其中一个还是男的!就剩下麦冬一动不动站在房间当中,看样子是吓傻了,要不怎么一点表情也没有。      于慧一脚又踹翻一张小圆桌,我觉得这姐们不去旺仔混角头实在太可惜了,她冲着我吼,“看毛啊!”      我忙点头哈腰的,说这就砸,这就砸。然后才反应过来原来于慧不是冲我,而是冲着玻璃窗外面的人吼的,好么,这才几秒钟的功夫啊,窗外都挤十几层人了,还有人在后排拼命蹦高的,不过换了我也得看热闹,这可是三个大姑娘打架呀,跟霹雳娇娃似的。      我终于找到了趁手的工具:一尊半人高的长颈鹿木雕,细细长长的,分量刚刚好。我操着长颈鹿的脖子就挥了出去,成功的干倒了一副油画,再拖着长颈鹿沿着墙壁顺势往前走,于是一长溜的油画便统统遭了殃,噼里啪啦跟多米诺骨牌似的挨个往下掉。我砸的兴起,头一回看见墙角还有一盏陶瓷落地灯,顺手一长颈鹿下去,哐仓一声,登时了账。      也许是这一下响动太大,麦冬惨白着一张脸终于开口了,哆哆嗦嗦的,“你……你们……干嘛……”      我很无奈,我们在干嘛你难道看不出来么?连围观群众都看得很明白了啊,纷纷鼓掌加油跺脚的不是?      我很好心的对她说,我们在砸你的店。      她指着我,说你你你……你敢!      晕,我都砸半天了,你美国时间比我晚十二个小时吗?      我懒得理她,顺手把她划拉到一边,要说我这人就是心太软,手痒了半天还是没直接揍她!      “你们给我等着!”她撂了句狠话!      我正忙着推柜子上的书,要说这打家劫舍真是力气活啊,累的我一头汗,早知道我就雇人干了,像这种时候就该跟《红楼梦》里王熙凤打奴才似的,有个平儿凑过来劝“奶奶仔细手疼”!      于慧忽的冲我身后努嘴:“丫在打电话!”      我回头一看,那女的果然在摁手机,于慧说别是在给你爸打电话告状吧?我冷哼一声,快步上前劈手就把那手机给抢了过来,啧啧,居然是个真皮限量版!我随手把电池拔了扔地上,那女的气得脸都扭曲了,咬牙切齿的仿佛恨不得咬我一口,我学《古惑仔》,伸手拍拍她的脸,“我说……孕妇不能生气,生气小孩会变人妖的!”      一脚踩在真皮手机上,还碾了几下。      “我跟你们拼了!”她终于爆发了,扑过来就要推我,我连忙闪开,她胳膊又横过来想扯我的头发,我又闪,一边嚷嚷,“于慧于慧,她打我!”      “她敢,”于慧百忙之中拨冗回头,恶狠狠的拽住那女人的裙子,“你敢碰她一下,今儿我要么踹你肚子,要么花了你的脸,你自己选一个!”      丫顿时一屁股坐地上了,声嘶力竭冲着窗外喊:“报警呀,报警呀!”      围观群众乐不可支,有人喊“报了报了”!      乒乒乓乓!      玻璃窗砸碎了,窗外一片惊呼,集体退后一米。      我对于慧说,走吧,我可不想二进宫。      观众们自觉退到两旁,让我跟于慧享受到了夹道欢送的待遇,于慧这家伙还不忘扔下一句“那女的抢人家老公”!      人群立刻“轰”一声炸了,立刻就有人说,“刚才谁报的警?痴线!”      我和于慧坐在出租车上喘粗气,我问于慧,派出所那头你搞定了吧?于慧嘴巴一撇,说那还用说,我那哥们儿早打过招呼了,他比这儿派出所的怎么也得高个十七八级,放心吧,那女的报警也没戏!我说你这口气怎么让我想起凌波那女人来,于慧就学着凌波那样儿,拿腔拿调的说这么小的事情何必要惊动北京,地方上就摆平了。      我俩满嘴跑火车,那出租车司机老是从倒后镜里偷窥,眼神就跟突然发现李刚还有俩闺女似的。      于慧躺在酒店套房的大床上,懒洋洋的问我,“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我喝着茶,手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字不停,说我的想法很简单,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么?我就打算各种恶心她,怎么猥琐怎么来!      “比如在她家门口放香蕉皮?”      我叹了口气。      有个想法我连于慧都没说,虽然我很恨这个麦冬,也顺带着恨她肚子里的小孩,可你要我直接对那小孩怎么样,我还真的下不了手。      于慧问,你是想逼着她自己退出么?      我说那是最好的结果了,我妈是不可能离婚的。      这就是出身小县城的悲哀,别看我娘平时一副彪悍样子,可骨子里还是既传统又保守,几十年来我爹一直就是她的主心骨,即便后来家里发达了我爹一个月都不回一次家,可他依旧是我娘的主心骨。真要是让我娘离婚,她大概连日子怎么过都不知道了。      于慧说,我觉得那女人不太可能被你逼走,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根本是打算和你娘王不见王,玩“两头大”的把戏。      我点头,说是啊,这年头不怕小三想转正,就怕小三不想转正啊!      人家摆平车马对“外室”的身份甘之如饴,有钱有儿子还顺便能让男人有一份亏欠之心,不比顶着个“大房”的帽子强百倍?君不见赌王何鸿燊家四姨太,奥运火炬接力到澳门还有她跑的一棒咧!      于慧收了条短信,看完抬头笑着说,举报材料已经送到那女人学校了,校长、系主任、学生会各有一份,那女人正在评副教授,看来是要泡汤了。      我在电脑上轻轻点了“发送”键,说我的帖子也发了,这女人很快就会名扬四海,话说她要是一不留神红了我会不会感到后悔?      于慧大笑,说你怕什么,你娱乐圈不是上面有人?      我也笑起来。于慧说的没错,自从和华哥吃了两顿饭后,我们已然拜了把子。      于慧话锋一转,说好奇怪,你家老爹为什么还不来找你的麻烦?      她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了。于慧真是乌鸦嘴!      我家老爹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说谢丝丝你在搞什么,你给我立刻回上海!      长这么大,我家老爹一共也就这么连名带姓的叫过我两次,上一次是我小学时坐我爹的车,半路上想吃冰淇淋,这个心愿当然完不成,于是我一怒之下就把我爹的公文包扔车窗外头了,害得我爹一个急刹直接被后面的车追了尾,差点把命给玩儿了!      我慢条斯理的说你激动什么,我这是在帮你考验那女人的心理素质。      我爹说什么狗/屁心理素质!要你考验个P!      我说当然要考验了,既然她决定跟着你,那她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过得跌宕起伏。      “你……!”我估计我爹疯了,大吼大叫,“你给我回来!”      我诚恳的说,“爸,你忘了,我从小就有逆反心理。”      “你再不听话信不信老子一毛钱都不给你?”      开始称老子了!      我冷笑,说爸,你还有什么新鲜招数么?      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于慧朝我翘翘大拇指,我挥挥手,说我爸要停我的银子了。于慧说停就停,我养你! 我长吁短叹,这年头闺蜜真是比男人果敢靠谱的太多。      我俩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主要讨论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做,究竟是往死里整这个女的让她不得不离开我爹好?还是给她找个更有钱的金主让她心甘情愿琵琶别抱好?——后者完全属于YY,一来这女的离国色天香还差不少距离,怀着孕还想有别的男人接手实在有点难度;二来我也不是那么Nice的人!      正讨论的兴高采烈,于慧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接电话,“喂,城哥啊!又有什么新消息吗?”      我知道这个“城哥”就是于慧在警署的朋友,要不是他帮忙,这会儿警察只怕早已杀上门来!      于慧起初脸上还带着笑,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跟着拔高嗓音,“什么!”      我站起来。      于慧对着手机说了声“好,我知道了!”跟着掐了电话对我说,“城哥说,那女的似乎有点来头,上面刚打电话来,让他责问那片的派出所,为什么出警不及时……是不是你爸干的?”      “不可能,”我皱眉,“这种事我爸怎么可能用公家的手段!”      “我也觉得不是你爸,可那女的背后除了你爸还能有谁啊?城哥级别很高的呀。”      我心里有点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对于慧说,我想换一家酒店住。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自己更新慢,但最近是真心忙,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请大家原谅。 作为一个没有休息日的人……伤不起啊伤不起! 46、夺命狂花 ...   我对于慧解释说我们住的酒店太显眼,我很担心麦冬会找到这里。于慧说她躲我们都来不及,还会来找我们,你一定是神经过敏了。我说但愿是我神经过敏,可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不对劲,刚才我抢她的手机时,似乎看到她拨的号码,不是110,也不是我爸,而是……龙仔。      于慧瞪大了眼,“龙仔是什么?”      我摇头,“不知道,也许我没看清楚,但第二个字肯定是‘仔’。”      于慧迟疑了一秒,“你的意思是……”      “她一个大学老师,被人砸店一不报警二不找她男人,反而找什么龙仔!”      “这名字不像是白道上的。”      我已经开始收拾衣物,“这就很难说了,广东这边不都叫什么‘仔’的?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个年轻的男人。”      下楼、退房,一切都风平浪静。      于慧和我手挽手朝大门走,门童推着我们的行李跟在旁边,时近黄昏,天边泛着色泽浓烈的火烧云,于慧凝视了一会儿,说看着那朵云,我突然好想吃叉烧包。      我这时候也稍微放松了些,说一会儿入住了再出去找吃的,在广州你还怕没好吃的么……话音未落,迎面就有几个男人走过来,于慧撞我一下,说看,那人小腿上刺了一条蛇。      果然是一条蛇,整个盘旋在那瘦高个的右小腿上,蛇头和信子延伸到他的大裤衩里。      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其中一个穿黑T恤的小个子问了一句话。      我听不懂完整的广东话,但我听得懂数字。我听到那个刺蛇的瘦高个说:“1908!”      1908!      那不是我和于慧的房间号吗?      我的手心迅速的渗出了汗,猛地抓紧了于慧的胳膊,于慧转过头,“你干嘛?谋杀啊!抓得我好痛……”      “别说话,”我低声道:“也别回头。”      “干嘛?玩警匪片,你入戏好快……”      “闭嘴!”我的心脏“通通”直跳,问门童,“怎么出租车还没来?”      门童解释:“现在是高峰时段。”      于慧瞪着我:“你脸色怎么变得那么难看?”      我连背心都渗出汗来,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塞在门童手里,“你去帮我找一辆车,哪怕黑车也行,我们赶时间。”      门童一脸错愕,然后飞快的往马路牙子上跑。      于慧傻眼了,“你在搞什么?”她眼珠子转了圈,用《天下无贼》里葛大爷的口气说,“我们是不是在被人追杀?”      “没错儿!”我的口气是《非诚勿扰》,也是葛大爷,说完回头往大门里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已经在往电梯间的方向走,这才说:“刚才那几个人,似乎是来找我们的。”      于慧神秘兮兮的,“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他们说我们的房号了!”      “那他们现在……”      “好像去坐电梯了,不过……”我咽了口口水,“这酒店的电梯是需要刷房卡的,如果他们一分钟内回来了,就说明他们没房卡,说明他们对这个酒店不了解;如果他们一分钟内没回来而是直接上去了……”      “就说明他们已经把我们调查清楚了?!”于慧接口。      “应该是……”      “我们怎么办?”于慧一脸兴奋,估计是真当自己在拍电影,“我找我哥们儿叫一票人来,带上钢管、开山刀……”      “开你个头!”我心道那该死的出租怎么还不来,一边等一边回来往酒店里张望,“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我们先跑路再说……那拨人肯定已经上楼了!”      于慧舔舔嘴唇,“从现在到他们再次出现大约还有五分钟,那电梯速度挺慢,哦,他们或许还会敲门……你说他们会不会破门而入?”      我真心无语,“你以为你是FBI么?”      “是FBI我就掐秒表了,”于慧双手插在热裤口袋里,吊儿郎当的样子,“真刺激,好久没遇到这么好玩的事儿了……哟,那是咱们的车么?”      “太好了!”      出租车里有个人正在付钱,我和于慧站在旁边等,好容易车里那死胖子出来了,我们连忙往车里钻,关上车门隔着玻璃我就看见那拨混混又出现了,直扑前台。      “师傅,赶紧开车!”我眼神好,看见前台小姐的胳膊朝外指,混混们的脑袋似乎也都扭了过来。      “后面装行李呢!”司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      我心里一凉,可不!前面的乘客刚把自己的箱子拿出来,行李工正准备往后备箱装我们的行李。      “东西不要了!”这次轮到于慧撒钱,“刷”扔过去一张粉红大钞,“师傅您赶紧开!”      我张大了嘴。      “上哪儿啊?”司机也愣了,“你们是干嘛的?”      “机场!”我接口,“别的你别问了,越快越好!”      司机油门一踩,出租车“轰”的就冲了出去。      我和于慧同时回头看,就见那行李员小伙儿正捧着一只箱子张着大嘴站在原地,几个人从大门口飞快的跑出来,为首的就是那个刺蛇的瘦高个。      我猛的想到,蛇又被称作小龙,那个瘦高个,会不会就是麦冬手机上显示的“龙仔”?      倘若是,那这女人也太生猛了吧?      既能在官面上找人让警方不敢睁只眼闭只眼,又能号令这帮混江湖的来寻我和于慧的麻烦,黑白两道通吃,我爹的这位小三到底是大学女教师啊?还是黑帮女老大哇?      我开始觉得嗓子眼生疼,“这次走眼了,还是我太冲动,应该再调查的清楚点儿的,这女的不知道什么来头……喂你发什么呆啊?”      于慧一脸悲痛,“我刚想起来,我那只白色的手提箱是珍珠鱼皮的,十好几万呢!”      “……钱乃身外之物,保命要紧。”我切换到家乡话,就怕司机听明白了直接给我们丢半路上。      “你别吓我,我们要玩命么?”      “不知道,但愿不会,毕竟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我往后车窗看,“他们还敢当街砍人不成?”      “可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我们不也当街砸店了么?”      “……你哪头的?”      于慧讪讪的笑,“我就是说了个事实,既然咱们能干,别人为啥不能?”      “我呸呸呸,快说童言无忌……呃,来了!”      “什么来了,你大姨妈来了?”      “他们,”我指着后面,“那辆金杯。”      离开我们几十米的地方,一辆金杯面包车正以S形的路线朝我们逼近,幸亏路上车多,一直开不过来。金杯车的挡风玻璃一览无余,司机正是刺青男。      于慧捂住嘴,“天哪!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上的这辆车!”      “他们看见我们上车了,”我顾不上跟于慧多说,问司机,“从这里到机场要多久?”      “顶多半个小时。”      半小时也太多了,从机场到市区虽说都是高速路,但还是相对偏僻,何况现在天已经黑了,我实在不敢冒险。      我做了个深呼吸,“于慧,你立刻给你警署的哥们儿打电话,告诉他我们现在的情况。”      “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于慧一拍脑袋,直接拨手机。      我又对司机说:“师傅,我们不去机场了,这附近有什么驻外领馆么?美领馆有没有?”      我心想你们丫的要是敢在美领馆门口挑事儿我算你们狠!      于慧对着手机喊,“我们被流氓追杀呀……妈的我哪儿知道我在哪儿啊,我们坐着出租车逃命呢,要说你们广州治安真乱……师傅这是哪儿啊?!”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我把眼珠子抠出来洗三遍再装回去都无法相信的!      吱!司机一个急刹,把车停路边了。      他说:“你们赶紧下去吧!”      我好险没背过气去,我说师傅你什么意思,我给你钱,你别停车呀。      于慧举着手机,连话都忘了说。      司机特淡定,说,“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们赶紧下车!”跟着又是一连串广东话,听着骂骂咧咧的,我听到他说“歹命”,不晓得是指我们,还是指他自己。      “快点啦!”他又催。   “你TM怎么能这样!”于慧还要骂。      我拉了她就下车,“赶紧走!”      “往哪儿走?”于慧被我拽着跑,路上的人都在看我们,跌跌撞撞的,她还不忘忙里偷闲回头看一眼,这一眼看下去,连嗓音都痉挛了,“金杯车停路边了……啊……他们下车了……”      “快跑!”      我彻底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看准一个地方拼了命的拉了于慧就跑,并且从心底深处懂得了什么叫做“夺命狂奔”,我心想这一次要是能安全度过,回头我不把麦冬那女人往死里整我TM就不是谢丝丝。      “丝丝,他们追来了!”于慧尖叫起来。      不止她,身后传来好几声尖叫,多半是那帮混混拉出了“挡我者死”的架势。      “前面路不通啊……喂……哎哟,”于慧被我拉的直打跌,可还是拼命的跟着我上台阶,“这是上哪儿……呃……”      我拉着她,猛的推开面前金光闪闪的玻璃门,立刻就有个保安上来拦住我,“小姐,我们还没开始营业……”      我一叠人民币拍在他脸上,“立刻给我个包房,总统包房!”      “好的,您跟我来!”      于慧已经彻底傻了,“夜总会……”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慢,主要是因为拉登死了,我没心情码字……噗,开个玩笑。 么么大家,谢谢大家不嫌弃。 觉得我更新慢的,说声对不住了。 47、绝代双娇和橘皮矮子 ...   至少有八十平米的超大豪华总统包房,金光闪闪的程度比上海的夜总会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堪比迪拜皇宫。      我看出那服务生一脸的不放心,于是故伎重演,再次掏出那张黑卡糊弄人民群众,又随手点了三瓶香槟外加一个大果盘,那香槟瓶子跟小型加农炮一般大,喝下去没醉死先撑死了,服务生特体贴的说给您把酒存着吧,我说不着急,我们姐妹俩无聊死了,你们这里谁有空的,统统叫来陪我们喝酒吧!那服务生愣了愣,面露难色。我说干嘛发呆啊,不愿意陪我们喝酒怎么着?服务生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那哪儿可能啊,能陪二位喝酒是我们的荣幸,可……可这会儿我们的小姐还没上班呀!      我耸肩,我说那我不管,你去给我找人。      服务生带着复杂的表情出去了,我坐过去点歌,眼角余光扫到于慧正握着一瓶香槟练横扫千军,我说你这是要干嘛?准备用香槟瓶打架么?这个酒很贵,我们可以点两打啤酒。      于慧把酒瓶塞回冰桶,又随手捞起一块冰,说这里还有那么多冰块,可以当暴雨梨花针使。      我大笑,说你脑子真好!      她没好气的,好个头啊,我们在被人追杀哎,你还有心思点歌?你真以为躲在夜总会里就有用?      我懒洋洋的,说如果那些人真是亡命之徒,那挂在这间华丽丽的房子里,总也比挂在脏兮兮的马路上好。      于慧停顿了一会儿,说:“他们好像没拿刀哇!”      我嗤笑一声,“怕了?”      其实我心里说不紧张都是假的,可躲在这里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夜总会这样的地方,多多少少有点后台。我不想让于慧看出我的紧张,她平时看起来彪悍,其实无非是嘴上功夫而已,她一直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孩子,连“家变”这样的事都未曾遭遇过——于慧的爹娘是我们父辈中出了名的恩爱伉俪。刘小卫也很宝贝她,还有IT精英小刀先生……这些人要是知道于慧身入险境,不知道会有多着急。      我很后悔,我为什么要带于慧来广州!      “我才不怕,”于慧走到我身后坐下,忽的从背后搂住我的脖子,说:“挂了就挂了,反正可以和你挂在一起,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了。”      她的语气有点伤感,我心里蓦地一颤,“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少胡说八道,我挂了没什么,你挂了可就麻烦了,我怕你家小刀先生一怒之下又去攻击五角大楼基地组织、回头一不留神把核弹给引爆了或者做出什么别的反人类的事情,那就麻烦了!”      “他才不会呢!”于慧幽幽叹了口气。      我察觉出一丝不对,问她,“你和小刀怎么了?”   “不知道,我来广州两天,他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才两天而已好不好?你看沈恪那厮,都快一礼拜没搭理我了……”话音刚落,我便被我自己给恶心到了——怎么又想起沈恪来?而且就我那语气,跟一深宫怨妇似的!我忙含糊的带过去,“两天不联系很正常的。”      “不正常,”于慧特认真的看着我,“他就算是在写代码,也不会忘记给我发短信的。”      我翻白眼,“那你为什么不给他发?”      “我发了,昨天一天,我给他发了十条短信,他都没有回,我还给他打了电话,他也没有接。”      “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么?”      我突然有点不敢往下接,我在想,最近是不是光顾着我自己,忽略于慧太多了?不过我也没有尴尬很久,因为一个穿着很挺括的西装男走了进来,是夜总会的经理,自称叫凯文,笑容很英俊很职业,说一听到有两位美女来玩,赶紧过来,两位美女哪里人?第一次来广州么?      我说是啊,我们对广州不熟,下午都不知道上哪儿玩好,看你们这栋楼最漂亮,就进来了。      他一翘大拇指,说美女你真有眼光,我们这家在全广州也是最顶级的,不但漂亮,而且好玩!      我笑着说好玩好啊,我就喜欢好玩的!说着就给他倒酒,他忙接过酒瓶,迭声说我来我来!      于慧凑到我耳边说,这都快半小时了,外面那些混混应该走了吧?      我低声说,“不知道,再躲一会儿,你那警署的哥们儿什么时候才来?”      “我刚给他发了地址,还没回我消息呢!”于慧顿了顿,“要不我再给我爸打个电话?”      我就奇了怪了,“你居然没给你爸打电话救命?还有刘小卫呢?打呀,赶紧的,我是不想让我爸知道,我都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哦……”于慧掏出手机,一边摁一边咕哝,“那你也不想听到沈恪的声音么?”      我怔住。      是了,从开始砸店到现在,我都没想过要告诉沈恪一声,之前没想到也就没什么,现在被于慧提醒了后,心里却突然多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来,还跟荒草蔓延似的,连手都握成了拳。      指甲嵌进手心。我没联系他,他就不能联系我么?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凯文笑道:“两位美女有什么悄悄话,说出来一起听听啊?      我也挤出一个笑,“既然是悄悄话,那当然只好悄悄说啦!”      于慧打完电话,还没怎么说笑呢,有个服务生进来,说凯文哥,有人找!      我心里格楞一下,陡然就觉得不对,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凯文走出去。      我对于慧说:“我想上洗手间,你陪我去吧……”刚站起身,门外传来一阵说笑,“龙哥啊……这边这边……”      走不掉了!      绕了半天,还是走不掉!      门被推开,走在前面领路的是凯文,后面跟着七、八个男人,为首的是一个矮子,长的叫一个蹉跎,一脸的橘皮组织。凯文口里的“龙哥”叫的是这个橘皮矮子,而那个瘦高个刺青男此刻则是站在后排,俨然红棍。      我再一次看走眼。      橘皮矮子冲我嘿然一笑,“谢小姐真的是女中豪杰,晚饭还没吃,先泡夜总会?怎么喝酒也不带上兄弟们呢?”一口国语散发着浓浓的潮汕卤水味儿,听得我头晕。      于慧侧头,“他说什么?”      我摇头叹气,“你要原谅他,广东人的普通话一向很普通。”      我们摆明了奚落他,可这橘皮矮子还当真好涵养,笑出一脸月球表面,“系啊系啊,所以要多加练习啊。”      跟绕口令似的。      于慧咂吧了下嘴,“我觉得你很困难!”      要说这姑娘还真当得起“临危不惧”这四个字,我看见刺青男的眉毛都挑起来,还往前一步表示要发作,一般这时按照电影里演的,头目都会把蠢蠢欲动的手下给拦住,打着哈哈说点不着四六先礼后兵的话,手下悻悻退后,给老大留下充分发挥淡定的空间。      橘皮矮子和他手下的马仔们也如此这般演绎了一遍。橘皮矮子反客为主的照着沙发上一坐,抬手就去拿香槟,“怎么喝这个酒!”      凯文似乎察觉出不对,笑着说我还有些事要忙,几位慢慢聊。      我一把揪住他,“你不是说要陪我们喝酒的吗?”      有个外人在,多少总能好一些。      橘皮矮子煞有介事的摇摇头,“年轻轻的小女孩子,喝酒多不好!”指着凯文,“去,弄一桶奶茶来!”      我没听明白,但感觉到凯文明显浑身一震,跟着连连点头说:“好好好,我这就去!”      “去什么去!”我死命不放,“谁要喝什么奶茶,我是来喝酒的!”      于慧也说,“就是,逗孩子玩儿吗?喝酒才High!”      说完我就发现满屋子的男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瞅着我,果然橘皮矮子哈哈大笑起来,“喝酒不High的啦,奶茶才好呀!”      我还是揪着凯文,一边说:“我点了好多香槟都喝不掉,干嘛还要喝奶茶!”      凯文告饶:“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橘皮矮子已经给自己倒了杯香槟,晃荡着面前的透明酒杯,抿了一口,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这屋子也没音乐,怎么就那么吵?”      刺青男立马直着脖子冲凯文吼:“叫你去还磨蹭什么!”      凯文顿时一挣,他毕竟是男的,我力气没他大,被他甩开手跑了,跟被鬼撵了似的匆匆往外跑。      他一走,包房里空气似乎都凝重起来,我老觉得自己只会吸气不会呼气,而那些被我吸进来的氧气这会儿全在肺里结成了块,硬邦邦的。      橘皮矮子点了支烟,瞟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拍拍身边沙发,“坐呀,站着干什么?”      “你少来!”没等我接茬,于慧脱口而出,“不就砸了一破店么?你们至于么你们?兴师动众的那女的见没见过世面呀,想给人当小老婆就要有被人打砸抢的觉悟,她带没带脑子啊?还玩黑社会?”于慧说着指着我,“这可是那女的恩客的独生女儿,她再亲能亲过自己女儿么?还追杀我们……用你们广东话说就是……有没有搞错?”    作者有话要说:To my surprise, 这文要出 版……各种晕。 不过应该会快,我会各种催促敦促……自己也加油。 新文我不会入V了。 明天飞吉隆坡。 深深的鞠躬。 48、奶茶不是喝着玩儿的   我好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   我看到有两个黑社会也似乎忍的很辛苦。   于慧瞪着我,“我说错了吗?”   我连连点头,“恩客、恩客!”   橘皮矮子偏能面无表情,“坐!”   “坐你……”于慧的脏话未能讲完,就被我一把拉到沙发上坐下。   我在她耳边低声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然后我说,我要上洗手间!   橘皮矮子下巴一抬,那刺青男便冲我狞笑,说我陪你去。   我做了个深呼吸,才伸手拿起拎包,就被刺青男一把夺过,“上厕所嘛,带包做什么?”   我心跳一百二,勉强笑着说:“当然要带了,女性用品随身携带啊!”   “用卫生纸!”   我:“……”   这孙子对女人那点事门清儿啊!   我定了定神,抬着下巴就往门外走,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嚎了一嗓子——好险没把我给嚎背过气去,那人叫的是:“包房里不是有洗手间吗?”   我还想再往外打几个电话呢,得!没戏了!把我给悔的,我点什么总统包厢啊?我摆什么阔啊?!   总统包厢的洗手间也是总统级的,整个就是巴洛克风,镜子旁边装饰着一圈儿羽毛,我琢磨了半天还是打消了拔一根下来做鸡毛信的念头——问题是鸡毛有的是,没信哪!   门背后装着台液晶电视机,还是外语频道,屏幕上正在放美人民欢庆本拉登之死,我忍不住的想要是我死了大概也有不少人欢庆,毕竟被我荼毒过的人太多了。我娘肯定会哭死,我爹就很难说;于慧要是不死,也一定会哭的很惨,我那群发小估计会伤心,林丹妮也许不会真伤心,但鳄鱼的眼泪没准还能掉几颗;至于叶东烈啊李远哲啊什么的……能来参加个追悼会我就很感激了,鞠三个躬大概还行,绕遗体一周没准吓着谁!   还有……沈恪……我揉了揉额头,还是不要想他吧!想的太多了,会伤心。就算现在是好的,将来也还是会伤心吧?哎呀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了我想他干嘛!   洗手间门被敲得梆梆响,“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叫魂啊!”我转过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沈恪,有本事你就来救我吧!   唉,他大概都不知道我来了广州!   ***   门开到一半就听到于慧用嫌恶的语气说:“这什么玩意儿,你到底想干嘛?”   橘皮矮子嘿嘿笑着,“不是告诉过你么?就是奶茶呀……不要紧张啦!”   就见到包厢里放了个银色的金属桶,里面是差不多三分之二满的浅咖啡色液体……好吧,奶茶,从颜色到香味,都是奶茶,看着还颇为勾人食欲。橘皮矮子正用一把勺子在里头顺时针搅拌,勺子碰到桶壁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我刚在于慧身边坐下,她就立刻侧过头来,用口型问我:“那是什么!”   我摇摇头,心里也没底,但我敢肯定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里头多半掺了药。   我低声对于慧说:“你坐到我后面来。”   “不用,”她立刻摇头,“我不怕,我就是好奇。”   我知道她就是嘴上犟,其实心里早就怕的要死,可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哪怕被打死了,面子上依旧是江姐刘胡兰!   茶几上摆出一溜九个玻璃杯,大小跟喝二锅头那杯子差不多,橘皮矮子挨个儿的往里倒“奶茶”。我其实也心慌,腿都有点发软。虽说我时常在夜总会玩,可那都是老乡开场子,没有人敢坑我,我喝醉了撒酒疯爬房顶上都没关系,自然有人能把我背下来,更不会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到我嘴里,所以很多阴暗面的东西我也就只是听说过而已,像眼下这种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   我清了清嗓子,壮着胆儿开口,我说我这人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麦冬那女人把我妈给活活气病了,我妈就我一个女儿,我不给她出气谁她给出气?砸她一间店都算是轻的,要不是看在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的份上,我连她都一块儿打了!打了就打了,我理直气壮!   “找死吧?”刺青男又冲我吼,红棍的角色演得似模似样。   “你继续说!”橘皮矮子头也没抬,继续往杯子里筛“奶茶”。这位也很入戏。   我说,你是麦冬的朋友吧?你替她出气我也能理解,但这件事儿,说穿了其实是我们家的私事,你们跑来掺和,不管今儿你们把我和我妹妹给怎么了,现在看着是仗义,将来她未必会感激你,你懂我的意思么?而且想必你也是打听过的,我们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今儿我和我妹妹要真出了点什么事儿,别说麦冬了,你们谁也讨不了好。事情闹大就没意思了,不如这样,也别让你和你的兄弟们白忙活,你开个价吧,咱们把这事儿和和气气解决了多好。   这番话说完,我都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翘大拇指,那叫一个有理有据、有情有义!再说我都砸钱买命了,这年头的事儿要是连钱都趟不平,那也就不用趟了!   说了一气儿我嘴巴挺干的,可橘皮矮子还是慢慢悠悠的在桶里捣鼓,我心道我都砸钱了你还想怎么地?难道要我立刻发表声明完全赞成那女人给我当后娘?靠啊那我是学刘胡兰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好、还是先虚与委蛇假装同意图日后反击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我还是选后者吧,反正这种事又不能签合同上公证处,谁知道那奶茶灌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小命要紧哇……唉这事儿太违背我的原则了我好纠结,矮子你还是收钱吧收钱多爽快啊你跟那磨叽什么呢有人要给你钱还不赶紧的?   我以为这矮子在琢磨怎么开价,便用特慷慨大方的语气说钱不是问题,合理就行,日后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谁知橘皮矮子“嘿”的笑了,说谢小姐真的是好会说话。完了他就跟刺青男打了个招呼,两人走到包房外头去了。   我看看于慧,她这会儿表情已经松快许多,凑过来说你个败家娘们儿,回头那矮子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我说大开口就大开口,反正是我爸的钱,给他放血我一点不心疼。话说你那警察哥哥怎么回事儿啊?还不来救命?   于慧说我哪儿知道,我手机都被收走了!   我嘎巴了下嘴说没事儿,不用他们,咱俩自己也能把事儿给平了!   刚说完橘皮矮子和刺青男进来了,橘皮矮子一开口好险没把我气晕过去,他端了一杯“奶茶”到我跟前,说:“把这喝了。”   我傻了,“你什么意思?我刚说话你听不懂?你不想要钱么?”   矮子说:“我当然想要钱,可我怕你赖账,你把这喝了,我就放心了。”   我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我脸色有多难看,强撑着说你这人也太没劲了,我谢丝丝说话做事从来不会赖账,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拿着我的卡去取钱,密码我可以写给你。   矮子说,你现在当然什么都肯干,回头一出去还不得报警找我的麻烦?再说我也不能让我妹妹白白挨了你欺负!说什么也要替她报仇!   我一愣,你妹妹?   矮子说,我是麦冬的哥哥。   我勒个去!   要说那麦冬长得还挺人模狗样好歹还有点书卷气,怎么能有这么丑一哥哥呀,长得跟橘子似的、不,橘过淮河成枳,这矮子就是一标准枳!   “喝了!”矮子把杯子举到我嘴边。   于慧在我身后拉我,“丝丝,不能喝……”   啪!   矮子反手一巴掌打在于慧脸上,把于慧直接打在地上,我当时就疯了,那一巴掌比打在我自己脸上还难受,心疼得跟被刀扎似的,我猛地跳起来一把推开矮子,“妈的你敢打她,我要你的命!”蹲下去刚想看于慧,却被刺青男一把揪住头发,跟着又有一男的上来,反剪住我的双手,那矮子捏了我的鼻子就往我嘴里灌那“奶茶”,我拼命挣扎,舌头死命顶着不想喝这玩意儿,可又有一只手伸过来扣住我的下颌,我只觉得一股甜甜的带着奶味儿的液体顺着喉管流进我的胃里,头皮被拽的好像要炸开,脑子里嗡嗡作响,隐约间听到于慧咬牙切齿的发狠,“你们放开她,要不今儿姑奶奶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放开了我,把我像丢麻袋似的丢在沙发上,忽的就听那刺青男“嗷”的一声嚎起来,大骂“臭八婆”,也不知道于慧对他做了些什么,跟着我就看见也是他们一伙儿的人又端了杯“奶茶”过来,要灌于慧!   我也不知道哪里生出了一股子力气,“霍”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挡在于慧身前。我说,这事儿跟我妹妹没关系,我来替她喝!   那帮人一愣,橘皮矮子桀桀笑起来,说:“这可是你说的?”   我嘴唇里面都被我自己咬出血,“少他妈废话!” 我几乎是用抢的接过了杯子,一饮而尽,这才回头去看于慧,她已经呆掉了,坐在那儿瞪着我两眼发直。我拍拍她的脸说你没傻吧你,她这才扑上来一把抱住我,说你他妈才傻呢,谁叫你替我喝的,这药能两顿并一顿吃么?万一有什么副作用呢,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才是天下头一号大傻!说完就开始流眼泪,唏哩哗啦的抹我一脸。 我说你哭什么,你看我就不哭。   于慧说你脑子有病。 我笑着说我脑子没病这会儿也有病了,我的头好痛,我的头好晕。 痛的是头皮,晕的是全部,眼前朦朦胧胧,感觉屋子里烟雾缭绕的,所有的人都跟天兵天将似的站在烟雾里,连于慧那张脸看着都好像时远时近跟蒙太奇似的,脖子里的动脉也跟着别别直跳,像是有什么要钻出来,奇怪的是,心脏却没有感觉。我摸了摸,唔……好像突然没有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们,《春光乍现》终于上市了!飙泪! 这本书拖这么久,真的对不起的,因为里头H篇章的缘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保证了实体书里一点都没删节……这有多不容易,你们懂的! 因为这本书的缘故,我也决定长点脑子,新坑开了,叫《孤男寡女》,但保证不入V。 传送门在此:孤男寡女 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 49、男人都是王八蛋   我心想,奶茶发作了。   橘皮矮子一张丑脸跟蛤蟆似的咧着嘴笑,“谢小姐好厉害,两杯下去感觉怎么样?”   我半眯着眼,吃力的说,有什么呀,不就跟喝酒一样么?说着又去扒拉横在眼前的障碍物……哦,似乎是于慧的胳膊,“你让我坐起来,我热死了,好烫好烫……”。   “丝丝,你本来就是坐着的!”   我使劲甩脑袋,“一会儿我要是站起来跳脱衣舞,你用烟灰缸砸我。”   “丝丝!”于慧猛地抱住我。   我吃力的扒她的胳膊,“我还没死……”气喘如牛,连肺叶张合都能感觉到,看来不死也快了!   恍惚间听到很多人在嚷嚷,“谁有摄像机?”   “用手机!”   “你们敢动她一下试试!信不信……信不信我自杀!”   咦,这一句像是于慧在吼,可怎么要自杀?干嘛自杀呢?   “你们谁都别过来!”   真的是于慧。   我急了,眼睛睁不开,只得挣扎着伸出手去捞,“于慧你在干嘛,我看不见……你别自杀呀,要杀也是他杀……不对,杀他!也不对……你别冲动呀……”就听耳边乒乒乓乓的动静很大,我急得直晃脑袋,就怕于慧做傻事,可每一根骨头都是软的,手伸半天了什么也没够着!   “在这里!”有人在嚷嚷!   “这里这里!”   ……   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人一下子抱住了我,我心里一惊,立刻伸手去推,“别碰我!”   “放开我!”我拼命挣扎起来,可那人力气好大,我怎么都挣不脱,我心道这下完了,真要给拍下来搁网上一放,我非得买块豆腐撞死,或者打包去南极了此残生,呜呜呜我可没有某些人一年半载后东山再起姐又是一条好汉的魄力呀。我是真吓坏了,“别碰我……求求你别碰我……妈的你再碰我,我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   “我嫁人了啊……”我试着去咬,浑身都麻了,舌头都不知道在哪里,“你快放开我,不然我真咬了……咳咳咳!”喉咙里突然多了一股子凉意,好像是水,我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我终于能勉强睁开眼,看着一个人的轮廓在眼前一会儿清晰,一会儿迷蒙。   “咦……?”   “我是沈恪。”   “沈恪?”   “嗯!”   “骗人,”我晃晃脑袋,“你别摇晃我呀……你真是沈恪?”   “我是。”   我呆了一会儿,猛地扑过去,吊着他脖子,“沈恪,快去救于慧!”   “于慧没事了,”他抱住我,“没事了,丝丝。”   “没事了……?”我傻乎乎的重复。   “没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定下来,想看看他,可眼皮又开始发沉了,我只好挂在他身上,叫他的名字,“沈恪……”   “我在。”   “我不要我爸了……”   “好。”   “是他先不要我的。”   “他不要我要。”   “你要吗?”   “嗯。”   “沈恪……”   “我在。”   “你是王八蛋!”我嘟哝着,“你们男人……都是王八蛋……害我伤心……”   “以后不会了。”   “我不要你了!”我跟狗一样喘粗气,“我不要你了,我要带着于慧、带着我妈……去……南极……”   我闭上眼,感觉被抱得很紧,那两条胳膊像是要勒死我,可我明明简直喘不过气,却觉得即使再紧一些都没问题!   ***   我醒过来时,发觉自己在医院,屋子里静悄悄的,床边还趴着沈恪,头发乱糟糟的,像是睡着了。   我支撑着想坐起来,刚一动,他便被惊醒,眼里布满了血丝。   我有些懵懂,眼睛看着沈恪,脑子里却是另一番世界,几千几万种念头像金蛇狂舞般乱窜:我想到麦冬那个女人,她朝我们镇定自若的走来;我想到我用尽全身力气,操起一只茶壶砸在玻璃柜上;我想到我和于慧躲在出租车上,一辆面包车疯了似的在后面追我们;我想到下颌被扣住,那该死的矮子拼命往我嘴里灌奶茶……   沈恪问我,好些了么?说着伸手来探我的额头,我下意识的往后一躲。   他皱眉。   我假装没看见,一骨碌下床,问于慧呢?于慧在哪里?   于慧在隔壁病房,她没有被灌药,却真的玩了一出自杀,用敲碎的啤酒瓶往手腕子上划拉。她输完血这会儿睡得正香,我看到她左手腕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仿佛能看到底下的刀口似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疼。据护士说这丫头对自己下手很狠,很少有人割腕能让血流的跟自来水似的。我心想要是这次于慧真出了事,我肯定也得划了手腕子去陪她。   医生只让我瞅了于慧一眼就赶我走,可我说什么也不愿意回病房呆着,就坐在于慧病房外的走廊上,沈恪坐在我旁边,不一会儿有警察过来,他迎上去,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警察又乖乖的走了。   我说你这是要堵警方的嘴么?用不着,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巴不得让这件事上社会新闻版才好。你也不用担心,反正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他不说话,一张俊脸看不出表情。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明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怪不着他,可我就是又怨又恨,尖酸刻薄的话拦都拦不住,争先恐后自动自发的往外冒。   我说沈恪其实看来看去还是你最聪明了,身边的女人不是小明星,就是大小姐,总之都是有头有脸爱惜身份的人,怎么闹都出不了格。哪儿像我爸那个笨蛋,风流了几十年,临了终于决定正式收个女人当二房,还搞出一黑社会团伙来,好险把亲生女儿给搭进去!   沈恪的脸变得一片晦暗,他说,够了,丝丝!   我几乎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想必是恨我恨得牙痒痒。   我冷笑一声说,沈恪,你也用不着再恨我了,我什么都看透了,现在只等着于慧身体好起来,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会去跟你爸妈说明。   他看着我,脸色越来越阴沉,站在那里,整个人似乎都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息,好像要杀人。我心里莫名其妙的慌起来,没着没落的,便又开始暗恨自己没用,怎么他一生气,我就跟热锅上蚂蚁似的?   我正准备再犟个几句一次性说爽,就看到有一大群人匆匆赶来,最前头的正是于慧的爸妈,比那带路的警察走的都快。后面还跟着刘小卫。   我忙站起来,照着脸上抹了一把毕恭毕敬的小幅度弯腰,全身心的做好了迎接枪林弹雨的准备,刚准备开口来句“我道歉……”,忽的身边就多了一人,沈恪揽住了我的腰,对于慧爸妈说:“于慧已经没事了,但应该还没有醒。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真的是过意不去。”他道歉的模样,真是说有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我连忙也跟着说:“是啊是啊,我对不起于慧,都是我不好。”   于慧爸爸特威严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却拍了拍沈恪的肩膀,说这次多亏了你。   沈恪说您别客气,于慧没事最重要。   于慧妈妈两只眼睛都是红肿的,她显然等不及了,直说慧慧呢,慧慧呢?   我忙伸手去扶她,说阿姨我带您去……还没说完,于慧妈妈就一把把我的手甩开了,跟甩一只蟑螂似的。   于慧爸爸沉下脸,说你别这个样子。   于慧妈妈脖子都梗起来,“我女儿都快死了!”   我的头完全低下来,只知道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就听到于慧妈妈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问,“我女儿呢?”   有护士说,在这边。一行人便匆匆去了,只有刘小卫冲到我面前,冷哼一声说:“你还有脸哭,你个惹祸精,慧慧早晚被你害死!这次要不是看在沈恪的份儿上……”   “刘小卫!”沈恪沉着声,“你说话注意点。”   我使劲咬着嘴唇,头不敢抬,一个字都不敢辩驳。直到沈恪搂着我,对我说:“要不要去睡一会儿?”   我的固执劲儿上来了,“我不睡,我在这里等于慧醒。”   话音刚落那病房里就传来一阵欢呼,我就听到于慧妈妈一个劲儿的叫“慧慧!”看来那丫头是醒了,我特别想进去看她,可我知道于慧爸妈一定不愿意看见我,还是乖乖站在外头等比较好。但心里那个着急呀,抓耳挠腮的。   然而我并没有纠结的太久,因为病房里那帮人又忽的全出来了,我忙又点头哈腰站得跟孙子似的,就听于慧爸爸对我说,“慧慧要见你。”   我几乎是用蹿的进了于慧的病房,看到她的一刹那,我被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内疚给猛地击中了。   这丫头,小脸白的跟日光灯管子似的,偏偏还挂着笑,冲我说:“你死哪儿去了,我还以为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你呢,谁知看到那么大一堆人,还都哭天抹泪的,害得我以为你挂了!差点没吓出个好歹!”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刷”得就下来了,可又很想笑,于是只好又哭又笑的说:“你才挂了呢,我呸呸呸,咱俩都不会挂,”我摸摸她手腕上的纱布,“你这白痴,有种划拉那矮子啊?还学文艺青年搞割腕,你见过割腕成功的么?你见过么?再说你这叫割腕么?你这是剁手吧?” 50、两个女生 ...   于慧笑得都呛起来,“咳咳……我是想捅那矮子来着,可我不敢杀人呀,只好玩儿自残了!”      “白痴!”我剜她一眼,“疼不疼?”      “疼!”于慧晃了晃脑袋,“不过那会儿没顾得上疼,现在倒是挺疼的。”      “你个猪脑子!为了我你至于那么想不开么?要是一帅哥你美人救英雄倒也罢了,我一女的用不找你舍命相救!再说你要是真挂了,我拿什么来还你啊!”      “哦……那你干嘛替我喝那奶茶?”      “那玩意儿又喝不死人,你也知道我抗药性强!”      “切,”于慧撇嘴,充分表示不屑,“你就嘴硬吧。”      我见她精神不错,心情也好了,坐到她床沿上,“说真的,你怎么就对自己那么下得了手?”      于慧看看我,“说真的,我现在也诧异,我怎么就敢拿啤酒瓶子往手腕上划拉!我一定是太爱你了。”      我浑身一激灵,“靠,你别吓我!我有老公的!”      她大声笑起来,“没,丝丝……其实,并不只是因为你。”      “嗯?你这样我要伤心的呀!”      “丝丝,小刀说要跟我分手。”      “……”      我又呆住,我发现自打来了广州,我的脑神经就没消停过,总是一惊一乍,一呆一愣,波澜起伏的。      其实我一直就没看好过于慧和小刀,但我想反正大家还只是大学生而已,眼下喜欢不代表将来喜欢,就当是乏味人生中的一抹亮色,只要于慧觉得快活就行。但我没想到,于慧竟然会认真到这个地步。      套一句陈词滥调,我猜中了开头,却猜错了结果。      在我和那帮流氓斗智斗勇的过程中,于慧也没闲着,她给小刀打了十二个电话,发了四十六条短信,手机是开着的,但始终没有回应。直到她发出最后一条的时候,小刀的回复来了。      于慧给他发的是:我真的遇到麻烦了,很危险,你要是能看到短信,会来救我的吧?      小刀的回复是同时进来的:我们分手吧,你值得更好的人。      “然后那矮子就把我手机给抢走了。”于慧脸上浮出个苦笑。      我把脸默默的扭向一边,又默默的扭向另一边。扭来扭去,我都不知道说啥好。      于慧望着天花板,幽幽的说,“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想死的心都有了’,真的,丝丝,那会儿我突然就特讨厌自己,觉得自己活得特没劲,一点儿价值都没有,这小二十年都是在浪费国家的大米……后来你喝晕了,我搂着你,你不停的说于慧,快跑;于慧,拿烟灰缸砸我……当时我就想,我总算能为你做点什么了,我只有你了,我得保护你,不能让那帮孙子欺负你……”      “你……”我喉咙像是被针扎的般疼,“你赶紧给我打住了!”      这丫头说话太深情了,跟催泪弹似的,我怕我憋不住要哭出来,随手抄起床头一个苹果就是哐啷一大口,嚼了半天咽下去才缓过劲儿来,我说姐们就当我求求你了,这世上没什么是值得你舍生取义的,再说做好事讲究的是默默藏在心底你懂不懂?哪有你这样煽情的把事实真相都说出来的?你这样一来我压力太大了呀!      “噗”,于慧一下子笑出来,“我当然要说出来,你丫那会儿晕得都不像人了,肯定记不住我的壮举,快说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以身相许不可能,要不这样吧,等你好了,我陪你去一趟轻纺市场,你只管撒开了买,我全程买单不带眨眼儿的……哎,你手不能动你个白痴!”她居然用扎着吊针的手拿靠垫砸我,吓死我了!      这时沈恪推门进来,拿了只手机说,“丝丝,你爸爸的电话。”      我怔了下,说我不想跟他说话。沈恪也没再说什么,带上房门又出去了,可这一来,病房里好容易被我调节起来的气氛又低沉了下去。      于慧沉默了一会儿,问我,丝丝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不知道,真的,经过这件事,我突然什么也不想管、我也管不了。于慧你知道吗,其实你还有你爸妈疼你,我是真的只有你了,你要好好的。      于慧说,别忘了你还有沈恪,他对你有救命之恩。      我嗤之以鼻,说救我们的是警察好不好,你还真会替他脸上贴金。      于慧说,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他一直在三亚,如果不是特意为了你赶来广州,怎么能恰好遇到?我可是亲眼看着他冲进来,我正割腕呢,流了一地板的血,丫居然当我是空气,直接奔你了!靠啊想到这个我还真来气……      我讪讪的,说谁让你是竖着的我是横着的,没准他以为我挂了呢?      我和于慧正说得高兴呢,于慧她爸进来了,还带着一中年警察。于慧她爸一脸严肃,那表情跟焦点访谈里白岩松似的,一看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我乖乖的捏着鼻子走出病房,门跟着就带上了。走廊上依旧站满了人,我瞅了一会儿,发觉不管我情愿不情愿,这堆人里头,我也就沈恪一个还能算是亲人。      我问沈恪,“又出事儿了?”      要说我这个“又”字用得真地道,可不是又出事儿了么?      麦龙——也就是那个橘皮矮子,跑了!      当时场面混乱,警察冲进来的时候并不清楚我们在哪个包房,等到把一堆人抓了送到派出所一清点,才发现跑了个大头目,而一帮虾兵蟹将审讯下来,竟没有一个说得清那矮子是怎么跑的!由于当时我已经半昏迷,警方便将希望寄托在于慧的身上了。      事实证明于慧也是个不靠谱的,这丫头光顾着逞英雄,完全没顾及观众里是否少了一个人。      我是和沈恪一起离开的医院,他揽过我肩膀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种认命的感觉:这里那么多人、于慧他爸、于慧他妈、刘小卫、还有于家一起过来的保姆……全都是来看于慧的。可我呢?我只有沈恪,这里只有他是为了我来的,他带着我穿过充满消毒水味儿的医院大堂,替我打开出租车的门,坐在我身边。      街上有很多人,熙熙攘攘的,还有一些构造简陋的排挡,人们成群结队的坐在那里吃东西,欢天喜地的样子。      我忍不住的要去想于慧,我一直以为我对她再了解不过,可我还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决绝的一件事,即便事实已经摆在我眼前,可我还是不敢相信。当玻璃划过皮肤的时候,她该有多疼?还是说,她心里的痛,已经让她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了?      怎么会这样?      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我的脸时不时会出现在那片光影里,却又看不清,如惊鸿一瞥,只剩个轮廓。      我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      我问沈恪,是要有多爱一个人,才会愿意为了那个人而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沈恪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的爱,没有意义。      我笑了笑,说,你不懂。      跟着我又补一句,我也不懂。      沈恪接了个电话,然后他对我说,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许多,那个其貌不扬的橘皮矮子,竟然会和一个贩毒集团有瓜葛,警方正为了这桩久无进展的大案伤透了脑筋,我和于慧的误打误撞,反倒带来了一个破案的契机。      我说,那麦冬呢?      沈恪说,还不清楚,你爸明天会来广州。      这事儿我一点也不关心。      半夜里于慧给我打电话,我把手机拿到卫生间去接,于慧说她实在是睡不着。我说我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跟煎荷包蛋似的,要说这都赖你,你以后可千万别做这么吓人的事儿了,你知不知道前面我在医院里醒过来时是什么感觉?要不是看你躺在床上那病怏怏的衰样儿,我真想揍你一顿。爱情是个好玩意儿,可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命好,这世上没有谁值得你寻死觅活。      于慧说你放心吧,我想明白了,命里若有终会有,命里若无终会无,他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      我一听她这么说就开始心疼,我说这事儿没那么便宜就结束了,等回了上海,我替你找那厮算账去。      于慧沉默了一会儿,说丝丝,我的事情我会解决的,你不要再为我担心,你要多想想你自己。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玩儿文艺么?      于慧说这不是文艺,这是事实,这话我也只能大半夜的跟你说,白天说我自己都受不了。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遇见么?那会儿在幼儿园,你是开学一个礼拜后才来的,我跑来跟你打招呼,你却一上来就来拧我的脸……      我笑了,说我手欠没办法。      于慧继续说,你把全班的小朋友挨个儿的给拧了一遍,我们跑去报告老师,可老师也没办法,因为园长是你小姨……      我说,对啊,那你不是该恨死我么?      于慧说,那时候也不懂恨,就是挺怕你的。后来过了两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隔壁班有个小胖子把我推到地上,我就知道哭,你却跑过去,在小胖子碗里洒了一大把粉笔灰。      我忍不住大笑着说,是啊,从此以后咱们就哥俩好了。      于慧说,你从小就是这个脾气,看着玩世不恭一肚子坏水儿,其实我们这堆人里头,就数你最傻。你那脾气就跟狗似的,先撒泡尿占领地盘,然后就开始保护你地盘里的人,谁要是动了你保护的人,你就见谁咬谁。      我说喂,你丫也太粗鲁了吧!有你这么打比方的么?      于慧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就爱跟着你么,因为我觉得你可以保护我,我这个人特胆小,跟你在一起,我心里就特踏实。可你整天忙着保护这个保护那个,却从来不知道保护你自己!你只要一遇上自己的事,就立刻懵了,嘴硬,谁都不肯说,只知道一个人死扛,要么喝酒,要么就干脆跑掉,连我都不肯说,有时候我还挺为这事儿伤心的,觉得你不信任我。刚才躺病床上我突然想明白了,其实你比我更胆小,你胆小到谁都不敢相信的地步了,你谁都不信赖……      于慧说了好多话,我坐在马桶盖子上听,既想哭,又想笑,脑子里嗡嗡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觉,好像是沈恪过来把我拽走的。我就记得于慧说的那句话,她说丝丝,其实有时候,你也是可以靠一靠别人的。      她说,虽然我很没用,但也是可以给你靠一靠的。 51、算什么男人! ...      案子的初步审理情况很快就出来了,那是一个专门贩卖软性毒品的团伙,麦龙是里面的一个小头目,经他手的毒品交易量大概足够判他个无期,难怪他要跑了,警方已经开始全省通缉他。      我每天都去医院陪于慧,为了就近照顾她,我干脆搬到医院旁边的一家酒店里。令我意外的是,沈恪居然也跟来住,每天上午他送我去医院,然后自己去他公司在广州的办事处,到了晚上再来接我。有一次半夜醒来我朦朦胧胧的听到他对着电话说,自己最近脱不开身,那边的事情你先代我处理一下。      我对沈恪说你工作忙就不用管我,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他瞅我一眼说,才怪。      我想反驳来着,但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      其实于慧只是略微失血过多,身体并没有问题,可她却死活不愿意出院,说是医院里特清静。整件事给她的刺激比我想象中更深,她现在变得很奇怪,有时候她会定定的看着窗外,一句话不说的坐很久;有时候明明上一秒还有说有笑的,但下一秒就忽然会走神;还有一次我们一起吃晚饭,她突然问我,小刀知不知道她自杀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说,不知道才好,反正知道了他也不会怎么样的。      到了第五天上,于慧突然开始赶人,她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叫她爸妈离开广州,说话那口气特凶狠,跟个白眼狼似的。      我自然不肯走,我说于慧你要是赶我走,我非哭死不可。      她说丝丝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赶你走。      于慧爸妈临走时对我千叮咛万嘱咐,拜托我看好于慧,我拍着胸脯说实在不行我也搬病房里来住着,24小时盯着她。      可于慧不让我也住进来,她说丝丝你从小就讨厌医院,难得住一晚都要做一晚的噩梦。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不用诚惶诚恐的看着我。      我松了口气,笑着说你玩儿一次自杀倒是因祸得福,叫我们走人我们不敢留下,叫我们往西我们不敢朝东。真够得瑟的。      她却幽幽的说,得瑟什么呀,其实也就只能在那些在乎咱们的人面前得瑟几下而已。      除了我之外,还有个人硬是留了下来,刘小卫。      自从于慧住了院,刘小卫就开始一趟趟的往医院里拉补品,人参鹿茸燕窝阿胶反正什么好什么往里拿,数量多到连医生都目瞪口呆。还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个会做药膳的大师傅,每天变着花样的让人送各种补血补气的药膳炖汤。然而于慧这丫头太作了,每次看见刘小卫,那眼皮都是耷拉着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有次我刚到医院,就看见刘小卫端着碗汤站在病房里,好声好气的对于慧说,你先把汤喝了吧,一会儿就凉了。      于慧冷冰冰的说,带着你的汤,给我滚!      她说话那表情,冷得跟南极冰山似的,看得我都心寒。我就纳闷儿啊,这怎么说话呢?像是在吵架?      就听刘小卫又说,就算你恨我,也别跟身体过不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于慧已经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手一挥便把那碗汤给扫了出去,碗砸在地上“砰”得一声响,汤水溅得到处都是。      我被吓了一大跳,一着急就冲着于慧说你丫发什么神经,不喝就不喝,砸碗干什么,小样儿你再瞎胡闹当心我揍你,别以为你玩儿了次自杀就横……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小卫拉住,拿眼睛瞪我,说你别胡说!我正感慨今儿总算感受到什么叫里外不是人了,于慧已经扑了过来,一边使劲把刘小卫往外推,一边歇斯底里般的尖叫,“你走不走?你给我走!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你,我一看到你就恶心,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这个骗子,阴谋家,王八蛋……你滚你滚你滚……!”      刘小卫被打跑了,我对于慧说你们俩以前不是一直相处甚欢的吗?再说人刘小卫对你是真不错,这次你住院他跑前跑后忙的没停过,你干嘛冲人家摔盘子砸碗的!      于慧说他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你知不知道,就是他把小刀逼走的!      其实于慧也只知道个大概,貌似是刘小卫无意间露了口风,于慧一听到刘小卫说跟小刀见过面就立刻炸了毛。      我找到刘小卫,说我们要好好谈一谈。      刘小卫说用不着,不就是于慧和那搞IT的男人么?他俩那点事儿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没拦着,于慧还小,让她自己选。谁知那男人自己跑来找我了,劝我跟慧慧分手。我就说慧慧是我的未婚妻,你丫要是想跟我抢,那就得比我强才行!其实当时我都想好了只要他真的爱慧慧,我就大大方方的成全他俩,回头他俩结婚我还送一份厚礼!可这孙子太没种了,我就问他会开车不,他说会,我说那行,跟我去库里随便挑一辆车咱们到机场旁边绕两圈,算是友谊赛。他一开始还说好,到了车库挑车,丫在每辆车跟前站十分钟,然后跟我说我觉得你才能给于慧幸福,完了就跑了。你说这算什么男人!      我无语。      刘小卫的车库,我用膝盖想都知道那地方会给小刀带来多大压力。      我问刘小卫,你打算怎么做?他说没什么打算,该怎么就怎么。我不想再兜圈子,说你爱于慧么?他停顿了一下,忽的说什么爱不爱的,小学一年级起我就知道,于慧是我老婆。      我把我和刘小卫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复述给于慧听,她听我说完后半响没吭声,最后慢慢弯下下,把脸埋在医院充满漂白粉味儿的雪白被子里。我坐在床沿,使劲的抱住她。      奇怪的是,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沈恪,每一次我伤心难过的时候,似乎他也是这样抱着我的。      我对于慧说,其实这么多年来,你都忽略了刘小卫,现在到了你学着去了解他的时候了,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你们应该好好谈一谈。说完我就把刘小卫找来,我把空间留给他们俩,自己到外头街上随意溜达。      广州是个很奇特的城市,喧闹、嘈杂,有着一股子北京、上海都及不上的市井气,特鲜活,让人觉得心里高兴。这里的人特别喜欢吃,走哪儿都能看见烧腊铺子,黑色的铁钩子上挂着油鸡、烧鹅和乳猪,还有些其他可怕的动物。我走进一家小铺子,对个服务员模样的小伙子说我要买一个椰子炖鸡。小伙子就对直着脖子用广东话喊,一份椰子炖鸡,然后他笑嘻嘻的对我说,靓女你先坐一下啦。      他的普通话的确是挺普通的。      椰子炖鸡很美味,我突然想到沈恪公司的办事处似乎离这儿也不远,便突发奇想的打包了一份鸡汤给他送去,谁知走着走着我就迷路了,问了两个人偏偏又没人知道,想打车回医院又觉得心有不甘,便干脆给沈恪打电话,谁知我刚说了声“喂”,他那边已经劈头就问,你在哪里?为什么那么吵?      我听了他那语气就很不高兴,我说,我在街上呢,当然吵了!      沈恪又说,你怎么在街上?赶紧回去!      我顿时火了,我说你凭什么管我呀,亏我还想着给你送好吃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现在就倒下水沟里去!      沈恪显然愣了一下,说我是不放心你,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等了大约一刻钟,我开始不耐烦了,心想我顶着大太阳捧一罐子椰子炖鸡站在街头等男人这算是怎么回事?我这混的还真是每况愈下,再这么下去大概就赶上王宝钏了,再再这么下去大概就变成望夫石了……胡思乱想间,就看到马路对面停下辆出租车,沈恪正从车里下来左右张望,我撇着嘴想看你丫多久才能找到我,一边还故意站到路边的电线柱子后面去。      手机响了。      沈恪显然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你在哪儿?”凶巴巴的。      “我就在你对面呀!”现在我心情倒是挺好的。      “在哪儿?”      “对……面!我能看见你的,你过马路就是了!”      我挺开心的看着他举着手机过马路,能看到他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还真是令人宽慰。我听到他的声音从不远处和手机里同时传来,“你到底在哪儿!”我从电线柱子后面转出来,迎上去, “这里啦,你知不知道捧一罐热汤有多烫……啊!小心!!!”      我倒吸一口凉气!      一辆小轿车忽的从斜刺里杀出来——刚才好像就停在路边的——照着沈恪直直的撞了过去! 52、最后一章 ...   我瞬间瞪大了眼,也来不及想太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把沈恪往外推。      “吱……!”      我听到脑后传来那尖锐到令人牙倒的声音,头皮发麻,汗毛根根竖起!      以前经常看到报道采访见义勇为救人英雄,什么勇拦惊马,什么虎口夺人,记者一脸激动万分的问,“请问您当时是怎么想的?”      英雄:(或平静或脸红)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我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因为我吓坏了,不止是因为差点命丧车轮,而是因为我看见了那个开车的人!!!      “麦龙……”我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一边挣扎着想爬起来一边嚷嚷,“是麦龙,就是那个矮子……喂别挡着呀!”      围观群众再一次不负我所望的把我和沈恪围了个结结实实,连丝缝儿都没有,别说肇事车辆了,放眼望去,全是脚脖子。      “快点报警……哎呀!”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我起了一半的身子再次砸落,“好痛啊……你干什么?”      沈恪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近在咫尺。      “丝丝。”      莫名其妙的,我开始脸颊发烧,额头冒汗,可偏偏脚踝不给力,站都站不起来,只好摆出一张凶神恶煞的嘴脸,“喂,我脚崴了,赶紧扶我起来!”      他嘴角似乎挂了丝笑,不过幸好没说什么,从善如流的把我扶起来,“疼吗?”      “废话!”我龇牙咧嘴。      “这是什么?”沈恪摸了下衬衣前襟——那里已经是湿漉漉的一大片。      我张了张嘴,“这个……椰子炖鸡……很补的。”      有人在嚷嚷,“警察来了!”      沈恪扶着我一瘸一拐的坐进警车,我发现我自从和他有了瓜葛,到警署报道的次数便与日俱增,连警车都坐了好几回。      警车后排,我靠在车门上,脚放在沈恪的腿上,他小心翼翼的扶着我的脚踝,安慰我,“医院很快就到了。”      “都是为了你,”我狠狠的瞪他,“别忘了,我是你救命恩人!”      “忘不了!”      到了医院,连处于抑郁状态的于慧都一扫前日阴霾出来看热闹,“哇,怎么沈恪你又这么巧救了丝丝?”      “屁咧!”我坐在急诊室的硬塑料椅子上,腿被架得老高。再一次向大家重申,“是我救了他一命好不好!”      ***      抓到麦龙是顺理成章的事,警方下了全省通缉令,他根本连广州市都逃不出去,最后丧心病狂到想要报复一票临死拉个垫背的!      最令人郁闷的是,据麦龙交待,那天他想要撞的人,居然是我!      “要不是她突然间朝前面跑了几步,老子肯定就撞到她了,#¥%&*……(此处省略污言秽语一千字)”      我听到警察转述的原话时,脸上的表情,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那是说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你还说你救了我的命!”沈恪凑在我耳边低语。      “他眼神不好,当时明明撞得就是你!”我咬牙切齿。      “到底……是谁眼神不好?”      “你想不认救命恩人?”      “怎么会,一切只看动机。”      不顾有外人在场,他在我脸上吻了一吻,害我闹了个大红脸。      因为麦龙被抓,整件事也算是彻底告一段落。麦冬那女人本因知情不报,有可能被判拘留的。但既然我爹到了广州,她还是被放了出来,交换条件是她的离开,具体去哪儿我不清楚,但一定不会继续留在中国。我和于慧送到她学校的举报材料似乎没有掀起任何波澜,而我发到网上的帖子也在一夕之间就被网站和论坛全部删除;最有趣的是,连麦冬肚子里的孩子都再也没有人提起,一切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样的处理方式,是父辈们的典型风格,真的、假的、好的、坏的,一股脑儿的全都掩埋到地底深处,不去看、不去问、更不去想。      住在广州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克制不住的在想一个问题:人是愿意活在真实里,还是宁愿活在谎言里。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想我情愿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当我那个不知人间愁苦的富家大小姐,吃吃饭,唱唱歌,泡泡吧,烧烧钱,有一对有钱纵容的双亲,有一个体面大方的未婚夫。      我爹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每次都被我直接摁掉,后来他又用陌生的号码给我打过来,我接起,听到他的声音,便又毫不犹豫的挂断。      我知道他想解释,可是我不想听。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是我的父亲,我想我还是不要见到他的好。因为这种无措,我便也死活赖在了广州,反正于慧也在。令我高兴的是,沈恪也没有走。      于慧对我说,你这样逃避不是办法,总有一天要面对,难道你想一辈子躲着不见他吗?更何况他是你爸,供你吃供你喝供你挥霍,你就算要反抗,怎么也得等你翅膀硬了才行。      她这句话,着实一针见血。      我的确一直在犹豫,直到我接到我娘打来的电话。      我娘在电话里问我过得好不好,怎么会想到跑去广州玩,是不是很热……显然她还是对这段日子在广州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随便寒暄了几句后,我娘忽的话锋一转,说丝丝啊,你别再犟下去了,那毕竟是你爸爸。妈知道你是在替我打抱不平,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爸也说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妈都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呢?      我愣住了,傻乎乎的听着我娘在那头絮叨,什么你爸最近天天待在家里,两人打算出去旅游一次;什么你爸为了你不跟他说话,一直愁得不行,晚上时常睡不着;什么前两天去了次普陀山,菩萨说了,什么都不如家庭和睦重要……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心里特别烦躁,好像眼耳口鼻同时被人捂住了,闷得我透不过气来。而有个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要破茧而出。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另一个声音,“丝丝,我是爸爸!”      我瞬间卡了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爹还是用他一贯的沉稳口气说,丝丝,你都那么大了,别再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很多事情你不懂。我已经跟沈恪说过了,叫他下星期带你回上海。      我想了想,说你说的对,我都那么大了,我不会再像个小孩子。      尾声      又是一年盛夏。      当我一身T恤加帆布裤子、戴个棒球帽、穿双破球鞋、背个高过我人头的巨型登山包企图晃进浦东那个坐拥无敌江景的豪华小区时,两位称职的保安大叔毫不留情的把我拦在了雕花铁门的外面!      尽管他们看我的眼神犹如看一位盲流……或者是流氓,但我还是好脾气的回答:“我找32楼B座。”      “你叫什么名字!”      “谢丝丝。”      保安大叔一边警惕的看着我,一边打内线电话,我听到他说“一位姓谢的……”还没说完,一声尖叫就透过话筒传了出来,保安大叔被吓得似乎瞳孔都放大了,对着电话连声说“好好好……”      还没等到我走到楼下,门洞里已经涌出了一大堆人。      “谢丝丝!”      有人飞快的向我扑来,一把抱住我,“谢丝丝!你个死没良心的!”她搂着我的脖子又哭又笑,“你总算来了!”      我一边搂住她一边困难的回答,“今天是你结婚大喜,我怎么能不来!”      “你敢不来,不来我就咬死你!”于慧拼命吊着我不放,“你这个臭家伙,丢下我一个人浪迹天涯,王八蛋……”      “喂喂,新娘子不能那么粗鲁啊……你别蹭了!我这身衣服两天没洗了上头都是戈壁滩捎来的灰,你这婚纱得好几万了吧,毁了毁了……喂你注意点形象啊,你家刘小卫看着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吃了你都是小意思,”一身银白色西服的刘小卫恶狠狠的冲着我,“你知不知道她说如果今天你不来,她就不结婚?”      我“嘿嘿”一笑,“这样啊……早知道我就明天回来了!”      “哎哟,我还以为一年不见谢大小姐彻底转性了呢,想不到还是一如既往的歹毒恶劣呀。”      我看向那个从头到脚金光闪闪的孔雀女,摇头叹道:“哎哟我也以为一年不见你林丹妮好歹也能有些改观,想不到还是一如既往的品位低俗呀……红色配金色不是谁都能穿的好不好?你以为你是参加奥运会的我国运动员吗?”      “你……!”某人气得眼充血!      轻松打发,挥挥手不用抖掉一丝戈壁滩的风沙。      “丝丝!你总算回来了!”邵红军。      “丝丝,兄弟们可都想死你了!话说你怎么成这个模样?”江津。      “丝丝姐看上去真精神!”林墨。      “呵呵……”我干笑一声,“大家伙儿都在啊,来得挺齐全!”      “废话,今天我结婚呀,”于慧凑到我耳边,“你猜猜我请了谁当表演嘉宾?”      “谁?”      “李远哲!”她一脸恶作剧的看着我。      “他啊?”我“哈哈”一笑,“那有没有叫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叫他给你打个八折?我听说这一年他红的发紫!”      “哎呀你居然那么淡定!”      “那当然!”      想要看我失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休学一年推迟毕业独自背包旅行,云南、贵州、广西、青海、西藏……经常都是一个人睡在野外睡袋里,甚至有一次差点从悬崖上掉下去……      我得意的挑眉,“我谢丝丝如今那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色……”我看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朝我走来,一年不见,他看上去更加英俊挺拔,唔难道他是伴郎么?胸前还别着一朵花,好像瘦了不少,偶尔瞟过一眼八卦杂志,说是这一年来他忙于工作,过着苦行僧般的自律生活,谁知道是真是假……      他走到我面前,停住。      “回来了?”      “嗯,”我眨眨眼,想把眼底那层氤氲的水汽给压回去,“沈恪,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微笑的点头。      然后,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丝绒盒子,单膝下跪,把盒子打开递到我面前,“丝丝……”      周围一下子变得特别静,或者……是我一下子什么都听不见。      我愣愣得看着盒子里那只光芒璀璨的戒指,整个人像是定格住,连眼神都无法移开……他那样坚定的看着我,天哪!这是在向我求婚么?他是沈恪啊,居然用这么老土的方法当众求婚?我甚至还穿着双烂球鞋……      “Yes!”我语无伦次起来,一把接过那个戒指,“我是说‘好’,我同意了……我……”      哄堂大笑。      “哇,头一次看到用抢的!”      “啧啧,人家沈恪还没说‘嫁给我好吗’,她居然就先答应了!”      “肯定得答应啊,那个钻戒至少10克拉!”      “哎呀呀到底太不矜持了……”      矜持个屁啊!我一把抱住面前那个人,“你是真心想娶我的?不是敷衍?不是为了履约?”      他抱住我,低低的笑,“你戒指都收下了,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晚?”      “快说啊!”我跳脚。      “当然!”他在我额头轻轻一吻,“不是敷衍,不为履约,十足真心!”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感谢大家。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qisuwang.com--【ahuax】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