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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歌抬眼看了风念一眼,转眸看向他左手手腕,确切的说,是看向他手上戴着的东西,她见过他使用过,潜意识里觉得这东西对她会很有用处。 “这个?”风念顺着君歌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皱了皱眉,“大小姐,您不能用这个,您的精神力无法承受它,您会受伤的。” 光脑在这个时代是每个人都必须拥有的东西,就例如每天人们需要补充营养一样,人们每天都要用到光脑。然而,虽然光脑如此重要,但是如果精神力无法达到使用它的标准是不允许佩戴的,当然这种情况基本上都是五六岁的幼崽。当幼崽长到七八岁的时候,他们的精神力就完全可以使用光脑的一部分功能。 精神力等级越高,获得的权限越大,也能越早使用光脑。一般来说,能力最强的alpha是在三四岁时就获得了使用光脑的允可。即使是珍贵稀少的omega,由于自小天赋出颖,在八岁时,精神力便已经成熟,在其监护人的陪护下进行光脑登陆。 然而自家大小姐不知为何,自出生起,身体便比寻常omega柔弱,精神力天赋低下,连最普通的bate都比不上,如若不是因为她是omega,可能一出生便会被寄养在旁系,终身无法回到帝星。 “可是我活不久了不是吗。”君歌打了个哈欠,慢慢的合上眼。宽大的床,洁白的颜色突显得少女瘦小的身体,让人轻而易举地就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的柔弱。风念半阖上眼,空气中似乎飘荡着轻轻的叹息声。待人仔细去寻探,却像是幻听。 纤细的手透着病态的白,不大的手掌把玩着精致的手链。君歌试探性地将其戴上自己的左手腕,不大不小刚刚好,右手无意识地抚摸着上面细碎的纹路,心中盘算着如何最大程度地发挥其利用价值。 “您还喜欢吗?这是专门为您定做的,不过时间有点紧凑,所以没能问您的喜好。” 思绪突然被打断,君歌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床边的风念,一双波澜无痕的眼睛仅仅扫了对方一眼便垂下了眼皮,掩盖住眸子里的异样。身为一个优秀的bate,风念自然能够察觉到君歌的目光,即使只是短暂的0.01秒。 他低头温柔地看着少女的头顶,乌黑的头发彰显着亚裔独特的柔情。忍住想要揉弄那诱人的乌发,风念柔声道:“虽然您现在能够使用光脑,但是您的精神力以及身体状况并不能支持您使用太久,所以经过严密的计算,您每天只能使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接下来,我将会告诉您它的使用方法。” 说着,也不等君歌的反应,风念详细地将使用光脑的注意事项一一说清。人造的日光从窗户照进,洋洋洒洒地铺满整张床,将静坐在床上认真听讲的少女染上暖和的气息。等到风念讲完,他才意识到房间里面的温和气氛,忍不住低头打量少女的神情,却发现对方依旧低着脑袋,根本无法从中看出什么。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小q会看着我的。” “啊?哦。”风念被声音拉回了心神,挪开盯着少女的目光,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看到,朝她微微弯了弯腰,转身退出门。他的职务可不仅仅是照看这位柔弱的大小姐,除此之外,他还要完成一些别的工作。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房间里有其他人的气息,君歌才缓缓躺下,枕着柔软的枕头,她将目光投向站立在房间角落的仿人类机器人。这个机器人名叫小q,是除了风念之外的第二个保姆,它的作用就是在风念没人的时候,接手他的工作。 悠悠地盯着小q许久,君歌撤回目光,将自己少有的精神力注入光脑之中。不一会,她的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蕾丝裙的小精灵,一闪一闪的小翅膀格外的萌。不过,君歌对这个小萌物一点都不感兴趣,她更想接触的是这个世界。 02:前世 “嘿,可爱的小家伙您好,我是您的引导者,您可以称呼我为小w......以上就是您所需要注意的事项,如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召唤我。”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制定您的形象。您有两种模式可以选择,一种是自创模式,一种是默认模式,” “自创模式就是您自己捏造一个形象,默认模式则是在系统提供的形象中选择。当然了,小w的建议是......嘤!” 看着小w慢慢消散的身影,君歌揉了揉耳朵,她最讨厌的就是话唠了。为了能够更多地了解星网,她强忍着不耐听小w的介绍,想不到最终还是忍受不了它那种对待小孩子的语气和聒噪,点了关闭引导。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君歌早就不是孩子了。算上她上辈子的年龄,她大概已经将近一千五百岁了......漫长而孤独的岁月,使她埋在心底的对感情的渴望越发浓烈,所以在这辈子才会对这个家抱着的极大的期望。 然而,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更不要说强烈的对比摆在那儿,明明同样是他们的孩子,她存在的意义居然是为她的双胞胎妹妹提供健康的心脏!可是,即使是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她也还是忍不住去期待他们会对她好一些,给予她缺失的亲情。 君歌在光屏上戳戳点点,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及腰淡金色的大波浪卷长发,服服帖帖地遮掩住姣好的身材曲线。一双冰蓝色的大眼,波澜无痕地看着前方。身上穿着魔法大陆上常见的战斗服,左手胳膊上则松松垮垮地挂着象征魔法师的魔法袍,右手自然而然地垂下。即使只是一个幻象,却无法掩盖住那扑面而来的御姐范。 看着这个前世的模样,君歌一直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闪过淡淡的怀念。低头仔细打量着这一世的手掌,明显小了许多的尺寸,随意地在虚空抓了两把,抬眼伸手将光屏上的人物形象删掉。这个形象.....君歌抿嘴将目光移至系统提供的默认形象列表,挑选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大众的中性脸。 君歌不是没想过将自己前世的模样当做自己在星网上的形象,但是考虑到自己并不是很了解光脑这个东西,担心被别人从中发现什么猫腻。虽然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是怎样的,在魔法大陆上,但凡天赋异禀或者与众不同的人都会被视为众矢之敌。 因为还是幼崽的缘故,风念给君歌准备的是幼崽专用光脑。在星网上,幼崽的活动范围是受到限制的,而且画风都是一些蠢萌蠢萌的少女风格。看着这些明显鄙视她智商的画面,从来不曾有过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一种名叫难以忍受的情绪。君歌尝试着操控她所能见到的所有按钮,成功地将这个让人无法承受的画风改成了简约系列。 找到搜索界面,君歌输入“精神力”进行搜索。一直以来,关于精神力的方方面面她都是从风念口中知道的,从来没有正统地了解过。在浏览了大部分的介绍,君歌发现其实精神力就是变相地操控外界的元素。在这个时代,omega操控精神力的天赋是最高的,身体却极其柔弱,而alpha则相反。身为食物链顶端的物种,他们拥有极其强悍的战斗力,可惜造物主是公平的,omega的存在便是用来制衡alpha,这些更详细的内容还要再继续搜索。 大部分的omega通过自身特有的精神力进行一系列的相关工作,其中药剂师是最为尊贵的。强大的omega能够用自己的精神力制造各种药剂,而这些药剂对于alpha来说,简直就是仙丹妙药一般。在君歌看来,这点与他们魔法师的魔法元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所能操控的元素并不如这些omega来的单一。 “药剂师……” 君歌似有若无地勾起嘴角,要知道她之所以会蹦跶到这个世界,完全是因为在调配药剂的过程中出了差错,一个不小心被炸过来的。不过这并不能抹灭她曾经是一个圣者药剂师的荣耀,一想到这个时代的药剂原理能够和魔法大陆上的知识体系相碰撞,她忍不住兴奋得全身发抖,再没有比能够制造出神秘的药剂这件事情让人激动了。 至于不久之后的心脏交换……君歌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得了她的力量。她的身体状况她自己清楚,从有意识起她便按照前世的修炼方法进行炼体。比起曾经彻底摧毁身体中的每一寸从而使之重新塑造的痛苦,新生儿的身体改造起来要轻松得多。她仿佛能够看见这些贪婪的人们苦苦哀求她还回心脏的场景,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趁自己还算安稳的生活尽可能地吸取这个时代的知识。脑袋传来抗议的困倦,君歌叹了口气,如今自己还是太弱了。退出星网,睁开眼便看到小q已经来到床边准备将她从星网中唤醒,机械的仿真手上还捏着一管药剂。 接过小q手中的药剂瓶,她一口喝掉其中的药液,慢慢地阖上眼,沉浸到自己的元海之中。一旁的小q见自家小主人乖巧地喝掉药剂,并且已经进入午睡,安静地移动到房间的角落,进入待机状态。 看着元海之中那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玻璃球,君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个玻璃球是她的魔法球,当初怕被别人觊觎抢走,她花费了整整一百年的时间将其融入自己的灵魂中,其中的痛苦不亚于重新塑造身体来得猛烈。这个魔法球和普通的魔法球不一样,除了能够操纵它进行预言诅咒一类的加强魔法外,它还自带了一个储蓄功能。 也就是说,在魔法大陆里她所存放在里面的东西都被她带了过来。里面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也就是一个她平常爱住的小木屋以及一****泉,其他一些材料只有零零碎碎的一些而已。不过,即使是这样,这些东西放在魔法大陆也是能够引起众人争抢的存在。 元海相当于这个时代里面的精神海了,相比于网上所说的那种单一颜色的精神海,君歌元海可以说是十分绚丽的。毕竟她曾经也是一个能够操控多种元素的大魔法师,只不过后来沉浸在药剂制造里,荒废了魔法元的锻炼。 03:手术 君歌在自己的元海里逛了一圈,皱着眉看着角落里一小团灰色的雾,这是她的精神力。虽然说精神海理论上是和元海相差无几,但是这并不代表两者是同样的东西。 每个世界都有它的法则,而她重生的这个世界法则注定着她也有着精神海,只不过这玩意被她的元海给吞了差不多了,以至于落了个精神力低下的结果。看元海的吞噬速度,想必再过个几年,她就要成为无精神海一族了。 不过,君歌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元海足够强大,完全不需要靠精神海这种东西来立足。然而,她现在还太弱小了,魔法球里的东西根本取不出来,就连魔法元都调动不了多少,否则哪会轮到如今这么个任人窄割的地步。 日子就这么在上网,锻炼魔法元中不知不觉地过去,直到君歌十五岁的时候,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终于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风念低着头缓缓地汇报着行程,丝毫不敢抬头看坐在床上的少女。距离三年前,君歌的身高拔高了不少,体质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降低,消瘦的面庞仿佛在诉控着古家的不公平待遇。可是,与之相反,这三年古家在她身上砸下了无数的奇珍异宝,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其有个健康的身体。 “我知道了,你说……我能够活下来吗?”明明是略带悲戚的话语,在君歌嘴里却是毫无感情,好像只是很单纯地说一件事实而已。风念快速地抬头,脸上僵硬地扬起笑容,道:“您放心吧,只不过……只不过是换个心脏而已,家主已经准备好了最好的人造心脏,想必您一定能够变得健康的。” 君歌诧异地看了风念一眼,随即揉揉眉心,道:“我累了,你出去吧。”说完,她滑进被子里,闭上眼开始假寐。风念略微担心地看着君歌,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安静地退出房间,从他的本心来说,古家这件事情做得不道德,可是他终究是古家的人,无权质疑家主的决定。 等到风念出去之后,君歌快速地坐起来。缓慢地调动着空气中的元素,满意地看着双手慢慢地消散又出现,她花了十五年才将两只手改造成由元素组成,只要再用几年就能够将整条手臂改造完。慢慢地抚上心脏的部位,一双眼睛晦暗不明地闪烁着。她在知道古家想将她的心脏移植到那个备受宠爱的小家伙身上之后,就开始改造心脏,当然了只是动用了一些小技能而已。 不过,说到底她和那个孩子之间还是有缘的,毕竟是双胞胎姐妹,君歌还是愿意给她一些快乐日子。这些年她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她的妹妹叫古凤歌,精神力目前是a级,天赋等级为ss级。在外人眼里是一个天才,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却没有人知道这个天才的心脏天生有缺陷,而且无法接受人造心脏。 给君歌和凤歌两人做心脏移植手术的是医学界权威的岳子权,此人已经三百岁了,做过的心脏移植手术不下一千例。躺在手术床上的君歌看着岳子权和他的助手,他们正在给古凤歌做准备。大概是为了不让古凤歌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她在进入手术室之前就已经被麻醉了,目前正在沉睡中。 “不要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岳子权的助手顾言温柔地看着君歌,甚至怕吓到对方,刻意将手中的针筒遮盖了不少。偌大的手术室里只有岳子权和顾言两人,其他全是医学机器人。君歌眨了眨眼,抬起细瘦的手握住对方的手腕,淡淡道:“我不要打麻醉。” “不行,给她打麻醉。”还没等顾言反应过来,一旁的岳子权挤了过来,严肃地反驳了君歌的要求。可惜,君歌压根不理他。她侧了侧头,看向躺在一边手术床上沉睡的古凤歌,毫不在意道:“我吃了mhc27,如果你们打麻醉的话,我就会暴毙,嗯…..心脏应该就不能用了吧。”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露出震惊色彩的两人,脸上破天荒露出笑容,“她应该等不及了吧,所以…你是要害死两个omega吗?” 顾言看看躺在床上无害的君歌,又看看一脸深思的岳子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mhc27和麻醉剂里面的成分相冲,两者一起注射是能够导致人体死亡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孩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意打麻醉。 “你赢了。” 君歌收起笑容,冷眼看着岳子权的手术过程,感受着胸膛被剖开的痛楚,强迫着自己不昏迷过去。别看岳子权的动作很流畅,他的内心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要知道非法给omega动手术是很严重的行为,这个时代为了保护柔弱的omega颁布了将近一千部法律来维护omega的利益。 而他,现在正在残忍地取出这个omega的心脏,每当他对上君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就觉得手上的罪孽多了一分。一开始他并不想接手这个手术,可是他欠古家一个人情。等到他用治疗器将君歌胸膛上的伤恢复原状,这个女孩才终于阖上了眼,只不过她昏迷前的一句话在往后的日子里每每在岳子权在午夜噩梦中回荡。 “古家会后悔的…….即使那个孩子是我的妹妹,终有一天我也要让她好好尝尝我今日之痛……到时候你就是刽子手……” 同样听到君歌话的顾言欲言又止地看着岳子权,后者抿嘴摇摇头,示意他继续后续工作。有些事情听听就好,如果去深究,最终受伤的只会是自己。至于这个孩子以后会是如何,在这次手术结束之后,他就与古家没有多少关系了。岳子权低头看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苦笑了一下。想必以后这双手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了,真是造孽啊。 04:离开 君歌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风念和小q,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不过,一想到在手术室里她要求移植的古凤歌的心脏正乖乖地待在自己的胸膛里,她便忍不住愉悦了几分。 感受到自家大小姐变幻无常的情绪,风念担忧地观察起对方的神色,却不想与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睛对了个正着。他立马垂下眼,恭敬地询问道:“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要见他们,我血缘上的父母。” 风念一愣,抬眼看向君歌,见她并无开玩笑的意思,才道:“好的,我会去和家主说的。”说完,他立马转身退出房间去寻找古家家主。 他的大小姐已经许多年不曾要求见父母了,即使心中是多么渴望父母的关爱。为了能够使他们愿意来见一见这个病弱的女儿,风念决定亲自去告诉他们君歌的意愿。 古擎苍是古家现任家主,而郁曼文则是他的妻子。两人育有三个孩子,老大是一个alpha,老二和老三是异卵双胞胎,都是omega。只不过老二生来体质柔弱,精神力天赋低下,比不上老三来得优秀。 两人来到君歌住的庭院时,她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与古凤歌完全不同性子的君歌,这对夫妻的心情复杂无比。因为omega太过脆弱,一出身便测出体质天赋为f级,身体更是一年比一年弱的这个孩子,早早就被列入了待死亡名单。 害怕感情投入得太多,失去的时候过于痛苦,郁曼文便把自己的一腔母爱加倍给予了另外一个孩子。而古擎苍则是因为每每出任务回来见到的都是活泼的古凤歌,导致慢慢地与另一个女儿疏远了关系,等到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孩子相处了。 相比起两人的复杂心情,君歌的内心却是异常平静。她想要见到这两人并不是想要奢求什么父母情,而且想要通知他们一件事情。 “胡闹!”古擎苍皱着眉看着君歌,而郁曼文则急急地看着两人,生怕古擎苍吓到君歌。 “我是认真的,我要离开主星。你不觉得我如今的情况更适合找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养身体吗。” 君歌瞧着古擎苍和郁曼文那副表情,心中觉得好笑极了,这个时候来表现父慈母爱不觉得太晚了吗。她不怕古擎苍不同意她的要求,毕竟她所说的合情合理,一个在众人眼里的将死之人所提的要求,不答应那真的是天理不容了。 “好,我现在就安排飞行器送你去盎然星,那里的绿色植物覆盖面积高达56%,符合你的要求。”古擎苍顿了顿,补充道:“风念会带人一起送你过去,我会在那边安排好人员照顾你。” 闻言,君歌侧眸看了风念一眼,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这个人会留在她身边。抬手揉了揉耳朵,皱着眉瞥了哭哭啼啼的郁曼文一眼,这人真是聒噪!突然有点庆幸对方这么多年来没能来看她,不然真要被烦死。 并不能正确接收君歌脑电波的郁曼文依旧抹着眼泪,一颗心焦躁不已。不见女儿是一回事,女儿不愿意见他们又是另一回事。虽然她以前不怎么来关心这个孩子,但是至少君歌还在古家,她能够知道一切关于对方的事情。 现在去了盎然星,那就真的是隔了好些个光年的距离。这怎么不让她心焦,可惜她的丈夫根本就不懂她的想法。古擎苍的动作很快,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安排好了一切,君歌带着风念看着站在飞行器下面的夫妻两人,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 随即毫无留念地转身进入仓内,右手手指不紧不凑地敲打左手手背,一双眼睛闪过一丝玩味,她很期待等会会发生的事情。 古家派出的飞行器属于最新产品,号称最快最安全的第18代飞行器。然而,再安全的飞行器也抵挡不住星际海盗的攻击。君歌听着广播播放的警报器,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歪头看向皱着眉严守在一旁的风念,愉悦道:“没猜错的话,还有五分钟那艘海盗船就要追上我们了,你们还不逃吗?飞行器上应该有逃离仓吧。” “您是怎么知道的.....您?” 意识到君歌的语气不同以往,风念停下光脑的操作,一个荒谬的想法涌上他的脑海。像是听到了风念心中的想法,君歌大大方方地点头道: “没错,我是故意要去盎然星的,这艘海盗船会出现在这里是我传递的消息。现在,你还有时间带着飞行器里的这些人离开,当然了,我是不会走的。” 风念的瞳孔倏地变大,他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可是自家大小姐那一副竟在掌握之中的表情让他不得不相信对方的话。可是,没有一个下属是会丢下自己的保护对象逃亡的,然而君歌接下去的举动却告诉了他这是有可能的事情。 “风念,你应该知道omega有暗示的能力吧。虽然你是一个优秀的beta,但是我的暗示你却是抵抗不了的。” ...... 君歌看着风念对着飞行器里的所有人下令逃离,在飞行器里风念的指挥权最大。所以当他一下令,众人便有秩序地开始逃亡。当所有人都离开了飞行器,君歌来到控制室,按下了爆炸按钮。 安静的宇宙中,美丽的星辰无声地点缀着这个神秘的地方。忽然,一道璀璨的烟花在其中绽放。慢了一步的星际海盗气愤地看着这朵烟花,要知道这艘飞行器里在几分钟前运送的可是稀少的omega,到嘴的鸭子就这么没了! 大概除了在场的星际海盗,再没有人会将注意力放在这个不痛不痒的爆炸之中。就像浪花进了大海,毫无波澜。而在此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星网上出现了一则报道:古家大小姐因病逝世,享年十五岁。不过,这些对于君歌来说又是不痛不痒的过耳小事了。 05:归来 民用飞行器属于大型飞行器,大部分平民平时出行都靠它,但是更多的人却无法承担其昂贵的票钱。李悦一家为了能够使她来到主星,花了几年的积蓄才买到这张票。原本性格开朗的她,在经历了漫长的旅途之后,整个人都变得阴阴沉沉的。不过,来往的乘客根本不会关心一个毫无关系的平民。 李悦看着来来去去的乘客,注意到一个出众的女性。这个女性坐在离她隔了一排的位置上,从上了飞行器之后一直低头看光脑,时不时地点戳几下。 黑色的大波浪卷,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几乎整张脸,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下身则是一件宽松的七分牛仔裤。李悦忍不住多看了这人几眼,在当代社会福利极好,很少有人会穿得这么贫穷。这类人大多都是从偏僻星球来的,李悦所居住的地方也是一个偏僻的星球,一路上看尽了别人的嘲笑,这会发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有贫穷的人,她心中不由舒缓了不少。 “你好,我叫李悦,能和你做个朋友吗?” 君歌手上的动作一顿,掩盖在墨镜下的眼瞥了对方一样,然后像是没有听到声音一般地继续敲打着光屏,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李悦微咬下唇,倔强地伸着手,耳边仿佛充斥着周围人的嘲笑声。最终,她恨恨地收回手,阴狠地看了对方一眼,走回自己的位置。 然而就在李悦转身离去的时候,君歌好看的唇似有若无地勾起,流露出轻蔑的神色。不过,这细微的变化很快就恢复平静,她低头敲下最后一行字。 【魔法师】:我要所有的资料。 【口袋妖怪】:[压缩包][压缩包]承惠一万星际币。 看着账户里面的余额,君歌掩下眼,看来要找时间赚点外快了。点开压缩包,关于维金希勒这个人的资料就这么明晃晃地暴露在她的眼前。此人的一生也算得上绚丽,出生时精神力天赋就测出为s级,如今四十岁的她就读于拉维奇学院药剂制造系,并且在不久前成功突破为s级精神力。 维金希勒的父亲是伯爵,母亲也是一名美丽的贵族小姐。即使是金属性的精神力,在学生众多的拉维奇里也是极受欢迎的存在。要知道金属性的精神力属于攻击型,不过如果是和同样属性精神力的alpha相结合,也是能够起到巨大的安抚作用。 不过,但凡天子骄子都有些小脾气。维金希勒虽说不至于很骄纵,但是此人很小心眼,记仇,手段也很高明。更不论对方还是个omega,社会对omega是很宽容的。看到这里,君歌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后颈,即使是她,也无法完全摆脱omega这个属性带来的副作用。 一到alpha多的地方,他们的信息素总是能够影响到她,omega真是太麻烦了。真是因为这一让人苦恼的副作用,君歌常年备着信息素压抑剂,将自己的敏感度降低。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要注射信息素掩饰剂,伪装成一名bate混迹在杂乱的佣兵群里。 经过最后一次虫洞跳跃,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君歌一手插着裤袋,一手抓着背包,就站在那儿看着熙熙攘攘的学生和家长。她来主星的目的就是为了参加这一次拉维奇的招生,早早就拿到了各种伪造证件的她,这会只需要测试一下精神力等级和属性,然后选择要进的学系。 拉维奇这个学院容纳了社会上的三种属性人,omega、bate、alpha。教学宗旨是有教无类,所以每年抱着各种目的的学生都会从各个星球涌到主星来进行报名就读。不过,与之一同出名的就是其昂贵的学费,即使是混迹佣兵界几十年的君歌也对着其感到压力。 “李悦,bate,精神力a级,水属性。” 随着测试员报出的成绩,围堵在周围的群众都唏嘘不已。要知道上s级的人是很少的,基本上a级就属于上乘者了,水属性的bate也很前途了。成功引起众人关注的李悦骄傲地扬起笑容,一转身就看到了之前在飞行器那个高傲的女性。挑衅地朝她笑了笑,她顿时不想走了,很想看看这个不接受她好意的人将会落得如何下场。 君歌自然感受到了挑衅,不过她从来就没把这人记在脑中,这会压根不知道对方是谁。越过李悦,她站在测试员面前,低头打量起测试器来,据说这是最新研制出来的,号称精确度达到100%。 将资料交给测试员,君歌将手放在测试器上,调动魔法元。很快,上面就出现了数据。与李悦引起的暴动不同,她的结果一出来,周围瞬间变得安静。测试员愣了一会,赶紧报出成绩。 “君歌,omega,精神力ss级,金属性。” 等到当事人已经离开了校门口,众人才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居然亲自见证了一个2s级精神力的出现,而且还是珍贵的omega,混在人群中的李悦盯着君歌离去的背影,狠狠地握紧手,一双眼晦暗不明地闪动着什么。 完全不知道已经被人记恨的君歌正在复杂的校园里找着宿舍楼,在测试之后她当场就填了药剂制造系的申请表。且不说药剂制造是她的最爱,目标人物正好也在这个系里,因此她突然有点喜欢发布这个任务的雇主了。又能赚钱又能接触自己喜欢的东西,真是没有比这再好的任务了。 就在君歌在校园里瞎逛的时候,关于她的消息在星网上已经上了热搜了。毕竟,精神力上s级的人真的是太少了,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不知来历的2s级学生,无论是出于omega这个身份,还是其2s级精神力,多方势力已经暗搓搓地关注上君歌了。 06:室友 沈平澜背靠在墙上,纤细的手指扯开自己的领带,一双桃花眼轻蔑地扫向围堵在自己身前的三人,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你们一起上吧,真是浪费时间。” 都说omega是这个社会上最为脆弱的存在,大家也都习惯于去爱护他们。可是,在拉维奇偏偏就有这么一个omega打破了众人的常规,此人就是沈平澜。 与寻常omega不同,沈平澜能够徒手打翻一帮alpha,选择的还是机甲操作系。就在上学期取得的优异成绩狠狠地打了其他alpha的脸,也因此常常有气量狭隘的alpha来找她的麻烦。 君歌看着沈平澜轻轻松松地就撂倒三个alpha,心中难得有了波动。她从到这个世界起,就没有见过体质如此强悍的omega,拉维奇果然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 “omega?迷路了?” 除了沈平澜的武力值让那些alpha嫉妒之外,她的omega缘则让他们恨不得宰了这家伙。不过,此时的君歌在面对沈平澜的友好对待时,表现出来的依旧是那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她仅仅就是看了对方一样,便循着光脑上的信息继续找自己的宿舍。只过,在走了好长一段路之后,她停住脚步,转身皱着眉向身后的人开口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嗯?”沈平澜一愣,将自己的视线从对方的身上移至其墨镜上,眨了眨眼,回神道:“我没有跟着你,我只是顺路要去宿舍。” 君歌也不在意沈平澜说的是真是假,她点点头,便不在理会对方的顺路问题。只不过这仅仅维持到两人都站在203号别墅门前,这让君歌不由地谨慎起来。相比起她,沈平澜倒是一副惊奇的样子,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伸出右手越过君歌抵住她身后的门。 “看来,你就是新来的室友了。” 说着,怕君歌不相信她的话,沈平澜特意掏出自己的学生证,上面明明晃晃地写着玫瑰区18幢203号,和君歌光脑上的资料一模一样。因为沈平澜比君歌还高上那么一些,所以此刻她看起来就像是在沈平澜的怀里。君歌抿嘴,侧过身抬手按上门开关。 为了保护学生尤其是omega学生的人身安全,所有的别墅都是采用基因锁,只要将手指按上开启键,系统便会自动扫描来人的基因进行辨认。打开门之后,君歌才明白星网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说拉维奇学院的宿舍是天堂了。室内被分为两层,一楼的格局很简单,宽大的客厅然后配上一个小巧的厨房。只不过所有的装饰物都是质量最顶端的存在,一个仿人类智能机器人将她带到了二楼。 这是君歌见到的第二个如此真实的机器人,上一个是古家的小q。二楼的占地面积是一楼的一半,楼梯的右边是一个悬空的平台。从楼梯的左边拐过,她一共见到了六个房间。因为其中有三个房间被沈平澜打通当做了训练室,所以她只能再仅剩的两个房间里挑选了一个当做卧室。 “真是不好意思啊,以前我以为我会一直一个人住。”沈平澜靠在君歌的卧室门框上,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正在屋内整理房间的君歌道歉着。然而话是这么说着,她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训练室改造回来。 听到沈平澜的话,君歌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直起身子,转头面向沈平澜,抬手摘下墨镜,露出自己的脸,道:“我是君歌,701届新生。” “昂?啊,哦......我叫沈平澜,是699届的大二学姐,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别看我是omega,我打架可是很厉害的。”说完,沈平澜偷偷瞄了君歌一眼,见她只是点头继续整理东西,心中莫名失落了下。没想到那么一副宽大的墨镜下面是这么一张脸,难怪要戴墨镜了。 如今28岁的君歌,比起13年前,身高拔高了不少,一张脸也开始慢慢地长开,表现出其独特的风味。每个看到她脸的人,第一眼绝对是其那一双充满魅惑的狐狸眼,然后就是那一张嫣红的薄唇,之后才是整张精致的脸。不过,能够将一张属于亚裔的脸长成带着点西方之感也算是君歌的本领了。 都说相由心生,大概是因为她心中自己长得都是前世的那张脸,所以慢慢得就有些向其发展了。整理完东西之后,君歌逛了一圈别墅,然后愉快地将一楼楼梯后面的大房间当做了自己的实验室。对此,沈平澜并无异议,倒是君歌得知对方是机甲操作系的学生之后,明显对其表现出一丝的兴趣。 经过沈平澜的科普,君歌知道了这个学校虽然分为大一之大四四个年段,但是因为升级的难度系数太高,每年能够升级几十号人就算是行大运了。因此虽然沈平澜大君歌两岁,却依旧是大二的学生。如此想来,维金希勒花了8年升到了大三也是一个天才级别的人物。 “欸,我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觉得你的名字这么熟悉了,你该不会就是星网上那个2s级精神力的omega吧?” 君歌诧异地看了沈平澜一眼,然后点头。她以为这件事情只是会在校园网上传播,倒是没想到会直接在星网上出现。得到君歌肯定的沈平澜感觉自己今天真的是走大运了,满脑子都是#我的室友是一个超级厉害的美人#,以至于君歌喊了她两遍都没有回神。 于是,#我的室友有个爱走神的毛病#这一想法在君歌的脑中落地生根。见没能唤回对方神游的思绪,君歌越过沈平澜,出门而去。要知道,拉维奇除了宿舍被推崇,据说这里的食堂饭菜超级好吃。已经许久没有尝到美食的君歌,早就想去尝一下传说中能够让人吞掉舌头的饭菜。 07:一触即发 玫瑰区是专门为娇弱的omega建造的,在这里alpha是被禁止入内的。所以这一路上君歌只见到几个坐着小型飞行器的omega,几乎都是一些目中无人的家伙。 小区很大,但是每隔10米就有安保机器人在巡逻,每5米一个摄像头。君歌打量着这些设备,心中不由恶意地猜想如果机器人不受控制了,那这群弱小的家伙们可就成了待宰的小羔羊。 脚步不自觉地停下,379号。与她的别墅不同,这幢别墅的庭院里中满了金色的郁金香。要知道,植物这种东西除了一些保护区的星球上有外,其他星球都是用昂贵的价格购买而来的。这么多的郁金香,足以看出这里居住人的富贵。 就在君歌打量的时候,别墅的门被里面的人打开。出来的是一个穿着校服浑身透着高贵气息的女性,一双碧绿色的猫眼直直地盯着她。君歌朝她看了一眼,便迈开步子离去。 “等等。”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股强劲的精神力,君歌的嘴角扬起一丝小弧度,无声的较量在两人之间进行。最终,她满意地收回自己的魔法元,转身看向对方。 维金希勒原本红润的脸颊这会透着不自然的白,她微微眯眼,开口道:“君歌,不愧是2s精神力,果然有点能力。我是维金希勒,今后多多指教。” 最初维金希勒是不知道君歌这个人的,然而在好朋友的告知下,她从星网上知道了对方。比她优秀比她年轻,两人又同是金属性的精神力,而且居然有人评论说君歌将会取代她,甚至贬低她来抬高对方。 看到这些评论,维金希勒心中隐隐的危机感突然就爆发了,这种感觉比以前赛维在的时候更甚,于是她妥妥地将对方拉入了自己的黑名单。好巧不巧的是,她在准备出门吃饭的时候,就在自己的宿舍门口看到了这个家伙。 “谢谢夸奖,至于指教,还得学姐多多帮助我才是。” 说完,君歌看都不看对方一眼,转身就走。当一个从小被人捧在手心,被羡慕嫉妒关注的人突然受到别人的无视,结果可想而知。 成功达到预期效果的君歌心情愉悦地往食堂方向行进着,身上依旧是那一套洗的发白的衣服。倒不是她故意穿成这样的,而是她所有的衣服里面也就这么一套可以当常服穿,其他的都是一些战斗服。 “欸......君歌,等我下。” 君歌疑惑地转头,还没看清人,一只手就搂住了她的肩膀。过大的冲击力带着她猛地往前踉跄了几步,冷着脸拿下那只手,沉默着盯着沈平澜。 沈平澜尴尬地揉揉自己的头发,她平时随便惯了,但凡有好感的人她都是这么热情。不过,omega都是很含蓄的,她想君歌一定是害羞了。 大部分人总是坚信一个人的外貌总是能代表这个人的品性,像君歌这种妖艳的面庞往往都是他们嫉妒却又不屑的对象。可是沈平澜却觉得这种美就像是心头的朱砂,必须捧着护着喜欢着。 见沈平澜这幅傻样,君歌无语地开口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找你吃晚饭啊,你知道吗,我们学校的食堂饭菜超级好吃。走走走,我带你去尝尝。” 说着沈平澜再次搂上君歌的肩膀,在路边的一个按钮上摁了一下。然后君歌就看到一辆小型飞行器从天而降,沈平澜将君歌塞进飞行器,待两人坐定后她介绍道: “这是学校专门提供的飞行器,只像我刚刚那样,就会有飞行器定位到坐标,然后来接我们,是不是很方便?” “......” 无端走了许多冤枉路的君歌在内心默默地哭泣着,脸上却依旧淡定无比,仿佛她只是单纯地在散步而已。飞行器很快,在设置了路线之后,两人仅仅就聊了几句的时间就被提示到底了目的地。 刚进入食堂,君歌就感受到了好几道视线投放在他们身上。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然后犹豫地朝沈平澜问道:“那边看过来的人,好像都是omega吧?” “当然了,他们可都是可爱的小omega呢!”回答着,沈平澜还朝这些她眼中的小可爱投放飞吻。 看到沈平澜如此作妖,君歌默了会,面无表情道:“如果不是你身上的信息素,我都要怀疑你是一个alpha了。” “噢,君歌你真是我的天使,我也是这样想得,可惜我就是个omega,瞎了我这一身武力!” “......” “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一楼都是一些家常菜,二楼是特色小吃一类的,三楼则是包厢。对了,你有拿到生活卡吗?” 君歌想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上面印着一直火烈鸟:“是这个吗?” “对对对,这个很重要,你一定要保管好。我想你卡里应该没有积分吧,吃饭要刷积分的。今天就让我这个学姐请你吃一顿,就当是给你接风了!” 卡是在逛校园的时候一个生活机器人给的,而关于积分的事情却没有告诉她,君歌有点后悔来拉维奇之前没能好好调查一番,双眼一黑就进来了。 迫于没有传说中的积分,君歌只能接受沈平澜的好意。两人随意点了一些家常菜,坐在靠窗的桌子上静静地享受美食,这指的只有君歌一个人。 至于另一个人,沈平澜依旧遵循着自己话唠的本质,边吃边给君歌科普着这个学校的一些常识。 “每个新生进来的时候,生活卡里都是0积分。积分的获得说难也不难,要说简单嘛,又不是那么简单。” “基本上像你们药剂制造系的都是靠贩卖药剂来赚取积分的,而机甲制造系则是贩卖他们做的机甲零件,至于像我的机甲操作系就是靠做历练任务......各系有各系的赚取方法,在拉维奇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积分......” 08:有特色的店 距离招生半个月之后,拉维奇的学生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学校,开始新学期的生活。 历年来总是有不少人提前半个或者一个月回到学校,因为这段时间是学校里赚取积分的最容易时刻,而且拉维奇里的很多设备能够为并不怎么富裕的人提供帮助。君歌就是在这半个月里,在沈平澜的帮助下赚取了不少积分。 这日,君歌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课本,快速地从教室后门离开。她来到拉维奇已经三个月了,由于她2s精神力引起的轰动已经慢慢地平息下去了,并且得益于她的那双狐狸眼,其他系的alpha私底下都称呼她为“狐狸女神”。至于满是omega的药剂制造系,对于她称呼可就没有那么温柔了。 自从接触了正统式的药剂制造知识,君歌就一发不可收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每日除了上课,就是窝在图书馆里看书,像一块海绵似的不停歇地吸收知识。 沈平澜还特此送了一个头衔给她,超级芯片。意思是君歌的脑子就跟芯片一样,能够装下很多东西。 打开宿舍门,君歌见到了本该在上课的沈平澜大大咧咧地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她开门的那一瞬就粘在了她的身上,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 君歌挑起一眉,慢慢踱步到沙发旁,大概是嫌弃她走的太慢,沈平澜从沙发上蹦起,道: “你回来的正好,我带你去弄点好东西。” 紧接着,还没等君歌放下东西,就拉着她风风火火地往门外冲去。 被迫跟随的君歌眼底透出点点无奈,也不知道沈平澜那一股兴奋劲是怎么来的。不过,好像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没有任何难过的事情。 “稀奇古怪”这个店就如同它名字一样,里面卖的都是一些十分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说什么能够将人伪装成石头的面具、能够让人长出翅膀的衣服等等等,以上内容皆是来自沈平澜的友情提供。 而等君歌亲自进入店内,见到的只是一些寻常的量子枪,防护罩等用品,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不过,在进入店门的一瞬间,她皱着眉抬头看向二楼。 因为窗户紧闭,光线照射不进来,二楼被昏暗笼罩着。可是,君歌明显感受到那里有一个人站在那儿,甚至其视线正落在她和沈平澜身上。 转头看了一眼沈平澜,她并没有任何感觉,整个人沉浸在与店主讨价还价之中。君歌掩下眸中的异样,抬眼默默看着眼前两人唇枪舌战。看似专注,整个人却时刻警惕着藏在暗处的那人。 “得得得,快点带我们去看看有什么新货。” 沈平澜一掌拍在店主的身上,直拍得对方一个踉跄。店主名叫周煜,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性bate,可是却架不住沈平澜这个暴力omega的一击。 周煜翻了翻白眼,面上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他绕到柜台后面,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君歌就见他身后的柜子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各自往两边移动,露出一条向下蔓延的楼道。像极了魔法大陆里那些贵族在自家书房里设置的密室,君歌魔法球里的小木屋里也有这么个密室。 楼道并不长,一下去就能看到一个类似于展览厅的宽阔房间,里面来来往往走着不少人。君歌环顾了一圈,发现有不少像她们下来的这个楼道,房间四周的墙壁上都挂着液晶光屏,每个光屏底下都有一个感应器。 “周小煜这家店只是一个分店而已,在我们学校里有不少分店,大部分都是开在各个角落里,呐,看到那些楼道没,就是各个店的通道。还有那些光屏,你可以在上面挑选想要购买的东西,下面的感应器是刷积分用的。” “走走,去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奇的武器,能够在我们之后的任务派的上用场的。” 说完,沈平澜就跟鱼儿进了水一般,迅速地混入人群中。君歌颇感兴趣地走走逛逛,不久前他们接取一个任务,要求是到珈蓝森林去采集一些草药,积分按照草药数进行给以。大部分草药在珈蓝森林的外围就有,可是有些需要深入,为了保守起见,沈平澜这才带着君歌来购置一些装备。 而就在君歌和沈平澜进入地下之后,周煜将柜子恢复原状,抬头看着之前君歌看的方向道:“你怎么出来了?刚刚那个小omega是发现你了吧。” 这家店的装修是仿制于古华夏的木楼,有些年份的木质楼梯传来稳健的步伐声,然后一个人缓缓地从暗处走出。一头金色的头发,水蓝色的眸子总是给人一种很温柔的错觉,棱角分明的五官,如果沈平澜在这,大概就能认出这是谁了。 “嗯。” 周煜挑眉,不怀好意地看着凌戕爵,直到对上对方那双眼睛才恢复正经道:“你要的东西要过几天才到,要知道那都是最新研究出来的......你们真的确定了?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感觉还是要封闭珈蓝森林比较好。” “不行,封闭的话会暴露我们的,这一次绝对要把对方抓住。” “好吧,希望不要出事。” 凌戕爵看了周煜一眼,心中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自从得到情报联邦的人潜入帝国主星,他们军部就展开了一系列计划。最后破解的密报里,这些敌军将会在5天后进入珈蓝森林,至于目的是什么尚且还不知道。 比较让人不放心的是,拉维奇有很多omega都喜欢去珈蓝森林里做任务赚取积分,这是最安全的一个森林了。凌戕爵已经通知学校,最近一周尽量不要颁布关于珈蓝森林的任务,以免造成意外。 “在想什么呢?不会是刚刚那个漂亮的小omega吧。说真的,刚刚我都费力好大力气才克制自己不盯着人家看,啧,那长相......” 被周煜念叨烦了,凌戕爵不自觉地想起了他口中的omega,真是一个敏感的小家伙。 09:珈蓝 人类发展到如今,势力分成了三大部分,帝国、联邦以及自由者联盟。三者实力相当,表面上友好互助,但是所以人都明白真相是什么。尤其是近几年,没了外敌的干扰,三方都蠢蠢欲动,底下小动作不少。 凌戕爵是帝国发展史上第三位在百岁之下就成为了将军的alpha,第一位是一千年前带领帝国从联邦成功分裂出来的克莱恩将军,第二位是四百年前从黑暗星上成功破坏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计划,并且解救了近千万的人民的林之承将军。 而凌戕爵则是由于一次次在战场上立功,甚至在20年前击杀虫族女王破例被授予将军军衔。 81岁的将军无论是长相还是能力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凌戕爵在帝国所有omega最想嫁的alpha排行榜里勇夺第一,可以说是国民老公。 在凌戕爵带领着下属在珈蓝森林里部署计划时,君歌跟在沈平澜已经达到了珈蓝森林的门口。 此次任务,沈平澜特意从她的班中找了三名强壮的alpha来保护君歌,至于她本人,那一身逆天的武力值根本需要别人保护。 三名alpha中,说话比较绅士稳重的叫季安,他是沈平澜的班长。个头看上去是君歌两倍的大块头叫梁启明,有着一张娃娃脸的是解元,这两人据说都是沈平澜在班中的好兄弟。 拉维奇为了能够第一时间掌握学生在珈蓝森林里面的情况,在森林口设置了一个入口,但凡要进入森林做任务的学生需要刷卡记名才能被允许通行。 第一个完成刷卡记名的是君歌,她一边等着其他人一边观察着森林。倏地,她的目光在某处滞留住,那是与他们同样的一支五人小队,四男一女。 姣好的视力让她看清了队伍中唯一的一名女性的面貌,是古凤歌。开学这么久,君歌一直不曾和对方碰过面,但是关于对方的消息却是无处不在,想忽略都难。 看着对方所属的那只队伍进入森林后,她才收回目光转向沈平澜他们。森林外围并没有野兽,所以君歌能够很轻松地采集所需草药,甚至还超量了不少。 “看来这回能够囤积好大一笔积分了,欸,你们药剂制造系的任务就是简单,只需要采采草药就行了。不像我们,时不时要去捉个变异兽.....” 伴随着沈平澜的抱怨声,他们五人慢慢地进入森林中围范围,季安他们一改之前的放松状态,纷纷谨慎起来。 “你们采草药,我们在旁边守着,小心点。” 说完,季安给梁启明和解元使了个眼色,三人围着君歌和沈平澜呈一个半包围形式。 甜甜草的根系复杂,叶络经脉脆弱,采集的时候需要足够的耐心和细心。自认为无法做这么精密的活,沈平澜只能蹲在旁边帮忙整理已经挖出来的甜甜草。 耐不住安静的她不光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静不下来噼里啪啦地和三人聊起天来。 “嘿,解小元,你好好警卫着啊。别眼光一直往我们君歌身上瞟,能不能矜持一点。” 被抓住的解元尴尬地红了脸,一双眼睛四处乱瞟着。见他这样,沈平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目光转移到梁启明身上,嘴上不满道: “大梁,你往旁边挪挪,个头这么高,还不注意点,都挡住光线了。” “......平澜,你能不能安静会,认真干你的活去。”梁启明嘴快地反驳着,身子却配合地挪了个位置,让光线顺利通过。 “你!”沈平澜被梁启明的话噎了一下,随即张口就要呛回去,却被季安截了胡。 “安静!前面有动静。” 季安皱着眉望向林子深处,鼻翼动了动,低声道:“是omega的信息素。” 能力越强的alpha对omega信息素的感知越敏感,季安是他们小队里最强的alpha,所以众人还是比较相信他的话。 君歌突然想起在森林口看到的那抹身影,猜测道:“应该是古凤歌他们那支小队,刚刚我有看到他们进森林。” 一听是古凤歌,季安几人脸上明显露出惊喜的神态,像是恨不得能够立马跑去看看她。一旁帮忙的沈平澜注意到君歌对三人的打量,凑过去给她解释道: “古凤歌这个人生来就带着亮闪闪的光环,一直都是帝国alpha的大众情人,他们只是这样已经算很克制自己了。” 君歌撤回目光,看了沈平澜一眼,继而低头处理起草药。其实关于古凤歌,她知道的要比沈平澜要多的多,所以这会有人专门给她讲,有点很奇妙的感觉。 最终还是沉稳的季安稳住了几个alpha蠢蠢欲动的心,且不说他们队伍里还有两个omega需要保护,古凤歌从出生起就测得2s的天赋等级,又是贵族小姐,身边自然跟着大把能力强悍的alpha,哪里轮得到他们几个人保护。 然而,还没等君歌将手中那棵甜甜草从泥土里完全挖出来,林子里就穿出一声尖锐的求救声。 “怎么回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会不会是古小姐出事了?” “我去看看,你们......” 本来出于安全考虑,季安打算只身前往,留下两人保护君歌和沈平澜。可惜,还没等他说完,沈平澜就已经越过众人往事发点赶去。 “.…..”看着沈平澜的背影,君歌无奈只好也跟上,她无法放任对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而两个omega都去了,其他人哪有留下来的道理。 等到君歌赶到的时候,沈平澜和季安两人已经加入了战斗。观看全局,敌人是8个人类,看其动作的一举一动之间,处处透着军人的干净利落。 而除了沈平澜和季安之外,己方还有三个alpha参与了战斗,至于梁启明和解元则守在君歌的身边。看出他们跃跃欲试的想法,君歌开口道:“你们去帮他们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010:误导 说着,她便一脸淡定地往古凤歌两人的方向走去。这两个人如今已经失去了平时的风度,狼狈地靠在老树上,见到君歌走近,古凤歌不着痕迹地站正身子,脸上露出镇定自若的神色。 可惜,她自以为是的遮掩在君歌这个老祖面前是上不了台面的。君歌仅仅一眼,就看出对方极力掩饰的恐慌。相比较起古凤歌来,她的弟弟反倒真实的多。 按照古凤歌的身份和能力来说,她根本不缺积分。然而,古家的幺子她的弟弟古决今年刚入学,心心念念想要来珈蓝森林见识一番。于是,她便安排了这一次出行,可是谁能想到会遇到敌袭。 古家终究是上流家族,百年的家族传承使得家族弟子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寻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关于这次联邦的潜入,古凤歌是知道的,但也是知道而已,具体事项却是不清楚。 “走!” 伴随着果断的话音落下,君歌就被一股大力牵动着。沈平澜已经从战局里退了出来,拉住君歌全力地逃命着。古凤歌一看,立马拉上古决跟上沈平澜,生怕被落下。 就如君歌猜测的那样,敌人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即使有了他们小队的三个alpha加入,双方的武力值依旧相差甚远。意识到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沈平澜当机立断退了出来,带着君歌先溜。至于古家姐弟,她已经无暇顾及了。 季安他们打红了眼,拼着命牵制住对方,就为了给几个omega争取时间。然而,学生终究是比不过正规军的,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离他们越来越远,追寻君歌他们而去。 君歌和沈平澜都是第一次来珈蓝森林,对里面的路完全不知道,所以两人基本上是瞎跑。连带着后面一对姐弟急不择路地跟着,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四人已经进入了死路。 光脑一早就被屏蔽了,如今是前有拦者,后有追兵,不知不觉中四人已经被包围了。沈平澜扔掉手中没有了能量的cwk136型高攻击量子枪,从空间钮中拿出一个布袋,挎背在肩上。身体微微靠前,一只手护住君歌,眼睛紧紧地盯住不断靠近的敌人,嘴上却对他们三人说道: “你们把防护罩套上,等过我突破出一个出口,你们就赶紧跑,别回头。” 沈平澜身上的那个布袋君歌知道,里面装得是好几十个小型高浓缩能量弹。一个扔下去,能够给地上炸个直径50米的巨坑。 君歌不着痕迹地观察起敌人,对方人很多,一路上看似步步紧逼,但是却不曾伤到他们。由此可见,对方可能只是想抓他们,而不是杀他们。她侧眸瞧了沈平澜一眼,对方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手中握着能量弹,发白的指关节可以看出对方的紧张。 她将目光移至敌人身上,沈平澜的这么一系列表现,想必对方也已经看出来敌人的目的。暗自捏了捏手指,心中盘算起他们逃脱的概率。古凤歌和古决这会已是强弩之末,不能指望他们提供什么武力输出,而且隐隐有着拖后腿的嫌疑。 如果只是君歌和沈平澜两个人,君歌大概能够带着两人脱险。现实却有四个人,就在几秒之间,君歌便在脑中排除了五六个方案。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个子丑寅卯来,沈平澜就靠着她疯狂地轰炸硬生生地杀出了个缺口。古家姐弟不用人告诉,十分自觉地从缺口出逃离,而君歌则是被沈平澜给推了出去。 古凤歌拉着古决跟在君歌旁边,不敢先往前跑,害怕有什么埋伏,希望君歌能挡在他们的前面。哪想对方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就站定了脚步。 君歌回头看着周旋在敌人里面的沈平澜,神色晦暗不明,莫名地叫古凤歌和古决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压力。 倏地,君歌抬起眼,往沈平澜方向走了几步,背对着两人道:“你两去找人,我去帮她。”这个“她”说的是谁,大家心里都知道。 “姐,她......”古决看着奔向沈平澜的君歌,心中不免担忧,可是他自己也明白现在逃命最重要,心思徘徊间便被古凤歌拉着跑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古决发现跑在前头的古凤歌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她的前方,一身军装的凌戕爵如同天神一般带着下属站立在那儿。看到他的瞬间,压在心中的巨石重重地落地了。 还没等他扬起笑容和其打招呼,他的姐姐就跟上了动力机一样猛地冲进对方的怀里。古凌两家是世家,他们三人又同是一个时代,从小到大的交情。见到古家姐弟平安,凌戕爵不免松了一口气。 他安抚了一下怀中的古凤歌,出声道:“你们可还有见到其他人?” 怀中之人大概是被吓坏了,过了好一会才指了个方向。因为有些担忧古凤歌,所以凌戕爵并没有发现在古凤歌指出方向的瞬间,古决有些怪异的神色。 反倒是在一旁侯着的林副官注意到了,他眯了眯眼,不着痕迹地观察起对方。 “走,尽快救出所有人,通知3队的人抓紧时间破解敌人的防火墙。” “是!” 将古家姐弟交由两个士兵,吩咐他们两人将人安全护送到森林口之后,凌戕爵便带着人往别处去继续搜查。林副官看看已经走远的姐弟两人,又看看凌戕爵,走上前在他耳边低声道:“刚刚古小公子的表情有些不对,似乎是对古二小姐的话......” 凌戕爵微微皱起眉,看了林副官一眼,开口道:“你派些人四处去看看......重点关注一下西面那边。”古凤歌指的方向是东边,如果真的有什么猫腻的话,与之相反的方向可能性最大。 “是,那您是?” 沉默了片刻,凌戕爵道:“我带人去西面,其他的交给你。” 011:受伤 沈平澜深知当自己手中的能量弹用完,就是被抓的时候。说实话,她不是一个圣母,但是如果是为了君歌,她愿意付出。而且敌人并不会伤害到她的性命,就算落入对方的手中,也不会太糟糕。 “蠢货。” 手顿了一下,沈平澜飞快地看了一眼身边,脸色瞬间变了。只见本该离去的君歌,稳稳当当地站在自己的身边,手上拿着的是当初两人特地挑的武器。心中一恼,沈平澜咬牙道:“你回来做什么,就你那小身板有什么用?” 君歌挑起一眉,将手中的武器往沈平澜手中一递,轻笑道:“我回来是为了让你好好学习精神力是怎样用的。”沈平澜虽然是omega,但是却不会omega该会的精神力使用,反而掌握了alpha的使用方法。 想到这,君歌将心底的疑惑压住,抬眼看向敌人,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动,现场的人顿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魔法师的魔法元是无法像精神力那样直接对敌人进行精神海攻击的,但是君歌会的是威压,但凡是大魔法师,都会自动领悟这一技能。 即使君歌已经很小心地控制着不涉及到沈平澜,她也感受到了,只是不明显而已。很快,君歌就调动着自己魔法元中的金元素,伪装成精神力触手,直接在外界对敌人进行攻击。只要小心地用魔法元在敌人身边画上小小的魔法咒印,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坏对方的精神海。 这种办法是君歌经过多次尝试才找到的最像精神力攻击的方式,在有了君歌的支援后,沈平澜身上的压力顿时轻了不少,手上的动作明显稳多了。 联邦的军人心中是超级苦闷的,面对的是两个omega,上面的命令是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抓捕。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很轻松的任务,毕竟omega都是柔弱不经吓的。然而,这两个就跟开了外挂一样。 一个强悍似alpha,一把枪用得比寻常alpha还要溜,打起人来跟不要命似的。另一个倒是寻常omega的表现,问题是此人的精神力攻击起来,伤害比前者还要高,她甚至毫不心软地直接将对手的精神海摧毁。 一个人的精神海如果被摧毁,那么这个人就算是被毁了。见到平时一同训练朝夕相处的战友被害得这么惨,他们纷纷红了眼,慢慢地忘却了命令,对这两个omega进行猛烈的攻击。片刻之后,君歌和沈平澜身上都带上了伤。 君歌咬紧牙根,疯狂地催动云海里的魔法元,她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重生到这个世界,她的灵魂受到了很大的破损,元海看似完好,实则不然。这么些年来,她的元海修炼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平时使用都尽量不动用元海的,可是如今容不得她了。 能够被选中委以潜入帝国的军人,自然都是一些佼佼者,精神力的强悍不是寻常人能够比的。更何况,君歌面对的不是一个,而是十几个,只能拼死一搏了。 忽然,君歌眼前闪过一道人影,她的心中“咯噔”了一下。神色变得更加严肃,抿紧的嘴唇如今不复以往的红润,苍白无比。沈平澜已经倒下,如果她没能撑到救援,两人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看着又倒下一个敌人,君歌的身子晃了晃,一双眼睛已经开始恍惚,最终她只来得及抬手拿出一个完好的防护罩将沈平澜罩住,整个人便重重地摔倒了地上,眼睛无力地缓缓闭上。 凌戕爵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让人震惊的场景,他反应迅速地将靠近两个omega的敌军踢开。曾有人说过,凌戕爵这个人将会是帝国之星,成长为最为强大的alpha。 让君歌和沈平澜拼了命抵抗的敌人,在凌戕爵面前就跟泡泡一样,一戳一个破。吩咐下属将剩下的人解决,凌戕爵通过军用通讯联系了军医,然后在两个omega身边蹲下,在看到她们身上的伤后,水蓝色的眸子猛地阴沉了下来…… “你们别担心,估计等会就醒了。我从来没见过受伤这么严重的omega,而且……” “好的,谢谢。” 好吵……君歌下意识地要抬手揉耳朵,结果一阵刺痛从手臂上传来,她猛地挣开眼。满目的白,脑袋抽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侧头看向聒噪之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穿着军装的军人正在聊天。 目光移向别处,一个人直愣愣地闯进她的视线里。那是一个有着漂亮的金色头发的男人,不知道那头金发摸起来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柔软。这般想着,她将视线移至对方的脸上,水蓝色的眸子就像大海一样温柔。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君歌眨眨眼,动了动手指,脑中想起了一切。她闭了下眼,再睁眼时已经没有任何的迷惘色彩。拒绝对方的帮扶,她吃力地坐起,开口问道:“我的朋友在哪。” 凌戕爵拉了张椅子,在君歌的病床边坐下,伸手拿了杯水,再次问道:“要不要喝水?”说着,他抬眼盯着君歌的眼睛,笑容不变耐心地等着。 双方就这么对视着,过了片刻,君歌挪开目光,抬手接过了对方的水杯,小口小口地饮着。见君歌开始喝水,凌戕爵才回答她先前的问题:“你的朋友很安全,不过她比你伤的要严重一些,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顿了顿,他补充道: “她就在隔壁房间。” 君歌轻轻“嗯”了一句,不再说话,这次她的元海又添了些伤,身上也或多或少地多了伤痕。半掩的眼眸间闪过一丝光芒,看来要动手调制一些药剂加快治疗了,不能再让自己陷入这种危机之中。 “这次是我们的失误,让你们收了伤,我代表军部向你道歉。”凌戕爵认真地看着君歌,不论是从军人对人民的保护出发,还是从alpha的角度出发,他们这次让两个omega差点丧命,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012:治疗 面对凌戕爵的道歉,君歌的表现是将手中的水杯放置床边的小桌子上,然后整个人慢慢地躺下闭眼休息,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 极少受到如此待遇的凌戕爵尴尬地摸摸鼻子,张了张嘴,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道:“军医说你的精神力枯竭,受到了损伤,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我给你带了治疗药剂,你有空就将它喝了,对你有好处的。” 说完,他看到君歌的睫毛颤了颤,知她是听进去了,便在心中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关于这次事件,他还要回军部开会。如今见到君歌醒来,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然而另一个omega,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其实,凌戕爵对君歌说了谎。沈平澜的状况并不如他所说的那么好,由于不懂得如何使用自己的精神力,沈平澜的精神海被敌人击伤了,再加上身体多处受伤,竟让她陷入自我修复中。更让人不解的是,她身上似乎潜藏着什么病害,导致她迟迟难以苏醒。 拉维奇的医务室是学院最得意的地方,学校花费了巨资打造了这个治疗力堪比总统医师团的豪华级医务室。这也是为什么君歌会待着这里治疗的原因,经过多日的休养,她已经能够正常上课了。 不过,除了第一日凌戕爵有出现在君歌面前,之后的几日都是他的副官替他关注着这两个伤得最重的omega。 君歌垂眸看着躺在营养仓里的沈平澜,对方的神色很平和,仿佛只是单纯地睡着了。紧紧地握紧拳头,君歌侧眸看向陪在一旁的林副官:“你的意思是,她很有可能就这样昏迷一辈子?呵。” 最后的轻笑声透着无尽的讽刺,林副官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低下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解释道: “虽然她当时被你套上了防护罩,但是她先前就已经被伤得很严重,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精神海已经成了废墟......你应该知道精神海变成废墟的下场是怎样的吧,我们如今能做的就是将她的外伤先治疗好。” “你也别太担心,将军向米娅小姐讨要了治疗药剂,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当一个人的精神海变成了废墟,那就意味着这个人就算醒来也是个痴儿。君歌无法想象沈平澜变成那副样子,她半眯起眼,不紧不慢地问道:“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来得这么迟,要知道我就是感应到了你们,才让古凤歌两人往你们的方向跑的。” “这个......”林副官犹豫着要不要说出真相,他没想到君歌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看着他脸上明晃晃的纠结之意,君歌心下顿时明白,怕是有人使坏了。微微勾起嘴角,像是不经意般问着:“古凤歌?” 林副官倏地一愣,然后像是放弃了一般,无力地点头。他本人对古凤歌的做法也是很不耻的,可是碍于对方是古家的人,而且还和自家将军是青梅竹马,到底还是不愿意揭露对方。可是,现在是君歌自己猜到的,这性质又不同于他主动告诉,也就没什么好瞒的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陪陪平澜。” ...... 从那天之后,君歌有空就去沈平澜的病房坐坐,林副官见她一直没有做出什么对古凤歌不利的事情,慢慢地也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凌戕爵带着药剂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君歌在。她在病房的时候就坐在病床边,手上捧着书本看着,整个病房除了书页翻动的声音,就是浅浅的呼吸声。 米娅是帝国少有的高级药剂师,她亲自调制的治疗药剂,品质高达a级,融合度85%。可以说,无论受伤多么严重的人,只要有了这样一瓶药剂,就可以立即恢复。这一次能够让米娅亲自动手调制,全是靠凌家与她的交情。 “只要给她灌下这瓶药剂,她就能恢复如常了。” 听着医师的话,君歌反而皱了皱眉,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凌戕爵见君歌的脸色不太好,误以为对方是在担心,便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别担心,她很快就醒了。” 君歌侧过头,望进凌戕爵的眼睛,看着那抹水蓝色,她心中隐藏着的焦虑意外地平息了。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一旁的医师忽然叫了起来。 “不对!她的身体里有抗体,治疗药剂对她无效!” 这一个消息相当于给沈平澜判了死刑,医师垂着脑袋沮丧地解释道:“经过检测,沈平澜同学以前使用过米娅小姐的治疗药剂,并且由此产生了不可能出现的抗体,这在医学界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了星际时代,抗体这种东西是真的很罕见的。因为每个药剂师在配置药剂的时候,都会考虑到这一点,从而消除使用者产生抗体的可能性。君歌低垂着眼,掩饰住眼中压抑不住的暗涌,手无意识地捏成拳头,心中默念着古凤歌的名字。 “还会有办法的,我再想想。” 如今凌戕爵说得再多也没用,他看着浑身散发着低沉气息的君歌,在心中叹了口气,朝着欲言又止的林副官摇了摇头,示意众人退出房间,给君歌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刚刚还热闹的病房里,瞬间就剩下君歌以及沉睡着的沈平澜。君歌盯着沈平澜那张脸,忽得眯起眼,她或许有办法能够救醒对方。在魔法大陆的时候,她的身份除了是一个大魔法师之外,还是一个药剂师。 如果将他们魔法大陆的治疗药剂用在沈平澜的身上,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然而,调制药剂的材料有很多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的,只能找寻一些相同药性的草药来代替了。 于是,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君歌每天都拿着张纸,在上面反复计算着各种草药的配制比例和公式。时不时就会在图书馆里待满一整天,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草药是她不知道不了解的,她只能一边学习一边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013:说法 其实,君歌心中还有一些挥不去的疑惑。沈平澜出生于平民家庭,这次她受伤的事情学校根本不敢和对方父母说清,只说沈平澜出任务去了,任务期间不能和外界联系。所以,都过了半个多月都没有人来看沈平澜。 而沈平澜既然是平民,她又哪里来的米娅的治疗药剂?最最让君歌疑惑的是,曾经她注射的信息素抑制剂药效失效了,当时有一瞬间从沈平澜身上嗅到了一丝淡淡的属于alpha的信息素。 不过,现在君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调制出药剂,这些星星点点的疑惑只能压在心底等以后再说。 珈蓝森林里发生的事情,学生都有所听闻,不过碍于军部压住了消息,众人也只是知道有些人受了点伤,并不清楚具体情况。至于古凤歌,在她正常上课后,班里的学生都因为其是受害者,表现出极大的包容爱护之意。 夏小眠是古凤歌的同班同学,不亚于古家的家世使得她无需认真学习,来到拉维奇的目的如同其他贵族的少爷小姐们一样,只是来混个毕业证书,给自己镀金而已。这日,没有一丝睡意的夏小眠在无聊的四周观望中,意外看到站在教室外面的君歌。 对于这个被整个药剂制造系讨论过的美丽omega,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夏小眠转了转眼珠,偷偷地打开光脑上的录像系统,她的直觉告诉她对方到他们教室绝对不是偶然。 的确,君歌今日来是为了找古凤歌,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不想让人救她和沈平澜,但是沈平澜如今变成这样有她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君歌可以不在意自己的伤,可是沈平澜的伤她是万万无法原谅对方的。 默默地站在教室外面,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君歌才迈着步伐进入教室。由于刚下课,众人还没有离开,不论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学生纷纷停住了动作,看向君歌,就连已经踏出门半步的导师都站住了步伐。 古凤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心里隐隐猜到君歌会在这里的原因。两人隔着排排座位遥遥相对着,其他人则都悄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安静地围观着。 说实话,药剂制造系的omega对君歌都抱着一种异样的敌意,君歌美得太伤人了,这种美让他们嫉恨不已。在嫉恨的同时又不得不赞同她的美,尤其是在亲眼见到了君歌本人之后,这种冲击更加强烈。 “我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君歌顿了顿,轻笑道:“为什么你要致我们于死地?你该知道两个omega对上一群alpha会有什么结果吧。” 轻轻倒吸了一口气,夏小眠一双灵活的眼珠子在君歌和古凤歌两人之间打量着。君歌话不仅让夏小眠吃惊,就连周围的不明观众也很震惊。不过,很快就有古凤歌的维护者站出来替她说话。 “什么叫我们凤歌要致你们于死地,明明是你们太弱了。” “呵呵......我们太弱了?”君歌抬眼看向说话的人,眼中的冷森让对方怯弱地缩了缩身子,她转而看向古凤歌,嘴上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太弱了?” “我......”古凤歌喏喏开口,却无法说出什么话来。手指紧张地捏紧课本,一双杏眼不知所措地看着君歌。这么一副凄怜的模样,活像是君歌欺负了她一般,让周围人看了不由对君歌不满起来。 君歌见古凤歌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双好看的眉眼弯成月牙,她笑道:“原来我们舍身帮助你们逃跑就是太弱的表现,古凤歌,真不知道你那2s的精神力是干什么用的。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沈平澜就是因为你故意支开救援人,精神海已经成了废墟,如今还没有醒过来呢。” 笑着笑着,君歌猛地冷起脸,庞大威压笼罩住整个班级。 “古凤歌,你们古家是不是从来都是这么以自我为中心,不把别人当人看的?真是恶心。”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让人作呕的教室,徒留下惨白了脸的古凤歌在那里装白莲花。君歌的威压是能够将一群军人都能够震住的,夏小眠颤抖着身子,看向周围,发现其他同学都和她一样的情况,心中对君歌的精神力感到一阵后怕。 再看看站在那里的古凤歌,夏小眠想了想,将自己的录像剪辑了一番,匿名在校园星网上发了一则帖子,而且仅仅在几秒之间就受到了将近两千条回复。 lz:楼主是一名大二学生,今天在下课的时候见到了“狐狸女神”跑到了我们班,然后lz知道了一个惊天大消息。[视频] 1楼:咦?这是白莲女神和狐狸女神的撕逼战?怎么感觉白莲女神被欺负的好惨,都呛不过对方。 2楼:楼上是瞎了么?没听到人家说你的白莲女神故意支开救援,陷害救命恩人?恶心的白莲花。 3楼: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在珈蓝森林的事情吧。据说两个omega被救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昏迷不醒的。 4楼:啊呸,就那么一张狐狸精的脸,你们还喊女神,简直笑死! ...... 夏小眠看着自己的帖子下面开始了双方撕逼战,心情愉悦地围观起来,时不时换个马甲上去支持一下。要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比较倾向于相信君歌。夏小眠平时也有耳闻,君歌其人和沈平澜的关系极好,如果沈平澜真的是被古凤歌害了的,她这番过来要说法也是情有可原的。 最最重要的是,夏小眠一点都不喜欢古凤歌。这个人已经是公主病晚期,别看平时表现出来是个很温柔的人,一到有人不向着她,就会使一些小手段,造成的伤害不大,但也足够恶心人的。 等到古凤歌看到网上的消息时,这个视频已经被疯转了。看着一则则评论里面对她的恶言恶语,她都要被气哭了。 014:失控 好在古家的公关处理的及时,很快就用别的爆炸性信息把大众的目光吸引,让这个帖子慢慢沉下去。 古凤歌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件不顺心的事情,上头除了父母还有疼爱她的爷爷,两个哥哥。她可以说是从蜜罐里长大的,比起维金希勒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比对方还要夸张。 习惯了周围人把她当做眼珠子般爱护着,在这次遭难中,看到强悍有力的沈平澜眼里只有君歌,而自己却跑得那般狼狈,心中就不免起了情绪,导致后来魔障似的想将凌戕爵支开。 事后,她也后悔了,可是又拉不下面子去跟君歌和沈平澜道歉。然后抱着对方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的侥幸心理,心安理得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哪曾想,君歌居然会跑到他们教室来当面要说法,最后还被好事者录了像,捅到了网上去。一时之间,即使古家公关运作迅速,也已经有很多人知道这件事情。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不止这样。君歌在回宿舍的路上,就已经看到那个视频,本来她就打算录像,让口袋妖怪给发到网上去,结果被人抢了先。 在发现突然搜索不到视频之后,君歌一下就想清了其中的弯弯道道。不过,她可没打算就这么让这件事情过去,不然今天就白找古凤歌了。 她在光脑中找了个剪辑过的视频,发送给口袋妖怪,让他好好运作,最好将之前那个视频一同炒热。后来发送给口袋妖怪的视频是君歌自己光脑中带的。 曾经在光脑上吃过亏的她,早早就养成了随时开着光脑录像功能的习惯。所以她的光脑中有着这件事情的全部经历过程,也正是这记录,狠狠地打击了一番古家。 夏小眠作为开贴之人,在帖子被攻击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因为不是很擅长网络这一方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攻击。然而,就在她准备退出星网的时候,她发现她的帖子又活了。 意识到有人在帮助她,夏小眠立马停止了退出,认真地围观其双方的网络比拼。很快,明显是帮助她的人打败了对方,并且将她的帖子恢复了正常。 心情愉悦地将自己的帖子刷新了一遍,附上帖子被攻击的证据。一群本就关注着这个信息的学生顿时在帖子下面冒了泡,各种阴谋论分析,纷纷赞同攻击者是古家的。 而最让人振奋的是,帖子恢复的同时,还多了一个视频。夏小眠抱着好奇的想法,点了进去,直到视频放完,她才回过神,愤愤地在发了一条状态。 lz:古凤歌真是太作了吧,人家狐狸女神都愿意留下来跟队友一同对抗敌人,而古家姐弟在对方的帮助下逃了就算了,还不让人去救他们,最最主要的是,第一个视频里还表现得好像人家女神欺负她一样,心思真是歹毒! 发完之后,夏小眠便不再去管别人的回复,而是再仔细地看了一遍视频,紧接着,她从中发现了一丝不太对劲的地方。在视频的最后出现了一抹身影,看上去好像是将军凌戕爵啊! 夏小眠猜的没错,这个人就是凌戕爵。君歌在清醒之后,观看录像时就发现了凌戕爵救他们的情景。为了视频的效果更好,她将自己昏迷之后的录像都剪掉了。 可是,这最后一抹身影差不多和她昏迷的时间相同,无法减去,只好就这么给发上去了。剩下的录像,她不知道为何并没有将其销毁,反而留着自己欣赏。 不可否认,作为一名将军,凌戕爵的战斗力的确很强。在录像中,他的一招一式都带着气势,再加上他那一头漂亮的金发,君歌便默默地将录像留下来了。 这一会,古家公关已经无法插手视频事件,毕竟第一次就算了,如果再出手,怕是要不打自招了,大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网上的事情是你做的?” 君歌看着光脑中的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微微皱眉,随后就将其丢在一旁,不打算回复。 “我是凌戕爵。” 准备将陌生号码拉入黑名单的手顿住,君歌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但终究还是回了对方一条:“?” “上回将你送到医务室的时候,你们班的班导给我的你的号码。” 凌戕爵看着对方的消息,心中对当下的情况也是有些不适应的。当初记下这个号码时,并没有打算会有联系到对方的一天。结果,这才多久就用上了。 这次珈蓝事件,他们军部的意思是等伤员好一些了,再简略地向外界公布一下。没想到君歌直接将事情捅了出去,而且还是清晰版的视频,军部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 “凌戕爵,我不是一个好人,视频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教训而已。这会受伤最重的是沈平澜,所以我不会太过分,报仇的事情我会让平澜亲自来。” “如果有一天,古凤歌对我本人造成了不痛快或者伤害,我会让她后悔活了这么多年的。别回了,再见!” 盯着两条回复,凌戕爵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他才活动活动僵硬地手指,给下属发达命令。君歌是个omega,军部是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事来惩处对方的。 且不说这次因为他们的部署不当,害得君歌和沈平澜两个omega受重伤,其次视频事件和以往其他omega整出来的事情相比,简直就是小事情了。 不知道军部彻夜忙碌的君歌,在结束掉和凌戕爵的联系后,整个人沉浸在计算配方之中。越早找到新治疗药剂的最适合调制比例,沈平澜就能越早恢复健康。 至于古家,这会已经乱了,原因是古家最受宠爱的小姐受了委屈。 古辰逸轻轻地抚摸着古凤歌的脑袋,认真地听着她的诉苦。眼睛则盯着处在爆炸边缘的古家二少语古彦,深怕对方一个冲动跑了出去,去找君歌的麻烦。 015:道歉 如今他们的父亲还在远星驻军,母亲也已经睡了,作为大哥,他必须要好好看着古彦,不能让他惹出什么祸端来。 古辰逸和古彦虽说都是妹控,但是古辰逸比起古彦来说更加沉稳,在这件事情中他看到了古彦没有看到的地方。 自家妹妹做坏事的时候,凌戕爵也在场,如此看来他们就不能由着性子对君歌进行报复,至少要等事情平息之后才能去做点小动作。 不过,看着视频中君歌那双和他极为相似的狐狸眼,他的心中倒是没有古彦那么愤恨不平。 经过了视频事件之后,君歌和古凤歌两人在拉维奇里又红了一把。 大部分omega都对君歌放下了偏见,每每遇见时都会友好地微笑。至于古凤歌,古家公关对外宣传,她年纪小,没经历过如此遭难,一时慌了才会将方向指错的。 社会对omega的包容度是无法想象的,介于古凤歌平时作风良好,众人也就信了这么一番话,如今看她都是看待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一样。 对于这个结果,君歌是有些遗憾的,但是她也没想过这两个视频真的会对古凤歌造成什么影响。不过,她好像记得古凤歌和她是同时出生的吧,真的年纪小? 而且,一个精神力为2s级的人会这么容易慌了神?君歌心中不由觉得好笑,这个世界的人都喜欢自欺欺人。 时间匆匆而过,君歌手中的新配方也基本确定,就差进行试验测试结果了。 因为宿舍的实验室设备不够先进,所以需要借用一下学校的实验室。然而,拉维奇有个不成文规定,那就是借用实验室的人必须是大二以上的学生。 为此,君歌不得不再次疯狂学习,到教导主任那里进行了一场升学考。幸好之前为了研究新型治疗药剂,她记下了不少关于这个世界草药的资料,倒是让她顺利通过了考试,成为了一名大二学生。 每个年级之间的区别就是生活卡上火焰鸟颜色的不同,大一是红色,大二是蓝色,之后是白色和银色。在生活机器人那里刷新生活卡之后,君歌便着手前往实验室进行调制药剂。 为了此次实验,君歌将自己所剩下的积分几乎都拿去买了草药,剩下的积分则留着租赁实验室用。 等到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后,她便将计划提上了行程。不过,前往实验室的途中,遇到了一点小阻碍。 在古辰逸的劝说下,古凤歌终于同意跟随他来找君歌道歉。只不过,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君歌,古凤歌感觉委屈极了,扭扭捏捏地就是没能将话说出口。 “我叫古辰逸,是阿凤的大哥,今天我们是来找你道歉的。”古辰逸朝君歌微微一笑,然后拍了拍古凤歌的脑袋,温柔问道: “你在家是怎么答应我的?别怕,只是道歉而已。” 古凤歌看着自家大哥温柔的眼神,压下心中的不爽,喏喏开口道: “对不起!” 君歌听着古凤歌的道歉,好看的眉倏地皱了起来,还没等她开口,站在一旁的古辰逸搂住古凤歌的肩膀,笑着道: “我妹妹年纪还小,心思单纯,我替她再向你道歉一次,害得你们受伤真是抱歉。” 瞧着古辰逸眼里隐隐的压迫,君歌轻笑,绕过他们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在经过古辰逸身边时,她微微停顿了下,嘲笑道: “你们古家是不是都爱强迫别人,要道歉的话就去找沈平澜,至于我嘛......从来就没想过要原谅过。” 说完,她也不管古辰逸是什么反应,迈开步子离开。 古家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奇葩,父母成天想着要大女儿的心脏;小女儿任性妄为,不把人命当回事,出了事就装白莲花;儿子们则不分是非黑白,逼迫别人接受他们的一切。 想着刚刚古凤歌那副“我道歉,但是我委屈”的表情,君歌就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更别说古辰逸还妄图用alpha独有的气势来逼压她。 拉维奇的积分制是很公平的,不论学生是在学校外面是什么身份,但凡进了学校大家的起点都是相同的,没有任何特权。因此,即使贵族小姐,夏小眠还是不可避免地要想办法赚取积分。 实验室的接待任务是最简单的积分任务之一,夏小眠托着下巴百般无聊地盯着大厅门口,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周时间了,一直没有人来。 忽然,她的视线里出现一抹蓝色。自从视频事件发生,夏小眠就成功被君歌圈粉,可惜女神不玩星博。早就将女神样子深深记在心里,这会她一眼就认出了君歌。 不过,即使是女神,也不能违反学校规定。夏小眠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君歌认真又纠结道:“女神,实验室只能借给大二以上的学生,您看......” 君歌微微一愣,倒是从来没人当面喊过她女神。她原本因古凤歌和古辰逸而低沉的情绪忽地就变没了,勾起嘴角友好地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已经改头换面的生活卡。 “我现在已经是大二学生了,所以可以将实验室借我吗?” “啊?啊!当然可以。”夏小眠从君歌笑容中拉回了被勾走的魂,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生活卡,给君歌登记着。她低头记录生活卡上的信息,在看到上面代表着大二学生的蓝色火焰鸟,才突然反应过来。 租赁实验室是50积分一天,君歌想了想,选择了三天的租期。主要还是积分数额不足,所以她只能租赁个保守时间。从夏小眠手中拿过钥匙卡,她就此开始了两个文化的碰撞。 而夏小眠则目送着自家女神进入实验室,知道见不到人之后,才幸福地在自己的星博上发了一条状态。 lz:啊啊啊啊啊啊!今天楼主发现女神已经成功升学,成为一名大二党了。为什么我记得女神才是几个月前入得学,不愧是我的女神。 016:成功 1楼:无图无真相! 2楼:吓得我喝了一口326年的华馥水,真是代代出人才啊。 ...... 1005楼:呵呵,别吹牛,你以为谁都是凌将军那么厉害?我怎么没听说拉维奇有人升学了,瞎编也要有点谱好吗? 夏小眠看着1005楼的评论,撇了撇嘴,点了删除。她是楼主,她最大,就是这么任性。 待着实验室里的君歌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在星网上又红了,她现在正在尽快地熟悉仪器。经过观察,她并没有发现实验室里有什么监控器之类的仪器,这给她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因为在之后的药剂调制过程中,她可能会用上一些魔法大陆独有的技巧。君歌不知道的是,在很久以前实验室是有监控器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药剂师在实验室里出意外而无人知晓的情况发生。 不过后来发生了有人利用监控录像盗取别的药剂师的配方以及研究成果,帝国便研究出一个生命感应器来代替监控器。正如名字所言,生命感应器就是在感应实验室里药剂师的生命力发生异常变化,就会发出警报,对药剂师进行营救。 对于这次的实验,君歌心里其实是没有什么把握的。她所擅长的治疗药剂是以魔法大陆上的月莹花和白绒草为主,毒藤蔓为辅制成。其中月萤花有着强烈的腐蚀性,而白绒草却与之相反,强大的复原性让两者互不相融。 而魔法大陆上药剂师的作用就是,运用魔法元在草药直接找到元素突破点,将草药之间的元素壁打破,使之相融。 毒藤蔓在其中起着调节口味的作用,可有可无。然而,这些草药在这个世界是没有的,就算找到药性相似的草药,也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效果,如果有需要的话,君歌可能还要花费大量力气去创造药性。 为了这次实验,君歌计算设计了共10条搭配公式。 看着堆成小山似的草药,她从实验台上拿起一个分离器。拉维奇在实验室的设备上也砸了不少钱,因此这些仪器都高端地很。就比如说君歌手中的这个小小的分离器,只要将草药放进去,就能自动将其有效部分分离地彻彻底底,比起用魔法元分离要简单方便地多。 随着调制药剂步骤的加多,君歌对高科技的感触越深。人类是一种极其智慧的物种,为了生活和发展能够制造出许许多多难以想象的东西。她不由想,如果魔法大陆的魔法和这个世界的高科技相碰撞,不知道谁输谁赢。 创造新配方是一个很枯燥的过程,需要不断地尝试,不断地推翻先前的理论,然后从中找出最完美的搭配。 而且,药剂师在调制药剂的过程中,必须不停歇地使用精神力。精神力越强大,支撑的时间越长,能够调制出来的药剂等级就越高。 因此,人们才会如此看重孩子的精神力天赋等级,这也是为什么精神力强大的omega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药剂师的原因。 即使君歌使用的是不同于精神力的魔法元,比起前世浓缩了许多的元海根本无法支持她长时间的消耗。由于整整三天不停歇的投入,她现在已经变得狼狈不堪。那一头乌黑的卷发杂乱无章地翘着,就跟稻草堆一样。 曾经明亮的眼眸里,一条条血丝十分刺眼。可是,君歌根本无暇关注这些,她死死地盯着药剂瓶里的反应,如果这一次还失败,那就要等很久才能继续进行试验了。 深郁的紫色药水慢慢地变成紫罗兰的浅紫,紧接着渐渐褪去了颜色,等到十分钟之后,药剂瓶里就剩下无色透明的药水。看着这神奇的变化过程,君歌的脸上倏地展开笑容,不同于平常的浅笑与嘲笑,这一抹笑容带着异样的灿烂。 直到走出实验室,君歌心里的激动才慢慢地平复下来。这种情绪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仔细回想,记忆中上一次感受到,还是在她作为学徒的时候。现在她还记得,当人生中第一瓶药剂在她手中诞生时的情景。 “您出来了?!” 夏小眠揉揉眼,迷迷糊糊地看着站在柜台前的人影,刚睡醒的迷糊一下子跑得精光,她抬头惊喜地望向君歌,然后面带羞涩地张了张嘴。 “嗯?”君歌看向这个工作人员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向灵光的脑子竟然分析不出前因后果,只能疑惑地等着对方的解答。 “啊.......没什么,您要不要检测一下您的药剂?” 实验室里有各种各样的仪器,却唯独没有测试器,这也是学校为了防止学生调制出什么禁药,好及时掌握情况。当然了,学生也可选择不测试。 君歌低头看着手中的药剂瓶思索了片刻,伸手将药剂递给夏小眠,朝她微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药剂属性:治疗] [品质等级:s级] [亲和度:95%] 看到这个结果,君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淡定地拿过药剂瓶,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谢谢,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好的,欢迎下次再来。”满脑子都被君歌笑容填充的夏小眠下意识地挺直腰杆,客气而又礼貌地说出一贯的送客词。整整五分钟之后,她才从花痴状态挣脱出来。 恢复清明的夏小眠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之后,抓狂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原本她就打算等女神出来之后,就趁机要个签名或者合照什么的,结果白白地浪费了这么个机会,自己真是太蠢了。 在夏小眠暗自恼悔的时候,君歌已经走到了医务室的大门口,还没走进去,她便察觉到不对劲。 赶紧加快步伐推门而进,她发现里面莫名地比往常多了许多人,环顾了一圈室内,她的目光落在了站在角落的凌戕爵身上。 握着药剂瓶的手紧了紧,她走到对方面前,眯着眼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017:来源 凌戕爵低头与君歌对视,半晌之才开口:“沈平澜需要更好的治疗环境,我打算将她转移到总统府,总统已经答应我的请求,允许医师团对她进行治疗。” 君歌从凌戕爵的眼中看到了保证,保证沈平澜不会出事。她沉默了片刻,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总统会同意帮助治疗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omega,但是也能够想象出其中必定是凌戕爵付出了什么。 对方的这个决定对于此时的沈平澜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君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药剂,抬眼瞧着对方,道: “我可以同意你的做法,但是在此之前,要先给她试一下我的药剂。” “药剂?”凌戕爵微微皱起眉,道:“药剂是不能乱用的,你的药剂是哪里来的?” 正打算将药剂递给凌戕爵的手顿住,君歌抿紧嘴,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使用前,你可以检测一下,看看能不能用。” 见对方避开自己的问题,凌戕爵眼中不免添上了一丝狐疑,不过他并没有直接逼问对方,而是接过对方手中的药剂瓶,转头对着医师吩咐道:“你拿去检测一下。” “好的。” 检测药剂的过程很简单,医师找出一支滴管,小心翼翼地从药剂瓶中吸取出一滴药液,将它慢慢放在检测器中间的玻璃片上。 打开开关,一抹暖黄色的光线从检测器的两侧照射出,将药液笼罩住。 片刻,检测器的显示屏上便出现了这滴药液的具体资料。凌戕爵和医师在看到内容后,皆露出震惊的神色,前者盯着显示屏沉默着。 后者竟直接抓住君歌的胳膊,激动地询问道:“这药剂是哪儿来的,这绝对是医学界的大突破,要知道就算是米娅小姐也无法调制出这个品质,这个亲和度的治疗药剂啊!” 君歌一时不察,被医师抓了个正着,她用力地挣脱开对方的手,沉默不语地看着对方。 在拉维奇,君歌只是一个刚刚升为大二的学生,如果被人知道她调制出比米娅还要好的治疗药剂,结果很有可能就是她剽窃他人的成果。 毕竟,创造出新配方是一个极高的成就,而她无权无势,不难想象会有人贪念杂生,进而对她出手。 而且,君歌早早就从这个世界里懂得了“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的道理。 见医师不死心地还想问,君歌皱起眉,脑中盘算着该如何应付此人。那边医师反倒被凌戕爵喝住了欲出口的话,委委屈屈地拿着药剂瓶去给沈平澜灌下。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假如这种治疗药剂能够面世,对我们帝国的帮助是很大的。” 凌戕爵不是在说大话,光光就是在军部,每年因为治疗失效而牺牲的战士就有许多。如果君歌手中的药剂配方能够被帝国掌握,那么可能就能够阻止许多生命的流失。 作为将军,凌戕爵是一个为战士着想的好上司;作为普通人,他是一个爱家园的公民。 可惜,君歌对帝国从来没有什么归属感,所以凌戕爵试图激起她爱国情怀的言论是根本行不通的。 当然了,这些君歌是不会多嘴去说明的。她看着医师一项一项地检查沈平澜的身体数据,垂着的手无意识地敲击着大腿,越是临近检查结束,敲击的速度越快。 就在君歌即将逝去耐心的时候,医师兴奋着一张脸,眼睛里闪着亮光,激动地宣布道:“成功了!病人成功吸收了药剂,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快速恢复,很快就会醒来了。” 听到医师的肯定,君歌一直紧绷着的脑子忽得就放松了下来。三天高强度地工作,她的脸上已经隐约有了疲劳的痕迹,长时间的熬夜使她的眼底有着淡淡的烟青色。 之前因为一心挂念着救治沈平澜,君歌倒是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这会一放松,她便感受到浓浓的劳累感。 看了一眼还未醒来的沈平澜,君歌默默地离开房间,现在她只想回宿舍区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追着君歌出来的凌戕爵一见对方的这幅状态,收回了心思,目送着君歌离开。 至于治疗药剂的事情,他想这世上没有调查不出来的秘密,现在就让这个浑身散发着疲惫气息的omega好好休息吧。 然而,就在凌戕爵想着派人去调查,真相已经被公之于众了。接收到林副官信息的凌戕爵,迅速地登上星网,打开对方发来的链接,认真地浏览起来。 原来,就在君歌离开实验室之后,抓狂的夏小眠想起了自己的录像。为了能够记录下和女神见面的幸福时光,她自从君歌租赁实验室起,就勤劳地开着录像功能。 正愁没有证据证明女神已经是大二学生,夏小眠将君歌从实验室出来到离开的这段时间录像给剪辑了出来,放到了自己的星博上。 她甚至在录像中强调性地圈出君歌测试药剂时,那份内容骇人的测试结果。于是,在君歌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想要隐藏的药剂来源就这么明晃晃地被召开天下了。 当初米娅小姐的一份品质a级亲和度85%的治疗药剂测试结果,引起了整个帝国的轰动,并且将她成功推入了高级药剂师的行列。 如今,一份比之更加夸张的测试结果的出现,带来的不仅仅是轰动,还有无数的猜疑。毕竟,米娅在成为高级药剂师之前,她已经在中级药剂师待了整整二十年。 所以,她的研究成果并不会被人诟病,而君歌只是个连药剂师都称不上的初学者。即使她在仅仅半年就从大一升学到大二,那也掩盖不了她没有调制药剂的经验。 因此,更多的人选择怀疑,怀疑这个omega窃取了别人的研究成果,怀疑检测器出了故障。他们用着最大的恶意来猜测,甚至用言语来攻击她。 018:天赋 昏暗的房间里,床头小巧的夜灯闪着柔和的暖光,正好将床上那微微露在被子外头的黑色头顶勾勒清楚。 忽然,一只白皙的手臂从白色的被子里伸了出来,目标直指夜灯灯座边的光脑,上面正闪着红光,显示着有人来电。 君歌蹭了蹭枕头,从床上坐起,睡意朦胧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抓了抓杂乱的头发,将光脑随意地扔在被子上,掀开被子赤脚踩着地板走进洗漱间。 洗漱间内水声“哗哗”地响着,一门之外光脑不服输地“滴滴”着。君歌站在洗漱台前,用力用水拍打着脸,余光瞄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整个人倏地愣住了。 她抬头看着“自己”,蹙眉盯了一会,猛地凑到镜子前,近距离地打量起自己的眼睛。 狭长的眼尾处,一道金色的蔓纹盘旋在那,君歌抬手按了按它,移开手指再看时,似是不曾出现过一般。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听到门外不停歇的提示音,君歌轻轻地撇嘴,走出洗漱间。 她踩着光脑的“滴滴”声,一步一步地走到窗户前,“撕拉”一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明亮的阳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无视顽强的声音,君歌倚在窗台上,低头瞧着窗外台上摆着的几盆鲜花。 这是沈平澜为了让房间显得有生气点,特意送给君歌的盆栽。经过这么些日子,昔日还是花苗的野菊葵已经顶着花苞,在风中轻轻摇曳着。想了想,君歌伸出食指,在一朵花苞上点了点,眼尾的蔓纹浮现,花苞慢慢地展开花瓣,展现出风姿。 和预料中的一模一样,君歌望着花瓣陷入沉思。前世,但凡是在魔法大陆出生的人类生来就是魔法师,而魔法师到了成年期就会被大自然赠与天赋,从此天赋的出现就被视为成年的标志。 君歌当初成年,体现出来的天赋就是控制植物的生长,眼尾的蔓纹就是标志图案。不过,她一直以为这个天赋是随着肉身出现的,不想却是跟着灵魂,这倒是让她感到有点诧异。 然而,这个天赋在前世都是用来催熟草药用的,鸡肋的很,也就她这种沉迷于药剂调制的魔法师比较喜欢。 验证完自己的猜想后,君歌转头将目光放到光脑上,从床上拾起它,挂掉来电,她开始翻看信息记录。短信十来条,来电两三个,其中短信大部分是沈平澜的报平安以及......安慰? 皱着眉打开沈平澜的短信,基本上都是说什么安心,别在意别人的话,显示时间是昨日下午。带着疑惑查看别的短信,一条是凌戕爵的,内容意思是别担心,另一条则是口袋妖怪发来的链接,附文打广告。 淡定地无视广告词,君歌点开链接,耐心地查看。 链接里是经过口袋妖怪筛选重组的消息内容,先是各种经典的恶毒评论,然后是凌戕爵代表军部发表的言论,内容是证实之前被爆出的新型治疗药剂的真实性,并且表示他们军部会查清药剂的真实来源。 直到将所有内容看完,君歌才明白为什么沈平澜和凌戕爵会发那样的信息了。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帝国就变得天翻地覆了,君歌不甚在意地关掉页面,这些人的态度她早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被暴露地这么快。 纤细的手指在星博博主的id名上划了划,两次都是被此人给捅到星网上,君歌的心情一时有点复杂。倒不是怪罪,而是有点新奇,怎么每每都被同一个人给碰上。 自从新型治疗药剂出现在网上后,各方势力都在查君歌此人,很多报社的记者都堵在拉维奇学院的门口等待主人公的出现。如果不是拉维奇的安保系统强大,君歌此时怕是被堵在宿舍里出不来了。 然而,就在君歌走出玫瑰区,准备去食堂觅食。一堆记者在玫瑰区外将她堵了个正着,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请问一下,网上说得那个新型治疗药剂真得是你调制的?” “网上如今对你的评论大多都是觉得你是不可能调制出新型治疗药剂的,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君歌小姐,你知道盗窃别人研究成果有什么后果吗?能告诉我是谁制作的药剂吗? ...... 伴随着记者越来越过分的提问,就差指名道姓说君歌是剽窃了别人的治疗药剂,如果是普通人,怕是承受不住压力直接崩溃了。 君歌微微蹙眉,红唇轻启,正欲开口,一个高大的背影忽的挡在了她面前。 随即,她便听到如同碦砬琴独有的低沉厚醇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并且奇异般地使得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碦砬琴她只在魔都的迪加盛典上听神圣之子阿吉玛弹过,那是她前世唯一一次听到,却一直不曾忘记。 看着凌戕爵宽大的背影,一丝小小的涟漪在君歌的心中荡开,然而待她要去细细感受,却找不到任何痕迹。 “......以上就是我想要说的,剩下你们的问题将由我的副官进行回答。”凌戕爵朝林副官使了个眼色,转身拉着君歌的手就走,身后欲要追上的来的记者皆被林副官带着人拦了下来。 林副官笑吟吟地看着记者们,笑道:“好了,你们接下来无论有什么问题,都请放在心里,因为我是不会回答你们的。” 说完,他见有几个记者脸色变黑,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便抢在他们开口前悠悠道:“我记得拉维奇的规定是,没有通行证是不能进入学院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搞到通行证的,但是我想提醒你们,不想被轰出去,还是自己乖乖走出去比较好。” 几人听林副官如此说,心中不由有些胆怯。虽说他们身后的人权势很大,但是军部真的追究起来,怕是保不住他们。这般想着,他们换上谄媚的笑容,纷纷表示立即离开拉维奇,那一副嘴脸瞧得林副官暗暗不屑。 019:请客 将这些记者送出校门后,林副官对着自己手下的几个士兵道:“最近看严实点,怕是有不少人想要混进拉维奇。” 说完,他抬头瞧了瞧刚刚升到半空的太阳,眯着眼想了会,低头发信息给自家老大。 收到信息的凌戕爵仅仅扫视了一眼,便将目光重新放在君歌身上。放出精神力感受了一圈周围,发现除了他两,并没有旁人之后,他才放开君歌的手,与她并排而走。 “刚刚吓着你了吧,按理来说这些记者是不能够进入拉维奇的,没想到他们身后之人权势如此之大,是我没考虑周全,让他们跑到你面前来了。” 君歌侧头微微上仰,望向凌戕爵,不想与对方的视线遇了个正着。她掩住心中的怪异之感,淡淡地开口说道:“我并不在意这些,没什么关系。”顿了顿,她轻轻捂住肚子,皱起眉瞧了凌戕爵一眼,“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食堂,肚子饿了。” 凌戕爵愣了愣,嘴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点点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直接的omega,以往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只要是omega,都是矜持又带着点骄傲。心中不由对其更添好奇,脚上不紧不慢地跟上对方的步伐。 一路上,君歌遭遇了形形色色的目光,不过这些人的目光在碰到凌戕爵后,立马收了回去,瞧得她一阵好笑。 幸好负责打菜的是生活机器人,不至于感情用事,给君歌少打饭菜。要知道拉维奇的饭菜,就连凌戕爵这个将军也抵制不住它的诱惑。 “这还是头一次被omega请吃东西。”凌戕爵握着刀叉,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说道。 由于凌大将军早早就从拉维奇毕业了,手上没有生活卡,自然也就不能够从拉维奇的食堂里购买食物。见对方眼里遮不住的渴望,君歌便自掏腰包请对方吃了一顿。 在食堂吃饭,如果依旧遵循食不言的规矩,那么就会平端少很多吃饭的乐趣。因此,君歌并不惊讶凌戕爵的违背贵族礼仪的行为,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着凌戕爵想了想,道: “上回你在珈蓝森林救了我,这顿饭就算是我道谢吧。” 正吃得开心的凌戕爵一听,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珈蓝森林事件可以说是他人生里的一个污点,如今当事人不仅不怪他,还说要感谢,心中瞬间不是滋味,就连美食都没有了吸引力。 望着桌子上的美食,凌戕爵轻叹一声,对着君歌道:“应该是我道歉的,如果不是我没有计划周全,你们也就不会受伤了......别惊讶,我是认真的,在这个世上,没有alpha能够忍受因为自己而使omega受伤的......” 说实话,君歌一直无法理解这些alpha总是将保护omega放在第一位的思想,着总是让她有一种错觉,属性为omega的人都像是脆弱的宠物一般,需要人精心呵护,仿佛离了保护就会死掉一样。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一直作为野草自生自灭的君歌打心眼里瞧不上那些菟丝花一样的omega,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接受沈平澜做朋友的原因之一。 深知这是时代文明造就的结果,像沈平澜这种omega的人少的可怜,君歌也就是在心中吐槽吐槽,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她可没有兴趣和别人争辩关于物种生存方式的话题。 “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来学校找你,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君歌将最后一口汤喝掉,然后无辜地看着凌戕爵:“因为太烦了。” 假如是熟悉君歌的人,都会知道此人有一个坏习惯,那就是起床气超级严重。如果只是起床气那就罢了,问题是此人还不会爆发出来,不骂人不打人,单方面冷战。因此,不小心将君歌吵醒的来电,自然无人问津。 “......” 索性,君歌的起床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凌戕爵一脸懵逼的样子,再瞄了几眼对方的金发,她便愉悦地问道:“所以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凌戕爵感受着君歌多变的心情,勾起一个无奈的笑容,温柔耐心地给对方解释着: “关于新型治疗药剂的事情,我们找到一个法子来证明这个药剂是你调制的。而且,如果成功证明后,你将会获得许多好处。” “我们军部已经联系了目前在主星上的所有高级药剂师,他们将会当场观摩你调制药剂,只要你成功调制出,那么他们就会联名发布声明来证明你的能力。” “而且,假如被证实是你创新了新的配方,这将会为你升学以及毕业后的路带来很大的益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去见一见这些药剂师,进行测试。” ...... 听着凌戕爵的劝说,君歌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她对药剂师并不感冒,在前世见多了各种为了维护自己利益的药剂师干出各种损害学徒的事情,更不用说那眼高手低的清高嘴脸,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作呕。 而无从得知君歌想法的凌戕爵,正通过光脑安排事宜,力求以最快速度完成这件事情。反观,当事人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很快,凌戕爵便联系好了所有人员,并且确定了碰面地点。 地点选在学院外面,因此君歌不得不跟着凌戕爵离开拉维奇。在出校门的时候,她亲身感受到了将军这个名衔的直观冲击,校门外蹲守着的记者们,在见到凌戕爵之后,纷纷退后,给两人空出一个宽大的包围圈。 两人在等悬浮车的时候,这些记者愣是一个都不敢上前来提问问题,如果不出君歌所料,怕是只要牵扯到凌戕爵的消息都不会在星网上出现。 在帝国,私自报道关于军部高层人员的新闻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在星网上无法查到这些帝国英雄们的资料消息的一个原因。 020:军部 迎面而来的悬浮车高三米,长五米,通体漆黑,线条柔美,却又不失霸气。不同于军用悬浮车,眼前这辆车明显更像是私人的悬浮跑车。君歌看到过类似的,,不过那都是钱多到没地方花的人才会特意定制而成的。 一个身穿军装的士兵从驾驶座上开门而下,认认真真地向凌戕爵行了个礼,然后侧身让其进入车内。 然而,凌戕爵并没有立即进入悬浮车,而是走到另一边,打开门绅士地邀请君歌进入。待君歌进入后,他才从士兵手上接过钥匙卡,坐上驾驶座,驱车离去。 因为是头一回做这么高级的悬浮车,君歌虽然坐得端正,眼睛却抑不住好奇,四处乱瞟着。这么一副模样落在凌戕爵眼里,心底的某一块地方突然就柔软了下来,带着丝不可名状的复杂感情。 随着观察时间的增长,慢慢的,这一丝复杂的感情被心疼取代。无疑,在凌戕爵的认知了,每一个omega在出生后都会得到帝国很好的待遇,就算不是过上富甲一方的生活,也至少不会出现君歌如今这种从未见过悬浮车的模样。 悬浮车在城市的半空中行驶着,自从来到主星就没有出过校门的君歌,新奇地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橱窗,店铺以及各种神奇的物样。 主星和她待了几十年的比勒星不同,这里平和繁华,像是远离污垢的净土。而比勒星,整日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生活在刀口的佣兵,更多的各类酒吧,行走在路上常常能看到各种打架斗殴,非死即伤。 与主星相比,倒像是隐藏在阴暗角落的污秽之处。 “如果你喜欢,以后有空可以多出来走走,拉维奇对omega管得不严。” 君歌转过头,看向认真开车的凌戕爵,对方双眼看着前方,一双宽厚的大手握着操控杆和方向盘,好似刚刚她所听到的话只是她幻听。 大概是君歌盯着凌戕爵的时间太长,他微微侧头,用余光向君歌询问,水蓝色的眼眸在回转间荡出微波,让人不由沉陷进那一抹潋滟之中。君歌敛了敛神,将目光移至窗外,轻声道:“再说吧,我应该......不会有时间的。” 后面半句君歌忽地降了个音调,低得只能她自己听到,导致一旁竖耳倾听的凌戕爵不由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君歌嘴角抿起小弧度,淡笑着摇摇头,悬浮车的窗玻璃上倒映出她眼底的平静。 为了安全起见,这次众高级药剂师聚集的敌方定在了军部内部的研究院里。十步一岗哨,光是进入军部大门,他们就通过了至少五个关卡。冰冷的金属散发着军人特有的坚韧气势,望着那厚厚的金属门,君歌的心中少有地涌起热血的冲动。 不过,这种冲动在见到一群群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信息素的alpha军人之后,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无视掉这些军人毫不掩饰的打量,君歌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后方,冷着一张脸跟在凌戕爵身边走着。 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君歌的凌戕爵一见对方的动作,顿时冷下了眸子,似有若无地往训练场上瞥了一眼。于是,感受到自己将军威压的一群糙汉子们立刻收回自己那一颗躁动的心,像模像样地训练起来。 可是,即使这些人都稍加控制住信息素的散发,君歌过于敏感的感受力使得她依旧充满了不适,她甚至能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地变得无力,发虚。 忽然,她迈着的步伐顿了顿,侧过头向凌戕爵报以感谢一笑。凌戕爵勾了勾嘴角,越发努力地散发出自己强大的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将其他alpha的信息素阻挡在外面,给君歌留出一个干净的包围圈。 当一个alpha足够强大,他就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就像凌戕爵现下做的这样。考虑到omega的脆弱性,凌戕爵特意派人开来一辆小型飞行器,亲自载着对方到达研究院的会议室门前。 在两人到达之前,几个高级药剂师已经早早坐在里面了。之所以会这么快,一方面是几人在军部研究院里都有职位,另一方面则是他们皆对这个新配方感兴趣,这是一个药剂师热爱药剂的正常表现。 屋内或站或坐着不少人,大部分是鬓发苍白的老人,少部分是年轻的面孔。君歌仅仅扫视了一眼,就收获了不少审视的目光。她看着凌戕爵熟稔地和众人打招呼,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他和几人关系非同一般。 奥利弗·艾特,研究院一把手,将近四百岁的最为接近大师级的高级药剂师。 马勒,研究院体能研究类副教授,前年刚刚晋升的高级药剂师。 米娅,研究院医学类教授,专攻身体机能恢复的年轻高级药剂师。 ...... 热爱药剂的药剂师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都恨不得将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花在研究药剂上。因此,这个群体都注重速战速决,是唯一能够和军人速度相匹配的职业。 还没等君歌认清几人的脸,一旁长得尖耳猴腮的马勒就开口了。 “我们几人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立即开始吧。” 听着马勒的话,君歌好看的眉轻微地皱了一下,她不喜欢这个药剂师。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她一眼就能看出此人的本质,浮躁,急功近利,心胸狭窄,而且还很小心眼。 站在旁边暗自观察着君歌的米娅也轻皱起眉,对于马勒此人她了解的要比君歌来的多,就他刚刚的态度来看,想必无论今日结果如何,他怕是都会给君歌找麻烦。 米娅其人,除了调制药剂的天赋让人瞻仰外,她的护短也是众人皆知的。在君歌和凌戕爵到达之前,他们几人内部进行了一场抢夺,假如今天君歌能够证明是她创新了配方,那么她将会被米娅收为入门弟子,毕竟如如此有天赋的人已经很少了。 021:帝国药剂师 “如果你不能够成狗调制出同等级的药剂,那么你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你是剽窃别人的成果;但是如果你做到了,那么我们米娅小姐就会向所有人证明药剂是你调制的,并且还会收你做学生,亲自教导你调制药剂的事项。” 马勒的话看似没有什么问题,实则对君歌极其不利。先不说调制药剂的不稳定性,就算是大师级别的药剂师出来,也不能保证他们能够每一次调制出来的药剂品质亲和度一模一样,更别说这是一个初学者了。 话里话外透着的信息,在场的众人都听了出来。米娅的脸色稍变,眼底闪过一丝对马勒的不满,然后带着歉意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君歌。可惜,后者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她身上。 君歌听完马勒的话,无视其那副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语气,保持着进门时的表情,云淡风轻地启唇道:“证明与否,与我何干?随便你们怎么看怎么说,无论你们信不信,都改变不了你们无法调制出新型治疗药剂的事实。” 这么一番话听得几人皆愣在原地,如果说君歌是窃取了他人的成果,却至今没有人能够拿出正确的药剂配方;而要让他们相信是君歌自己调制的药剂,几人根本无法忍受一个连药剂师都不算的人能够超越他们。 凌戕爵看了一圈众人的表情,最终将目光落在君歌身上。他瞧着对方那平淡无奇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她的手,在对方望过来的时候,投以安慰的笑容。直觉告诉他,药剂就是君歌调制的,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他自认为是带着安抚之意的笑容,在君歌眼里,却是感受到一阵莫名其妙,手上更是暗暗地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凌戕爵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 “咳咳。” 奥利弗·艾特掩唇轻咳,将众人的注意都吸引过来,笑道:“大家干嘛都这么严肃?别吓着人家小omega,一个个都多大人了,还欺负幼崽呢?” “就是,都收收脸上的表情,别吓着我未来徒弟。”米娅附和道,看似只是随意地开口,却在短短的话里表达了自己对君歌的信任以及维护。 “哎哟喂,害不害臊呢你,小丫头片子,人家小omega可还没答应当你的徒弟。” 年龄虽大,奥利弗·艾特却也不乏童心,竟就当着小一辈的面和米娅打趣起来,整个人散发着亲和的气息。一旁的几人看到此场景,纷纷笑了起来,一派荣和。 米娅的长相与君歌的容貌是完全相反的那种,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琥珀色的瞳孔给人一种蜂蜜的甜蜜感,再加上樱桃小嘴,精致的鼻子,活脱脱的就像是童话故事中所有国王的小女儿一样,单纯天真。 这么一副纯洁乖巧的脸孔,也难怪像奥利弗·艾特这种老一辈的人会对其如此亲近。君歌不着痕迹地比量了下她和米娅的身高,发现对方明显比她矮了一截,心中不由多了点怪异之感,一个看上去明显比她弱小的人居然说要收她为徒...... 不过,在所有人都其乐融融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是咬紧了牙根,面含不甘之色,此人便是马勒。不知是由于天赋原因还是心态原因,马勒在中级药剂师上困了很久很久,直到前年才意外突破成高级药剂师。 比起同辈的米娅来,他的成绩明显就差劲了许多,因此马勒一直看拥有高天赋的人很不爽,嫉恨不已。他常常想,如果他有米娅的天赋,那他现在的成就绝对是比米娅高的,而不是矮她一大截。 正是这种扭曲的心态,使得他习惯性地看君歌不顺眼,他怕君歌真的是新配方的创始人,嫉恨总是不分场合和人员的。 “好了好了,还是让我回归正题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聊了半晌,最终还是奥利弗·艾特结束了话题。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里,奥利弗·艾特是最年长的人,也是名望最高的人,所以如果他不主动提出,其他人是不敢先开口的。 于是,问题就又回到了原点,假如君歌本人不想证明,那他们说这么多都是空的。 奥利弗·艾特慈祥地看着君歌,劝说道:“你难道真的不想证明一下,让那些嘲讽你不相信你的人见识见识你的能力,看他们被打脸之后的丑态?我想,那一定很搞笑吧。”说完,不等君歌反应,他自己脑补出场景,在那“哈哈哈”笑开了。 “......”君歌那眼睛斜视了凌戕爵一眼,无声传递道:“你确定他不是来搞笑的?” 收到信息的凌戕爵认真地想了想,用眼神回答道:“应该不是。” 君歌虽然觉得奥利弗·艾特此人带着搞笑天赋,但是仔细想想对方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吸引力的,从另一方面来讲,君歌还是挺坏的,她的确喜欢看别人的丑态。 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恶劣喜好,君歌故作淡定地点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那就准备开始吧,我随时都可以开始。” 研究院里别的不多,就实验室的数量有点夸张。君歌此次用的实验室是一个半开放的实验室,里面的墙壁三堵为实,一堵为虚,由透明的玻璃取代。 虽说是现场观看,众人却是站在实验室的玻璃墙外看着,毕竟这是一个注重个人权益的时代,如果一个药剂师在调制药剂的时候被人近距离观察,恰巧碰上个能力不错的,说不准就被盗窃了调制配方和手法。 因此,这种带着透明玻璃窗的实验墙才会被设计出来,为的就是以防遇上君歌这种情况。凌戕爵作为一个门外汉,本不应该跟着几个药剂师来实验室凑热闹的,然而出于对君歌的担心,他将工作推给了林副官,亲自镇守在实验室门口。 在将君歌需要的草药送进实验室之后,凌戕爵便与其他人一同站在玻璃墙外观看。只见君歌先是取了一棵扶桑丹月草,拿在手中看了片刻,然后一双手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动了起来。 022:当场调制 一时之间,众人就跟约定好的一般,同时静了下来,沉浸于君歌的动作之中。好歹是活了上千年,君歌处理草药和调制药剂自有自己的一套动作,长年累月下来,便有了独特的韵味和速度。 纤长白皙的手指如同蝴蝶翻飞,短暂的停顿干净利落。明明是在做着调制药剂的工作,却犹如一个钢琴家正在优雅地弹奏钢琴,每一步动作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节奏。一张艳丽张扬的脸上布满了认真,长长的眼睫毛在空中轻轻地小幅度颤动着。 凌戕爵从来没有见过药剂师调制药剂时候的样子,他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样工作的,但是此刻却觉得再也没有比眼前这幕更惊艳眼球的了。 很快,君歌就在众人的失神之间将药剂调制完毕,一抬头就看到玻璃墙的外面站着一溜的人,面带认真地盯着室内,眼神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流离。 君歌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垂眸收起药剂瓶,脚步平缓地走出实验室。 等到她走到外面,大家都已经恢复成正常状态。 “很棒。” 凌戕爵探手摸摸君歌的头,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一旁的米娅看到凌戕爵的动作,忽地瞪大了眼睛,面上晕染上恼怒,自己家的亲亲徒弟被不要脸的alpha吃豆腐了,自己都还没能和徒弟亲近,居然被抢先了。 而当事人的反应与之相比,反而平淡了不少,君歌只觉得头顶热乎乎的,一抬眼就看到凌戕爵眼神温柔地瞧着她。头顶的大手似乎还下意识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君歌眨眨眼,抬手朝对方伸去。 然而,还没等到她的手到达目的地,对方就挪开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不少。 于是,众人只见君歌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下,然后似乎有些不甘心地垂了下去。在大家的眼里,都以为君歌是想拍开凌戕爵不老实的手,如今拍打不打,心中自然有些不开心。 就连凌戕爵本人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才会自觉地拿开手,退开。 至于君歌的真实想法,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的头发被凌戕爵摸了,对方作为回报,自然也要让她摸摸对方的头,哪曾想两人的身高之差竟然硬生生地产生了迷一样的误会。天知道,她已经觊觎对方的金毛很久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竟然没有了。 就在君歌低沉着情绪默默不语之间,几个高级药剂师已经十分尽责地完成了他们此次的主要任务。君歌能够答应当场调制药剂,自然是有把握的,魔法大陆的药剂师与这个世界的药剂师还是有些不同的,至少在稳定性上来说前者要高于后者。 因此,在看到自己此次药剂的检测结果,君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倒是米娅他们的表现,竟然也是不动神色,仿佛这个结果就和他们意料之中的一样。 君歌突然想到,在会议室的时候,除了马勒,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表现出一丝对她的信任,这一点却是挺耐人寻味。 “那我们现在是先去发声明呢,还是收徒?”奥利弗·艾特捋着胡子,笑眯眯地开口道。 “当然是收徒了!收完刚好可以一起告诉大家,一举两得。” 看着米娅瞪大眼睛理所当然的样子,君歌微微抽搐了下嘴角,为什么没有人问过她要不要拜师。其实从她的本心上来讲,她觉得自己前世加今生活了一千多年,年龄已经是米娅的好几倍了,拜师这种事情太掉面子了。 其次,她本来就是个大师级的药剂师,虽然和这个世界的人掌握的有些不同,但是也不能抹灭这个事实,因此她顶多只能接受相互交流。 然而,正当她准备要开口拒绝的时候,米娅的一句无意之言让她突然就改变了念头。 米娅说:“到时候,你和维金两个人就能够在拉维奇的实验室里和我一起研究了。” 就是米娅的这么一句话,让君歌想起对方还是拉维奇的在任导师,而维金希勒就是她现下入了门的学生。她最近正愁着没有机会在维金希勒面前刷脸,眼下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当奥利弗·艾特带着几位高级药剂师在星网上直播声明的时候,沈平澜正和季安在训练室里恶补自己昏迷半月落下的课程。相比起她,季安三人伤势并不严重,好在当时凌戕爵带人找到他们的时候,正好阻止了敌人的灭口。 alpha的恢复能力极其强悍,因此几人在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的情况,才几个小时就活蹦乱跳了。 “唉,也不知道君歌现在醒了没有,她应该有看到我的消息吧。” 沈平澜平躺在地上,过于强悍的训练使得她浑身无力,身上的汗像水一样不要钱地往外冒,围绕着她在地板上成了一滩人工形成的水坑。 一旁的季安神清气爽地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了沈平澜一眼,分析道:“君歌心思严谨,想必不会贸贸然地出门,你也不必太担心。”说着,他低头登上星网,继续追踪起关于新型治疗药剂的后续。 作为沈平澜的好兄弟,而且还和君歌此人近距离接触过,季安更相信药剂是出自君歌之手,毕竟沈平澜虽然人有些神经大条,识人的本领倒是极准。 “能不担心么?人家为了我可是在实验室里整整待了三天,要不是不忍心叫醒她,昨天事发的时候我就要摇醒她了。”沈平澜有心反驳,奈何训练虚脱,这会说话的气势就跟刚出生的猫儿叫一般弱小。 “我想你真的不用担心她了,你更应该做的是恭喜她。” 季安看着星网上的直播愣愣地开口回道,不明不白的话让沈平澜倍感茫然,她眼睛一凛,斜着瞥了季安一眼,“快点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喏,你自己看。”季安将直播投射到半空,上面正好插播着君歌在研究所实验室里调制药剂的视频。 ... 023:土包子 沈平澜看着直播,忽然觉得自己还能爬起来再来几个俯卧撑,倍儿爽。 同一时间,在帝国的各个地方,有着许许多多的人都在看这个临时直播。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精彩万分,而夏小眠的星博里迎来了新的一波冲击。 自从自己不经脑的举动引起了众人对君歌的恶言恶语,以及给她的生活造成了影响后,夏小眠无时无刻不处于后悔中。在事情爆发后,她立马动用了家族力量试图改变舆论方向,结果完全没有用处。 她本人更是带着一小帮君歌的脑残粉在网上活跃着,和各个黑女神的网民撕逼,顽强地守护着自家女神。用夏小眠的话来说,那就是尔等凡人,休得猖狂。 因此,在直播出现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并且迅速地在星博上发了链接,配文:敢问诸位脸还好否?确定发送之后,夏小眠就抱着自己的光脑,在私人群里和各个女神粉分享喜悦。 而不论是沈平澜还是夏小眠都心心念念的人,现在正坐在帝国将军的办公室里喝茶,好不悠闲。 君歌捧着茶杯,白瓷为身,描璧的是青蓝的梅花,透着一股素雅的灵气。杯中,浮沉的绿色茶叶在水中跳舞,鼻翼间缠绕着沁人的淡香。她好奇地盯着这神奇的绿色植物,余光瞟见米娅面带享受地轻饮着。抬眼,坐在对面的凌戕爵也是如此,再转眼,站在一旁的林副官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愣了愣,君歌眼中划过一丝尴尬,收回目光,学着米娅抿了一口,微苦中带着一丝甘甜,甘甜之后一股清凉袭上大脑,身体感到一阵轻松。等到她放下茶杯,凌戕爵和米娅都已经早早放下,这会正聊着。见两人忙着,她便低头在光脑上浏览起直播带来的影响。 民众的态度,惊讶有之,疑惑有之,不信有之,诽谤有之,嫉恨有之,但无外乎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偶有民众发表言论指责军部是在作假,下一秒就被军部的粉丝们抨击地一塌糊涂,而军部官方直接通知此人,军部将会寄律师函给他,告其诬蔑之罪。 正是因为军部如此强悍利落的处理方式,网上一时之间再无怀疑之言,转而开始恭喜赞美其君歌。现实中,君歌倾斜的嘴角流露出嘲讽之意,人类就是这样,趋时鹜利,爱呈一时口舌之快,且没有自己的判断,随大流。所以她前世才不愿意和人类打交道,终日沉浸在药剂的玄妙之中。 忽觉有人靠近,君歌收回注意力,看向身边,米娅的手正保持着将要触碰她的动作。见她看过来,米娅顺势放下了手,笑道:“正想让你回神谈谈正事,结果你自己先回神了。” 君歌轻“嗯”了声,朝米娅友好地笑笑,然后抬头望向凌戕爵。她到对方的办公室来,可不仅仅是为了喝茶,更重要的是谈一谈她的药剂配方问题。军部的意思是想买下配方,而米娅跟着一起过来则是为了在一旁看着,防止自己刚收的徒弟吃了亏。 “这是协议,你看看。”凌戕爵俯身将放在自己面前的纸面协议推向君歌。 这个世界,人们的维权意识特别地强。尤其是像君歌这种药剂配方类的,要求更是严格,而军部想要买下配方的意思是指买下配方的使用权,并不会侵害到君歌的权益。 伸手拿起协议,厚重的手感告诉她这么一个单纯的买卖问题涉及了许多的条令。君歌随意地翻了翻,就将其放下,不是她不想仔细看,而是你不能要求一个完全不懂此世界法律的人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行了,她一个小孩能看懂些什么。”米娅责怪地瞧了凌戕爵一眼,然后拿过君歌身前的协议帮她看了起来,时不时开口向凌戕爵确认争辩着什么。君歌瞧瞧米娅,又瞧瞧凌戕爵,心中不由赞道:果然术业有专攻。 很快,米娅就代替君歌谈好了一切事宜,最后到她手上的就是待签字画押的最终合同以及一张装了一千万的帝国通用银行卡。君歌抿紧嘴,微微抬眼看了一下,发现米娅和凌戕爵两人都微笑着等着她签字,手中的笔顿时又烫了许多。 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无视掉两人震惊的目光,她故作淡定地按下指印,同时在纸上留下的还有她的专属基因。 凌戕爵掩唇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因君歌的狗爬字而产生的震惊,神色正常地对君歌说道:“那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让林副官送你回学校......对了,这一盒茶叶是送你的。” 君歌意外地看了凌戕爵一眼,在对方眼中抓到戏谑之意,心中顿感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听到对方开口说道:“茶是一种起源于古地球的由茶树植物叶或芽制作的饮品。多喝能消食去腻、降火明目、宁心除烦、清暑解毒、生津止渴,而且对精神力的恢复有帮助。” 某土包子被迫科普了一番关于茶的知识,最终拎着一盒茶神色平静实则懵逼尴尬地走出军部大门,而跟在她身边的米娅则暗暗决定以后要好好教导徒弟常识性的知识。 米娅因为还有个研究要做,所以在出军部大门后就和君歌挥别,开着自己的悬浮车走了。 林副官开的是军用悬浮车,与之前凌戕爵开的车相比,少了那么一些低调的奢华,多了一些军人特有的简约。君歌坐在副驾驶座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以及各种店铺,林副官则尽心尽责地专心开车,只有等君歌有问题的时候,才会开口回答一下。 看着热闹的商业街,君歌忽然想起沈平澜一直在吐槽自己没衣服穿,想到衣柜里那一件孤零零的日常服,她转头对林副官道:“在前面停车吧,我想去买点东西,到时候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024:华堂 闻言,林副官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皱了皱眉建议道:“如果你想要去买东西的话,去大型的商城比较好,里面的安保能力强,隐私保护做也不错。” 被林副官这么一提醒,君歌突然意识到自己目前也算是一枚“明星”,如果大摇大摆地出去逛街......她下意识地抬手揉揉耳朵,那场面绝对很聒噪。 林副官见君歌莫名其妙地开始揉耳朵,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略带担心地问道:“你是不是耳朵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只是突然耳朵痒,不碍事,我们还是趁早去商城吧。”说着,君歌默默地拿下自己的手,安分地放好,不再做些多余的动作以防又让人误会。 华堂是帝国主星上最大的商城,里面包罗万象,每天的人流量几乎占据了主星的居民的一半。而这里富丽堂皇的装修,风靡帝国的品牌,令人咋舌的高昂价格,都是吸引各贵族妇人小姐的元素,在贵族圈里,华堂的东西隐隐成了互相攀比的资本。 “土包子”君歌在进入华堂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捂住眼睛,因为里面实在是太耀眼了。好在她很快就制止住自己的行为,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您好,我是sxa139,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机器人独有的声音在君歌耳边响起,她侧头一看,一个与她同等身高的女性机器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边。圆圆的苹果脸,穿的是华堂特有的制服,是个能够一眼让人有好感的机器人。 “这是华堂特有的机器人,你有什么不懂的,找不到的都可以问它。”林副官在一旁体贴地为君歌解释着,手腕上不停闪着红光的光脑向旁人提醒着此人工作的忙碌。君歌到嘴边的话语在看到红光后忽地一变,礼貌道: “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工作,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买完东西我会自己回学校的,我可不是小孩子。” 林副官看着矮了自己一个多脑袋的幼崽,心中不由笑了笑,他见多了叛逆期的幼崽总是强调自己不是小孩的场面。他朝君歌了然地笑笑,然后细细考虑起对方的建议。独自将一个omega幼崽丢在商城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可是.....他低头在光脑上按了按,军部的事情有些急。 正当林副官摇摆不定的时候,君歌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她指着sxa139道:“在商城里面不是还有它跟着我吗,不用担心我。而且,我现在已经算名人了,总不会有人傻得在大众场合里对我出手的吧?” sxa139虽然只是个服务性的机器人,但是也配置了不弱的保护系统。林副官犹豫地扫了光脑几眼,最终严肃地点点头,开口对君歌道:“等会我会派人到商城门口接你,到时候让接你的人再联系你,记得要保护好自己。” 在林副官的再三叮嘱之下,君歌只能乖乖保证在商城内绝对不会离开sxa139的视线范围,出商城前会与接她的人先联系好,到学校后会给他报平安。直到目送林副官走远,君歌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被人照管着的滋味真心有点稀奇。 “华堂一共有12层,其中第一层......您所需的物品在8层的服装区,请跟我来。” 转悠了一圈,君歌突然明白为什么华堂会有sxa139这种机器人的存在,如果没有它们,估计每个来华堂的顾客怕是要在大厦里迷路,更别说买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了。 她不是没想过网上购物,可是拉维奇拒绝一切寄送的外来物品,除非是信件这些不会与拉维奇的规定相冲突的东西,才会被允许寄送。毕竟,拉维奇里自成一套社会模式,任何东西都需要积分来换,若是什么都能网上购买,那还要这些积分做什么。 君歌对日常服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能穿就成。因此,无论柜台服务员怎样天花乱坠地介绍,她依旧只是挑了几件自己看得顺眼的衣服。在付账的时候,服务员一副遮遮掩掩的模样,看得她心里不由地警惕起来。 就在君歌在脑海中列举了种种阴谋论的时候,负责收钱的妹纸脸上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她看着君歌,羞答答地开口问道:“请问一下,能不能给我个签名?我真的很喜欢你,女神大人!” 没错,贝之儿是君歌的铁杆粉丝里的一员,在夏小眠的私人群里甚至有着老人的位置。如同夏小眠一样,贝之儿在第一眼见到君歌的容颜之后,就拜倒在对方的石榴裙之下,并且立下豪言壮志,誓死守卫自家女神。 不同于夏小眠,身为平民的贝之儿是华堂里面的职员,整日除了完成工作,就是在空闲时间里捧着女神的照片跪舔。天知道,她在自己负责的专柜里见到君歌的时候,脑子里如同黑洞席卷而过一般。 经过不断地自我打气,她鼓起勇气趁着女神付账的时候向其寻要签名,只见女神似乎呆愣了一下,然后竟然点头同意了! 说实话,君歌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种事情,要知道前世就算有慕名而来的魔法师,那都是很矜持地站在远处膜拜一下,根本不敢与她说话。只不过,看着对方眼里闪闪亮的光芒,她便不忍心拒绝。 然而,忘却了自己狗爬字的君歌,拿着手中的笔,默默地静了两秒,最终在对方的本子上落下了华丽丽的签名。那是用她前世的语言签下的名字,瞧着那熟悉的字体,眼中划过一丝怀念。 “好了,给你。” “太棒了!太爱你了,谢谢女神!”贝之儿爱惜地捧住本子,虽然她看不懂上面签的是什么,但是架不住好看啊,感觉其完全可以当做艺术品展览。她打算等女神走了,就将这签名po到群里去,让其他人眼馋眼馋。 贝之儿说的一点也不夸张,魔法大陆的字体带着一种飘逸的优雅,而魔法师在写字的时候会带上一些独有的魔法元,给字体添加上一丝奇妙感,从而形成魔法师独属的特色。 君歌看着兴奋的贝之儿,无奈地轻摇脑袋,悄悄地离开。却不想,在出门的那一刻,竟会遇上意外之人。 025:母女 是一个黑发如瀑,气质华丽的贵妇人,穿着得体的米色长裙,右手挎着个白色小包,左手白嫩的手臂上则搭着一只同样白皙的手。这只手的主人,披散着长发,容貌虽略带着稚气,但不难看出其与贵妇人的相像之处。 少女淡金色的一双大眼睛如同会说话一般,透出满满的愉悦,标致精巧的鼻子,樱桃小嘴。长长的一头棕色秀发像一条棕色的瀑布,上面戴着一枚可爱的水晶发夹,身穿白色吊带裙,吊带裙上画着一只可爱的噜噜兽,脚上的一双白色高跟水晶凉鞋凸显出对方纤细的脚踝。 两人手挽着手,谈笑间竟缓缓地朝君歌的方向而来。君歌几不可察地皱起眉,转身欲要离开,避开她们。却不想,在她看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看见了她。 “君歌小姐,等一下。”郁曼文惊喜地朝君歌叫道,脚上也不由地加快速度,追了上去,连带着一旁的古凤歌不知所以地跟着。 既然被人当众叫住,君歌自然不可能当做没听到一般自顾离去,她轻叹了一声,停住脚步,转回身看向郁曼文和古凤歌。两人虽说是在小跑,步伐之间却不见凌乱,旁人见此,纷纷暗道:不愧是贵族小姐和夫人。 郁曼文在君歌面前站定,缓了缓气,扬起一抹优雅的笑容,语气和蔼道:“想必您还不认识我吧,我是凤儿的母亲。不过,虽然您不认识我,我可是对您久仰大名了,今日正巧碰到,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一起喝杯咖啡?” 君歌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瞧了古凤歌一眼,将对方的神情一览无余。她收回心神,看着郁曼文礼貌而疏远道:“我记得我与你们并不熟,至于您是谁的母亲......与我又何干?” “你这什么态度?!” 听到君歌的话,古凤歌率先怒了起来,横眉竖眼地盯着她,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让人想装看不见都不行。古凤歌原本就不喜欢君歌,要不是郁曼文要与君歌说话,她才不会耐着性子站在旁边等着。 正巧,君歌也不喜欢古凤歌被娇养坏的样子,也不想和她们两人有什么接触,她冷下脸,张口欲要讽刺,却不想被郁曼文挡了下来。对方依旧端着那一副贵妇人的礼仪,朝着古凤歌嗔怒道:“我怎么教你的?待人待物要礼貌,快向君歌小姐道歉。” 说完,她又朝君歌抱歉道:“我家凤儿都是被我给惯坏了,真是对不起啊。”假如郁曼文在教训古凤歌的时候掩饰住自己的疼爱之意,亦或者在向君歌表达歉意的时候多些诚意,君歌心中倒会比现在少些恶心感。 最终,君歌拗不过郁曼文的坚持,跟着对方到华堂的咖啡厅坐下,听听对方想说的话。 他们挑了一个靠窗的小角落,坐在那儿能够将咖啡厅的一切都尽收眼中。古凤歌刚坐下,就被郁曼文支开去买东西了,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坐着。 君歌侧着头,透过清晰透明的落地窗,慵懒地看着华堂外过往匆匆的人们,优雅缓慢的轻音乐平缓着她躁动的情绪。余光忽地瞥见坐在对面的郁曼文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正过身来面对郁曼文。 “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今天我还要回学校的。” 拉维奇属于半封闭制,学院强制要求学生在上课期间住宿在学校里,每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是放假期,只有在此期间学生才能回家住。而今天刚好就是放假期的第一天,古凤歌作为本地人,自然是回家的,可君歌除了学校便没有去处了。 郁曼文尴尬地笑笑,朝君歌道:“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希望你能够接受凤儿的道歉。辰逸和我说了,上回他带凤儿向你道歉,你没能原谅她。” 话音刚落,郁曼文就见面前这个美艳得不可思议的女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知为何心中多了一丝窘迫与罪恶感。不过,她很快就甩开这些莫名的感受,再次开口道:“我知道凤儿做的不对,但是请看在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接受她的道歉吧。” “凤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向外人道歉,我不想让她伤心。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上次没能接受,她一直在内疚中,却又不敢再开口找你道歉。” 说着说着,郁曼文的语气上竟然透出隐隐的责怪,可笑她自己却并不自知,反而越讲越理所当然。直到一道清脆的陶瓷碰撞声突兀地响起,她才住了喋喋不休的嘴。 小巧的勺匙与白色的瓷杯壁轻轻地碰撞,看上去香甜美味的咖啡荡起细微的涟漪。君歌将咖啡杯往前一推,手肘抵在透明的玻璃桌上,纤细单薄的手十指双扣,撑住小巧的下巴,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郁曼文,轻笑道: “看起来,夫人对古二小姐真的很好呢,这才只是遇上了个小小的挫折,您就不忍心二小姐受委屈,亲自出面来帮忙扫平了。” “这是当然了,哪个当母亲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等你以后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郁曼文笑着回答道,忽又像是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爱。 君歌掩下眼中情绪,微微歪着脑袋,认真朝对方询问着:“那真是可惜了古大小姐,离世得这么早,不然想必也是如同古二小姐一般幸福吧。”说完,她目不转睛地将对方的表情收入眼底。 大概是君歌问的太过突然,郁曼文整个愣在那儿,过来许久才回过神来。她之前透着慈爱的笑容如今变得僵硬无比,眼神闪烁,拿着咖啡杯的手无力地举着,笨重的咖啡杯失去了支撑,噼里啪啦地砸落在桌子上,溅起一桌的咖啡渍。 而她本人也被惊得站了起来,君歌抿嘴,拿过桌上做成花朵当做装饰品的手帕,俯身凑近她,仔细地替她擦拭着。 026:相似 待咖啡厅的服务机器人将桌子收拾好,并且送上新的咖啡后,两人才坐下继续之前的谈话。 经过这么一次意外,郁曼文的神魂已然归位,恢复了贵妇人的姿态。君歌见古凤歌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心下便明白这次郁曼文是铁了心要劝服自己了,只可惜话题却已经被她歪扭出了主线。 别看郁曼文如今表面平静,心中却因为君歌的话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大女儿,那个被自己压在心底想都不敢想的孩子。 “真是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郁曼文努力扯扯嘴角,发现并不能扬起笑容,只得放弃,苦涩道:“那个孩子,的确是个苦命的孩子,要是她还在,我一定会像对凤儿一样对她,大概是我们母女情分太浅吧。” 君歌眨了下眼,轻启红唇,下意识地想要嘲讽,但是在看到对方还有话要说的样子,她的话在嘴边兜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吞了回去。 “算了,我们还是聊聊当下吧,阿姨也不想为难你,不知道你要怎样才会接受我们家凤儿的道歉?不瞒你说,当初在视频上看到你和我丈夫儿子这么像的狐狸眼,心中就有了一种亲近感,凤儿她不是个坏孩子。” 说到最后,郁曼文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最后几个字轻得就像是风在轻吟。还不等君歌奇怪,她猛地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看着君歌,嘴上喃喃道:“说起来,你的名字除了姓,和凤儿她姐姐一样,也是个亚裔......不不不,如果你是她,对我的态度不会这样的。” 听着郁曼文自欺欺人一般的话语,君歌悄悄握紧的手慢慢地放开来,她笑了笑,好看的眉眼弯成月牙,道:“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您家大小姐,我姓君,是拉维奇经过严格筛选的学生,身份总做不了假的吧。” 郁曼文的脸色渐渐舒缓下来,她舒了一口气,笑道:“你说的对,是我想太多了。”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有了这么一出,郁曼文自然也没有想要与君歌聊聊的心思,她带着迟迟归来的古凤歌匆匆离去,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君歌坐在椅子上,左手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眼睛,透明的落地窗上倒映着她的身影,狐狸眼吗....... 等到君歌回到宿舍,早早就候在客厅等着她的沈平澜狠狠地责怪了她一顿,然后又矛盾地各种示好,一溜串的动作将她心中的阴霾挥散一光。 “以后可不能这么任性,当时让你跑你偏是不听,你说你一个瘦胳膊瘦腿的omega,留在那里有什么用?” “结果表明,还是有用的。”君歌将书页翻了一眼,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噎得沈平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好好好,那你说说你今天醒来为什么不给我消息,害得我都不能专心训练!而且!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你有这么棒的制药能力?!” 君歌悠悠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无可奈可地看向沈平澜,开口道:“首先,第一个问题你在我进门前就问过了,我也已经回答了。其次,第二个问题,你又没有问过我。” #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力反驳# 沈平澜姣好的口才在遇到君歌之后,被对方打了个落花流水。然而,身为一个不输于alpha的omega,她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于是,君歌就见自己的室友撸了撸自己的袖子,在沙发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 ...... 帝国的主星是帝国最为繁华的地方,到了晚上,一盏盏多彩亮丽的路灯有序地亮起,拉开了夜晚的序幕。不同于君歌和沈平澜宿舍的温馨热闹,贵族帕尔默家的一个房间里却被阴沉的气息笼罩着。 凌,古,夏,沈 这四大家族是帝国历史最古老的家族,据说在帝国还没出现之前,这四个顶着古亚裔姓氏的家族在联邦也拥有着极大的威望与能力。其中,凌家为最,夏家为末,古家与沈家不相上下。 虽然四家之间有着隐隐的排名,但是若真是动起手来,夏家也不输于其他三家。凌家代代子孙皆从军,在帝国军部有着不可动摇的势力;夏家则从商,掌握着帝国的经济命脉,华堂就是夏家的产业之一;古家与沈家,前者大部分从军从商,后者从军有之,从医有之。 而在四大家族之下,又有着四小贵族。 帕尔默,沃波尔,斯温伯恩,汉森。其中,维金希勒就是帕尔默家族成员,全名维金希勒·帕尔默。 干净的白瓷地砖上,肥胖的布鲁猫灵活地追逐着不听话的圆球,不大的爪子在圆球上面一拍,便将其拍飞,速度极快地往楼梯口滚去。布鲁猫耸耸胡须,撒开腿就追上去,忽地又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拿着自己玩具的老管家。 老管家是帕尔默家族里的老人之一,他在帕尔默服务了几百年,帕尔默的现任家主长大就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弯下腰,将圆球还给布鲁猫,继而转身推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布鲁猫转转眼珠,将头从未关紧的门缝探进去,好奇地观望着。 它还来得及四处查探,就瞧见一个花瓶越过老管家的耳边砸在了它身边的墙上,“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它立马退了出去,叼着自己的圆球就跑,肥肥的身子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房间里。 维金希勒冷着脸,端着一副淑女姿态看着投影在半空的直播。待一遍播放完后,那修长的手指再次点了一回重播,放佛在看什么精彩的电影。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直播,最后将画面定在君歌的脸上,好看的眸子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暗潮。 过了好一会儿,维金希勒才出声道:“想不到这个君歌这么有能耐,我早就有感觉此人会被米娅老师收入门,却不想这么快就成真了。” 027:阴谋 不大的声音,却恰巧在老管家的听力范围之内,他温和地笑笑,“我倒觉得此人不论多么优秀,能不及小姐的一分一毫。” 听闻,维金希勒嗤笑,“别忘了上回你也是这么说赛恩的,结果呢?我差点就要湮灭在对方的光耀之下了。” 老管家“呵呵”一笑,然后才道:“既然赛恩最终都没能掩盖住小姐您的光芒,这个君歌自然也是不能够的。” 维金希勒想了想老管家的话,忽地笑起,“你说的也是。我记得下个月大二的学生就要去伽马森林进行一学期一度的历练了,伽马森林遍布危险,想必我这个师妹怕是会出什么意外,出不了森林,回不了学校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不过也是个幸运的孩子,至少这辈子有小姐这么善良的一个师姐,也是她的福分。”老管家笑呵呵地补充道。 被谈论的当事人并不知道帕尔默家发生的事情,她目前正兢兢业业地跟着米娅学习着新的知识,以及时不时在自己的师姐面前刷刷脸,拉拉仇恨。而维金希勒本人因为早早就有了计划,所以面对君歌的挑衅并不表示生气,反而很是亲和。 时间就这么匆匆而过,拉维奇学院的生活依旧是平静又充满着未知的惊喜,而在学生们不知道的军部,他们喜爱的将军却陷入了少有的危机之中。 四大家族和四小贵族表面上看似平和,私底下却是雾起云涌,互不相让。不过,基本上都是四大家族在暗自比拼,四小贵族的人顶多就是站个队。当帝国没有了外敌,终于和平了之后,各个势力之间开始角逐。 凌戕爵身为凌家的继承人,对其虎视眈眈的人数不数胜数,此次,他便不小心栽了个跟斗。 作为帝国的将军,凌戕爵不可能每日无所事事地在主星晃荡。自从上回珈蓝事件发生之后,他们军部就一直在调查联邦之人是如何潜入帝国,追捕漏网之鱼,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发现对方还躲藏在主星里,甚至很有可能在拉维奇之中。 “将军,都安排好了。”林副官捧着一堆文件,板着脸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凌戕爵报告着,末了,他不放心地询问道:“您真的打算亲自去?要知道这可能是对方的陷阱。” 本以为将军听了自己的话,会再考虑一下,不想凌戕爵对他笑了笑,“既然你都说一切都安排好了,我相信你们。而且,我在面对虫族女王的时候都没有胆怯,更何况现在对付的是我们的同族......好了,你别担心了,我自有分寸。” 林副官深深地看了低头继续批改公文的凌戕爵一眼,对方对他们这些下属的信任,让他心头一热,也不再劝阻对方。他吸了口气,安静地退出办公室,既然对方这么信任他们,他们自然不能让将军失望。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计划进行,任务当天,凌戕爵悄悄地潜入珈蓝,敌人最后落脚的坐标显示就是珈蓝森林。因为早早就做了手脚,如今珈蓝森林里没有了拉维奇学生的出没,反倒有了寻常难以察觉的寒意。 凌戕爵小心翼翼地在茂密的丛林里前行着,忽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姿容平平的青年,而对方也看到了他。只见青年勾起嘴角,划拉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立马转身奔跑而去。他眯起眼想了想,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青年跑得很快,却又像是在等他一般,时慢时快,凌戕爵不由地警惕起来,眼睛不着痕迹地观察起四周。 很快,凌戕爵就追上了青年。omega的精神力只能用来制作药剂以及对alpha进行暗示或精神力攻击,而alpha的精神力是用来支撑他们的异能的,凌戕爵的精神力是水属性,可是他却无师自通地将其变成了自己的冰异能。 因此,青年在具有极强攻击力的冰技能的攻击下,被狠狠地歇翻在地上,他捂着流血的伤口,抬头看向凌戕爵。 如同蓝宝石般的眼瞳,平时流荡着的温柔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闪着凛然的英锐,锐利如鹰般的眼神直戳戳地扫射在他身上,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青年忽地想起那些笼罩在对方身上的光环。 史上最年轻的将军,近百年最厉害的alpha,令人眼红的天赋,长辈们总是挂着嘴边的夸耀......他的眼神慢慢地变得狰狞,忽而大笑了起来。 凌戕爵皱起眉,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睛却观察着青年。大概是笑累,青年猛地盯住他的眼睛,笑问道:“你可认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像是自问自答般,青年不等凌戕爵反应,又道:“这里是拉维奇啊。” 被青年这么一说,凌戕爵才发觉两人跑动间,竟然不知不觉得进入了拉维奇之内。要知道,珈蓝本就与拉维奇靠近,跑进来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不过,既然对方特意强调,其中怕是有什么古怪之处。 果不其然,青年喘了口气,朝凌戕爵道:“呵呵,你很不解吧,心中不是不是很茫然?为什么不用用你的异能,是不是使不出来了?哦,现在的你应该连站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吧。” 随着青年的一句句话,凌戕爵暗自握紧了拳头,好看的眉狠狠皱着,因为他发现对方说得每一句话都很正确。他回想了一番从进入珈蓝起的所有经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怪异之处,而在他寻思之间,青年竟一抹嘴边的血迹,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想不到吧,反正今天之后你便阻止不了联邦的计划了,就让我好好提醒你一下,可还记得你来珈蓝之前喝的东西?” 听了青年的话,凌戕爵的脸上猛地变了变,最终归为了平静。青年最见不得的就是凌戕爵这番荣辱不惊的样子,正好对方此时已经无力反抗,他抬起脚狠狠地将对方踹倒在地,将对方之前付诸在他身上的伤害加倍还予,要不是上头明确指明不能害了对方的性命,他怕是直接将这个将军虐杀在此地了。 028:摸到了 “凌戕爵,别挣扎了,你越挣扎就越痛。你别这么看着,不然我会忍不住亲手杀了你的。”青年蹲下身子,伸手用力地拍拍凌戕爵的脸,泛红的眼睛充斥着暴虐。与之相比,凌戕爵眸子里的冷静反而更显得优雅从容。 青年忍住心中翻涌的杀意,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够动手,然而在意识到自己在对方眼里或许就是个小丑时,他压抑的负面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探出手覆在对方的脑门上,邪笑着对凌戕爵说道:“如果你的精神海变成了废墟,那一定会很有趣吧。” 说着,他探出自己的精神力,趁着凌戕爵如今无法动用精神力,狠狠地攻击了对方的精神海。做完这些,他还不过瘾地在凌戕爵身边丢下一个屏蔽仪,站起身来俯视对方一眼,转身离开了此处。 凌戕爵感受着自己精神海中的汹涌,咬着牙忍受着这无尽的痛楚,一双眼睛慢慢被红色的血丝充斥,纵使万分不愿,眼皮却无力地半掩半阖地耷拉下来,心中涌上一丝悲戚,想不到他竟然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败在了勾心斗角之中。 屏蔽仪是执行一些潜入任务必备的工具,它能够屏蔽掉各种探测仪器,视线以及精神力。青年放置了屏蔽仪在他身边,足以看出想要困住他的决心。看来,这回是真的躲不过了,;凌戕爵昏昏沉沉地想着。 大概青年根本就没能想到这个世上还有不用精神力的人,当君歌从林子外的走廊走过时,她的魔法元明晃晃地告诉她某个地方阻碍了它们的撒欢。曾经在魔法大陆的时候,她也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往往代表着有宝贝出现。 魔法大陆的宝物出世都是自带光环的,然而过于突兀的能量总是让一帮人轻而易举地发现它。君歌想也不想地就往有异样的地方走去,直到跨过了屏蔽仪的屏蔽范围,她才发现这里只是躺了一个人而已。 无趣地撇撇嘴,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余光不小心瞥到对方的长相,便再也迈不开步伐了。虽然凌戕爵与她有过交情,但是这不足以她会掺和进这明显不是什么好事之中。然而对方那一头灿金色的短发让她挺住了步伐。 君歌走到凌戕爵身边,蹲下,伸出右手想要触摸查看一下对方的情况,不想下一秒右手便传来剧烈的疼痛之感。她低头一看,对方正半眯着眼看着她,唯一尚能活动的手毫不留情地捏断了她纤细的手腕。 如果不是发现对方的眼睛里根本无法忽视的失神,君歌表示她绝对会捏断对方的两只手作为赔偿,而不是毫不在意地伸出左手揉摸对方的头发。在碰到目标的一刹那,君歌的瞳孔微微收缩,怎么可以这么软! 两世为人,君歌最爱的东西有两样:药剂、金发。前世她即使是在最邋遢的时候也必须把自己那一头漂亮的金发拾掇完美,然而到了这一世,她喜爱的金发竟然变成了乌漆墨黑,这让她郁卒了许久。 在第一次见到凌戕爵的时候,她就开始觊觎上了对方的金毛,可惜对方显露出来的强大气息,让她一直不能如愿摸上金毛。不过,君歌一向认为喜欢的东西并不代表要占有,否则她现在就将对方的这么一顶头发给剃光带走了。 揉摸了一会,她将对方的刘海撩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对方紊乱的精神力让她觉得灿金色的头发都暗淡了不少。催动魔法元探入对方的精神海,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这人的精神海就跟被狂风席卷过一样,乱糟糟的一片。 仔细分辨了一下对方的精神力属性,竟然将水属性改变成了隐隐的冰属性,要知道这种属性并不属于自然界的任意元素系里。君歌目光划过对方的头发,最终还是选择了替对方梳理,她的魔法元里水元素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帮助对方了。 经过君歌的梳理,凌戕爵的脸色明显变得柔和多了,半眯着的眼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阖上了。她将右手从对方的手中抽出,左手轻轻覆盖在右手断裂之处。幸好她早早就将双臂优先改造了,感受着骨骼细胞的消散与重组,君歌余光扫过屏蔽仪之外走过的李悦,低头活动着恢复正常的右手…… 距离救人事件过了半个月,拉维奇学院发生了两件大事情。其一是药剂制造系的维金希勒同学精神力突破成了ss级,这对于一名omega来说简直就是质的飞跃,代表着光明的前程。 对于这个消息,君歌依旧是平时那副毫无波澜的表情,平时怎样还是怎样,这让许多暗自将两人比较的想要看其笑话的人失望不已。以至于沈平澜都忍不住来问君歌是怎么想的,对此,君歌只是扫了对方一样,道:“我有什么好想的,她突破关我什么事。”更何况,这还是她促成的结果。 君歌低头看着手上还未调制成功的药剂,神色莫名地看着其美丽的颜色,上回她特意戴着干扰器避免摄像头的监视,绕道避开人群,给维金希勒下了提升精神力的药剂,按理说应该是能够帮助对方突破到sss级的,结果却差强人意。 不过,有这个结果也不算太让人失望,对方虽然只提上了一级,也足以让其的自傲更加膨胀。这些天对方眼底掩饰不住的不屑很好地表明了这一点,之前她表现出来的精神力等级压了对方一级,打压效果已经有了,自然不能让对方一直处于弱势,适当的获胜有助于妒忌之火的燃烧。 第二个消息则是机甲制造系的一个bate居然和帝国将军关系非凡,最近常有人见到两人关系密切地在校园里走动,这个消息无疑是在整个星际砸下了高能量压缩球,波及范围那叫一个猛烈。 然而,对于沉浸于药剂知识的君歌来说,这就跟沈平澜说今天吃了什么来的一样无趣。 029:组队 干净整洁的实验室里,各色试管、药液被整齐地摆放在一起。面容昳丽的少女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褂,双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地摆弄着手中的草药,神情专注,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忽然,实验台边厚重的玻璃窗被拍得“砰砰砰”直响,叫实验室里其他工作的人们不愉地抬起头寻找打扰到他们的源头,而少女却依然不受影响,低着头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夏小眠见自己的举动吵到了他人,站在玻璃窗外双手合一,抱歉地向众人拜了拜,然后趴在玻璃窗上观看着君歌的一举一动,眼底流露出崇拜之意,嘴边似乎隐约可见些许闪光的水渍。 待君歌手中工作完毕,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紧贴在玻璃窗上扭曲的脸,而这个迷之脸在遇上她目光的时候疑似笑了下,莫名有一种惊悚之感。大抵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窗外之人站直往后退了几步,使君歌能够很好地看清自己的脸。 君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头将实验台的东西收拾好,双手随意地插在大褂口袋中,慢悠悠地刷卡离开实验室。那方,见女神准备出来的夏小眠,立马跑到实验室的门口,眼巴巴地等着,竟让君歌产生一种大型犬类动物的错觉。 “你怎么来了?导师居然会允许你进来。” 说来也巧,君歌成功升学后,学校的后台系统将她分配到了古凤歌那个班。班级里的其他同学对她的态度说不上差也说不上好,唯有眼前这个夏小眠见到她跟打了兴奋剂一般,一有机会就凑她面前来,想不认识都不行。 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君歌隐藏的职业病就出现了,她花了点钱托口袋妖怪查了查对方的资料,却想不到两人在很久以前就有了交集,几次闹出的大事件都是由对方点的火。 “哈哈,我接了给1号实验室送药材的任务,然后我就进来了。”夏小眠得意一笑,1号实验室是米娅专属的实验室,君歌和维金希勒两个人就是在这里跟着米娅学习的。实验室资料众多,因此人员的出入规定很是严格。 想到这里,夏小眠便在心中叹了口气,君歌因为跟着米娅导师学习,基本上不在教室上课,平时见到对方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要想见面,除了提前和对方约好,也就只能像现在这样跑到实验室里见人。 当下,她一看夏小眠的脸,就知道对方又开始想七想八了,无奈地笑笑,她往后轻轻一靠,背靠在雪白冰冷的墙上,之前身心投入在调制药剂之中,这会松懈下来,整个人都累得不行。 到底还是无法忍受聒噪,君歌伸手轻轻地点点夏小眠的脑门,打断对方不知停歇的话语,开口道:“说重点,我现在有点累。” “那个......女神,你有没有队伍?人满了没?” 说着,夏小眠充满期待地看着君歌。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大二学生的每一个学期都有一场历练,这场历练的成绩关系到能否升学。 在历练开始前,学生需要自己寻找队友,组成一支2~5人小队,并将队员名单上交给学校。其中队员的专业不限,唯一的硬性要求就是队友只能是大二学生。 而大部分的大二学生都是在大二混迹多年不得成功升学的复读者,因此基本上的队伍都已经固定了,像君歌这种新升学的学生,是很受大家排挤的。夏小眠一方面是担心对方没有队伍,另一方面则是想和自己的女神近距离接触。 然而,她却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历年来所有的历练队伍里皆只有一位omega,其余的几乎都是力量强悍的alpha。毕竟omega这个属性的人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脆弱不堪的,在伽马森林里行走必须要有alpha守护在身边才行。 这也是队伍组建的一个潜在条件,在经过君歌提醒后,夏小眠神采奕奕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下来,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君歌看到夏小眠的反应,好笑地摇头,正待要调笑几句,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这是怎么了?小姑娘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随着话音,“哒、哒、哒”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越发清脆,君歌和夏小眠同时看向来人,首先入目的就是那一双碧绿色的猫眼。夏小眠愣了愣,站好笑喊道:“学姐好。” 维金希勒笑着点点头,夏小眠这人她是认识的。四大家族里,夏家是最人员单薄的一族,到了夏小眠这一辈竟然只有她一个孩子,名副其实的夏家大小姐,是许多人巴结的对象。只是她没预料到,这夏家大小姐与自家的小师妹关系是如此的好。 这般想着,维金希勒脸上表情不变,将目光转到君歌脸上,对方依旧保持着浅笑的模样,不温不火地让人看不出什么。她敛了敛心思,露出贵族惯有的微笑道:“刚刚见小眠忽笑忽悲的,这是怎么了?” “她性子就这样,跳脱得很,难为师姐这么关心她。”君歌悠悠地瞧了夏小眠一眼,成功止住对方张口欲言的举动,代替她出声应答。言语之间透着亲昵感,张狂地向维金希勒宣彰这两人亲密的关系。 脸上挂着的笑容略略僵硬,维金希勒暗暗咬牙,不动声色地笑道:“你两感情真好,小眠啊,你可得多带我家小师妹到处逛逛,整天窝在实验室里,人都要坏了。” “学姐说得对,我今儿不就来了吗,正想带我女神出去玩玩呢,您就来了。”夏小眠半俏皮半抱怨道,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叫维金希勒一时无法分辨对方说这话究竟是几个意思。 夏小眠身为夏家独女,长辈们也不指望她能够带领家族走上什么巅峰,只求她平平安安地长大。因此除了在品性上看着纠正着,其他方面都随着夏小眠随心所欲地发展着。到了最后,竟养出了个黑芝麻陷的白包子。 030:各有算计 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例如君歌,夏小眠自然是掏心掏肺对待着。可是,维金希勒这种自来熟,她是打心底里反感。若非女神在这看着,她才不会这么含蓄地表达自己的不爽。 瞧着两人的暗涌,君歌低头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然而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维金希勒:“今天学姐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 1号实验室只是一个统称,里面又有着a、b、c三个分类实验室。一般情况下,君歌和一些米娅的助手一起在c实验室里工作,而维金希勒则和另一些人在a实验室里。a、c实验室相距甚远,如果不是特意转悠,两个实验室的人是碰不见的。 维金希勒一听这话,心下便懂了君歌话中之意,她从自己的空间钮拿出一个小箱子,上面的图案是1号实验室的标记。对着标记凝视了几秒,她将箱子递给君歌:“这是导师让我给你的,历练要加油,遇到危险别太勉强自己。对了,小师妹有队友了吗,需要师姐帮忙吗?” “正巧刚刚小眠也问了这个问题,我就一起回答了吧。几天之前我就已经定好了队友,你们不用担心。倒是师姐,导师布置的作业做好了?” “行了,我晓你们小年轻有自己的小秘密,我这就走了。”维金希勒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言行之间不见任何尴尬之色,仿佛刚刚君歌的话并不是在撵人,而是在和她玩笑。 夏小眠看看维金希勒离去的背影,又看看低头兀自沉思的君歌,一张嘴张了又张,最终归为沉默,安静地等着君歌回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女神喃喃道:“无事献殷勤。” 她转了转眼珠,想了想前后,感觉好像知道了点什么。然而,不等她再琢磨琢磨,君歌已经收起了箱子,双手插着口袋往休息室走去。夏小眠只好放弃了脑中划过的那一丝触动,赶忙跟了上去,殊不知背对她的君歌嘴角勾起了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 君歌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夏小眠会不会发现她与维金希勒之间的猫腻,只是单纯地认为想太多对夏小眠的脑子不好,此人只需要无忧无虑地过着大小姐的生活就好了。 不明就里的夏小眠跟着君歌来到她专属的休息室,然后看着她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一支装着淡绿色药液的药剂瓶,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 “这是gyu2,专门用来驱虫的。”君歌一边介绍着一边将药剂瓶塞到夏小眠的手中,见她好奇地打量着药剂便转身脱掉白大褂,挂到一旁的架子上,也不给她解释更多。 “gyu2?我怎么没听说过。说到驱虫,我只知道gyul,难不成是新药剂?” 听到夏小眠的话,君歌转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姑娘还挺聪明。有了第一次的融合,第二次行动起来就方便多了。魔法大陆的药剂制造传统碰上了这个世界的,两者的融合大大出乎了君歌意料。 夏小眠手中的gyu2就是她第二次实验的成果,本意是为了这次伽马森林的历练,据说在历练过程中所有的学生都必须在森林里面待满15天,吃穿用住行都要自己解决。 gyu2是gyul的升级版,能做的可不仅仅是驱虫这么小的事情,不出意外此药剂还能够驱走一些大型的变异兽,作用可比gyul要高级得多。不过,这过君歌并不想给夏小眠解释,任凭对方怎么撒娇询问,她都只是摇头拒绝。 假如对方足够相信她,那在历练中自然会少些苦头,如果不信任她,那也是对方的选择。gyu2也算是君歌的一个小算计,说到底她除了自己并不相信任何人。 打发走夏小眠后,君歌出了实验室,来到“稀奇古怪”。自从新型治疗药剂被证实后,拉维奇奖励给她一千积分,使她突然从贫困线一下奔赴小康,也使得她现在能够跑来置备一些装备。 “稀客啊,这不是狐狸女神嘛,今儿怎么来逛我这个小店来了。” 周煜放下手中的抹布,笑眯眯地和君歌打招呼。不是他夸张,这些年,拉维奇已经很少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天才出现了,而君歌在入学后便在学校里掀起腥风血雨,一件事比一件事要轰动,能不算是稀客吗。 更何况,他很少看到凌戕爵会与同一个omega多次亲近,周煜有种感觉,这两个人之间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想了想,他从柜台后面搬出来两张椅子,拉着君歌坐下。 “你听说了最近的事情没,关于我们凌将军和一个bate的。” 怪异地看向周煜,君歌搞不明白对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周煜一看君歌的表情,就明白她心中所想,也不指望对方能够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十分主动得给对方科普起来。 “那个bate叫李悦,据说是机甲制造系的优生,精神力等级为a级,还是少见的水属性......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最近凌戕爵这个腹黑鬼对这个李悦是百般顺从,只要要求不过分,都会答应对方。” “我可是听说,这个李悦正央求着凌戕爵帮她要个名额和你们大二学生一起历练呢。看凌戕爵那个意思,你很可能会在聚集地见到这个bate,你说稀奇不稀奇。” “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没,据说你和李悦是同乡,你应该比较了解她吧。” 君歌倏地皱起好看的眉,沉声问道:“同乡?你听谁说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怕是谁在造谣,就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了。 “不是同乡?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就是有这个传言。”周煜食指无意识地轻敲桌子,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忽地他抬起头对君歌道:“我要去查一查,传言这种事,历来都是不对劲有什么阴谋的。” 说着,周煜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往柜台里面走去,打开入口,“你进去买装备吧,正好这两天进了不少新东西,伽马森林这个地方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多准备些总是好的。” 031:伽马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到沈平澜从实验室里将君歌提溜出来的时候,他们距离集合时间就剩半个小时了。于是,在沈平澜的唠叨下,君歌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实验室的东西,然后跟着对方赶到集合地点。 君歌在拉维奇认识的人不多,alpha大概只有季安几人。因此,出于对君歌的照顾,季安被沈平澜安排给了君歌,而她则和梁启明以及解元一队。按照沈平澜的本意来讲,她是希望君歌那一队多几个人的,然而遭到了对方的强烈拒绝。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君歌已经确认沈平澜此人是真心对她好。将心比心,她自然也不愿意看到对方受伤,而且她也猜的到以往的历练都是沈平澜和季安他们组成四人小队的,如今却因为她不得不掰开变成了两队。 因此,她拒绝了沈平澜想要让梁启明到她队伍里的想法。不过,就算分队成这样,两支队伍还是能够合在一起任务,只不过难度大一些罢了。 是的,拉维奇的历练有一个众所周知的规则,那就是在历练过程中,各个队伍可以自行合作共同完成任务。只不过,如果合作,危险性的确会下降,可是任务难度就会变高,毕竟资源不足是个硬缺。 集合地点是在拉维奇的停机场,当君歌和沈平澜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学生陆陆续续地登上学校安排的飞行器,准备前往伽马森林。一共有6辆飞行器,两人被安排在第五辆中。 将安全带系好后,君歌看着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舱内,顿时有一种大家只是要去郊游的荒唐错觉。 “哎,你瞧那是谁。”沈平澜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君歌的胳膊,示意她往舱口看,眼里是抑不住的诧异和震惊,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一样。 瞧着沈平澜那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君歌好奇地往舱口一看,一张熟悉的脸庞印入她的眼瞳之中,想不到周煜说的都是真的。 忽然,耳边响起沈平澜的声音:“啧,真是奇怪,这凌将军怎么会跑到我们飞行器上来了?而且,他旁边站着的应该就是传言中那个大一bate吧,老师怎么会让一个大一的学生上飞行器?” “诶,我听说这两个人相互看对眼了,据说这凌将军将这个李悦宠得那叫人一个妒忌。说不准就是凌将军给她开了后门,学校便破例让这个李悦跟我们一起去历练了。” “真相帝”沈平澜用手撑着下巴,有头有脸地猜测着,其猜测的准确性让君歌不由侧目看了几眼。感受到君歌的目光之后,沈平澜转过脸,扬着眉毛道:“不过,我看两人在一起,很悬。” 君歌对这等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下意识地询问道:“怎么?” 听到君歌的询问,沈平澜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凑近君歌给她解释:“我和你说,这凌戕爵被称为近百年来最强的alpha,凌家的继承人,他的另一半只能是精神力强大的omega,哪里轮得到李悦这种只有a级精神力的bate。”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他们两个人是真爱呢?!” 沈平澜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转身趴在椅背上,恶狠狠地盯着坐在后面的解元:“真爱个鬼!你小子怎么坐在这里,我都没有看到你。” “是你眼神不好,我早早就在了,而且一个队伍的坐在一起不是一直都是拉维奇的规定吗?” 不用听,君歌都能想象到沈平澜和解元这对活宝的对话,她抬眸看了已经进入飞行器的凌戕爵和李悦两人一眼,便侧头将目光放向窗外,刚刚......如果她没有出现错觉的话,李悦似乎一直在看她。 拉维奇位于主星的北方,伽马则位于主星的南方,一南一北相距甚远。而且伽马森林常年笼罩在迷雾之中,只有靠近才能看清其真面目,其里面有着许多“土著居民”,各类变异兽都躲在暗黑的森立里等着外来者。 据资料所说,伽马森林越往里树木越茂密,里面古木参天,遮天翳日。浓浓密密的森林看上去阴森可怖,神秘莫测。 而且据说在森林里的某一块地方,被视为伽马的禁地。很少有人敢到这禁地里去,即使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过。不过,这都是历史上记载,到了星际时代,人类越发强大,机甲的产生,使得一些胆大的人进入了禁地探查,结果是很忧喜半掺的。 那片森林之所以被称为禁地,是因为里面有着十分浓郁的树木,以及沼泽。这两者的双重阻隔,使得有某个胆大的人闯了进去,也会在尽头被沼泽再次阻挡。沼泽有着浓重的毒气,此毒气至今还没能制出解药,因此沼泽的那边是什么,并没有人知道。 飞行器的速度极快,学生们在说闹之间便到达了目的地。由于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不止一次参加历练了,所以在下飞行器之后纷纷表现出熟稔地态度。 不过,介于本次历练还是有些学生是第一次参加,带领的老师再次进行了讲解。 “这次任务是每人采集朵拉花50朵,吉吉兽的牙5枚,浮安鸟的羽毛10根以及睡蔓果5个。还是老规矩,队伍之间可以一同合作,历练期间只可使用学校提供的联络器,你们的光脑信号将会被屏蔽。” “另外,拿好发给你们队伍的地图和求救信号弹,但凡是选择发射信号弹的学生,都被视为任务失败。我们将在汇合点等你们,你们本次获得学分将由你们队伍的名次所决定,很好,现在原地休息十分钟。十分钟之后,进入森林。” “对了,要记住,不能够进入禁地,否则生死有命。” ...... 那边老师在努力地讲解着注意事项,这边君歌他们正面对着两个不是很让人欢迎的人。 032:合作 在凌戕爵和李悦上飞行器的时候,除了君歌他们几个注意到外,其他人也不是瞎子。而且,君歌相信肯定还有不少人是提前知道了这一消息,只是没有表明出来而已。 到达目的地后,君歌五人自发聚集在一起,在默默认真记下老师的历练要求时,君歌不免想到了周煜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要说谁比较熟悉周煜,也就只有沈平澜了。 “什么?你问周小煜啊。他这人,怎么说呢,神神叨叨。明明是个男孩子,但是却有一颗很是八卦的心。最重要的是,你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算计了。”沈平澜组装着手中的武器,嘴上认真地给君歌说道。 算计......君歌眯了眯眼,她与周煜只有一面之缘,要说算计,实在是想不通。不过,从来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周煜想要算计她可没有这么容易。 见君歌陷入沉思,季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道:“你也不用想太多,周煜人挺好的,别听平澜瞎说,她的话里掺了不少水分。” 一旁的沈平澜听了,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叫嚷着:“这我可不依,我哪儿瞎说了,人周小煜的心眼多着呢,我哪回不被他给坑了。”说着,她竟直接扒拉上季安的身子,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看得解元在一边偷笑。 君歌瞧着也觉得有趣,无意识地勾起嘴角,乐呵呵地看着两人打闹。至于梁启明,虽说坐在地上擦拭着手中的枪支,那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凌戕爵和李悦两人就是在几人和乐融融笑闹的时候,登门拜访来了。 alpha的世界里,强者是值得尊敬的,因此季安三人在见到凌戕爵的时候,都纷纷下意识地带上那么一丝崇敬的眼神。而君歌和沈平澜,一个是对其不感兴趣,一个则是对其抱有一种战意,态度倒是与众不同了些。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刚刚瞧你们这儿异常的热闹。”凌戕爵扬起温和的笑容,语气亲近,少了身为将军的强硬,给人一种亲和之感,叫人提不起恶感。 然而,站在他身边的李悦,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傲意以及不屑的眼神,两人的态度一相比,反而更显得她面容刻薄。也正是瞧见了她眼里的神色,季安三人回过神,恢复成平常状态,与凌戕爵交谈起来疏远有礼,让人挑不出毛病。 听着凌戕爵的来意,君歌微微皱起了眉。她能够感受得到,在场的学生老师都或多或少地将目光注视在他们这块地方,想必都在好奇凌戕爵为什么会来到伽马森林,却又不敢亲自询问,只能用目光追寻着对方,以求得到什么信息。 两人的来意很简单,无非就是想和他们合作完成历练任务。按理来说,凌戕爵本人就是个大杀器,带着个拖油瓶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完成任务,也不知道找他们合作图的是什么。 “你们别担心,主要还是因为我的身份原因。本来我参与到你们大二学生的历练中就不合规矩,如今要是再仗着自己的阅历和能力破坏了你们这些学生的比赛,实在是没那个脸面。” 凌戕爵的一番话落,心思灵活的几人当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是,明白归明白,答应不答应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用沈平澜的话来说,他们与这两个人并不是很熟,根据排他意识,她本人是不想和这两人合作的,即使其中一人还是个受人崇拜敬仰的将军。 季安三人心思倒也简单,在队伍里,他们向来尊重听从omega的感受,所以他们看君歌和沈平澜的决定,而沈平澜一向也听君歌的话,因此,五人之中做最终决定的就只有君歌了。 她皱着眉打量起两人,似乎在心中衡量着两人的价值,这般犹豫不决的样子叫李悦看得心中一阵火,想也不想地就开口道:“你还在想什么,我们找你们合作是你们的荣幸,要知道还有很多人想要和我们合作呢。” 这番话一出口,不仅仅沈平澜他们生出反感,就连凌戕爵也不悦地皱起了眉,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竟阴沉着眸子忍住了呵斥,态度之怪异瞧得几人暗自狐疑。 “既然如此,那你们找别人去,再见不送。” “你!”李悦愤恨咬牙,自从和凌戕爵有了关系之后,哪个人遇见她不想着她身后的凌戕爵,对她礼遇优待。得意张扬了这么久,沈平澜的恶劣态度让她突然发现自己依旧是那个被人嘲笑的乡下丫头。 “我怎么了我?凌将军,想不到你的眼光这么差,怎么会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说着,沈平澜嫌弃地看了凌戕爵一眼,那明晃晃的神色让后者愣了下,想要开口反驳,然而天生的性子使得凌戕爵不知如何开口。 君歌旁观几人神色变化,想了想道:“凌将军想要和我们合作,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我有几个要求。” “您说。”凌戕爵点头,对方有要求这个情况在他的预料之内。 “首先,任务品优先分配给我们的人;其次,你们要遵循我们的计划安排;最后,我不希望在历练过程中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其中意指,君歌不怕凌戕爵不懂,她怀疑这两个人此次历练另有目的。 凌戕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心底对君歌的敏感再次表示惊异。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是在周煜的店里,对方在进店门的一瞬间就发现了他,却不想对方在问题感知上都这么敏感。 有了凌戕爵的点头保证,君歌拍板同意了两人留下,只不过私底下她让沈平澜多多注意着李悦。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看她的眼睛,君歌就能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 如果李悦在历练过程中老实一点,那他们看在凌戕爵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要是对方作死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就谁的面子也不管用了。 033:慌乱 “朵拉花是什么,学校怎么需要这么多?”沈平澜虽然是个omega,但是她选修的却是机甲操作系,在场的所有人,大概也只有君歌了解这些花花草草了。 君歌正踩着季安开采出来的路,小心地避开小道边形形色色的花草。闻言,便顿了顿脚步,开口给沈平澜解释道:“朵拉花算是最基础的草药了,在很多的药剂制造过程中都是必须的一味材料。要说需求量,的确是重中之首。” “据资料记载,一般朵拉花长在浮安鸟的领地范围之内,是浮安鸟喜欢的食物里少有的植物类。” 说着,君歌扯了扯领口,将领子撑开一些,森林内部飘浮的雾丝虽然没有在空中看到的那般浓厚,但是却丝丝环绕在众人周围,让她有种难以呼吸的难耐之感。 伽马树木大多高大茂密,灌木丛极少,越往里走越黑暗。好在学校发的联络器有着照射功能,等到了晚上,也不至于“瞎”了眼,抹黑前进。 学校发的地图大部分都很详细,这些都是依靠各届学生历练掌握的情报规划出来的。不过,为了加强难度,学校方面分发给各个小队的地图都只是一小部分,而且各不相同,要想找到任务品,还得学生自己想办法。 就在大家闷头前行的时候,一阵呼啸声从远方的空中传来,响亮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仔细聆听似乎能够感受到其正在向森林外围靠近。 局势紧张之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跑!”,君歌他们附近不远的树林处窸窸窣窣响起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依稀可以看到一些学生在往他们这边跑动。 “......”沈平澜无语地瞧了凌戕爵一眼,拉上君歌就往林子里跑,边跑边吐槽道:“这些人也真是够聪明的,知道咱们帝国的将军在这儿,都往我们这边凑。” 莫名中枪的凌戕爵带着李悦跟在沈平澜的后面,一行人也不知道是因为那突然出现的呼啸声而跑,还是为了避开纠缠上来的学生。总之,大家在沈平澜的带领下,很快就远离了人群。 奔跑间,君歌余光瞟见李悦,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双手死死地抓着凌戕爵的胳膊,虽然十分害怕,却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因恐惧而喊出声,表现倒是出乎了君歌的意料。 “停下,不能再往前了。” 凌戕爵一步跨到沈平澜前面,拦住对方。突然而来的阻挡使得沈平澜不得不停下脚步,她皱起眉刚想要开口,就被君歌的给堵上了嘴。 “听他的,前面有些不对劲。”君歌往凌戕爵身后望了几眼,在收回目光的时候意外与对方的视线对上,两人都一愣,随即各自转移了目光。 因为大家是跟着沈平澜盲目地跑着,这会停下来一时分不清方向,再加上他们手上只有三份残图,竟生生地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看着这明明暗暗的森林,君歌不由想起了前世她所宅居的地方,那也是一个森林。 当初也是这样,为了躲避那些追击而来的黑暗魔法师,她慌里慌张之间就跑进了被喻为死亡之森的布尔法之中,并且机缘巧合之下在里面宅居了长达五百年之久,直到在实验过程中被自己的药剂炸到了这个世界上,才结束了避世的日子。 前世的记忆在君歌的脑海中划过几个片段,还未来的及回味,就被外界给扰醒了。听着沈平澜和李悦两个人噼里啪啦地吵着,林子里前几分钟还荡存的阴森恐怖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抬手扶额,眼前这两人像是天生犯冲一样,时时刻刻不得消停。 季安和梁启明努力地拉住欲要上去掐架的沈平澜,解元则用身躯挡住李悦,防止两人真的不管不顾地动起手来。 “要不要和我去前面看看。” 君歌侧眸看了一眼不知什么何时站到自己身边的凌戕爵,低头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从前边空中时不时传来的怪异波动让她很是在意,扰得她有些心绪不宁。 两人和季安说了声,便举步往林子里头钻。有着凌戕爵在前面开路,君歌倒也不觉得前行有什么困难,只不过对方背对着她的高大背影,给她几分不一样的感受,这似乎是此人第二次挡在她面前了。 忽然,在前面走着的人停了下来。君歌移了步伐,从凌戕爵的身后探了半个身子出去,看着前方问道:“怎么了?” 凌戕爵低头看了看君歌,抬手向某个方向指了指,在那儿有一块巨大的石块。君歌眯了眯眼睛,瞳孔倏地放大,她看到石块的顶部有一抹不起眼的暗黑色,如果不仔细看,常人并不能发现。在她还在观察之际,挡在自己前面的人忽地往石块奔去。 矫健的身影在浓密的树林间闪动,他的手中有着淡淡的光亮,那是冰异能过于强大,浓缩而现的冰晶在一些幸运透过重重树叶而入的破碎阳光照射下,反现出来的光。君歌瞧着对方挥动着冰异能往石块后面攻击,一声巨吼在空中响起。 而随着声响,一道半人高的黑影从石块后面窜出,零零碎碎的阳光好不吝啬地撒在其身上,叫君歌很好地看清了对方。 那是一条看上去极其凶狠的狼,黑色顺滑的皮毛,白色的腹部,以及暴露在外的尖锐牙齿。君歌认识这种狼,看着向狼,名字却叫做朵蜜猫。朵蜜,夺命,人类给它取的名字足以见得此动物的凶残。 朵蜜猫,攻击性很强,有尖利的爪牙,看着黑顺的毛实则如钢针一般坚硬。要害有两处,眼睛和腹部,前者能夺其视野,后者能重伤,不过要想成功攻击到要害,十分考验人的灵活性和技巧性。然而,这一切在凌戕爵的面前都不算难题。 因为,某将军的冰比其毛发更加坚硬,裹着冰异能的拳头实打实地揍下去,直接将对方的脊椎给打断了,凶残程度不亚于君歌在荒星见到的凶兽。 034:疑点重重 很快,这只朵蜜猫就死的不能再死了。等到凌戕爵拎着它的尸体走近,君歌才收起心中的震惊。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作为一个身娇体弱的药剂师,她对这种凶残属性的人类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你将它拎过来做什么?” 凌戕爵步伐一顿,低头看了手上的朵蜜猫一眼,抬头笑着道:“这是我们今天的中饭,别担心,它身上有些肉是你们omega啃得动的。” 显然,凌戕爵将君歌看成了普通omega。在这个世界,omega全身上下都带着“弱”一标签,君歌无法理解的是他们身体柔弱就算了,就连齿牙也不好,只能吃一些特定的食物。 听了凌戕爵的说法,君歌疑惑道:“你没有带营养剂?”营养剂也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只要一管喝下去,一天都没有饥饿感,她在这个世界最佩服的就是这个,居然有人能发明这么难喝又实用的东西。 “既然能够吃别的东西,你还要去喝那么难喝的药剂吗?”凌戕爵不答反问,理由充足得竟让君歌无言反驳,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个新鲜出炉的午餐。 不过,在往回走的时候,她忍不住往后看了看,那股异样的波动并没有消失,可是看凌戕爵的反应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君歌带着疑惑加快步子,跟在凌戕爵的身边。 满怀心事的君歌并没有发现,凌戕爵一直在观察四周,而她刚刚的行为举止都落入对方的眼中。凌戕爵不着痕迹地瞧了后方一眼,omega的精神力向来比alpha的要敏感,更何况君歌是其中的佼佼者。 两人各怀心思,脚步不紧不慢地回到原地,沈平澜和李悦已经结束了吵闹,各自坐在一边休息。君歌和季安对视一眼,双方心下都安心了下来。 “你们去哪儿了?!” 还没等君歌走近季安询问,李悦破有些尖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几人望过去。只见李悦扒拉在凌戕爵的胳膊上,一双眼睛在君歌和凌戕爵之间扫视。 见此情况,在场的几人心中突然都有了一种“原配质问小情人”的莫名既视感。而作为主人公之一,君歌却游离在状况之外,她仿佛只是看了个热闹,就转过头走近季安,询问起她和凌戕爵走之后的事情。 另一个主人公则捋下胳膊上抓着的手,神色之间闪过一丝不耐,却也扯开笑容,态度温和地给李悦解释。只可惜,沉浸在温柔之中的李悦并没有察觉到身边之人的不耐之色,态度越发得寸进尺。 “有没有发现什么?” 之前和凌戕爵离开的时候,君歌曾向季安示意好好观察李悦。李悦和凌戕爵两个人的不确定因素太大,她始终无法放心。 “是有些奇怪。”季安顿了顿,然后拉过君歌的手,用手指在她的手掌上划写着,要知道alpha五感强大,不论说得再轻,也会被凌戕爵给听到。君歌仅仅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季安的用意。 经过多次比划后,君歌总算明白了季安所说的奇怪之处。 李悦在和沈平澜的吵闹过程中,曾经出言道:“你信不信我让凌将军将你从拉维奇退学,太嚣张了。”此乃其一。 其二,李悦在休战过程中,似乎偷偷使用联络器联络了谁,不过按照以往经历,拉维奇配发的联络器都在学校的监控之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其羽毛就是因为有着难以想象的密度,十分适合用来制造机甲的一些零件,因此在黑市中价格也是居高不下。 最后一点则是,季安发现李悦曾大家不注意,往周围林子里丢了什么,可惜太黑他没能看清,而且对方一直守在原地,他不好去检查。 “你两在那干嘛呢?”空气中缓缓飘散出肉香,一早就蹲在火堆旁的沈平澜一抬头就看到季安和君歌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心中不由升起烦躁之感,忍不住出声叫喊道。 被沈平澜这么一招呼,季安和君歌自然不好继续,前者笑着走到沈平澜面前,无视其带着不满地眼神抬手用力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后者则走到梁启明旁边坐下,看着他们烤肉的身影开始慢慢梳理至今掌握的疑点。 首先,李悦一个大一学生,凌戕爵一个帝国将军,关系非常好,好到后者可能为了前者动用权利将拉维奇学生开除,并且两个明显与此次历练毫无交集的人却突然来参加历练了。其次,不论是使用联络器,还是丢下什么东西作为记号,李悦怎么看都是与某个人有联系。 最后,对于一开始进入森林听到的呼啸声,君歌有观察到凌戕爵当时脸上闪过的一丝凝重,说明对方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而且刚刚遇到的朵蜜猫居然能够躲开她魔法元的搜查,实在是太奇怪了。 “无论有什么想不通的,总得先把肚子填饱吧。” 一串烤肉忽地出现在君歌的面前,烤熟的肉冒着“呲呲”的热气,用来串肉的是特制的金属签,手握在上面并不会感受到任何烫感。君歌的目光从肉上面移到握着金属签的大手上,骨节分明,肉眼可见的厚茧。 她敛了敛心绪,从凌戕爵的手中接过烤肉,看得出来这是他特意为omega准备的,保证脆弱的omega能够啃得动的肉。君歌道了声谢,低头咬下一块嫩肉,其软嫩程度让她有种前世吃米糊的错觉,那米糊都是没有了牙齿的老魔法师的专属。 几人吃吃喝喝之后,就正式踏上了历练的旅程。 朵拉花喜阳,伽马森林大多数地方都没有阳光照射,所以只要朝着光亮处前行,总是能够找到的。找到朵拉花之后,就能顺势找到浮安鸟。 此鸟有矫健强劲的双翼,羽毛如铁,刀枪不入,锋利的爪子能够在瞬息之间抓断半径两米的树干,体格凶猛,鸟喙坚硬无比,行动灵活,常人难以捕捉猎杀。 035:采集和捕猎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这个宁静的小天地,原本寂静的绿色世界缓缓地苏醒过来,各种生物也开始爬出巢穴进行一天的生活历程。 森林间唯一的一条小河在林间流动,河水晶莹透亮,阳光照在水面上,水光一闪一闪的。河边不起眼的藤蔓不经意间晃动,晶莹的晨露滑落进河水,溅起一圈圈波纹。 就在波纹即将消失的那一瞬间,一只巨大的食人鱼从河底跳跃而起,几乎占据身体一半的大嘴,锋利的呈锯齿形的牙齿在空中熠熠发光。 近处,嫩黄色的朵拉花摇曳着身姿,却不知在它的上空有一只鸟儿正悠闲地清理着自己的羽毛,一双豆子般大小的眼睛时不时看上它那么几眼。 早晨的花朵是最为美味的,过了好一会,没能抵制住朵拉花诱惑的浮安鸟仰颈啼吟,一个俯冲飞到朵拉花的面前,用那尖锐的鸟喙轻啄着花瓣。 殊不知,在树林深处有几双眼睛早已紧紧盯住了它。就在浮安鸟觅食完毕,一记土刺出现在它的身体之下,惊得它立马展翅飞起,谨慎地打量起四周。很快,它就看到从树林处窜出几个人类,来势汹汹。 梁启明的异能是土系,刚刚的土刺就是他释放的。待他靠近浮安鸟,便换用武器进行攻击,长时间的异能使用很容易使alpha疲劳。 浮安鸟在半空中盘旋着,灵活地躲避着敌人发射的子弹,一双透着寒光的眼睛紧盯着梁启明的一举一动。突然,它直冲向下,锋利的爪子在梁启明的肩膀上狠狠抓出一道血痕,宽长翅膀将上前帮忙的解元扇开。 季安担忧地看着两人和浮安鸟对抗,可是他不能上去帮忙。因为,这只浮安鸟并不是单独行动的,它在附近的树上筑了巢,巢里还有一大一小两只浮安鸟。他要和凌戕爵一起保护好采集朵拉花的君歌三人,防止另外两只浮安鸟出现偷袭。 一般情况,浮安鸟是独居动物,只有在发情期、待产期以及和伴侣孕育幼崽的一个月会在一起生活。他们这次好巧不巧就碰上了这么一家子,稍微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毕竟,凌戕爵并不是真的来历练的,按照他的武力值完全是小菜一碟,所以他在一开始就表明不会插手他们的历练,顶多像现在一样在一旁帮忙看着点,却不会动手收拾浮安鸟。 在出发之前,老师有给每个人发放一个纳物盒,原理和空间钮差不多,只不过前者只能用来装草药。君歌一边教沈平澜和李悦如何挖出朵拉花,一边仔细地观察周围,这块地看上去只有差不多三人份的朵拉花,他们将这些采集完后必须找到下一处。 “别紧张,手要稳,别破坏掉它们的根须。”君歌伸手握住沈平澜颤抖的手,试图让她平静下来。沈平澜从小到大做得最多的就是打架,像这种细心的活重来没有试过,反倒是李悦,制造机甲零件细心惯了,挖起草药来看上去有型有色多了。 这边三人在努力地采集草药,那边的几个alpha也不轻松,浮安鸟被逼急了,竟高声啼叫引来了自己的伴侣。沈平澜意外被后来的浮安鸟的攻击波及到,顿时扔掉手中的工具,站起来转身加入了战斗,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君歌在心中微微叹气,沈平澜还是太冲动,这性子不像是一个omega,更像是一个alpha。想到这里,她眼底划过一丝猜疑,她有个猜测,沈平澜可能真的是alpha,既然omega能够依靠注射信息素伪装剂来改变自己的属性,为什么alpha不行? 正当君歌思考着,忽然感到脚踝凉凉的,还没等她低头看是什么东西,耳边就传来一声惊叫:“小心!” 身体一阵失重,摔倒在地上,脚踝上缠绕着的东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拉着她在地上拖行,君歌慌忙之间抬头,对上了李悦幸灾乐祸的眼睛,脑子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她从空间钮中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土地上,尽可能地减缓自己被拖拉的速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身影猛地扑了过来,楼住她的腰,随即君歌便感到脚踝一轻,之前拖动她的东西没有了动静。她稳了稳心思,抬头看向救她的人,不想对方也正低头看她,于是她的目光直愣愣地撞进对方的眼睛里。 在那双墨黑的眼瞳里,君歌看到了害怕,担忧还有浓烈的不知名的感情,这种感情让她隐隐觉得有些害怕。不过很快,对方就收敛了眼中的神色,拉着她站了起来,“你离这小河远一点,你知不知道刚刚再差一点你就要进了食人鱼的肚子里了。” 闻言,君歌转身看着距离自己就剩几步远的小河。她在树林里的时候有看到偶尔跳跃出来的食人鱼,当时她还想过如果不小心碰上会怎样。 脚步残留着一截绿色的藤蔓,想必刚刚就是它缠住她的脚踝,想要将她拉进河里,假如刚刚不是沈平澜切断了藤蔓,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君歌弯下腰拾起那一截藤蔓,退回李悦的身边,这才低头打量起这罪魁祸首。观察了几秒后,她突然想起了这是什么,米娅的实验室里有一本书上记载着和这藤蔓一模一样的图片资料。 青萝蔓,水生植物,除了根须不能移动外,其他部位可随意移动。与一种名叫婳妩黔鱼是共生关系,前者为后者从岸上抓捕食物,后者则为前者提供养料,因为有婳妩黔鱼在的地方,是没有其他鱼类生存的,青萝蔓除了依靠对方便没有任何办法了。 也就是说,他们所认为的食人鱼其实是婳妩黔鱼,此鱼比食人鱼还要恐怖,除了那一口锋利的牙齿,还有毒囊,能够在瞬间毒死猎物。婳妩黔鱼和食人鱼长得极其相像,很多人都栽在这上面,大意之间就被当成了食物。 她捏着藤蔓的手指不自觉地加大力度,目光落到和浮安鸟战斗的沈平澜身上,这个人...... 036:不平静的夜 思绪流转间,君歌注意到沈平澜后背渗着血迹以及看不到人影的凌戕爵。她抿嘴,蹲下继续采集朵拉花,一时之间心中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对于沈平澜,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已经被她列入了朋友的行列,如果对方真得如她所想的那般,对她抱有异样的想法,那两人以后只能形同陌路了。 星际时代的科技总是能够刷新君歌的三观,得益于几人的装备,浮安鸟虽然厉害嚣张,但也被几人成功拿下。一下子收获两只浮安鸟,队伍瞬间得到了30根羽毛,至于鸟巢里的幼鸟们,羽毛还没有长好,并不适合做机甲零件。 因此众人一致同意放过了幼鸟,就连两只受伤被捕的浮安鸟也被放了回去,毕竟他们是来历练而不是来杀生的,更何况这浮安鸟的肉并不好吃。 值得一提的是,在大家收拾休整的时候,凌戕爵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几人里大概只有君歌注意到了这一个让人怀疑的迹象。 有了第一次的成果后,接连几天他们沿着小河找到了好几处朵拉花的繁殖地,期间还遇上了几支队伍。不过,由于有凌戕爵这个将军坐镇,双方之间并没有发生以往历练中的抢夺算计,反倒在森林里上演了一幕同学相互友爱的狗血大剧。 在第六天的晚上,疲劳的几人寻到一小块高旷的平地,安札驻营了下来。一连几天在森林的高强度作战和行走,这下好不容易找到个看上去相对安全的地方驻扎休息,大家伙儿都纷纷放松了下来,在野外帐篷里使用高压缩水器进行简单地整理。 出于安全考虑,七个人一共安札了3顶野外帐篷,其中凌戕爵自己一人一顶,三个女性一顶,另外三人一顶。对此安排,沈平澜率先表示了不满,从一开始她就和李悦不对头,这会要住在一起,那真是要出事。 然而,在凌戕爵这尊大佛面前,再多的抗议都要吞进肚子里。 晚上他们吃的是烤鱼,没错,就是从河里捕捞来的婳妩黔鱼。之所以会去捕捞它,全是因为君歌多嘴说了一句这鱼的味道鲜美,在书里,作者着重强调了这一点,让她不小心给记了下来。 “晚上我和解元两人守前半夜,季安和梁启明守后半夜,有意见吗。”凌戕爵一一扫过众人的脸,见没有人提出异议,便满意地点点头,“晚上尽量不要走远,前几天你们也看到了,一到晚上森林的雾气就加重,要是走丢找不回来就糟了。” 不用凌戕爵提醒,早有见识的几人已经做好了不离开帐篷1米范围的心理准备。 多日下来,除了一开始有些奇怪举动的李悦一直没有动静,导致负责观察注意她的沈平澜偶尔和她斗嘴外,放松了警惕。 因此,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李悦偷偷往树林里丢了团纸条,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凌戕爵身边,帮助他处理起婳妩黔鱼。神色自然,叫人看不出异样。 夜,很快就深了。躺在帐篷里,寂静的森林里隐约传来一声声动物的叫声,君歌知道那是一些夜行动物出来觅食活动的动静。为了防止沈平澜和李悦两个人争吵,她睡在了两人中央,耳边是浅浅的呼吸声,两人想必是白天累坏了,以至于一躺下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君歌突然感受到身边有人起身。她偷偷睁开眼,只来得及瞧见李悦的背影从帐篷帘门一闪而出,深夜而出,着实可疑。 君歌想了想,悄悄起身跟着李悦出去。深夜的浓雾已经笼住了帐篷,她依稀可见不远处的亮光以及两道人影,看身影像是梁启明和季安两人。那么,李悦去哪儿了...... 浓郁的魔法元随心而动,悄无声息地探查着周围,很快她就发现了在不住前行的李悦。犹豫了半晌,君歌决定跟上去,她想看看此人参与历练究竟有什么目的。 在距离队伍帐篷六百米远的地方,偷溜出来的李悦使劲用手搓着胳膊,伽马森林的深夜温度总是低得吓人。天空高高挂起的月亮散发着幽冷的光芒,月光透过浓厚的雾气将李悦所在地照得朦朦胧胧的,隐约可见周围的场景。 李悦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着,忽然她在某一个方向看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笑容。朦胧的月光将她所见之处照亮,那儿竟有个人从树林里慢慢踱步而出。 这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的小礼帽,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虽然面容显现老态,但他的背却依旧挺得笔直。反观李悦,在老人走近之后,她先是打量了对方几番,然后皱着眉不满道:“来得的人怎么是你?” 老人双手相叠撑在拐杖上,微微使力在地上碾了碾,笑道:“我来就足够了。” 一句话,两分嘲讽五分自豪还有三分不屑。李悦听了,火由心生,却因着忌惮不得不暗压住怒火,目前她还要靠这个老头对付君歌。 天太黑,雾太浓,距离太远,君歌只能远远瞧着两人交谈,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过了好一会,她见李悦和老头似乎往她这边走来,立即转身退回帐篷,却不想半路被人截了胡。 君歌屏住呼吸,贴住她背后的是一个火热的胸膛,两人这般紧紧靠着躲在树干后面,空中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之感。躁动的魔法元围绕着两人波动着,大有只要主人一下令就全力攻击之势。 等到李悦和老头走远,凌戕爵才撤掉捂住君歌嘴的大手,若有所思地望着两人远去的模糊背影。下一秒,他的身体条件反射性地紧绷起来,转过头看向怀中的君歌,对方的精神力正牢牢地锁定住自己。 “你怎么在这里。” 凌戕爵看着君歌的口型,听懂了她的无声问话,微微挑眉,自己都还没问她怎么会在这,对方倒先发制人了。 037:矿洞 “那你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凌戕爵学着君歌,无声反问道。 君歌被噎得无话可说,她暗下斜视了凌戕爵一眼,张了张嘴,开口道: “我......” 话才刚蹦出来,远方隐约传来呼啸声,她顿住了声音,反射性地抬头看向凌戕爵,这个声音和他们第一天在森林口听到的一模一样。 对方的脸上出现凝重之色,不同于第一日的一晃而过,而是明晃晃的挂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君歌只见对方低头朝她迅速说了句什么,就放开了禁锢着她肩膀的手,往声音的方向奔去。 矫健的身影很快就融入漆黑的夜幕之中,她皱着眉想着对方刚刚说的话:你小心点,如果我天亮之后还没回来,就和大家说我有事先离开了。 呼啸声......君歌隐约觉得这个声音在哪里听到过,却一直不曾记起来。不过,能让一个帝国将军露出如此神色,想必一定不简单。 倏尔,君歌的身体一僵,回头一看,余光只来得及瞟见一张老头的脸,就没了知觉。 ...... 等君歌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块堵住了,伸手试探性地推了推,丝纹未动。 “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从幽暗深邃的山洞深处若隐若现地传来,君歌思忖片刻,转身往山洞的深处走去。这时她才发现手上佩戴的联络器,身上携带的空间钮都已经被人搜走了。 面对越来越暗黑的山洞,君歌停下脚步,轻启红唇,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中而出。咒语结束的一瞬间,一簇蓝色的火焰在空中显现,乖巧地飘浮在她的左前方。 有了火光,山洞里的情况一一展现在君歌的眼里。 这里应该是一个废弃的矿洞,越往里矿洞隧道修建得越工整。隧道两边的墙壁被凿得坑坑洼洼,周围依稀可见旷工在此活动的痕迹。 细微的凉风从深处吹过来,首当其冲的蓝色火焰被吹得在半空中翻滚了几下,随即像是有生命似的摇曳着身姿往前冲,跟在后面的君歌却深深地皱起眉头。 这一簇火焰名叫地焰,传说是地狱里的火,属阴,对一些诡物尤其敏感和喜爱。眼下突然变得如此兴奋,说明前面定然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 渐渐地,凉风变成了冷风,诡异的风吹佛过越发狭窄的隧道,发出“呜呜”的呼啸声,刮在身上寒得彻骨。 里面的隧道明显比外面的修建年份要久,石壁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苔藓,脚步落在地上能够扬起一片土灰,君歌不由作乐想,如果是专修黑暗魔法的魔法师在这里,估计会很享受这种环境。 “咔哒。” 凭空响起的声音为幽暗的隧道增添了一丝诡异,声音像是不小心被人踩断的干枯树枝,又像是被折断的关节。地焰随心而动,飘浮到她的脚边,一架歪躺在地上的动物骨架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恐怖。刚刚发出的声音,显然是被踩在她脚下的爪骨发出的。 君歌仔细打量起这架尸骨,似兽非兽,似虫非虫,硬是要说出个称呼,大概可以称之为虫兽。一具尸骨并不能阻挡住她的步伐,很快,她就带着地焰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一路上,越接近尽头,被她称为虫兽的尸骨越多,姿势各异,可以想象出当时这里发生了怎样的惨案,然而却无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隧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洞坑,不知道从哪儿进来的光将整个洞坑照亮,君歌所出来的这个隧道在洞坑的很上面,可以将底下一览无余。 坑中躺着一只洞坑三分之二大小的虫兽,上半身似人形,有着一对相对小巧的两爪。头部是由两片看似坚硬无比的甲壳组成,尖锐的牙齿看上去足有一米长,两米粗。下半身则像是蝎子的尾巴,长着倒刺,上面凝固着褐色的物质,君歌猜测这大概是干涸的不知是谁的血迹。 连接上下身的部位长达一米,样式类似于鳄鱼的腹部,由此处长出三对强劲有力的足。对比隧道中的那些尸骨,这简直就是放大版的虫兽,而且是有血有肉的虫兽。 地焰在君歌观察期间,十分兴奋地围绕着主人飘浮着,到了最后竟直接往洞坑底下飞去。说时慢那时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指牢牢地捏住了它,并将它压在了身下,如果它有眼睛嘴巴,绝对要委屈地哭起来。 可惜,它的主人正趴在地上死死地盯住洞坑底下,就在刚才,两个人类从下面的一个洞口进入了坑底。君歌远远瞧着两人熟稔的态度以及站在虫兽巨足之下神态自若的样子,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有了两个渺小人类的对比,她更加意识到躺在坑底的那只虫兽究竟有多么巨大,对方的一截足就比两人要高,宽度是两人身板相加都比不上。 突然,两人之间明显是上位者的男人抬头往她所在位置方向注视,君歌赶紧低头,将脸紧紧贴着地面,鼻息之间萦绕着一股子土腥味,余光忽地瞟见她之前出来的洞口旁边有着另外一个洞口...... 寂静的隧道里,缓慢冗长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消失,忽而又出现在某处。蓝色的火光一闪一闪地跳动着,火光之下是一张因力气透支而变得惨白的脸,脸上最吸引人的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沉静。 待确定了后面没有追兵之后,君歌才稳下心来调整呼吸。地焰在空中不住地跳动着,她忍不住抬手弹了下地焰,“行了,别抱怨了,刚刚我差点就要被那男人捉住了,你竟然还有心思要吃东西。” 说完,君歌抬腿往前走去,在她的身后,地焰颇有灵性地抖了两下才跟上。山洞里无风,却有着隐约的流水声,只不过洞内孔洞繁多,洞孔相连,四通八达,叫人迷失在这复杂的山洞之中。 038:夺宝 糊里糊涂走了不知道多久,君歌发现自己竟又绕回了原处。无法,她走近墙壁,闭上眼睛,将手贴在上面。 以掌为点,浓郁的土元素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大约过了五分钟,这些元素又回到主人的掌中,君歌睁开眼收回手,眉眼间再无茫然之色。 魔法师以掌控操纵元素文明,只要有元素的地方,就是魔法师的舞台。可悲,这世界里竟只剩下自己一个魔法师,君歌不由产生悲戚之感,随即将情绪挥散,利用元素反馈的信息前进。 很快,她就来到了流水声的始发地。这是一个不大的谭,山洞周围都被堵死,断绝了水是从外面流进的可能。 君歌低头往潭水底望去,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发现。然而水纹的波动却告诉来人这是一潭活水,她拧着眉,嫌弃地看着这透着混沌的脏水。 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她闭了闭眼,咬牙入水。 大约潜了三百米,鼻息间那股脏臭味才慢慢消失。君歌挣开眼,小心地打量着四周,地焰乖巧地跟在她身边,尽心尽责地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潭水幽暗得深不见底,偶尔有黑色的鱼从身边游过,背脊在幽冷的火光下闪着粼粼波光。双手拨动着潭水,她猛地向下扎水下去,继续往下潜入。 随着下潜深度的加大,君歌隐约见到谭底有一丝亮光,忍不住咧嘴笑了笑,冰冷的潭水瞬间灌进鼻腔。她赶忙平复下内心的激动,加快速度往亮光处游去...... “哗啦。” 平静的水面里,一颗人头突然冒了出来,君歌抬手捋了一把粘贴在脸上的头发,拨动潭水上岸。她不舒服地抖了抖身上的水,战斗服紧贴在肌肤上,冰冷粘腻得令人战栗,一头长发湿哒哒地滴着水,那张红艳的唇如今惨白一片,毫无血色。 倏尔,君歌整个人紧绷起来,一股腥冷的气味充斥满周围的空气。由于刚刚急于从水中出来,一时忽略了岸上的环境。如今水腥味散去,她才注意到空气中强烈的冷腥味。 某种动物的巢穴。 君歌意识到这一点后,心底对李悦和老头的怨恨又多了一截。没人会喜欢自己处在无穷无尽的危险之中,她暗暗决定等她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两个人。 眼下,好在这个巢穴的主人并不在,她要尽快离开这里。环顾四周,君歌很容易就发现了出口,小心翼翼地攀着石壁,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周边气流的动向。突然,手上的触感一变,她心下一跳,低头去看。 一张蛇的蜕皮。 青色的蛇皮,不论从长度还是宽度来看,都预示着这是一条巨蟒。君歌稳了稳心神,继续前行,不知道从哪儿起,石壁变成了树皮,使得这个巢穴显得越发神秘。 等她从出口探出头后,君歌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颗树的树洞,头顶是茂密的树叶,阳光透过枝叶在她脸上落下斑驳的光影,让人的浮躁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这颗巨大的树是君歌有史以来见过最大的树,它的树皮是墨绿色的,粗壮的奇形怪状的树枝像龙一样在树上盘绕着。微风过去,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恰如龙的叹息声,简直就是森林中的霸王树。 就在她沉浸在大树的恢宏中,一直跟着她的地焰在树枝之间发现了好东西。感受着地焰传递来的喜悦感,君歌疑惑地爬上树枝,准备去瞧瞧对方究竟发现了什么东西。 然而,还不等她达到目的地,地焰从她的面前一闪而过,紧随其后的竟是一条碧绿青莹的巨蟒。 它在错综复杂的枝丫之间灵活地游动着,整个身体显得十分柔软而又有韧性。身上碧绿的鳞片在斑驳的阳关下闪闪发光,三角形的头上依稀可以看到猩红的信子一伸一缩,两颗漆黑的竖瞳露出凶光。 她就不该相信地焰,君歌气愤咬牙给自己脚下施加了最简单的一级风系魔法“疾风术”,直接从树上跳下去。 像召唤地焰的“唤火术”、元素探查的“元素交流术”以及“疾风术”都是一些用不到魔法道具的小魔法,只要熟悉咒语就能够使用。而“疾风术”一般都被魔法师用来提高自己的移动速度,实乃旅行逃命的首选魔法。 疾风术聚集了大量的风元素,在君歌的脚下形成气旋,托住她在地面上方快速移动。之前抛弃她而跑的地焰忽地停住转而飞回她的身边,在抛下一样东西后竟然忽闪忽闪地在半空中熄灭了。 很明显,追击在后面的巨蟒就是朝着这枚晶莹剔透的果子而来。即使只是轻轻抓在手上,果子里散溢出来的浓郁气息使得君歌感到一阵舒畅。 好东西。 君歌眼睛一亮,手指不自觉地加大力气,前世今生她见过的宝物不少,但是这种能够引起自己元海波动的东西还是头一回遇到。 也难怪这巨蟒穷追不舍,想必是看守了极久的果子被地焰截了胡。听着身后不断接近的吐信子深,她来不及思索,直接将果子塞进嘴里,她就不信对方还能让她吐出来。 果子入口即化,君歌只觉得元海里的魔法元变得越发精粹和浓郁,就连灵魂撕裂留下的裂痕都开始恢复。感受着前世强大的魔法元,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元海被修复了。 都说乐极生悲,下一秒得意的某人就被巨蟒一尾巴给拍飞在树干上,君歌“咳咳”了两声,猩红的血丝从嘴角缓缓流出。然而局势根本不给她容缓的机会,节节逼近的巨蟒张开了大嘴,腥臭的气味熏得她要晕。 “呼哧。” 巨蟒被突然出现的地焰弄得一懵,再看目标,已经跑出了几百米远了。它有些急躁,因为果子的气息越来越弱,就是为了这么一枚果子,它在树洞里寄居了整整一百年,好不容易果子熟了,竟然有人从它的眼皮底下夺走了。 一人一蛇在浓密的森林里进行着前所未有的赛跑,而在另一处地方,一场战斗也拉开了序幕。 039:面具 青年是从矿洞里出来的。 他没想到凌戕爵真的如传言中的那样完好无损,仿佛当日在拉维奇发生的事情只是他的一场梦,美好而不真实。 站在青年身边的男人略带玩味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凌戕爵,他身材高挑,脸孔轮廓异常英挺,眼型细长妖媚,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却又不显女气。 凌戕爵的视线从一开始就落在对方的身上,嘴唇微动,吐出三个字:“佩兴斯。” “真是好久不见啊,凌将军。”被人认出来的佩兴斯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家的身份,不同于凌戕爵的冷漠,他反而表现出和老朋友相见的喜悦。 佩兴斯,联邦的上将,曾经和凌戕爵对上过。两人要说起来,国仇家恨倒是可以说上那么一天一夜,因此凌戕爵根本不想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开打。 佩兴斯见此,略微遗憾地摇摇头:“我还想和你叙叙家常,哎,凌将军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然而,他手上的动作却与嘴上说的不符,招招透着狠劲。 凌戕爵的动作很快。 在接近佩兴斯的那一瞬间,他迅速踢腿直击对方的脚踝。可惜,对方的反应也很快,只见佩兴斯在攻击到达前快速往后翻身落地,半跪在地上,成功躲避了凌戕爵的攻击。 耳边刮过一阵劲风,佩兴斯眼神一凛,猛地抬手挡住了凌戕爵强劲有力的腿。随后他顺势双手抓住,猛地往旁边一甩,然而对方不仅仅没有失去平衡,甚至在空中一个翻身,用两腿夹住了他的手,猛地一扭! 听到“嘎嘣”一声,佩兴斯就知道自己的左手断了。 紧接着,他感受到彻骨的寒意,原来对方在打斗间悄悄融入了异能。能将异能运用地悄无声息,除了一些早有造诣的老一辈外,在这个年龄段,凌戕爵可以被称为“第一人”。 不过,异能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敌不过机甲。佩兴斯从空间钮中取出自己的机甲“敖龙”,快速登入操控室。 操控室内有一个巨大的屏幕,上面将机甲周围的场景显示出来。 机甲操控模式分为两种,一种是手动模式,一种是精神力模式。手动模式对操作者的手指灵活度和记忆力要求很高,通过不同的按钮和顺序组合使得机甲行动起来。 而精神力模式,顾名思义,是依靠操作者的精神力。该模式开启后,机甲和操作者的精神力会通过头盔链接。链接完毕后,操作者的可以使用精神力直接进行操作,只不过机甲受到的攻击会同时反馈到精神力上。 因此,一般只有精神力达到标准的人才会被允许使用精神力模式。 佩兴斯经过屏幕看到皱着眉站在机甲面前的凌戕爵,忍不住笑出声来,慵懒的声音透过机甲的播放器被放大:“看来我们的凌将军还没有找到躲藏在身边的奸细。” 被说中的凌戕爵冷着脸,握紧拳头准备和“敖龙”肉搏。 站在一旁围观的青年露出兴奋的表情,在他看来今天凌戕爵必死无疑。然而,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青年眼睁睁地看着凌戕爵被一道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影给扑下了山坡。 而欲要追击的“敖龙”被一条碧绿的巨蟒给缠住了脚步,青年倒是想要追击,可是他家族传承下来的使命让他无法动手杀害凌戕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就这么逃脱。 双方斗殴的地方是一个半山腰,凌戕爵掉落的地方恰好在边缘,受到冲击便直接掉了下去。 凌戕爵本就蓄势准备与“敖龙”拼搏,在被突然袭击下条件反射地攻击出去,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扑到自己怀中的人是熟悉之人,便立马将攻击硬生生地转移了方向。 受到反噬的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水,而alpha天生的保护意识使他伸手护住怀中之人,两人一同从半山腰滚到了山底。一路的乱石树木成功地将他的左手臂给折断,万幸除了自己受了一些伤外,怀中的omega并没有出什么事。 君歌有惊无险地从凌戕爵的怀里挣脱出来,见巨蟒并没有追过来,顿时松了一口。随即看向凌戕爵,疑惑道:“你刚刚该不会是想要徒手和人家的机甲打架吧?” 迟迟等不到答话的君歌突然福如心智,顿时意识到对方是在默认。对于凌戕爵的傻缺行为,她忍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却不想看出了问题。 她抬手伸指抵上凌戕爵的额头,还没怎么动作就被对方紧紧握住。双方对视了几秒,最终还是凌戕爵勾起笑容,柔和地问道:“怎么了?” 额头是最接近精神海的地方,常人对精神海的保护意识是非常强的,更何况凌戕爵还是个经过训练的军人,自然下意识地防备着君歌的触碰。 君歌看着凌戕爵的笑容,轻启红唇,“好假。” 凌戕爵的笑容一僵,看了君歌好一会儿,才弯起嘴角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笑得好假。”君歌收回手,站起身来拍打身上的碎叶碎草。完后,转身低头看着对方:“虽然我们是同种人,但是看着你的假面具还是莫名觉得不爽,笑得一点都不真。” 话落,她就见对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看人的眼神像是冬日里的冰,没有任何伪装,让她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冰冷和漠然。 脸上的轮廓越发深邃,棱角分明,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随着面容表情的变化,对方周身的温柔气质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冷厉。 这就是隐藏在笑容后面的真实面孔,让人心生退怯和胆寒。 看着看着,君歌倏尔一笑,弯下腰来,明亮如星的眸子直直对上凌戕爵那一双不带感情的眼睛,“哎呀,原来真实的你是这样的啊?反差萌也太厉害了吧。” 凌戕爵面无表情地和君歌对视,大约过了1分钟,君歌无奈地直起身道:“怎么就是个闷葫芦呢。” 040:真相 “呼哧...呼哧...” 君歌背靠着树干,张着嘴巴大口地喘息着。余光触及坐在旁边的凌戕爵,对方只从被她说破后,那张脸的表情就没变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欠了对方钱似的。 思及此,她忍不住撇嘴,早知道对方笑容之下是这幅表情,她绝对不会嘴欠说些什么。唉,事到如今,不仅要时时奔跑躲避不知势力的敌人,还要面对着这么一张臭脸,生活不要太美好。 “诶,你做什么?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了。”君歌察觉到身边之人欲要站起之势,立即伸手拉住对方,“你要谅解一下我,作为一个身娇体弱的omega,架着你这么一个大块头跑了这么多路,我是真的没力气了。” 说到这个,她心里就觉得自己当时应该直接跑路。在两人滚下山的时候,凌戕爵为了保护好她,愣是将左手以及左腿给摔断了,不然他两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凌戕爵侧头看着君歌,厚薄适中的唇紧紧抿着,最终选择沉默,侧过头靠在树干上,阖上了眼。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什么,但是他坐着不动的姿态明显是在等待君歌休息。 忽然,凌戕爵听到身侧之人发出一声轻笑,眼皮动了动欲要睁眼,就感受到脸上落下一片暗色。一抬眼皮,只见某人挑着眉盯着他,两人的脸靠着极近,耳根缓缓染上一抹浅红,嘴唇抿得越发紧,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却毫无波澜。 上方的人慢慢地靠近,对方呼吸产生的热气喷洒在自己的脸上,他胸腔里的心跳突得一停,随即跳得飞快。对方的眼睛乌黑发亮,从对方的眼瞳里能够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身影,凌戕爵不自觉地握紧垂落在地上的手,心里有紧张又有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然而,就在他以为会发生什么的时候,对方忽然“哧”得笑出声,猛地坐回地上,那双可恶的狐狸眼里满是戏谑。凌戕爵顿时感到一阵愤怒,却又觉得刚刚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傻了,不善表达的他只能沉默着看着对方笑得一脸开心。 待君歌笑够了后,她才侧身对着凌戕爵问道:“追我们的究竟是谁?说真话,你这次回参与到历练中就是为了他们吧?” 闻言,凌戕爵收起自己情绪,盯着君歌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那是联邦的人。” “第一天还有昨天的呼啸声是什么?” “......是机甲飞行的声音,对方故意发出的,为了告诉我他们在这里。” 君歌“哦”了声,便坐在那儿不再问话,涉及到这种战争的事情她一向不愿意参与。凌戕爵见君歌兀自沉思,犹豫了片刻,还是张口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呢?” 问题短洁,问得君歌一愣,她细细琢磨了两字才明白对方的意思。颇有些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她才道:“还不是你带来的人弄的,昨天晚上你不是也看到了那两个人了吗。你走后,我就被袭击了,醒来的时候就在一个矿洞里,身上的联络器和空间钮都被拿走了。呐,你看,我的光脑也被破坏了。” 说着,她伸出手腕给凌戕爵看。上面戴着的类似于手镯的光脑如今遍布裂痕,一个人的光脑代表着此人的身份,除非用特殊方法才能解下来。君歌估计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李悦和老头是想把她的光脑拆下来带走,而不是这么简单地破坏。 君歌想到的,凌戕爵自然也能想到,他动了动嘴,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对不起”,毕竟李悦的确是他的人。 “不过,虽然受了不少苦,但是也得到了好处,你没发现我的精神力有什么变化吗?” 凌戕爵微微眯眼,静静感受了片刻,眼睛闪过诧异,“你突破了?” 精神力的等级越高,突破越难,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有变化。他如今感受着君歌精神力,明显感到其较之前要滂湃,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突破了。 听到凌戕爵的话,君歌心思转了转,点头承认。要说是突破,还不如说是恢复,不过她怕吓着这星际土著,而且说不准还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不同。然而,对方仅仅是诧异了一下便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倒是让她顿时觉得无趣。 气氛一下子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君歌像是想起了什么,抬手伸出手指抵上凌戕爵的额头,再次受到对方的警惕后,她悠悠开口说道:“你真的不打算治疗一下?怎么每次遇到你,精神海都这么乱糟糟的。” 被君歌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愣的凌戕爵很快就反应过来,思忖了片刻松开了制住对方手腕的手,面露疑惑,“你什么意思?” 等了许久,凌戕爵没有等到对方回答他的话,而是等到了一股熟悉的精神力。紊乱的精神海在对方的梳理下,慢慢变得有条有理起来,难受的脑袋也顿时觉得一轻,他突然就明白了对方之前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道:“是你。” “什么是我?”君歌收回自己的魔法元,疑惑地对上凌戕爵的眼睛,妖艳的狐狸眼里是满满的茫然。 “拉维奇。”凌戕爵顿了顿,觉得自己说的太简洁了,补了一句,“你救我。” “当然是我了,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李悦......”说着,凌戕爵的声音弱了下去,他自己都觉得荒唐,竟然会找错救命恩人,而且还被人戏耍了这么久。 君歌眨了眨眼,“难不成你就是以为她是你救你的人,才会对对方百依百顺的?”说着,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自己当时为了去给维金希勒下药避开了一切耳目和设备监控,对方找错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被说中的凌戕爵沉默无言,就在君歌以为对方就要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倏尔道:“等我回去,我会好好查查的,李悦和那个神秘的老人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041:逃和抓 细微的凉风拂过,君歌耳鬓的碎发随风而动,经过爬矿洞下潭水滚山坡,精致妖艳的脸庞都是泥痕,脏兮兮得看不出风采。她看着凌戕爵,露出鲜有的尴尬,一时之间竟像是在路边遇到衣着富丽的公子哥的小乞丐。 面对着凌戕爵真挚执拗的眼神,心中一时滋味繁杂,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别人的帮助。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忽然响起的细微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明显,甚至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 君歌眼神一凛,侧身欲要探查来人,手上突然一重,她垂眸去看,只见一只大手盖在了上面。抬眼望向对方,凌戕爵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君歌神经越发紧绷,她侧眸看了正在全神注意树后面的凌戕爵一眼,抿嘴微微勾动手指,便听到身边一声“闷哼”声,肩膀一沉,一颗脑袋压在了她肩膀上。 她抬手,掌面朝上,凝神聚力,一颗晶莹剔透的魔法球出现在手掌上方...... “大人。”青年皱眉欲言。 佩兴斯抬掌阻止他开口,大步绕到君歌和凌戕爵躲身的大树后面,那儿已经空无一人了。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刚刚他明明检测到这里有人,而且感受到了凌戕爵的信息素,怎么就会突然间消失了。 思忖片刻,他背对着青年道:“既然被他逃走了,那便算了。你通知下去,抓紧时间将那家伙运走,一定要在帝国发现之前完成。” 青年一听,忍不住道:“可是凌戕爵......是,我知道了。”他咬咬牙,转身回去矿洞,一双眼睛晦暗不明。心底不由怨恨起佩兴斯,现下是消灭凌戕爵的好时机,对方却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联邦的人就是这么瞻前顾后,难怪一直打不过他们帝国。 不过,虽然心中这么想着,青年也不敢表露出什么,目前他和对方是同盟,还不到撕破脸面的时候。 待青年走远后,一个人从森林暗处走了出来,站在佩兴斯身后,低头道:“上将,这人?” “留着吧,还有点用处,等到事成再解决掉。”佩兴斯盯着凌戕爵气息消失的地方不知道想些什么,忽地他勾起嘴角,“之前凌戕爵的精神海是谁帮他恢复的,倒是有点想见识一下。” “是一个叫李悦的学生,调出来的监控里,当日只有她一个人靠近过对方所在坐标。而且,她也参加了这次拉维奇的历练,是凌戕爵向校方要的名额。” 佩兴斯食指轻搭拇指,捻了捻,笑道:“有点意思,去将此人带来见见。” 殊不知已经被人盯上的李悦如今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原因是沈平澜这个暴力的omega已经发疯了。 这事还要从早上说起,亲眼目睹并且作为帮凶将君歌迷晕扔到一个山洞之后,李悦便小心翼翼地回到帐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整个后半夜她都在兴奋与恐慌中度过,兴奋自己干了一件大事,恐慌被人发现。 众人在天亮之后,便发现了队伍少了两个人,联络器也联系不上。在周围寻找未果之后,沈平澜焦急地想要上报老师寻求学校的帮助,被冷静的季安拦了下来。假如在历练过程中寻找学校帮助,就代表着历练失败,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沈平澜就这么放弃历练。 “你冷静一点,说不定君歌是和凌将军一起,不会出事的。再不济,她还有信号弹,她是一个沉着机智的omega,相信她。”季安握住沈平澜的双肩,“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找找有什么线索,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就这么消失的。” 季安的一席话让沈平澜稍稍冷静了一些,可是也只是稍稍而已,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她正处于爆炸边缘,随时有可能情绪失控。 李悦当时就站在一旁看着沈平澜着急,心下舒爽,一路来的郁闷一扫而空。这人啊,就是不能太过开心,很快她的异常就受到了沈平澜的注意。 看着沈平澜眼里的暴虐,她吞吞口水,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被发现了,然而她还是硬着头皮壮着气势道:“你...你看我干嘛?我又不知道人去哪里了。这人也真是的,仗着自己是omega就到处乱跑,真是太任性了。” “我有说你知道君歌他们在哪吗?还有,君歌是你能说的吗?!” “我!”李悦气急,该死的君歌,凭什么大家都维护爱护她,明明和她一样是从偏远星球来的。这般想着,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觉眼前一晃,竟被沈平澜掐着脖子按在树干上,对方疯了。 “如果她出事,我就直接把你弄死在这伽马里,你自己看着办吧,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说出来。” 沈平澜红着眼,身上的信息素越发浓烈,隐约有暴乱的痕迹。梁启明和解元相视一眼,立即上前去抓住沈平澜,试图将李悦从对方的手中解救出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一个omega暴乱的信息素却带着如同alpha的威压,两人在这强大的信息素之下双腿竟微微发软。 “闷哼。” 季安当机立断敲晕沈平澜,伸手接住她倒下的身体,开口对梁启明道:“发射信号弹,平澜的状态不对,要赶紧找医生。” 几人慌忙之间,脖子得到解救的李悦后怕地瘫坐在地上,拼命地呼吸着空气。等到她恢复些,却发现季安他们丢下了自己走掉了。 她撑着树干慢慢站起来,心中对几人的怨恨又添加了几分,一想到沈平澜发疯的那副样子,李悦便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在恢复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渗人。至少被佩兴斯派来抓人的士兵在听到笑声后,不适地皱起了眉。 瞧着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李悦,士兵有些嫌弃地将对方打晕,抗在肩上带走。 042:不同的日常 温馨的小木屋里,一个高大的男人躺在沙发上,对其来说过于小巧的沙发使得一双大长腿不得已地拖拉在地上,暖阳透过纱窗落在他俊逸的面容上,温柔地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男人先是皱起好看的眉,然后一动不动地躺着,过了会才抬起尚好的右手抚上自己的眼睛,那里缠着一条黑色的布条,不紧却怎么也扯不下来。 忽然,一道熟悉的气息靠近,随即一只略凉的手捂上了他的手,阻止了他拉扯布条的动作。 “君歌?” 君歌瞧着凌戕爵轻“嗯”了一声,开口道:“别扯了,这是扯不下来的。”似是呼应她的话,黑色的布条带欢快地晃荡,一只手猛地将其抓住。 “这是什么?”凌戕爵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睛上的布条好像是活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君歌朝布条勾了勾手,一点点红光从布条上缓缓散出,凝聚在她的手指上。 红光围着她的手指绕了几圈,又回到了布条上,看似许久,其实就在眨眼之间。君歌见凌戕爵只是握住布条,没有再扯,不由笑道:“没什么,只是简单的布条而已,作用只是为了不让你看见一些东西。” 凌戕爵感受着身下的柔软,鼻息之间是清新的草木香,忽而想到昏迷之前的事情,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握着布条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放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对方不想让自己知道,他自然也不会去刻意探究。只不过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凌戕爵无时无刻不在暗暗记住着自己所接触的一切。 沙发,木桌,柜子......还有个会动的木头人。 说起这个木头人,还是君歌在瞧见凌戕爵抓瞎撞上餐桌后才去整的一个小玩意。从地下仓库的疙瘩里挖出木头人的时候,它还是个不会动的脏娃娃。 附灵术是魔法里的一种,能够将挥散在外界的灵力附在死物上,给予其短暂的生命。说白了,就是这些有灵智的灵力附身在物质上进行活动。 不论是布条还是木头人,都是靠着君歌的附灵术才得以自由行动。只不过前者被勒令待在凌戕爵的眼睛上,不准被他扯下来,后者则是被安排去负责当凌戕爵的保姆。 因此,每每到饭点,凌戕爵总是能够听到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吵闹声,那都是被某个不会厨艺的魔法师施了法的厨具在奋斗着,而我们的魔法师则在辛辛苦苦地挖掘草药。 君歌蹲在小木屋外头的药圃里,有些心疼地挖着自己种植多年的草药,这些草药都是前世种下,每一株都有着上千年的年份的。如今却要被用来制作低级的生骨剂,简直是暴殄天物。 由于没有治疗舱,凌戕爵的断骨如果靠它自己恢复估计没个个把星期是不可能的。而历练已经过去了7天,她断断不可能带着个伤残在伽马森林里行走,所以才兵行险招地将人带进自己的魔法球里。 生骨剂,顾名思义,是用来催生骨头生长的药剂。但凡不是粉身碎骨的人,在喝了生骨剂后,都能够将骨头恢复完整。只不过,这生骨剂有一个很大的缺点。 难喝! 凌戕爵在灌下药剂的一瞬间,脑中便闪过了这个词。饶是他这个铁骨军人,也忍不住想要将其吐出,在活了这么多年,他完全想不到有这么难喝的药剂。 然而,作为药剂的制造者,在付出了物力人力后,怎么可能见得下药剂被浪费。所以,君歌直接上手捂住凌戕爵的嘴巴,逼着他硬是将药剂全部吞了下去。就在凌戕爵过着生不如死的治疗生活时,他此次历练的同行者正被扔到一个飞行舱里。 地上铺满了柔软的地毯,即使是被重重扔下,李悦也没能够醒来。 佩兴斯坐在高椅上,右手肘抵住扶手,慵懒地撑着自己的脑袋,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着,一双邪魅的眼睛玩味地打量着躺在地上的李悦。看了一会,他才吩咐道:“把她弄醒。” 随着话落,站在身后的士兵踏步而出,在李悦身边蹲下又快速站到一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就听到一声嘤咛声幽幽响起,随即女子紧闭的双眼轻轻挣开,露出茫然之色。 之前经历了生死徘徊,李悦如今脸色苍白,衣服也因为在激烈的挣扎中变得凌乱。她茫然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目光在看到穿着军装的士兵后,眼孔倏地睁大,颤动着双唇怕得说不出话来。 士兵有着一头褐色的头发,面容英俊温雅,然而一道从右眼下睑处横生至左下颚的刀疤硬生生地破坏了他的俊朗,透着一股凶残。 “嘿,可爱的小姐,能看看我吗?” 李悦白着脸循声而去,入目的是远不同于士兵凶残的温文尔雅,中长的碎发,没有军人特有的肤色,白皙的皮肤使得男人如同神袛。长眉如剑,双眸里是她的身影,薄唇微微上挑,挂着慵懒的笑意。她下意识地端坐起身子,面含羞涩,偷偷地打量着对方。 殊不知她的这幅样子在佩兴斯眼里就如同一个小丑,不过出生贵族的他有着自己的修养。他的上半身微微前倾,像是要凑近对方一般,“就是你救了凌戕爵,嗯?” 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李悦的耳边响起,听得她身子一酥,恍惚之间好似对方在她耳边喃呢情话,她无意识地结结巴巴开口道:“什......什么。” “呵呵。”佩兴斯瞧着李悦的表现,忍不住轻笑,每每看到有人被自己这般逗弄之后的神态,他总是会有种变态的征服感。 被笑声惊醒的李悦后知后觉地才搞懂对方的问话,她回想起对方的语气,猛然意识到对方身上的军装并不是属于帝国的。但凡是接受过教育的人,都有一门必学内容,那就是学会分辨军装,防止某日不小心遇上了敌人还傻乎乎地当做自己人。 “你是联邦的人!” 043:不同的气氛 李悦的态度着实让佩兴斯感到好玩,因此他不仅没有在意对方语气之中对联邦的厌恶,反而耐心地再次重复了一遍问话。 “嗯?是不是你救的。” 明明是不轻不重的音量,却让李悦莫名觉得寒颤,她抿着惨白的嘴唇,一对眼珠子慌乱地乱转着,过了片刻才开口理直气壮道:“是!是我救的,你想怎样?” 佩兴斯将李悦的表情一点不露地看在眼里,倏尔眯起眼,盯着对方细细打量。李悦本就是强弩之弓,原想着承认下这件事情,然后表现出临危不惧的样子来博得眼前人的眼球。 她想着如果自己承认了是自己救的凌戕爵,说不定对方会看在她能力的份上留她一命,至于以后的事情她再从长计议。 然而,李悦往往没想到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位上将,其见过的谎言大大小小无数,又会被她这么一个普通人给骗到。 佩兴斯将李悦的表情一点不露地收入眼中,倏尔他眼神一凛,猛地站起来上前抓住李悦的衣领,竟直接将她拎到了半空,“你竟敢骗我。” 一下子,神袛变成了恶魔,李悦颤抖着身子,双手抓住佩兴斯的手臂,惊慌道:“我...我没有,放开我。” 每一个上过战场的军人,都染着一股子血腥味,那是骨子上的气味。佩兴斯的上将一职,是从一场场战争中浴血得来的。比起凌戕爵这种运气加成,靠消灭了虫族女王而赚得的将军,他身上的凶狠劲要远远多得多。 平时,佩兴斯维持着贵族风度,很好地将血液中的嗜血掩饰住。这会,仅仅是露出冰山一角,李悦便承受不住,惨白着脸将什么都告知给对方。被放下之后,她双脚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双手环住自己,整个人缩在一起,恨不得变成尘埃,叫对方看不到自己。 到底还是个孩子,李悦从小生活在偏远星球,远离权贵与战争。尚未离家之前,她还保持着天真懵懂的心性,从未遇过人生挫折的她在前往学院的路上见识到了社会的真正面目,竟因此一步步丧失了本心,变得自卑阴沉心理扭曲。 在做了一件件因嫉妒而引发的事情后,如今终于想起了她还会有恐惧之感,试图用孩子的方式来催眠保护自己。 瞧着李悦的表现,佩兴斯缓缓蹲下身子,保养得细腻的手毫不留情就托起对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玩味笑容。 李悦的长相并不差。娇俏的瓜子脸,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长而浓密的睫毛因恐慌而快速扇动着,小巧挺直的鼻梁,好看的唇型,深褐色的眼眸里映着佩兴斯的脸孔。 “在我这里,听话的姑娘才有糖吃。”佩兴斯伸出另外一只手拍拍李悦的脸,然后站起来离开房间,徒留下丢了魂的李悦和刀疤脸的士兵在房间里。 士兵等佩兴斯离开后,垂着眸看了李悦一眼,走过去执行佩兴斯的任务。在联邦,每个人存在的意义就是发挥自己最大的作用,而他们军部更是奉行此理。平时,他们便对自己心狠手辣,更别说是类似于李悦这种俘虏了。 威逼利诱,总有一个方法能够使这些人甘心为联邦做事。他们早早就将李悦查清楚了,只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而已,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竟然能够骗过凌戕爵,并且获得对方的庇护与照顾。士兵跟随佩兴斯多年,其的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 既然李悦现下与凌戕爵关系亲近,那么只要对方能乖乖听从他们,不愁没有对付凌戕爵,对付帝国的方法。 ...... 一个个小巧的玻璃瓶在木屋外面的廊架上挂满了一排,里面流转着的各色药液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折射出梦幻般的色彩。廊架之下,君歌斜斜地靠坐在廊柱边,一双长腿上下轻轻交叠着,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轻缓地翻着放在腿上的厚重书本,一方小天地散着满满的恬静舒适气息。 忽而,她微微抬起头,望向门口。一只穿着军靴的笔直修长的腿从里跨出,紧接着,凌戕爵的身容便出现在她眼前,身边的木头人乖巧地跟在对方身边,相比对方游刃有余的动作,木头人倒显得格外多余。 经过这几日的熟悉,凌戕爵已经完全能够在抓瞎的情况下到处走动,动作准确地如同不曾戴上布条一样。此时,他侧了侧头,准确无误地找到君歌的位置,抬步往其身边走去,那儿摆放着一张躺椅,近来都是他的专座。 “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三日。”君歌翻动着书页的手停了下来,对方问的是“这里”,而她也毫不避讳地回答了,变相承认了此地的不凡。想了想,她开口问道:“那日见你欲要和机甲肉搏,我虽然不爱上星网,但也是知道帝国的凌将军有一架极其出色的机甲,你为什么不用?” 听着君歌的问话,凌戕爵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道:“我的机甲与普通机甲有些不同,只有精神力与之连接后,才能召唤出来,不像普通机甲那样只要从空间钮拿出来就行了。” 他这么一说,君歌顿时悟了。当日见他,精神力紊乱,的确无法和机甲链接,不过,“我怎么每次遇见你,你的精神海都出事。” 凌戕爵避而不谈,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第一次。”他所说的第一次是指在拉维奇那次,那一次比起这一会情况要糟糕地多,更何况,“你我是同种人,如果是我,我不会在明知会掺和进麻烦的情况下帮助一个并不熟识的人。” “我们不熟识吗?我们不是还做过一笔买卖?”君歌轻笑,伸直手拂动头顶的玻璃瓶,风随心而起,吹得一排玻璃瓶轻轻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之声。对于为何会出手救人,她的眼光轻轻扫过对方的金发,只能说这是一种病。 044:地下室 魔法球里并没有昼夜变化,也没有各色气象,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君歌操控元素而出。凌戕爵是个聪明人,他听着君歌似是而非的话语,知晓对方并不想让自己知道获救原因,左右自己也从中受惠,以后他定会保护好对方,不让对方被自己的敌人伤害。 两人在短短几句话之间,各自摆放了一些底牌于表面之上。像凌戕爵的机甲问题,如此隐晦的原因除非是亲近信任之人,才会暴露给对方得知。而君歌能够猜到,对方想必是知道了她这魔法球的奇特,所以才会选择信任自己,毕竟他手上握着她君歌的秘密。 殊不知,凌戕爵只是知晓一二而已,但这冰山一角就足以让君歌忌惮了。过了许久,君歌合上书本,身手帅气灵活地从廊杆上一跃而下,凑近凌戕爵,伸手捏了捏对方的左手胳膊,“骨头都长好了?” 手下是结实有力的肌肉,君歌歪了歪头,一时有些好奇,兀自陷入迷之注意点的她没能注意到凌戕爵微微发红的耳根。 虽然有些不自在,凌戕爵却是没有躲开君歌的触碰,轻“嗯”了声。他的声音虽轻,但也入了君歌的耳,她回过神,站直身体,往后一退,靠在廊杆上。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木屋外面的泉池上,泉水几不可见地波动着,细碎的光折射进她的眼眸里。 “既然已经好了,那我们就回去吧,历练任务还没完成。” 凌戕爵张口欲要回应,便听到对方的声音又响起:“不过,最后一瓶药剂还是要喝的,不能浪费。”他的脸色微变,那股难喝的味道突然从喉道里涌上来,舌尖上好似还残留着药剂的味道,不仅摧残味觉还摧残精神。 泉池上的碎光看久了便会眼酸,君歌收回目光,她倒是没有想要恶整凌戕爵的想法,主要还是心疼自己的草药,“等会,小牧会将药剂拿给你,一定要喝完。” 听到自己的名字,木头人愉快地左右晃动着身子。君歌看了木头人一眼,抬步进入木屋,来到楼梯口后面的木门面前,伸手推开门。一道与“稀奇古怪”店铺里相似的蜿蜒楼道出现在她面前,下面就是地下室了。 静悄悄的楼道里,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分为明显,随着脚步声的响起,楼梯两壁的壁灯一盏盏亮起,照亮着主人前进的路。很快,脚步声便消失在楼梯尽头,壁灯又一盏盏地熄灭,仿佛不曾亮起过。 地下室的角落里堆着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然而在其中央有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样式怪异的器具,桌子背后的墙壁靠着许多书架,填充着各种书籍。 君歌目标直接地走到桌子面前,拿起桌子上唯一一本书本。这是一本古老昏黄的笔记本,笔记本是摊开的,书页上画着各色古怪的符号,用魔法大陆的语言翻译过来,就是一些关于魔法阵的内容。这个魔法阵研究的不是别的,而是关于空间传送。 魔法大陆里有一件事情是众所周知的,那就是时间最为神秘的三件东西:时间,灵魂,空间。 时间不可控,灵魂不可知,空间不可越。本心而论,君歌是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魔法大陆的,毕竟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乡,可是空间这种神秘复杂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稍有不慎就可能出事。 想了想,她合上笔记本,拿起旁边的魔法杖,对着它,口中喃呢着复杂拗口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笔记本缓缓浮到半空,在它附近的空间里出现一些张狂地舞动着身子的绿色藤蔓。这些藤蔓死死地缠上笔记本,用力之大似乎像是要将它绞死。 冗长的咒语很快就结束了,就在最后一个音节的停止,舞动的藤蔓倏地消失,笔记本也重重地掉落在桌子上,刚刚一切就像是不曾发生过一般,只有笔记本表面那复杂缠绕的藤蔓图案见证着所有。 忽而,一道声音突兀地在地下室里响起。 “你竟然就这么将它封印了?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拿到这本笔记,你却不好好珍惜。” 君歌对声音见怪不怪,神色之间不为之所动,她伸手拿起已经被封印的笔记本,转身走向书架,将其放在上面,然后似是回应声音般缓缓道:“那又如何?你终其一生也没能研究成功,你还想指望我将它完善?而且我现在也不想回大陆了,在哪里不是过日子?” 听闻君歌的话,声音的主人自然不信,似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情绪,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夸张地叫道:“你就骗自己吧,如果不是想回去,当初你怎么会将它解封?别告诉我之前日夜研究它的人不是你。” “我最后再说一次,不要弄出这种响声,信不信我把你敲成渣滓,埋进外面的土里当肥料。”君歌皱起眉,猛地瞧向声音的主人。她入目之处,是一具枯骨,枯骨坐在高椅之上,虽无血肉,但坐姿之间可见其贵族姿态,但她知道这只不过是魔法师惯有的装势。 椅脚边上放着一个酒坛,其洁净程度足以见得此物被经常使用。大抵是被君歌的话吓到了,枯骨在半空中晃荡的手骨僵硬地停住。随即,枯骨像是想到什么,将手小心地放下,移动之间骨骼的摩擦再次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惹来了君歌的目视。 “好吧好吧,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说完,枯骨上泛起淡淡的白光,光芒过后,它已然变成了一个肥瘦适中有血有肉的老者。举止之间再没有了令人讨厌的“嘎吱”之声,本就套在其身上的魔法袍也被撑起,不曾见过此幕的人怕是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具早已死透的枯骨。 至于君歌,她在对方化出血肉之后,就已经跨步离开了地下室。 随着她的离开,地下室的光亮也开始消失,透过朦胧浅淡的余光可以看见枯骨又成了枯骨,“嘎吱”声在暗中不停歇地响着,也不知其在做些什么。 045:温寒 凌戕爵出来的时候依旧是昏迷状态,对此,他只是保持沉默。至于心中有没有想些什么,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因为空间钮被抢了,里面的任务品也没了,君歌只好指挥着某人感觉抓紧时间替她收集任务品。因此,林副官在来和凌戕爵接头的时候,意外看见了自家将军正努力地摘着睡蔓果,而在树下则等着一个他认识的omega。 君歌远远就看见了林副官,她忽而想起了两人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她和沈平澜在珈蓝森林里被人袭击受了伤,对方一直代替凌戕爵来看望他们,一来二往才慢慢熟识。 这样想来,那一次袭击他们的人和这一次的应该是同一拨人。她微微蹙眉,如今看来,联邦和帝国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恶劣,如果再继续留在帝国,说不定会被殃及到。 “怎么?” “嗯?”君歌抬眼望向凌戕爵,不动声色地收起自己的一番心思。对方微皱眉头,看着她好一会,才开口道:“走。” 简短的一个“走”字,叫她无奈扶额,伸出手拉着凌戕爵的领子,猛地将对方往下拽,使得对方不得不弯身来近距离看着她。凌戕爵抿紧嘴,双目平静地看着君歌,心下微奇时,只听君歌慢悠却透着一股子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这什么德行,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嗯?” 闻言,凌戕爵的眉目之间的皱痕变得越发深,嘴唇微动,想要开口,余光却见林副官比平时要灿烂许多的笑容。眼底划过一丝尴尬,他抬手将君歌抓着领子的手松开,挺直腰身,竟直接离去,看得君歌一愣,不由猜测自己是不是玩太过了。 “您不要介意,将军就是这样的。刚刚我们说,希望您能够和我们一起去飞行器上休息几天,这几天森林里有些不平静,将军要处理一些事情,不放心您一个人在森林里转悠。”林副官笑着给君歌解释,顿了顿之后又道:“不过,倒是很少见将军对外人卸下面具呢,真是有些好奇。” 眼神之间尽现八卦。 君歌怪异地看了林副官一眼,抬腿跟上凌戕爵,落在后面的林副官耸肩一笑,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君歌的态度,不紧不慢地跟随再两人身后。 三人在森林里穿梭,偶尔见到拉维奇的学生,凌戕爵就会带着君歌避开,七拐八弯的,轻车熟路地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 飞行器停滞的地方很隐蔽,假如没有人带路,想要找到很难。飞行器的周围有不少的哨兵,神色警惕凝重,时刻关注着周边的动静。 这些哨兵见到凌戕爵后,纷纷行礼,让跟在其后的君歌想起了前世曾经见过的皇家护卫队。待他们进入飞行器,入口处早早就有人候在那里,就等着凌戕爵和林副官的回归。 而凌戕爵也干净利落,不多话,带着众人前往会议室,临走前留下吩咐,让人带君歌去准备好的房间里休息。这个命令并不出乎君歌的意料,但是她想不到的是,带她的人竟然是熟人。 “你不用跟着去吗?”君歌看着走在前面的林副官疑惑地问道,她听所有人都喊此人为副官,又时常跟在凌戕爵身边,自然而然地猜想到对方的职务工作。如今对方却甩下了自己的上司,跑来为她带路,着实有些大材小用。 林副官前行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笑笑,“不用,偶尔也要偷个懒嘛。嗯,像将军那种工作狂,只要有一个就够了。”说完,他转头拐了个弯,君歌一时有些无语,头一回见着有人偷懒还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的。 然而殊不知,其实凌戕爵此次去处理的事情,林副官早早就把事情交代清楚,而且他还派了自己的小徒弟去旁听记录,有什么重大的变动,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最主要的是,他给君歌带路,是自家将军默许的,不然他哪儿来的胆子荒废工作。不过,这些没有什么好提的,将军的好还是让omega自己去感受吧。 忽而一个转弯,一队士兵巡逻而过,为首的队长看到他们,脱离队伍而出,跑到林副官面前,态度亲昵地与之交谈道:“林副官,我听说将军回来了,你怎么不和将军一起?咦,这是谁?” 同样好奇对方与林副官过于亲密关系的君歌和对方对上了眼,一高一低,一粗犷一娇俏。见此,林副官侧了侧身,挡住自己兄弟的视线,“将军去开会了,这位是将军带回来的人,你注意着点,别吓着小姑娘,还不去巡逻!” “诶诶诶,我这就去了。”士兵说完,撒腿就跑,追上已经走远的队伍,只不过说话间眼睛里那抹惊异的色彩被林副官看了个正着。他心下暗自懊悔,他们十九军团的军人除了凶悍,还以八卦扬名于军团,估计不出多久,将军带回个小姑娘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军团了。 好在这个兄弟是个bate,而君歌尚未成年,信息素还不强烈,对方没能够察觉到君歌是个omega,不然事情的发展就难以控制了。 士兵名叫温寒,是凌戕爵亲卫队里面的一员大将,和林副官的感情很好,常以兄弟相称。此次凌戕爵并没有带多少人来伽马森林,所以人手缺失的飞行器里,他被安排来补位巡逻。 正如林副官猜想的那样,温寒并没有发现君歌是个omega,他只认为这是个和他一样的女性bate而已,但这也足够他惊奇的了。凌戕爵年纪轻轻就成了将军,帝国多少少男少女恋慕着他,可他们这些熟悉将军之人从没见过将军和哪个军人以外的人亲近过。 就算是前段时间救过将军的那个李悦,将军也只是满足对方的要求,态度上不曾特殊对待过。这般想着,温寒就忍不住想着军团内网上宣传这一个消息,而巡逻队里的士兵看似在认真巡逻,实则在等队长回来透露一些八卦。 其中一个士兵就不经意地问道:“队长,刚刚那个妹子是谁啊,还是omega,是不是林副官的未来伴侣?” “你说什么?omega?!”温寒诧异地看向说话的士兵,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个bate,对信息素的感知力比较差,可巡逻小队里的都是感知能力超强的alpha,想必远远就感知到了妹子的信息素。 他握紧手掌,压住内心的熊熊燃起的八卦火焰,轻咳一声道:“这件事情等会再讨论,先把巡逻任务给完成了。”嘴上虽然是这么说,温寒忍不住勾起嘴角,林副官那个家伙居然不告诉自己那是个可爱的omega,还不是让他给知道了。--看门事件,看性感车模,看校花美女,看明星写真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046:八卦的军团 这边,尚不知道温寒已经知道君歌是omega消息的林副官,正一边带路一边给君歌介绍着飞行器里的构造。 与普通的飞行器不同,像军部这种大型飞行器的内部,基本上都会规划出生活区、训练区和办公区三块。而每个区里又有着不同的构造区域,而他给君歌介绍的正是生活区。 房间是普通的标准间,君歌刚进去的时候,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林副官在门边的按钮上按了几下,房间里的地砖和两边的墙壁忽地开始移动,随即各种家具从出现,零零总总,虽不精致美观,但也简单实用。 紧接着,林副官走到正对房门的墙壁前,伸手打开了扣在墙上的锁链,然后君歌就眼见着一块宽大的铁板被他扳了下来。铁板在墙壁三分之一处稳稳当当地停留住,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床板。 “柜子里有新的被单,到时候拿出来铺一下就好了。另外,看到那个屏幕了吗,那里可以调节床板的材质。”林副官指着铁板最上方的屏幕,对君歌说道。 君歌收起心绪,微微点头。 林副官将事宜都交代清楚后,递给君歌一个类似光脑的东西,“这是我们军团内部特用的联络器,上面有我的联络方式,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说完,他踏出房门,离去。 目送走林副官,君歌关上房门,转身走到桌椅旁边,坐下慢慢认真观察起这个无处不透着高科技的房间。药剂师,从某些方面也可以解释为科学家,这类人对着新鲜的事物总有一种莫名的执着感,只不过前者更多是关注在药剂领域。 在看到林副官将一个空荡的房间一下子变成了可居住的家居处,本以为不再对这个世界的高科技再有什么触动的君歌,心脏的跳动却真实地告诉她能让她触动的东西依旧还在。总之,那一刻,心绪十分复杂。 惊异也好,佩服也罢,这种完全不同于魔法大陆的文明总是能够给她一种新的感触,像是每次她意外研制出新型药剂时的未知惊喜,让人着迷。 这边君歌坐在房间里心绪翻飞着,那边林副官一走远,就立马打开联络器,登上十九军团的内部网,上面果然有一个顶着红火被加精的帖子,时间的发表就在十几分钟之前。 打开之后,他看着楼主那令人眼熟的id名,温寒的动作果然迅速。抱着一颗八卦的心进行浏览,看到各式各样的评论,林副官的勾起的嘴角又往上扬了几分,在看到后面,他倏地僵住笑容,猛地往上拉,仔细地看了一遍温寒发的东西。 【不冷不热不冰不凉:今天巡逻中,猛然见到了一个十分可爱娇小的omega,据说是老大的人。啧啧啧,居然把人带到工作场所,表示单身汪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他怎么知道君歌是个omega?林副官突然想到那时候跟在温寒后面的巡逻队,懊恼地扶额,这会闹大发了。想了想,他默默地将帖子的链接转发给凌戕爵的账号上,然后默默地关注着帖子的动态。很快,一条最新回复出现在帖子的下方。 【凌戕爵:嗯,任务期间刷帖子,所有回复过此贴的人今天都加倍训练。另外,温寒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随着凌戕爵的回复,帖子瞬间从喜悦的氛围变成了各种哭丧哀嚎的悲伤。作为发起者,温寒本来翘着二郎腿坐休息室里愉悦地看着帖子回复,被自家将军格外点名之后,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过了会儿,他才傻愣愣地问身边人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结果,在看到大家同情的眼神,他顿时焉了。随即,他立马想到林副官,此人可以说是自家将军眼里的小红人,说不定还能拯救一下自己。所以,殊不知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举报的他,温寒赶紧给林副官发消息。 【温寒:嘤嘤嘤~兄弟,快救我,我要死了。】 【温寒:兄弟兄弟,我需要你,快快出现。】 ...... 看到消息的林副官不厚道地笑了,他淡定地无视掉温寒发来的一串狂轰乱炸哭诉的消息,小伙子还是老实点去接受将军的召唤吧,只有先让将军把脾气给爆发了,这样他才能躲过暴露消息的惩罚,他会记得温寒这次的牺牲的。 且不论温寒最终究竟怎样了,隔日一早,林副官就跑到君歌的房门前敲门,在看到对方有些重的黑眼圈后,他惊了惊,关心道:“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说着,他立马低下头,按动联络器,准备联系军医。 君歌快速打断林副官的动作,开口道:“没事,我只是有些认床而已。” 这不是假话,虽然那张简易床能够调节材质,改成她所能适应的柔软床,但是在生活上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君歌,从来睡得都是omega专用床,头一回睡这种,着实难为她了。在历练的时候,她还特意带了小巧易带的床垫,只可惜伴随着空间钮一起丢失了。 她穿着一身简便的常服,原本的战斗服被她拿去洗了。衣服是凌戕爵提前通知林副官准备的,不过可能是并不清楚她的身材尺寸,穿起来大了不少,君歌不得不弯起袖子和裤脚。至于贴身衣物,自然用的是她丢在魔法球里的备用品,总体来说除了睡眠,其他都还不算太糟糕。 见林副官皱起眉头,君歌知道认床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便笑着问道:“昨天忘记问了,之前一直听别人喊你林副官。你是名字就叫这个,还是?” 林副官被君歌的问话问得一愣,一时将自己思考的问题抛到脑后,回答道: “不是,我的名字叫林岩。以前大家都叫我石头,我嫌难听,就不让人叫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都开始随将军一起喊我副官了。这么多年了,我都习惯了,不过到现在倒是很少有人会来问我名字。” 047:模拟的操作室 得知了林岩的真实姓名后,君歌挑眉,调笑道:“你本人倒是和名字有些不符啊,石头哪有你这么柔和,我看你家将军才是石头。”说到凌戕爵,她收起笑容,看了林岩一眼,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开口,“你们的任务什么时候才能好,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毕竟历练快要结束了,我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林岩微笑:“别担心,将军都会安排好的,现在我带你去餐厅吃早饭吧,然后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训练区玩玩。”他看了看走廊外面,言行之间充满了诱惑,君歌被对方说得动了心,昨天被高科技引发的心绪还没有完全平复,这会说要去见识见识,自然是愿意的。 餐厅在生活区内,里面和拉维奇的食堂不一样,是自助餐的模式。等到君歌和林岩走进餐厅,君歌敏感地察觉到餐厅里的人都将视线投射到他们身上,她抿嘴下意识地往林岩后面站了站,殊不知她这点小动作都被众人看在眼里,这些糙汉子和糙妹子们的心里顿时酥化了。 #老大的妹子好可爱,好小,好嫩,好美!# 作为十九军团里面的一员,林岩很容易就接收到了在场所有人此时心里所想,他不着痕迹地朝众人使了使眼色。到底是受过训练的军人,在接收到林岩的颜色后,大家很快就隐藏起自己的小心思,老老实实地吃着早饭,只不过眼睛却是时不时往君歌身上瞟。 “我们十九军团的人一向这么热情,你别太在意。” 在林岩干巴巴的解释下,君歌将信将疑地选好食物,找了个稍微空闲的地方坐下,顶着各方投来的目光淡定地吃完早饭。随后,林岩带着她离开餐厅,前往训练区。路上,林岩还偷偷上了下内网,在那里,君歌吃早饭的照片被挂在了首页。 越过生活区就是训练区,在这里,君歌看到了一间间透明的训练室里,或一人或多人在做着各种训练,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让她看得心惊。林岩带着她走到一个摆放着许多沙发的区域,沙发上都放了一个一看就十分高级的头盔,他指着头盔道: “你要不要试试这个?” 林岩拿起头盔,递给君歌,一双眼眸里带着令人舒适的笑意。君歌接过头盔,疑惑好奇地敲敲它。见此,林岩笑道:“这个的功能和游戏舱有些像,是士兵们平时用来训练的。它可以模拟机甲的内部操作系统,就像是真的身在机甲里一样。”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君歌抬起眼看向林岩,“机甲?可是不是说omega是禁止使用的吗,这个可以吗?” 机甲,星际时代的一种新型武器。对于操作者的要求极高,除了精神力达标外,还要有强大的体能。就如凌戕爵,他结实的肌肉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足以使他承受住机甲的高度运行带来的压力。而omega太过脆弱稀少,纵使有着强大的精神力,在机甲使用这一方面,也是被明令禁止的。 而且,如果omega私自使用机甲,无论是本人还是协助者,都是要被判刑的,前者终身被监禁,后者重则死刑,轻则发配到矿星挖矿。 曾经君歌十分馋涎机甲,并且为此特意去了解了一番。结果却告诉她,机甲对她来说只会是锋利的剑刃,徒伤她一手的血。 “这个只是针对精神力方面的,对身体没有影响,不用担心。” 说完,林岩就站在那儿,一双眼睛笑吟吟地看着君歌,不骄不躁地等着她做决定。然而,君歌敢发誓,她绝对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诱惑之意。 像是小时候父母用着最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够引诱住孩子的兴趣一般,林岩成功地引起了君歌的兴趣,她微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倒是可以试一试。” 头盔看着笨重,戴上去的感觉却分外的轻盈,内部的环扣自动检测了她的头部大小,变成合适的尺寸套在上面。 君歌只觉得脑袋忽地变得昏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处于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不过,这种感受转瞬即逝,再度睁眼时,她便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封闭的空间,面前是密密麻麻的操作钮。 各种操作钮发着不同的光,亮闪闪的,她正观察着,身侧响起熟悉的声音。君歌疑惑着转头,正好对上林岩的眼睛,对方宛如清水流淌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缓缓响起:“这里就是机甲的操作舱了。一般来说,操作舱都有两个操作位,一主一副。” “平时都是主操作员操控,副操作员分析指挥,两人合作无间,共同奋进。” “而使用主副驾驶座的两个操作员,要么是亲人要么是伴侣,毕竟只有长期相处,才会有默契和信任。所以,假如有机甲操作员邀请别人进自家的机甲,往往代表着求婚或者是宣告。” “不过,当主操作员足够强大,那么就不需要副驾驶员了。我会替你选择这个模式,主要还是为了方便教你操作,等会你仔细看我的操作动作。” 闻言,君歌转而看向林岩的手。手指修长,看上去有些薄弱,但是速度极快,就像是在操作台上翻飞的蝴蝶。随着他的一连串动作,操作舱似乎也在不断地移动着,竟给她一种自己真的在机甲里,并且用机甲在战斗的感觉。 忽然,她余光瞥见显示屏外面令人眼熟的生物。相似的结构,相似的外表,那密密麻麻爬行的生物竟然与她在洞坑见到的大型生物有着极高的相似度。君歌的心中莫名浮现一丝丝不详之感,好看的眉倏地皱起,看着这些生物,她朝林岩疑惑地问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听到君歌的问话,林岩手中动作不断,看了一眼对方所说的东西,眼眸之间划过一丝厌恶与憎恨,而这些负面的情绪很快就消失地一干二净,心思被生物吸引的君歌并没有发现林岩的这一变化。 048:隐瞒 掩下情绪后,林岩想了下,语气平和地给君歌介绍道:“那是虫族,不用害怕,除了长得丑,没有什么厉害的。” 虫族,在人类踏入宇宙面对的所有危险生物里,排名第一。没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们为何出现,但是每每虫族的出现,带来的都是无尽的杀戮和家破人亡。因为未知,所以人类与虫族的斗争僵持了多年。 关于虫族的每一点信息,都是靠人类战士的牺牲获得的。而人类的最终胜利,就是在凌戕爵斩杀虫族女王的那一刻,在那之后,虫族就此销声匿迹,再也寻不到踪影,人类也开始了和平安详的生活。 星网上但凡有关虫族的消息,都是经过高层人员处理才被允许传播的。大多都是一些比较平和的,给无知群众一种#虫族很弱小#感觉的资料。而只有亲身经历过与虫族战斗过的人,才会明白虫族的凶残可怕性。 林岩正是拿星网上的说法来给君歌科普虫族,殊不知他云淡风轻的话语不仅让对方放下了一颗不安的心,还让自己错过了知道虫族消息的最佳时期,以至于到了后来,让两人都后悔今日的双互隐瞒。 君歌想着既然林岩这个现役军人都这么说了,那虫族这种生物定然是翻不起浪的,她在矿洞里所见的一切自然不必提起,省的到时候自己还要被问七问八,烦得慌。 很快,双方都将心思放在了操作上,一人教一人学,小小的空间里充满了和谐。林岩尽心尽力地教导君歌如何操作,当前的训练模式是最简单的,只要君歌按他的说法来控制,斩杀几只虫族是一点也不难的。 然而,在林岩放手交予君歌操控后,他发现自己高估了对方的学习能力,无论他示范多少次,对方就是记不住操作钮的顺序和位置,学了大半天就掌握了如何让机甲走动。对此,林岩内心虽感到崩溃,但还是十分绅士地表现出谅解耐心。 虽然林岩不说,君歌自己心里也有感受,她直到退出了训练模式,依旧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要知道,在她的前世里,他们魔法师接触的咒语冗长复杂,而且还很多。她虽称不上什么天才魔法师,但也是一名合格的魔法师,所有的咒语都倒背如流,如今却连这么简单的操作都记不住。 大概是君歌怨念过大,林岩频频看了君歌几眼后,犹豫地安慰道:“没关系的,你们omega反正也不能操控机甲,这种东西记不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他忽地觉得自己的话不对,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闭上了嘴。 君歌瞥了林岩一眼,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勾起嘴角,笑吟吟模样,叫林岩顿时放下了心。可是他哪里知道,对方心里已经暗搓搓地准备这几天都耗在这玩意上,要玩出点成绩来。 “休息一下,你饿了没有?”林岩放下手中的头盔,看了看联络器上的时间,抬头朝君歌询问道。按理来说,这点强度对于alha或者普通的bate来说,都不算什么,可是他听说omega的体力很差,精神力的高度集中很容易使他们的身体机构加快运作,从而促进了新陈代谢的速度。 被林岩这么一问,君歌还真的觉得有些饿了,她大方地点头:“是饿了,去餐厅?” “不用,训练区有食用区,我带你去那看看。”说着,林岩领着君歌往食用区方向走去,顺道给她解说着,“很多士兵在高强度训练后,几乎都是虚脱瘫痪状态,而餐厅又太远,为了能够及时补充士兵所需要的能源,我们便在训练区打造了个小型的食用区。” 这就是小型食用区? 君歌挑眉看着这足足有生活区餐厅两倍大的地方,眼神里明晃晃表现出来的意思,让林岩握拳掩唇轻咳了一声,他朝留守在食用区的士兵招了招手,对方很快就走了过来。与之吩咐了几句后,他才转而瞧向君歌。 “这里的食物虽然没有餐厅那么精致美味,但是其营养值要比餐厅的高得高。因为现在士兵们大多都在训练,所以这里才显得比较空阔。” 营养值在星际时代里,曾一度成为食物是否有价值的衡量标准,营养剂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创造出来的。试想营养剂的味道,就可以想象出人类在食物美味值上的失败,而如今的美食都是经过了好几代人的改革才得以重现。 但是,在改革的过程中,拥有着高营养的黑暗料理依旧保留了下来。 空荡的食用区里,零星着坐着几个人,每个人的面前的食物不多,但却吃得极慢。其中有一人,身着军装,看上去虽邋遢,但与另外一些人相比就整洁了许多。君歌走近,仔细聆听了一会,这才听清对方嘴里念叨着什么。 也不知这食用区的食物是有多糟糕,对方悲愤着脸,每吃上一口,便会怒骂厨师几句。正当她准备离去的时候,对方倏尔抬头,在她尚不及反应前,咧开嘴笑道:“是你啊,小姑娘,快坐!” 温寒长得并不难看,反而有点清秀,笑起来有一种傻乎乎的感觉,容易让见到笑容的人放下心防。君歌看了一眼尚在窗口前拿食物的林岩,思忖片刻之后,落落大方地在温寒对面坐下。 要说温寒虽然经历了凌戕爵的残酷惩处,那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反而越发猛烈,眼下吃个饭都能遇到八卦主角之一,他激动地都忘记了食物的味道,拼命往嘴里塞着黑暗料理,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澜。 于是,在林岩找到他们的时候,见着的就是他这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而君歌则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温寒,神色之间像是瞧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悠了一圈,他将手中的汤碗放下,往君歌的面前一推,开口道:“尝尝这个,新鲜出炉的好东西。” 049:结识 汤碗里的汤冒着热气,晃晃悠悠地往上飘升着。汤汁白腻香甜,看上去就令人食指大动,鼻息之间充斥着的浓郁香味更是加速了口水的分泌,君歌捏着汤匙轻轻搅动,洋溢而出的香味霎时将这个三人围绕住。 而温寒则是被这香气给勾回了神,他鼻子轻嗅,两眼发光地望着桌子上的肉汤,“这是什么东西,好香啊!我可以尝尝吗?” 林岩见状,猛地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吃你自己的。” 不轻不重的巴掌并不会给温寒造成什么痛感,而他却委委屈屈地转头瞧着林岩,一股可怜兮兮的模样,叫君歌忍不住笑出声来,也叫林岩颇有些无奈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有气无力地佯怒道:“行了,你再怎么看我,也不准和人家小omega抢。” 温寒撇嘴,其实他也就说说而已,哪里能真的和一个omega抢食,这肉汤一看就不是食用区的东西,要知道食用区食物的味道是能够毒死人的,也就他们这些经过训练的糙汉子糙妹子们能够承受得住。这般想着,嘴里荡漾着一股子怪味,和这满鼻的香味一比,越发让人反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之前冲动之下填塞进胃里的食物,叫温寒想吐却又刚刚在承受范围之内,让他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着实痛苦。好在这种情况出现过不是一次两次了,过了些许时间后,他便恢复了脸色,并认真正经地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他朝君歌伸出手,弯着眉眼,笑道:“温寒,我叫温寒。” 温而不凉,凉而不寒...君歌勾起嘴角,将白皙的手掌轻轻盈地搭上对方宽厚的手掌之上,一触即离,简洁而明了:“君歌。” 名字可能在很多人眼里都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若是不喜欢,拿上证件去改了即可。可是,在魔法大陆里,名字是一种很神圣的东西,无论意义为何,都是不能去嫌弃更改的,否则那个世界的法则会降下神罚,熬过了则成,熬不过则亡。 这种文明和认知在君歌心里根深蒂固,因此她只是弃了姓,还是用着古家给的名,也算是一种折中之法了。 君歌和温寒两人都算得上是交际小能手,前者是掌握着高超的技巧,端看她愿不愿意,后者则是自来熟惯了,性子又好,竟也能与他人快速打好关系。 从温寒的口中,君歌得知了这个小型食用区的杀伤力。为了能够快速补充士兵们身体所需能量,负责此区域的厨师根本就不管食物的味道,怎么有营养怎么来,常常是多种高能量食物混合在一起,创造出前所未有的黑暗料理,偏偏这种食物快速吃还不行,只会加重味道,所以大家只能细嚼慢咽,以来减轻痛苦。 听着听着,她倏而想起凌戕爵喝药剂的模样,大概是味道太难以接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总是会露出很是痛苦和委屈的些许痕迹。假如温寒尝过那药剂的滋味,大概就不会这么嫌弃厨师为他们精心制作的黑暗料理了。 由此,君歌手下的鲜汤显得格外难得,想必是林岩特意让厨师给她做的,这种时候享受到的特权,她倒是一点也不排斥。 “对了,你们这里有人会修光脑吗?”君歌舀着汤水的手一顿,忽而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温寒和林岩。光脑被弄坏了,很多事情都做不了,如果能够修好就好了。 林岩想了想,开口道:“修理部的罗柯,他擅长这些东西,不过我等会有事情,不能带你去。”话音刚落,一旁的温寒就急急忙忙地出声,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我可以带她去,反正下午我也没有事情了,更何况整个军团里也只有我和罗柯最熟了。” 不是温寒胡说,罗柯这个人就是个工作狂人,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人能将他从工作状态解放出来,温寒就是其中之一。两人虽经常小打小闹,互相看不顺眼,友谊却出乎众人意料,格外地坚固。 所以,让温寒带君歌去找罗柯,可以说得上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林岩思忖片刻,便点头同意了温寒的提议,但还是私底下给对方通了气,让他不要太过吓着君歌。 要说温寒的那点小心思,林岩是摸得一清二楚,无非就是不死心,想多套些八卦出来,可惜他虽然与君歌接触时间不长,但也发现此人可不如普通omega心思那么简单,估摸着温寒是要碰上软石头了。 说是修理部,其实就是给罗柯安个名而已,省的其他军团的人对他虎视眈眈。十九军团里的人,各个都身怀绝技,凌戕爵作为一团之主,能够在各个军团的眼皮底下将这些军人捞进自家军团里,可见其手中掌握的权利和能力之大。 路上,温寒就如同林岩猜想的那样,叽叽喳喳地向君歌问个不停,主题一直围绕着她与凌戕爵之间的事情。对此,君歌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不着痕迹地和对方打起来太极,直到走到了目的地,温寒愣是什么也没有套出来。 心有郁闷,温寒一进门就大声地嚷嚷开了:“嘿,小矮子,快出来,别躲着零件堆里。” 紧接着,君歌就看到从一堆大大小小的零件里,一个和普通omega差不多高的男孩子站了起来,面带怒色地看着温寒,沉默地一步步走出零件堆,来到两人的面前。 乌黑发亮的小卷发,一双如同天空般碧蓝的眼睛,从右耳廓处,一个小巧精致的单面眼镜被固定着,偌大的镜片恰好挡住了对方的右眼,给其添加了几丝严谨。 bate...她掩下心中的怪异,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那双狐狸眼半阖着。刹那间,君歌身上的气质一变,一个娇艳的御姐就这么出现在罗柯的面前。因为比普通的omega还要高上那么一些,如今面对罗柯,她竟要微低头看对方。 罗柯也发现了这一点,面上浮出一点点尴尬之色,两人一时无言相对。 050:技术人员 也难怪温寒喊罗柯为矮子,身为一个bate,却比omega还要小巧精致,着实说不过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罗柯挪开视线,转向温寒,皱起眉问道:“你来做什么?我可是听说你被罚了,要说我将军罚得还是太轻了,最好是让你站都站不起来最好,省得整天来我这里闲逛。”他嘴上话虽然这么说着,人却走到墙角,将那里的东西清理开,为他们空出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 “坐吧。” 君歌看着罗柯眼里的善意,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然而还没等她走过去坐下,身侧的温寒越过她直奔过去。待坐定后,朝君歌挥手:“快来坐吧,走了这么路,你也该累了。” 这一幕看得罗柯再次气红了脸,他忍不住抬手拉扯温寒的脸颊,以泄心头之愤。而后者根本不为之所动,甚至都懒得反抗,扯着嘴皮子笑嘻嘻地看着君歌。罗柯轻叹一声,松开手,对于温寒这么没脸没皮的痞子行为,他一向没有办法。就如同每一次那样,他无奈地问道: “说吧,又有什么事情。” 这会,不等温寒开口,君歌便抬起手腕看向罗柯,“是我的事情,我的光脑被弄坏了,能不能麻烦你修一下?”君歌的脸孔本就属于妖艳那一款,如今笑起来说话更是让人看得脸红,尤其是罗柯这种纯情的小男孩,一下子脸就烧了起来。 他抿嘴,尴尬地拉过君歌的手腕,努力地将目光集中光脑上。一遇到自己擅长的领域,罗柯便稳下了心,他仔细看了下,发现只是屏幕失灵,只要换块屏幕和内部的几个零件就可以了。随手从桌子上拿了几个工具,他就这么当场开始拆卸起来。 罗柯的动作很快,至少君歌只觉得眨眼间,手腕上的皮肤感到微微的刺痛感,光脑就被对方拆了下来。 光脑不光是戴上手那么简单,而是在戴上的时候,在人体皮肤内植入一个小巧的芯片,芯片里记录了佩戴者的dna以及身份信息。所以,没有一定的技术和工具,是难以拆除的。 如今罗柯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将它从君歌手上拆了下来,足以见得其的技术高超。拿到光脑后,罗柯便抛下两人,带着它走到房间的另一边,背对着他们在工作台上摆弄着。 被闲置的两人面面相觑地坐着,默默地看着罗柯的背影,耐心地等着。 温寒是个坐不住的人,他跟着君歌坐着等了几分钟,就闲不住地在桌子底下的柜子里翻动。很快,他就从里面拿出一本相册,是罕有的纸质相册,上面被细心地粘贴了许多照片,而这些照片上都是同一个人。 献宝似的将相册放在君歌面前,温寒眼里闪着八卦,兴奋却又小心地压低声音,“这上面的人就是罗柯那小子的女神,为了这些照片,他还利用自己的能力制造了不少微型防控的拍摄器,在少有的空闲时间里去偷拍女神。” 闻言,君歌垂眸看向照片,上面的女孩长得十分可爱,穿着也很高贵,翻过的每一张照片上面都有着这个人的身影,或站或坐,或笑或怒,神态不一。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还是个熟人,倏尔她伸手按住了温寒翻动册页的手,侧头问道:“这个男人是谁?” 照片上,穿着一袭晚礼服的维金希勒面带得礼的笑容,头微微侧向拍摄器所在的方向。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满头白发的老者不卑不亢地跟在她的身后,举止之间像是在为她保驾护航。 “这个?”温寒皱起眉,歪头想了会,苦恼地看着照片,“我没有印象了,不过你可以问问罗柯,他对于这个女孩的事情知道的只多不少,像这种在对方身边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调查的。” 无论问不问,这个老头和维金希勒绝对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一点是绝对逃不脱的。 君歌示意温寒继续翻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透着丝丝危险,这还是她到主星后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过这表情在温寒看过来的时候,瞬间消失在脸上。 温寒抬手摸摸后脑勺,一脸的莫名,刚刚他明明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怎么转眼就没了,难不成是他的错觉?左右看了看,他瞧着君歌还在看照片,便将心中的狐疑压下,继续替对方翻动册页,以便对方方便观看。 殊不知君歌的心思早就飘到它处,她倒是没有想到,维金希勒会这么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向她动手了。网还不够大,还不能收网,这让她有些憋屈,只能看着维金希勒继续嚣张一段时间了。 很快,罗柯就将光脑修理好了。经过修理的光脑,看上去似乎更加女性化了一点,看着那一点点细碎的粉钻勾勒出的纹路,硬生生地将原本带有点中性化的光脑给换了面貌。再看罗柯,脸上没有了一开始的羞涩,带着科学性的严谨细心地朝君歌道: “你试试看,我帮你调整了一下,用起来应该比原来的要好使得多。” 好使不好使君歌不知道,但这改了面貌的光脑倒是有些醉人,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想法,罗柯脸上退下去的红潮又涌了上来,弱弱地开口道:“我看你很多地方都被刮花了,就顺带着将它换了些东西,我以为你们女孩子会喜欢的,要不然我再帮你换别的?” 无奈地看了罗柯一眼,君歌浅笑,“不用了,修理就已经够麻烦你了,这点小问题没什么大碍。”顿了顿,她转头对温寒说道:“光脑修理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不用送我回去,联络器上有导航,我自己可以的。” 阻止了温寒的欲护送之意,训练区和生活区之间的间隔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一来一回也是需要些时间的,她不想太过于耽误温寒的时间。再次和罗柯道了谢之后,君歌便起身离开,慢慢地往生活区的反向踱步而去。 051:他是谁 房间内,罗柯一改羞涩模样,摆正了脸,皱着眉,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见此,温寒也变了脸色,“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东西了?” 十九军团的人别看平时都吊儿郎当,随着自己的性子过日子,但是一遇上事情,都会变得十分正经,这全是凌戕爵的强势威压下产生的结果。如果真的的要说起来,那都是泪。 “我在修理的时候,发现她的光脑芯片被做过手脚,而且看起来是她自己的意愿。”犹豫了会,罗柯抿嘴还是将自己的猜疑说了出来,要知道光脑芯片是关于一个人身份最重要的证明,改变是很难的,也很少有人去修改信息。 这个道理,温寒也懂,所以罗柯一说,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他同样皱起眉,“那我们要不要?”说着,他做了一个上报上级的动作。 罗柯微微摇头,表示不需要这么做,见温寒面露疑惑,他解释道:“不用,她既然敢将光脑交给我,自然是想到会被发现的,想必是一点也不在意会不会被人知道。如此,我们就算上报了也没用,而且对方和我们军团也没有什么大的联系。” “你怎么知道?对了,刚刚她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的,怎么没问就走了。” 听罗柯分析之后,温寒一秒变脸,又变回了原来那副蠢兮兮的样子,他疑惑的抓抓脑袋,感觉自己已经被各种疑团给绕晕了,就等着罗柯这个高智商的人来给他解惑。罗柯也不负他的所望,悠悠开口道:“我知道的当然要比你多了,这个omega是我女神的师妹,我一早就调查了对方。” 温寒挑眉,他知道罗柯不是八卦之人,但对他那个所谓的女神却格外得上心。只听罗柯给他科普道:“这个omega可以说是一个天才,入学仅仅几个月就升学为大二学生,这在拉维奇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入学当日就被测出是2s精神力,而且还是和我女神一样的金属系。有很多人都调查过她的曾经,可是得到的消息都很少,可以说是神秘又简单的omega...” 待说完后,罗柯忽然想到温寒的话,便顺口问道:“对了,你说的问题是什么?”视线微微转移到桌上,令人熟悉的相册正明晃晃地摆在那儿,他猛地变了脸色,看得温寒心中一颤,赶忙扯过相册指着上面的人。 “就是这个老头,君歌问他是谁。” 罗柯瞥了一眼,“这是女神的管家。”说完,他扯起嘴角,阴深深地看着温寒,账还是要算的...... 而这边,出门之后的君歌已经走到了房间, 她打开光脑,一道外人不可见的透明光幕飘浮在光脑的上方,上面的信号显示为无。君歌想了想,她突然想起来林岩和她提过,这个飞行器的周围安装了屏蔽器,只有军团内部的网能用,而她如果要上星网,必须经过一层层的许可,才能获得登录账户和密码。 不过,因为她只是在这里待几天而已,而且光脑也坏了,所以并没有去找凌戕爵要这些许可认证。眼下,想要上星网的君歌只好动用一些非凡的手段了。 只见她往光屏上唯一的一个白色圆圈上轻点了一下,整个光屏开始变得破碎重组。过了五秒钟,光屏变得雪白一片,中间裂开了一道大约只有一半光屏大小的裂痕,变成了一个大口袋,随即一只长着两只恶魔角的怪脸小东西从裂痕里面爬了出来。 紧接着,这只小东西颤悠悠地走到光屏的左边,裂痕也开始消失,一个气泡出现在光屏的右边,上面逐字逐句地显现出内容: “哟~魔法师,你待在主星都会用到这个,看来小日子过得蛮有趣的啊。” 君歌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在光屏上做出捏拿状,丑丑的小东西就被她捏了起来,丢到了气泡里。气泡被小东西撞破后,一个穿着魔法袍,戴着魔法帽的小人“啪”得一下出现在气泡消失的地方。 被她残酷虐待的小东西做出抓狂的动作,嘴上吐出一排字:“能不能对我的替身温柔点?” 魔法师:替我查两个人,视频里的。 口袋妖怪:唉,每次来找我都是让我干活,嘤嘤嘤,好难过啊,要魔法师亲亲。 魔法师:[视频]价钱回头一起算。 口袋妖怪:你好无情,我要亲亲~ 淡定地关掉光脑,君歌疲惫地阖上眼,撑着脑袋坐在桌子边上假寐。 李悦和老头虽然破坏了她的光脑,但是她录像的工具可不止一个。每人会想到有人带着各种录像工具在身上,记录着经历的每分每秒。君歌佩戴的耳钉就是一个微型录像器,防的就是李悦和老头这种行为。 说实话,君歌最讨厌的就是和人斗智斗勇,算计来算计去。前世还能躲到森林里隐居逃避,现如今为了钱财不得不干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倒也不是为了享乐,这些钱财都是用来购置草药和实验工具,出行用度也是巨资。 这个世界,没有点钱财在身,根本就出不了门,干不了事,尤其是在佣兵界这种不属于任何势力,每天充满着危机的灰暗界线里混迹,钱财是必须品。 君歌这么一假寐,竟真的睡了过去,并且直接错过了晚餐时间。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夜了,在这种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的时间点里,着实让人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搁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动,一点点的亮光出现在指间。她低着眼看着这些跳动着的光点,面色柔和了下来,大抵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光点们倏地离开了指尖,围绕着君歌不停地飘动。正当她看得开心,这些光点忽而消散得一干二净。 而君歌也在第一时间里望向房门方向,微微眯眼,站起身来悄悄地挪动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隐藏在门上的元素随心而动,慢慢地扩建开来,将门外的一切都告之于她。学生妹、萝莉、空姐、网红,裸聊私播,激情交友,同城私密搭讪,千万妹子等你约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搜索 imiiyo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052:出问题 是夜,空荡的舱室里,白惨惨的灯光一点一点地照亮整个走道。 轻巧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忽而从拐角处经过,一队士兵穿着整齐的军装,踏着军步快速而不紊乱地离去。 一队一队又一队,每隔1分钟就有一队士兵经过,个个表情凝重,不像是巡逻,更像是要奔赴战场。 这是...出事了? 君歌不解地转身返回房内,倏尔停住了脚,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走到房门前,伸手拉开了门。 细碎的光线,绕过挡在门前的人影投进门内几寸,恰好将君歌的手暴露在人面前。那过于白皙的皮肤,在光线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皮肤下的脉管,叫温寒一时迷离了眼。 “你大半夜在我房门前,应该不是来发呆的吧?”君歌收回放在门把上的手,双手交叉环于胸前,微微挑眉看着温寒,静候对方的解释。 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微弱的床头灯闪着亮光。房间外,走道上刺眼的白炽能源灯,毫无保留地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一里一外,一暗一亮,深更半夜,隔着一道门槛,两人就这么站立着。 许是过了几分钟,又像是过了几秒,温寒迷离的眼神忽地变了,他转眸将目光落在君歌身上,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神色变得端重,“君歌小姐,请跟我走一趟,我们需要您的帮忙,拜托了。” 态度陈恳,言辞得当,脸上隐约闪过的忧虑也不似作假。君歌的心沉了沉,能够让士兵们在半夜里紧急行动,甚至打破爱护omega的常规,宁愿影响omega的休息也要来寻求帮忙,绝对不会是一件小事。 思绪回转之间,她的身体已经先行做出了反应,一脚跨出房门,明确表明了自己愿意帮忙的态度。 倒不是君歌是圣母,她向来不是什么热心肠,只不过是利弊分析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在温寒开口后,潜意识里就已经开始分析各种好的坏的,从而选出最合适的选择,这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直觉。 跟着温寒一路走来,路上碰见的士兵不少,大都神色匆匆,君歌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片刻之后,神色莫名地看向温寒的背影,话在嘴边绕了一圈终还是收了回来。 问与不问,该知道的终究会知道,若是有心隐瞒,无论怎么询问,也是无疾而终。 走着走着,温寒突然停了下来。 君歌顿住脚步,侧了侧身子,往他前方看去。宽敞的走道上待着不少人,少数穿着白大褂,多数都是穿着军装的士兵,军衔不一,但看上去皆神色萎靡,紧皱的眉头隐隐透着痛苦。 走道的尽头是一间房间,向内敞着门,穿着白大褂的几人进进出出,门的上方亮着三个字——医务室。 “小寒,你回来了。” 林岩从医务室里走出来,一眼便看到独独站在走道上的温寒。因为对方长得人高马大,他没能第一时间见到站在其身后的君歌,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被从温寒身后走出的人影打散了去。 他露出笑容,走到两人面前,伸手一把撂开挡在前面的温寒,对君歌笑道:“真是麻烦你了,大半夜的打扰了你的休息。”说着,他带着君歌走进医务室,徒留下温寒在后面瞪着眼睛瞧着他们。 不过,温寒也仅仅是不满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医务室,回到自己的行动队伍中继续自己的任务。 而这边,林岩则给君歌解释了一番她所看到的这一切。 “将军和我说过,有些事情你已经知道了,那联邦的人此次潜入进帝国,定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这会我们探查到联邦的残余部队都在这伽马森林里,所以我们军部的人偷偷潜入,就为了抓住他们。” “今日我们得到具体消息,已经锁定了敌方的坐标,准备连夜布局抓人。然而,就在各个小队准备待续的时候,出现了精神力暴动的现象,不少士兵的精神力都开始变得紊乱,使得行动受阻。” “精神海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如今出了问题......” 听了林岩的一番话,君歌垂眸思忖,抓住对方话中的重点,提出疑问,“能够让士兵同时出现问题,只可能是内部人员做的手脚,怕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的精神力强大到能够在瞬间同时攻击这么多人的精神海,而且还是经过强力训练的军人。” 顿了顿,她突然想到之前凌戕爵的精神海三番两次出事,再加上这次的意外,看来这军部的防御也不见得多牢固,被人混进去了都不知道。 见林岩的神态,想必他们也早早就已经明了了此事。君歌淡笑,弯着眉眼道:“算了,这些事情都是你们军部的事,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也不想知道这些,眼下我能帮你们什么?” 闻言,林岩收回为难状,谦恭有礼地请求道:“请为这些士兵的精神海进行梳理,我们这回带来的医师太少,所以......”不用林岩说清,君歌便明白了其意,摆了摆手,步出医务室直接进入状态。 这番雷厉风行瞧得林岩微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给他们的医师下了几条命令,便立即赶往凌戕爵的身边,贡献自己的力量。只要后方稳定,他就能放心地参加战斗了。 医务室外的走道上,士兵们或坐或卧,每个人的状态都一样,全都是精神海混乱动荡,这种情况君歌从来不曾听闻。 虽然其他属性的人类不如omega那般对精神力的控制得心应手,但是或多或少都掌握了如何塑造精神防御盾,从而来保护自己的精神海不被别人轻而易举地破坏和攻击。 若只是个别士兵的精神海出了问题,那还可以说是他们的能力太差,塑造的防御盾太薄弱。但是眼前这么多人同时出现了问题,阴谋的触角已经毫无遮掩地展露在明面上了。 沉了沉心思,君歌柔和下面部表情,对着眼前的士兵柔声道:“注意力集中,不要抗拒我的精神力,尽量放开精神海的防御,让我的精神力能够进入到你的精神海里。” 因为很少能够接触到omega,大部分人在精神海出问题后都是喝药剂来修复的,所以如今面对君歌的精神力梳理,这些士兵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053:谁才是狐狸 温和,轻松,舒适。 士兵只觉得一抹陌生的精神力在自己的精神海里穿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若硬是要用言语来形容,就像是...像是小时候蜷缩在父母怀里,温暖而富有安全感。 这就是精神力梳理的魅力,好的精神力医师能够在治疗的时候让患者如沐春风,而患者很容易对这种感觉上瘾,这也是为什么在没有考取到医师证之前,不论是谁都不能对他人进行精神力治疗的原因所在。 不过,由于君歌的精神力表现出来的是金属性,不如水属性的温和,大大减小了患者的上瘾率,林岩这才会想到请她来帮忙。如今情况特殊,君歌违背规定出手对士兵们进行精神力治疗,完全是情有可原,就算日后有人拿此做文章,他们军部的人也会护着。 精神力治疗是一个极其费神费力的事情,饶是君歌这种伪精神力者,也吃不消连续不断地沟通元素。到了后来,她只好贡献出一些药剂来减轻大家的压力,这才使自己不至于因脱力而晕厥。 疲惫地抬手捏了捏眉心,望着一个个道谢之后又立马离去的士兵们,君歌的心里十分复杂。平心而论,会出手相助,完全是为了让凌戕爵欠下这个人情,好为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找好靠山,从而从局势内脱身而出。 军人...果然是单细胞生物。 君歌的嘴角不由勾起弧度,她终究不是冷心之人,接收到这一份份充满感激的谢意,疲劳的精神似乎轻松了不少。目光扫到剩余的将士们,她弯了弯眉眼,似是认命又似是愉悦地走过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 在很久之前,凌戕爵就知道自己的身边有奸细,他暗地里一直在查,但是对方隐藏得太深,每回都是失败而终。 然而,这一次对方大概是被逼急了,竟直接对十九军团的将士们出手,让凌戕爵抓住了痕迹,再加上他心中早已有些猜测,两厢结合,瞬间挖出了这个内奸。 经历了一夜的行动,虽然中间因为奸细问题而使得许多士兵出事,但是他们还是完美地完成了此次来伽马森林的任务,在回飞行器的途中,凌戕爵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跟着自己身侧的林岩说道:“这次治疗部的人动作比以往要快,回去给他们加薪,好好犒劳一下。” 闻言,林岩神色愣了下,随即立马回道:“这次要多亏君歌小姐的帮忙,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的士兵根本好不了那么快。” 不是林岩夸张,自家军团的治疗部,那就是整个军团最差劲的地方。要不是军部的那些人硬是要将人塞进十九军团,这些医师早就被他们扔回训练营重新造人了,而不是像如今这么好吃好喝地养着。 本就不喜欢治疗部的人,林岩自然不愿意君歌的功劳被这些滥竽充数的家伙们抢了,所以在凌戕爵误会的时候,他便立马将情况解释清楚。只不过,一向精明的他,忘记了自家将军的脾性。 这不,林岩一说是君歌在给士兵们做精神力治疗,瞬间皱起了眉,板着张脸,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让一个omega整晚没睡觉,费心费神地给这些没用的家伙治疗。”言语之间满是责备之意,在他眼里,这些中了奸细诡计的士兵事后都需要好好操练一番,实在是太没用了。 跟着凌戕爵身边多年的林岩,对自家将军的一言一行虽说不上了如指掌,但也能够猜测个**不离十。这会他瞧着凌戕爵的表情,听着对方的话语,心下不由吐槽起来。要说中奸细诡计,将军自己可是被设计了两次,比起士兵们来,那是只多不少。 心中吐槽不断,林岩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他想了下,将位于队伍中部的温寒招了过来,他对凌戕爵道:“具体的事宜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情温寒上士是再清楚不过了,将军您可以问问他。” 凌戕爵瞥了林岩一眼,看得他心头一颤,顿时收起了各番心思,一脸严肃地直视前方。见此,凌戕爵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已经到达前方的温寒。 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粘着泥灰,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看着对方这么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再对比林岩那副老狐狸模样,他心底微微一叹,问道:“是你去找君歌来给士兵们治疗的?你可知道一个omega的身体有多薄弱,睡眠不足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容易感染病菌的。” 被自家将军这么一问,温寒愣了愣,一脸懵逼地和凌戕爵对视。过了许久,他才后知后觉地转头看了看挺着脊背在前方带头的林岩,然后茫然地开口。 “是这样的吗?当时林副官说,我们当中只有君歌小姐出手,兄弟们才有可能被治疗好,不然会留下后遗症。将军,我当时没想太多,就想着不能让兄弟们就这么出事,对不起,我愿意接受惩罚。” alpha生来就具备着强大的身体机能,听力和视力要远远超于常人。林岩虽走在前头,但温寒的一字一句都被他听在了耳里,他暗自咬牙,这温寒哪里是将军认为的小绵羊,分明是披着狼皮的羊。 听听他怎么说的,几句之间就把责任推给了自己,话中意思是全是他林岩揣纵的,而且这么一认错,将军更不会去惩罚他,只会觉得是他林岩的错。 果不其然,凌戕爵盯着温寒看了会儿,便让其回归队伍,并没有要惩罚对方的意思。不过,他心中所想究竟是否如林岩所想的那般,就无人可知了。 等回到飞行器的时候,凌戕爵都没有找林岩谈话,好似忘了此事一般。而林岩则提着一颗心,时刻准备着迎接自家将军的惩处命令,整个人处在一种煎熬的状态,心下明白这大概就是将军整顿他的法子。 明白却不得不受着,要林岩说啊,这几人之中,将军才是最奸诈的一个。\\复旦校花龚叶轩最新爆乳自拍福利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 美女家 搜索 meinvjia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054:谢礼 凌戕爵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君歌不知晓,但她却晓得自己的付出不能白费。所以她在醒来后,就开始细细构思该如何找凌戕爵要报酬了。 而这边,凌戕爵将手中事务处理完毕后,便招来下属开始询问起君歌的事情。 “君歌小姐一直忙了大半夜,直到今儿早上天大亮的时候才去休息,想必还没有醒。” 被询问的人是负责送君歌回房间的士兵,君歌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言语之间便带上了些许敬意。可能君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收获了一批拥护者。 汇报着,士兵目光不由落在将军身侧的小笼子上。他虽然没有跟着大部队去抄敌人的老窝,但是该知道的八卦那是一点也不少。就好比这笼子里的小家伙,听说是将军回来路上特意离开队伍去捕捉的。 小家伙长得圆滚,头大身小,毛茸茸的身子缩起来,就像是只有一个头似的。脸型似猫,却有着两个红色的犄角,随着犄角而下,红色的斑纹盘绕在额顶,长而密的绒毛向外撑开,使得本就大的脸更是扩大了一倍。 然而,别看这小家伙长得奇特,却是极其罕见的一种生物。这种生物天生带着好运,而且性子柔顺,但是很是敏感,速度也很快。往往就算有幸见到它,也难捕捉到。 正是因为其能够给主人带来好运,所以人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年”。取义于古地球的年兽,据说这种生物在当时,是一种瑞兽,和“年”的自身携带的功能差不多。 只不过,这小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些柔柔弱弱的omega喜欢了。大家都猜测,将军抓这小东西,是为了个君歌小姐。最重要的是,送“年”还有着表白之意,看来将军是准备和君歌小姐表白了。 凌戕爵看着眼神已经迷离的下属,目光沉了沉,冷声道:“看来你今天精力很旺盛,那么今日的训练多加一倍,好好收一下你的浮躁。”说完,他拎起笼子放在办公桌上,从堆积的文件堆里随意抽取了一份出来,低头批阅。 见自家将军这幅做派,士兵哭丧着脸退出办公室,叫正巧来到门前的君歌瞧了个正着。她顿住脚步,拦下士兵,朝对方问道:“你们将军现在是不是很忙?”目光微微扫过对方的表情,暗道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得过些时候再来。 “啊,君歌小姐,您休息好了。我们将军一点也不忙,刚刚还问起您来呢,您进去吧,将军一定会很高兴的。” 君歌狐疑地看着士兵忽然转变的神态,思忖了片刻,半信半疑地推开门进去。而在她的身后,本该离开的士兵却停下了脚步,蹲守在门边,准备静观其变,拿到第一手八卦资料。 办公室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大,里面的摆设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豪华,简单整洁,处处透着一种严谨的作风,这一点,却是和凌戕爵本人很是相像。 往里走了几步,一张偌大的办公桌出现在君歌面前。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也一早就感应到了她的到来,端坐着望向门的方向,将她的身影容纳进瞳孔之中。 总之,君歌一抬头,视线就撞进了对方的眼里。她弯了弯眉眼,挂起惯有的笑容,“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我现在就出去,下回再来找你......”嘴上话是这么说,但君歌的脚步却是一点也没有减缓,不退反进地深入办公室内部。 瞧着君歌这幅言行不一的举动,凌戕爵收回欲要说出口的话,眼眸之间闪过丝丝懊悔,竟然又被对方给耍了。不过,他一向擅长藏住心思,所以很快他就看见君歌脸上的失望神色,心中顿时觉得有趣,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 “你来得刚刚好。”凌戕爵低头看了桌子上的笼子一眼,“这个是送给你的,谢礼。” 在凌戕爵看不见的地方,君歌的手无意识地握起,她的身子微微僵住,一腔的话被对方全部堵住。她在来见凌戕爵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这次的谢礼就要对方一个口头承诺,结果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给取代了。 久久没能听见君歌开口,凌戕爵抬眸细看对方的神色,发现对方的神色之间隐约可见拒绝之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一把拎起笼子,整个人站了起来,高大挺拔的身高给君歌造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一袭象征着将军身份的军装,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倒是与其本人的严谨内敛相得益彰。脸上的表情沉稳庄重,那双水蓝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掩藏在军装下的强劲笔直的手臂就这么直挺挺地悬在空中,模样怪异的小东西在笼子里扑腾着,也不知是害怕还是自娱自乐。 凌戕爵的一举一动皆表明了他的固执,用他的想法来说,那就是不论君歌接不接受这份礼物,既然已经送出,就没有回收的道理。所以,无论如何,君歌都必须接下礼物,至于之后要怎么处理,那就与他无关了。 简单固执得可怕。 可是,君歌虽然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却不代表着会顺从对方。不想要就是不想要,她也有自己的脾性,所以凌戕爵的这一番做法,非但没能让君歌接受这个谢礼,反而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得一时僵硬。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一个固执地要给,一个固执地不要,就像是两块同样坚硬的石头猛烈地碰撞,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 而就在君歌心中的无名之火一点一点地燃起时,凌戕爵捏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手,然后收起了一直悬在空中的手臂,“既然你不要,那它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一句话,就决定了小东西的生死。 君歌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对方手中的小东西。 055:怎么养 毛绒绒的一团,大概只有她两只拳头那么大。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命运,拼命地扑腾着,可怜兮兮极了。 可惜,君歌不是什么毛绒控,这种软绵绵的生物她向来是敬谢不敏。 只不过...... 她转眸看向凌戕爵,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的确是做了让步。假如对方一直和自己犟着,以她的性子,只会是越发反感,两人之间的关系会一落千丈。 然而对方偏偏做了让步,让她发热的头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想到对方可不是佣兵界的那些家伙,她尚且还要在主星待上一段时间,权势终究是个好东西。 凌戕爵看着君歌兀自沉思,一向精明的脑子忽然就转不过来弯来了。他不明白,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怎么就让对方想七想八,都说omega心思繁杂,诚不欺人也。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阿爹说过,世上omega都得护着宠着。以往凌戕爵对此是知晓却不在意,在他看来,这些陌生人并不值得如此对待,就算要护着宠着,那也要是自己愿意的人。 正巧,君歌给他的感觉并不讨厌,所以他愿意退步,迁让对方。可是,对方似乎将他的一番心意曲解掉了,颇有些苦恼地瞧着眼前的这张异常艳丽的小脸,一种无力之感油然而生。 也不知过了多久,君歌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她半掩下眼皮,目光落向一边,伸出手不自在地拿过笼子,算是接受了凌戕爵的谢礼,至于是想通了什么才接受,就不得而知了。 ...... 在十九军团的内部网上,一张被做了处理的照片被顶上了热门。即使照片被上传者做了处理,但所有的人都能够认出这就是这段时间在十九军团引发热议的妹子。 留守在军部的将士们一开始可能尚不知为何这么一张照片会被如此关注,然而帖子下面零零碎碎的评论瞬间就让这些糙汉子糙妹子们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原因无他,只因妹子是从他们将军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手中还带着小瑞兽“年”。据知情人士爆料,这只小瑞兽是将军亲自去捕捉的,其中意义那是人所周知。 于是乎,在君歌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她已经被晋升为新一代将军夫人了。不过这些,凌戕爵并不知情,由于已经吃过一次苦头,负责内网检修的科技人员,自动将他们敬爱的将军屏蔽在外了。 也就是说,只要凌戕爵用自己的账号登录上内网,就无法看到这些八卦内容。此等造福士兵的做法,可是经过了下自刚入团士兵,上到林副官都允可,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开发出来的。 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凌戕爵都不知道自家军团有这么一块八卦的论坛的存在,以至于一直对手下人眼中时不时闪过的异常神色茫然至极。 且不说论坛上的腥风血雨,此时的君歌也是一脸的茫然。带着这个据说很稀有的小家伙回来后,她就将其扔在房间的角落里,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事情,结果时间一长,这小家伙就被她遗忘了。 再记起来的时候,小家伙居然饿昏了过去。从来没有喂养过小动物的君歌,只好急匆匆地拎着这倒霉玩意去找凌戕爵。 作为这个世界的土著居民,对方应该知道如何照顾这玩意吧,君歌如是猜想着。 “快快快,你快看看这小东西,我一个不留神就变成这样了。”她一把抽开凌戕爵看的文件,将小家伙丢到对方面前,逼着对方不得不接过小东西,对其进行检查。 凌戕爵看看小家伙,又抬头看看站在一旁急迫等待的君歌,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是不是没给它吃东西。”说完,他见对方脸上露出茫然之意,无奈地打了内线电话,让林岩捎带一些小家伙能吃的东西过来。 接着,他从空间钮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药箱,拿出里面的针管,配合着药液,将其注入小家伙的体内。一番动作娴熟无比,看得君歌是十分诧异。 她呐呐地问道:“想不到,你一个大老爷们,也会这么细微的工作,真是看不出来。”话落,君歌又兀自笑了起来,对方虽然是个军人,但是连机甲操作这种复杂繁乱的微操作都能做好,注射药剂这点小事相比起来就根本不是事。 不明白君歌忽变的情绪,凌戕爵敛神给她解释道:“我家有养一只猛兽,生性残暴,但是作战凶猛,是战士的绝佳助手。不过,这种猛兽驯养起来,除了靠武力征服之外,还需要大把的时间去相处。” “在相处的这些年,它时常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受伤。长辈说,唯有以心换心,才能够获得它的接受和信任,为此我特意去选修了生物治疗这门冷门专业。” 一席话,叫君歌对凌戕爵的感知又多了不少。刚刚的这些话,可以说是在双方撕破面具后,对方与自己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若是以往,她这会肯定是开始调戏玩笑对方。 可是,眼下两人之间的气氛让她莫名有种不愿打破的想法。君歌想了想,侧过身子,弯腰将上半身贴近桌面,左手手肘抵在桌上,手掌撑住脸庞,右手则探出手指戳了戳昏瘫在凌戕爵手上的小家伙。 眼睛则盯住对方的眼,水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她扬起一抹笑意,“既然这样的话,这小家伙就给你养了,我对人类以外的生物都不熟悉。更何况,我连和同种族的人类打交道都嫌麻烦,别说这不同族的了。” “它,已经送给你了。” 简练不废话,凌戕爵拿回被君歌扔远的文件,继续自己之前的工作。言行之间,表明了自己的拒绝之意,见此,君歌眯了眯眼,嘴角的弧度开始上扬,眼底划过一丝恶作剧的玩味。 她不再用手撑着自己的脸,而是抬起头,慢慢地凑近凌戕爵..... 056:告白?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概说的就是君歌目前这个情况。 看着这近在咫尺的娇艳脸庞,凌戕爵抿紧嘴,双目坦荡荡地与之对视,扑面而来的是对方浅浅的呼吸,两人的鼻尖似碰非碰。如果不看他红透的耳根,君歌真的以为此人毫无反应。 不论是前世今生,君歌从来都是放荡不羁,怎么高兴怎么来。而逗弄他人,一直都是她的恶趣味之一,如今凌戕爵被她当成了玩具,时不时地逗弄总是能让她找到乐趣。 目光扫及那头金发,不由沉了沉,原本流连在对方脸上的手指,慢慢地往上移动。然而,仅仅只碰到发梢就被凌戕爵抓住了手腕,紧接着他脚在地上一蹬,椅子便滑了出去,两人的距离也被扯了开来。 见此,君歌“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形,眼角微微上挑,妩媚极了。 “咳...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虽没有转头去看,君歌也从中听出了些许挪渝。她歪头低低一笑,玩味地看着凌戕爵,看他怎么处理当下这个情况。 凌戕爵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投射在林岩的身上,态度与平日里没有任何不同,神色自然地对林岩开口道:“你来得正好,这只小东西就交给你了。至于...”顿了顿,他扫视了一眼君歌,两道剑眉皱了起来,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拿此人如何是好。 打,打不得;骂,又骂不出口。 面对君歌,一向杀伐果断的凌戕爵陷入了纠结之中。殊不知,他的这幅模样落在林岩眼里,更是坚信了十九军团八卦论坛上的那些说法,看向君歌的眼神更添敬意,这就是他们十九军团的第一夫人,看来凌家很快就要办喜事了。 而作为主人公之一,君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趣地收起笑容,直起身整个人在地面上站好,然后转身向林岩打招呼问好。言行之间坦坦荡荡,好似林岩之前看到的都是他的幻觉一般,不过他已经自动脑补了这位未来的将军夫人是含羞了,故意如此表现。 玩闹归玩闹,想把小家伙给别人养的心是真的。 君歌摆正态度,认真地对凌戕爵说道:“我之前说的都是认真的,这家伙跟在我身边,估计出不了几天就没命了。而且,你这是究竟送我谢礼,还是麻烦?” 她最后的这句话说得并非没有道理,本人就是个生活残废,再加上个弱兮兮的萌物,光是想想就觉得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所以说,这个小家伙无论如何都得抛出去。 “这只小瑞兽怎么变成这样了?”林岩将吃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疑惑地用手托起小东西。经过凌戕爵的简略抢救,它虽然还是死气沉沉,但却从昏迷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这会有气无力地待在林岩的手掌上,叫向来心软的林岩忍不住一阵心疼。 反观,它的现任主人和前任主人皆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两相对比,更显得这两位主人的无情。 凌戕爵左右思考了一番君歌的话,觉得她说的也有理。可是这谢礼他已经送出,万没有收回来的意思,瞧着对方眼里的执意,他只好在原则上退后一小步,“那么,这小家伙就给林副官养着吧,也算是给它找了个好归宿了。” “如此也行,我看林副官也蛮喜欢它的,那就这样吧。” 莫名被塞了一只萌宠的林岩怪异地在两人之间轮回扫视,直到君歌离开了办公室才收起自己的目光,向自家将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将军您怎么可以把这个小家伙给我呢,这是你们爱的联系,给我不就乱套了?” “爱的联系?”凌戕爵握着笔的手顿时定住,他抬头看向林岩,眼里是明晃晃的漠然。 林岩和一干下属最怕的就是凌戕爵的这种表情,神色看去是漠不关心,但是会一直盯着你,仿佛将你心里所思所想都看的一清二楚。又好像是在说,假如你不交代清楚,后果会很严重,总而言之,给人的威慑感十分强烈。 在凌戕爵的目光下,林岩迷惑地反问道:“您不是已经和君歌小姐告白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凌戕爵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整个办公室里的气压顿时降了下来,办公室里除了凌戕爵本人外,为二的人员林岩首当其冲,直面被迫接收了这来自当代最强alpha的气势威压。饶是身为十九军团二把手的他,也只堪堪在面前人的威压下站住脚而已。 “且不论你是一名军人,作为一名alpha,我们的能力就注定要去守护脆弱的omega。然而,你还有十九军团的所有将士,都做了什么?竟然平白损坏一个未成年omega的名誉,这是你们应该做的吗?!” 严厉冷峻,这就是真正的凌戕爵,林岩表示已经很少看见自家将军这个模式了。不过,虽然被将军的威压压迫地喘不上气,他依旧要为自己辩驳几句,“将军,我们没有败坏君歌小姐的名声,明明是您向她告白了啊,而且君歌小姐也接受了,这是一个事实。” 林岩和凌戕爵的关系不仅仅是上下属的关系,两人在学生时代就认识了,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才走到了如今这一步。所以,对于林岩此人,凌戕爵自认为是十分了解的。如果是真的有错,对方不会像一些心思不正的人那般言顾左右死不承认,而是坦荡地承认。 可是眼下,对方即使是在他的威压之下,也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这倒是让凌戕爵一时迷糊。自己何时向君歌告白过,而林岩口中对方也同意与自己交往又是怎么一回事。从始至终,他就没有想过会与君歌交往这件事情,在他眼里,君歌就是一个调皮的幼崽,一个孩子而已。 更何况,为了保护未成名omega,帝国的法律是禁止成年alpha与他们有感情纠缠的。作为一个军人,他更是应该严守自律,不触犯律法。 057:乌龙 “哎,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咱们将军这么逆天的存在?年纪轻轻,不仅事业有成,如今连媳妇都有了。人比人,气死人。” 温寒叼着根筷子,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在他正对面坐着的人闻言,伸出的筷子在半空中顿了顿,然后才淡然地下筷夹起目标放入自己的碗里,情绪波动竟与温寒形成一个极致的反差。 见此,温寒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而对方就是那万恶的泼冷水的,被这么一脸冰惨惨的水迎头浇灌下来,叫他高昂的兴致直达冰点。 如若不是清楚罗柯的性子,温寒可能会觉得对方是在给自己摆脸色看,就他那暴脾气,绝对是分分钟动手教对方做人。 罗柯在本质上与君歌是十分相似的,两人在第一次见面对上眼的片刻,双方就已经感知到了这一点。 所以,即使只说过几句话,罗柯就敢肯定,八卦论坛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说法全都错的离谱。君歌和他一样,天生冷情,这类人,终其一生,能够让他们伤心的东西极少。 而一旦上心了,便会表现出夸张的执着和在意,就好比他对维金希勒那样,恨不得掌握对方每分每秒的情况,就算是做出跟踪这种低级行为也没关系。 不论是君歌一开始来到他们这里时的照片,还是到目前论坛上那张怀抱小瑞兽的,罗柯都不能从中看出对方对自家将军有什么特殊感情,至少他觉得君歌看待小瑞兽的眼神并不像是欢喜,倒像是一种无奈。而且,以他对自家将军的了解,说不好人家根本不知道小瑞兽的意义。 都说搞科技的人,智商大都非人类,罗柯随意地一猜想,就将事情的真相还原了七七八八。 不同于食堂的热闹,凌戕爵的办公室里正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息,两个男人皆木着张脸,一声不吭地各自沉思着。其中,林岩哭笑不得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小瑞兽,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个样子。 原来,凌戕爵在意识到林岩的态度过于坚定之后,就让对方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觉得自己和君歌会是那种关系。无论怎么看,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很正常,除了君歌的头上还挂着一个救命恩人的头衔,两人之间的关系再纯洁不过了,怎么就让一干将士们闹出如此误会。 而这一解释,这算时间稀奇古怪的传言便真相大白了。 在聚能三番两次的帮助下,凌戕爵一直想找机会好好答谢人家。可是,从小到大,他的一番心思都放在如何变强上,对于这种柔弱兮兮的omega是一点也不了解。唯有的对omega的印象,大概就是教科书上那笼统的介绍以及少有的与古凤歌相处的经历。 凌戕爵向来对自己要求极高,因此对君歌的答谢也力求达到完美,所以他便将心思打到了自己的副官身上。 副官的职务不仅仅是帮助他处理公务和管理军团,必要时还要照顾他的起居生活。更何况,每次参加一些不可避免的宴会时,都是由林岩对外交涉,面对那些omega,自家的副官从来都是游刃有余。 正是因为这些细微的事情,林岩在凌戕爵的心中便成了解决问题的第一人选。他向林岩询问了omega都喜欢什么东西,送什么东西对方才会觉得高兴,并在得到答案后,就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这不空闲下来后就去抓了小瑞兽,送给君歌。 结果,一个是认识小瑞兽,不知道将其送给omega所代表的含义;一个是灵魂来自异世,压根就不认识这些没有杀伤力的生物。两人一送一收,便闹出了个大乌龙。 林岩在心中狠狠地叹了口气,他记得凌戕爵向他询问的时候,他只以为是将军的母亲又难为将军,故技重施地要将军回答一些关于omega的问题。于是,他便轻车熟路地给对方一个最为标准的答案。 据他所知,在omega的圈子里,一直盛传着一个说法:假如一个alpha将象征着好运的小瑞兽送个omega,那就代表着他愿意将自己一生的好气运都送个这个omega。甜,你来享受;苦,我独自承担。 所以,久而久之,能够收到一只小瑞兽便成了最美好的告白方式。 之后,林岩见凌戕爵特意去捕捉了一只小瑞兽,并且送给了君歌。一开始虽然疑惑两人的关系进展得太过迅速太过惊奇,但一想到两人各自的魅力值,又觉得此事是在情理之中,便也加入了八卦团中的一员,变相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将军,虽然君歌小姐不要这只小瑞兽,那您也不能抛给我啊。要不,您再问问君歌小姐,能不能养着着小家伙。” 林岩的提议换来了凌戕爵的冷眼,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副本最近智商不在线,谢礼选错了也就算了,可如今他已经知道送小瑞兽的深刻含义,又怎么可能将它再次送给君歌。 一想到之前自己还坚持让对方收下,凌戕爵就觉得迷之尴尬。他垂眸瞧了小瑞兽一眼,开口道:“你不想养,就将它丢外面森林里去,左右是它熟悉的地方。” 说完,他便将林岩连同那只闹了乌龙的小东西一起赶出了办公室,自己一个人看着桌上因君歌捣乱而尚未处理的文件兀自陷入沉思。 凌戕爵自认为自己从来没有碰到过君歌这种没脸没臊的omega,每一回遇上对方,都能够使自己陷入一种奇怪的局势。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耳根,在不久之前,这里灼热的感觉让他记忆犹新。 大概凌戕爵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君歌吸引了全部心思,如今就算是面对工作,都能够走神想起对方,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不过,感情这种东西不就是靠一点一滴的接触才会慢慢积累,最终发酵。而两人的将来究竟是如何,眼下谁也不知,至少双方都不曾想过将那微薄的友谊变质。 058:回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 君歌抬手将脸颊旁掉落的碎发抚自耳后,侧头看向不远处匆匆而过的人,他们个个穿着与她一样的战斗服,虽然看上去狼狈不堪,但脸色却是掩不住的喜悦。 再看这些人奔赴的方向,一架巨大的银色飞行器占据了全部视线,机身上镌刻着令人熟悉的火焰鸟,远远望去,就像是要展翅欲飞,恃人的威压迎面而来,让人的神经下意识地紧绷起来。 因为是历练的最后一天,所有的学生,不论是否完成了任务,皆陆陆续续地从森林里出来。在学校飞行器停留的地方,老师们在第一日便架设了一些简陋的救助站。 眼下,他们就守在救助站里等待着学生们的归来。如果是受伤的,就带到飞行器里进行治疗,如果是尚能行动的,就留下来进行任务汇总,等待集合。 走在君歌身边的凌戕爵感受到身侧之人的异样,停下脚步看向她。也不知道是多大的风,即使在这密密层层的枝叶阻挡下,也顽强地残留下来,吹拂着少女的碎发在空中微动,看得他心中莫名觉得痒痒的。 就在他忍不住要伸出手将这俏皮的碎发安置妥当时,少女蛊魅勾人的眼神忽地一动,一阵不安感忽地涌上凌戕爵的心头。还没待他做出防备,眼前的人身体一软,竟直直倒了下去。他的身体先于脑袋反应,将对方捞入怀中。 等他低头去检查,对方明亮的黑色眸子如同黑曜石一般,闪着讳莫如深的光芒,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见他看来,对方饱满红艳的唇一勾,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大有一副赖着不走的趋势。 “108小队的君歌同学,在任务途中遭人暗算,掉入未知区域,昏迷不醒。”君歌紧了紧圈出凌戕爵脖颈的手,悠悠开口道。一字一句砸在凌戕爵的耳里,聪明如他,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凌戕爵抿嘴,垂着眼瞧着她,虽没有言语,但环抱着君歌细腰的手却不动神色地收紧,然后一把抱起对方,大步地往学校飞行器所在方向走去。窝在他怀里的君歌,嘴角忍不住又上扬了几个弧度。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完全不用她解释,对方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她打的主意,不过是在大家面前演一场戏,从而使得幕后之人露出马脚。就算没能抓住,能够就此收拾掉李悦这个炮灰也是值得的。 本来,君歌还在脑海里演绎了各种应对方案,就怕凌戕爵不会配合自己。然而,她还没进行什么沟通,对方就无言地配合她的计划一步一步地进行,顺利得很。 临近救助站的时候,君歌将眼一闭,头一歪,整张脸埋在凌戕爵的肩窝里。 于是,救助站的人见到的就是君歌昏迷在凌戕爵怀里的模样。此次带队的老师立马走上前来,朝凌戕爵询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这位学生她?” “不知道。” 老师被凌戕爵的话一噎,整个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领着他往飞行器走去,余光却不住地打量着他。这位年轻的帝国将军,此次突然要求加入他们的历练队伍,着实在拉维奇的上层里惊起了一番浪。 不过...他记得这位将军是为了一个名叫李悦的学生才要求加入的,眼下抱着的怎么不像是那位,反而更像是最近风头正旺的那位天才学生。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更是频频地看向身侧,忽地他身体一僵,与凌戕爵的目光对视上。只见对方看了他一眼,将怀里之人向上托了托,然后开口道:“我们队的队员都回来了没有?” “嗯...回来了四个人,其中一个情况很复杂。除了你两,李悦还没有到。”还没说完,一阵吵闹声从不远处传来。两人皆往那望去,人影憧憧之间,话题中的主角分外明显。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悦整个人虽看上去整齐无恙,但神色之间却十分恍惚,一张脸也惨白无比。老师下意识地侧眼看向凌戕爵,这可是对方带来的人,如今变成这样,似乎不合常理。 可是,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收回了目光,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容,神色之间看不出任何异样。若是君歌此时挣开眼睛,大概又会吐槽一句“太假”。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穿凌戕爵的面具,比如他眼前的这位不明真相的老师。 “能和我说一下您刚刚说的复杂是什么情况吗?” 闻言,老师沉默了会,摇了摇头,回答道:“这恐怕不行,那位同学的情况过于特殊,已经被送到主星医院,至于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您应该也知道,拉维奇的规矩。” 规矩...凌戕爵的目光沉了沉,拉维奇的规矩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一般来说,拉维奇是一个十分自由,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便学生怎么搞。变相来说,这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地方,任何势力都不能侵入它。 可是,万事都有意外。那就是拉维奇的校长,他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他就是拉维奇的规矩。不夸张地说,拉维奇的各个任职人员,都无法违抗校长的指令。 此次凌戕爵之所以能够破例带着李悦参入这次历练,靠的就是拉维奇现任校长的话,其中付出的代价并不是寻常人能够支付的。作为一个从拉维奇毕业的学生,他也是在手中有了别人不可动摇的能力之后,才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如今,这个老师说拉维奇的规矩,想必是校长下了指令不允许这些知情人士开口说道,能让对方进行干涉的。除了对方的私心之外,只有主星的四大家族有这个能力。就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校长自己的意思,还是四大家族里哪家的意思。 无论出于哪一个,结果都不是凌戕爵所要的,看来,是有必要让人去查查其中的猫腻了。他紧了紧抱着君歌的手,抬步往飞行器里走去,徒留下空余一腹推脱之语的老师在原地。 059:担忧 “这是几个意思?”被留在后面的老师二丈摸不着头脑,感情他之前所担心的都是自己多想,对方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 想到校长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坚决不能够告诉凌戕爵关于沈平澜此次的所以事情。这位老师越发觉得校长的顾虑是不是有点太多,而且两者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等到这位心思杂乱的老师回过神,凌戕爵已经抱着君歌进入了飞行器。索性里头也有别的老师在那等着,他便直接转了身往治疗站走去。 治疗站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又添了不少人,其中以李悦最为显眼。不是说她伤得严重,恰恰相反,她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伤痕,顶多脸色有些惨白。 可是,李悦就是不信老师们的判断,死活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伤,赖在治疗站不愿意离去。本来,这个治疗站就是一个潦草布置的地方,人手也不足,李悦这么一个没病的人还占着位置,着实让人心生不喜。 其中,要说反应最大的,就是刚从森林里面出来的夏小眠。她所在的队伍里,所有的成员都是经过一次次历练结识下来的人,双互之间都有着革命的友谊。 此次历练中,队伍里的一个队员为了救她,受了重伤。是大家会儿将他背出来的,正是急需治疗的时刻,结果就看到李悦完好无损地坐在治疗站的位置上,霸占着位置不放。 再看周围其他的位置,坐着的几乎都是一些看上去有着凶残外伤的同学,只有李悦一个人是安然无恙。本就心情不好的夏小眠顿时炸了,虽然出生于四大家族,但夏小眠向来知道自己与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就像古地球的某个名人说过,人生而平等,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高贵,只不过是自己家的长辈有出息罢了。因此,在看到李悦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夏小眠头一个看不惯其作风。 “喂!没伤就别占着位置,快走开。” 李悦被夏小眠毫无征兆的推搡吓了一跳,本就惨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她在看清人之后,恼怒地反推回去,“推什么推,谁说我没伤,我可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伤患。” 若是在平时,李悦定是不敢这么对夏小眠的,毕竟她再不了解,也知道四大家族的可怕性。然而,她现在正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天知道她在那个封闭无路的地方受了多少折磨。 光是想起那个士兵的脸,李悦便下意识地颤动着身子。此番模样落在夏小眠的眼里,使得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猜测错了,对方说不定真的有内伤也说不定。 然而,她很快就放弃了思考,因为她的注意力都被李悦的话给吸引了。夏小眠在历练中,最担心的就是自家女神的安危,要不是后来见凌戕爵和君歌的队伍合作,她绝对会带上自己的队伍去寻求合作。 这李悦和凌戕爵是一队的,那自然是和君歌同行。如今对方死活说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那她的女神去哪里了。听闻李悦向老师询问女神的消息,夏小眠忍不住也看向老师,希望得到让人心安的回复。 不说夏小眠心中的担忧,李悦的心中也是此起彼伏,士兵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一想到对方要让自己做的事情,她害怕的同时又有些兴奋,只要做好这件事,她就再也不会被人看不起了。 如此想着,李悦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了。 “你是说药剂制造系的那个君歌吧?她刚在不久前就回来了,只不过情况不容乐观。”回答李悦的是一个女老师,名字叫做卿可,是近两年才进的拉维奇,比起其他老师来,要显得稚嫩亲近得多。 “回来了...”李悦垂下眼,喃喃道,一时之间沉浸入自己的世界里。且不说君歌的状况如何,光是回来了,就足以让李悦恐慌,要知道当时对方可是明明确确地看到了自己的脸。 如果...如果君歌和大家说自己暗害她的事情,拉维奇一定会将自己开除的。怎么就能回来呢,他们明明都将她扔到了洞穴里,还把出口给堵了,怎么可能出得来? 肯定是自己听错了,李悦恍惚地摇头,一脸不相信的神色,叫在一旁的夏小眠和卿可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前者的心思都放在了“不容乐观”之上,后者则是不愿参与到这明显有问题的事情里。 夏小眠紧皱着眉头,朝卿可问道:“老师,你说的不容乐观是怎么一个情况。而且,能告诉我君歌同学是怎么回来的?我听说她队里的队员都放弃了历练,用了求救信号弹。”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君歌同学是凌将军抱着回来的,我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似乎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如果你担心她的话,可以上飞行器去看看,刚刚凌将军将人抱进了飞行器,进行更精密的检查。” “好的,谢谢老师。”夏小眠向卿可鞠了一躬,然后和自己的队友打了个招呼就往飞行器方向飞奔而去。昏迷不醒这种情况,若是出现在alpha的身上,只需要睡一觉就行了。 但是,如果是出现在一个omega的身上,那事情的大发了。无他,这个世界的omega真的是太脆弱了,一个寻常的感冒都能致命,更不用说昏迷不醒这种与大脑有关的症状了。 这厢夏小眠担忧至极,恨不得飞到君歌的身边。那边,她所心心念念的人,却正严肃着一张脸,双目盯着凌戕爵,与之进行对视。 事情是这样的,凌戕爵将君歌抱进飞行器后,待在飞行器上的医师迅速将他带进了治疗室。因为尚且不知道君歌的具体情况,所以就让凌戕爵将人放进治疗舱内,缓解病情的恶化。 而知道真相的凌戕爵在将人放下后,就找了个理由将医师支开,他认为自己要好好和君歌说道说道。 060:古家认亲 白色的墙,各色仪器,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味道。 君歌倚靠在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来回走动的护士,似乎...比以前要好一些,至少还有些人情味。她自嘲地笑笑,难不成真的脑受伤了,竟然会这么悲秋伤月。 甩开脑海中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君歌将目光移至房门,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就是夏小眠说要来看她的日子。想到对方那咋咋咧咧的性子,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倏尔,君歌的眼瞳猛地一缩,掩在被子下的手下意识地握了握。这么一番变化发生的极快,快到就连君歌都没能够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更别说是站在房门口的两人了。 郁曼紧张地往里走了几步,然后看着坐在上的人儿,一张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我...我听说你受伤了,就...就来看看你。” 看看? 君歌垂眸掩住自己的情绪,随即眼一抬,勾出一抹疏远有礼的笑容,瞧着郁曼道:“我记得我与夫人并不熟识,而且...真要说起来,我与夫人家的人,这关系反而并不太好。” “我...”郁曼张口欲要反驳,然而却发现对方说得并没有错。不论是和...还是和自家的两个小孩,都有过冲突。她忍不住往身后看去,求助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古辰逸由于一直站在门外,导致君歌一开始没能见着对方。如今郁曼的举动,直接将古辰逸的身影暴露在了君歌眼前。两人只见过一次,过程并不愉悦,君歌想不到郁曼竟然会待着古辰逸到医院来看她,心中感到微妙。 相比于母亲的拘谨,古辰逸噙着笑,神色自然地越过郁曼,来到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君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君歌的目光缓缓地柔和下来,叫君歌看得莫名其妙。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我们听医生说你现在很虚弱,妈妈她给你准备了不少东西,都是对omega身体有好处的。”古辰逸探出手,欲要揉揉君歌的脑袋,结果被对方一个侧头避开。 “妈妈?”君歌挑眉看了古辰逸一会儿,随即转眸瞧向郁曼,见对方扬着笑,目光同样柔和地看着她。君歌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正常点的笑容,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后,便放弃了伪装。 一双本散着淡淡柔意的眼眸透着冰冻三尺的冷,君歌歪了歪脑袋,面无表情地问道:“我哪里来的妈妈?你这一番话说得我很是迷糊,而且我与你似乎只见过一次。” “一次?”古辰逸笑了笑,毫不在意君歌的态度,充满包容地看着她,“确切地说,应该是两次,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对啊对啊,当时辰逸一直等在门口,就想着能够第一时间见到你们。那时候,你还是小小的,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吓得他动都不敢动,就怕摔着磕着了。”郁曼笑着道,这会她已经放松了下来,恢复了自己贵妇人的优雅。 只不过,君歌对她的表现状态根本就不在乎。她将头轻轻靠在头,一言不发地盯着雪白的被子,将房间里的两人冷落在那。 本就待在病房里的护士见此,悄悄地放下手中的东西,安静地退出房间,躲到门外与凌戕爵。她是凌将军特意派来给君歌小姐来做掩饰用的,凌将军怕医师的一个检查,就将对方装病的情况给检查出来。 她虽然看不懂来探病的两人与君歌小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却能感受到房间里那若有若无的硝烟,为今之计就只能像将军汇报了。 房间里,即使被君歌冷落,古辰逸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态度,他走到郁曼的身边,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给母亲一个无声的支持。在知道君歌竟然是自己的妹妹之后,古辰逸的确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尤其这个妹妹还是那个已经被宣告病逝的大妹。 记忆中,大妹一向病弱,被养在深宅里。母亲从来不愿意让他和凤歌去打扰她,久而久之,他便将满腔的兄妹之情放注在凤歌的身上。不过,在听到大妹病逝的消息后,他还是伤心了好一阵子,毕竟大妹也是他生命里曾经期盼出现的亲人。 而如今,他猛然听母亲说,自己病逝的妹妹还活着,古辰逸的第一反应就是母亲思疾过度,被人给骗了。可是,当那无力反驳的证据摆放在面前,他不得不相信,与自己无缘的妹妹尚在人间。 今天,古辰逸是抱着满腔的亲情来看君歌的,他想让对方知道,家人们都还是很爱她的。设身考虑,如果是自己孤身一人吃了许多苦,在没有家人的陪伴下成长。突然有一天,所谓的家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定是有委屈有怨言的。 所以,从一开始,古辰逸就想好,无论君歌是什么态度,他都要谅解和包容对方,让对方感受到家的温暖。至于其他,都等以后再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自会查清楚。 相较而言,郁曼的心中所思却是十分沉重。不同于古辰逸,她知道的东西要多得多。虽然当年风念说的很含糊,但她也猜到自己的这个女儿是故意留在飞行器中。一想到对方是宁愿死,也要和古家,和她断了关系,眼睛不由湿润,眼泪也不听话地掉落出来。 她错了,在听闻飞行器爆炸消息的那一刹那,郁曼就知道自己错了。自己不该这么对这个病弱的女儿,无论对方的天赋身体如何,终究都是她辛辛苦苦怀胎生下来的。可是她却被迷了心窍,竟然将其置之不理这么多年,仔细想想,两人的相处时间连一天都没有。 本以为,自己就要在愧疚和悔恨中度过一生,却想不到自己的女儿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睛。即使是一点点的相似,郁曼还是迫不及待地让人去查,去验证。她从来就没有信过,自己的女儿会就这么消失在世界上,消失在茫茫的宇宙之中。 061:不喜 事实证明,郁曼文的执念是有结果的。茫茫人海之中,两人能够相遇,这说明她们的母女情缘还没有结束,一切都还有转机。 至少,她坚信这一点。 “你现在的精神力还不稳固,我给你带了一些好东西,有助于精神力巩固的。” 郁曼文从自己的空间钮中拿出一堆东西,个个包装精美,足以见得包装之人的用心。只不过,即使东西再好,想要讨好的人不屑一顾也是没有价值的。 古辰逸无声叹了口气,略带担忧地看向郁曼文,他了解自家母亲的性格,倔强爱钻小性子,并且固执己见,谁劝也不听。 而君歌...古辰逸微微摇了摇头,这个妹妹,他是一点也看不透。认亲这种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一开始他就不赞同今日过来,可惜母亲从来都不听别人的意见。 如今双方之间的态度僵持不下,偌大的房间里,时间仿佛被谁按了暂停键。慢慢地,古辰逸的脸上浮现出尴尬,而郁曼文则僵着身子,固执地拎着那些据说很好的补品,愣是不让古辰逸接手。 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君歌猛地转头,眉目之间一片冰冷,只当看不见古辰逸眼中的担忧和祈求,嘴一张,使人痛心刺骨的话脱口而出,“何必如此假惺惺,你可知道,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恶心至极。” “你难道不知道你如今这幅模样,是多么让人作呕吗?如果我是你,我是绝对不会跑来丢人现眼的。” 三言两语,字字诛心。 古辰逸来不及作想,慌忙看向郁曼文。入目的是一张白透了的脸,平日里保养得当的面容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容华,惨白的双唇不停地颤抖着,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 见此,不悦涌上了古辰逸的心头。他双目敛着逼人的光芒,直直地落在君歌的身上,一身温和亲近的气息顿时散得一干二净。 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君歌只觉得身上突然像是压上了一座山。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种随意将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的习惯,着实与她记忆中的两个挂名父母有着惊人的相似。 只是...君歌轻笑出声,既感到好笑,又觉得讽刺,她眸光一敛,巧笑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你瞧她,惺惺作假,几十年没见,演技倒是涨进了不少。” 未等古辰逸开口,郁曼文快速地摇头,嘴上不停地说道:“我没有,我没有演戏,我是认真的。”一双美目闪烁着泪光,透着满满的委屈,若是常人见了,怕是再硬的心也要被柔化掉。 可惜,她面对的不是什么其他人,而是君歌。一个与她有着越不过的感情裂痕,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不喜的随心所欲之人。 时隔多年,君歌第一回和郁曼文相遇见时,心中虽不喜对方,但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将其视作一个陌生人来对待。态度说不上亲近,但也不至于像眼下这么恶劣。 态度转变之所以会这么大,是因为君歌想不明白,郁曼文究竟有什么脸面跑到她面前来嘘寒问暖,甚至想要认亲,这种想法简直可笑至极。 最搞笑的是,就连古辰逸看上去这么理智的人,都愿意陪着郁曼文来做这么荒唐的事情。两人究竟是想要认亲还是要在她面前表现一番母慈子孝的动人画面? 瞧着对方眼眶里打着转儿的泪花,君歌脑中不由浮现出古凤歌的脸。古凤歌与郁曼文长得很是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眉目,简直与郁曼文一模一样。就算是不认识她们的人,看到的第一眼就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密切关系。 不像她,就连郁曼文这个亲身母亲,在见到她的时候,不也没有认出自己? 这天底下,哪有母亲不认识自己孩子的,哪怕是有过一点点的在意,也不至于出现华堂的那个交谈。君歌依旧记得,当时对方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女儿而来,言语之间满满透着的是对她欺负古凤歌的不满。 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此,又怎能让她对郁曼文的态度不恶劣。 “你们走吧,我很累,你们在这里,只会让我更加觉得头疼。” “头疼?会不会是有什么隐患没治疗好,要不要去将医师叫过来给你看看,我...”郁曼文听闻君歌说头疼,急忙地询问道,然而话越说到后面越轻,到了最后便像是在喃喃自语,只能她自己听到。 原因无他,郁曼文从君歌的眼眸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冷意,饶是脸皮再厚,在这种目光下也忍不住尴尬,更何况是一直处在上流社会的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郁曼文尴尬地笑笑,呐呐开口道:“那...那你好好休息,我...我以后再来看你。” “不用了。” 果断利落,不留情面,君歌拒绝之迅速,使得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又变得僵硬起来。饶是古辰逸有心想要缓解下气氛,也只能无奈地瞧着面前这两个互不退让的女人,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妹妹。 似乎帮谁说话都不行,要是帮君歌说话,那就太不孝了。可是,要是帮母亲说话,回头等母亲回想起来,估计会抱怨自己不疼惜妹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从古辰逸和郁曼文的身后传来。 “女神......” 声音带着几分兴奋、几分担忧、几分愉悦,一下子打破了房间里如冰的氛围。 古辰逸转身看去,便瞧见夏小眠的一张脸孔。两人曾在一些酒会上打过照面,也算是熟人,他朝对方笑道:“想不到能在这里看到夏小姐,倒是有缘。” “啊...你是古大公子,你怎么会在我女神的病房里,我...”话一下顿住,夏小眠的视线与君歌的目光相碰撞,她脸上忽而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兴奋地喊道,“女神,你没事了吧,那天真是吓死我了。” 说着,她越过古辰逸,蹦蹦跳跳地跑到床边,然后极其自然地在床沿坐下,近距离和自家女神接触。 062:所图 “那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古辰逸伸手搂住郁曼文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将她带出房间,就怕对方犟起来不愿意离开。 不过,他的一番举动并没有受到预料之中的反抗,疑惑地低头一看,怀中之人满脸落魄,神情恍惚,竟是被君歌诛心之语说得丢了魂。 “妈妈,大妹她...她只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我们。您要振作起来,难道您就这么放弃了?”古辰逸温柔地劝说着郁曼文,眼底深处却掠过浓浓的担忧,他瞧着君歌的态度,只怕对方根本就不想认他们。 而且听她刚刚的话语,言语之间似乎透露出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君歌她应该是有记忆的,表现出来的模样并不像是意外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只不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对方如此反感母亲。 没错,虽然君歌的态度看上去很是恶劣,但是都是针对着郁曼文,对于古辰逸,却像是个陌生人,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你说的对,是我太急了。” 郁曼文朝古辰逸勉强一笑,脸色依旧难看,但眸光之间的神情却是活跃了不少。她挺直脊背,收腹挺胸,转眼之间又恢复成常日里的贵妇人做派,如果不仔细看,没人会注意到她颤抖着的手指,正一点一点地暴露出其不平静的心绪。 闻言,古辰逸双唇翕动,话尚未说出口,就被郁曼文的严肃的表情给堵了回去。只见郁曼文板着脸,眼眸里闪动着坚持,“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父亲和阿凤,另外...我一定会将你妹妹接回家的。” “是是是,您一定可以的。”古辰逸弯着眉眼,赶忙应和着自家母亲的话,那双与君歌极其相似的狐狸眼,晕染上点点温和,倒是展露出与君歌完全不同的气质。他不忍打破母亲的期盼,刚刚君歌眼里的淡漠冷意在他脑海中划过。 忍不住再次无声叹息,古辰逸不经意间抬头,倏尔整个人愣了片刻,随即勾起嘴角,态度熟稔地与不知何时站在他们面前的人笑道:“你小子,怎么都不出声,真是越大越幼稚了。” 凌戕爵瞥了一眼古辰逸,然后扬起惯有的笑容礼貌有礼地与郁曼文打招呼,“伯母好,您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会在医院。” 要说明知故问,大概就是凌戕爵如今的嘴脸。古辰逸在心中微微吐槽,若要说在同代人里他最服谁,非对方莫属。从小到大,他们一群人在凌戕爵的身上栽了不少跟斗,所有人里也就属其最会装。 也不知道为何,他们这群人中,几乎所有人的父母都喜欢凌戕爵,这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不,郁曼文听到凌戕爵的声音,脸上的笑容顿时深了许多,只见她满是慈爱地看着对方,打量了许久才赞赏般道:“不错不错,这段时间没见,你越发长得英俊了。可别叫阿凤瞧见,指不定就看丢了神。” 说完,她低头掩唇一笑,惨白的脸色也因此有了些血色。 “我们是来看人的,你呢,一个大忙人,怎么也跑到医院来了?”古辰逸不动声色地接过话题,就怕自己的母亲毫无防备地给凌戕爵套了话去。 对古辰逸的反应,凌戕爵只是将笑容加深,“我也是来看人的,你们应该有听说,我这次跟着拉维奇的学生一起历练。这不,不小心救回的人,竟然精神力突破成3s了。” “人既然是我救回来的,而且还有交情,自然要来看看。不然放心不下,你说呢。” 像是随口一问,又像是别有深意。古辰逸眯了眯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避开对方的问话,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了,我和母亲就先走了,有空再联系。”说着,他偏头看向郁曼文。 后者轻微地点了点头,然后望着凌戕爵,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掌,其中一只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亲昵道:“别整天都忙着训练工作,要记得多休息,身体重要。” “我知道了。”凌戕爵颔首,忽而话题一转,“不过,辰逸能不能借我一会,我有点事情要找他说说,就麻烦伯母自己先走了。” “行行行,你两说,我就先走了。”郁曼文笑着点头,姿势优雅地离开,给两人留下谈话的空间。然而,等她淡出两人的视野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挂了下来。 一回想起君歌在病房里的每字每句,她就觉得像是刀割一般,伤痕细碎,却格外的疼,让她踹不过气来。 对郁曼文的变化毫无所知的两人在其走好,就纷纷收敛了那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凌戕爵看了古辰逸一眼,转身往医院的天台方向走去,而古辰逸则一言不发地跟在他后面,短短时间内,心思已经百转。 看凌戕爵刚刚的说法,他与君歌的关系似乎不错。再说这次拉维奇的历练中,君歌的精神力意外突破,如今已经成了3s级,这在眼下这个时代,可以说是罕见的存在。 且看凌戕爵的3s级精神力,在一出现的时候就引起了帝国的轰动。君歌的精神力虽是后天才形成,但也是独一个在未成年的情况下突破,消息一传出去,怕是要变成人认争抢的对象。 而一个强大的alpha,越到后期,精神力越容易暴乱。这个时候,就需要omega的精神力梳理,所以很多alpha终其一生的愿望就是有一个绑定的omega,这样就能够及时给自己进行精神力治疗了。 凌戕爵是公认的强者,其精神海的庞大是无人可及的。而这携带的是比旁人更加容易暴乱的危险,只有精神力足够强大的omega才有可能对其有帮助。 眼下,最为优秀的omega大概就是君歌了。所以,古辰逸不由怀疑凌戕爵和君歌叫好,是有所图。要是以前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大妹,他可能会旁观两人的发展。 可惜,如今他知道了自己与君歌的关系,自然就不能放任不管了。 063:消息 精神力突破这个消息,是当日凌戕爵将君歌抱进医务室,支开医师和君歌共同商讨决定的事情。 由于君歌本人根本没有伤,假装昏迷骗骗人类倒是可以,但是遇到机器的检查,就一下子暴露了。大脑,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生物最为神秘的区域,若是坚持说是大脑出问题,谁也不能百分百确认究竟有没有伤。 正巧不久之前君歌还欺骗了凌戕爵自己的精神力突破了,误打误撞地为她昏迷不醒提供了因由。精神力是一个玄而又玄的东西,历史上每一个进行突破的人,都或多或少地会受到一些隐蔽的伤害。 所以,历练的随行医师在得知君歌是因为精神力突破才昏迷的,立马就联系了此处历练的负责人,将君歌以最快速度送往了主星医院,进行精细的全面检查,力图让这个omega远离所有的潜在危险。 只不过,君歌装昏迷的最主要原因还是诱出幕后黑手以及整顿一下李悦,便拜托了凌戕爵稍微放出一些消息出去。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想要引的人没有出现,倒是勾得两个意想不到的人来碍眼。 本来,今日哪怕再不喜,再厌恶,君歌都不该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如今身在主星,是古家的势力范围之下,撕破脸面换来的或许是无尽的打压和....追杀。 可是! 主星?主星又如何,四大家族又如何! 纵使她的理智千万次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叫嚣,看到郁曼文的那副嘴脸,所有的理智都荡然无存,她只晓得眼前之人让她不痛快,那她也不会叫对方好过。 也不晓得古辰逸和郁曼文走了多久,心中翻涌的情绪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危机。前世今生,共活千年,君歌自认为心性虽不如老者那般寡淡无痕,但也不至于易躁易动。 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君歌的眼底划过一抹沉思和谨慎,忽明忽暗的眸光落在夏小眠眼里,显得几分高深莫测。她偷偷打量着君歌,也不敢出声惊动到对方,渐渐地,眼神开始迷离,脸上也露出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夏家虽居四大家族之末,但掌握着帝国的经济命脉,消息历来是四大家族里得知的最快最多的。那厢凌戕爵一放出君歌精神力突破3s的消息,夏家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与其他人不同,夏小眠对这个消息的态度只有欢喜。对于她来说,女神变得更加优秀,比她自己突破更值得开心。大概,脑残粉说的就是她这种吧。 “女神,我用了你给的药剂,真的好管用,简直太棒了!” 历练前,君歌给过夏小眠一支gyu2,几分考验,几分试探,还有几分友好。闻言,她掩了掩眸眼之间的思绪,轻“嗯”了声,颇有几分云淡风轻的不在意。 忽而,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君歌抬眼朝夏小眠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夏家人,那么无论是什么消息,都能够查到吧。” “啊...差不多,也不是什么消息都行。不过,但凡是在主星发生的,基本上都可以第一时间拿到手,怎么了?”夏小眠抬手尴尬地挠挠头,自家的消息链她并不是很熟悉,而且帝国的局势复杂多变,有些消息的确很难得到。 君歌勾了勾嘴角,她明白夏小眠的意思,若是就连夏家都查不到的东西,说明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想到之前学校老师三缄其口,不愿意告诉凌戕爵关于沈平澜的消息,疑点太过明显了。 “没关系,我就是想知道我室友的消息。”君歌弯了弯眉眼,抬手揉了揉夏小眠的脑袋,摆出一副大姐姐的做派,“我在森林里出了意外,和队友们都失去了联系。我曾听人说,他们早就回来了,可是情况很糟糕。” “哪里是糟糕,可以说是严重好不好!” 手一顿,君歌抬眸盯住夏小眠,试图从她脸上判断出此话的真假。夏小眠在君歌的注视下,悠悠叹气,然后极其后怕地望向君歌,“还好不是你出事,不然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你了。” 一番没头没尾的话,叫君歌听得一阵迷糊,她挑了挑眉,示意夏小眠说说清楚。 夏家的消息链的确算得上主星的老大,即使是被沈家极力压下掩饰住的事情,也被夏家知晓了七七八八。只见夏小眠神秘兮兮地凑近君歌,轻声道:“这可是牵扯到一出戏,真相总是让观众大吃一惊。” “嗯?” 夏小眠的眼珠子微转,给君歌说道:“狸猫换太子。” ...... “狸猫换太子?”古辰逸诧异地看向凌戕爵,消息太过奇异,让他一下子转不过头脑来。凌戕爵瞧了古辰逸一眼,几不可见地点头。 然后在对方的目光中,缓缓说道:“沈平澜,是沈家真正的嫡出子,而且是一个天生的alpha。”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三大属性的检测向来以严格著称。就算是检测局出了偏差,拉维奇的入学检测总不会失误吧。” 古辰逸脸色肃穆地望着凌戕爵,嘴上的话语看似不相信对方的话,但神情却告诉了对方,自己已经信了八分,他举起手,用手指做了个“二”的手势,然后便见对方神色沉稳,不曾变化,心下一沉,此次沈家做的不厚道啊。 四大家族,凌家为首,夏家为末,古家和沈家难分伯仲。 这个说法在上流社会圈子里广为流传,可是只有他们四大家族的人知道,事实真相要更加复杂。四大家族里,最让人忌惮的不是凌家,而是沈家,这事还得从帝国从联邦分裂时说起。 一千年前带领帝国从联邦成功分裂出来的克莱恩将军,其实是沈家人。至于为什么会用一个欧式风格的名字,这就要牵扯到沈家的一些家族私密。原来,克莱恩的父亲是沈家当时在任家主的弟弟,母亲却是一个并不入流的平民百姓。 064:潜藏的危机 相知,相恋,相爱,相守。 就和一直流传的童话一般,两人的爱情完美无瑕。沈家虽是个历史渊远的大家族,但却不迂腐,家族子弟们的婚姻嫁娶,只要不与族规禁忌相触,便不会做任何干预。 克莱恩的父母就是这么一对婚姻幸福美满的夫妻。其中妻子貌美如花,精神力能力强,丈夫是当时沈家里三大杰出弟子之一,两人的结合不说完美,也是令人歆羡的一对。 若是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两人或许会恩恩爱爱到白头。可是,世道是难以预料和残忍的,这对夫妻的美好日子在一天之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因的起始,就是克莱恩的出生。众所周知,为了培养能力强大的战士,每个孩子在出生的时候,就会被抱去进行专业严格的检测,从而按照孩子的天赋潜力值来安排之后一生的道路。 与君歌不同,克莱恩的出生在当时引起了整个联邦,乃至自由者联盟的注目。在人类跨出星际的星际史上,他是唯一一个精神力天赋值突破3s,甚至是无法检测的人。 星际时代,能力,成了衡量一个人的最终标准。人们对变得强大,有着一种难以想象的执着,而偏偏天赋却决定了一切,这成了人类根深蒂固的观念之一。 就好比君歌,出生时检测出的天赋,使得郁曼文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这个孩子,而且还很理所当然地压榨着这个孩子的价值,为另一个天赋高达2s级的古凤歌提供健康的心脏。 类似于君歌的这种遭遇,在星际的各个地方都有发生。就像是高浓缩的能量弹,若是压缩到一定的承受范围,就会“嘭”地爆炸,让制造它的人受到反噬受伤。 所以,久而久之,不知道在星际的那个角落,便有了一个说法。那就是,强大与否,与天赋无关,只要拥有了强大的基因,就可以所向无敌。 然而这只是一种猜测和想法,至于究竟如何,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实验。于是乎,一生下来就被冠以强者的克莱恩就成了这些人的目标。 经过多年的蛰伏,固若金汤的沈家就这就像是一览无遗的话剧,在克莱恩年满15岁生辰的时候,就这样被人人而易举地掳了去。 基因改造人。 顾名思义,就是基因被改造的人类。将克莱恩掳走的人,用了漫长的时间对克莱恩携带的基因进行了精细的研究,最终从中提取了活性最强的α-β基因粒子,将其培养嵌入普通人的基因中。 他们试图用这种方法来打破“天赋”这一牢笼,得到强大的能力,证实“天赋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至于实验有没有成功,没有人知道,但有一件事情却在四大家族里面传得沸沸扬扬。 那就是克莱恩的恐怖。 沈家终究是一个实力超俗的富有底蕴的家族,并且克莱恩的被掳,让另外三个家族意识到了危机。对方既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沈家的少爷掳走,那自然也能把他们家族里的人带走。 所以,四大家族在这个事件面前,选择了联手。最终,他们虽然已经将关押着克莱恩的实验基地摧毁,并且大力清除参与该事件的人员,却依旧被一些核心人物给逃脱了。 幸运的是,克莱恩被安全救回;不幸的是,克莱恩的基因被改造了。 其实那些认为“强大基因代表着强大能力”的理论,并非没有道理。克莱恩基因链中的α-β基因粒子,是变异而成,其天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它。 只不过这种基因粒子在寻常基因链中无法存在,它因极强的活性,会极其快速地将基因链中的其他基因粒子吞噬破坏掉。 被改造后的基因链,使得克莱恩的能力大幅度增加,达到一种人们难以仰望的高度。而众所周知的是,当一个人的能力越强大,其精神海就越容易出现暴动。 因此,克莱恩常常难以控制住自己,处在一种发狂暴乱的状态。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变得六亲不认,嗜虐凶残...... “所以,这和沈平澜有什么关系?”君歌不解地问道,她虽然知道每一个历史上,总会有一些不光彩,难以面众的隐秘之事存在。不过,夏小眠的这么一番科普,她着实无法和沈平澜联系在一起。 夏小眠挑了挑眉,然后眯了眯眼,语气之间充满了诱惑,“这当然有关系了,而且关系可大了。”说完,她还点点头,为自己的话做肯定。 君歌无奈地瞧了她一眼,“那你倒是说说看,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我这个室友也有着这种变态基因粒子吧。” 话随口而出,不仅吓到了夏小眠,也吓到了君歌自己。她愣了愣,眼眸里的光芒闪了闪,再看夏小眠的神情,心下顿时清明了几分,怕是她这无意之言,一语中的了。 “你说的没错,沈平澜就是有这个基因粒子。”夏小眠抿嘴,神色复杂地开口道:“有克莱恩这个大杀器的存在,沈家成了四大家族里最厉害的家族,并在当时一跃成四大家族之首......” 可是,这么强大的能力却不是克莱恩,不是沈家所能掌控的。时刻处于暴乱中的克莱恩不仅仅给另外三大家族带来了威胁,也给沈家带来了许多麻烦。 终于有一天,沈家出面请求另外三大家族帮助他们控制住克莱恩。就算不能治好,也务必要让克莱恩的神智保持清醒,而双方协商后的结果就是,倘若日后沈家再次出现拥有α-β基因粒子的后人,必须扼杀在摇篮中。 这个做法虽然很残忍,但是却能够避免更大的损伤,尤其是经过检查发现,沈家的直系血脉里,都拥有着隐性α-β基因粒子,稍有意外,就有可能突破成显性。 但,不论是隐性也好,显性也罢,都是沈家的血脉,人性总归是善胜于恶,心软多过心硬。 065:虎视眈眈 在对待拥有隐性α-β基因粒子的子弟,沈家的做法是将这些人送到偏远星球,终其一生不得踏入主星半步。 而另外三大家族,则会暗自派人将这些人监控起来,至于何因,大家皆心知肚明。至于有着显性基因的,沈家对外皆称已处理,但是到底如何并没有人清楚。 但是,三大家族的人总是能够发现一些心软的沈家人试图保护掩藏起有着显性基因的孩子,他们也尽可能地避免这些孩子脱离四大家族的控制。 “所以,沈平澜就是那个不小心从四大家族手中溜掉的那一个漏网之鱼?” “叮咚!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夏小眠打了个响指,她对君歌的理解能力点赞,果然女神哪一方面都很厉害。 然而,听了夏小眠的话,君歌的眼底划过一丝讥讽,“说是为了人类,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家族利益,我可不信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听了夏小眠的寥寥几语,君歌就厌恶上了所谓的四大家族。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都要扼杀,也不知该说这几个家族胆小,还是该说杀心太重,视人命如草芥。 脑海中划过沈平澜的脸孔,她忽然想起对方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如果对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知是否还能见到记忆中的那个沈平澜。 想必起君歌的感想,凌戕爵却是想到了很多。天台的风景并不美,但此时此刻的两人却各自看着景色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过了半晌,古辰逸出声道:“你与我说这件事情,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四大家族那个所谓的约定。说吧,你想做什么。” “我要沈家的一个矿星。” 古辰逸侧头,看进凌戕爵的眼睛,眯了眯眼,“矿星?” “青堇矿。” “什么?!”凌戕爵的一句话,惊得古辰逸的瞳孔下意识地收缩。青堇矿,里面含有百分之三十的青堇石,这种石头是打造机甲的最好材料,没有之一。 在帝国,青堇矿的挖采是严格受帝国有关机构控制的,每年的开采量都是有明文规定的。刚刚凌戕爵说的是他要,而不是帝国要,其用心之深,着实让他看不透。 不过...古辰逸嘴角弯起弧度,神色平淡,“你是不是小觑了沈家的实力,虽然对外宣称沈家是四家排名第三,但你我皆知,其真实实力可不仅仅那么简单。” “你想要从沈家里虎口夺食,可别拉我下水。”说完,古辰逸转身就走,眼下主星局势复杂,父亲还在远星驻军,他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古家冒风险。 可是,古辰逸欲要脱离浑水,也要看凌戕爵依不依。 只见凌戕爵站得笔直,一双深邃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着古辰逸的背影。直到对方即将跨出天台出口,才风轻云淡地开口:“沈家前段时间得到一个药剂配方,关于精神力提升的,据说效果高达百分之四十八。” 精神力提升,是古家旗下药剂业专攻的一块。在帝国,只要提起精神力提升,所有的帝国人民想到的就是古家。可是,即使是古家药剂业,关于精神力提升,最好的效果也是百分之四十。 若凌戕爵的消息是真的,整整高了古家八个百分点的沈家,绝对可以越过古家,取而代之,这对古家来说,那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未来。 因此,古辰逸听闻之后,硬生生地止住步伐,背对着凌戕爵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转身道:“合作成功,我可以帮你,但是我要配方。” “可以。” 凌戕爵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事情的发展都在意料之中,沈家的心思,他能猜到几分。近些年,沈家的动作虽隐蔽,但也不是说毫无踪迹可探。 双方达成合作后,凌戕爵便抛出自己所知道的消息。消息内容不多,但也足够古辰逸放下心来为这个巨大的赌博添加赌注。 若是此事能成功,古家至少能在四家中保持排位三百年,至于三百年之后的事情,那就不归他管了。 沈平澜的身份能够隐藏那么久,依靠的不仅仅是信息素的掩藏,还有就是沈家那个假少爷。一个名叫沈毅的alpha,近些年,这位少爷在主星的名气也不小。 与沈平澜恰巧相反,沈毅的信息素虽然显示的是alpha,但是却如同omega一样弱小,如果不是人们对信息素检测的坚信,大概早就怀疑他的身份了。 星际时代,当一个孩子出生,他的资料就会被立即记入档案中。除了天赋值以外,就是信息素的记录。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是不会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信息素的。 所以,沈平澜自身真正的信息素爆发之后,用其信息素注册的另一个人,身上的信息素就会消散,从而暴露出自己的信息素。而沈毅,就是沈平澜信息素的注册拥有者。 当沈毅的信息素被迫暴露之后,包括他本人在内的所有不知情人士皆懵了。一个虽然脆弱不堪,但好歹也是个正经alpha,突然就变成了一个omega,这任谁也接受不了。 偏偏沈毅在沈家的地位极高,也很是受沈家长辈的喜爱,这下子本就有着细微矛盾的家族内部,借此事情将矛盾顿时激发了。一部分人认为沈毅平白无故享受了沈家这么些年的好处,着实无法忍受。 另一部分人则认为,无论沈毅是omega还是alpha,都是沈家人,这与属性无关。可就在双方对持不下的时候,又有人爆出沈毅身上根本没有沈家的基因。这下子,一向看重血脉的沈家,一下子跟捅了马蜂窝似的,顿时乱了。 恰巧,沈平澜的事情又进入了沈家的视线之中,几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不得已便出现在众人面前,进行苍白无力的解释。总归,沈家上下乱得不行,更别说这还违背了四大家族早年的约定。 066:怪罪 拉维奇,号称自由主义学院,里面的规矩不多,只一个强者为尊的教学理念。但,终究是在一个法治社会,若是没有一些大方向的掌控,没人能保证学生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在拉维奇里,有一个组织是众多学子趋之若鹜的存在,那就是纪律维持部。其中以风纪委员为首,下列三支小分队,每个分队有五人,能力值据说都很强大,只不过除了校长和一些知情人士,无人知晓究竟谁是维持部的,隐蔽的很。 有些人,可能毕业都不曾看到纪律维持部的成员;但有些人,却不得不与他们打交道。 君歌冷着张脸,漠然地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人,以及那据说是证明的佩戴徽章。双方间的沉默保持了许久,主要原因还是出于君歌的态度。3s级的精神力威压,不是说谁都能够承受的,来的两人能力是强大,可是遇上这股威压,也不得不闭上了嘴。 老老实实地接受着对方的负面情绪,梁启明就跟他的外表一样,粗犷大块头,看上去木讷极了。他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季安,季安的脸色也很差,不是因为威压,而是因为他的脾气。 平日里,季安都是笑脸,待人处事也是和和气气的,可偏偏一遇到沈平澜的事情,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各种护犊子不说,本身存在的强大信息素也不自觉地散放出人,给身边之人造成不适。 瞧了一眼之后,梁启明又将目光转移至君歌身上。要他说,平澜的精神力会暴乱根本就不怪君歌,人家自己都被人暗算,昏迷不醒地被抱回来的。虽说因祸得福,精神力有了突破,但也是受了苦的。 不比他们alpha皮糙肉厚,君歌这么细弱的omega,如今还能完好无损地躺在医院里,实属不易。季安也是关心则乱,竟然直接怪起了对方,要换做是他,也不会甩什么好脸色给两个算不上关系密切的外人。 病房里的气氛越发低沉,就在梁启明异想天开,觉得周围空间下一秒就有可能凝结出冰块的时候,君歌的神情变了。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给人一种毛骨悚然,危险至极的感觉。 “这么说,你认为我应该接受你们纪律维持部的制裁?哦,不对,是为你季安的心情买单。”冷嘲热讽,君歌不是不会,而是不屑于去说。只不过,她眼下着实被季安惹恼了,再加上这些天的糟心事,她的心情不比对方糟糕。 “你说呢。” “诶诶诶,你们别这样。君歌,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调查你被人暗算的事情,季安他最近心情有些差,你别太在意。”梁启明听着两人满是火药味的对话,立马插足在两人之间,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两人的视野。 他先是和气地给君歌表示了他们的来意,然后一个转身,板着脸对季安低声道:“别意气用事,我们今天可不是来吵架的,冷静一点。”见季安依旧抿嘴冷脸,一言不发,梁启明顿时感到头疼,这都什么事啊。 还没等梁启明再说什么,他就感受到一只手抵在他的腰上,低头一看,原来是君歌正试图将他拨开,不让他挡住视线。反观季安的眼神,里面也有着让自己让开之意。梁启明想了想,终究是让开了,这两人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管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平澜的情绪怎么会波动这么大,从而引发了精神力的暴动。你应该知道,精神力暴动的后果是有多严重,一个不慎是很有可能丧命的。” 君歌嗤笑一声,抬眼瞧了季安的脸半晌,慵懒地开口道:“哦,是嘛。照你这个意思,我还能控制人的情绪波动不成。而且,她沈平澜本身就是alpha吧,常年被注射信息素伪装剂,这种结果就算此次不出现,也总有一日会爆发的。” 言下之意,难不成她君歌以后都要时时刻刻注意着,哄着沈平澜?更何况,她并没有要求沈平澜为她这样,这种人为不可控的因素强制安置在她的身上,这个锅她可不背。 平心而论,沈平澜能够因为担心自己而使得精神力暴动。这件事的确让君歌心悸,她也想过了,要是沈平澜此次发生了什么病况,她就亲自给对方调制一些药剂来好好治疗下,保管将人恢复成原状。 可是,季安这么不讲理地劈头盖脸地怪罪下来,让君歌对沈平澜隐隐有些不满。不是说她没良心,但因对方的一时冲动,没有自控能力而惹出的事情,却要让她来负责,这放在谁身上,都觉得无理取闹吧。 另外,君歌的话说得也没错。是药三分毒,药剂注射多了,也是有副作用的。更别说是信息素伪装剂这种在三大势力里皆被列为禁止流通药剂之一的违法药剂。会将药剂流通控制起来,自然有着它的道理。 “如果今天你们是来调查暗算之事的,我配合。但是,如果是来怪罪的,那么就慢走不送。”说完,君歌一副送客的神情,叫梁启明看得是十分尴尬。想到上头给他们布置的任务,他一把将季安拉到自己的身后,打算自己一个人来完成调查记录。 “别啊,我们是来调查的。来,你别生气,能说说你在被暗算的时候,有发现哪些不对劲?或者说,有没有看到什么,比如说人?” 会引来纪律维持部的关注,这多亏了凌戕爵在背后的推动。继放出君歌精神力突破的消息之后,他又不着痕迹地表明出君歌在历练中被人暗算,因祸得福之间才会导致精神力突破。且不说拉维奇里最忌学生之间的互相残杀,涉及生命的阴谋阳谋,光是有人敢对一个omega下手,就足以引发帝国人民对此事的关注。 所以,安逸了许久的纪律维持部终于迎来了任务。而梁启明和季安作为事件的涉及者,了解些许情况,便成了最适合来和君歌沟通的人选。 067:一波又一波 “奇怪的事...我只记得当天晚上,李悦不知道为何起来出去了。我觉得奇怪,便也跟了出去,那时候我还瞧见你和解元在那里守夜。”君歌瞧向梁启明,挑挑拣拣地叙述着,“后来,雾气实在是太大了,我隐约间看到李悦和一个人碰了面在,等我想要靠近,就没了知觉。” “那有没有听到什么说话声之类的?” 君歌摇了摇头,她的确没有听到李悦和那人的谈话声,至于其他,暂时还是保密为妙。毕竟,她还不想亲自出手。侧眸看了一眼站在梁启明身后的季安,君歌淡淡道:“我有些累了,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发我光脑上吧。” “好的,那你好好休息。”梁启明收起用来记录的电子本,对君歌友好地笑了笑,然后转身拉扯着季安离开。直到离开医院的大门,他才停下脚步,对季安说道: “我总觉得,刚刚她说的话,像是漏了些是什么东西。” 闻言,季安只皱了皱眉,不言一句地抬步离开,瞧得梁启明是心里一惊,最终还是抬起手腕,往光脑上不知捣鼓些什么东西。 过了半晌,才放下手,面上的神情却是比之前好了许多。然而,还没缓和多久,他忍不住露出担忧的神色。照季安对沈平澜的态度,怕是动了心。若是对方的真实属性没有暴露,那两人还是有可能。 但是,且不说两人如今都是alpha,就看当日来带走沈平澜的那些人,个个气质不凡,想必身份也不简单。无形的沟壑,不是说想跨过就能跨过的,他就怕有一天季安会在这段感情里栽跟头。 ...... 在季安和梁启明走了之后,君歌打开自己在那天晚上录制的视频,里面将李悦和那个老头的行为举止录制地一清二楚。目光落在老头的脸上数秒,她从病床上一跃而下,这医院住得真让人糟心。 正好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医院再住下去也没多大意思,还不如早早出院,去和她的亲亲药剂做伴侣。 本来嘛,君歌就没有什么病,这下要出院,院方在检查完健康状况之后,便爽快地批了出院许可。不过,在批之前,他们先行询问了凌戕爵的意思,这才给她批的,否则照社会对omega保护的那个狂热,估计她还要在医院待上个把星期。 然而,当君歌看到医院门口蹲守的一些人后,突然觉得自己出院的这个决定真是烂透了。 蓝纹白底的军装,肩上是象征着帝国荣耀的银色棕狮徽章,脸上隐约流露出丝丝疲劳,行为举止之间却不失军人风姿。 君歌垂眸思忖片刻,这些人神色间的疲劳,不像是常年驻扎在主星里的军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不着痕迹地挪了挪步子,以便情况有什么不对,好立刻逃脱。 “您好,君歌小姐,我们元帅有事找您。” “元帅?”君歌狐疑地瞧着眼前的这个军人,她对帝国的军部人员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她不晓得帝国究竟有没有元帅这个职位,也不知对方口中所说是真是假。 见君歌眼中的怀疑,军人面色不变,铿锵有力地开口道:“请吧,我们元帅在等您。”言语之间的语气坚定不容拒绝,就连站位姿势都是能够在一瞬间捕捉君歌的最佳状态。 更别说那些看似随便,实则都有其站位道理的军人们,君歌顿时明白,对方这是势在必得,她今天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走上那么一趟。 眼中眸光闪烁,君歌无意识地勾了勾手指,魔法元悄悄地凝聚在掌中。空气中,各种元素开始聚集,在这些看不到元素的人的感知里,只不过是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稀薄,却不知危险就在身边。 就在君歌准备将这些不速之客撂倒的时候,一个令人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让她不得不放弃了攻击。她缓缓侧过身,斜着眼睛瞧向凌戕爵,不过这一眼落在对方的眼里,倒像是在勾媚眼。 凌戕爵抬手握拳,掩唇轻咳了一声,然后才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嗯?我以为你们要下午才会到达主星。”前面半句问得是君歌,后面半句则是对站在君歌面前的那个军人说的。 两人大概是熟识,军人向凌戕爵行了个军礼,“嗯,元帅急着回来,准备和君歌小姐吃顿午饭,派我们来请人。” 闻言,凌戕爵微点头,朝君歌道:“这人我认识,你不用担心。既然元帅想要请你吃饭,你就去吧,左右不会是坏事。” 然而,凌戕爵的一番话并没能打消君歌心中的迟疑,反而更甚。因为,就君歌的认知,凌戕爵此人很少为谁开口,更别说眼下还让她去赴一个陌生人的约。 她抿嘴,空气中的元素还未变得零散。君歌掩住眸中神色,最终决定去瞧一瞧这位元帅究竟是什么货色,反正有凌戕爵做担保,量对方不敢将她怎么样。 事实证明,对方的确不敢将她如何。看着那张只在记忆中存在过的脸,君歌扯了扯唇,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 地方是主星著名的一个餐厅,每天的人流量可以说是座无虚席。可如今,明净宽大的大厅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坐在那里,远远地与君歌对视着。 中年人的左胸前挂着不少勋章,战绩累累。若是此时此刻有一个帝国人站在这儿,想必第一眼就能认出对方是谁,作为帝国的元帅,他的名气并不比凌戕爵要小。 只可惜,在君歌的眼里,对方不是帝国的将军,而是她这一世不负责任的父亲。一想到曾经对方面对她那淡然的目光,她便忍不住嗤笑。 这是走了一个郁曼文,又来了一个古擎苍。古家,还真是阴魂不散。就是不知凌戕爵的用意为何,竟让她来吃这个饭,难不成已经知道了她与古家的关系?那他从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068:礼物 君歌抬步走近古擎苍,一步一步,记忆中的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两人面对面平静地坐着,长久的沉默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长。古擎苍仔仔细细地将君歌的面孔打量,最终满意地收回目光,启声道:“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 有感慨,有熟稔,有赞赏,唯独没有惊异。 似乎像是早就知道君歌不会回话,古擎苍仅仅就是说了这么一句,便唤来站立在一旁的服务员,拿过其手中的菜单递到君歌那边的桌面上。 星际时代,大部分的店都是使用各类生活机器人来负责各种工作。像雇佣人来当服务员这种服务,只有少数几家追求独特高大上的老板才会舍得花重金来雇佣。 瞧着对面人淡定地低头看菜单,君歌垂眼扫了一眼菜单里图文兼备的菜肴介绍,以及那昂贵的价格,她抬眼看向对方,心中的计量又添了几分。 “怎么?这里的菜没有喜欢的?” 感受到君歌的目光,古擎苍合上菜单,抬头与她对视,询问之语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两人间的气氛,竟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眼下只不过是坐下来一起聊聊天吃吃饭。 被脑子忽然出现的想法惊了惊,君歌面上不显声色,只轻轻摇头,出声道:“饭,就不用吃了;话,该说的便说清。” 言下之意,是不愿意久待。 古擎苍领悟了君歌的意思,但却没有采取对方的意愿,“话,等吃完再说。”说完,他便看着君歌不再说话,隐形之间有股强硬的坚持。 大概古擎苍也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很单纯地要让君歌和自己吃顿饭,常年身居高位的上位者态度却在不经意间流露而出,就像是对待手下那些兵一样地对待君歌。 一种无力之感从君歌的心底涌起,她突然觉得很累,应付完这个又要应付那个。曾经的曾经,她只是接了个任务,来主星对付一个人,赚点星际币来给自己的药剂事业提供资金。 几个月一晃而过,事情的发展竟开始慢慢地脱离轨道。该遇到的,不该遇到的,都让她给遇到了。 认真说起来,君歌这一世的模样更相似于古擎苍,尤其是那双狐狸眼。不过,对方的眼睛因为常年训练和战斗的原因,少了几分蛊魅,多了几分凌厉和稳重。 每个见到古擎苍的人,第一眼所注意到的,便是他眼中的冷冽和一身专属于军人的杀伐。只是,眼下的古擎苍,眼中却是隐约透着几分柔和,与平日里大径不同。 怀着心思的君歌没能注意到这一点,她只想着赶紧将这个无厘头的饭局给结束掉,不耐和对方叽叽歪歪地磨蹭,平白扰了她的情绪。 她随意点了几个菜,然后放下菜单,双手交握抵住下巴,上半身微微前倾,眼中毫无波澜地看着对方:“趁现在,说吧,你找我来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古擎苍反问君歌,语气中的理所当然叫君歌竟无力反驳,只眯起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这里,是阿凤最喜欢来的地方。她对这里的饭菜很是喜爱,我以为,你两是双胞胎,口味应该不会相差太远。” 顿了顿,古擎苍的目光锁定君歌的眼睛,试图抓取到她的情绪波动。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君歌的眼中依旧是平静淡然,好像他所说的话只是自己在唱独角戏。 “我听说,前些日子,曼文带着辰逸去找你了。你别想太多,如果不想见,就直接找人将他们赶走吧。” 君歌闻言,为之一愣。她倒是没想到古擎苍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郁曼文和古辰逸,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儿子。怎么在他口中,却像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所以说,对方无论是对谁,都这么漠不关心的吗?可是,君歌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在古家花园看到的那一幕,温馨的画面始终残留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古擎苍大概是想到了君歌的想法,微微笑了笑,淡声道:“我的意思是,曼文她一向固执,而且爱钻牛角尖,常常会因此给别人造成一些困扰。当日我虽然不在场,但也能想象到那个场面。” “所以,要是你烦了,就将她赶走。不然,她犟起来,是听不进别人的话,也不看人眼色。不过,她终究是你的.....算了,今天就不谈这些了。” 说完,古擎苍从自己的空间钮中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当着君歌的面将其打开,露出一颗做工精美的水滴状银灰色宝石。 只见他将宝石拿起,随之出现的是一条看不出材质的黑色细线。当整个东西都暴露在空中后,君歌认出这是一条项链,只不过.....对方的用意她猜不透。 “这是给你的,这颗宝石是专门打造的。普通人戴久了,有强身健体的作用,而omega戴久了,有呵护蕴养精神力的作用。你如今的精神力刚突破,戴它有助于你的精神力巩固。” 君歌看着这条被推到面前的项链,心情顿时更加复杂。她抬眼瞧着古擎苍的表情,从中看出理所当然。如果不是她的记忆没有出错,她真的以为两人的关系极好,至少不是陌生人的模式。 可是......她扯唇笑了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送礼物的地步。这个,还是送你的女儿吧,我不需要。” “对了,你的建议,我会接受的。下次,你的家人再跑到我面前,胡乱说些有的没的,我会直接动手赶人。至于今天的这顿饭,我看我们就没必要吃了吧。” 说着,君歌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却不这么想。君歌,我晓得你心中有怨,但是为什么我们不能静下来谈谈?”古擎苍站起身,拦在君歌的面前,高大的身躯衬托出君歌的娇小,也反衬出两人的实力相差。 069:古家 “丁零当啷。” 风铃在空中不受控制地晃转,轻碰之间撞出一阵细碎的清脆音色。 君歌微微抬头,阳光透过风铃那宛如水晶般透明的材质,折射进她的眸眼里,搅浑了里面的一汪黑澜。 倏尔,长而卷的睫毛快速地闪动了一下,那双明亮乌黑的眸子里又再次恢复了平静。君歌脚下一动,寻了个方向,慢慢地走去。渐渐地,这抹单薄的身影便消失在鳞次栉比的建筑之中。 目送其离去的军人,个个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站立着。其中,唯一和君歌接触过的军人,转身返回古擎苍的身边。视线在桌子上不曾动过的饭菜以及空荡的小礼盒上转了转,随即微低头汇报道:“元帅,人已经走。” 古擎苍轻“嗯”了声,他伸出食指在桌子上轻扣。在扣了三次后,他站起身,目光悠远地望着玻璃窗外时不时飞过的飞行器看了半晌,双手在背后交扣,“回去。” “是。” 军人是古擎苍的副官,名叫楚学文。 他将古擎苍送回古家宅邸,楚学文对古家很是熟悉,而古家上下对他这个家主的副官也很是熟稔。不过,在古擎苍的面前,古家的下人们明显拘谨了许多,只用眼神来和楚学文打招呼,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跟在古擎苍身边,就在即将进入古家大宅正厅的时候,楚学文停下了脚步,对着古擎苍依旧前行的背影说道:“就如线报那样,凌将军和...大小姐的关系很好。” 说完,他便看见古擎苍背着他挥了挥手,心下便明白对方的意思。楚学文转身往外走去,只不过在看到下人们依旧拘谨的模样时,他轻皱起眉,目光往身侧扫去。 一袭贴身黑色西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多年不曾改变的形象,熟悉而陌生。他的脚步一错,直直往对方的方向走去,直到只剩三步之远才堪堪停下脚步。 楚学文扯动嘴角,勾起弧度,自然而然地和对方打起招呼:“好久不见。”一如既往的没能得到回应,他忍不住低声轻笑。莫名其妙的笑声引来了风念的目光,却也仅仅是停留了一秒而已。 “好吧,你说吧,有什么事情。”楚学文收起笑容,看着风念的眼睛透着浓烈的玩味。两人的关系早就如同水火,互不相容。能够让对方忍受着厌恶站在这儿等他,自然不会是要来找他冰释前嫌。 “我听说,刚刚元帅约人一起吃午饭了。”冰冷的声线,不带任何感情地诉说着。不是询问,而是确定,楚学文翻了翻白眼,开口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来问我。” 面对楚学文的失礼,风念只转了身,不快不慢地离去,每一步都严格遵守着管家礼仪守则,严谨规范得令人发指。 留在原地的楚学文狠狠地握紧拳头,一股不甘嫉恨之火正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着。过了许久,他才松开手,冷笑了一声。 就算风念对他不屑一顾,那又怎么样。现在,是他跟在元帅身边,是他楚学文取代了他的位置。等着吧,总有一天,他会将他彻底赶出古家,接手他所拥有的一切。 不过...风念的能力着实不能小觑,都已经离开军部那么多年,竟然还能第一时间得到元帅的一举一动,时刻掌握着他们的行踪动向。 对楚学文的想法无丝毫兴趣的风念,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便一步一步地踏进那个令人压抑的古家大厅。尚未完全进入,他的耳边就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充斥,微微抬眼,少女娇笑,中年人满脸无奈,温馨的情景在他的眸里倒映着一清二楚。 望着少女灿烂的笑容,风念微微失神,一张淡无波澜的脸孔从他的脑中闪过。收了收心思,他的目光从大厅里的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郁曼文的脸上。 郁曼文最近的生活过得并不舒畅,在经过君歌的一番讥讽后,她的心头就像是压了块巨石。每每午夜睡眠之中,君歌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总是会出现在那儿,满是厌恶地看着自己,似是在说,她怎么还能安心睡觉。 也只有在看到古凤歌的笑容,听到那欢快的笑声,郁曼文才会短暂地忘却自己的烦恼。因为得到通知,古擎苍今日就会到达主星,所以她早早就吩咐下人准备好午饭,甚至还为古凤歌请了假,就为了一家人能够久违地吃顿饭。 至于古辰逸,自从踏上了凌戕爵这条贼船,就忙得跟陀螺一样,就算是家庭聚餐也没能赶回来。对此,古擎苍一点也不在意,男儿志在四方,事业心强也是好的。 三人围坐在餐桌上,其中古擎苍坐在上位,郁曼文和古凤歌各坐在两边,无端给人有一种左拥右抱之感。 古家的一顿饭吃得很是欢愉,与此气氛完全相反的拉维奇宿舍,君歌瞧着毫无人气的宿舍,半阖上眼皮,眼神之间的眸光晦暗不明地闪动着。 或是过了一分钟,又或是过了一秒,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紧握了一路的左拳。由于握得过于用力,手指关节已经微微发白,仿佛毫不自知一般的缓慢打开拳头,古擎苍送的项链静静地躺在手心中。 棱棱角角被处理得很好,即使被君歌如此紧握,她的手掌上只有一道道刺眼的红色印痕,却是没有硌出血来。君歌扯唇嗤笑了一声,红唇轻启,上下唇几不可见地快速触碰着,轻如蚊吟的晦涩难懂的咒语在唇间流转。 随着咒语的响起,君歌的左手心忽地闪现出一簇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火焰。几分钟之后,那条精美的项链就成了一簇灰,手掌微微倾斜,便飞落在空中,在阳光下显得几分灵动。 君歌盯着这些灰,抬起左手抚上左胸膛,胸膛之下是“砰砰”跳动的心脏,平缓有力的心跳声呈现出它的健康。她掩下眼,这颗心脏,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被要回去..... 070:古父的心思 古宅。 古擎苍双手负在身后,站立在窗前。从巨大的落地窗上往外望下去,正好是一个室内花园,吃饱喝足的古凤歌正卧躺在贵妃椅上小睡,精致细长的两道眉毛无意识地皱起,脸上若隐若现的苦楚添得几分娇怜。 风念笔直地站立在古擎苍身侧,视线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很容易就看清古凤歌的神情。 “她一定很痛苦,就连睡梦中也如此不安。”古擎苍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感慨,跟随他多年的风念自然明白其所说是谁。不过,风念并没有搭话,只收回了目光,低头翻动着手上的书册。 两人到底是在办正事,古擎苍很快就将心思收了回来,朝风念询问道:“阿凤她的身体怎么样了,资料传过来的都不太详细,我需要知道具体情况。” 翻动书页的手停了下来,风念将其往前翻了几页,看了几眼才回答道:“小姐她的身体不容乐观,顾医师说了,如果再不将小姐的心脏换掉,假以时日,怕是连本源也要排斥了。” “他真这么说?”古擎苍的眉紧紧皱起,他也只是下意识地随口一问,却是没有怀疑风念的意思。脑中忽然想起君歌的那张脸,一双充满特色的狐狸眼与他倒是极其相似,若是事情能成,将来他一定会好好待她。 然而......古擎苍轻叹,望着古凤歌的睡颜,他这样对风念说:“你让顾言好好准备,手术很快就能够进行。还有,告诉夫人,最近不要老是去打扰君歌那孩子,平白惹得对方闹心,最后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是。” 风念颔首,合上书册,转身退出书房。 待将房门带上,他的手掌慢慢地握紧,毫无波澜的眸子忽地闪过一丝沉思。古凤歌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若是不动用精神力,旁人还无法发现这一点。古擎苍的做法他无法说对错,但是这一次说什么都要护住那人。 整理好状态,风念心思一动,起步前往顾言的居所。自从发现古凤歌的心脏出了问题,他就被接到了古宅来居住,为得就是能够第一时间照顾到古凤歌的身体,以免情况恶化。 顾言住的地方是风念负责安排的,出于某些原因,他故意将其安排在古宅后面的小别墅里。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是除了古擎苍之外,在古宅权利最大的人。至少,他想要做些什么手脚,都不会受到阻碍。 当风念踏进小别墅的范围时,顾言就看见了他。其实平时古凤歌的身体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可为了保险起见,顾言被留在里古宅,每日都无所事事,整个人都要发霉了。也只有风念偶尔会来看看他。 “怎么?我听说古元帅回来了,他有没有说什么。”顾言给风念沏了一杯茶,在生活待遇上,古家可以说是极好的,像这种茶叶非普通人家能够得起的。 风念将古擎苍的话完完整整地给顾言重复了一遍,然后端起茶杯慢慢细饮。相比起他的平静,顾言却是狠狠地喝了一口茶水,开口道:“难不成元帅他真的都办妥了?风念,我有些害怕。” 闻言,风念抬眼瞧向顾言。只见对方垂眉苦脸地盯着茶杯,叹声,“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老师现在的情况,当年就是给这古家姐妹做手术,之后就再也无法用手术刀了。” 岳子权,医学界权威人士,专攻心脏专业,是该领域的泰斗。只不过,不知道为何,他有一天突然就无法给人做手术了,因为手抖。手稳,是每个医师最根本的要求。 旁人或许不知道岳子权变成这样的原因,身为他的入门学生并助手,顾言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当年,就是他帮着老师一起给古家姐妹做的手术,当日手术室里发生的一切他仍记忆犹新。 “你说,换就换。哪有人换完心脏后,又要求换回来的?你们这些豪门之人,也是事多。”说完,他又是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嘴上说着简单,实施起来也是复杂。他可记得,当年古家就给出了通告,古大小姐病逝,结果这古大小姐又平白无故地冒了出来。 其中的弯弯道道,不是他这个寻常人可以探究的。若是说知道更多的......他抬头看着风念,眼里迸出浓烈的求知欲。 “别问我。” 风念淡定地在顾言的目光下,旁若无人地饮茶,眼睛盯着桌上的白玉茶壶,神思间却是陷入了漫长的思考中。 古凤歌在得到君歌的心脏后,的确好了很长一段时间,动用起精神力,再没有以往那种匮乏胸膛气闷之感。可是大约就在五年前,在一次越级药剂时,突然就昏倒在实验室中。也正是这么一次意外,竟让人检查出其心脏的隐藏风险。 不是说心脏质量不好,就是因为太好,古凤歌无法承受。可以说,这一情况完全违背了医学界的定律。在古凤歌身体里跳动的心脏,细胞十分活跃强大,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慢慢地蚕食着周边的细胞,也就是古凤歌原有细胞。 简而言之,就是心脏的细胞试图同化古凤歌的细胞,结果对方太过弱小,直接被蚕食淘汰。如果照这个速度下去,古凤歌可能就会从内而外地败坏,最终面临死亡。 这种情况,是古家人最不希望看到的,尤其是古擎苍不愿意看到。因为他们为了这个女儿,已经牺牲掉了他们的大女儿,若是古凤歌也出事,那他们古家这一辈就再没有直系omega了。 最搞笑的是,因为古凤歌一开始就排斥人造心脏,移植了同本源的君歌的心脏。所以,想要改变眼下的情况,只能将两人的心脏换回来。只不过......古擎苍是怎么知道君歌还活着,而且好巧不巧的,君歌竟来到了主星。 一切的一切,都被迷雾包裹着,风念沉了沉眸光,不论真相是什么,这一次,绝对要护住他的大小姐。 071:同行 在拉维奇,每日都有新鲜事情发生。拉维奇此次大二的历练,也仅仅在拉维奇沸腾了一两个星期,就渐渐地淡下去了。只不过,同年在校的学生,每每想起这一次的历练,总是第一时间就想到君歌。 3s精神力不是说有就有的,往往有很多人,即使有着3s精神力天赋潜力,终其一生都不能够达到。所以,君歌这么一突破,给同期学生造成的心里阴影是极大的。毕竟自古以来,别人家的孩子,一直都存在人们的生活中。 而作为主人公,在回到拉维奇后,一直过着极其低调的日子,终日待在米娅的实验室里,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就连和君歌比较熟识的夏小眠,也很难见到她。 至于沈平澜,直到君歌要奔赴到普乐星参加五十年一度的药剂师交流会,她也没有在拉维奇里出现。 药剂师交流会,说白了,就是各个年轻辈的药剂师聚在一起进行比拼。再由业界里有名有望的药剂师进行点评,找出当代最具天赋和能力的药剂师,从而授予药剂之星的荣誉勋章。这可是每一个药剂师在年轻时代最想要得到的肯定。 每个参加药剂师交流会的药剂师,年龄都限制在100岁以下。在60岁才成年的星际时代,这个年龄段的人,都算是一些刚上社会的小年轻,也是人类能力和天赋最耀眼的时期。 此次参加药剂交流会,君歌的名额是米娅向药剂师工会提名的。本来这个名额早早就内定给了维金希勒,但是君歌表现出来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无论是精神力还是天赋,都远超于维金希勒。 所以,米娅就决定将名额给君歌,由她前去参加这次的药剂交流会。至于维金希勒,她也只能说抱歉了。毕竟,机会难得,米娅不希望看到有天才埋没在自己手中。 所有的费用都是由药剂师工会出,前往普乐星当日,君歌看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人。前来送君歌的夏小眠一瞧见此人,便撇嘴不悦道:“真是晦气,我差点忘记了她这次也是去参加这个交流会的。” 声音不大,却是让站在她身边的君歌听得一清二楚。 君歌抬了抬眼,看着脸色红润,神采奕奕的古凤歌,微皱眉朝夏小眠问道:“我记得药剂师交流会的限制十分严格,据说不受任何势力的干涉,这四大家族......” 话犹未尽,其中之意,倒是让夏小眠明白地透彻。只见她顺着君歌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古凤歌,嘴上给君歌解惑着,“四大家族的确没能干涉工会的决定,不过如果只是要些便处,对方自然是不好拒绝。” “你想想我们那次历练,拉维奇也是一向自称自有规矩,任何势力都无法渗入。结果呢,人家凌戕爵倒好,明目张胆着拿着通行证,带着人加入进来了。” “不过......这古凤歌能参加交流会,是靠能力获得名额。你可晓得奥利弗·艾特?” 闻言,君歌努力想了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可是却没有什么印象了。见她这幅表情,夏小眠就晓得指望不上女神想起什么。 夏小眠提醒道:“上次你研究出来的那个药剂配方,给你作证研发权的就有他,就是在军部调制药剂的那次。” 被这么一提醒,君歌顿时就想起了那个白胡子的老头,她点了点头,“我记起来了,你的意思是,她的名额是奥利弗·,艾特给的,就像是导师给我的一样。” “对对对,就是这样。你可别看古凤歌在拉维奇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这也是近五年才变得低调的。据我家的消息网给出的消息,好像是身体有什么不好,不能够过度动用精神力。” 身体不好......君歌的眼底划过一次暗芒,恐怕这就是古擎苍找自己的目的,为了让古凤歌恢复,对方也是够费心费力的。 “药剂师交流会,每五十年举行一次,可以说,人这一生最多参加两次。如果我是古凤歌,我也不愿意错过这一次,毕竟这个年纪,就算这次没有得到第一名,也有第二次机会。” 就在君歌和夏小眠轻声谈论的时候,那边古凤歌和送她来的古辰逸也看到了他们。看两人的行为举止,好似是古辰逸欲要拉着古凤歌过来,后者满脸不愿意,堵着嘴不悦地立在原地不愿走动。 君歌和夏小眠互相看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地闪着玩味。 过了几分钟,也不知道古辰逸给古凤歌说了些什么,对方竟然跟着他一起走到君歌和夏小眠的面前,脸上虽还有些不愿,但也没有出口呛声。 “这一次,阿凤也要去药剂师交流会。她脾气有些暴躁,还有些孩子气,希望你能够多多包涵。”古辰逸扬着暖男惯有的笑容,说着话的同时还伸手自然而然地揉着古凤歌的脑袋,言行举止之间透着满满的亲昵感。 古辰逸的本意是希望古凤歌能在此次与君歌的通行中,和对方搞好关系。父亲虽然不让母亲去找君歌,但这一次可以说是巧合,希望君歌能看在阿凤的面子上,多和他们亲近亲近。 只不过,他的一腔心思,落在古凤歌的眼里却是变了味。从小到大,古辰逸可以说是将她宠到了极致,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哥哥对哪个外人好过。即使只是看上很客套的几句话,了解如她,分分钟感受出来其中不一样的意味。 这对于古凤歌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宝贝玩具被人抢了去,心里难受极了。尤其哥哥还在对方面前贬低自己,说自己的脾气不好,这让古凤歌如何能够忍受。 “哥哥!我哪有孩子气,而且君歌同学的年龄和我一样,再说不是还有你的人跟着嘛,我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说着,她竟然不顾古辰逸的态度,直接转身带着人进了检查站,率先进入飞行器,等待起飞。 072:知情者 见此,君歌无声地笑了。 前世,此情此景她见过无数,不过是娇养千金的自尊心作祟,容不得让人比她们更受人关注。 仅此而已。 她偏了偏头,余光瞟见古辰逸带笑的面容,薄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君歌心思一转,便猜出了几分,心下不耐与对方多做接触,往后退了几步,与夏小眠道:“走了。“ 若不是还有学业在身,夏小眠怕是早就收拾好行李,跟着君歌走了。如今即将分别,只好依依不舍地道别:“早去早回,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向那些老头子们多学学,玩的开心。等你回来,就能赶上学长学姐们的毕业舞会了。“ 虽不晓得对方说的是什么,君歌不露声色,淡定地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踏进检查站,行色之间有些一股侠女的作风。动作雷厉风行,瞧得古辰逸微怔,随即颇无奈地与夏小眠道:“既然他们都走了,我捎你一程,送你回拉维奇。“ 夏小眠和古辰逸虽私下并没有什么来往,但同属于一个社交圈,点头之交的情谊还是有的。对方既然都如此说了,夏小眠自然上道,欣然答应,贵族之间的社交礼仪总是有着些许弯弯道道。 离了君歌的视线,夏小眠就换回了面对常人的态度,不亲不近,谈吐间有进有退,叫人寻不出毛病,也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不过,正是这样,古辰逸对夏小眠的好感反而上升了几个高度。他调查过君歌在拉维奇的状况,发现似乎除了沈平澜与夏小眠,就没有人能够接近对方,所有人都被排斥在外,不容许靠近。 想要拉近君歌与他的关系,本人那边行不通,就只能从身边人入手了。沈平澜如今还在沈家的地盘待着,一时半会是不会出现在人们的眼中,所以唯一能够走的渠道,就是这位夏家大小姐了。 眼下,短短的几句试探,古辰逸便知道了眼前人对君歌的态度。脑中不由浮现出君歌的娇俏脸庞,还有那一双平淡无波的黑眸,他为对方能找到夏小眠这么真心待她的朋友感到高兴。 这些日子,他在空闲的时候想了很多,这些年他们亏欠了君歌不少。明明是古家的大小姐,从小就该享受着与阿凤一样的待遇,结果造化弄人,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那我就先走了,谢谢古大少的顺风车。”夏小眠抿嘴浅笑,有礼地朝古辰逸道谢告别,身后是夏家的欧式别墅群,不远处有穿着夏家独属制服的巡逻员,处处彰显着夏家的雄厚财力。 古辰逸收回自己的思绪,笑道:“无妨,正好顺路。今日我还有事,就不进去拜见夏伯父了,请替我向他问好。” “好的。” 蓝色暗幽的飞行器缓缓地启动,低调奢华的外表,就如同古辰逸此人一般。夏小眠看着渐渐消失的飞行器,微微眯起眼,古家和君歌之间的关系,底下人早就已经查了出来,只不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是如何也查不到痕迹...... 不仅夏小眠好奇当年君歌和古家的渊源,古辰逸也费尽了心思去查,可就连夏家的消息网都无法办到的事情,他又怎能查到。 一想到君歌在面对他们的剑拔弩张,古辰逸就一阵头疼,其实只要去问母亲,他就能知道所有。理智却告诉他,这事不能问,甚至提都不能提,否则会出事。 飞行器在交通道上飞速前驶,倏尔,古辰逸一个转弯,提速往古家大宅驶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绝对知道当年的事情。 “啪嗒”、“啪嗒” 皮鞋快速地触碰着大理石地板,周旁正用心做着清理工作的下人们只觉一个人影从身边飘过,抬头去看却找不到任何踪影,此时的古家仓库里,风念正一件件地清点着物品,过些时日这些收藏品又该换一拨了。 忽然,空气中传来异动,他轻轻地挪了一步,看似简易,实则暗含玄机。 古辰逸一把抓空,但也没有在意,只暗着眸眼,一瞬不瞬地盯住风念。这个人,在他有记忆起,就待在了古家,全家上下,除了古擎苍,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过往,甚至能力高低。 “我有事情问你,你跟我来。”古辰逸掩下内心的不平静,转了身往外走去,而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整个人处于紧绷状态,他不晓得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面对古辰逸的态度,风念先是诧异地看了对方背影一眼,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跟在身边的机器人助手道:“剩下的你继续清点,清点完了将资料传给我。” 机器人的红色眼睛亮了亮,便开始继续之前的清点工作,而风念则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跟上古辰逸,对方从小到大,脾气看似温和,做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比起古擎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缠程度排在风念的心中第六名,不过仅仅是第六而已,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很快,古辰逸就停下了脚步,他一路念头纷繁复杂,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决定。他定了定神,背对着风念问道:“当初大妹还在古家的时候,我晓得你也在,作为古家的老人,你可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父亲和母亲说大妹病逝了,结果如今又死而复生了,最重要的是,大妹见到母亲的态度,充满了厌恶,这不合理。” 管古辰逸觉得合不合理,风念在听到对方的话之后,沉默了会,缓声道:“当年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如果少爷想要知道,可以去问家主。至于大小姐......家主说了,让你和夫人近期不要去接触,莫叫大小姐烦了心。” 顿了顿声,他紧接着道:“若您只是想问这个事情,那我就先行告退了,还有些事务需要我的处理......听我一句劝,凡事家主都自有打算,可别坏了家主的事。” 073:内讧 坏事? 古辰逸心下一跳,猛地转过身来,问道:“父亲他......想做些什么?”说话间,眼睛紧紧地盯着风念的脸庞,不愿错过对方表情的任何变化,可那张脸依旧是无动于衷,好似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风念静静地与之对视了许久,才淡淡开口道:“家主想要做什么,不是我们所能干涉的。” 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这说明古擎苍要做的事情是古辰逸不愿看到的,风念很笃定这一点,而他本人也不赞同。 联系起风念所说的所有话,古辰逸隐约察觉到对方似乎在向自己透露些什么,半遮半掩,蒙着一层细纱,叫人看不透。待他想要继续询问时,风念却已经离去,挺拔笔直的背脊像一棵永不弯折的松柏。 古辰逸时常会想,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才可以这般沉稳自信,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无法难倒他,无法让他的神情为之巨变。 且不说古辰逸和风念两人的谈话,飞行器上的两人已是两看相厌,好在君歌稳得住气,只视古凤歌若有若无的挑衅试探如无物。 然而就是这种态度,反而叫古凤歌更加气闷,心念变化和当初的李悦如出一辙,皆想着要看一眼君歌落魄的情景,无非是心中的阴暗面在作祟。 对于李悦所做的事情,古凤歌略有耳闻,都说蠢货干傻事,这个偏远星球来的小土妹,的确是上不了台面。若是换做是她,怎么会让君歌这么容易地走出伽马森林,还因祸得福地突破成3s精神力,成为一代新星。 古凤歌的感知并不弱,这些日子里,即使古辰逸和郁曼文再怎么遮掩,她都察觉到两人总是在悄悄地关注着在意着君歌。她无法理解,一个毫无背景,只是个能力稍微光彩了点的寻常人,哪里值得自己的母亲和哥哥投放目光。 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看到的东西,古凤歌眸色微变,余光扫视了一眼正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君歌......李悦是上不了台面,但还是有些用处的,她垂眸点开自己的光脑,从一排联系人中找到一个被命名为“黑棋“的号码,选择了视频通话。 通话很快就被接起,因为只要光脑的持有者设置了观看权限,旁人就无法看到自己光脑的运行状况。所以,古凤歌就这么正大光明地与对面的人进行视频通话,左右也没人能够知道她在和谁在谈些什么。 在视频的另一头,李悦略微憔悴的面容出现在那里。自从纪律维持部的人进行干预后,李悦就被学校列上了“狩猎”名单。凡是上了这个名单的学生,是不会被开除的,但会被授予这样那样的任务,各个任务都是劳苦劳累,繁杂无比。 当然,学生也可以拒绝,下场就是被退学。众所周知,拉维奇这所学院在帝国所有学院中,能力最强,教出的学生几乎都是在各个领域中有着耀眼光芒的天之骄子。可以说,即使在拉维奇里没有获得什么让人惊艳的成就,但只要能混到毕业,身份上镀的那层金,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凭证而已。 与之相反,若是一生没能进入拉维奇那也算好,至少未来还是有着希望,不会过得太糟糕。可若是进入了,又被退学了,那就是在自己的人生中渲染上了一大污点,大概只有出了帝国,到自由者联盟或者联邦,才有翻身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个原因,李悦一直不敢表现出对上面布置下来的任务有何不满,任劳任怨地干着。她曾经去找维金希勒寻求过帮助,结果对方竟然过河拆桥,不仅没有把她从苦海中捞出来,还字字珠玑,嘲讽得她体无完肤。 李悦的处境,君歌都看在眼里。她就是看了拉维奇这个变态的惩处方式,才会故意放出消息,引得纪律维持部的人出现,从而对李悦进行整压。能不能继续留在拉维奇,完全要看李悦自己的承受能力,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些任务何不是在对她的磨砺? 可是,不论是君歌还是维金希勒,都不知道李悦已经被古凤歌悄悄地捞了出来,纪律维持部那里她也打过招呼,所以在众人眼里,李悦依旧苦兮兮地接受着学校的惩处,殊不知人家的小日子过地还算是舒适。 “怎么?有什么事?”李悦在柔软的沙发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言语间对待古凤歌却是意外地不卑不亢,可见她一点也不感恩,亦或是说她一点也不怕古凤歌会对她怎么样。 令人惊奇的是,一向喜欢用鼻子看人的古凤歌竟硬生生地忍住李悦的态度,只启唇轻道:“我现在和君歌在同一艘飞行器上,这次我和她都是药剂师交流会的选手,我需要你立即赶到普乐星来帮我。” 帮她? 李悦扯了嘴角,轻笑了一下,在古凤歌越发不耐和不屑的神情中缓缓开口:“你们药剂制造,我是一点也不懂,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更何况,你若是想对付她,那还不容易?古凤歌,你要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点什么,你说...是与不是?” 望着李悦的那张张扬跋扈的神情,古凤歌用力地握紧拳头,修长锋利的指甲在手心处留下四个暗红色的半月牙,她不屑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只不过是对方的一条走狗而已,若不是我和他们有合作关系,哪里轮得到你在我面前说话。” “你最好赶紧滚到普乐星来,这次机会绝佳,你要是没有把握住......”古凤歌故意停顿了下,看到李悦的神情微变后,才慢悠悠地说着,“我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你背后的那些人,会不会放过你,那可真是猜不准了。” 李悦被古凤歌的话一气,张口欲要骂她,转念一想,又将话吞了回去。只见她面带不怀好意,俏笑道:“我如何那是我的事,可要是帝国的人知道,四大家族中的古家小姐,竟然背地里和联邦的人有关系,那事情可就有趣了。”说完,她似是想到了那副场景,捂嘴笑了起来。 074:接引者 娇俏的笑声落在古凤歌的耳里,显得异常的刺耳,她神情一凛,回道:“我若是被发现了,那你也逃脱不了,咱两谁也笑不了谁。而且,谁会相信我放着大好的未来不要,跑去和联邦的人联系,你就不同了,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能力没能力的土丫头,你说呢?” 古凤歌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到时候事发,她只要一口咬定是李悦在诬蔑她,相信她的人有大把,而且家族里的人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帝国给予通敌的罪名,怎么想都是李悦遭殃。 听古凤歌这么一说,李悦立即就想到了一切,心中慌了一瞬,随即又安心了下来。只见她勾了勾嘴角,巧笑道:“那就到时候再说了,现在你还有什么事情?我很忙,没时间和你唠嗑,至于我会不会去普乐星,看我心情。” “你!”古凤歌眼睛一瞪,气呼呼道:“我不管,你必须给我过来,这是命令!如果你不过来,后果你自己看着办吧!” 回答她的,是李悦无情地挂断了视频通话,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利落,叫古凤歌看得一时傻了眼,然后立即愤恨地将光脑关掉。在闭目养神前,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君歌,一个两个都叫人心烦,最好所有让她不顺心的人都消失了才好,这次绝对要让哥哥和母亲看清楚,和她相比,君歌只是一个能力稍稍能看过眼的人。 她!才是真正的天才,最具天赋的药剂师! 与古凤歌的心情相反,挂掉视频通话后的李悦身心愉悦,整个人窝在沙发里享受着自己的美好时光。像古凤歌这种被宠坏的豪门大小姐,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别以为她瞧不出来对付的轻视和不屑,殊不知在她的眼里,对方就是个可丢弃的垃圾,如非生在豪门,就这脾气,分分钟被人卖掉的命。 而古凤歌说的那些,李悦早就想好了,拉维奇这么对她,她早就忍受不下去了,如今自己既然已经踏上了联邦的贼船,以后就跑到联邦去,不愁没有好的未来。不过,对方的话也提醒了她,这些豪门小姐,个个都自以为聪明,而且还擅长翻脸不认人。 其中以维金希勒为最,不巧的是,她李悦和人家君歌有着一样的习惯,随手开着录像功能。调出刚刚与古凤歌视频通话的录像,她扯了扯嘴角,嘲讽地看了一眼便将其关掉。然后打开一个加了密的视频,想了想,她输入一个熟记在心的号码,将视频转发了出去,确认对方已经收到后,她才哼着小调悠悠地躺着。 ...... 一连坐了五天的飞行器,君歌在出舱后很是慵懒地伸了伸腰,随即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嘲讽的“哼”声。不用回头,她就猜到了是谁,能这么随时随地地发神经,也就只有古凤歌此人了。没有理对方,她大步地走出转站台,眼睛似有若无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药剂师交流会,每个参加的成员都会有专门的人来接引,君歌要找的就是这个接引人。等了一会,一个穿着药剂师工会制服的青年人来到她的身边,恭敬有礼地问道:“请问是君歌小姐吗?” 目光在对方制服上的标识和工作牌上扫了一眼,君歌微微点头,工作牌是做不了假的。为了防止一些人冒充药剂师工会的人,这些工作牌都是特意制作的,若是佩戴者与工作牌上记录的基因不符,工作牌就会自动毁灭,而这工作牌在特殊的角度下,是能够看出其隐藏的标识的。 故而,君歌一定也不怀疑此人的身份。而得到君歌的颔首后,青年人笑道:“那就真是太好了,能否等一下下,此次和您同一艘飞行器的,还有一名参加的成员,也是我接引的对象。” 对青年人的请求,君歌倒是一点也没有在意,左右也不碍着她,等一下也没有事。只不过,等到她点头同意,倏尔想起与自己同一艘飞行器的,似乎有那么一个人也是此次药剂师交流会的参加者,那就是古凤歌,应该没有那么巧吧... 事实证明,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就是越巧。等到她看到青年人站到古凤歌面前询问身份的时候,君歌顿时感觉自己像是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不过面上却没有显示什么。 两人不过是一起同行到居住地而已,都已经一起在同艘飞行器里待了这么久,这么点路也不算什么。这般想着,君歌的心里顿时平静了下来。然而,她小瞧了古凤歌的脾性。 得知是和君歌一起同行,甚至有可能住在同一个地方,古凤歌当即就炸了。她一甩大小姐脾气,对着青年人道:“你们工会就是这么对待人的?我记得药剂师交流会的参加者,都会拥有一个专门的接引人和住所吧。怎么,看我年纪小,故意欺负人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因为您恰好和那位小姐是同一艘飞行器来的,所以为了方便,工会就派了我一个人来接引。至于住所,我的意思并不是您们会住在一起,都是有专门独属的住所的。” 青年人态度温和地给古凤歌解释着,每一个能够参加药剂师交流会的参加者都有着自己古怪的脾气,像这种自认不凡,带着些架势的人,他见得多了,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个未成年的omega,他的脾气只会更好。 可是,古凤歌此人就是有着把人惹急的本领,她一叉腰,指挥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保镖围到青年的周围,态度嚣张地说道:“我不管,你们不给我派一个专属的接引人,就是瞧不起我。怎么,现在的药剂师已经这么廉价了吗,连药剂师工会的人都看不起了?” “依我看,不是你们工会为了方便,而是你为了贪图钱财,故意顶了别人的位置来接引人的吧,像你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带到工会的长老们面前去看看,否则这风气可就不得了了。” 075:把她也抓了 古凤歌的话音刚落,几个保镖便作势要抓青年人,态度强硬。而古凤歌则是站在那儿,挑着眉挑衅地望向君歌,神态之间想要表达的,好似是想告诉她,青年人的下场就是她以后的下场。 君歌读懂了对方的神情,她轻轻扫了一眼青年人,嘴角往上翘了翘,扬起一个小弧度。此人面对几个实力强悍的alpha围堵,脸上神情不变,脚下细微的挪动幅度以及身体不经意间的表现。 这个人,是个高手。 如君歌所料,只见青年人在几人动手之后,整个人的气息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的速度极快,身形一闪,出现在几人的包围圈之外。许是记得自己的职责,不愿意撕开脸面,他只一直避让,竟叫人无法触及分毫。 见此,古凤歌的原本张扬嚣张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一字一顿,仿佛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都是废物!”紧接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不由地又落在君歌的身上。 感受到目光的袭来,君歌似笑非笑地回望过去,落在对方的眼里,竟像是在嘲笑她的行为。 一个表情,百人看有百人的见解,以古凤歌的脾性和肚量,只会往坏处想,没有理智的揣度。就在两人暗潮迭起的时候,那方青年人与古凤歌的保镖皆住了手,原因是两方的打斗引来了转站台安保机器人的到来。 一个星球到另一个星球,之间都有转站台。顾名思义,是来往飞行器停留和补给的地方。一般来说,每个星球上的转战台一共有三个,此次他们抵达降落的是普乐星的3号转站台。 3号转站台位于半空,周围墙壁的风格图形皆由当地天气变动而变化,比如若是寒冷的雨天,它就会变成一片草地,上面点缀着点点各色小花,让人看了顿觉温馨和舒适,这也是为了照顾旅客长时间在星际间飞行产生的视觉疲劳。 只不过,再好看的景色,如今也没有人有心思去看了。本在转站台里来往的旅客们,都纷纷停住脚步,驻足观看眼前这难得的一幕。由于普乐星向来被称为药剂业的发源地,每天总是有许许多多慕名而来亦或是遇到瓶颈的各个药剂师来寻找灵感,人流量比起主星,那是只多不少。 人一多,安保工作自然也要加强,所以观眼全帝国,也只有普乐星的安保机器人的各项机能达到了最高级,为的就是能够第一时间制止住一些故意引发暴乱的违法分子。眼下正临近药剂师交流会的开幕,不论是来参加还是来围观的人都有许多,一时之间普乐星的人流量涨了三个百分点。 正是因此,当地的行政官给每个转站台安排的安保机器人又添加了三分之一。任谁都能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分明就是找罪受。 而在看到安保机器人跑过来的时候,君歌就下意识地退远。到底是在星际时代混过,她对这些只知道执行代码口令的机器人,虽只是一知半解,但也足以让她及时地避免一些麻烦。 安保机器人是属于战斗系机器人,它所拥有的代码口令是面向闹事者周身五米范围。也就是说,但凡是身在青年人周围五米内的群众,都将被当做共犯,一起被抓捕进看守处,等待负责人来盘查询问。 君歌和古凤歌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青年人代表着主办方,对此依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看了一眼现在外围的古凤歌,目测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动声色得靠近了几步,确保对方站在五米范围之内。 至于君歌,青年人瞧见了她的动作,但却没有点破。一来对方本来就没有参与到冲突中,二来到他对对方从始至终的表现有些好感,也不愿意这么没品地给对方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很快,安保机器人就将大家团团围住,机械手上拿着大型的高压能激光枪,大有不配合就开枪的意味。一时之间,来不及离开范围圈的路人,纷纷自认倒霉,不敢与这没有智商的机器人相对质,毕竟只是些循着数据办事的铁疙瘩,一根筋。 古凤歌娇气归娇气,大家伙都明白的事情她也懂,所以竟意外地没有说些什么,只脸上露出烦躁不喜以及浓烈的不满。 不满青年人对她的态度,不满自家保镖的能力差劲,不满这些机器人的程序。总之,古凤歌眼下看什么都不爽,偏偏又不能发脾气,着实是憋了一肚子气。而就在她要在机器人的看守下前往看守处,她的目光在周围围观人群中一顿,脚步也一下子停了下来。 原因无他,古凤歌发现自己这么丢脸地被抓捕,自己讨厌的人竟然没有任何事情地站在哪儿看她的笑话,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当下就走到机器人面前,指着君歌道:“她也是和我们一起的,快点把她也抓起来!” 说完,她朝君歌隐晦地一笑,笑容里藏着满满的恶意。而那机器人听了古凤歌的话,转动那笨重的机械头,面向君歌。一双电子眼投射出红色的光芒,将君歌全身上下扫视了一番,然后转身对着古凤歌机械地说道:“此人没有危险,不具备斗殴能力,属于安全群众。” 意思就是,它并不会去抓捕君歌,人家是良民。反正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检测的,总之无论古凤歌怎么说,机器人就只重复这一句话。 周围被无端殃及的人们瞧着古凤歌这不依不饶的模样,眼底神色都稍稍变了。看她所指之人,面容虽然异常妖艳了点,但对方落落大方地站在那儿,就算是被人这么咬着不放,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 两人同样是omega,两相比较,差距就凸显出来了。他们这些人本就是无辜牵连进来的,也只能是自认倒霉。可这人拼命想要将旁人牵扯进来,这其中心思就很恶毒了。 只不过,对方是个omega,他们不好开口指责什么,只在心中默默为君歌点蜡,被这样的极品缠上,也是没谁了。: 076:要娶她 面对古凤歌的行为,君歌只站在那儿淡然地看着这场闹剧。忽然,光脑上传来一个消息,她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古怪地抬头看向青年人,见对方也正望向她,她微不可见地点头,继而转身离开了现场。 大概是为了方便联系,接引者都有参加者的通讯id,刚刚青年人给她传来了此次住所的地址,并让她自行前往。即使有事脱不开身,也不忘职责,这药剂师工会的人服务态度确实好。 等到君歌离开了转站台,她便看到一辆有着药剂师工会标识的悬浮车停靠在入口处。思忖片刻,她抬起步伐走近悬浮车,车上的司机见到她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只有礼地为她打开车门,神色平静地载她到达住所。 望着已经远远离去的悬浮车,君歌挑了挑眉,她对青年人的效率感到惊讶。不过,略微一想,其实只要给司机捎个消息就可以了,这对青年人来说,就是动动手的事情。想到古凤歌如今或许还在看守处待着,君歌忍不出勾了勾嘴角,一张娇俏的脸庞瞬间迸发出让人难以抗拒的美艳。 这抹风景恰好落入路过的弗雷尔的眼里,他愣了半晌,才渐渐回过神。世上美丽的事物有很多,有的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才能发现其中的美;有的是要换种角度去瞧,才能发现不一样的美;有的则是美得惊人,能够在一眼中就能给予人致命一击的美。 而君歌,正是这第三种美,美得极致,美得逼人,美得危险。如果不是身上的信息素,就凭那张脸,便有许多人误以为她是一个成年的熟女,毕竟每一个未成年的幼崽或多或少都带着点稚嫩,不可能达到君歌这种已经超越年龄的艳美。 心思只分给古凤歌几秒,君歌心情愉悦地抬眼看向别墅的大门内,意外地瞧见一个大约只有她腰高的小男孩站在那儿,目光呆滞,奇怪极了。然而她也只是奇怪了一下,就漠不关心地移开视线,迈开步子悠闲地往里进去。 来的路上,司机将住所情况给她简略地介绍了一番。其实青年人对古凤歌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对,两人虽然说是住在一起,但也只是相隔的两幢小别墅而已。药剂师工会安排的别墅,整体看上去是一幢,里面确是一个个别墅互套,各成一个区域,又属于同一块地方,有趣极了。 每一个参加者住在里面,既可以拥有着自己宽阔的住处,又可以轻而易举地到处串门,总之大体上是符合着所有人的习惯。从来没有住过这种样式地方的君歌,即使司机的介绍并不多,也足以吸引住她的兴趣。所以,一路上,君歌对这个别墅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此时,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好好逛逛。结果,尚未进入门内,大腿就被人抱住不放,直叫她脚步一个踉跄,差一点扑倒在地。药剂师的体能有多脆,在前世君歌就知道了。空有一双灵活的手,却失去了身体其他部位的协调能力,这一点在她的身上表现地格外明显。 君歌堪堪稳住身子,收起脸上微露的笑容,皱起好看的眉,低下头去看肇事者。一个有着偏金色的发旋暴露在她的眼中,由于身高原因,她无法看到对方的神情,便无法判断出对方的用意。抿嘴,君歌不习惯地踢了踢脚,试图将粘在腿上的小萝卜头给甩开。 不想,对方顺势放开了抱着大腿的手,竟直接抱上了她的腰,勒得她有些喘不上气来。不悦地拧眉,君歌向来不喜欢熊孩子,不听话还闹腾,最重要的是随心所欲,永远只知道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当下,她对这个没有礼貌的小孩的感观降到了最低。 大约是感受到了君歌的不喜,小孩微微退了几步,手却没有放开。他抬起头,露出碧绿色的眼瞳,眨巴着看向君歌,不晓得想要表达什么。 碧绿色......君歌微眯起眼,碧绿色的眼瞳说起来并不多见,在她的记忆里,能与这种色调搭上关系的,只有维金希勒的家族,只不过那人的眼瞳是碧色的而已,两人的眼型也不相像,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你做什么?”君歌瞧着小孩,态度不是很好地开口问道,“放开,别碍着我的路。” 说完,她抬起手,作势要拉开对方的手,却感受到腰间的力量又加大了几分。 弗雷尔眨着眼,糯糯地说道:“你这么漂亮,我是不会放开你的,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阿爹他们一定会羡慕死我的,我找到了世上最美的人。” 一字一句,落在君歌的耳里,清晰无比。她忍不住在小孩的脸上打量了一圈,见对方那认真的神色,一时愣住。 “嘿,我叫弗雷尔,今年已经15岁了。阿爹说我是最帅的男人,以后你嫁给我之后,我一定会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说着,弗雷尔贴近君歌,想要凑近她的脸庞,结果发现两人的身高有着很大的差异。小巧的脸顿时皱了起来,两颊气鼓鼓的,像是青蛙。 被弗雷尔的一番话震惊到的君歌,眼角不由地抽搐了两下,随即弯下腰,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就你这小萝卜头,还想娶我?是不是吃错药了。” “弗雷尔是认真的,你不能质疑我!而且,我是一名药剂师,怎么会吃错药呢?这不符合逻辑。”用弗雷尔的想法来说,星际时代的人最少能活到五百岁,等到他成年,与这名美丽的omega看上去也不会相差很多,而且星际里年龄差许多的夫妻或者夫夫有许多,两人结婚完全不成问题。 可君歌完全不懂弗雷尔的想法,在她眼里,一个小萝卜头说这种话,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所以,她压根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只拉开了他的手,仗着腿长大步离开,前往自己的住处。 077:第一轮 这日,普乐星的音乐广场上,平日里作为装饰物的大型音乐喷水池被降入了地底。13579246810沥青板铺成的地面摆上了占据广场三分之二大的扇形比试台,比试台下一共设置了3万个座位,而广场的入口也被药剂师工会的相关人员控制住人员来往。 只有到观众席座位票的人,才能够进入广场现场观看。至于其他没能够到票的,便只能在星网上看直播了。别看说是星网直播,其实与现场观看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凡买了直播间的票,观众就会如同身临其境一般,进行观看。 两者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星网上的观众无法与参加者进行互动,以及没有现场观众那么容易触动灵感。在广场入口处,工会的人还很贴心地为观众准备了参加者的资料介绍,内容不多,也就是一些最简单的消息。 药剂师交流会每一届的参加者人数是12-16人之间徘徊,此次的参加者却是达到了最低谷,一共只有十二位,分别来自各个星球,精神力能力可以说是帝国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原本还不满意此次人数的帝国人民,在看到官网上公布出来的资料后,突然就明白了人少的原因,里面的哪一位随便拎出来都可以甩大家几个帝国远,更别说其中有几位甚至已经在相关领域拥有了专属成就。 十二名参加者与以往一样,抽签分为四组,进行组与组之间的角逐,取前三名进入第二轮比赛。 第二轮,同样分组,两组角逐,取第一名进入总决赛。 第三轮,也就是最后一轮,剩余参加者进行最后的角逐,评选出最终的冠军,授予荣誉勋章。 每一届的规则都是一样的,但大家依旧是看得津津有味,该吐槽吐槽,该点赞点赞,总能找到乐趣所在,意义所在。 直到比赛开始之前,所有的参加者都不知道自己是与何人一组,所以君歌在看到自己的队友后,内心是拒绝的。四组平均每组三人,她隶属3组,队员分别是她,昨日见到的小萝卜头,还有古凤歌。 一个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家伙,弗雷尔一身孩子气,顽皮捣蛋固守己见;古凤歌骄纵任性,并且心眼小,与她算是半撕开脸面了。 这不,两人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古凤歌就露出嫌恶的表情,不过却没有任性地叫嚷着要换组,意外地保持着沉默。反倒是弗雷尔,扯着笑妄图扒拉上君歌的身,被无情地抵挡在一米开外,死活近不了身。 待工作人员进入室内,准备提醒该组成员可以上比试台的时候,见到得就是室内低沉的氛围。虽然惊讶,但随即想到天才级的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独特脾气和习惯,不能够融洽相处也是正常。 殊不知,三人如此的原因根本就不是这个,可是在场的几人没人闲到给一个无关人员解释。 第一轮很简单,就是每组在规定时间内现场处理药材,然后调剂出一个指定药剂,只要组员之间相互配合,基本都能够调制出药剂,最终看药剂融合度来排名。 指定的药剂是名叫“噬梦”的治疗药剂,这款药剂大部分都是用在一些精神力受到外界刺激,从而精神力散乱,睡梦中容易陷入噩梦中,导致精神力逐渐下降,严重者则会降级,只能靠“噬梦”来进行治疗。 “噬梦”的调配过程极其复杂,并且要求每一个步骤都要精准无比,否则就直接报废。放在平时,也是非常耗费体能和精神力的,更别说这次比赛还要调配者亲自处理药材,既考验了参加者的体能和精神力,又检验了其的合作能力。 毕竟,星际时代的人们追求的不仅仅是强大,更是团结。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都明白,倘若有人强大却不合群,只会被大家抛在后面,一个人终究是难敌众人的。 原本,君歌还很担心古凤歌不会配合,结果却发现对方像是改了性子一般,竟认真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熟练程度让她相信了来之前夏小眠所说的,对方其实是有真才实学的,果然不容小觑。 而另一边的弗雷尔,也很是安静地处理着手上的药材,没有了见面时的孩子模样,认真起来也算是一个严谨的药剂师。她垂下眸子,眼底划过一丝热忱,这个药剂师交流会,果然名不见虚传,她已经忍不住想要和这些人好好切磋交流了。 不知道究竟是魔法大陆的药剂明厉害,还是这星际时代的更胜一筹。 就在君歌开始动手调配药剂的时候,古凤歌拿着药剂瓶的手微微地紧了紧。显而易见,对方也想要当主调配师。一般来说,若是多人配合调配药剂,基本上配置是一主调配师,一副手,其他的都是打打下手而已。 而这主调配师的抉择,也是有讲究的,往往都是能力最强的人来担当。眼下古凤歌的表现,便是在告诉君歌,这个组里,她才是最强的药剂师。 君歌眯了眯眼,然后放开手中的工具,挪开脚步让位给古凤歌来调配。没有腥风血雨,就这么淡淡然地让开,表面上看去就似是君歌也承认了自己不如古凤歌。 一旁的弗雷尔就这么看着这幕的发生,他倏地抬头望向君歌,对方那令人惊艳的面庞隐藏在阳光下,逆光而看,叫他瞧不见对方的神情,但也无碍他的猜测。 转眼再看古凤歌,成功抢到主调配师位置之后,满脸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自豪。弗雷尔扯起嘴角,暗暗嘲讽地一笑,这个蠢女人着实是笨得不行。人家君歌哪里是让位,其实是在保存实力。 众所周知,“噬梦”的调配极其耗费体能和精神力,而接下去几轮之间的休息间隔并不是很长。除非是对自己的体能和精神力很有自信,才会想要当主调配师。他简单地调查过,自己心仪的这位药剂师,正是前几个月闹得轰轰烈烈的3s药剂师,若是她来当主调配师,或许能够撑到最后一轮,可要是这古凤歌来.....他并不是很看好,即使对方是四大家族的人。 078:言语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噬梦”在现实中其实很少出现,大都是运用于军部,这一配方的出现是为了破解联邦的“噩梦”药剂,从始至终,帝国和联邦一直就互不相让,暗自较劲。 每一位参加者的情况,都由专门的录仪器录制,然后在现场的超大屏幕上放大播放,以便观众们能够看得更加清楚。而能够到达现场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对药剂调配颇有些造诣的内行人,前来观看交流。 所以,当一些人看到3组的配合情况后,第一反应便是如同弗雷尔那样,然后微皱眉,低头轻声与周边人进行交流。 “3组的主调配师,我看不太合适。我记得她是2s精神力,体能只有b+级,噬梦的要求对两项能力的要求太高,若是真的进入了第二轮,可能会因为第一轮耗力太多,制止不前。” “我倒觉得不一定,对方可能是四大家族的人。四家里面,哪家没有自己点秘密,说不准她只是表现出来弱了点,实则隐藏了实力,不然也不会担任主调配师。” ...... 一时之间,现场众说纷纭,而在星网上,无知的吃瓜群众们更是活跃异常。 夏小眠说过,曾经古凤歌也是辉煌一时的人物,不论是能力家世还是颜值,都有一大波粉丝被她牢牢迷住。即使是在她沉寂之后,也时常将古凤歌炒上热搜,导致她的知名度越来越响。 大约是在被爆出古凤歌故意伤害君歌和沈平澜,致使两人受伤惨重的消息和视频后,这些脑残粉就自发地黑起君歌和沈平澜来,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这肯定是嫉妒我们家阿凤颜值高能力强,简直就是垃圾,连这么点敌人都对付不了,要是我在,分分钟把他们都打趴下了。” 或者例如:“雾草?!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黑我们家阿凤,呵呵,果断拉入黑名单,像这种小人物,哪能和阿凤比。” 然而,对于这些话,不论是君歌的粉丝,还是一些路人,都莫名觉得古凤歌的粉丝脸也真是够大的。从古至今,他们还真没有见过有omega能够对付掉一群alpha的,而且还是受过训练的军人。眼看两方粉丝就要开始进行撕逼时,人家君歌淡定无比地各种打脸。 先是开发出新配方,调配出史上融合度最高的治疗药剂;紧接着又被米娅收入门呢,作为入门弟子;然后又以最短时间升学,成为拉维奇大二学生;前几个月精神力还突破3s,成功将古凤歌这一2s级的甩在了身后。 其实吧,用君歌的粉丝来说,自家女神光颜值就能把对方踩脚底下了,对方全身上下完全没有什么值得女神嫉妒的地方。因为有了君歌本人的快速打脸,她的粉丝都很忧桑,没能撕逼起来也是很无聊的。 古凤歌那些本就憋着气的脑残粉,买了直播间的票,围守着直播看古凤歌的表现。在小组成员公布出来后,双方的粉丝都觉得这次交流会绝对是要进行一场战斗了,都暗自准备好随时撕逼。然而第一轮一路下来,君歌和古凤歌都很安静地各自做这事,没有任何摩擦。 这下,主调配师定下来后,古凤歌的脑残粉就全程“哈哈哈哈”了。半年多了,终于扬眉吐气了,星网上顿时被这一消息给霸屏了,而古凤歌也光荣地再次被推上热搜第一名,连带着君歌也被推了上去。 每一届的药剂师交流会,都会发生许多事情,而就在网友们在星网上尽情吐槽斗嘴的时候,古凤歌忽然感到一阵无力,心脏处隐约的抽痛,额头处隐隐冒出点点虚汗。她对这种感觉很是熟悉,每回只要使用精神力的时间长了点,就会变成这样。 古凤歌余光微微扫了君歌一眼,由于药材已经都处理完毕,对方如今很是悠闲地站在那儿,手指一点一点地戳着弗雷尔的脑袋玩。对方可能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很,弗雷尔是药剂师工会里面大长老的孙子,出生时测出的精神力天赋就是3s级,体能更是达到了2s级,堪称是最耀眼的未来之星。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开始没有抱怨着要换组的原因,若是组里没有弗雷尔,依照她的性格,绝对是要换组的。可是,弗雷尔的存在,大大提高了他们晋级的可能性,为了冠军,忍耐一时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瞧着弗雷尔对君歌的态度,古凤歌暗自咬牙,少有地感觉到世道的不公平。 她自认为并不比君歌差,可为什么一遇上对方,便事事不如意。凭什么在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自己的心脏就有问题,并且还没有任何治疗方法。凭什么一个不知从哪儿蹦跶出来的人,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人的关注,凭什么自己明明是3s级的精神力天赋,结果到现在还没有突破。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让古凤歌难以接受,要是君歌不存在就好了......她眸眼间闪过一抹晦暗光芒,忽地耳边一道声音响起,将她的神绪给拉了回来。只见弗雷尔伸着小手一把抓住她手中的玻璃瓶,就差一点点里面的药剂就要倒入进实验桌上的器皿中了。 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古凤歌的心中闪过一阵后怕,心脏似是为了配合,疼痛感像是扩大了百倍,一下子直击脑顶,身子忍不住一个晃动,差一点要摔倒在地。然而一双手准确地接住了她,一抬眼,君歌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引入眼帘。 紧接着,古凤歌就听到对方开口道:“既然做不到,又何必逞强。如果这是单人比赛,那我便随你怎么作,可是这是组与组的角逐,我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因为队友的愚蠢想法而被淘汰。” 一句话,君歌没有做任何的掩饰,就这么当着所有观众的面直白地说出口,细眉之间的褶痕明晃晃地告诉大家,她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了。 079:被阴了? 尴尬,委屈,愤恨... 各种情绪在古凤歌的心中闪过,她咬紧牙根,伸手推开君歌,吃力地站直身子,“你放心,我也不想被淘汰。”话说着,竟是不服输地想要继续之前的调配工作。 见此,君歌想也不想地将她拦住,欲接手自己来完成第一轮的比赛。却不想那边弗雷尔在两人说话间,就已经动手接过了后续工作,一张小脸充满了认真。 君歌两眼微眯,叫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而古凤歌也看到了这一情况,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没想到自己在与君歌两人之争时,竟被弗雷尔给钻了空子。本以为对方虽然天赋极高,但终究阅历有限,不懂得争抢耍计谋。 然而,任谁也想不到对方居然还懂得左手渔翁之利,想到自己目前还在药剂师工会的地盘,弗雷尔也算是工会里的小太子,所以她心中虽然郁结,但也没有出口说些什么。 转眼看向君歌,对方的脸色似乎也有些异常,古凤歌将自己的一番感受都加注在对方的身上,以为君歌也是在不满弗雷尔的阴险狡诈。心中的郁结忽然就好了许多,见到自己不喜欢的人不好过,那她便开心了。 古凤歌在那主观臆测着,殊不知君歌只是在观察到弗雷尔的调配手法后,发现与自己的手法有诸多不同,比起她的,对方的手法要简约方便许多。时常一个步骤下来,让她有一种“原来还可以这样”、“这样的搭配竟然能将药材的药效给提高”等等想法。 观看弗雷尔的调配过程,君歌还真的如同此次活动标题所言的那样,在无言之间与弗雷尔进行了一场关于药剂调配手法的交流。 很快,规定时间就到了,而弗雷尔也很是轻松地完成了药剂的调配,并且以小组第二的名次进入了第二轮。倒不是弗雷尔的调配差,而是因为药剂的前半部分是由古凤歌完成的,浪费了一些药材的利用功效,否则按照弗雷尔的方法,药剂的最终融合度还要往上提至少五个百分点,超过第一名4.5个百分点。 不过,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在场的所有人中,谁会是此次交流会中的最强者。 摆脱掉弗雷尔的纠缠,君歌回到房间慢慢理着今日的收获,仅仅第一轮,她的收获就比得上跟在米娅身边两个月学到的东西还要多。 其实也算是君歌的运气好,弗雷尔是药剂师工会大长老的孙子,能够当上大长老的,能力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据说至今还没有人知道这大长老的真实实力。身为此人的孙子,他对弗雷尔自然是全心全意地栽培,其所拥有的调配手法和掌握的东西自然也是比别人多得多。而且很多都是大长老自己毕生的经验所得,不轻易教给别人的。 因此,君歌才会收获良多。不过,也是君歌的领悟能力强,天赋高,再加上前世的阅历,才能在短短时间内将弗雷尔的手法给破解了。若是换做其他人,能够参解一二就很不错了。 就在君歌沉思之间,手腕上的光脑轻微地震动了下。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通讯录里面的人很少,而这些人因为知道她的性子,平日里没有什么大事也不会给她发消息联系。 低头看了一眼消息发送人,不在她的通讯录上,但那熟悉的几串数字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人。点开消息界面,什么文字都没有,只有一个链接摆放在那儿。 和对方打交道了多年,君歌深知对方的习惯和恶趣味。伸手点开链接,画面一黑,一行红色的字霸占了整个光屏:欢迎来到史上最神奇的口袋世界,帅得惊天动地的妖怪大人正在静候您的拜访。 等这行字闪动了三遍后,光屏的界面跳转到一个满是糕点的画风奇清地图上。图中最大的糕点上,一只丑不拉几的妖怪正躺在上面吃着,一向干瘪的肚子吃得圆滚滚的。 君歌在光屏上戳了一下,光屏那边的口袋妖怪就看见代表着君歌的魔法师迈着小步子,走到小妖怪面前,很是嫌弃地用脚踹了几脚,直接将小妖怪踹翻了面,直面朝下陷进了奶油糕点里。 口袋妖怪:!!!! 魔法师:说人话. 口袋妖怪: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亏我还那么好心地来告诉你。 魔法师:? 口袋妖怪:我现在不想说了![哼] 看着光屏里小妖怪从糕点里艰难爬出来的情景,君歌瞟了一眼自己那干净的魔法师,打消了帮忙的念头,至于对方那欲语还休的尿性,她一向不在意。 果不其然,没等到君歌的反应,口袋妖怪担心对方又要开启屏蔽模式,立马自觉地将自己准备要说的东西一股脑给发了出去。末了,还给添加了一个视频用来彰显自己的本领。 一连串的消息,让君歌看得很是累眼,所以她直接先将最后的视频打开,里面的时间显示是在他们比赛的时候,而一开始的场景却是转站台,看样子像是小妖怪把普乐星的中央系统给入侵了,将录像给盗过来给她。 只见视频上,普乐星的南面转站台,两个穿着寻常,面貌普通的高大alpha混着人群进入普乐星。 毫不起眼的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音乐广场的入口,却没有进入。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并不觉得稀奇。从帝国各个星球里赶来,即使没有座位票的人有大把,他们来只为了能够碰碰运气,毕竟能买到座位票的人都不会是普通人。 若是能被其中的某些人看上,以后的日子也就不用愁了。所以守门的工作人员丝毫没有在意这两人,戳着光脑看直播,这种五十年才开一次的交流会可不能错过直播。 殊不知两人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他们寻了个长椅坐下,轻声交谈,言行举止之间给君歌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她曾经认识这两人一样。 080:要出事 想了想,君歌探手在光屏上打了几个字。 魔法师:凌戕爵和林岩? 口袋妖怪:我去!这你都能看出来?! 光脑的这一边,一个穿着邋遢,不修边幅的少年震惊地睁大了眼,很是不解地挠头,然后伸手想要打些什么字,脑中忽地想起当年与君歌认识时对方所说的话,难不成真有那么神乎? 少年是一名鬼怪拥护者,祖上据说干的都是一些抓鬼看风水的活,这种东西在眼下这个时代,可以说是会被当做精神异常的。不过,从小到大,少年就坚信世界上有着人类未知的东西,只是还没有发现而已。 所以,他特意给自己取了个口袋妖怪的id名,这还是他在自家的老古董里看到的名字。本以为这一生都要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想法,结果就在十几年前,竟让他在星网上捡到一个id叫做魔法师的家伙。 别人兴许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少年却是一向对这些与怪力神论的东西涉及颇多,一眼就看出了其所代表的东西。抱着试探的心思,他小心的和对方套近乎,旁敲侧击地询问这个名字是不是随便胡乱起的。 结果的结果,就是他如今这么悲惨的局况,智商被对方完全碾压就算了,还时不时要被对方鄙视一下。不过好处也是有的,至少对方是自己生意上的大顾客。由于和君歌的认识时间很长,所以少年可不想那些吃瓜群众一样,见到的仅仅是人家的一面。 深知君歌此人的可怕性,少年平日里也就嘴贱的时候撩撩对方,具体的可不敢怎么样,就怕被对方口中的魔法给弄残了。 不知道口袋妖怪已经神游天地,君歌淡定地敲字发送。 魔法师:猜的。 确切的说,是按排除法。能够让她感觉到熟悉的人不多,偏偏长相又让她很陌生,除了整形就是伪装。整形不太可能,能够伪装到如此微乎其微,让人察觉不出的,只有两个人符合。而口袋妖怪的反应,恰恰证实了她的推测。 口袋妖怪:好吧,就当我相信算了。你最近小心点,普乐星大概要出大事,平时能不出门就别出门。 君歌看着对方发来的最后一句话,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对方含糊其辞,明显就是知道会发生什么,却不透露,看来闹事的是他的顾客。就是不知道,这人是哪一方势力的了。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 没有在意这个视频,君歌开始从头看起对方发来的一串消息,然后默不作声地打开星网,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所说的热搜。好的坏的都有,全是关于她的,浏览了几条后,她便关掉了光脑,梳理知识也是很费脑的,她可没兴趣浪费在这上面。 …… 在普乐星的某一个酒店中,凌戕爵卸下伪装,沉着脸色看着眼前垂着头站着的三个人,冷声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一切正常?能给我说说这些混进普乐星的联邦人是怎么回事吗?嗯?” 然而,三人只垂着头,不言一发,一副认罪的模样,叫凌戕爵更是觉得气急。如果不是上次在伽马森林的行动中抓出内奸,盘问得知联邦人此次潜入帝国的计划,大概只有等到普乐星出了事情,他们才会得到消息。 而作为普乐星的驻守监察人员,这是严重的失职,这在十九军团是不予许存在的。也正是因为三人是十九军团出来的,凌戕爵才会觉得生气,自己带出来的兵,竟然如此没用。厚薄适中的唇紧紧地抿着,过来半晌,他才开口道: “算了,你们都回主星去领罚,撤销职位回军团去训练,所有的项目都必须重新考核。” “是!” 凌戕爵在三人走后,抬手揉揉额头,脸上露出些许疲惫。一旁的林岩见了,担忧地问道:“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都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再这么下去,估计凌夫人就要亲自来见您了。” 闻言,凌戕爵暗含警告地看了林岩一眼,“要是被我知道你偷偷给我阿娘说了什么,接下来几年你就可以好好在家休假了。” 林岩一听,立即站好军姿,保证道:“坚决完成任务!”要问目前军团里谁最害怕放假,非林岩莫属,原因无他,就是怕回家见到自家的母亲大人。与凌戕爵的母亲相比,他家母亲大人的难缠程度只会更上一层楼。 也不知道近几年是怎么了,天天催着他找对象,想要孙子孙女都想疯魔了。若是平日里待在军部还好,但一回到家,就会被逮住念叨。所以,一听到说要放假,林岩就觉得一阵苦恼,脑壳都疼了。 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凌戕爵话题一转,落在了此次普乐星之行。他两道剑眉狠狠地皱起,与林岩分析道:“假如我们盘问出来的东西都是真的,终止这一次药剂师交流会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告诉了对方,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 “普乐星的防御和安保不亚于主星,只要我们再看着点,应该不会出大问题。”林岩瞧着光脑上投放出来的普乐星防御建设三维图,开口说着自己的见解,“我们可以在这几个点上加强防卫,还有这几个地方也要多派人盯梢。” 他指着三维图上的几个地点,都是一些容易忽略防御又相对不高的地方,是敌人最容易出现的位置。凌戕爵看了一眼,轻轻摇头,“不用,我们既然能够想到,对方也能够想到。而且以佩兴斯的高傲个性,根本不屑和我玩诡道,只会将人派到别的位置去。” “那?” 凌戕爵在三维图上看了一会,随手点出了几个地方,看着似乎没有什么玄机。林岩虽然不解,但也立即下令下去,要求所有人员即刻到位。发完消息后,他却看见凌戕爵依旧盯着三维图,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岩突然听到自家将军开了口。 081:爆炸 “假如你是对方,想要对参加药剂师交流会的药剂师下手,怎样才是快速又最让人想不到的方法。” 林岩蹙眉,脑中过滤着所有他能够想到的方法,却又被他一一给推翻。一旁,凌戕爵并没有等待林岩的回答,而是看着三维图,开口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给林岩听,“直接朝雒烨下手,这是最不可能又是最可能的事情。” “雒烨?!”林岩诧异地重复了一遍,雒烨是历来药剂师们居住的场所,也就是君歌所住的那幢在普乐星占据面积最大的别墅。每一届来参加交流会的药剂师都会被安排住在那里,相对的,正是因此防御是全普乐星最高的地方。 如果说是朝雒烨下手,的确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可如果不仅下了手,还得手的话,那对帝国来说,便是一个惨痛的损失。目前在雒烨里面居住的人,全是帝国当代最具天赋最优秀的药剂师,是帝国的未来。 张了张嘴,林岩欲要与凌戕爵剖析这个方法的可能性,光脑上忽然闪起的红光让两人神色一凛。这是专门设置的警报,只有当事情发生了不可预计无法阻挡的时候,士兵才能够向长官发送带红色紧急的消息。 这一类消息,会直接越过帝国中央智脑的审核许可,直达接收者的光脑上,以便最快速度得到消息,从而制止事件恶化。红色的紧急消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上一次出现,还是因为发现了虫族来袭,才动用了此权限。 点开光脑,一个人影通过光脑投射在半空中,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一张脸也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此人眼中带着点慌张,紧急地报告道:“雒烨附近发现了大量高浓缩hr3o液态炸弹,目测已经存在了一月之久,我们还在探查其爆炸时间,请求指挥下一步行动工作。” hr3o炸弹是一个在星际时代明令禁止使用的武器,一旦发现哪个势力拥有这种炸弹,这个势力就相当于站在全星际人类的对立面,结局只有灭亡。原因无他,这种炸弹与古地球时期的核武器性质差不多,只不过威力却是其的上万倍,稍有不慎,炸掉的会是大半个星际。 没想到联邦的人会拥有这种炸弹,虽然液态炸弹已经大幅度地降低了威力,但也足以炸毁整个雒烨,甚至会将普乐星炸毁。凌戕爵整个人的气息沉了下来,一双颜色如大海般的眼睛里酝酿着滔天的暗涌,他没想到联邦的人已经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敢使用hr3o。 正当他准备下令指挥接下去的行动时,只见投射在半空的人影开始晃动,而人影的身后冒出一朵巨大的红色烟花,声音巨响,让人听不到士兵在说些什么。凌戕爵和林岩立即往雒烨赶去,这明显就是hr3o爆炸的情形,即使离雒烨这么远,他们也能够听到那爆炸的声音。 hr3o即使被解压成了液态,但威力依旧很大,这个爆炸声几乎传遍了整个普乐星。一下子,普乐星的人们陷入恐慌之中,负责安保的机器人负责地疏散人群,维持秩序。而身在雒烨附近以及里面的人,首当其冲地受到了波澜,大概是无法潜入雒烨,炸弹都安在附近,这给雒烨里面的人留了点喘气的空间。 君歌是第一个感受到空间波动异常的人,她在hr3o爆炸的那一瞬间,就立马奔出了房间,往安全通道奔去。周身空间里十分活跃的元素刺激着她全身细胞,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她,这里很危险很危险。 生命受到了胁迫,君歌下意识地运转起风元素,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加速魔法。然而,她才在雒烨待了不久,里面的构造根本算不上熟悉,由于爆炸的原因,空间磁场已经扭曲,光脑已经无法使用,投射不出地图。 无法,她只能疯狂地运转起元海里的魔法元,最大限度地唤用元素给自己探路。很快,她的脸上就布满了汗水,惨白一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刚从水里出来一样。无视掉跟在身后的一些追随者,生命垂危,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心还想着去救人。 他们想要跟着就跟着,至于能不能逃出去,就要看运气了。火光从身后的廊道里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逼近,一寸一寸地吞噬着这个华丽神奇的别墅,也一寸一寸地蚕食着那些弱小的人类。哭声喊声,透过浓烈的火光穿到君歌的耳中,使她不得不加快速度。 认识的不认识的脸一张张地从眼前闪过,拐弯拐弯还是拐弯。复杂无比的雒烨此时已经没有了那让人喜爱的魅力,平日里让人惊叹喜爱的设计成了一道催命符,为疯狂逃命的人类造成了巨大的阻碍。 不晓得跑了多久,元海里的魔法元逐渐干涸,主人却依旧疯狂地压榨,过度地抽用魔法元的下场就是脑中一阵阵袭来的疼痛。一个没注意,君歌脚步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她身姿敏捷,在半空中微微一个翻身,稳定住身子,再次自己的逃命。 火,嗜虐凶残地靠近,君歌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有多少人被吞噬,也不知道出口究竟在何方,她脑中的唯一念头便是跑跑跑。不是没想过躲进魔法球的多次元空间中,但以眼下空间磁场的扭曲程度来看,大概会将魔法球里的多次元空间直接搅碎。 所以,君歌只能不断得突破自己的极限,与生命进行一场比赛。赢了,就活着;输了,她也没有把握自己的灵魂会不会有再次重生的机会。 “君歌!救我!” 让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君歌分神看了声音方向一眼,只见古凤歌跌坐在地上,惨白着一张脸,脚似乎被扭到了。充满绝望的眼睛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顿时迸发出一道热烈的光芒,可是...... 082:逃脱 君歌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加速继续前进,结果被不知何时出现在周边几个陌生人挡住了前行的路。 火焰似乎就在脸颊边,灼热地让人觉得下一秒便会融化了一般。 大概是知道君歌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又或是根本就看不起向来柔弱的omega,他们将包围圈慢慢缩小,直至把君歌擒拿住。 元素在手心聚集了几秒,又立即无力地散去。君歌感受到脑子一阵一阵的刺痛,这会停了下来,整个不堪重负地在空中晃动了几下,眼前一黑,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一边围观了全部过程的古凤歌在君歌昏迷后,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脸色虽惨白,但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她轻轻扯起一个扭曲的笑容,开口道:“我希望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看到她,也希望你们能够说话算话。” 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垂眼看了古凤歌一眼,不说话。那边擒住君歌的几人见此,速度迅速地聚集到男人和古凤歌身边,而廊道里的火焰已经近在咫尺。就在肆虐的火焰即将将几人吞噬的时候,空间突然发生了扭曲,几乎是眨眼间,几人凭空消失在火焰面前。 这场由爆炸产生的烈火依旧毫无阻挡地破坏着这存在几百年的别墅,古凤歌一行人却已经出现在宇宙之中,浩瀚渺茫的蓝色之中,一艘小巧精致却不失豪华的飞行器稳定快速地行进。 飞行器内,成功脱险的古凤歌又恢复了自己大小姐的气派,如果不是君歌还处在昏迷中,大概她会去到这个阶下囚面前好好秀秀自己的优越感。不过,即使君歌还在昏迷,她也没想过要放过对方。 3s级精神力的药剂师不论是在帝国还是在全星际,都是很稀少的存在。古凤歌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既然联邦的人想要的到君歌,定然是看中了她的3s精神力和天赋。 作为一个帝国人,古凤歌认为自己是绝对不能眼看着联邦人得到这么一个有价值的药剂师。所以,她抱着为了帝国好的想法,决定要趁君歌昏迷的时候,彻底毁掉对方的精神海,这样对方就不会被联邦利用了。 精神海被毁,轻则痴傻,重则丧命。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古凤歌的用心险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放置君歌的房间处在飞行器的尽头,与操作舱分别一头一尾,相差距离极远。这样安排是为了能够及时发现她的苏醒以及可以以最快速度将其擒拿住,因为操作舱到君歌的房间之间只有一条路,确切地说,是房间出来,只有一条通向操作舱的路。 而这条漫长的走两旁,分别设计着四五个房间,都是给男人的属下居住的,可以说是看守很是严格。古凤歌凭着自己是男人的合作方,毫无阻碍地在飞行器里随意行走。这么一走,就来到了君歌的房间面前,她看着紧闭的房门,知道自己厌恶的人就在门后。 只要将药剂给君歌灌下,这个让人讨厌,吸引了所有人关注的人就会彻底无法蹦跶,或许有些人会看在对方那张脸上,还会包养一下。一想到以后,古凤歌的心脏跳动速度开始加快,平日里让人难耐的疼痛似乎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至于房门的密码,她早就利用精神力暗示,从负责看守的人那里得到了。伸出手在密码锁上按下密码,随着一个个数字的按下,古凤歌的眼睛越发浓红,那是激动的表现。然而,就在她即将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一只粗粝的大手抓住了她按动密码的手。 一抬头,入目的是一道难看的刀疤,显然是此次和她合作的男人。古凤歌心下一惊,眼神之间划过一丝慌乱,就像是那些做坏事的小孩被父母抓到了一样。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的状况不对,对方不过是一个粗鲁无家教的军人而已,她怎么会怕对方? 这般想着,古凤歌甩开对方的手,手腕上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她低头一看,纤细的手腕上竟被对方握出一道红色的圈印。向来被娇养的她,何时吃过如此苦头,想都没想,一句话就从嘴里蹦了出来。 “你做什么!你看我的手都被你抓红了,果然是没有素质教养的联邦人。”说着,她轻哼了一声,“算了,看在你是佩兴斯的人,我这次就不计较了,否则的话,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男人垂眼看着古凤歌,满眼的嘲讽不做任何掩饰地暴露在古凤歌的眼中。他再次伸手抓住古凤歌的手腕,然后轻轻一甩,将人甩离了门前,让对方和房间的距离隔出了一大段。 古凤歌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心头火一下就燃烧了起来,眼睛一蹬,张口就要怒骂对方,结果被对方那冰冷的目光直接冻在了原地,随即她就听到男人开口说道:“如果你还想平安地离开这艘飞行器,就最好安分点,别打些歪心思。这间房间里面躺着的人,不是你能动的。” “你!”古凤怒急,什么叫不是她能动的,难不成她还比不上一个君歌。怎能如此,这个讨厌鬼怎么就这么受大家欢迎,帝国人关注她就算了,结果到了联邦人面前,她一个四大家族的大小姐竟然还是比不上对方。可是无论她心中有多怨,古凤歌也不敢在此刻发作出来。 要知道,他们能够从雒烨里逃出来,全靠这一艘拥有着短距离空间跳跃的飞行器。在星际里,空间跳跃这一项技术大多是运用在大型飞行器中。例如各个转站台里的飞行器,就是运用了此技术,才能在各个虫洞中进行跳跃,缩短星球与星球之间的飞行距离。 不过,这个技术耗费财力人力极大,所以一般的小型飞行器是不会去安装这种功能的。显然,联邦为了此次的掳人是做了很大的准备,否则也不会出现拥有这种技术的飞行器。正如男人所说,目前古凤歌是在敌人的地盘,要是对方一个不高兴,杀人灭口是很有可能的。 083:被拿捏住了 古凤歌抿嘴,目光微沉,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再有害人的心思。双方就这么看似和睦,实则处处提防的到达目的地。 飞行器在宇宙中飞了一圈,又回到了普乐星,只不过降落点是离雒烨极远的背面转站台。古凤歌一下飞行器,就见到早就候在门口的佩兴斯,由于古擎苍从不在家里谈论军事,所以古凤歌并不了解佩兴斯此人的凶残。 古凤歌一路上憋着一口气,按照以往,眼下已经安全降落在地上,正是她发脾气的时候。然而,她只是在脸上摆出不爽的神情,语气不悦地对佩兴斯说道:“你已经如愿得到君歌,东西呢?” 佩兴斯低声轻笑了一声,戏谑地俯视着古凤歌,邪魅的脸印在古凤歌的眼中,隐隐透着一种危机感。就在她忍不住往后退的时候,便听到对方开口道:“东西自然是有的,不过...我希望你再替我办一件事。” “你什么意思!” 原本两人就说好,她帮助对方抓到君歌,作为交换,对方会给她联邦的治疗药剂,治疗她的心脏病。在帝国,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治好古凤歌的心脏,为了自己的未来,她不得已将目光放到了帝国之外,她不信星际那么大,会找不到治疗方法。 不知道佩兴斯是从哪儿得知了她的情况,暗自联系上她,并且告诉她联邦有一种治疗药剂能够解决她的问题。一开始,古凤歌并不相信对方,但是对方提供的一小瓶药剂,的的确确让她很久一段时间没有发病。 本以为这下能够得到药剂,结果却被对方摆了一道。古凤歌瞧着佩兴斯眼里表现出来的再明显不过的意味,暗自咬牙,一字一句仿佛是从牙缝里磨出来一般:“你想要我做些什么,最好这次你能够说话算话,否则,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放心,事情很简单,是你只要抬抬手就能办成的事。”佩兴斯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本该是迷人的笑容,可落在古凤歌的眼里,却是透着满满的不怀好意,“你只需要将她带到军部里就行了。” 顺着佩兴斯的目光,古凤歌看到一个女人从建筑的拐弯处走了出来,那张脸庞让她想到了不久之前两人的不愉快。她移回目光,冷声对佩兴斯说道:“你以为军部是那么好进的吗,这里可不是你们联邦的军部,自然是比不上的。”言下之意便是联邦军部防御不堪一击,与帝国根本没得比。 佩兴斯笑而不语,脸上的神色说不清是在嘲笑古凤歌,还是根本就不在意。而恰好走到他们身旁的李悦闻言,轻轻挑眉,捂嘴娇笑道,“好不好进,不都是看你这古家小姐怎么做吗。”言语之间,五分挑衅三分看戏还有两分意味不明。 被李悦这怪里怪气的语气一刺,古凤歌轻“哼”了一声,不看对方一眼,转而面对佩兴斯,“你该知道这军部,并不属于四大家的管辖范围,里面势力复杂。更何况,凌家一向是军事上的领军势力,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带人进去。” 无论古凤歌怎么说,佩兴斯是一点也不在意,在他看来,只要愿意,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所有的理由,不过是给自己逃避找的借口。他带着自己的人以及尚在昏迷状态的君歌离开转站台,他们在普乐星里还有其他计划还没有完成,可没有时间留在这里和古凤歌瞎扯。 望着佩兴斯离开的背影,古凤歌狠狠地跺脚,目光一转落在李悦的身上,心头一直憋着的气像是找到了发泄处。她像是看着什么让人讨厌的脏东西一样看着李悦,不屑地嫌弃道:“你个土丫头,离我远点行不行,和你站在一起,我都觉得掉价了不少。” 出身一直都是李悦心头的一根刺,谁提谁踩雷。古凤歌的话一落,李悦便冷下了脸,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这个土丫头自然比不上你这么一个病秧子,呵呵,出身好又怎样,还不是个短命鬼。”说着,她猛地伸手在对方的脸颊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让古凤歌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就像是一个宠物一样。 在古凤歌爆发之前,李悦悠悠地补充着,“现在你还是想想怎么完成佩兴斯的计划吧,如果你聪明点的话,就别在这里和我发你那大小姐脾气,谁惯你?别到时候丢脸丢到联邦去,一个大家族出来的人竟然蠢得办不好事,你说是吧。” 其实两人都明白,双方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哪一个出事,另外一个都逃脱不掉。毕竟,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人,断是看不了对方过着逍遥法外的日子。而两人眼下都被佩兴斯握在手心里,出身在对方眼里根本就没什么用,谁办得好事谁的处境就更好。 听了李悦的话,古凤歌也懂其中道理,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李悦离开转站台。 ...... 这边佩兴斯带着人来到普乐星的一个毫不起眼的民宅面前,伸手屈起食指在门上有规律地叩了几下,随即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仔细观察,能够看出开门之人身上隐约的煞气,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佩兴斯越过开门之人,轻车熟路地来到地下室。只见他在墙壁上的某处轻轻按了一下,一块大约1平方米的墙壁肉眼可见地快速翻转着,最终露出在里面的密码锁。他在上面按下密码后,又将眼睛与上面的眼瞳探测孔对上,进行瞳孔验证,经过了密码,瞳孔,基因三重检测,他们身侧不远处的地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入口。 入口黑漆漆的,不知道是通往何方。佩兴斯看了自己副官一眼,刀疤男点点头,朝身后的下属示意了一下,几人便带着君歌先行走下了地道,佩兴斯和刀疤男紧随其后。至于开门的那个人,在他们进入后,将地下室恢复正常,继续伪装着自己是帝国的居民。 084:醒来 脑中似擂鼓震鸣,疼痛难耐。 君歌扶着脑袋,两道柳叶眉之间是深深的褶印,由脑扩至全身的疼痛感,使得她恨不得摘掉自己的脑袋,以来减轻疼痛。 倏地,她挣开紧闭的双眼,往右身侧看去,萦绕在耳边的哭泣声不是幻觉,目光所及之处,竟然都是一些柔弱之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空中隐隐约约波动的残余能量,告诉着君歌这些人几乎都是精神力者。为什么说是几乎,因为她眼下这个状况实在是没有能力去一个个探测。 大概是没有注意到君歌的苏醒,众人呜呜咽咽地低泣,神情虽悲戚,但却不敢发出哭声,只能这般隐忍着轻声低泣。 心思一动,她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没能发现自己想找之人。 爆炸,求救,被抓,未知之地…… 一切的一切,是巧合还是人为,君歌微微眯眼,眼底似有光芒闪烁。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自己的元海恢复才行,实力才是根本。 闭上眼,将自己的心绪放空,一点一点地感受着空气里的元素,耐心地将它们聚集,汇入元海之中。在感知到那些异常浓郁的元素,君歌心下惊喜万分,想不到这个地方的元素竟会如此浓郁。 意识到这点,她赶忙静下心来努力地聚集接收这些元素,按这个速度,不出一天,元海就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修炼不过是匆匆弹指间,待君歌睁开眼,原本聚集在身侧的人群明显少了大半。而剩下的人,一个个都面如死灰,神色木讷,若非感知到他们的生命气息,她都忍不住怀疑这些人是机器人了。 “哒哒哒。” 脚步由远而近,君歌发现那些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气的人们,在听到这个脚步声后,皆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害怕,胆怯,以及习惯。 所有的表现,非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手心温热,她悄悄聚集起魔法元,打算一有什么不对,就大开杀戒。但凡是元素浓郁的地方,都是她的主场,对付这些不懂魔法的土著,到底是要轻松地多。 来人穿着白大褂,看起来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余光注意到众人在看到来人后,神情皆放松了不少。 来人打开铁门,钻了进来。君歌这才注意到他们是被关在一个类似于铁笼的地方,四面八方一目了然,倒是与魔法大陆里贵族们私设的牢狱差不多。 感受到有人靠近,她警惕地抬眼,穿着白大褂的少年站在她身前,诧异地盯着她看了会,才收起表情,笑道:“想不到你的恢复能力这么强,本来还担心上将的计划可能会延迟,不愧是上将亲自要求要的人。” 一番话,讲得没头没尾,不过少年可不是来给人解惑的。只见他从空间钮中掏出一支药剂,弯下腰递给君歌,泛着蓝光的药剂瓶被修长的手指握着,给人一种诡异的危机感。 “拿去喝吧,我晓得你是一个药剂师,想必也能够分辨出这是什么药剂。放心,我们还需要你的能力,不会这么早弄死你的,这么美艳的omega在星际可是很少见的。要是这么早就死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这是一个变态。 君歌眼中神色沉了沉,慢慢地伸出手接过药剂,稍微感知了下,便弄清了药剂的构成和作用。不过,她并没有立即饮用,而是抬眼望向少年,扯唇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在你们的计划中,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少年挑眉,既不承认也不否定,只看着君歌,等待她未说完的话。 轻笑了一声,君歌环视了一下周围,目光在望向他们的人们身上顿了顿,才移至少年的脸上,“所以,你们真的要让我待在这么差劲的环境里?如果我不想身体状况恢复,你们能奈我何。”说完,她闭上眼,背靠在墙壁上休息,神色悠闲,好似自己并不是什么阶下囚,而是一位来做客的贵宾,只不过环境着实差劲了些。 她晓得自己的要求可以很容易得到满足,也可以无法得到满足,端看对方口中的上将是怎么看待这个要求。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少年踌蹴地说道:“这个我不能够决定,要上面同意才行,你先把药剂喝了,我会去给你传达消息的。” 然而,尽管少年已经如此表态,君歌依旧是闭着眼,好似睡着一般,没有半点想要喝药剂的意思。见此,少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如果不达到她的要求,她就拒绝治疗。 皱起眉思忖了片刻,少年深深地看了君歌一眼,转身抬脚离开了关押众人的牢狱,去给上将禀报此事。 而就在少年离开之后,君歌“唰”的一下睁开了眼,警告地朝那些围坐在一起的人们看了一眼。大家虽然都是阶下囚,但她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想要抢东西,还要看她愿不愿意给。 人群躁动了一会,便安静了下来,只不过这些人都偷偷地用眼神打量着君歌。他们被抓来这么久,经历了许多事情,但这是第一次见到抓他们来的人态度如此之好,至少没有打骂。大家都是被抓来的,凭什么对方就能得到好的待遇? 被抓来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精神力强大。相比起一般人来说,也算是天之骄子,如今沦为阶下囚,又打又骂的被折磨久了,那点傲性都被磨平,所以心中虽对君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想法,却也不敢动手伤人。 苏无言是被抓之人里面的第一批,也算是老人了。他能活到现在,全靠自己的直觉,冷眼旁观了许多人来了走了,除了他,每个被带走的人都死了。 静静地看着正闭目养神的君歌,苏无言对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再次肯定了几分。从对方来到这里,他就暗暗地观察着。其实君歌不知道,每一个新来的人,都会被老人给收拾一顿,纾解心中的不安情绪。 但是,将君歌带来的人却开口警告了他们,不许对她动手,否则就不是什么早死晚死的事情了,而是当场击杀。头一次看到被抓却又被如此护着的人,苏无言立马就意识到,此人对这些抓他们的人很重要。 085:道不同 “谈谈。” 君歌缓缓睁眼,侧头看向苏无言,入目的是一张沾满灰尘的脸庞,唯有一双灰瞳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格外吸引人。 心下对这位不速之客稍有迷惑,面上却不显分毫,只看着对方不语。 见君歌反应如此,苏无言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本还有的几分犹豫也散了去。 小心谨慎,心思稳重,处事冷静,是一个让人满意的合作者。 这般想着,苏无言换了坐姿,与君歌并排而坐,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个地方三个月前建立的,而我在这里待了三个月。”顿了顿,他抬眼去看身侧之人的反应,意外遇上了对方投射过来的目光。 漆黑的眼瞳里弥漫着一层浓雾,叫苏无言看不清对方眼中的情绪,呆愣间,他瞧见对方的唇似乎动了动,随即便听到对方的声音,“你觉得你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我会相信你?而且,我并不觉得我需要和你合作。” 说完,君歌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无言,等着他的回答。能得到一些情报自然好,但是也不是非要不可,要不要合作,还要看苏无言所能提供的价值。 苏无言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君歌话中的意思,不过他可没有那么蠢,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底牌,只会让自己失去了主动位置。他想要的是合作,可不是给对方牵着鼻子走。 “你注意到手上的护腕了没有。”苏无言示意君歌地往右手腕上看去,那里不知何时被扣上了一个铜色的护腕,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很轻巧,让人没有任何佩戴感。 君歌伸出左手在护腕上来回抚摸着,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模样,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苏无言不着痕迹地看了君歌的动作一眼,启声道:“这琼黎护腕,每个人在落入他们手中的时候,就会被强制戴上,其中意味,可想而知。” 闻言,君歌轻声呢喃了声“难怪”,一开始她就对空中那微弱的精神力波动感到奇怪,如今发现了琼黎,心中的那片迷雾顿时散了去,自己会在这里的原因也清晰了七八分。 琼黎,别看名字好听,殊不知其能力是多么令人厌恶的存在。一开始,琼黎是为了钳制住星际中那些仗着精神力强大,四处作恶犯法之人。只要被琼黎扣上,精神力便会被抑制住,不能使用,成为一个普通人。说白了,就是利用琼黎隔出一个屏蔽空间,将人的精神力与外界屏蔽掉而已。 此处空中残留的精神力波动,皆是因为这些人的精神力过于强大,竟在屏蔽空间打破出缝隙,从而流露出些许精神力。君歌用余光扫视了一眼苏无言的手腕,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护腕。 想到对方的身份和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一些传闻,能够在这里全须全尾地活到现在,确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落入此地,又经历了些什么。 并不知道君歌正在心中暗自猜测他的经历,苏无言隐晦地扫了一眼隐藏在暗处的监控器,薄唇翕动,在君歌耳边轻声道:“他们需要大量的精神力做支持,据我调查,似乎是为了喂养一个十分庞大的生物,可是三个月以来,我一直没有机会看到此物的真面目。” “精神力喂养?” 苏无言“嗯”了下,倏地顿住,侧眸看向君歌,对方似笑非笑,一双眼睛狭促地盯着他。心下猛地一跳,一种莫名的不安随着君歌的眼神慢慢地涌现和加深。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开口问道:“你的任务是调查这个未知生物还是调查他们,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似乎不小心陷入了此事的旋涡中,否则怎么会停留在这里。”说是问,其实只不过是在陈诉而已,虽然不是全中,但也与事实真相符合了**分。 “按照佣兵界的潜规则,若是佣兵遇到难以抵抗或者应付的危机,就可以自行放弃任务,比起丢命倒不如丢失些信用点。据我所知,你,苏先生,可不是不惜命的人。” 灰色的眸眼在牢狱隐隐约约的光线下折射出摄人的光芒,苏无言的嘴角上扬了几个弧度,“没想到竟然能够遇到同道中人,既然如此,想必这次合作......”话说一半,他停了下来,剩下未说完的话,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在佣兵界,所有的佣兵资料都是受到保护的。就算是有着极大名气的几个佣兵大佬在路上遇到,也不见得会认出彼此,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选择停留在佣兵界,既可以赚钱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又能够掩藏住身份,着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任务的接取,也只有负责分发任务的负责人才会知道接取人是谁,所以佣兵界的佣兵不仅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很神秘,就连佣兵界里也是如此。能认出苏无言,全是意外,毕竟君歌有个名叫“口袋妖怪”的外挂,这只妖怪又特别喜欢八卦一些高颜值的强者。 久而久之,君歌的脑海中就被动存了一些资料,而苏无言恰巧是其中一人罢了。 思忖片刻,君歌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与你不同,我并不想参和进这件事情。会到这里,完全是意外,我想要做的,只是回去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一人想要深入调查,一人想要跳出,背道而驰的两人,又怎能合作? “难道你觉得你现在能够跳出去?这个地方邪门得很,你的精神力我略有耳闻,他们既然想法设法地将你捋来,又怎么会轻易地放你离开。”苏无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直言道:“现在,除了和我合作,你没有任何办法,我知道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君歌动了动手指,感受到周身越发浓密的元素,心中不由嗤笑了声,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无论此地多么邪门,大不了全部破坏掉,没有路她也能自己开出条道来。 086:星辰 继两人谈崩之后几日,几乎所有的人都感知到周身的气氛莫名的压抑。 好在,这个情况很快就不存在了。 就如君歌所说的那样,她在联邦此次计划中,的确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他们找了许久,才找到符合所有条件的人,何况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个节骨眼上断然是不能出什么问题。 也不知佩兴斯是相信自己的部署,还是相信琼黎的禁锢力,总之对君歌的这个要求是毫不在意。而之所以拖了几天才给通过要求,只不过是为了告诉对方,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不要以为自己的作用重要了点就可以为所欲为。 苏无言看着君歌离开的背影,目光微沉,然后闭上眼假寐,眼不见心不烦。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纷纷保持安静,不敢去撩拨他。 至于君歌,她在被带出去之后,才发现他们身处在地下。一开始,地道四周坑坑洼洼,都是泥土,一看就是刚挖出来不久的模样。随着他们走得越远,地道的四周都用建筑材料给修整好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还在地面之上。 不知绕了多久,君歌的眼前出现一道门。将密码锁开启后,她终于见到了符合星际时代的产物,入目的是类似飞行器船舱的构造。只不过,其中有很多是她不认识的建设,依稀可以判断出这个地方拥有着很多高端技术产品。 通过了将近十处的安检后,她被带到一个干净正常的房间里。不用看守之人言语,君歌便明白这里就是她在这短时间的住处。 简陋干净,像是临时开辟出来的一样。视线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目光在几个地方顿了顿,假装没有发现房间里的异常,君歌平静淡定地睡觉休息,毕竟在敌人眼里,她可是刚精神力透支不久,还处在需要休息的地步。 透过监视器,佩兴斯见君歌毫无异常地休息,与站在一旁的人开口问道:“她还需要多久才能够恢复到平常状态。” 一身白大褂的少年俨然就是这几日负责治疗检查君歌精神力状况的人,他随着佩兴斯的视线将目光落在显示屏上君歌那张让人惊艳赞叹的脸,深思道:“按照常规,大概还需要个两三天才能够恢复到平常,精神力透支对于常人来说,是很难恢复的。” “您这次点名抓来的人,不愧是帝国这一纪年最闪耀的天才,精神力的恢复速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无视掉少年的赞叹,佩兴斯眯起自己细长狭促的眼睛,沉声危险地问,“是两天,还是三天?” 少年心下一惊,脑中猛然浮现出往日里佩兴斯的凶残,顿了顿声,“您需要什么时间。”语气平静,倒是看不出他心中的所想所思,到底是在佩兴斯身边混迹多年的人,一手演技练得不说出神入化,但也足够在对方面前掩饰住几分。 佩兴斯对少年的话极其满意地笑了笑,伸手关闭显示屏,然后双手背在身后,转身缓缓地离开,只留下一句让少年垮下脸色的话:“明天,明天我就需要她为我们联邦做出贡献。” ...... 少年在佩兴斯的最终命令下,拿出自己的所有家当,用尽脑汁,赶紧赶慢地将君歌的精神力问题赶在时间截止前治疗妥当。其实按照少年的本领,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不过是君歌本就没有了什么大碍,再加上心中好奇,配合着少年演了场精神力快速恢复的戏。 至于那些用来给她治疗的好东西,都被她暗自吞进自家的腰包,成为自家的一个小小战利品。 精神力被“恢复”后,君歌便被佩兴斯带到了他们的秘密场所,在那里,她看到不少拥有强大精神力的人。他们个个面色痛苦,像是在承受着极致的酷刑。 可偏偏,除了脸色异常外,他们的身体却没有任何不对之处,君歌想到苏无言之前所说,佩兴斯他们在用人类的精神力喂养一种未知生物,大概那个只能看到一部分肢躯的东西,就是对方口中所说的未知生物。 大约是见到君歌在观察那庞大的生物,佩兴斯双手插在裤子袋里,带着一股兵痞的气息走到君歌身边,似是对她解释,又似是在给自己说。 “那是我们联邦成为星际霸主的最强武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它更加强大的存在。” 闻言,君歌抬眸看向佩兴斯,对方眼里是让人害怕的疯狂。移开目光,她瞧着那微露的明显是大型生物肢躯的足肢,心下突然涌现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荒唐到让她觉得好笑。 佩兴斯此次潜入帝国的最终目的即将达成,兴奋和满腔掩不住的疯狂让他不由地给君歌透露些许内幕,“我们为它取的名字叫‘星辰’,等到它彻底醒过来,它就是整个星际里最亮的一颗星辰,是带领我们联邦走向辉煌的璀璨之星。” 是什么,需要大量的精神力才能够苏醒。 君歌对佩兴斯的话持有怀疑,吞噬精神力这种事情她前所未闻。考虑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不熟悉,她尚且不敢妄下言论,但潜意识里,她觉得这个生物绝对不会如佩兴斯说的那么简单,而且她很怀疑,佩兴斯他们能不能控制住这个生物。 感受着灵魂上的那抹牵扯,君歌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这东西,竟是靠吞噬灵魂来强大自己,与魔法上那些肮脏的黑暗生物有些相似。 关于灵魂,说起来玄而又玄,而在当下这个世界,人们都是无神论者,坚信科学,一直没有人相信人有灵魂这一说。 哦不,小妖怪倒是对这些鬼神玄幻类的东西是坚信不疑,也算是星际上的一朵奇葩。 正是不相信,所以在佩兴斯他们的眼里,他们口中的“星辰”吃的不过是一些精神力,以及需要的量异常多了些而已。至于因此丧命的那些人,只不过是太弱,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一直都是星际时代的一个定理。 087:灵魂对决 神乐石。 星际上最有价无市的矿石,也是普乐星上特有的矿石。 只要一小块,就能够将一个人的精神力涨幅,甚至扩张几倍,所以普乐星的居民普遍拥有高于星际平均等级之上的精神力。 不过,由于人们的过度开采,即使是普乐星,矿脉也已经差不多枯竭,若非帝国及时颁布法律进行阻止,怕是星球上那些尚未开采出来的矿脉也难逃毒手。 此时,君歌的面前摆着一个半人高的仪器,仪器上有一条细细的线,细线的那头缠绕着一只尖锐的动物足肢。 “把手按在上面的玻璃球上,然后不断地输入精神力。” 收回目光,君歌按照对方所说,伸出手按在仪器上的玻璃球上面,试探着输入些许魔法元。只见玻璃球忽地亮起,又慢慢地淡去,紧接着她便听到身侧之人开口道:“继续,不要听,这个光芒的强度就是你输入精神力的大小。不要偷懒,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此人是负责监察“能源”的“使用”情况的,所有提供精神力者,都被他们称之为“能源”,为了防止某些“能源”不用心工作,佩兴斯特意安排了这个工作职位。 莹莹的绿光将整个地下空间照亮,若是君歌了解矿石,就会发现,这些构成墙壁的发着光的石头便是人们梦寐以求的神乐石,而他们所在的这个庞大空间,便是在一个神乐石的矿脉之中。 拥有着增幅作用的神乐石,将整个空间的元素浓度大幅度提高,也将每一个人的精神力大幅度增加,再加上佩兴斯准备的大量精神力恢复剂,堪堪将那些“能源”拉在了生命线的边缘上,以至于还能够稳定地提供大量精神力。 君歌感受着魔法元的流动,倏地皱起眉,灵魂上那股牵扯之力又出现了。 暴虐,狂躁,弑杀。 对方传递过来的每一个信息,压迫着她不由地晃了神。稳了稳心神,君歌的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想要吞噬她的灵魂可没有那么容易。 虽然她对灵魂这一概念也是一知半解,但也足够她在护住自己的同时,还能够给对方一些教训。 ...... 幽闭的空间,明明没有光源,却不知为何光亮一片。君歌低头打量了自己几番,像这种灵魂状态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心下颇有几分新奇,忍不住撩了几下自己那把金灿灿的长发。 没错,即使换了具身体,她的灵魂状态还是保持着前世的模样,这是人的根本,无论外表怎么改变,内在是不会变化的。 好在君歌还记得自己变成这幅模样前的事情,没有放下警惕。她依稀记得,在与对方灵魂互相拉扯的时候,对方不知为何突然爆发,一阵大力拉扯,使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清醒之后,就成了这幅状态。 忽地,光亮暗了下来,一股夹带着腥臭味的风从某处袭来,哪怕是灵魂状态,君歌也好似是在现实生活中一样,所有的感知都还存在。 随着腥臭味的出现,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只差不多两个成年男人大小的诡异生物。 上半身似人身,有着一对相对小巧的爪子,头部是由两片看似坚硬无比的甲壳组成,尖锐的牙齿,长着倒刺的尾巴,以及三对看上去强劲有力的足。不论从哪看去,都与她记忆中矿洞里那只巨大的虫兽相似,这是虫族。 在君歌观察对方的的同时,殊不知对方也在观察她,但凡是参加过当年与虫族之间的那场战争的人,都能认出站在君歌面前的,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虫族女王,只不过当年大家都是亲眼看到凌戕爵将它击杀,如今出现在这儿,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虫族女王动了动前足,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异族,口水不由地加快分泌,顺着尖锐的牙齿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充满腐蚀性的分泌物使得地方发出滋滋的声响,看上去极其骇人。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好吃的,闻起来好香啊,只要吃了她,就能够...能够变强! 零零碎碎的信息从虫族女王的灵魂波动传递到君歌心里,眼神一凛,君歌身上的气势猛地一涨,身高海拔竟一下子拉高,整个人变得比虫族女王还要高大上那么几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过别人提起,一个人的灵魂大小完全取决于此人的能力大小,若是对自己能力掌握熟练,甚至能够控制住灵魂的状态。然而,当时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君歌根本就没有在意,毕竟她和那些研究灵魂的老家伙们向来不对盘,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观看她与虫族女王的状态,她对老家伙们的言论信了几分。 大约是感受到了威压,虫族女王向后退了几步,与人类极为相似的那张脸上,露出了些许忌惮,踟蹰不前地盯着君歌,一下子不知是该吃了眼前这人还是藏匿起来等待时机来猎杀对方。 其实虫族女王心中也是有些憋屈的,她当初被一个小小的异族击中了命要,不得已使了族内秘术避免了丧命的下场。但即使如此,她却因为重伤陷入沉睡,用漫长的时间来治疗自己。但是!谁能想到,她不仅藏身之处被人发现,竟然还被提前唤醒,毫无反抗之力的她被迫成了阶下囚,受异族控制。 好在这些让人讨厌的异族似乎是脑子出了问题,竟然好心地给她找来食物,为她补充能量修复伤口。就连一直吸引诱惑着她的美味食物都给找了来,她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只要吞噬掉这个食物,她就能够恢复到鼎盛时期。到时候,别说一个小小的异族,就是称霸星际都不成问题。 这方虫族女王警惕又垂涎地望着君歌遐想,那方君歌却是看出了眼前这个虫族的状况。对方的真实身躯那般庞大,灵魂状态却如此弱小,明显就是能力下降,两者相比较,自己显然是处于强势处。 都说棒打落水狗,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会丢掉。 088:南柯一梦 “呲呲。” 虫族女王咧开嘴,先发制人,将长着倒刺的巨尾猛地往君歌的身上甩去,尖锐的倒刺映在她眼里分明带着凛冽的冷意。 快!准!狠! 巨尾携带着凛人的气势,几乎不留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直接嵌入君歌的腰侧部位,顿时鲜血迸溅,染红了她半个身子,看上去骇人无比。 大约是被这血腥场面给戳中了兴奋点,虫族女王的面庞上露出极为扭曲的表情,似狂笑似得意,故技重施,想要抽回自己的尾巴,进行下一轮攻击,却不想无论怎么用力,都没能抽回尾巴。 虫族女王疑惑地往君歌看去,一时惊吓不已。 原来,君歌见自己躲不过,便硬生生地接下了对方的攻击,此时却是狠狠地抓住嵌在自己身子内的尾巴,一点一寸地将其拉扯出来。 随着她的动作,巨尾上带着的倒刺暴露在空气中,上面依稀可见血液和肉沫,而君歌的腰部隐约能看到内部的器官。可看她的神色,好似根本就没有感知一般,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虫族女王。 冰冷无情,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她左手紧紧抓住这条尾巴,右手在空中一划,一根雕刻着繁冗符文的魔法杖出现在手中。只见她拿着魔法杖看似轻松地在身前随意一划拉,一道风刃凭空而现,带着锋锐的刃气,仿佛要将虚空都斩成两半。 感受到手中的尾巴正在拼命抽离,君歌手下一个使劲,庞大的魔法元自掌心流露而出,禁锢魔法随心而布,竟使其无法再动弹半分。在双方就尾巴拉扯之际,风刃已到达虫族女王的面前,欲要将它从肩部起一截两半。 眼见风刃即将完成它的使命,虫族女王挥动尖硬的前爪,堪堪将风刃一挡,两两碰撞,使得风刃内部的元素瞬间乱了排序,向四面八方爆散而去。 拥有着庞大蓄力的风元素将君歌和虫族女王之间的虚空割碎,整个空间也因此变得破碎不堪,而离狂暴的风元素最近的一人一虫,被殃及得最严重。 好在这些风元素本就是君歌元海内魔法元转换而出,对她尚有些亲和,到底没有伤她多少,反而是那被虫族女王造成的伤势扩大了不少,看上去惊人到极点。 反观虫族女王,被殃及之后,本想仗着该空间是自己所创,能够安然无恙地避免波及。却不想一时忘了自己的尾巴还在对方手里拽着,无法逃脱,只能硬生生地承受着疼痛,断尾求生。 断尾之处的剧痛,只在刹那间便传遍了她的全身,都说十指连心,她虽然没有如同异族那般有手指头,但这尾巴就如同她的手指,那种疼痛让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受伤的虫族女王怒火顿生,嘴上发出尖锐的长鸣,三对巨足踏着地面发出隆隆巨响。 来势汹汹,大约形容的就是此时虫族女王的模样。 只不过,就在她脚步移动的瞬间,君歌丢掉手上的断尾,对着她绽开一个灿烂却隐约透着点森然的笑容。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一声娇笑,叫虫族女王心生不安。她晃了晃脑袋,眼睛堪堪往四周扫视,这一下,君歌那抹笑容的含义不言而喻。 不知何时,周围的环境完全变了样。 她们所在的地方,空旷无垠,她们的四周矗立着一根根直指苍穹的石柱,上面雕刻着虫族女王从未见过的图腾,仔细凝视,会有一种要将你拉进去的错觉。 明明根本就不认识这些图腾,可虫族女王莫名觉得这些图腾很可怕,灵魂深处迸发出强烈的恐惧感。 然而,哪怕她的感知再强烈,也逃脱不了君歌的攻势。 石柱上的图腾其实是一个个魔法符文,随着君歌口中咒语的念诵,符文一个接着一个亮起,将整个空间的能量集聚积压在一块,攻击目标便是站立在场地中间的虫族女王。 强烈的光芒充斥着整个空间,君歌站在那儿,看着犹如困兽般的虫兽,心中满是报仇之后的酷爽。倏地,她的瞳孔无意识地放大,紧接着便又失去了意识。 ...... “你醒了。” 君歌艰难地睁开眼睛,明亮的阳光刺得她的眼生疼,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一直在旁边细心观察她的人,立马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用身躯将阳光挡住,不让阳光刺伤君歌的眼睛。 过了好一会,君歌眨了眨已经适应光亮的眼睛,将目光落在逆光而站的人身上,试探地开口道:“林岩?”随即,她便注意到自己躺在一个沙发上,装修布置让人有些眼熟。 “嗯,是我。”林岩嘴上应答着,人却指挥着机器人将窗帘拉上,然后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关心地朝君歌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里......是拉维奇,我的宿舍?” 林岩闻言一愣,点了点头,“嗯,这里是你的宿舍,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 君歌抿嘴,眼底划过深思,她明明是在普乐星,明明是和一个虫族在搏斗,怎么一下子就回到了主星,还躺在了自己的宿舍里。 想到自己没意识前看到的那抹身影,君歌忍不住皱起眉,如果她没有眼花的话,那个身影就是佩兴斯。 但是!这怎么可能,那是她创造的空间,不可能会有第三个灵魂出现在那儿,除非...除非两者的灵魂已经合二为一,成为同一个,否则就是她眼花。 兀自陷入沉思的君歌错过了林岩眼中闪过的奇怪神色,他敛了敛心绪,对君歌问道:“你可还记得雒烨爆炸的事情?当时我和将军也在普乐星,然而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雒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想了想当时的情景,君歌对林岩所言没有任何怀疑,就当时那个爆炸程度,没有变成一片灰就已经算好了。 当然,林岩的本意并不是想说这些,他顿了顿声,为君歌解释起她回到拉维奇的经过。 089:伪装 君歌慢慢坐起身,听着林岩的话,垂眸思索了片刻,出声道:“你的意思是,有人通知你们来接我,结果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昏迷不醒地独自在那。” “......”林岩沉默了会,点了点头,虽然这很不可思议,但事实的确是如此,“因为普乐星当时过于混乱,我们只能将你带回了主星。好在医师看过之后,说你只是精神力使用过度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会在宿舍里?” 弯了弯眉眼,君歌浅笑着看着林岩,那目光,太过柔和,叫林岩的背后无故惊其一阵寒气。他不自在地笑了笑,“这次普乐星的爆炸事件中,受伤的人太多,医院便发出通知,让不是十分严重的人员都回家休养。” “因为不知道你家,所以只能将你带回宿舍了。既然现在你已经醒来,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林岩站起身来,礼貌地朝君歌行了军礼,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抬起步子的那一瞬间,一根长杖斜斜地横在他面前,好巧不巧地挡住离开的路。 林岩顿住脚步,疑惑地沿着长杖看向其来源。握住长杖尽端的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修长的手指在木杖上有节奏地轻敲着,好似在他心上敲奏一般。 心下不由一跳,林岩稳住心神,扯了扯嘴角面露疑惑地朝君歌问道:“这是?”嘴上虽然这么问着,手却不自觉地放在就自己的空间钮上,时刻准备着掏家伙。 君歌歪头一笑,此时此刻的目光已是一片凛冽,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在帝国身居高职的林副官,怎么连拉维奇里的玫瑰区是不准许alpha进入这么重要的规定都不知道。” 随着君歌的话,她手上的魔法杖好似随意地在空中划了一下,见此举动,林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手也从空间钮中拿出一把具有高攻击力的lrgh73型能量枪,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防备状态。 几个呼吸之间,形式陡然一转,让“林岩”的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不得不临时换了计划。 他稍稍将紧绷的身体放松,用一副商量的语气与君歌道:“既然被你察觉了,那么明人不说暗话,我只想借用下你的地方躲一下而已,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宿舍,我也不是很清楚。”说到最后,竟十分无奈地耸肩,然而手上的能量枪却是一直对着君歌没有丝毫移动。 对方态度似真似假,叫君歌一时也无法判断出真伪。思忖片刻,她握着魔法杖的手微微使力,其借力低空一飞,整根魔法杖落入她的手中,让出了道路,那边“林岩”见此,暗暗送了口气。 然,还未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君歌伸出手,抓着魔法杖将他的枪口挪了挪位置,“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不管你是谁,闯入我的地方,这么走了,似乎不太好吧。” “你想怎样。” 回答他的是,猛然达至面前的风刃,来不及思考,“林岩”一脚用力跺下,整个人在借力之下,生生腾空而起,朝着身后急退! 君歌自然是不愿意放过对方,冗长繁杂的咒语以一种让人难以辨别的速度在嘴边流窜,随之而出的是一簇簇蓝色的地焰,将“林岩”的后路完全包抄。 于是,只见这偌大的客厅里,只在一些久远的鬼怪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反科学景象实打实地出现在这里。 因着场地过于狭窄,“林岩”躲避退让得十分艰难。而又在一开始失了先机,被君歌抢了先,眼下一举一动都很是被动,很快,身上就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他退避时所到之处,尽数沾染着从他身上洒落的鲜血,足以见得君歌的攻势之猛,下手之狠。 但是,没人知道君歌此时心下是多么的骇然。 若是常人在她这么密不可及的攻击下,不出三招,便没了行动能力。但是眼前这个人,哪怕看上去伤势严重,行动却依然灵活,让她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攻击是不是只是看上去比较厉害。 随即两人的对峙时间越长,君歌心中的迷雾越发浓密,不对劲,很不对劲。 “叮叮当当!” 闪着白光的能量刃落在魔法杖上,只留下一道道白印,力道之大却叫君歌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原来,“林岩”见自己的行动受到限制,竟换了能量刃逼近君歌的身侧,转远攻为近攻,一时之间竟逆转了之前的劣势,叫君歌不得不化攻击为防守。 “...缚!” 一道绿得深沉的咒符在“林岩”的脚下显现,几乎就在看见的瞬间,他脑中警铃大响。然而,即使他已经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与人手臂一样粗的绿色的藤蔓从地下凭空出现,一条又一条地缠绕上他的身体,将他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召唤出藤蔓的始作俑者,却是脚踩在一条藤蔓,升至半空,俯视着被困在地面的“林岩”。 “林岩”挥动着能量刃,一边斩断不断来袭的藤蔓,一边将注意力分散至君歌的身上,余光瞟见对方举着魔法杖的姿势变了变,心下一跳,当即不再压抑住自己的能力,周身气势大变,捆绑在身上的藤蔓尽数断裂向四周迸溅出去。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伪装尽数化去,不论是身形还是脸庞都变回了佩兴斯的那一张脸。 君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脚下一跺,整个人往上又腾空了不少,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藤蔓出现在她的脚下,将身下的空间都填充满,而佩兴斯也被缠绕在里面,看不到人影。 除此之外,她将魔法杖在身前划了个大圆圈,影影绰绰的魔法阵出现在身前的空间中,隐约还能感受到点点灼热。 那边佩兴斯好不容易从藤蔓的包围里露出头,扑面而来的火焰将他再次包裹在其中。 不论是在哪里,木生火,向来是定律。当熊熊燃烧的火焰遇上了充满生机的藤蔓,火势一下不可收拾,而君歌则冷眼看着佩兴斯在火中隐约闪现的身影。 090:炸出路来 按理来说,他们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应该早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可到现在,哪怕机器人都没有来一个。 握着魔法杖的手紧了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火中的佩兴斯,余光倏地扫到房间角落的盆栽,之前沈平澜为这个宿舍添了不少绿色植物,如今倒是给她添了不少便利。 想了想,她在火势外加了个结界,确保佩兴斯一时半会还不能逃出来后,目光落在角落的盆栽上。 眼睛微眯,狭长的眼尾处,一道象征着天赋的金色蔓纹缓缓浮现,而本该加速生长的绿色植物却丝毫没有动静,看着这诡异的情况,君歌脑子里瞬间电光火石一片。 原来是这样,难怪,难怪! 几乎就在眨眼睛,君歌手中的魔法杖腾空飞起,悬在她的手上,一个闪着电光的泡泡将她整个人包裹在里面,而本烧着缠着困着佩兴斯的火,藤蔓,结界纷纷消失,所有的元素能量都融入这个泡泡的外壁上。 而这一切都没有结束,当火焰,藤蔓,结界都消失后,他们所在这个地方的一切都开始慢慢瓦解,汇入泡泡中。 一身狼狈不堪的佩兴斯见此,仅仅蹙眉了一瞬,便倾身而上,就算他不知道君歌在做什么,但阻止就对了。 “碰!” 结实的拳头硬碰硬地撞上泡泡外壁,没能动其分毫。佩兴斯冷下眼,往后跳了几步,蓄力向前,猛地再击一拳,而这一拳的袭来,叫君歌隐约看见了佩兴斯身后隐隐显现的虫族女王的身影,果然,之前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眼花,两者的灵魂果然纠缠在一起了。 有了虫族女王的力量加持,泡泡外壁虽然没有碎,但也出现了些许裂痕。而就在佩兴斯准备再来一击时,君歌轻“哼”了一声,泡泡由内而外竟自我爆裂开,强大的能量将整个空间搅碎,也炸出了一个诡异的旋涡,她最后看了佩兴斯一眼,身子一动,进入旋涡中。 至于虫族女王和佩兴斯,等到他们赶到旋涡面前,旋涡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片狼藉告诉他们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 “该死的!竟然被她跑了,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出去。”佩兴斯握紧拳头,眼底划过一丝狠意,若是被君歌跑掉,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本站在佩兴斯身后的虫族女王闻言,动了动残缺的爪子,嘴上发出“赫赫”的声音,隐约可以听出其中的委屈。佩兴斯斜着眼睛瞧了她一眼,不耐地开口道:“知道了,我会多找些食物给你,让你早点恢复。” 说完,他颇有些气愤地捶了一圈虫族女王的足肢,如果当时他没有想着要研究下君歌这诡异的能力,也就不会放虎归山,给自己埋了个不定时炸弹。 ......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摊上大事的君歌,好不容易穿过了自己炸出来的空间隧道,回到现实空间里,一睁眼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少年。 扶着隐隐抽痛的后脑勺,她坐起身,面上不显声色,不着痕迹地朝对方问道:“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 “这里算是医疗室吧,你当时怎么了,拼命输出精神力,叫你停下也不听,还好我们的人及时打晕了你,否则你现在可不是躺在这里那么简单了。” 打晕?君歌顿时了然,原来之前在自己创造的空间里,之所以会突然失去意识,全是外界的影响,只不过这是佩兴斯的意思还是真的只是为了防止自己出事就说不准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们了。”君歌撇嘴,装出一副不屑的模样,“不过是还需要我,别把你们说得那么高尚,若是我出事那也是怪你们。” “随你怎么说。”少年耸肩,看样子好像还不知道她刚刚经历的一切,看来佩兴斯还没有回到现实状态,不然早就带着人来收拾她了。君歌敛住眼中的神色,配合着少年的动作,检查了一遍身体状况。 大概本就没有放多少心思,少年随便检查了下,就让人带君歌回去她的房间里休息,并且嘱咐第二日还要继续工作。因为心中有别的心思,君歌态度没有一开始的抗拒,但也只是淡淡地应答着。 而当她一回到房间后,就立马破坏了房间里那几个隐蔽的监控器,手虚空一抓,那根跟着她战斗的魔法杖再次出现在手中。身子虚虚一晃,君歌蹙眉,嘴唇紧紧抿着,先前灵魂状态时被他们伤到了,如今回到现实,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想必佩兴斯和虫族女王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这里到底是对方的地盘,单打独斗她倒是不怕,怕就怕对方仗着自己人多,得趁着现在他们还没有回到现实,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苏无言主动要求合作的时候,君歌就想过,大不了就毁了这个地方,给自己创造条路出来。 她闭上眼,感受着四周活跃浓郁的元素们,以魔法杖为媒介,一点一点地将它们聚集压缩。无需睁眼,手上的魔法杖随心而动,在空中画出一个又一个复杂的魔法阵,有些是肉眼能看见的,有些却是隐藏在空气中。 为了保证能够一次性将这个鬼地方炸开,君歌在自己将要经过的路途上刻画下一个个魔法阵,而就在她专心刻画的时候,距离房间外五百米处传来熟悉的波动。 好像是林岩和凌戕爵的气息...她的动作微微一顿,但此时此刻是关键时刻,容不得她思考,只得全神贯注地画着她的魔法阵。 林岩和凌戕爵此时正带着人潜入这个不知道何时被建造出来的地下基地,他们的人在爆炸点检测生命体的时候,意外发现这个地方竟然有一个生命力极其强大的生命体,人类是不可能有这种显示的,纵观全星际,拥有如此特征的生物也是屈指可数。 当下普乐星正处在一个混乱的局面,又检测出如此骇人的存在,不论是哪一种生物,对普乐星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存在。 于是,凌戕爵当机立断,带着人前来探查。 091:广场 地下两千五百米。 类似罗盘的显示屏上,象征着生命体的绿点猛然消失,众人呼吸一窒,纷纷扭头看向凌戕爵。 是退?是进? 三条道路,没有了指引,该何去何从? 因地道没有修整,浓烈的土腥味萦绕在大家的鼻息之间,叫他们身上有种黏糊糊的感觉,“将军?我们现在?” 凌戕爵感受着从道路那头吹来的土腥味,心下沉吟了片刻,也不多加解释,只开口道:“我一路,剩下的人兵分两路,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不要轻举妄动,注意联系。” “是!” 没人知道黝黑的地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也没人知道它的尽头有什么,可在场的人都是身经百战出来的铁血军人,这点东西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家常便饭,着实没有什么好怕的。 队伍分配完后,众人各自往自己所属地道进去,前一分钟还显得热闹的交叉入口瞬间恢复了平静,唯有三个黝黑的洞口静静地待在那儿,而洞口之内则发生着各自不同寻常的经历。 ...... 第二条地道内,凌戕爵已经走到了底,一脚踏出洞口,整个视野瞬间变得辽阔无比。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向下凹陷的巨大平地,粗粗地望去,一眼看不尽全景。 身前一条石梯,从上而下延伸到平地之上,又蜿蜒着一条小道,通向那平地的正中央。远远望去,隐约可以看到那儿似乎建造着一个巨型广场,占地极广,也不知是拿来作何用处。 他眉头一皱,眼前只有这么一条路,心知不可能退回,干脆顺着石梯便走了下去。 石梯之上,每隔几处便有道道血色痕迹,有些颜色艳丽似刚撒上去不久,有些则显褐色,怕是有些时日。凌戕爵脚步稳重地一步步拾级而下,到了石梯底后,约莫横过半个平地,来到广场之上。 近看的广场又与在高处俯望有些不同,若说高处看来,这广场隐隐约约半遮半掩,叫人觉出一种淡淡的庄重不可亵渎之感,那这近看,便给人一种诡异沉重的不详来。 广场中间,石梯上的血色痕迹在这里竟成了主要色彩,浓重的血腥味异常刺鼻,让凌戕爵不由想到战场,端看这一场景,就可以想象出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骇人的惨剧。 压下心中疑惑,他绕着广场踱步而行,将目光所及之处皆记入脑中,倏尔他停下了步伐,望着眼前的一切,饶是镇静如他,也忍不住面露些许震惊。 距离他百米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多具尸首,仅是他目光所能略及之处,便有近千具,可想他看不到之处,又有多少。 每一具尸首的死态皆不同,有些尸首破碎不堪,零零碎碎的只剩些许肢躯;有些尸首没有上半身,被拦腰折断;有些则像是被对半切开,死相怖人,但所有的尸首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被虐杀。 祭祀? 不是很像。 凌家千万年的历史,是星际时代中掌握继承着古地球的古老文明最完整的家族。对于祭祀一说,凌戕爵虽不通晓,但也略知一二。 但凡祭祀,绝不会像眼前这样,没有规律地虐杀。 他盯着这幕人间惨剧半晌,心中思绪宛如浮萍,沉浮飘摇。正当他错步准备往别处去探查时,一道人影踏着满地尸首迎面而来,尚未看清人脸,便听得一声轻笑:“看来我们真的是很又缘分,这么快就见面了。” 整洁气派的暗红色礼服,高高束起的长发,阴柔邪魅的面庞,站在满地尸首之中,像是一位从地狱而来的帝王,除了佩兴斯,还有谁能有如此气质。 对于佩兴斯来说,两人相见是缘分,但对凌戕爵来说,更像是宿命。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佩兴斯从尸首堆里一步一步优雅地踏步而来,只等对方走近,手中蓝光一闪,一把冰刀出现在掌中,倾身上前,直击对方胸口。 佩兴斯反应极快,侧身一躲,堪堪躲开凌戕爵的攻击。但冰刀刀尖所携带的冰气犹如锋利的刀刃,刺得他入骨三分,使得他不由地踉跄几步。然而,这点不对劲仅仅存在一秒,就被他掩饰住。 “唉,我的心好痛,明明我们才刚见面,你就如此待我,难道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佩兴斯弯起嘴角,言语之间尽显熟稔。脚却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先前被君歌所伤,不想才刚回到现实,就碰上了凌戕爵。 若是平时,两人相见,佩兴斯自然是恨不得立马将对方打趴下,可如今自己有伤在身,动起手来,定是要吃亏。眼下还是尽量牵制住对方,只要再拖延一会,他的人就到了。 可惜,佩兴斯打得一手好算盘,全毁在了凌戕爵的身上。对方根本就不愿意与他唠叨,在他说话的时候,凌戕爵已经欺身而上,一把冰刀破空而来,直指面首。 脚步一错,佩兴斯目光一凛,不再多话,直接从空间钮里拿出自己的能量刃,没有半分停顿,横着一挡。 “碰!” 冰刀与能量刃相互碰撞,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逼得退后几步,叫两人同时胸口一窒,竟是被能量反噬,受了内伤。佩兴斯目光闪烁,忍了又忍,心头那口淤血终是涌上喉咙,猛地吐了出来,将身前的地面上染上了艳丽的色彩。 在他的对面,凌戕爵抬手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盯着佩兴斯的眼神冷到了极致,周围的温度以一种怖人的速度降了下来。 10℃、0℃、-30℃ 温度还在不断地下降,整个广场,不论是墙壁还是地面,都被冰霜贪婪地吞噬侵占着。而在广场的正中间,静立相望的两人眉梢间,冰霜点点堆积,平添了些许肃杀之气。 佩兴斯紧握手上的能量刃,唯有武器上微微散发的热量提醒着他不可轻举妄动。眼下的情况,输赢就在一瞬间,佩兴斯知道,对方就像是古地球时期的狼,只要他稍稍露出破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092:宿敌 人世间,有一种关系,是血缘,夫妻都无法超越,十分玄妙。 那就是宿敌。 这类人,在遇见的那一瞬间,便知道他们此生只会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凌戕爵和佩兴斯,他们在多年前相遇的那一刻,就知道两人终有短兵相接的一天。 多次交锋,明的暗的,不下百次,唯有这一次叫佩兴斯忍不住热血沸腾。他扭了扭头,伸出舌头舔了下粘血的嘴唇,一道火焰“嗤”地出现在地面之上,绕着他盘旋而起,宛若守护神一般守护者他。 极热的火遇上极冷的冰,两者一触即发,广场上弥漫着薄稀的雾气,将两人笼罩其中。 火异能,是佩兴斯的异能;冰异能,是凌戕爵的异能。 一人传承古地球华裔一脉,自幼习的是家族惯用的苗刀;一人则世代崇尚古地球西方文化,一手击剑术使得出神入化。 无论是从异能、文化,还是所处立场。两人就像是命中注定那般,注定一生不死不休,不休不止。 凌戕爵使用的苗刀,刀长五尺,刀身修长,上面布满层层冰霜,使之较正常状态要大上一倍不止,巨大的冰刀,刀尖指地,随着主人的前进,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细细的白痕。 然,这白痕在佩兴斯的注目下,片刻之间轰然裂开,成了一道深壑。 这是何等的力量! 不过...也唯有拥有此等力量的人才够格做他的对手!佩兴斯手一松,掌中能量刃掉落在地,他从空间钮中取出一把看上去轻盈无比的重剑,在古地球时期,重剑是贵族文化里的决斗剑,若是有人出示此剑,便代表了对对手的尊重。 佩兴斯左手持火,右手持剑,身形一动,手中重剑以极快的速度向凌戕爵刺去。剑影如织,宛如夏天急骤的暴雨,点点滴滴落在凌戕爵身上,那火龙犹有神智一般,在主人击剑的同时,宛如蛟龙出海,猛地绕到凌戕爵的身后,与重剑的攻势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叮叮当当!” 只见一片刀光剑影之间,重剑所刺之处,皆被那把通体泛蓝的巨大冰刀给挡了下来,看似细而轻的重剑,却在刀身上留下道道白印。而那威猛的火龙,被突然出现的冰龙死死纠缠住,互相撕咬谁也不让谁,最终皆消失在空中,化作丝丝雾气。 下一瞬,凌戕爵抓着冰刀的手掌一翻,冰刀携带着逼人的寒气,直直朝佩兴斯砍去,刀锋所及,皆被冻结。 刀与剑的不同在于一个重力量,一个重技巧。 迎面而来的刀,带着惊人的恐怖威势,强得骇人的力量。 佩兴斯体内异能随心而动,在面前竖起一道火墙,将直击而来的力量卸了三分之二。可没了三分之二,余下的三分之一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他脚步一错,一个回身堪堪避开这气势冲天的刀气。 可...避开了一道,剩下的几道呢?! 凌戕爵将手中冰刀快速挥动,刷刷刷!一连五道刀影几乎没有间隙地连成了一串,快而猛地向着佩兴斯劈去! 狂猛的攻击,好似不需喘气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忽地,佩兴斯一个不慎,被一抹刀气劈中,虽然已经用手中重剑卸下了大部分力量,但巨大的冲击使得他整个人竟朝着后方倒飞而去,脚尖一个用力,愣是拖了约莫百米才停下来。 容不得停顿,他脚下一踩,整个人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残影,重剑之上闪着细细火花,剑光闪烁间,仅在眨眼间就已到达凌戕爵面前,接着便是闪电一般的交手。 巨大的冰刀,与佩兴斯手中柔韧却不失力量的重剑,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霎时有刀剑相接之时的明亮光芒绽开,叫两人都明明确确地看清了对方眼里的熊熊战意以及那冷到极致的璀璨。 一个交手间,两人已过百招。整个广场在短短时间内,已失去了先前的恢宏,变得狼藉一片。 突然,不知是谁的刀劈到了谁,还是谁的剑刺到了谁,两人一个错身各自往后退去,其中凌戕爵握着冰刀的右手虎口被反噬的巨大力量震得崩裂,鲜血淋漓。 另一边的佩兴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堪堪站定,身体当中便一阵气血翻涌,新伤带旧伤,这滋味着实是陈杂交错。然而除了那陡然苍白的面色,他的面容之上找不到半分痛色,反而扯了嘴角,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爽快!” 强大的敌人,完美的敌人,不愧是被他放在眼中的人。 闻言,凌戕爵抿嘴,心底对对方所说的话些微赞同,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全身心投入的战斗过了。不过,眼下可不是叙旧的时候,他左手微微下垂,冰异能再掌心凝聚,眨眼间,一把与右手手中外表一模一样的冰刀陡然出现,唯一的区别便是左手冰刀全是由寒冰打造。 凌戕爵手持两把冰刀,以极快的速度向佩兴斯攻去,一把冰刀直攻下路,一把则没有半分停顿地向着他的脖子抹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流畅的线条。 可佩兴斯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上将,反应迅速地踏地而起,平身而翻,高高束起的长发与冰刀擦身而过,落下几许发丝。 他快,凌戕爵更快! 手轻轻一抖,手中冰刀陡然一侧,刀刃朝下,朝着他的脸猛地往下劈去! ...... “砰砰砰!” 安静的地下基地忽然一阵晃动,隐约还有爆炸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寂静。 “这是什么声音?”林岩脚步一顿,神色一凝,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涌来,又好似在身侧。他朝跟在身侧的温寒看了一眼,对方同样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从空间钮中掏出一套设备,在地道的墙壁上摆弄着。 同一时间,在距离地下广场以上一千米处,穿着白大褂的少年倏地抬起头,眉头微蹙,思忖片刻之后,便放下手中的药剂瓶,大步离开实验室,目的明确地往君歌的房间走去。 而在君歌的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唯有天花板上一个可容许一人通过的洞口告诉着来人这里发生了什么。少年盯着天花板沉默不语,这幅模样叫跟在他身边的负责看守的人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胸膛内心脏一阵狂跳。 093:赤火 “少爷,我们这?” 看守人名叫庞大海,人是个胖小子,面容白净。此时一脸不安地望着少年,神色举止之间却不卑不亢,倒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娴熟。 少年轻轻瞥了庞大海一眼,眼里透出些许无奈,但也没有指责什么,只开口吩咐道:“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雷默,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说完,他在心底补了一句,就算管了也没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照旧丢给对方去处理吧。 庞大海闻言,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欢快地“嗯”了声,随即转身准备去找雷默。然而,还没走出几步,他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头哭丧地望着少年,“少爷...我不敢去。” 本来只要一个通讯就能解决的事,但架不住对方早就把他还有自家少爷拉进了黑名单。所以,每次有事,他都必须亲自跑一趟,结果就是对方如今已看到他,就拔枪相向。 一想到上次自家少爷给对方挖的坑,庞大海有种预感,这次去可能就要被整得残废了。虽然在这个时代,只要不是当场死亡,都能将人恢复原样,但那瞬间的疼痛是做不得假的,他怕疼的很。 “......” 诡异的沉默。 少年在脑中演算了一遍雷默见到自己会出现的所有反应,发现大概、约莫两人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他轻咳了声,抬起手在庞大海肩上拍了拍,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只见庞大海的头瞬间耷拉下来,一脸的视死如归,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雷默就是佩兴斯身边的那个副官,在庞大海跟着自家少爷到佩兴斯身边做事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在了。没有人知道雷默的来历,听自家少爷偶尔说起,这个雷默的来历就连佩兴斯都不清楚,但大家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此人对佩兴斯有着绝对的忠诚。 所有的追随者中,唯有雷默能和少年相提并论,至于究竟谁在佩兴斯心中的分量更重,也就只有佩兴斯本人知道了。 少年名叫赤火,来历也是属于成迷的那一类,原因无他,赤火是被佩兴斯捡回来的。 佩兴斯捡到他的当时,他的身边只跟了一个庞大海。 两人昏迷不醒地躺在暗巷里,恰巧碰上了百年难得一次当好人的佩兴斯,令人想不到的是,醒过来之后的赤火丧失了所有的记忆,而庞大海本人对自己少爷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只晓得日常起居习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算是个合格的仆人。 除了一身的本领,赤火吃的住的用的穿的,全都是佩兴斯友情提供,两人又有着救命之恩,所以赤火把佩兴斯看得很重,对方在他心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正是因此,他时常会像现在这样,小事情上给雷默使绊子,暗自较劲。 等到庞大海找到雷默的时候,对方已经在庞大的地下基地里追踪逃跑的君歌,复杂无比的地下基地在他的眼里就好似是自家花园一般,游走信步毫无阻碍,整个人就像是一张活地图。 “嗨~好巧啊。”庞大海眨巴眨巴眼睛,装傻卖萌信手捏来。他心里虚得很,眼前这主光是看脸上的那道刀疤,就能知道其人如何,他这细皮嫩肉的,怕是给对方塞牙缝都不够。 雷默的目光在庞大海的身上从上而下扫视了一番,然后侧头对一干下属说道:“你们继续追,绝对不能让人跑到地面上去,如果有需要,允许你们当场击杀。记住,若是人跑了,你们也不必留着了。”一字一句,明明是用着极为平淡的语气说着,却叫庞大海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他缩了缩脑袋,看着已经离去的士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干巴巴地对雷默笑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那我就先走了,免得打扰你们工作,嘿嘿...”说着,他挪了挪脚步,看样势是准备开溜了,然而还没等他踏出一步,一只大手扣在了他的肩膀上。 心下一凉,庞大海暗自吞了吞口水,动作缓慢地抬头看向雷默,入目的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雷默虽然没有佩兴斯那么丧心病狂,但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想了想,庞大海一改怂样,朝对方呲牙,“你想干嘛!哼,你要是敢动我,我家少爷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家少爷不放过你,佩兴斯上将也不会饶了你的。” 说着说着,庞大海越发觉得自己说的有理,之前的紧张害怕也随之一扫而光,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叫雷默瞧了个全。 “呵,君歌此人是上将亲自点名要的人,是这次联邦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人。而你,负责看守她的人,却叫人跑了,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顿了顿声,雷默将扣在庞大海肩上的手移至对方下巴,猛地捏紧太高,力道之大让对方不得不扬起脸对着他,“可以这么悠闲的到处乱跑,甚至心大到来挑衅我,嗯?” “你你你,你放开我。”庞大海抓住雷默的手,用力掰了掰,试图将自己的下巴解救出来。雷默看着他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随后顺势收回了自己的手,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寻了个方向就去追拿君歌,徒留下庞大海在呆愣在原地心慌意乱,担忧着自己的生命安全。 ...... 地下基地的爆炸声依旧没有停止,从爆炸声传来的方向中可以依稀判断出爆炸点在快速移动。 这边温寒的设备检测下,他们已经准确找到了爆炸点,以及一条简陋脏乱的地道。 林岩蹲下身,伸手碾了碾地上的泥土,“这些泥土都是新鲜的,看来这爆炸声就是炸眼前这条地道的成果。” “那我们现在?”温寒收起设备,低头看着林岩,他们兵分三路之后,联络器便受到了干扰,每队之间都失去了联络,而这地下基地又庞大复杂,就像是迷宫一样,他们早就失去了方向。 094:地道 林岩沉吟片刻,忽而抬头,伸出手拿过温寒手中的照射灯,转而朝暗黑的地道里照了照,如隼的目光在里头扫视了一圈,在触及某些印记时忽地顿住。 因为是被君歌简单粗暴狂轰乱炸才产生的地道里,胡乱堆积的泥块之上,整齐有律的鞋印在强光下分外明显。而在这些脚步印的不远处,隐约还残留着一个更浅的鞋印,看上去尺寸较大部分的鞋印要小的多。 微微抬高手腕,使得照射灯的光线更往里探了一些,鞋印一直延伸到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显而易见,这条道路已经有两拨人走过。 前者看起来应该是个身材比较娇小女性或者是年幼的少年,不出意外这场爆炸的始作俑者就是此人。 后者却是多人行动,看这整齐有律的鞋印,他更偏向于这是一队经过训练有计划有秩序的军人,看样子怕也是和他们一样闻声而来,就是不知道是对方的人,还是他们自己人。 还没等林岩理出个头绪,站在入口外静候消息的温寒却是耐不住了,他挪了挪脚步,身子往地道里探了探,“你看出什么了没,要我说,这地下基地庞大复杂,四处都有人看守巡逻,也不知道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在前面等着咱们。” 说着,他还悠悠地叹了口气,惹得林岩扭过头看他。 “你看我做甚,等你给话呢。” 照射灯的灯光在地道里显得有些暗淡,林岩这一扭头,一张脸正好落在光线里头,忽明忽暗的,叫温寒猛地受了一惊,继而蹙眉不满地望着对方,嘴上虽然担忧这地下基地隐藏的危机,神色之间却是透着轻松。 不是温寒吹,他们十九军团大大小小参加了不下千次战役和秘密行动,哪一回不是抱着一个必死的心去的,眼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地下基地,可能是有些危险存在,可与以前所经历的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甭管温寒是怎么想的,林岩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拎着照射灯往外走远了几步,将其递给了一旁等候的队员,不温不火的模样叫温寒看的心痒痒,是又好奇又急。 林岩处理掉手上沾染上的泥土后,才转头瞧着温寒说道:“那你的意思是?”其实不用问,他就已经将温寒心里想的东西猜了个七七八八,左不过就是想着这条刚被炸出来不久的地道要比其他存在已久的道路安全性高一些,好奇心又强了那么些。 就如同林岩想的那般,待他的话一出,温寒就笑眯眯道:“我们就走这条路呗,这么大的动静,对方不会没有察觉,想必一定会来探查。正好省的我们去找了,你说是不。” 瞧着对方眉眼之间的跃跃欲试,林岩勾起嘴角,颇有些遗憾地摇头:“虽然你说的在理,但我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来打架的。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也不会拦着你。”说完,他侧过身招呼其他人踏上另一条道路,继续摸索。 至于温寒,在听到林岩的话后,整个人楞了一下,又见对方带着人先走了,立即反应过来追了上去,嘴上抱怨道:“你怎么都不等我,我们可是战友!战友懂不懂!?再说了,我好歹也是咱们这小队的副队长,你这样让我威严何在。” “哦。” 不咸不淡的一个字,叫温寒的气息一噎,张口欲要说些什么时,耳边忽地想起几声细碎的笑声,目光扫去,竟是几个队员见他这模样憋不住笑出了声。而观看林岩,眉眼之间隐隐也闪着点点笑意,众人的反应叫他瞬间明白林岩所言所行都是在逗弄他。 心下一恼,他轻“哼”了声,却是大步前行不再说话了。 林岩失笑扶额,随即迈步跟上。看着两旁修葺工整的三米高泥墙,目光渐渐沉了下来。之所以不让温寒往那条路走,是因为即使不是很明显,但坡度隐约向上,是条往上路。而他们这次来是为了深入调查,自然是往下走,既然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又怎么可能选择那条路。 ...... 幽暗的地道中,泥块因受到了强大的外来力量,“簌簌”地往下掉落,大把大把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呛鼻尘灰。灰雾朦胧间,影影绰绰地闪现着一个人影,正快速前行。 渐渐的,人影越来越清晰,露出君歌矫健的身姿。 一张娇艳的脸庞如今沾染着大片大片的灰尘,虽然狼狈,一双如墨的眼眸里却泛着精光,透着一股子狡黠之意。她随意扒拉了几下脸上的泥土,然后抬头看向不断掉土的地道上部。勾了勾嘴角,将手中魔法杖调了个方向,尖锐的底端往上轻轻一捅,竟捅出个洞来,细碎的光线从中照射进来,使得君歌不适地眯起眼。 倏地,她动了动耳朵,回头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地道,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随即转头用魔法杖将已经显露身迹的光洞扩宽,直至可通过一人大小,才停下动作。 就在此时,雷默独自一人以一种常人难以超越的速度赶到了此地,两人一路你追我赶,绕来绕去,终于面对面碰上了。君歌瞧着从暗处慢慢现出身影的雷默,手指轻扣魔法杖的杖身,眉眼一弯便开口道:“嘿,你也太慢了吧,我都等了你好一会了。”语气熟稔,仿若两人是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 可偏偏就是这过于异常的表现,反倒让雷默心下升起一抹谨慎,他眯起眼,没有回话,脚步却不紧不慢地一步步向君歌靠近,像是一只觅食的野狼,盯着落网的猎物,一点一点地靠近着。 可惜,他所认为的猎物,却并没有把他当做捕猎者。 君歌后退了一步,恰好站在了光线中央,洞口的下面,她伸出手指了指上面,无声道:“你听,这上面的脚步声,如果现在你出手,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说着,她用魔法杖轻敲了下头顶的泥壁,引起地面上一声惊呼。 上架感言 很感谢一路走来能够一直追我文的萌宝们,无论是在起点还是在腾讯qq阅读上面,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最大动力。不知不觉的,竟然已经到了上架的时候了,真的非常感激所有支持我的萌宝们。 魔法师是我写的第一本小说,其中有很多不足,我也有看到有人提出各种观点。怎么说呢,我不能够做到面面俱到,让所有人都喜欢,但我还是会结合你们的建议,改进文文的不足。 嗯,首先要先谢谢蓝世玉慷慨打赏支持,是魔法师的第一个弟子呢(*@ο@*),其次感谢墨夷茉雪和阿狸,还有饭饭、微凉午後、无罪的维纳斯、啊吖嘎呗、紫色回味的打赏支持!其中还要感谢“冒牌的书迷”,承包了魔法师的推荐票! 嗷嗷,所有给魔法师投过推荐票的,我都想说,谢谢你们!对了,我还想感谢下磐枝,每天都有坚持给魔法师头推荐票还有留言鼓励我,讲真,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更新时不时会拖拉。。真的很抱歉,不过上架后保证一天两更的基本,尽力加个更什么的。 然后,想不到真的要上架了,我也不知道上架之后继续跟随着君歌宝宝成长的萌宝们还有多少,但是还是很感谢曾经追过支持过魔法师的萌宝们。 顺便。。上架前三天保守估计是每天一万字,也就是五章_(:зゝ∠)_一直希望加更的萌宝们有木有很激动_(:зゝ∠)_嗷嗷,厚颜无耻的弱弱说一句:求订阅,求支持正版,么么扎。 096:暴露( 入v一更) 隔着一层土,头顶上的脚步声宛如鼓声,“咚咚咚”一阵闷响,由远及近,似乎都在向他们所在的方位聚集。 两人心里都亮堂得很,晓得只要再弄出点动静,地面上的人就会发现他们,地下的这条地道也就回随之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不论此次联邦的阴谋是什么,地下基地的暴露总归不是佩兴斯他们所想要看到的。 君歌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地停留在原地,不急着出去。为的就是想看看追击她的人,明明目标人物就在眼前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的模样,也好让她一吐如老鼠般在地下生活的郁闷之气。 两人之间相隔了只差不多两个alpha身形的位置,只要雷默踏前一步,手一伸,就能够抓到君歌。然而他却不敢有任何举动,因为君歌的魔法杖还停留在原地,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速度更快一点,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头顶之上的声音透过泥墙,隐隐约约地传到地下。 “刚刚我听到下面有动静,但一时没能分辨出位置,去把生命探测仪拿过来,将这一片再好好测测。” 许是之前发出惊呼的人在与闻声而来的人们解释,听他的语气,好似是这帮人的领头模样。此人的话音刚落,就有另一声音响起,“这也太麻烦了,我们之前已经将这里给检测过了,没有任何反应,怎么可能才过了几天就有生命体出现,是不是你听错了。” “说不定是哪里跑来的虫子什么的,我看,还是不要再检测一次了,太浪费时间了,走走走,我们去别的地方此检测检测。” “不行,我们不能放过任何有可能的地方,别忘了少爷是怎么说的。” ...... 上面的人一番话说得是信手沾来,下面的人听得却是跟坐山车一样,心思此起彼伏。 几人争论不休,话语中时而透露出来的点滴消息,叫君歌不由有些好奇,自己挑的这出口位置究竟是在何处,一时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回到地面上。 雷默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落在君歌身上,所以当对方的神色发生变化之后,第一时间便有了想法。他盯着君歌,启声道:“是我们小看你了,一个不慎竟让你给炸出了个道来,像你这样的omega,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帝国的人果然有趣。” 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如果仔细点听,能够发现他用的声调与之前君歌和他打招呼所说的声调不差分毫,既可以让对方听清,又能保证上面的人听不见,可见此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极好,仅仅一句话的时间就将君歌的微末表现掌握在手。 而他在说话间,整个人的状态也在变化,少了一分紧绷多了一分随意。若非知道自己的记忆没有出差错,君歌差点就以为两人一直在休闲友好地聊家常,而不是前一秒还是剑拔弩张,无形之中刀光剑影。 不过,瞧着对方的变化,她也随意换了个姿势,“好说好说,怎么也比不上你们厉害,我可没那个本事能够和帝国的高官贵族们勾搭上关系,否则也不会这么无权无势地被人算计,你说是不。”一句话,叫雷默不由地向君歌投去一眼充满探究的目光。 对方脸上神色自然,瞧不出刚刚所言究竟是无心之言还是真的知道点什么。他看了周围一圈,事到如今,他已经晓得对方是故意等在这儿,故意和他周旋,若真的想要出去,对于一个能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炸出地道的人来说,不过是动动手的功夫。 周围的泥土还在不断地“簌簌”掉落,身后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从君歌的视线看去,俨然是雷默的人到了。到底还是有伤在身,她可不想在这里栽了跟头。 只见君歌宛然一笑,手上的魔法杖毫无预兆地一挥,雷默先是感受到有大块的泥土从头上掉落,随后只觉眼前一片光明,头顶之上的整片泥墙竟然在瞬息之间全然塌裂,他们所有人一下子暴露在阳光之下,抬头看去,一群穿着防护服的人正站在上方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 两方人面面相觑,现场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徒留下些许泥土滑落砸在地上的声音。很快,反应过来的雷默快速地扭头瞧向事件的始作俑者,在对上一张笑嘻嘻的脏乱面庞后,他心下一跳,还没等他有所举动,他便听到一个熟悉到让人恨得牙痒的声音响起。 “嘿,我们是幸存者,能不能拉我们上去?” “啊?啊,哦哦,好的。” 被君歌声音唤回神的搜救员先是呆愣地点了点,然后才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准备帮助君歌爬上泥坑,至于雷默他们,也被天真善良的搜救员们当做幸存者一并给拉到地面之上。所有的变化都在一瞬之间,叫雷默他们猝不及防地被坑了一把。 其实按照他们的反应,在暴露在阳光下的一瞬间就该往幽暗的地道里躲藏,可架不住君歌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也不知是对方的本领太大,还是泥墙太脆弱,竟然坍塌了一大片,堵了他们的路。被簇拥在搜救员们中间的雷默都不愿回头去看看其波及的范围有多大,有没有将地下基地暴露。 然而,天真又善良的搜救员却再一次发挥了他们的作用,在他们身后,也不知是谁突然惊呼一声道:“快看,这地下好长的一条道,会不会还有别的幸存者,快去通知上级。” 惊呼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几乎在同一时间,听到话的搜救员皆转过身去看所谓的地道,夹杂在其中的雷默不得已也跟着转过身去面对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望着那一大片的塌方,他便知道地下基地怕是要藏不住了。而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他将目光转到君歌的脸上,情绪有些复杂。 看了对方一会,雷默的目光下移,随即一顿,像是想到些什么,迅速地转头看向塌方。 不见了!那根木杖不见了! 原本被君歌握在手中的魔法杖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塌陷的地道里除了泥土毫无木杖的痕迹,雷默的眼前好似蒙上了一层浓雾,这个女人太神秘了。 097:保护意识(入v二更) 雷默敢很肯定地说,君歌被带到地下基地后,除了一身衣服,其他所携带的东西都被收走了。他们既然出手抓人,自然是将信息都调查了个遍,知晓对方是一个习惯随身携带录像仪器的人,所以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便将所有有可能是录像仪器的东西全给拿走了。 这样一来,对方是不可能有空间钮的,那么问题来了。那根木杖去哪里了,总不会是凭空消失,至今为止,星际上还没有出现能够将东西凭空弄没的案例。 如此一想,所有被人所忽视的蛛丝马迹突然都浮现在雷默的脑中。 首先,对方只不过是个3s精神力的柔弱omega,更何况还被戴上了“琼黎”,是如何在庞大海以及其他看守人的眼皮底下炸出一条地道来,炸地道的工具用品又是从何而来? 观看这条地道几乎从地下基地的最深处一直炸到地面,若是只看直线,便有将近两千五百米,然而对方所炸的地道弯弯曲曲,如此庞大的用量不可能是能够随身携带却又不被人发现的,而且这些工具用品又是从哪儿来的? 而就在刚刚,明明没有做些什么,为何只是随意地将木杖在泥墙上一挥,就能毫无动静地将这么一大片泥墙弄得塌裂,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越想,雷默便觉得越诡异,此人的身上一定有着巨大的秘密。但是究竟是什么,还需要找机会好好探究才行。若是能够知道其中秘密,并且被他们所掌握,那他们的实力怕是要更上一层,到时候联邦称霸星际的夙愿,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试问,倘若两方人在交战,其中一方人突然凭空拿出什么高杀伤力武器,亦或是将对方的武器给凭空弄消失,谁输谁赢一眼可辨。 感受到目光的君歌,不着痕迹地循着感觉而去,意外看到雷默若有所思的神情,眼皮一跳,对方这神情不对劲。想了想,她收回视线,神色自若地跟着搜救员一起来到临时救助站。 在地下的时候,她就已经透过洞口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外面的残骸以及偶然飘过的衣角。当时君歌就想,无论出口是在普乐星的哪个位置,情况都是有利于她,一开始她也没想将雷默他们坑进来的,只不过一想到对方跟着古凤歌一同算计自己,还让自己在地下待了这么久,礼尚往来,自然是要邀请对方到地上来“享受”生活。 天晓得,刚刚在看到雷默脸上仅仅存在了一秒的懵逼表情,她差点笑出声来。一张有着怖人刀疤,表情泠然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懵逼的突兀表情,就像是一个装大人的小孩,突然被打回原形一般令人发笑。 临时救助站说是临时,可表现出来的规格倒像是医院里的vip病房,想不到普乐星的人这么享受生活,不过是个临时救助站而已,还搭建地如此豪华高端。 正当君歌暗自啧啧感叹时,负责登记的人忽然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地看着她,“真的是您?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您还活着。”说着,此人兀自低下头在光脑上操作着,不论是话还是举动都叫现场的人看得很是摸不着头脑。 突然,站在君歌身边的搜救员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拿过登记本一看,看到最下面登记着的“君歌”二字,顿时了然。 不过放下登记本之后,他转头拧眉盯着君歌的脸看了许久,才开口朝君歌问道:“冒昧问一下,您就是那个3s精神力,拉维奇这一代的天才药剂师,君歌?”问完,他不好意思地探手抓了抓脑袋,“因为您现在脸上...嗯,有些脏,所以想要确定一下。” 君歌看着搜救员这幅模样,眯了眯眼,开口欲要回答,却不想被在一旁窃听的雷默抢了先,“不好意思,她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你们所说的天才药剂师,既然我们已经登记好了,那我们就先回家了。” 说完,他极其自然地伸手环住君歌的肩膀,朝一干下属使了个眼色,半强硬地想要将人带走。既然地下基地可能要保不住了,眼前这个佩兴斯指名要的人,可不能让人跑掉,两者总归是要有一样还在他们手中。 意识到雷默的用意,君歌将手盖上抓住自己肩膀的大手,用力扳了扳,结果发现对方的手丝毫未动。欲要使用魔法元将其强制弄开,结果却发现整个救助站的人都在关注着他们,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魔法,到时候该如何解释?听说这个世界的人喜欢将他们未知的事物做实验探究,很是可怕。 不能用魔法,以她的力量又无法摆脱掉雷默,难不成就这么被对方带回去?侧眸看了一眼雷默,对方此时正道貌岸然地跟搜救员道谢,转头她朝着搜救员开口道:“对不起,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下,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到哪里去。” 柔弱的omega在向他们求救,无论对方说得是什么,在场的人此时此刻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救她帮她,谁还管搂着她的alpha是不是真的和她认识。 “这位先生,请你放开这位女士,如果你不放开的话,我们就将对你不客气了。”前一秒还在和雷默互相客气的搜救员瞬间变脸,好似眼前之人不是他刚刚救出来的幸存者,而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歹徒。 这就是星际时代的omega保护意识在作祟,每一个非omega者,从小到大被贯彻最根深蒂固的意识就是,不论何时何地何人何事,只要有omega在求救或者受到欺负,不论认不认识,就必须站出来保护好这个柔弱的omega,哪怕付出生命。 联邦虽然与帝国的关系宛如水火,但对于omega的保护意识都是一样的,顶多是对非联邦omega的态度要不友好一些,对于联邦领土内的omega,雷默他们也是如宝一样护着的。正是深谙此意识的可怕性,雷默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放人,这些人怕是要和自己不死不休。 打架他不怕,但眼下不是纠缠的时候,他必须赶回去和上将商讨一下地下基地转移的事宜。 098:大发了(入v三更) 思索片刻,雷默便识时务地放开了自己的手,并且向后退后了几步,算是变相地向众人示弱。 过于配合的态度让君歌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往人群的方向靠近了几步。这群天真善良的搜救员见此,慢慢地绕啦上来,隐隐有种将她保护在里面的感觉。 跟在雷默身后的几个联邦士兵看着君歌离他们越来越远,纷纷皱起眉,其中一人凑近雷默,耳语道:“副官,难不成我们就这么放任对方离开,上将那里.....”还没说完,他便被雷默那阴沉的目光一惊,顿时禁声不响,他差点忘了副官就和他们上将一样,一向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 心有余悸地退到后面,士兵目不斜视地站好,如果不是手心的冷汗还存在,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似是别人的错觉。 雷默将目光落到人群中,与君歌一个对视,忽地勾起嘴角,往人群望了一圈,摊手道:“抱歉,刚刚只是习惯使然,毕竟之前在地下的时候,习惯保护她了,所以才会没反应过来想要带她去找地方休息。”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无辜,加上灰尘将他脸上的刀疤遮掩了不少,乍一看倒还真多了几分耿直。 搜救员这一工作本就是怀着一颗善良友好的心才倍允许任职的,所以大家伙儿仔细一想雷默的话,顿时信了几分,态度也就没有了之前的强硬。原先最先开腔替君歌出头的搜救员闻言钮头朝君歌笑道:“听到了吗,都是误会,我就说能够在危难时刻能保护omega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你知道?你知道个鬼啊! 君歌暗暗吐槽,她发现这个世界的人划分真的很极端,有些人坏,坏得彻底,就像是佩兴斯,哪怕她如今是个omega,也丝毫不在意地攻击她。而有些人好,好得没脑,就像是眼前这些搜救员,简直就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只要表现出些微的良善,就会被友好对待。 吐槽归吐槽,君歌还是做样子对雷默表达了歉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待人之道,好也罢坏也罢,左右是别人的抉择,她也没资格去指责什么。 本以为对雷默表达歉意后,对方就会趁机离去,毕竟她还丢了个烂摊子给他们。结果没想到对方口一张,十分自然地说道:“正好我们受了些伤,希望能够检查一下,麻烦你们了。”这话一说,天真善良的搜救员表现地十分热情,拉着一帮人就在救助站里检查起来,认真无比。 瞧着这让人咋舌的神转折,君歌忍不住将视线落在雷默的脸上,试图找出点蛛丝马迹。突然,腿上一重,她低头看去,一张正太脸直入眼帘。 “哈哈哈,本大爷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那群蠢货居然和我说你死掉了。” 后怕,喜悦,嫌弃等等情绪在弗雷尔的脸上交错闪过,最终化为平静,对他来说,只要对方现在还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就好了。天知道在收到消息说找到人的时候,他的情绪是有多么复杂,既感到喜悦又害怕是手下人找错了人,最后白高兴。 君歌看着弗雷尔,整个人愣在那里。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在意自己的生死,明明只是一个才见过几面的小萝卜头而已,明明没有任何关系,就连朋友也算不上,表现出来的却比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要好上太多太多。 一想到这个,她突然想起之前和雷默一起算计自己的古凤歌,心中对弗雷尔的那一丝感动一下子就被抛到了脑后。微微弯腰,伸手将黏在自己腿上的“挂件”扒拉开,她盯着弗雷尔那双碧绿色的眼瞳问道:“你还记得和我们一组的那个姐姐吗?就是之前比赛时候差点晕倒的那位。” 只是想问问古凤歌近况而已,君歌没曾想弗雷尔在听到她的问话后,送了一对大大的白眼,然后就听到对方用“你是不是傻”的语气说道:“我又不是痴呆,当然记得了,你要找她吗?她最近过得可比你好的太多了,瞧瞧你脸上的灰土,丑死了,走走走,本大爷带你去好好洗洗。”说着,便用那双小手拉住君歌的手往不远处停着的飞行器走去,力道之大使得君歌不由地几个踉跄。 眉头一皱,她提了提手,准备将弗雷尔抱进怀里,结果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恍惚重叠,紧接着便听到弗雷尔的呼叫声,她心说,这次真的玩大发了。 ...... 元海内。 平时绚丽多彩的地方,如今变得暗淡不已,在深处,一具女性身躯悬浮在半空中,一头淡金色的大波浪卷长发零散地飘浮着,姣好的身材曲线叫人看了不由流连忘己。 忽地,那张透着西方特色的艳丽脸庞上,宛如蝶翼的长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露出一对冰蓝色的通透眼瞳。 呆滞地看着上方一会,君歌猛地坐了起来,整个人竟就这么盘坐在半空中。她蹙眉想了想,有些烦躁地伸手抓了抓头发,目光触及发色时,嘴中略显苦涩。 想不到这次伤的这么严重,竟然连灵魂体都掩饰不了了。 手掌轻轻划过腰际,一道狰狞庞大的伤痕盘旋在腰间,这是之前被虫族女王击伤的。全身上下,最严重的伤就是这里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将其治好。 君歌悠悠地叹了口气,如今自己只怕只能在元海里好好修复灵魂体,否则只能在现实中让身体一直沉睡下去,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一个状况,希望弗雷尔能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脑中闪过虫族女王还有佩兴斯的灵魂体,两者合一,这种状况她只在魔法大陆上听闻过,但也是极其少见的存在,没想到在这个世界有幸能够目睹这一奇异现象。不过...佩兴斯想要除掉她,她又何尝不想除掉对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这个世界所没有的,而亲身经历过的佩兴斯,又怎么会发觉不了。 到底还是自己疏忽自大了,自以为能够避开对方的算计,哪曾想竟栽了个跟斗,被拉进了对方的精神世界,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了,下一次再遇见绝对不会像这次一样,想到对方的伤势比她只会更重,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 . 099:醒来的两三事(入v四更 ) 君歌这一修复,便不知时间岁月的流逝,待她的意识能够从元海回归现实的时候,药剂师交流会已经结束了。 其实也不算是结束,雒烨被炸,死伤的人有许多,里面不乏有来参加交流会的药剂师,幸存下来的除了当日不在雒烨的几人,就只有君歌一人了,总体来说这一次帝国的人才损失极其严重,且不说丧命的是近代最具天赋的种子选手,他们身后的各方势力可不会轻易姑息这一次的意外。 要知道,光是培养出一个天才药剂师,每时每刻的花费就数以千计,如今他们还没有捞到好处,一直培养的孩子就这么不在了,叫他们如何能够放下心中的痛苦和不甘。 作为主办方,药剂师工会首当其中受到了巨大的打压和声讨。 吃着水果,浏览着光脑上推送的重大新闻,君歌忽而转眸挑眉看向窝在病床边的弗雷尔问道:“你怎么还待在这里,你家工会都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去帮忙,你爷爷该寒心了。”说着,她还啧啧了两声,那模样叫弗雷尔看得一肚子委屈。 “哼,我这是为了谁啊,是谁一声不吭不响地就晕倒,还一趟就躺了一个月。”弗雷尔撇了撇嘴,继而又道:“我爷爷才不要我去管呢,这种小事他自己能够处理,这个时代,药剂师的地位和影响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 君歌扫了弗雷尔一眼,将光脑的观看权限打开,只见投射在半空中的光屏上,快速地滚动着各种消息,其中最醒目的就是红色置顶的“论药剂师工会小太子的心大”。知道弗雷尔看到后,她手一戳,点开消息,密密麻麻的回复吐槽还有拥护,杂七杂八地盖了将近一亿楼。 无非就是说小太子弗雷尔在工会面临存亡之际,还很心大地天天买美食,下面还配图其面带笑容从主星某著名的餐厅里拎着美食出来,以及各种他在大街上游荡的图,看角度基本都是偷拍。 快速下拉了近千条回复后,君歌指着上面一条名为科普的回复,“这上面把你都扒干净了,就差你几岁尿床什么的没有写了。”顿了顿,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凑近弗雷尔,“话说,我还是蛮好奇,你几岁还尿床?” 语气之间满是挪渝,完全不像是一个卧床许久刚醒来的模样。 “什么尿床?本大爷天资聪颖,落地能走,睁眼能语,岂会尿床?还有这个图,把本大爷都拍丑了,那个美食都是给谁买的啊。我了个去,这个回复是要搞事情吗,居然诅咒我吃胖,本大爷只会越来越强壮,怎么可能会变成图中这种胖子。” 看着看着,弗雷尔倒是自个看出了乐趣,每每看到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回复便会吐槽个不停,而君歌还沉浸在他说的什么“落地能走,睁眼能语”之中,原谅她不懂这些文化,用了好久才消化掉这种咬文嚼字的说法,然后用怪异的眼神扫视了一番弗雷尔,“原来你是个怪物啊。” “啊?” 弗雷尔一脸懵逼,没能理解为什么君歌突然会说这种话,嘴上还叼着从对方水果盘中顺来的水果,那副样子要有多萌就有多萌。当然,他仅仅就懵逼了一下下,随即便不满地抱怨着,“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还说我,心里委屈极了。” 闻言,君歌只一笑,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目光触及到某人后顿住了声。许久没有听到声音的弗雷尔微微抬头,便见君歌一直盯着自己的身后看,疑惑地转头,只见古凤歌不知何时站在那儿,也不知听他们说了多久,觉得自己的隐私被偷窥的弗雷尔心下突然升起一阵不悦,眉头也随之皱起,刚想出声赶人,就听到君歌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响起。 “弗雷尔,你先出去,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语气平淡,一扫之前的轻松,这番变化叫弗雷尔不由地去看她,不过对方一直盯着古凤歌,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心下微沉,他眼底划过一丝深思。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离开病房。 不过,在越过古凤歌的时候,瞧着对方投过来的微笑,他警告性地扫了对方一眼。虽然不晓得两人之间或有或无的怪异,但君歌好歹是他圈进地盘的人,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走出病房后,弗雷尔想了想,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抬步离开医院。行走之间,无论是气质还是面部表情,都恢复成以往的老持稳重。终究是从小到大经过精心培养的少年,举止之间的风度浑然天成,在君歌面前表现的那副孩子做派,也只是在亲近之人面前表现而已。 ...... 病房里。 待弗雷尔离开后,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就变了,无形之中似有刀锋在闪动。 一站一坐,按理说站着的人的气势要强一些,偏偏君歌就那么随意坐着,整个人隐隐有着极其压迫性的气息,叫古凤歌最终忍不住开口道:“听说你醒了,看在我们是曾经是战友,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战友...两个字在君歌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咽回喉咙,随即低低笑了起来,抬眼从下而上扫视了一遍古凤歌,“你的战友让你来找我做什么?怎么,还想在主星动手?” 由于普乐星发生了爆炸,安全度已经没有了保障,几乎在事件发生后的几个小时内,普乐星里的所有人都被送回了各自的星球,而本地居民则由帝国出费前去各个星球旅行。 停留在雒烨的临时救助站,全是因为弗雷尔的坚持,才会一直坚守在那里。让君歌惊异的豪华设备,全是弗雷尔这个高级豪给提供的,与普乐星没有半点关系。 君歌昏迷不醒后,出于安全和治疗水平考虑,弗雷尔当机立断带着人回到主星,一待就是一个月。至于他爷爷,眼下工会的糟糕事那么多,孙子待在主星正好也让他比较放心,便由着弗雷尔待着了。 听了君歌的话,古凤歌先是心下一跳,继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道:“你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100:来意(补更) 阳光从明净的玻璃窗里打进来,慢慢地笼罩住君歌的身影,将其隐藏在光的暗影之中。那张艳丽的脸庞在古凤歌的眼里,缓缓地变得模糊,叫她一时看不清上面的神情。 许是过了一秒又或是过了几分钟,古凤歌忽地听到君歌轻缓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那话字字含着深意,一点也不如声音来得让人舒心。 “唔,是我糊涂了,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随手可丢的工具,战友两字,形容你们的关系,是我高看了。” 话里话外透着一种说不清的熟稔,好似她与口中的“他”关系极好,好到能够随意以其立场说话。 这么一番话听在古凤歌的耳里,便像是在讽刺自己的无用,和比不上对方。当下想也不想就开口反讥道:“工具好歹还有使用价值,哪像某些人,就是一次性用品,没了就没了,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你说是与不是。人呐,千万要有自知之明,不是自己的东西哪怕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变成你的。” 君歌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在古凤歌的心里,不起眼却隐隐作疼。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总是有种预感,对方会慢慢地抢去自己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家人,朋友,追从者,以及荣耀。 原以为佩兴斯会将君歌带离帝国,亦或者是让其永远消失在星际中,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她喜闻乐见的结局。正如她答应与对方合作,心脏的治疗药物是一回事,其中却不乏她想要除掉君歌的强烈想法在作祟。然而没想到,佩兴斯竟然会如此叫人失望,不仅没有将人困住,还要让她来收拾残局。 最主要的是,对方让自己来医院找君歌,究竟是几个意思? 照君歌的话来看,她似乎已经与佩兴斯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从对立面转到了同一阵线,这么重要的事情雷默居然没有通知自己,联邦的人果然不能相信。 古凤歌暗暗咬牙,想到君歌或许要成为另一个李悦,就恨不得跑到佩兴斯面前去告诉对方,他们的合作关系就此破裂。一个李悦就已经够让她糟心了,绝对不要和君歌共事。 眼瞅着古凤歌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以及结合刚刚的话,君歌当即肯定对方和佩兴斯他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之前在地道里试探那位刀疤男,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内容,没想到在古凤歌这里证实了她的猜想。 至于对方嘴里口口声声的自知之明,是在提醒她不要妄想回到古家嘛? 眼底不由露出一抹可笑至极的嘲讽,且不说她想不想回去,就算她想要回去,又岂是她古凤歌所能左右的?心下忽然腾起一阵腻烦,她不耐的望着古凤歌,“所以,你来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是来和我炫耀你一个堂堂帝国四大家的豪门小姐成功和联邦的高官搭上了关系,还是说,想告诉我你的背景很厉害?” 联邦,帝国。 向来如同水火的两个代名词,不论是联邦人还是帝国人,提起对方,都有着刻在骨血里的厌恶仇恨。 但若是有人,同时和双方有着牵扯,只会遭到无尽的唾弃。敌人会瞧不起此人的无情无义,背叛自己的家园;昔日的亲朋好友会怨恨此人,抛弃家园投靠敌方。 所以,从没有人在如此情况下,还会大大方方地摆在明面上炫耀,因为这只会是耻辱。 被君歌这么一说,古凤歌猛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之前说的话,无意之间竟在和对方攀比在佩兴斯眼中的作用大小,背后不由惊出一阵冷汗,要是刚刚那番话被传了出去,于她于古家,都将是万劫不复的未来。 谨慎地在君歌周身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对方纤细瘦弱的光脑上,很久之前吃过的亏,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注意到古凤歌的目光,君歌想了想,突然笑了,抬了抬手腕,“你在怕我开着录像吗?既然担心的话,你也可以开录像,这样就不怕我算计了你不是?若是真要说起来,我如今就是个没财没势的人,你又有什么好怕的,顶多就是像上次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就好了。”这话乍一听,像是在为古凤歌考虑,但有点感觉的人,都能发现其中的讥讽。 古凤歌不傻,自然是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但她没有说些什么,因为君歌的话让她想到,对方既然和佩兴斯有了关系,倘若真要说起来,两人谁也不比谁清白。而且就如君歌说的那样,到时候事情捅出来,最后落得个坏下场也只有对方。 这般想着,她整个人反而放轻松许多,就连姿态也变了不少,端着那一副大小姐气派,居高临下地开口道:“我找你自然是有事,反正咱俩心知肚明,为的是什么。我也就不废话了,你看看这个吧,雷默让我给你的,至于其他我就管不着了。”说着,她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递给君歌。 星际时代的u盘分为好多种,像古凤歌带来的这种,是一次性u盘,其中的内容只可以读取一次,读取完后就会内部分解,成为一块废料。能够用这种u盘给她传递消息,可见其谨慎程度,只不过听着古凤歌的话,君歌心底一阵发笑,对方居然以为自己和佩兴斯的关系也如同她与其关系一般。 然而心里虽觉得好笑,君歌也没想和古凤歌解释什么,只接过u盘,将其的感触点与光脑上的接收处一对,里面所储存的内容在光屏上跃然而上,因为没有打开权限,古凤歌并不能看到其中内容。 u盘里的不过只是一个几分钟的视频,点开,一个身着军装的宽厚背影背对着屏幕而站。 看那背景,像是在某个飞行器中,因为背景是浩瀚的蓝色宇宙,曾经在宇宙中到处奔波的君歌对此是再熟悉不过了。眯了眯眼,她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后颈上,那儿有着一抹不明显但确实存在的淡淡伤疤,在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竟然还有不能处理掉的伤疤,这可不是什么正常事。 疑惑在脑中一闪而过,很快君歌的注意力便被对方的话给吸引了。 声音有些沙哑,隐约还有些疲倦,但这都掩饰不住里头透露出的阴狠与毒辣。 101:掩藏的那些真相 “很高兴又见到你,我亲爱的‘能源’,听闻你还躺在医院里,我真的是很难过,原谅我没能...将你留下!”最后两字像是从牙缝间磨出来一般,说着话的同时,他转过身,朝着镜头狠狠一笑。站在镜头那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月前在地下基地里与她进行了一场别样搏斗,害她在元海里修复了许久灵魂体的联邦上将——佩兴斯。 也不知道这一个月来他经历了些什么,此刻的他相比起上次见面要更瘦薄了许多,身上的气质更是添了几分血腥与阴沉。高大健硕的身材被一袭军装包裹着,挽起的袖口露出一截强壮有力却布满伤疤的胳膊,骇人至极。一双阴鸷的宛如冷血动物的琥珀色眼睛半眯着,犹如盘桓在树上的巨型蟒蛇,死死地盯着君歌不放,好似下一秒就会扑杀上来。 然而无论目光再可怕,端坐在光屏这头的君歌只撇了撇嘴,心道做出这模样吓唬小孩呢。随即她心下涌起一阵波澜:当初两人的搏斗,对方要比自己伤的更重,看对方在视频里面的表现,明显就是早已恢复了伤势。按理来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灵魂体一说的,但瞧佩兴斯的表现,不仅知道有灵魂这一状态的存在,而且转换控制地很是熟练。 只看这灵魂修复的速度,着实让人匪夷所思。而且她只淡淡地一扫,就能够透过视频发现佩兴斯身上多处伤痕,这不是她的杰作,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月内,对方还经过了强烈的激战,受了一身的伤,并且严重到无法用治疗器来恢复消除伤疤。 也就是说,此人要比她想象的要强的许多,要神秘的许多。 这样的伤势,但凡放在常人身上,非死即残。 底牌还真不少,与这样的人做敌人,只怕今后的日子要悠着点了。 就在君歌思绪翻飞的时候,视频中佩兴斯已说到了最后,“希望你能够快点来到联邦,我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叙叙旧。” 随着话音一落,视频一黑,竟自行销毁了,叫君歌看得咋舌不已。 窗外的太阳不知何时移了方位,阳光从君歌的背部慢慢地移到了房间的角落,将君歌从光芒中暴露了出来,也让古凤歌看清了对方脸上的神色。因为没有权限,她没能看到雷默让她带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通过对方的表情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察觉到古凤歌的视线,君歌微微侧头,勾起嘴角,食指轻轻敲了敲光脑,温文有礼:“哎呀,我一向容易忘记一些不重要的人。瞧我,看起东西之后,竟然忘记你还站在这里,你可还有什么事吗?” 言下之意,便是要赶人了。 “你!”古凤歌面上一噎,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丢下一句“咱们走着瞧”便快步离开了病房。 疾步而出的古凤歌没能注意到迎面而来的弗雷尔,带着一脸憋屈和不爽急速走去,让拎着保温瓶的弗雷尔不由地止步看她,面上微显疑惑,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竟然能让一个有教养的贵族小姐失了风度。 思索无果,弗雷尔摇了摇头,继而换上一副笑容,推开门进入病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据说这家的东西味道超级棒。”人未进,话先达,但当他看到君歌的神情后,一下子顿住了声。不久之前,还在逗弄他与他嬉笑的少女如今正盘坐在病床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手腕上的光脑。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她的眼角眉梢带着点点笑意,偏生淡到极致,隐隐透着一点微微的寒霜冷意,似是冬日梅瓣上点缀着的三分雪。 此时的君歌在看什么呢?她正在看“口袋妖怪”传来的东西,里面的一点一滴都记录很多隐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事情。 一共有三个文件。 第一个文件,里面是关于一个月前普乐星里所发生的爆炸,还有古凤歌和佩兴斯联络的记录。 虽然大部分都被销毁,但还是让“口袋妖怪”给挖出了不少。原来,策划这场爆炸的缘由就是为了抓到她,一场爆炸,带着了几千人的性命;一场爆炸,差不多毁掉了半个普乐星,她自认为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也绝做不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假如是佩兴斯的计划,那她还不会觉得如何,毕竟此人一看就是天生嗜杀,何况联邦与帝国本就是公认的敌对。在敌方的地盘上做出这种事情,不足为奇,让君歌感到不可置信的是,古凤歌竟然助纣为虐,帮着佩兴斯收割人命,就是不知道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对方是否会心安。 试问她从没有主动去和古凤歌牵扯上关联,从一开始就是对方揪着自己不放。若是小打小闹的栽赃陷害,她不会放在眼里,可这可是几千条人命,说没就没了。 这个娇养的大小姐,果真是够任意妄为的。 君歌眼底划过一丝意味莫名的光芒,要是帝国知道普乐星的爆炸事件与古凤歌有关,不知会如何对待,也不知古擎苍会露出什么神情,一定很有趣。 第二个文件,是关于她此次来主星所要完成的任务。 在佣兵界浪迹了多年,君歌多少也混出了些名气,这次接下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叫维金希勒彻底失去所拥有的一切,名声身份还有药剂师的称谓。发布任务的人名叫莱恩,此人的过往经历也着实有意思的很,他与维金希勒同为米娅的入门弟子,一人出生平民一人出生贵族。 莱恩的天赋极高,与君歌这种有着千年阅历还用着魔法元来充当精神力不同,他是实打实的天才人物。本该有着辉煌未来的平民天才,架不住自家师妹的嫉妒和残忍手段。在突破3s精神力的时候,被自己信任的师妹使了小动作,最终不仅没能突破成功,还致使精神海破碎。 一时之间,昔日的天才成为了一个废人,虽然米娅看重莱恩的药剂配制天赋,不嫌弃他,但自尊心强大的莱恩又岂会留在主星等着别人的同情。 所以,在离开主星之后,这位天才砸下了全部身家,挂了个任务,直言要求要让昔日师妹感受一番自己的经历,而君歌正巧就看中接下了这个任务。 102 都是算计 当时,君歌正好完成一个任务回来,便看到任务板上有这等悬赏金高任务又简单,还能够接触到自己最喜欢的药剂,当即就给接下了。 不过,在接取的时候,她也有过疑惑,这么好的一个任务居然没有人接取而被自己给捡了个漏。 如今看小妖怪给的资料来看,竟然是专门为她而设置的陷阱,目的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来到主星。至于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好一个古擎苍,为了给古凤歌换回心脏,还真是深谋远虑。 一想到那个男人曾经道貌岸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满口的亲情与柔情劝说,也不知道他看着那一身军装,是否会觉得羞愧。 大概是不会吧,毕竟有其父就有其女,如此一想也怨不得古凤歌能做出自私自利的事情。君歌这般想着,手不自觉地抚上胸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为了自己这颗心脏,也难为对方如此煞费苦心地把自己引来主星。 三个文件之中,也只有第三份能让君歌稍微舒心一些。 里面密密麻麻地标记了各种植物以及所在点,这些植物皆是调配药剂时所能用到的。星际时代,各种药材都已经发生了变异,外观和习性都发生了不少变化。 可偏偏整个星际都没有一份完整的药材录,小妖怪给的这份可以说是当前最完整的记录,就是这么一份东西,也花费了小妖怪四五年的时间才收集完成,足以见得是多么的珍贵。 将三份文件看完后,君歌沉思了许久,直到一旁再也等不住的弗雷尔出声唤回了她的心神。 “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有注意到。”君歌收起先前并不是很友善的表情,换上一张平日里常用的笑脸,弯着眉眼朝弗雷尔笑问道。 从始至终都将其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的弗雷尔冷哼一身,傲娇地将手中的保温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你当然注意不到我了,满脑子的心思都被你的光脑吸引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语气委屈极了。 君歌微微一个挑眉,似是无奈又似是妥协地启唇道:“我一直很疑惑,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为人,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闻言,弗雷尔眉尖一蹙,破天荒地陷入思考中。其实这不仅是君歌的疑惑,也是他的疑惑,出身决定了他的处事待人之道,自幼被教导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可在见到君歌的第一面,他就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莫名想和对方亲近。 大概这就是爷爷说的精神力亲和力吧.,据说精神力越强大,药剂调制天赋越高的人,精神力就会在无形之中散发出一种亲和,让与之精神力契合的人产生亲近感。 待弗雷尔将这一说法说之与君歌听后,换来对方的一脸的无语,他下意识地嚷道:“我爷爷就是这么说的,我看那些叔叔伯伯见到我爷爷的时候,都态度很亲近呢。” 这下君歌更加肯定眼前这个娃儿是个天真到不行的家伙,她只知道魔法师对元素有亲和力一说,但放在这个世界,她一个没有精神力的人,哪儿来的精神力亲和力给弗雷尔。 两人各有各的看法,一时之间也说不清谁有理,君歌只与弗雷尔辨了几句便由他去了,心中却是在思考着该怎么快点把任务完成,彻底和主星,和古家撇清关系。等她到了星际中,任由古擎苍有通天的本领,也别想抓到她。 ...... 这日,君歌终于得以被允许出院,她带着弗雷尔赠送的一大堆补品回到拉维奇的宿舍。进门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整栋别墅检查了个遍,不是她多心,如今知道了自己会在这里的归咎原因,难免会怀疑对方有没有在自己的住处装上什么小玩意。 检查了一番后,她看着偌大的客厅,眸光一闪,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地一干二净。 魔法球里依旧是一副风和日丽的模样,药田里的药材株株长得极好,可君歌目不斜视目的明确地走进小木屋,直达地下室,还未达底,一阵恼人的嘎吱声便传入耳中。 随着她脚步的踏下,装在地下室四壁的烛火瞬间亮起,照亮了整个空间。只见高椅之上,枯骨那没有血肉的五指正抓着酒坛往嘴里灌,也不知酒坛里面是什么水状物质,落入枯骨嘴中便消失了一干二净,许是被突然亮起的火光惊到,枯骨僵硬地转动着脑袋,移动之间骨骼的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在见到君歌身影的时候,它像是被静止了一般,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枯骨上泛起淡淡的白光,变成有血有肉的老者,手上的酒坛也被其放到地面之上,他咳了声,干巴巴地张嘴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回来?”君歌挑眉问道,云淡风轻的语气叫老者一时不知对方如今是怎么一个状态,是恼是怒还是不爽? 他扯了扯嘴角,笑道:“怎么会,我就是想说,我可不是故意发出声音的,你可不能把我敲成渣滓当肥料。”说着,老者像是想到了那个场景,整个人抖了抖。 君歌无语地看着对方这耍宝似的举动,忽地想起自己的来意,蹙眉朝老者问道:“你的见识比我多,可见过两个灵魂互融,待在同一具身体亦或是同一个容器里?”在地下基地发生的事情终究让她放心不下,左思右想只能来问问这老头。 老者倒是没想到君歌是来向自己求教的,他先是愣了下,然后扬起一抹意气洋洋的笑容,“小老头不老不死,见得东西自然比你要多,你来问我可是问对人了。要知道,纵观整个魔法大陆,也就只有小老头我能够称得上百事通。” 瞧着对方不要脸的自夸,君歌木着张脸,耐着性子等他说到重点。大概是平日里被君歌欺压久了,老者难得碰到君歌有求于自己的时候,忍不住摆起谱来,东扯西扯的就是不触及重点。 103:老者 君歌将右手微微抬高,指尖似有流光溢彩,瞬息之间,老者座下高椅一侧的酒坛“砰”然炸裂。毫无预兆的声响叫老者的话戛然而止,堵在喉咙中不上不下,当即不敢太过造势,立马将自己所知道一切都告之。 曾经有人提出“能量体”一说,认为灵魂追根溯底就是一团能量。当这团能量永不消散,人,便能永生。 永生,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最诱人的话题。“能量体”的说法一出,便有不少的魔法师开始探索研究,最终竟真的被他们搞出些东西来。 灵魂共享。 原理真要解释起来,大概就是将一大一小的两团泥巴糅合在一起,再分成同等大小。如此一来,小泥团就能变大,达到共享的效果。 而这大泥团,不过就是一些高寿的魔兽罢了,左右也没人在意它们的生死。 “不对,用你的说法,他们只是灵魂体上有些联系,可我看到的,却不仅仅是这样。”君歌眉尖一蹙,却是一口否定了老者的说法,“我当时被对方拉进了‘灵域’中,虽然我并不擅长战斗,但‘灵域’这玩意我还是知道的,除了自己,能进来的只有被锁定的敌人。” “会不会另外一人也是被拉进去的?” 老者轻轻一弹魔法袍上的灰尘,煞有其事地说着,话音一落便越发觉得自己说的有理,说不定真的只是和君歌一样倒霉的家伙被拉进了‘灵域’,结果发现君歌是他们的共同敌人,就先联手干掉她,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像是在回应他的猜测一般,君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阴测测地说道:“你觉得这有可能吗,他们之间一看就很熟悉,相互配合地也很好,绝对不会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还是说,你认为我眼花记忆出错了,嗯?” “哪,哪能啊。”老者伸手摸了摸鼻子,脸上是被君歌戳穿想法的尴尬,他想了想,似乎还有一种情况和君歌所说的有些符合。 灵魂共享是最简单粗暴的做法,但也有些魔法师觉得既然能够做到共享,那么其他的作用是不是能够开发出来?抱着这种想法,一些专注于研究灵魂的黑暗魔法师便试图将对方的灵魂变成自己的奴仆,类似于一种诅咒。 一开始的诅咒并不完善,但凡被下了诅咒的灵魂都在一段时间后彻底消散在世间中。当时的魔法大陆里,很长时间都处在一种人人自危的状态,因为黑暗魔法师搞出来的诅咒根本就无需媒介,基本上就是随心而下,心念一瞬的事情。 后来这个情况消失地十分令人发笑,黑暗魔法师突然有一天发现,诅咒若是用在同是使用黑魔法的同类身上,作用会大大增加,灵魂的消亡时间也会大大减少。所以,一场前所未有的内斗在魔法大陆上上演了。 正是因为这么狗血的内斗,使得黑暗魔法师的数量大大减少,直到君歌来到这个世界前,人们所发现的黑暗魔法师还是屈指可数。 惨烈的内斗后,一开始研究出诅咒的那位魔法师,经过长久的研究后,最终整出了完整的诅咒,这便是“灵魂契约”的形成过程。 “灵魂契约?” “对,只要双方有了契约,像‘灵域’这种具有绝对权的东西,都可以共同使用,而且就连伤势什么的都可以互相承担亦或者转移。若真是如你所说,你看的估计就是这种情况了。”老者眯起眼,语气里透着危险,“可是这种契约,哪怕是在魔法大陆上,都已经流失在历史中,这个完全没有魔法存在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懂。” 老者的话给君歌提了醒,她眸光一闪,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一抹浓重同时爬上两人的眼中。 既然君歌都能够来到这里,那么别人也有可能过来。只不过对方是怎么来的,他们并不知晓,但有一点,君歌可能已经暴露了身份,对方在暗她在明,情况不容乐观。 “算了,反正你现在已经都这样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左右对方都隐藏了这么久,不会这么快就把自己暴露出来的。”老者探手往地上一捞,之前被君歌炸裂的酒坛瞬间恢复原样,回到他的手中。酒坛轻晃之间,隐约有水撞击坛壁的声音。 君歌抿嘴,脸上布满冷意,她眼皮一抬,“或许对方已经暴露了,只不过是我没有注意到而已。你有一句话说错了,我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要是对方真得想要动我,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说完,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朝着老者半认真半随意地问道:“你刚刚说的黑暗魔法师,不会就是你自己吧。”一句话,明明是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落在老者的耳里却叫他背后一凉,偷偷抬眼向君歌看去,却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你这什么话,我可是再良善不过了,怎么会是那种使用黑魔法的渣滓呢!” 说得是义正言辞,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可就无人可知了,君歌也没抓着这个话题不放,只瞥了对方手中酒坛一眼,“这东西还是少用点吧,终究我们现在在的地方不是魔法大陆,用一点少一点,到时候有你后悔的时候。” 手中动作一顿,老者抬头,君歌离去的背影印在他眼中,挺拔的脊背宛若一棵苍劲的青松,无论是什么艰难险阻都无法让其弯下。地下室的烛火慢慢地熄去,沉寂的黑暗中,似乎有淡淡的叹息声荡起,仔细去辨析时,却只有无尽的寂静。 黑暗中,老者晃了晃手中的酒坛,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将酒坛放下。其实对他来说,存在还是消失都没有了意义,见过了太多,到了最后最想要的不过就是能安静地待着。可是,君歌还年轻,身上还有着他年轻时期的坚韧和无畏。 思索片刻,他站起身来,漆黑的环境在他眼中仿佛不存在一般,畅通无阻地走到书架前,伸手拿出之前被君歌封印的笔记,手掌在上面轻轻一抚,看似坚固的封印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 104 凌家 帝国四大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得上是帝国的中流砥柱,士农工商,皆有涉及,各有千秋。 主星之上,每一家都有帝国批予的地盘,这些遵循传承着古老文化的家族依旧保持着群居习性。几乎有所作为的子弟都会被允许居住在主星,居住在族宅里。 像沈家,族宅是一片别墅区,其中占地面积最大最恢宏的便是主宅,只有当任家主以及直系亲属才可以居住在里面,其他旁枝末节的人员便会被安排到其他别墅里。 古家的族宅则是直接采用了古地球时期的欧式宫廷规格,先是主宅而后里头才是各种小型别墅供他人居住,至于夏家,人丁单薄,偌大的地盘全给弄成了商业区,夏小眠她爸却是带着她直接窝进了主星的居民住宅区,过起了隐居的日子。 若真的要说起来,四大家里最叫古辰逸偏爱的要数凌家的布局。 大概是手上沾染的杀戮太多,最初选择族宅样式的凌家人,将族宅建成了个小镇,小巷胡同,透着一种安逸祥和的气息,与凌家向来铁血的军人形象有着极大的不符,但又意外地相融。 低调奢华的悬浮车通过入口的检测放行后,在偌大的各个胡同里转了转,最终停留在一个正红朱漆大门面前,紧接着从中下来一溜的人,每个人的手中似乎还抱着些什么。 待随从模样的几人下来之后,身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风念迈步而下,在他的身后,带着一脸疲倦的古辰逸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站在大门前,抬头看向大门顶端悬挂着的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凌府”二字,一笔一划都溢着凛冽的逼人气势。 不愧是军人世家...古辰逸收回目光,对风念点了点头,风念便抱着东西踏上石梯,制作出仿古灯笼模样的高级检测仪闪了闪红光,片息之间将其全身上下扫描了个遍。据说曾有入侵者就是不小心被这玩意扫描了下,眨眼睛就被隐藏在各个角落里的能量枪给扫射成了个筛子,鲜血淌了一地。 风念神色如常地走到门下,屈起食指在上面扣了几下,紧接着在他视线高度出现了一块光屏。拥有着特制智能的光屏显现出一大一小的两只眼睛,以及一张歪嘴,模样看上去搞笑极了。 可没人敢笑这小东西,别看它长得丑,却是凌家老祖小时候的杰作。若是笑话它,就是在间接笑话人家老祖,这可不是简简单单道歉就能掠过的过节。风念本就不是什么情绪外露的人,此时他只掏出一张黑边烫金的帖子,往光屏上边一放,一阵奶声奶气的声音便从光屏上传来。 “滴,检测中...滴,检测完毕,欢迎您的拜访,请稍等片刻。” 知身份已经检测完毕后,风念转身回到古辰逸的身边,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候。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朱漆大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位穿着唐装的小女孩走了出来,跟在她后面的还有几个高度仿真的人型机器人,若非是他们脸颊上的出厂编号,任谁看到这些机器人也分辨不出是否真人,实在是太像人了。 小女孩双手交叠在腰前,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看到古辰逸他们的时候小弧度地弯了弯,她对着众人行了个贵族礼仪,然后笑道:“真是抱歉,让你们久等了。着实是府内事务众多,如若今天不是古公子来拜访,咱家断是不见客的。” 顶着一副孩子模样说着老持稳重的话,放在那儿都会让人失笑。可偏偏,古辰逸却像是面对一个成年人一般,脸上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无妨,能够等一位美丽的小姐,是我的荣幸。”说着,他扫视了一眼对方身后的机器人,用着诧异又惊奇的语气问着。 “一段时间没来拜访,你们凌家的防御力度又高了不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几位可是最新研制出来的新型武器?” 没错,是武器。由于攻击力破坏力高得超出了当代的水平线,即使被赋予了人形,知晓其能力的人们还是愿意将其叫做武器,人形武器。 主星就那么大,凌家研制出此杀器,其余三家自然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古辰逸此番表现不过是做做样子,小女孩也不揭穿他,只道:“什么武器不武器,左不过就是几个干杂活的。好了,怪我见到您太高兴了,竟忘记少主还在等着您呢。走吧,等会见了少主可要为我说说好话呀,不然又要被说贪玩了。”巧笑倩兮,仿若真的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古辰逸闻言自然应下,尽显绅士风度。 按理来说,凌家就派了个小孩来接人,是极其不礼貌的,容易让人觉得凌家是在轻视怠慢来访着。可但凡与凌家有所联系接触的人都知道,凌家有一位拥有七窍玲珑心能言善辩的女管家。这么一位管家在凌家地位极高,偏生长不大,永远保持着一副孩子模样,着实是可惜了那精致的五官。 进入大门,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石路两旁栽种着各类花草,摆布安放明显可以看出是经过用心设计的。再往里走些,便是曲折游廊。游廊是用透明的材质造成,其下面是一池湖水,可以看见几尾池鱼在下面游动。 每走一段路便是类似的游廊以及精致的亭台楼阁,小女孩领着众人在复杂的庭院里绕了许久,在一个小院落面前停下了脚步。虽然院落的门只是象征性地用木制围栏虚虚挡着,但她还是顿住了脚步,朝里喊道:“少主,古公子到了,快把衣服穿上,别叫人家笑话了。” 话音刚落,院落里头便传来凌戕爵略带无奈的声音,“易桃莫要胡说。”随着声音的入耳,古辰逸就看到对方穿着件白色衬衫走了出来,袖口挽自上臂,暴露在空中的小半截手臂上,是一些浅显易见的粉红色痕印。 凌戕爵口中的易桃,也就是小女孩瞧见自家少主的身影,眼底划过担忧,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却被对方的眼神给制止住。她垂目掩住眸中神色,再抬眼时又成了那一副天真烂漫,“那你们聊,家主那边还有些事找我。” 105:分账 进入院子,只道是小桥流水人家。 站在院落门外时,古辰逸还不觉得此院落有什么,结果进来一看,果真是“小”院落,眼睛一扫却是看不到边际,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长廊小榭,假山盆景,气派极了。 不过到底还是出生世家的子弟,古辰逸心中哪怕有再多的思绪,面上也没有表露出过多的变化。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回触及凌戕爵的私人领地,两人说是青梅竹马,其实也不过是外界传言,真要细究,大概就只有年幼无知的日子里一起玩过几天罢了。 凌戕爵的屋子就在院门旁边不远处,几步路的距离也难怪他亲自来开门。到目前为止,也只有这一点,叫古辰逸看到了点符合他军人作风的存在,屋子离门近,出入任务也方便。 瞧着这小景怡情的院子,古辰逸对凌戕爵的感观大大刷新,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的凌戕爵。 然而,这个认知在进了屋子后,又彻底被矫正了回来。他看着里头,暗骂一声:真是够装的! 原来外面的装修看着是赏心悦目,里面便全是现代科技产品,东西不多,看着简约大方,却像是个临时居住所。古辰逸愣了下,继而又很快反应过来,顶着那张温润有礼的脸跟着凌戕爵去了书房。 书房墙壁被刷成了米白色,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相互照应,使得整个房间亮堂堂的。 古辰逸也不做什么虚礼,直接在书房一侧寻了沙发坐下。待他坐下后,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下属便将手中抱着的纸质账册放在沙发前的桌面上,分门别类地排开。 见此,凌戕爵什么也没说,只在古辰逸对面坐下,修长的双腿互相交叠,十分自然地等着对方开口,好似两人的身份是老板与下属的关系。 因为要说的事情比较重要,古辰逸无视掉凌戕爵的举动,伸手将桌面上的账册推向他,“你瞧瞧吧,这里面登记的项目和内容,全是这次从沈家手中拿到的,一分一毫全给记清了。这沈家,果然深藏不露,如果不是碰上他们内乱,我可真不知道他们手中还有这么多好东西。”说着,古辰逸的眼睛亮了亮,脸上的疲倦也淡去了不少。 凌戕爵探身拾起一本账册,随意翻了翻,继而抬眼看着古辰逸道:“不用看了,我相信你,按照当初说好的那样,把属于你的那份拿走就行。”他是一个军人而不是一个商人,像这种账册不耐去看,至于对方会不会作假,端看对方的眼见了。 信任分两种,一种是关系亲密双方交心,一种是其中一方强大到足够让另一方不敢有任何小动作。而凌戕爵口中的信任,断然不会是前者。古辰逸淡淡地笑着,似是打趣般地开口抱怨道:“我这回可是被你坑惨了,沈家人现在见到我,如果不是碍着身份,怕是要直接上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趁着这次沈家内乱,古辰逸零零总总从其手中一共抢到了四成财力,让沈家算是一下子没了半条命。然而沈家只知是他古辰逸狠狠宰了他们这头大肥羊一刀,殊不知这些东西里头最有价值的玩意却是全给凌家给捞了去,他古家真要说起来,也只不过是捞了口羹汤喝喝。 不过,古辰逸也就是嘴上这么说说,内心还是对这次的收获很满意的。当初凌戕爵向他跑出诱饵的时候,他就知道有这么一个结局,所以才会挣扎不定。可奈何诱饵太过香甜,叫他还是选择背了这个锅,怨不得人家的计谋狡诈,坐享其成。 想了想,他又道:“前段时间,为了保妥起见,我亲自去的矿星,给你弄来的青堇矿矿脉的拥有权。在那里我意外遇到了一些沈家内圈人员,听他们的意思是沈家似乎有意让那位回拉维奇继续学业,同行的还有那只狸猫,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狸猫是谁,那位又是谁,不用古辰逸言明,凌戕爵便已晓得。 沈家的这一安排让凌戕爵不由地深思起来,谁也想不到沈家竟然会想要将沈平澜还有沈毅一同送入拉维奇,两个前半生人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交换的人,沈家将他们放在一起,用意绝对不会简单,至少在沈家百年根基动荡的时候。 凌戕爵所想,古辰逸在得到消息后也想到了。四大家族里的每一家,看似团结不分你我,但内地里还有有着等级之分。内圈与外圈是两个天壤之别的待遇,内圈的人更接近家族核心,知道的消息要比外圈人多得多,所以古辰逸一点也不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 两人商谈,风念便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只在某些时候偶尔开个口,提醒一下自己少爷。古辰逸虽看着年少有为,为人老持稳重,能够担起古家的大梁。可终究阅历摆在那儿,总有些细节方面容易忽视掉,这个时候就需要风念这个“老人”出来说话了,这也算是古擎苍将他派给古辰逸支使的用意之一。 更何况...风念看了一眼对面一脸云淡风轻地给自己少爷挖坑的凌戕爵,心中划过一丝了然。凌家一向出狐狸,像凌戕爵他爷爷就是一个成精的老狐狸,老狐狸生小狐狸。与他相比,古辰逸的道行还是略输一筹,天赋差距,没有办法弥补,要怪就怪古擎苍的基因不行吧。 若是不将古辰逸与凌戕爵做比较,风念心里对古辰逸还是有些赞赏的。他早早就被古擎苍支配给了古辰逸做助手,说是助手,但往往只有重大到会影响家族运势的事情,他才会出手,平日里便待在古宅当他的管家。没曾想,古辰逸竟然一声不响地与凌戕爵合谋干了这么一件大事,等到他知道的时候,两人的计划已经将近成功。 但古辰逸终究还是太天真,风念想到那些个来暗杀的人,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他现在虽然对古家不满,可也不是说谁都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动古家人。 两人都对沈家的做法一时无法理解,古辰逸索性不再去想,他的目光落在凌戕爵暴露在外的手臂上,出声道:“对了,你手臂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6:当日 凌戕爵随着古辰逸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臂,上面密密麻麻缠绕着的粉红色伤痕并不比之前君歌看到的佩兴斯手臂上的少。 “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 小伤? 古辰逸微微眯眼,他可没听说过治疗器无法消除的伤痕,更别说就凭凌家的能力,要弄到全帝国甚至全星际最好的治疗器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夸张地说,凌戕爵如今站在帝国将军这么一个位置上,一举一动都会牵引着帝国的变动。就连治疗器都无法消除的伤痕,想必是伤得极重,若是连他都无法应对的敌人,帝国怕是要出事。 一番心思在古辰逸心中转了又转,其实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见凌戕爵是不可能告之些什么,他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以后若是还有像这等好事,别忘记我,总归老伙伴要比新伙伴来的靠谱,你说是不。”说着,他轻轻打了个呵欠,这些日子里东奔西跑的,工作的时候还不觉得累,眼下闲置下来,整个人处于疲惫状态。 等古辰逸带着一干人离开屋子的时候,凌易桃不知何时已经候在了那儿,他略微一想,心道对方怕是在担心凌戕爵的伤势。先前凌易桃也有说最近凌家繁杂事务多,可一个早就有了一套运作方式的家族哪里会有那么多事,能够引起波动,除非是当家人亦或是家族里重要之人出了事。 见他出来,凌易桃朝他点了点头,身后却是没有了之前来时的那几个机器人。 凌易桃弯了弯眉眼,笑道:“我就想着你们不会聊多久,便过来等着了。凌府里的小东西有些多,时常有些客人发现来时的路和去时的路变得不同,古大少爷第一次来,还是让我带你出去吧,省的迷了路。”说完,她就笑眯眯地站在那儿等着古辰逸的话,看不出其心怀何意。 既然凌易桃都已经挑明说了,作为客人,古辰逸自然是不能开口拒绝的,指不定对方还以为他想在凌家做些什么坏事呢。于是他点了点头,带着人跟着凌易桃离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凌戕爵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紧蹙,一时陷入沉思中。 被古辰逸这么一提,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日在地下基地与佩兴斯交手的场景。 当日,冰与火,在宽阔的地下广场到处蔓延,就像是帝国与联邦一般,谁也不让谁,谁也奈何不了谁。 一人是帝国的将军,一人是联邦的上将,两个人代表着两个势力,终于在这地下两千五百米处进行了一场生死搏斗。 凌戕爵的战斗天赋是凌家历代里最为惹眼的,再加上与生俱来的3s体能和精神力,一掌一拳都带着凛然的杀劲。而佩兴斯,本身的天赋也不差,再加上年长凌戕爵百年,所掌握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撞击分开,分开撞击,凌戕爵和佩兴斯都不知道两人交手了多少回合,但他们心中的战意却是越来越熊烈。 但是,哪怕佩兴斯多么努力地去掩饰着自己受伤的痕迹,凌戕爵还是在一次交战中发现了这一点。观看君歌灵魂受伤之后的反应,足足在医院里躺了近乎一月之久,佩兴斯在受伤之后转身又与凌戕爵发生了战斗,可想而知身体内在情况会有多糟糕。 一开始,他灵魂上的伤还能叫虫族女王帮着分担一些,可身体上的伤却是无法做到这样的。佩兴斯在一次分开退后之际,屈起手指放在唇上发出无声的口哨声,动作之快只叫凌戕爵仅仅就看到了他做了什么动作,却没能看清到底做了什么。 无声的口哨声在空中变成一段奇异的声波,直达虫族女王的耳里,如果她有耳朵的话。 正是因为发现了佩兴斯的内伤,凌戕爵更是招招致命,局势一下子往他这边倾倒,眼看着手中的冰刀就要斩下对方的头颅,一阵尖锐的叫声突兀地响彻整个广场,充斥着他的耳膜,激荡着他的精神海,身子也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就在他心神恍惚时,佩兴斯抓住时机将重剑朝他心脏处一刺。迎面袭来的危险叫凌戕爵心下顿觉危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但,两人的距离太近,剑太快,他只来得及抬起手臂以身挡剑,这才堪堪避免了危机,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佩兴斯的一刺看似只有一击,但一击里有暗藏着多次晃动与攻击,使得凌戕爵的手臂刹那间多了繁杂交错的红印,下一秒这些红印齐齐裂开,露出了血肉里的皑皑白骨。 这一击,叫佩兴斯一下子扭转了局面,可也仅仅是扭转了而已。因为,这一击也是他最后的极限,在伤了凌戕爵之后,他毫不恋战地转身飞奔而退。 而就在凌戕爵启步欲追的时候,那个尖锐的声音又在广场里响起,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也让佩兴斯的身影在他眼前快速消失。 反复回忆着当日的情景,将每一个细节在脑中反复回放,凌戕爵只觉得那个突然响起的尖锐叫声让他莫名觉得熟悉,好像在很久以前他在那里听到过,甚至近距离接触过。 “少主,你该休息了。这次的伤虽然没有那次来得重,但家主可是下了死命令,你若是不修养好,是绝对不允许踏出凌府一步的。” 清脆悦耳的声音忽地搅乱了凌戕爵的心绪,他抬眼看向凌易桃,“我晓得了。”说着,他转身向屋子走去,脚步忽地顿住,然后猛地扭头望着凌易桃。 他这一动作来得突然,凌易桃先是愣了愣,随即开口问道:“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凌戕爵眯起眼,转头进了屋子,徒留下带着一肚子疑惑的凌易桃站在门口。也不知过了多久,凌易桃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她眼里,刚刚凌戕爵的举动让她想起了对方小时候的事情,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而进了屋子的凌戕爵,面上看着镇定无常,心中却已起了滔天巨浪:他从出生到现在,一共受过两次重伤,一次是这次与佩兴斯的决斗,另一次便是与虫族女王的角逐,当时为了消灭对方,事后他整整昏迷了三年才苏醒,身体机能也被破坏地一塌糊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7:通讯 这边凌戕爵心中隐隐有了猜想,那边古辰逸在你悬浮车内坐定后,一阵困意猛地袭上脑袋,然而还未等他闭上眼假寐,特定的铃声忽地响起,叫他不得不强撑起精神去查看。 在看清联系人的备注后,古辰逸坐直身子,抬手捏了捏鼻梁,让自己看上去精神许多后才接通了视频通话。而就在接通的那一瞬间,他面上的神色变得严谨甚至带着几分恭敬。 偌大的光屏出现在半空,一个哪怕隔着光屏也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沉着内敛,庄重冷峻。朴实健壮的身躯,站在那儿,像是一杆枪,像一棵独立山巅的苍松,也像是一座大山,给古辰逸一种浓重的压迫感。 “父亲。” 只一个称呼,便道出了对方的身份。 看着古擎苍的身影,一丝疑惑在古辰逸心底划过,最终却宛如水珠入池般,掠动一点点的涟漪之后就消失无踪。 那头古擎苍抬起眼透过光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古辰逸,眼中露出些许赞赏,他开口道:“风念已经把事情和我说了,你做得很好,有古家少主的样子。” 对这个儿子,古擎苍关注度只能说不少。一则是平日里军务繁忙,仅有的空闲时间也被他用在了训练上,而到了假期,他便把所有的关注放在了古凤歌的病情上,直接忽略了古辰逸。 二则他一直不满古辰逸的职业,按照他最初的设想,古辰逸应该是进入军部,当一名军人,日后接待他的位置,以便保住古家在军部的势力。结果,居然瞒着他跑去当了个商人,若非是族里的长辈们都出乎意料地支持,古辰逸早就被他揪着扔进军团里去了。 面对古擎苍的夸赞,古辰逸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继而压下心中的喜悦,平静道:“我做得还不够好,否则这一次赚大头的就不会是凌家了。”这句话不是他为表谦逊才说的,而是真的这般想的。当凌戕爵来找他合作的时候,他便失了先机,失了话语权。 听他这么说,古擎苍并未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他的话。提到凌家,古擎苍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凌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凌戕爵。比起对方的成就,自家儿子可就不够看了。若是对方是自己的儿子就好了,这般想着,古擎苍眸间亮光一闪,也不是没有办法。 思绪翻转不过是在瞬息之间,敛了心思,古擎苍对着古辰逸道:“既然你已经空闲下来,今天就回家吃个晚饭。”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去把你大妹也一起叫回来吃饭,这么些年了,我们家的人都没坐齐过。” 古辰逸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欲要回答,结果古擎苍根本就是在通知他而已,待吩咐完,便直接关了通讯,干净利落,把军人的习性发挥地淋漓尽致。 不过,他早就对自家父亲的这种做派习以为常,眼下心里却是欢喜万分。仔细想来,自从父亲下令不准去打扰君歌的时候起,他便一直忙到现在,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知道如今对方过得怎样。 沉吟片刻,古辰逸手指触上光脑,欲要和古凤歌联系,向其询问她与君歌在普乐星的近况。但在即将拨出的通讯请求时,他猛然顿住。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大家伙儿就要聚在一张饭桌上吃饭了,若是现在去问阿凤,以她的性子,晚上怕是要误会自己更在乎君歌,将家宴闹砸了可就不好了。 想着以药剂师交流会这么重要的事件,星网上定然是有所报道。再说以自家两个妹妹的能力,在交流会上展露锋芒是必然的,想必星网上自然不会少了两人的事迹报道。于是他的手指一顿一动,便将界面从联系人通讯录换到了星网登录上。 正当古辰逸以为能看到一些让人心情愉悦的消息时,关于普乐星爆炸,药剂师交流会被取消的相关消息密密麻麻地占据了整个界面,叫他心下一跳,原本困倦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当即退出星网,给古凤歌拨出通讯请求。请求很快就被接受了,光屏上出现古凤歌娇俏的脸庞,眉眼弯弯看上去十分高兴的样子。放在平日,古辰逸定是要宠溺地逗上那么几句,可眼下他板着张脸,张口便是质问,“普乐星爆炸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是不是如果我没有看到,你就准备一直瞒着我?” 任性!妄为! 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过,但那都是一些小事,如今竟然连这等关乎性命的事情都敢瞒着。当时是怎么和他说来着,哦,对,说一切都好,在普乐星过得很愉快。 古凤歌被古辰逸的问话吓了一跳,意识到对方可能是看到了消息。也没来得及去想他生气的缘由,便娇俏俏地撒娇着,“哥哥,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影响了工作嘛。而且人家真得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一字一句看似简单,但却实打实地抓住了古辰逸的心理。经古凤歌这么一撒娇,他哪怕是再大的气也消了,眼睛朝对方轻轻一瞪,“也亏得你现在没事,不让我真想把你抓起来打一顿。要是下回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嘴上这么警告着,但古辰逸心里也明白,真到了那时候,他估计心疼都来不及,哪里会打对方。 眼下自己刚犯了事,古凤歌也不敢太过依着性子,晓得自家哥哥是对自己好,于是只得乖巧地点头答应。见事情已经被揭过,她立马笑嘻嘻道:“阿爹说今天有家宴,你记得要早点回来哦,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嘿嘿,今天都是好吃的,你要是迟到了,我就把它们全部吃光光!” 瞧着古凤歌如此活泼,古辰逸这才算是对她的话信了七分,至于剩下的三分,还得等他晚上回去亲自检查一番才能确定是真是假。不过,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勾了勾嘴角,他伸手在光屏上宠溺地点了点古凤歌的额头,“知道了,我一定会准时到的,不然你这头小猪不小心吃多了,准还要怪我。”两人隔着光屏聊了会,古辰逸便叫对方关了通讯,因为他已经到达拉维奇的门口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8:去古宅 拉维奇的校门依旧如记忆中的那般恢宏,那般的冷情。 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学院,有着自己专属的严格制度。学校上课期间,里面的人难以出来,外面的人也不容易进去,最终便造就了门口如此冷清的结果。 不过,古辰逸早就轻车熟路弄好了一切手续,这会只将通行证件往液晶屏上一刷,便听到大门右下角“滴”地一响,出现一道仅供一人通过的小门。他侧头对风念说道:“你们在外面等我,等会我带大妹出来,就可以回家去了。” 古辰逸在车上不论是和古擎苍还是古凤歌通讯的时候,风念都在旁边默默听着,当下自然知晓古辰逸话中意思。只不过,他这番话说得也太过笃定,大小姐是否会同意去古宅吃家宴还是个未知数。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风念自然是不会把心中所想给说出口。于是他点了点头,目送着古辰逸慢慢地走进拉维奇,消失在众人眼中。 其实哪怕古辰逸轻而易举地进入拉维奇也没有用,因为他进不去玫瑰区,也就见不到君歌,更无法当面邀请劝说对方去跟他回古宅参加家宴。这一点,是在他临近玫瑰区的时候才想起的,颇有些懊恼地给君歌发了消息,让其出来见一面。 收到消息的君歌先是对着这陌生号码挑了挑眉,继而便看都不看就将其拉进了黑名单。大约古辰逸也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很是机智地让守在玫瑰区门外的看守机器人帮他连通了与君歌那一栋别墅的视频通话。 由于机器人在他靠近玫瑰区的时候便扫描了信息,因此对于古辰逸的请求,很是爽快地同意了。 看着莫名其妙出现的光屏,君歌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但在看清对方的人后,眉尖一蹙,口气冷淡地问道:“有事?”倒不是说她故意如此,而是真的对古家人的感官很差。 一老一少,老的设计将她诱到主星,对她的心脏虎视眈眈。小的则一心想要自己死,甚至不惜和联邦人合作也要处理掉自己。所以哪怕古辰逸和君歌的联系并不多,但也很叫她反感。 “我今天来,是想带你回家去吃饭的,今天家里人都在,就差你一人,全家人就团聚了。” “回家?”君歌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古辰逸半晌,憋了会,还是忍不住开口,“可别瞎扯关系,我记得上次在医院我就和你们说得明明白白,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是听不懂人话?” 本以为都这么说了,对方应当识相地离去,哪曾想古辰逸依旧笑着灿烂,用着委屈的语气说道:“你这样说,哥哥好伤心,听话,咱们不闹了,父亲母亲他们都在家里等我们。”死皮赖脸,软磨硬泡,古辰逸觉得什么方法有用就使什么,完全将君歌的态度熟视无睹。 活了这么些年,君歌还是头一回碰见这种狗皮膏药一样的人,她一时被气笑了,便抬起手准备简单粗暴地关掉通讯,结果却被对方一句“是父亲特意让我来找你回家的”给止住了动作。 君歌眯了眯眼,“是他让你来叫我的?”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怪异,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古辰逸的脸,索性对方还没有察觉到,只在那点头。 究竟是不是古擎苍特意要找她去古宅,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传说中的“家宴”叫她突然有了些许兴趣。怎么看这都是一场鸿门宴,这古擎苍肚子里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既然把她诱到主星,却将近半年没有任何举动,着实有些耐人寻味。 而瞧着古辰逸这幅做派,似乎并不知道他家父亲的计划,若是操作得好的话,这人在关键时刻兴许能够利用上几分。 思忖片刻,君歌在古辰逸惊喜的目光下启唇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去瞧一瞧也无妨。” 大概是君歌答应地太过出人意料,古辰逸一路上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对其的态度不自觉便小心了起来,深怕对方一个转身就换了念头,不愿去古宅。 感到吃惊的不仅仅只有古辰逸,等候在校门口的风念在看到君歌的身影后,也忍不住惊讶地瞳孔微张。瞧着那与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少女一步步靠近,他嘴唇翕动,最终也只是向对方点头招呼。 ...... 古宅的正面面貌是君歌第一次见到,小时候被看守在那栋小小的别墅里,所能触及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一方天地。许是为了表现,古辰逸一下悬浮车便走在了前头,为君歌带起了路。 君歌不紧不慢地跟在古辰逸的后头,和对方脸上隐藏不住的欣喜相比,她脸上的神色要来得凝重的多。可她一贯没给过古家人好脸色,所以古辰逸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有何不对,依旧神采奕奕地在前方引路,哪怕在场的还有个更适合干这工作的人在。 风念恪守职责,一直跟在两人身后,没有越了身份。但见君歌与古辰逸一前一后地走着,脚步一错,便加快步伐,与其并肩而行。 “大小姐。” 话在舌尖绕了一圈,最终风念只喊了个久违的称呼,轻轻的,偏生又带着点莫名的沉重。两人相隔几十年再度相见,于风念而言,不过是自家小孩出去玩了几年。而对君歌来说,却已是物是人非。 君歌目不斜视地走着,好似不曾听见风念的话一般,只不过她脚步在风念话落音那一瞬间的停顿却叫风念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风念忍了忍,最终嘴角还是扬起了个小小弧度,似是感慨又似是怀念地轻声道:“大小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呢。”一句话,叫君歌不由地瞥了一眼风念,好在他已经收起了刚刚微露的不符合形象的表情,没能让自家大小姐看了笑话。 走在前面的古辰逸对身后两个人的互动并非没有察觉,只不过风念既然敢正大光明地表现出来,便是根本不在乎他是否会发现。而且,风念曾经是父亲身边的一把手,和君歌认识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父亲还是很在意大妹的,不是吗。 这样想着,古辰逸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两人身上,定了定神,认真地给君歌带路。 109:不明真相 家宴,自然只有家人。 到了主厅后,风念便没有再跟在他们,而是脚步一错往旁厅走去,行动悄无声息。君歌余光一扫便收回了注意力,两人曾经的情分都已经在几十年前的那次飞行器爆炸中被她还清,如今只是陌生人。 主厅里,郁曼文带着古凤歌早早就待在那儿等着他们了,不过大约没有人告诉古凤歌今天君歌会来。所以,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古凤歌整个人都不好了。 家宴,自然只有家人。 到了主厅后,风念便没有再跟在他们,而是脚步一错往旁厅走去,行动悄无声息。君歌余光一扫便收回了注意力,两人曾经的情分都已经在几十年前的那次飞行器爆炸中被她还清,如今只是陌生人。 主厅里,郁曼文带着古凤歌早早就待在那儿等着他们了,不过大约没有人告诉古凤歌今天君歌会来。所以,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古凤歌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哥,你怎么把她带回家了,我不是说今天是家宴嘛。”倏地,古凤歌猛然收声,因为她想到一个她绝对不愿意接受的可能,那就是自家哥哥这是带未来嫂子回家的节奏。 想到这种可能,她整张脸都沉下来了,并且发现自己触及到了真相:之前阿娘和哥哥都那么关注君歌,全是由于她很有可能是古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必须要慎重对待。 自认为弄清楚了所有事情来龙去脉的古凤歌,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却始终不知该如何面对君歌。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早就恶化到不能再恶化了,根本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人若是对方真的变成自己的嫂子,那她该怎么办?这个家还能继续待着吗? 不知此时此刻自家女儿已经在心里各种设想如何破坏古辰逸和君歌两人的关系,郁曼文在古凤歌话音刚落的时候,便觉得有些不满她的态度。皱着眉,抬手轻拍了下女儿的手臂,“你怎么说话的,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这就是你待人的态度?”那一拍,看着重,其实就跟羽毛划过一样轻,终究是自己溺爱长大的孩子,郁曼文哪里舍得打她。 但身体上是不疼,古凤歌的心却是像遭到了重击。在她的认知里,无论自己变得如何,父亲、母亲、哥哥都是自始至终地宠着她,护着她。而她,只需要过得开心就好,哪曾想有一天这些人会为了另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自己,甚至还动手打她,这就像是有人往她住着的象牙塔狠狠劈了一闪电般,使之出现了裂痕。 于是她反应极大地拍开郁曼文的手,冷声道:“我不是一向就这么说话的嘛,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不见得你说什么。不过是个外人,你做什么打我。”一阵‘你你你’的,叫郁曼文一下子愣在原地,没能反应过来。还是古辰逸见状,板起脸,呵斥着。 “有你这么对母亲说话的?收收你的小脾气,等会父亲下楼了,看到你这样,准要说你。” 一句话,起初也许还有几分责备,但到了后面便只剩下宠溺。古凤歌任性惯了,所有人里,大概也只有古辰逸的话最听,当下被他这么一说,人一下子也老实了,只冷着张脸站在那儿,不搭理众人,却也没有再说什么难听伤人的话。 在一旁目睹了整场闹剧的君歌这会反而轻笑了一声,突兀响起的笑声在打破了众人一时的安静,也打断了郁曼文的发愣。她先是看了看古凤歌,见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之后,才转头对着君歌笑道:“阿凤她的性子就这样,你多多见谅。来来来,别站着了,都坐下说话,自己家,别见外。”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君歌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和人吵架的,郁曼文这么一说,她便顺势寻了位置坐了下来,放空思绪任对方在耳旁唠叨不做反应。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君歌根本就没有在听郁曼文说话,但她本人许是过于兴奋,一点也没有发现其中怪异之处。而古凤歌则是心情不愉悦,冷眼看着自己母亲的蠢货行为;古辰逸则是知晓母亲对君歌有多么地思念,所以也就不忍心提醒她,免得徒增伤心。 几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坐着,直到那一家之主从楼上下来,这才结束了这一场荒唐的座谈。 第二回见面,君歌和古擎苍都选择了沉默,不提起他们第一回的不愉快面谈,因此在主厅,除了他们本人,没人晓得其实两人早早就见过一面。 只见古擎苍扫视了一圈众人,眼里微露满意。这分满意看到的人不同,所理解的含义也不同,君歌抬眸迎上对方的视线,眼里的嘲讽与不耐显露无疑,叫对方看得个干干净净。 古擎苍眯起眼,出声道:“既然都已经到齐了,那就开饭吧。今天是大家这么多年头一次能够聚齐,饭桌上都不许说些扫兴的话,听到了没有!”寥寥几语,带着命令的口吻,实打实地告诉君歌,对方作为一个上位者的习惯。 端看周围几人,神色之间尽是习以为常,足以见得对方并不是故意表现给君歌看的。不过...君歌抬起手摸了摸眼角,眉眼一弯,带着点天真与稚气地说道:“若不是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您这话说的,好似我曾经和你们一起吃过饭一样,你说是吧?”说话间,君歌扭头看向古辰逸,这后半句俨然问的是他。 一时不察,古辰逸被问了个正着,仔细想了想,在他的记忆中,的确没有君歌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于是他很是诚实地点头道:“的确没有,不过以前没有没有关系。只要你回家,今后一起吃饭的机会多得是。” “对对对,辰逸说的对。”郁曼文一脸慈爱地看着君歌,随后望了古擎苍一眼,“好了,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坐下吃饭。” 说是家宴,其实菜色和古家平日里吃的差不多,但是哪怕是平日所吃,都要比寻常人家丰盛许多。正当大家绕着饭桌准备坐下时,一直处在状态外的古凤歌突然出声了。 “哥哥,你刚刚说的回家是什么意思。人家君歌又不是咱们家的人,你这样说,让人家父母怎么想。” 110 硝烟 一句话,让大家的动作一下子静止了下来。而被点名的古辰逸此时此刻才想起来,古凤歌至今还不知道君歌的真实身份,他看了看君歌,又看了看古凤歌,一时不知该如何委婉地告诉自家小妹这个消息。 深知自己女儿脾气的郁曼文也是一脸纠结,她本打算等吃完饭后再找机会和古凤歌说的,结果不曾想女儿竟然自己主动问起来了,叫她很是犹豫要不要告诉其事实。 作为被涉及的当事人之一,君歌像是没有瞧见几人奇怪的表现,神色自若地在古擎苍对面坐下,与其面对面地对视着。最终,大概是嫌弃古辰逸与郁曼文太过墨迹,古凤歌等不到他们的回答,便直接扭头朝自己的父亲询问。 在古凤歌的印象里,她的父亲顶天立地,说一不二,做事也是干净利落。所以,若是问父亲,定然能够得到答案。 也正如她所想的那般,古擎苍抬了抬眼皮,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这是你姐姐,以后不要总是‘她她她’地叫着。平常怎么对你大哥的,也要怎么对你姐姐。”说着,他看向郁曼文和古辰逸,皱了皱眉,却是什么也没说。 但哪怕古擎苍没有说些什么,也叫郁曼文和古辰逸心下一惊,他们晓得这是古擎苍不满意他们的表现。可很快,他们两人就转移了心思,因为古凤歌已经原地‘爆炸’了。 古擎苍的一句话说得是云淡风轻,落在古凤歌的耳里却似晴天霹雳,她怎么也想不到君歌和自己是这么一个关系,乱了乱了。她僵硬地转头,看向君歌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还不都给我坐下!”古擎苍的两道眉狠狠地皱着,一声呵斥叫三个神绪不定的人一时回了神,不敢造次地自己的位置坐下。那番场景着实有趣,让君歌瞧着不由地勾起嘴角,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幸灾乐祸,还是痛快人心,亦或者两者皆有。 一顿饭,一桌人,只有君歌和古擎苍两人吃得满意。古凤歌拿着筷子一下一下地戳着饭,不像个吃饭样子。郁曼文和古辰逸看似吃得开心,其实也是食之无味,强装高兴免得影响君歌的心情。 吃着吃着,君歌手中筷子一顿,抬起头突然朝古凤歌问了一句,“你的心脏用的还好吧。”问得莫名其妙,也问得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饭桌上的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中动作,目光全落在君歌身上。 知晓当年君歌和古凤歌互换心脏的古擎苍与郁曼文面上同时露出丝丝不满,而古辰逸和古凤歌则是很是迷惑和奇怪地看着君歌。到目前为止,两人一直都以为古凤歌的心脏是她天生的,就算是有病那也是与生俱来的,根本不知道当年还有换心脏那么一出。 “你什么意思?” 愣了半晌,古凤歌猛然意识到君歌所言的不对劲,蹙眉冷声问道。 可惜,就算是君歌想要说,也有人拦着她。古擎苍用眼睛瞥了古凤歌一眼,“瞎嚷嚷什么,这是饭桌,不是客厅,都给我安静点吃饭。” 眼瞅着古擎苍准备强硬地压下话题时,君歌不嫌事大地悠悠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谢您呢,如果不是您,我都没机会来主星。”话说得几人云里雾里,但古擎苍却是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意味,他眯起眼一点一点地打量着君歌,他没能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能够查到这件事。 只不过...幽暗的光芒在古擎苍的眸间一闪而过,快得叫君歌根本来不及抓住。他放下碗筷,语气淡淡,“能来主星也是你很优秀,怎么能谢我呢。这些年,没有我们在你身边,真是苦了你了,如今好不容易回家,就好好享福,别把自己弄得跟平民一般。” “平民?”君歌将两字在口中咀嚼了一番,最后笑了起来,“我可不就是平民吗,您什么时候见过贵族就像是工具一样,丢之来弃之去,还连带着要当做...”到底还是没有将话说得明明白白,但也足够让古擎苍和郁曼文知道没能说出口的是什么。 郁曼文脸上的血色不知何时都退了去,惨白一片,她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笑着,“好了,你们两个别聊了,菜都要冷了。对了,君歌,妈妈给你把房间都收拾好了,今天也有些晚了,你们学校的门禁时间也已经过了,你就留下来睡一晚,明天和阿凤一起去学校吧。” 闻言,君歌将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眼眸一转,竟意外地同意了郁曼文的话。而这个决定,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天晚上注定是个充满硝烟的夜晚。 ...... 房间很大,虽然装修并不是君歌喜欢的,但也比起小时候住的那个比病房还要像病房的充满冰冷气息的房间要好上太多。她随意地在房间里逛了一圈,视线忽地停在了落地窗上,从她这里看出去,一个人影在外面的小道上悠悠地走着。 人影看着不是很清晰,却隐约与君歌记忆中的某人对上了号。她想了想,转身出了房间,绕到落地窗外,与那个人影面对面地直面碰上。瞧着那张脸,与她的猜想完全符合,眼底划过一丝算计,她看着对方,启唇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顾言。” 小道两旁的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在轻轻地啼叫着,顾言站在那儿,一双好看的眼睛流出疑惑,他认识眼前这个少女,又不认识这个少女,但对方却轻而易举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这让他很是奇怪。 说认识,那是因为对方在这一年的前半年里,一直都是星网上的宠儿,消息不断,想不认识都难。说不认识,那是真的不认识,他虽然知晓对方的名字,但却没有和对方有过任何接触。 可,哪怕不认识对方,顾言还是很有家教地与之打招呼,“你好,君歌。我一直在星网上看到关于你的消息,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真人了,你真人要比照片上的还要美丽。” “谢谢。”君歌落落大方地接受了顾言的赞美,但她此番过来可不是来听对方说这些的。 111:是蚍蜉撼树 “我们以前见过。” 清冷如水的声音,平淡的语气,在夜晚宁静的小道里慢慢散去,又似是被偶然间路过的清风给打了个卷儿,吹进了顾言的耳中。 他惊异地抬眼看着君歌的同时,君歌也静静地看着他。 在星网上看到君歌3d人像的第一眼,顾言便知道这个女孩很美。她的美,不同于寻常omega所拥有的精致柔弱之美,她的美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美得张扬,美得刺人。当时顾言还和身边之人打趣道:此女只可远观不可近触,否则烈火烧身,自寻死路。 这番话,形容的是她的面貌,任谁在看到这幅容貌时,都会被其惊艳乃至吸引住目光。然而,此时此刻顾言觉得自己甚至是外界对其的评论都太自我了,这般近距离看着,他发现那张惊艳了大家的脸庞在与之那一双幽深却又透净的眼眸相比,暗淡了许多。 君歌是极少不笑的,展露在人们眼前的形象永远是弯着嘴角,挂着一抹或明媚或娇俏或邪魅的笑,所以认识不认识的人都觉得这是一个爱笑的女孩。 可,顾言发现,那双眼眸的深处是极浅极浅的淡漠,这种淡漠至今为止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心中猛然腾起一个念头,在脑中挥之不去。 仔细地扫视了一遍对方的脸,与记忆中那人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眼,细细的眼尾,拉开一道狭长的弧度,星星点点地染着些许冷然。 忽地想起今日是古家的家宴,而眼前这位他从不曾在古宅里见过。两相联系,君歌的真实身份跃然纸上,顾言动了动嘴唇,压下心中的震惊,“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孩子,难怪古元帅说让我时刻准备着做手术,原来你就在主星,就在大家面前。” 话一出口,顾言便猛然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把古擎苍与他所说的打算给说了出去,对象还是他们所算计之人,这滋味着实是前所未有。 这幅模样落在君歌眼里,俨然就是一个傻愣到无可救药的蠢货。她抿嘴淡笑,毫不在意地看着顾言出声道:“你所说的,我都知道。所以,你要不要考虑另谋出路。” “出路?”顾言一愣,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瞧着君歌,不知道对方所说的是否如他所想。不过,自己难道看起来像是容易被策反的样子吗。 容不容易策反,君歌不知道。但她知道,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对顾言说这话。眸眼一转,君歌望向小道两旁的花草,似是随口一说,“私自给omega动手术是要被判重刑的,我小时候没有话语权,也就由着你们去了。可你瞧,如今已经不是以往,若是被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话语戛然而止,未道出的话却足够叫顾言浮想联翩了。 明明是凉爽的夜晚,顾言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在一个大火炉,热得虚脱。但心又像是在经历天寒地冻的酷刑,冷得瑟瑟。他目光闪烁,对君歌的话,他并不是一点感触都没有。 当年的事情,别看他表现起来没有任何影响,但他那时还是个助手,头一次协助导师动刀,竟然是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崽,尤其他们做的事情也不人道。 可是他是一个人,一个普通人。与古家深不可测的势力相比,把他比作一只蚂蚁的话,古家就是一头巨象,而古擎苍就是骑在巨象上的那个操控者。蚍蜉又怎能撼树,所以君歌的抛出的橄榄枝,顾言无法接,也不能接。 “对不起,我只能说抱歉了。” 说完,顾言对君歌抱歉一笑,转身欲走,结果却被君歌的话阻止在了原地。 “其实我一直不确定古擎苍找来的人是谁。”君歌看着顾言的背影轻轻勾起嘴角,就像她所说的那样,从一开始她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才会前来与顾言搭话的。古擎苍若是想要给古凤歌换回心脏,那么动手术的人自然是得信得过的人,正巧她又在古宅瞧见顾言。 当即心中便有了一番计较,是顾言也好不是顾言也罢,能够被古擎苍掌控在手中的人,君歌就没想过要挖墙脚,因为她很清楚,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和古擎苍这个庞然大物抗衡,但哪怕如此,她也要尽最大的能力去恶心对方,反正对方过得不舒坦她的目标就达到了。 君歌的这么一句话,顿时让顾言反应过来之前两人的对话只不过是对方的试探而已,有些无奈地转身,他抬眼看着君歌,“我早该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着自己缜密的心思,如今怎么会如此鲁莽地跑到我面前堂而皇之地给我抛橄榄枝。” 说着说着他眼前浮现出许多年前,白色病床上那个小小身影一脸冷静淡漠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唏嘘一番。 而这带着莫名意味的话落在君歌的耳里,叫她不由地往顾言的眼睛里望去,欲要从中看出些什么。忽然,一阵“滴滴滴”的警报声猛地打破了小道上的寂静。 原来在君歌和顾言谈话间,一个负责巡逻的机器人许是检测了此处有人,身手灵活地往这边过来。刺耳的声音让君歌颇有些烦躁地抬手揉了揉耳朵,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便听到身边顾言的嘀咕声。 “这机器人是出故障了吗,今天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吵死了。”说着,顾言转头给君歌解释着,“这机器人每天晚上就有一堆在古宅里各个地方巡逻,以前我出来散步都没有见它们这样过。” 闻言,君歌揭了下眼皮,目光在围过来的机器人身上粗粗一扫,脸颊上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笑容,淡淡道:“估计是因为我在这儿,才不小心故障的也说不定。” “这不能吧。”君歌的话音刚落,顾言便嘴快地接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讪讪地补充道:“肯定是故障了,这玩意也太不靠谱了,就该让风念把它的主系统给换掉。” 越说声音越轻,到了最后顾言安静了下来,因为这些话就连他自己都不信,更别说君歌了。 112 各怀心思 古家财大气粗,怎么可能会有存在故障的巡逻机器人,而且还是这么一大群。没错,最初的那个机器人在发现他们后,便在它们机器人的专属频道里发出了警报,呼喊来了一大波机器人。 很快,他们两人就被层层包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在深更半夜潜入他人住宅里盗窃的不法分子。明明周围是一群可能下一秒就会开能量枪的机器人,可君歌面不改色,就静静地站着。 顾言疑惑地看了君歌一眼,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他堪堪止在了嘴边,动了动唇,他一声不吭地陪着身侧之人站在,哪怕他根本不知道站在这里干嘛。 君歌在等,等能够处理这个事件的人出现,家里抓到入侵者,作为主人自然是不可能没有消息的,所以当古辰逸跟风念一同抵达的时候,瞧见的就是两人宛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地站着。 动用权限,将众多机器人驱散后,古辰逸一张俊俏的脸上,表情变来变去,最终归于平静。那平静,像是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妥协,又像是震惊之下的强行镇定,总之落在顾言和君歌的眼里分外复杂。 “你们跟我来。”顿了顿声,古辰逸的嘴中忽地涌上一阵苦涩,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等下希望你能够...冷静一点。” 后面一句话是给君歌说的,毕竟晚饭的时候,她与父亲之间的硝烟一直叫他们看在眼里。如今好不容易让她留下住一晚,结果却出了这种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一个与古家没有多大关系的客人在这,也是要发一通脾气才好出气。 巡逻机器人在工作的时候,系统内是有人员信息的,但凡记录在内的人员都不会引发警报。就好比君歌刚进入古宅范围时,没有引发机器人的警报声,就是缘于一开始他们就将其信息给输入进它们系统中,这才不会在初时将人拦在门外。 但,那时输入的信息是有时限的。因为没有人预料到君歌会留宿。可,按理来说,像这种人员信息输入的事情,若是主人家没有提,作为管家,就该自觉地去将事情办好。 可一向做事追求完美的风念,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疏忽。古辰逸晦暗不明地看了跟在身边的风念一眼,一时之间心绪复杂,他弄不懂对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正当古辰逸暗自猜测时,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直直地对上他的目光。很快,那双眼眸里又变成了以往的温润柔和,好似刚刚他那一刹看到的都是错觉。他强按下心中的怀疑,动作自然地看向君歌和顾言,“父亲他在书房等你们,你们和他好好解释就行。”至于解释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越是临近书房,顾言的脸上的忐忑越发明显,刚刚他与君歌的谈话,不知道有没有被传入古擎苍的耳中。可就算没有被其知道,光是两人大半夜私会就很让人怀疑了,一想到古擎苍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便不由的牙疼。 就在顾言忐忑不安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到达了书房门口,本着早死早超出的想法,他咬牙,一脸视死如归地抬脚进门。结果,在临近一脚的时候,却被君歌给拦了下来。 只见她轻飘飘地瞥了顾言一眼,“我想单独与他谈谈。”然后就在大家的注视下踏进房门,并且“砰”地一声给关严实了,徒留三人在门外各怀心思地沉默着。 ...... 由于家里能够当家做主的人在,郁曼文和古凤歌虽然听到了警报声,但还是选择了待在房间里等待消息。为了能够好好安抚古凤歌的情绪,这天晚上郁曼文是来到她的房间里,准备与其促膝长谈。 突然响彻古宅的警报声并不能打断两人的谈话,或者说是郁曼文单方面地承受古凤歌的怒气。作为家里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古凤歌觉得自己被整个家给背叛了,在餐桌上有古擎苍在,她不敢太过放肆地表现出自己的情绪,这会只有她和郁曼文,便再无顾忌。 “我不喜欢君歌,你们别想让我承认她是我姐姐。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也敢冒充我们古家人,你和阿爹都是被她给骗了。”古凤歌盯着郁曼文的眼睛认真地说着,言语之间不乏对君歌的贬低与诋毁。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郁曼文听,倒不如说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理智告诉古凤歌,既然自己父亲都亲口承认了,那君歌的身份定然是真实毫不掺杂水分的。但情感上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就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君歌在使诈,使了手段骗过了大家,为的就是得到古家。 没错,短短时间内,君歌在古凤歌的眼里俨然已经升级为一个眼馋古家财力势力的觊觎者,而家里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被其给蒙蔽了,心中欲要将其除掉的执念更深了几分。 一旁的郁曼文被古凤歌脸上的狰狞吓了一跳,随即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阿凤,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可她真的是你姐姐,你两都是我生下来的,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的。”她想要继续劝说,却被古凤歌恶狠狠的眼神给镇住了。 动了动嘴唇,郁曼文像是妥协一般地闭上了嘴,选择了沉默。平心而论,若是将君歌和古凤歌两人放在一起让她抉择,她定然是选择后者的,毕竟一个是她亏欠了的孩子,而另一个却是相处疼爱了几十年的女儿,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心里一开始也许会有些难受,但时间会冲淡这微末的自责。所以,在面对古凤歌的强烈排斥,郁曼文开始退缩,甚至在想自己把君歌认回来究竟对不对。那个孩子看上去,过得很好,并不需要他们。再想到上一次的不愉快谈话,对方话里话外全是在排斥自己的接近。 因为自己的执念,搅乱了两个孩子的生活,这样做真的好吗。一时之间,郁曼文陷入了沉思中,兀自思考的她也就没能注意到古凤歌投射在自己身上的怨恨。 如今古家的人在古凤歌的眼里,全是背叛者,她甚至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里遭受的所有事情都是郁曼文引起的,如果她没有生下君歌,那现在就不会有人抢自己的风头,挡住自己的光芒。 113:交易 这种想法来得很突然,却不妨碍其在古凤歌心里落地生根。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古擎苍曾经说过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本意是希望古辰逸和古凤歌遇事要冷静处理,耐心寻找原因。 大概古擎苍怎么也想不到古凤歌会把这个说法放在这件事情上,总之她已经追究根源追究到了生育君歌的郁曼文身上,固执地认为在最初如果对方没能生下君歌,就会有这些杂七杂八的惹她心烦。 但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且不说星际时代,由于人口的快速减少,出生率越来越低,相关律法不允许打胎。就算允许打胎,可古凤歌和君歌是异卵双胞胎,尚在郁曼文肚子里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甚至预料不到两姐妹之间会有这样的一天。 不过,古凤歌的想法又不能说全错,至少有一点是对的。那就是过错终究是在郁曼文以及古擎苍的身上,倘若一开始他们没有自以为是地替两个孩子决定未来,而是寻找别的办法治疗古凤歌,或是哪怕君歌的天赋再差,也依旧把她当做个正常孩子对待。 结果无论再糟糕,也要比眼下这个局面要好上太多。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的事实,郁曼文和古擎苍就是没能去想,亦或是说他们不敢去想,因为一旦去想,便是变相地说明了他们以前的做法是错误的。而在世界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勇敢地承认接受自己犯下过的错误。 更何况古擎苍的骨子里是一个极其骄傲自负的人,要想叫他承认错误,要比提高oa出生率还要难。 “我就一句话,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看着办。“ 古凤歌嘴一张,便丢给郁曼文一个选择题,恰恰就是她刚刚纠结的问题。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古凤歌说的每一句话在她耳里,都只是一时的气话,所以她用着平日里哄对方的语气哄道:“你是家里的小宝贝,怎么能没有你呢?这件事我会去和你父亲商量的,你呀,现在就给我乖乖睡觉,不是早就说困了吗。“ 灼灼的目光落在郁曼文的脸上许久,古凤歌抿了抿嘴,将心中沉浮的念头压了下去,轻轻地点了点头,“希望你不是在骗我。“这句话惹来了郁曼文宠溺地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话语尽在不言中。 看着郁曼文慢慢地走到门口,转头对她道了晚安后便替她关了灯锁了门。古凤歌一双幽深的眼眸盯着那扇门,眸中掠过挣扎的神色。刚刚听着郁曼文说话的时候,她的心中突然腾起一个念头,想要把所有欺骗过她的,和她作对过的人全部除掉。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止住,深深地压在心底。郁曼文是疼爱她的母亲,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对方都能将东西弄来。这件事也不能怪母亲,嗯,全是君歌的错。母亲都那么善良地生下她,为什么不知福,还想要回古家分财产?真是太懂得珍惜了,果然还是要把她除掉才好。 是夜,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沉睡,而古宅一间幽暗的房间里,一声又一声的诡异笑声时不时地响起。光脑微弱的光芒映衬着古凤歌的脸庞分外怖人,而光屏那头的人见此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古小姐,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了。”低沉略带着点阴狠的声音,俨然是离开了帝国的佩兴斯。 “呵,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拿到了李悦准备传递给你的消息,然后在里面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古凤歌咧嘴一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女鬼,阴气阵阵,完全没有了贵族所有的贵气。 佩兴斯危险地眯起眼,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透着淡淡的血腥味,“哦?我是不是该说,不愧是古元帅的女儿,喜欢的东西竟然如此特别。”语气说不上是挪渝还是嘲讽,亦可能两者兼有。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古凤歌所喜欢的。 说起李悦,自从上次佩兴斯要求她将对方塞进军部后,她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一个差不多被拉维奇拉进黑名单的废物给弄了进去。好在她还留了个心眼,找人平日里盯住李悦,时刻向她汇报。 正是因此,她才得已截收到李悦偷偷发给佩兴斯的消息,里面是一份关于帝国边防星球的部署数据。光是凭这一份东西,就足够将李悦送上军事法庭,背上通敌的罪名。 “喜欢什么是我的事,不过你是否该给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吧?难不成你以为我们帝国的部署资料是烂大街的广告,说拿到就拿到?” 古凤歌的这番话引得佩兴斯“哈哈”大笑起来,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她,“难道不是吗?你瞧,我没有动用联邦一个人,就将你们帝国的部署资料带出了军部。”张狂至极,却不可否认,他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佩兴斯说的是事实,在帝国主星有着严防部署的军部,李悦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资料,的确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佩兴斯玩味地看着古凤歌道:“这其中还多亏你的帮助,虽然不是你拿出的资料,但别人可就不这么想了。” 随着佩兴斯的话,古凤歌忽觉一阵冷意爬上身体,她下意识地将两只手合在一起搓了搓,试图驱散那股寒冷,然而却无济于事。沉了沉目光,她对着佩兴斯说着,“不管怎么样,现在我的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你想要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紧了紧手指,古凤歌没有把握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光屏那边,佩兴斯将古的话,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当古凤歌主动联系他,又强调帝国部署资料在她的手中,佩兴斯就猜到对方肯定有事情要让他帮忙,而且还只有他才能够做到。 一时之间,佩兴斯突然对古凤歌所言之事有了那么点兴趣。他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坐姿,歪着脑袋,脸上露出点点好奇,好似一个单纯的无害少年。 “你倒是说说看,让我瞧瞧究竟是什么事竟能让古小姐愿意用帝国的机密资料来当筹码。” 114:两处谈 是的,筹码。在佩兴斯的眼里,无论是人还是物,全是可交易的,只不过就看交换物的价值罢了。 听了佩兴斯的话,古凤歌先是犹豫了会,因为她一开始是打算让佩兴斯替她做事,至于资料,她顶多不去干涉李悦的行动,但绝不会参与进这件一看就是浑水的事件中。可即便佩兴斯没有直言,她却是懂了对方所想要表达的。 如果她应下来,就代表着这份烫手的资料必须她亲手交给佩兴斯,将自己绑在这跟通敌的藤蔓上,再也无法摆脱。 思忖片刻,古凤歌咬了咬牙,冷声道:“可以,我要你杀掉君歌,让她永远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记住,是永远,而不是像上次一样。”她口中所说的上次,便是在普乐星帮助雷默抓到君歌,结果才过了多久,对方又在自己面前蹦跶,今天还跑到自己家里来了。 佩兴斯扬起眉毛,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抬起右手屈起食指在下巴处点了两下,眼珠子一转,极其爽快地点头应下了这个交易,“可以,这次绝对如你所愿。不过,我如今已经不在帝国,你得负责将人送出帝国,这样我才能下手。”和凌戕爵一战,他已经完全暴露了,为了不使计划败露,佩兴斯带着人早早地撤离了帝国。 若是要让他为了这么点的小事再跑回联邦,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古凤歌不这么想,这项交易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不过就是杀个人而已,自己不仅要冒着通敌的风险和佩兴斯交易,还要自己出力将君歌送出帝国,实在是太不划算。 “呵,我要是能够自己把人弄出帝国,我还需要找你?我不管,既然想要资料,你就得付出同等的代价。” 闻言,佩兴斯嗤笑一声,“如果你坚持的话,这场交易还是算了吧,毕竟我也不是很相信你,帝国的四大家。”说完,他单方面地切断了联系,自然也就没能看到古凤歌隐藏在黑暗中越来越浓烈的阴沉。 …… 古凤歌和佩兴斯进行了一场并不愉快的交谈,而在古宅的书房里,君歌和古擎苍的谈话却意外地和谐融洽。 当古擎苍看到君歌独自一人踏进书房时,心中片刻诧异之后便是了然,所以他并没有出言询问顾言的去向,却是示意君歌坐在书桌的另一边,两人隔着一张书桌,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最先开口的是君歌,她双腿交叠,斜斜地依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看着很是放松,但在古擎苍看不见的地方,随时可以引动的魔法攻击早就待续。 “不废话,这颗心脏,不是想拿就能拿回去的。”君歌冷眼瞧着古擎苍,语气淡淡的,像是很随意地聊聊家常,可她的眼神还有话的内容无一不在向古擎苍宣示她态度的强硬。这幅做派,叫古擎苍想起了正在捕猎的凶兽,脚步看似悠闲,实则全身心保持着高度警惕。 他目光在君歌脸上一扫,开口道:“那也不是你不想给就能不给的。”言下之意,这颗心脏他是势在必得,而且还不容君歌拒绝与抵抗,态度也是强硬无比,与君歌不相上下。 扯唇轻笑,君歌眼中荡起波痕,“世上没有绝对的东西,你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元帅,但你却是个好家主。”两个‘不是’一个‘是’,若是有旁人在,听到这些怕是要迷糊了,但古擎苍却是懂了其中意味,于是他不说话等着君歌接下去的话。 “你想要替古凤歌换回这颗心脏,不过就是为了古家在帝国的地位。一个拥有优秀精神力omega的家族和一个没有拥有优秀精神力omega的家族相比,哪个的地位更加牢固一眼可见。” 顿住声,君歌抬眼迎上古擎苍的目光,接着道:“你难道不觉得一个3s级精神力的omega要比2s精神力的要有价值的多吗?不过就是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女儿,选我不是比选她更好?” 的确,就像君歌所说的那样,和她相比,古凤歌要略输一筹,无论是心性,能力还是处理事情的方式。两人相比较,于古擎苍而言,他其实更欣赏和看好君歌,这个曾经被放弃了的女儿和他本人有着出奇的相似。 只不过也仅仅如此而已。 “你说的都没错,但我更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女儿,一个全身心信赖我的女儿。”言下之意便是君歌哪怕再优秀,只要没能符合这两个要求,便没有取代古凤歌的可能。 君歌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因为她听出了里面的另外一层意思,既然能让古擎苍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他们所谈论的这件事情还是有回转的余地。 不可否认,君歌的话很是让古擎苍动心。他能够为了家族利益,当年毫无负担地放弃并压榨君歌的最后一点价值,也能够为了家族利益,在军部里大做手脚,即使这有可能给帝国造成隐患,现在让他放弃一个女儿就能换来古家更高的地位。 自然是做的出的,父女之情在古擎苍的眼里,就像是缠绕在木偶身上的细线,供他能够更好地牵扯控制古凤歌。然而君歌的提议像是一块放了毒药的美味糕点,若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将自己置于生死线上。 这个女儿,太过有主见,不是他一朝一夕能够掌控住的。 像是知道古擎苍的顾忌,君歌弯起眉眼,将眼中的淡漠掩去,“呵,不诚实的大人。如果你的心里真的是这样的想的话,在我踏上主星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派人来把我抓回来做手术,而不是在暗地里观察了我这么久,甚至还找我单独吃饭。” 被君歌一言指出这些月来他的动作,古擎苍笑了,一双与君歌一模一样的狐狸眼刹那间染上了风华,三分妖娆四分魅惑还有两分温润。这十分颜色出现在他身上,意外地一点也不突兀。 在这一瞬,君歌突然觉得,自己这一世的面容大多是遗传了古擎苍。还没等她再想什么,那一抹让她惊艳的颜色宛如昙花一现,消失不见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15:如何下局 人的一生,总是有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执念。 为财,为势,为情,为大义等等,每个人或同或异,却也都能将人生过得精彩。 而古擎苍,许是从小接受的教育使然,将家族发扬光大,成为四大家之首,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执念所在。任何事情与之相比,于他而言,皆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君歌所说的,可以说是完全正确,一丝不差地道出了古擎苍的心思。他会笑,也是由于已经许久没有人能这般懂他了,叫他觉得意外的惊喜。 一开始当他得知君歌还有存活的迹象时,古擎苍并没有多大感触,仅仅闪过‘哦,还活着’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念头,转身就忘记了这件事。 再后来古凤歌突然被查出心脏有问题,顾言直言指出若是不找到适合的心脏取而代之。病情只会越来越加重,直至古凤歌体内的细胞全部被吞噬,消败,最终死亡。 这个结果对于他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不是因为他心疼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而是古凤歌一旦死亡,就代表着古家这一代便没有了omega,就意味着古家要面临着势力被削弱的危机。 而就在这时,古擎苍突然就想起了君歌,这个本该早已消失在世间的女儿。既然她能够活着,那就说明她胸膛里跳动的心脏是健康的,她与古凤歌两人血脉相连,身上的基因也是同出一家,最重要的是君歌胸膛里的那颗心脏本就是古凤歌的。 那么,只要两颗心脏换回来,古凤歌的心脏病就能根治,也能避免古家的危机。至于为何当年古凤歌那颗有问题的心脏能够在君歌胸膛里健康地跳动,古擎苍选择了无视。相比过程,他更看重结果,只要结果如意,其他的都不重要。 想法有了雏形,古擎苍便行动迅速地在暗地里开始查询君歌的踪迹。兜兜转转地查了几年,最终还是让他给找到了对方竟然待在比勒星。 星际之中,表面上,帝国,联邦,自由者联盟,三大势力并驾齐驱,呈现出三足鼎立之势。其实不然,在三大势力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那就是比勒星上的佣兵工会。 佣兵工会是外人对其的称呼,若是让君歌他们这些算是内部人员的人来说,他们更喜欢称之为佣兵界。因为佣兵界的涵盖范围太广,各股势力宛如百花齐放,错综复杂,不是“工会”二字所能体现的。它的特殊性就在于人虽然不多,并且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但却都是能够以一敌百甚至更多的精英成员。 或是从某个监狱越狱而出的罪犯,或是无家可归的乞儿,亦或是被全星际通缉的海盗... 在这里什么身份的人都有,这里没有法纪,强者为尊,只要有足够的能力保证自己不会死在比勒星,那就算是佣兵界的一员。作为佣兵界的主基地,比勒星所拥有的防御系统丝毫不亚于另外三大势力,传言这系统甚至是全星际最高端的存在。 一切都是传言,传言从何而来并没人知晓,传言是真是假也没人去验证。以往古擎苍对其的了解说不上少,但也无法轻而易举地从比勒星上抓人。 按理来说,比勒星可以说得上是一根刺,深深扎在三大势力心头的尖刺,可三大势力全都像是不曾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放任其发展。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三大势力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能见光的东西被掌握在佣兵界里,要是真的撕破脸了,那就只能互相伤害了。 有黑就有白,星际上每天都有无数个悬赏任务流进佣兵界,出现在任务栏上给各个佣兵挑选。古擎苍能坐上帝国元帅这一个位置,手上所沾染上的鲜血,直接的间接的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大多都是通过发布悬赏任务来借他人之手来完成的。 所以,作为一名资深雇主,他深谙比勒星的门道。在捕捉到君歌的痕迹后,古擎苍就像是一只耐性捕猎的猛兽,一点一点地布下局将君歌引到主星,结果在布局的途中,他发现这个女儿要远远超出他的认知。 强大,智慧,成了君歌的代名词,和她比起来,古凤歌就远远不够看了。 就像是君歌所说的那样,选她要比选古凤歌要好得太多。将人引到主星后,古擎苍便不再急于抓人,而是暗自里观察起对方。观察的时间越长,君歌展露出的光芒越多,没有人不喜欢优秀的人。理所当然的,他便动了心思,想要将君歌带回家族,成为他发扬家族的一枚棋子。 然而对方太过聪慧,以及强势,这两者都不适合出现在棋子的身上,所以古擎苍便稍稍打退了心思,转而退其次地欲要将君歌和古凤歌的心脏互相换回来,终究还是已经掌握在手中的棋子比较放心。 短短时间,古擎苍想了很多很多,他看着君歌,一下子又动了最初的心思,“的确,我曾经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换做是你,一个听话不好使却够用的和一个不听话难使更有用的,你会选哪一个?” 古擎苍本应该直接拒绝君歌的提议,然后将人赶出书房,但君歌给他勾勒的未来蓝图着实有些吸引人,叫他不由地留了一丝余地给君歌,并没将话堵死。 君歌抬眼与之对视,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在你眼里,这或许只是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但我反倒觉得,这是一个交易,端看你给出的价格值不值得我配合你做事,提升古家的价值。”这话,说得很明确,语气与寻常商人谈生意的时候无异。 “呵呵,有趣。”古擎苍眯起眼,嘴角似有若无地勾着,因君歌的话心思更加活络了几分,不怕对方提要求,就怕对方不提要求,“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倒是想听听你想要的是什么。” 一场交易是否能够成功,无非就是看双方的筹码是否符合对方的心意。古擎苍看中君歌的,就是她如今在帝国主星展露出来的光芒头角,还有那少有的3s精神力。 116:送谁走 而对于君歌来说,其实要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古擎苍放心地将她从对立面摆放到统一战线上,从而让她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布局去下套。 古擎苍为她设下的这个陷阱,太深太早,等到她如今发现的时候,已差不多是瓮中之鳖。帝国主星是古擎苍的主场,君歌现在的能力还不能与之抗拒,当然若是去求助凌戕爵,尚有一线脱离的可能。 不过,凌戕爵的用处她并不打算放在这里,眼下她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让古擎苍放松警惕。方法有很多,但君歌却选了一个最有意思的也最有利于她的。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宝贝女儿现在可是联邦上将面前的红人。”君歌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身为帝国的元帅,不用她明说,古擎苍定然是知道联邦上将是谁。 果不其然,听到君歌的话,古擎苍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略有所思地扫了君歌一眼,君歌笑嘻嘻的也不避开对方的打量,因为她知道古擎苍不论信没信她的话,依照对方谨慎的个性,一定会去查这件事的真伪。 很快,古擎苍就收起了外露的情绪,“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今天天色以晚,你先回去休息,巡逻机器人那件事是我的疏忽。”虽然没有言明,却叫君歌知道了他的潜台词。 这场交易,是成了。 …… 郁曼文出了古凤歌的房间后,便心绪不宁地跑到书房,欲要找古擎苍商讨这件事。虽然她跟古凤歌说是会解决这个事情,心底下也决定了弃君歌保古凤歌,但最终能够左右事情发展的还是一家之主,古擎苍。 她的想法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苍白的。对她来说,君歌与她只是血缘上的牵扯以及愧疚,可古凤歌不仅仅有血缘,还有感情在,所以两者相较,郁曼文更倾向于古凤歌。 也正是因此,在古凤歌的稍微胁迫下,郁曼文就偏了心,立即妥协了。眼下一离开房间,便匆匆地来找古擎苍,足以见得她的心是有多偏。 两个人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寻常人家就算是对两个孩子有所偏心,但也不至于像郁曼文这么离谱,果真是骄纵了这个又伤了那个。 匆匆而来的郁曼文没能如愿地进入书房,她远远看到书房门口站着的三个人,疑惑布满了她保养得当的脸庞。待走进些,她才与古辰逸问道:“你们三个大半夜地站在书房门口做什么?是不是他又有什么事找你们。” 言语中的‘他’无需解释,在场的人都晓得是谁。往常也有古擎苍半夜找人谈话的经历过,如此便不怨郁曼文这么想了。 只不过,古辰逸在她的目光下微微摇了摇头,避而不答地问着,“阿娘,你大半夜的怎么还不睡觉,不是说要找阿凤好好聊聊吗?现在她怎么样了,心情可好多了?” 郁曼文这一辈子,嫁人前,一颗心系在父母身上;嫁人后,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古擎苍身上,后来生了孩子,生活的重心就移到了孩子身上。其中,古凤歌又是重中之重,简直就是她的心头肉。 这会古辰逸提起她,郁曼文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露出疲惫之色。 “你也知道,你妹妹她任性惯了,一根筋,认准的事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我现在也只是稍微安抚住了情绪,至于其他的,我们还得慢慢来。” 顿了顿,郁曼文抬起眼,看着自己儿子俊俏的脸庞,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辰逸,妈妈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告诉我。”语气之中还带着点祈盼,她希望能够得到古辰逸的支持与理解。 闻言,古辰逸先是愣了下,随即目光在风念和顾言脸上扫过。两人见此,颇有些默契地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给古辰逸和郁曼文腾出私聊的空间。 待两人走后,古辰逸这才低下头,望着郁曼文脸上明显的忐忑不安,抿了抿嘴,出声道:“您问吧。”不知为何,他的心里隐隐不希望听到郁曼文的问题,但从小养成的教养却让他不能够拒绝自己母亲的问话。 “辰逸,你看啊。你大妹和我们分开几十年,虽然没有我们在她身边,可她出落地这般好,精神力也突破了3s,还自己考上了拉维奇,真是让我感到骄傲。” 听着郁曼文的话,古辰逸目光闪烁了一阵,却没有打断对方的话,哪怕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是这么想的,阿凤她很排斥君歌,今天一晚上的情绪都很不稳定。我瞧着她和君歌两个人一时半会也不能够融洽相处,不如我们先将君歌接回家,等到阿凤的情绪稳定了,能够接受这歌事实了,我们再去把你大妹接回家住,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郁曼文充满希翼地望着古辰逸,渴望得到肯定。而古辰逸却被自己母亲的话给震惊到了,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曾经即便被君歌各种冷嘲热讽也想要将自己大妹认领回家的母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张了张嘴,古辰逸欲要说话时,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透着不满的声音,替他说出了心声,也让他忍不住去看自己母亲的表情。 “怎样?不怎么样。” 声音的主人站在古辰逸的背后,他无法看到是谁在说话,可那熟悉的声音在入耳的刹那间就已经与他记忆中的人影对上了号。与他面对面而站的郁曼文,听到声音的那一瞬就下意识地抬眼看人,整张脸在见到人脸后‘刷’的一下就惨白了。 可惜,声音的主人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瞧着郁曼文的脸色,古擎苍不耐地紧皱起两道眉,“都是被你宠了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妄为。依我看,阿凤就是被你宠坏了。接受不了就搬出去住,正好可以住到家族名下的疗养星球,让她去好好养养身体,静下心。” 古擎苍话这么一说,郁曼文就急了,她越过古辰逸,来到古擎苍的身前,“这怎么可以,阿凤平日还要上课,她的身体只要不过度使用精神力就可以了,在家休养身体也是可以的。” 117 洗白 其实古风歌的病情还不至于要转移到疗养星球去,看她平日里还能不停地蹦跶作妖,说她有病寻常人可能都不信。关于这一点,古擎苍自然是晓得的,但知晓却不代表着他不会这么做。 要怪就怪郁曼文,就算有着别样的心思,竟然就这么跑到他书房门口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偏生好巧不巧地叫他与君歌知道。哪怕他刚刚没有和君歌达成共识,被对方听到这样的话,根本就是在破坏他的计划。 这样想着,古擎苍的脸色越发暗沉,不知是在恼郁曼文的愚蠢还是在恼古凤歌的不听话。两人夫妻多年,自己媳妇的品性是知道的。所以当他一推开书房门听到郁曼文的话时,立即就猜到了这多半是古凤歌的主意。 “行了,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大半夜的还到处瞎跑,都是闲得慌吗。” 还没等郁曼文再开口说些什么,便被古擎苍给呵斥了回去,严厉的语气叫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嘴唇翕动,最终还是听从对方的话转身回房间睡觉去,至于漫漫长夜究竟能不能入眠,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从始至终都站在一旁看着一幕幕的发生的古辰逸,这会儿却是扭头盯着郁曼文的背影陷入沉思,眼里闪动着少有的茫然。他看了一会,再转过头来时,身边只剩下君歌一人,安静地看着自己。 夜色已过半,月光稀稀疏疏地照进走廊,照在君歌的身上。 她的面庞半明半暗,古辰逸只能从她暴露在月光之下的半张脸上捕捉到些许痕迹。宛如老松入定一般,眼中的的情绪毫无波动,看着他的目光似有点点祥和,让他有种错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同龄人,而是一个长辈。 定了定神,他甩掉心中这令人发笑的感受,定是他最近太累了,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轻轻地吐了口气,古辰逸浅笑道:“看父亲的情绪,想来今晚的意外已经解决了,都怪我,没能去检查一下,让你受了惊吓。” 寥寥几语,便把责任给承担了下来,君歌闻古辰逸此言,微微抿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被巡逻机器人围攻,这本就是很鲜有的事情,而且其中的弯弯道道,众人都心里通透着。不过,刚刚她才与古擎苍有了交易,眼下既然古辰逸这么说,她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去挑明。 对比起古凤歌,古辰逸虽然有些做派还是叫人有些觉得怪异。没错,每一次对方在她面前的诉情,都给君歌一种很怪异之感,尤其对方还口口声声称会对自己好好的,端的是大哥的架子。 若是在君歌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古辰逸能够站出来对君歌说这么一番话,或许她真的会接受对方作为自己的亲人。只不过...君歌无声地笑了笑,现在还想这么多又能怎样呢,倒不如活得漂亮,叫所有人看看,哪怕她只身一人,也能够过得极好。 “刚刚...母亲她只是太困了,脑子有些昏沉,说话也就变得糊里糊涂了。”想了想,古辰逸还是决定和君歌好好说说,省的她对郁曼文的误会更深,“母亲一直都很想你,嘴上总是在念叨你,盼着你回家已经成了她的执念了,所以,她绝对不会丢弃你的。” “今天晚上的,不对,该说是昨天晚上。饭桌上的菜,大部分都是母亲亲自下的厨,就是不太好吃罢了。”说着,古辰逸兀自笑了起来。关于郁曼文的厨艺,一直都是古家的一大禁区。 也不知道是在何时起,郁曼文突然就迷上了厨艺,但估摸着她上辈子和厨房有仇,做出来的东西总是让人啼笑皆非,味道也是难以恭维。 但好歹厨艺也算是一门手艺,大家也就由着郁曼文去了。到了后来,她手中所做出来的,味道虽说不上美味,但却足以入口,没有了最初的叫人呕吐感。正是因此,君歌吃的那一顿饭菜,总归是能让大家平静地入腹。 古辰逸一直都知道,郁曼文的生活其实很孤独。父亲常年驻军在外星,妹妹又待在学校,自己又要忙各种家族事业,平日里只有她一人待在这个偌大的宅子里。所以,古辰逸才会像宠着古凤歌一样宠着郁曼文。 不论大的还是小的,都是他的宝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大概说得就是他这种。 “阿凤她被我们给宠坏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小时候,阿凤还常常嚷着要姐姐,我都吃醋得不行。如今长大了,倒是变了很多......不管怎么说,古家终究是你的家,无论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你就安心待着就成,其他的事都有哥哥给你担着。” ...... 第二天一早,君歌与古家的众人吃了一顿早饭就离开了古宅。当天的早餐,只有四个人,古凤歌称病不适待在房间里没有下来,郁曼文一脸憔悴地坐着,整个人气息低沉,似乎是没有睡好,古擎苍还是那一副稳坐如山的样子。 而古辰逸,大约是在半夜的时候和君歌絮絮叨叨了许久,心情格外的好,以至于没能把心思放在郁曼文身上,任由其沉默地吃着早饭。 古擎苍在君歌上了飞行器后,随即上了自己的飞行器,前去军部开始一天的工作。郁曼文神色复杂地目送走两人后,伸手拉住了准备回公司的古辰逸,“辰逸,现在你父亲不在,我们继续谈一下昨天我说的那件事。” 古辰逸本已抬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一脸忖愣地转过头来看着郁曼文,望着其的目光满满是陌生。他其实一晚上没有睡,每当他闭上眼的时候,眼前就会浮现出郁曼文的脸,脑中涌现出她的所言所语。 说出“不要君歌回古家”这样的话的母亲,让他觉得很陌生也很失望。若是没有见过对方满心满眼地想要君歌回家的模样,他可能还没有这么大的落差。两厢对比,反差过大使得郁曼文看上去竟给他一种厌恶之感。 118 郁曼文 狠狠地闭起眼,像是眼不见不为净般,古辰逸抢在郁曼文开口前出声道:“这件事情,我希望您再也不要提了。不管您是怎么想的,有一点,我必须告诉您,那就是无论如何,君歌都是我的妹妹,古家就是她的家,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能够阻止她回家。” 说完,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在郁曼文满是惊愕的脸上扫了一眼,便毫不留情地转头离去,宛如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动作干净利落的叫郁曼文看得一愣,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尊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郁曼文突然回过了神,缓缓地蹲下身,双手环住膝盖,远远看去,给人的感觉便是满满的脆弱,用着孩子的方式来保护自己。近些看,她的眼眶红红的,好似下一秒就会掉下泪珠,也是说不尽的茫然与委屈。 风念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了一会,他转身离去,将身后的一切都抛在了路上,前往未来的路上。古家不论发生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风念的眼,所以郁曼文的那番话,虽然晚了些,但也落入了他的耳中。 对郁曼文这个人,风念的感情有些复杂。这位当家主母,认真说起来,不过是个耳根子软却有着莫名固执的妇女。与其他三家的主母比起来,手段和见识根本就不够看,也不知这种结果是古擎苍故意纵成的,还是本身就是如此。 他正式为古家做事的那时候,郁曼文还没有嫁给古擎苍,两人那会大概还处于相亲和培养感情的阶段。风念曾接触过,时间不长,但也叫他对其了解了七八分,并且轻而易举地瞧出了对方的最大缺点——太容易被感情左右。 当年郁曼文会同意将君歌和古凤歌的心脏互换,最大的原因便在与君歌和她没有感情。古凤歌活泼可爱,一张嘴就是甜甜的“爸爸妈妈哥哥”,乖巧的模样比君歌那副安安静静不喜热闹更讨人喜欢。 再加上君歌的身体原因了,郁曼文就将自己大把的时间还有母爱加倍地放在古凤歌身上,久而久之,两人的感情就远远甩了君歌一路。当古擎苍提起用君歌的心脏来换古凤歌的健康时,她只稍稍一想就同意了。 事后,从小接受的教育让郁曼文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并不对,两个孩子都是她的骨肉,哪怕君歌不讨人喜欢,精神力天赋也差的惊人,但身为母亲,她不应该嫌弃自己的孩子。可是,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君歌却已经使了法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愧疚和后悔一度在郁曼文的心底生根发芽,直至重新遇到君歌,验证对方身份的那一瞬,彻底爆发了。一直被刻意压抑的感情一下子爆发了,使得她极其固执地想要将君歌认回来,带回家,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结果呢,古凤歌一说“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来逼迫郁曼文做选择时,她又不做思考地选择了与自己有着浓厚母女之情的古凤歌,将自己费尽心思要恢复关系的君歌推得远远的,以免影响了她与古凤歌的感情。 总而言之,像这种人,风念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可怜的。更需要可怜的,应当是君歌,小小年纪就被有着血缘关系的家人弃之敝履,压榨价值,如今还被人耍来耍去。用他的想法,君歌就不该再回到古家,这个利益至上,腐朽不堪的地方。 对古家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的君歌,这会却已经抵达了拉维奇,正面遇上了夏小眠。太久没有见到对方,君歌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怀念对方的聒噪了,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对自己的这个感知有些意外。 “怎么了?是不是看我不高兴了啊?”夏小眠抬手在君歌眼前挥了挥,故作伤心地嘟囔着,又恰恰保证了君歌能够听到她的声音,类似于这样的小动作,以往她也经常在对方面前做过,除了第一次不太自然,之后就信手捏来了。 君歌揭了揭眼皮,轻轻地看了夏小眠一眼,成功阻止了对方的作妖行为。 “哎哎哎,我晓得了,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承受不来。”夏小眠嘟起嘴,妥协地叫嚷着,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凑近君歌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来来来,我们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聊着,我手上可是有很多劲爆的第一手消息,嘿嘿嘿。” 言下之意,便是想要与君歌分享。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好朋友之间就是要懂得分享,这样关系才能走得长远。而八卦消息是夏小眠最珍贵的宝贝,没有之一,她的人生就是在不断地收集八卦。 以往没什么人愿意听,她也没有什么真心相交的朋友讲。自从被君歌变相承认了两人的朋友关系,夏小眠便不再孤单,所有她认为值得收藏的八卦,都要拎出来给君歌讲一讲,哪怕对方没有认真在听。 这会她要说的,是关于沈平澜,关于四大家中沈家的事情。她所得到的消息里,大概再过一个星期,君歌就能再次见到这位昔日的室友,如今沈家的天之骄子,啊呸,是娇女。至于为什么会回来,沈家人藏着掖着一点口风都没露,因此他们夏家的消息网还没有得到准确消息。 也不是差不多,而是这段时间家族都忙着趁火打劫,即便比不上凌家和古家,夏家在两家的身后,或多或少也从沈家的手上抠出了不少好东西,一下子,沈家沦为了四大家的吊车尾。 作为夏家的大小姐,在这种关键时刻必然是回家帮助她的老爹干这种缺德事,谁叫那是自己老爹呢。也正是因此,君歌出事之后她这个死忠粉一直没有露面,便宜了弗雷尔和女神单独相处了一个月之久。 想到这个,夏小眠狠狠地磨了磨牙齿,恨不得跑到弗雷尔面前去好好打这萝卜头屁股一顿,羡慕嫉妒恨啊。 “欸,对了,昨天不是要上课的嘛,你怎么从外面进来。以拉维奇的规矩,除非是很重要的事情才会给批假条...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119:说谁来谁 不怪夏小眠这么想,拉维奇的人总是顽固地遵守着规定,这个不许那个不许,出校门做点什么事还要办各种繁杂的手续。 麻烦极了。 不过如果是君歌的话,其实能让拉维奇破例的话,也是有可能的...夏小眠津津乐道地猜想着,没能注意到不远处有人怡然地走着,方向竟是向着她们这儿来。 随着距离的减短,视力不错的君歌慢慢地看清了来人的面貌,下意识地挑高眉头,狭长的尾角划拉出一道淡淡的意外。 朝她们走来的并非是“他”,而是“他们”。稍稍走在前面些的,是有段时间没见的周煜,在去普乐星前,她还在对方的店铺里买了不少药草,结果却没能用上。眼下不好好守着他的店,竟然有空在学院里闲逛,怪异的很。 行走错步之间,和他差不多高度穿着拉维奇制服的身影若隐若现地暴露在君歌的眼里,那抹身影给她一种熟悉之感。本以为就两人,却不想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孩子,皮肤要比前面周煜他们要更加白皙光滑,像是一个瓷娃娃。 “我老爸说了,最近能避着沈家人就避开,我们夏家比不上凌古两家,沈家这次吃了暗亏,只怕会拿我们夏家出气,不能叫他们寻了缘由来搞事。” 夏小眠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就将她父亲,夏家家主耳提面命的事情给君歌倒了一干二净,结果说了半晌才发现对方虽然看着在听自己说话,注意力明显落在了别处。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禁住声,沿着君歌的目光转头看向远处,视线在遇到三人里面落在最后的那位男孩子时,忍不住眯起了眼。君歌或许不知道此人是谁,四大家的人对其都很熟悉,尤其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对方在四大家的面前出镜率比他活得几十年都要高。 沈毅,沈家曾经的天之骄子,现在的身份也没人说得上个所以然来。 虽然顶替沈平澜当了沈家几十年的少主,事情真相曝光后,沈家也没有过河拆桥,将这个无辜受牵连的孩子赶出沈家,但也就是这么不明不白地待着,没人知道沈家究竟是如何定位这位的。 说是男孩子,其实年龄说起来都要比她和君歌要大上许多,面容倒是意外地显嫩,看上去要比她们还要小。 再走近些,周煜身后的那人彻底露出身影,没了周煜的遮挡,一张英气的脸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展露在夏小眠和君歌的眼里,竟然就是前几分钟夏小眠还提到过的沈平澜。 比起夏小眠的小道消息,沈平澜和沈毅两人回学校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周,当即夏小眠就想到了其中的弯弯道道,怕是沈家故意流出消息,叫众人都误以为两人还要一段时间才回拉维奇,有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自然也就落了空。 怎么说呢,沈家这次的内讧,不仅仅四大家中的其他三家虎视眈眈,从中手中捞了些好处。四大家下面的四小贵族也不愿意错过机会,想要趁机捡漏,所以沈平澜和沈毅哪怕还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也已经被大家暗暗惦记上了。 还在夏小眠思绪翻转的时候,那方沈平澜他们确实看见了她们两人,只见其眸中的光芒忽地亮起,炽热得吓人,随即便迈开了步伐往这边跑来,速度之快叫夏小眠回过神就瞧见了她站在了面前。 而在她的身后,周煜和沈毅也紧随着她跑近,一下子本就不宽阔的园林小道迎来了少有的热闹。 “君歌!太好了,我刚刚还在想去哪里找你呢,结果一抬眼就瞧见你在面前,真是太惊喜了。”欢快急迫的语气,将沈平澜的情绪明晃晃地摆在了众人面前,站在她身后的沈毅有些意外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在就君歌身上,他倒是想看看,能够让沈平澜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人是谁。 第一眼,沈毅被惊艳到了;第二眼,他的眸眼间划过一丝了然;第三眼,他面上露出些许沉思。 其实夏小眠的想法可以说是对了一半,他如今在沈家的身份的确很尴尬,当初作为沈家的少主,一直都是备受众人仰望和期待,哪怕身体如同omega一样脆弱,他也咬牙坚持着训练自己。结果突然有一天就被告知,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顶替着别人的身份活了前半生,大概再没有人的人生要比他来的狗血了。 之后,昔日的族人们就他这个问题反反复复争论了许久,而他虽觉得烦躁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最终的结果。 说来也让人难以置信,尽管因为沈平澜,他的生活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以说是从天坛掉下了泥底,但沈毅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怨恨对方,反而对这位吃了不少苦,被自己顶替了身份享受了对方本该享受的一切的人,产生了微末的同情。 说到底,沈毅终究是在沈家待了多年的人,感情总归是有的,把人赶出沈家实在是太寒心了。更别说这些年,帝国的人都晓得沈家的少主叫做沈毅,要是贸贸然地处理掉他,只会让沈家在众人的心里掉价。 一来二去,他便被留在了沈家,身份看上去不明不白,可族里的长辈们都私下与他通了气,这是要给沈平澜养着未来伴侣呢。没错,这些人想着既然不能对沈毅怎样,又不愿意将这么个好苗子拱手让出便宜了其他人,便折中将其定位成了沈平澜的未来伴侣,这次沈家让他跟着对方来拉维奇上学,也是希望两人能够好好培养感情。 对于沈平澜这个人,沈毅不熟,却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她与君歌,一个是拉维奇史上最奇葩的“omega”,一个是拉维奇近百年最具天赋最叫人看好的药剂师,再加上很早以前两人在珈蓝森林的表现,大概两人自己都不知道她们在星网上究竟有多么出名。 当时他还不认识两人,从录像中却也能看出沈平澜对君歌的感情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同,但介于当时两人都是omega,所以沈毅很快就抛开了自己的不是很正常的猜想。 120:有喜有忧 这会看沈平澜的态度,那个曾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在星际时代,人类被属性区分后,性别已经不成问题,只要不是alpha和alpha,omega和omega一起,谁还管你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总之,属性的匹配高于一切,这种背景下,沈平澜若是和君歌在一起,也是没有人去说的,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那沈家长辈给他的任务算是完不成了。 认真说起来,沈毅对沈平澜并没有什么感情,顶多就是认识了几个月的朋友罢了,说不上熟不熟。长辈给的任务,能完成更好,不能完成大不了离开沈家离开主星。星际那么大,总是有他的栖身之处,更何况他也不想做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沈毅的三眼,全落在君歌的眼里,虽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叫人奇怪,但她的注意力从来不会过多得放在陌生人身上。所以她并没有对沈毅充满探究的眼神给予过多的关注,而是轻轻勾起嘴角,犹豫了会才开口问道:“是挺惊喜的,你...现在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有没有事情,不用问其实也知道。沈家既然能将人放回到学校,自然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只不过当初终究还是因为她,沈平澜才会出事,她不是冷血之人,做不到别人为了自己受伤还冷眼旁观不作声响。 “没事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沈平澜作为当事人,对这件事本就是自己瞎作妖,暴脾气惹的,闻得君歌此言,立即笑弯了眼睛,摆手说着,一点也不希望君歌有什么愧疚心理。 这边沈平澜笑嘻嘻地和君歌扯七扯八说个不停,那边夏小眠却像是灵光一闪般,响起了自家老爸说的话,千万千万要离得沈家人远远的,能不接触就不接触。脚步微动,竟有了欲走之意,可随即又意识到君歌还在这儿,心中犹豫万分,是自己走呢,还是跟着女神在这儿和沈家人待着呢? 想着,她偷偷瞥了一眼君歌脸上的神色,淡淡的,说不上欢不欢喜,唯有嘴角稍微上扬的弧度暴露出其的心情。嗯,女神她现在应该是高兴的吧,毕竟从来拉维奇就关系很好的室友这么久没见,换做她,也是会很高兴的。 说到室友,夏小眠不免想到了沈平澜如今的属性问题。先前因为被人刻意掩饰,她一直展露出来的都是omega的信息素,住进玫瑰区是很正常的事。可现在她的信息素可是alpha,如果还住在玫瑰区,还和君歌同宿舍,那不是乱套了嘛。 心有疑问,她便问出了口,这个话题让本来心情极好的沈平澜一下子低沉了下去。要说自己信息素恢复正常这个事,真是让她半喜半忧,喜的是以后再也不用顶着别人的异样眼光干着alpha才会做的事,舆论压力会顿时减少。 沈平澜的心态是好,以前能够做到我行我素不在乎别人的眼光,那是知道自己没有可能摆脱这些,眼下突然被告知可以摆脱,自然是希望还是能够被旁人认可的。 忧的是,她前几十年的人生里,养父养母对她极好,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有感情羁绊,身世被曝光后,亲身父母和养父养母之间的关系就有些难以处理了。再加上,沈平澜隐隐约约的确对君歌有好感,以前还是omega的时候,勾肩搭背同吃同睡可没人管,现在属性不同了,这些亲密动作也就没有可能了。 不过,这也代表着她能够正大光明地追求人家了。 而住宿问题,夏小眠能够想到,学校方面自然也能想到。 “嗯,我已经被调离了玫瑰区,被列入了禁止进入的人群中的一员。”颇有些沮丧地耸肩,沈平澜露出一丝遗憾还有几分无可奈何。 一旁的周煜看看沈平澜,又看看安静站着的沈毅,终于忍不住插嘴道:“行了,这些你们以后再聊。现在还是去爱把手续办了,不光是你的销假手续还有他的入学手续,要知道这些手续办起来没个一天是弄不好的。我的店铺今天还要开业的,我可不想一天都耗在你两的身上。” 拉维奇办理手续的墨迹程度是众所周知的,原本周煜是不会掺和进沈平澜和沈毅两人的事情中,可是架不住他作死,嫌弃守着自己那家店铺太无聊,就去任职了什么办理处职工,做做兼职。 平日里也算是轻松,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机器人去做,自己只要动动手整理下数据就成。大概是看他平日过得太好了,这一会就落得这么个苦差事。偏生沈平澜和沈毅都是沈家的眼珠子,护得紧,而拉维奇的现任校长和沈家也有些渊源,容不得偷懒,不得不一大早关了店铺跑来给这两家伙做引导工作。 被周煜这么一提醒,沈平澜这才想起了自己今天要做的事。她在拉维奇混迹的时间要比君歌的长,心里是再明白不过周煜的话语,拉维奇哪里都好,就是办理手续的速度和繁杂,简直不堪入目。 叹了口气,她看着君歌道:“那我就先去办手续了,等我弄好再找你,记得光脑联系,现在已经能用了。”最后一句,是沈平澜特意加的,之前被迫待在沈家族宅里休养检查还有平稳精神力,沈家的人问都没问她,就将她的光脑对外屏蔽了,所有外界的消息都无法传递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想要联系沈平澜的时候,永远被告知对方的光脑编号不在有效范围内,导致没人能够得到她的现状。这会特意给君歌说,还是怕对方不知道这件事,一直不联系自己。这几个月来,在沈家人的坚持下,她一直处在和外界失联的状态,很多消息都不知道,现在回归,总觉得自己和时代脱轨了。 “嗯,我等会还要去找导师,就先走了。” 君歌朝沈平澜轻轻点了点头,脚步一抬,反倒是先走了,紧随其后的便是早就站立不安的夏小眠,要是被她老爸知道自己不但没有离沈家人远远的,还一起聊天,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他气炸。其实...老爸说的是不能和沈家人单独相处,自己刚刚的情况,不算是违背老爸的意思吧? 121:朋友 与沈平澜的相遇,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看着谈话的时间很长,其实也不过几分钟而已。 一路上,夏小眠跟在君歌身边,时不时侧眸看她一眼,也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 想了想,君歌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时刻关注着她的夏小眠反应极其迅速地站住脚,看着君歌有些疑惑。 “如果你有话要和我说,就直接说出来,不要犹犹豫豫的,让人看得也纠结。”说这话的时候,君歌转头盯着夏小眠的眼睛,将其眼中神色的变化都收在眼里。这一路,她早就注意到了夏小眠脸上的犹豫,然而每当她以为对方要开口说了,结果又给憋了回去。 反反复复,不仅勾起了她的好奇,也使得她的耐心售罄,这才止步替夏小眠做了决定。 虽然心中有了些许不耐,君歌的脸上却不显分毫,淡然的表情与日常无异。而夏小眠听到君歌的话,张嘴“啊?啊。”了两声,才反应过来面露犹豫地开口道:“我就是想说,以后你还是尽量离沈平澜远一些...我,我不是说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也不是说她的坏话,但还是能远一些就远一些吧。” “α-β隐性基因若是突变成了显性,哪怕沈平澜和你的关系再好,也会失去理智无差别攻击。当,当然了,你们做朋友并没有关系,主要的还是沈家,肯定会来找你的麻烦的。”深怕君歌误会自己,夏小眠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说完后,她颇有些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头,都怪她的嘴太笨拙了,明明她想要的说的不是这些,真的就是单纯地希望君歌好好的,她很少对别人有好感有亲近的冲动,不想君歌这个好不容易才有的能够掏心掏肺对待的朋友的平静生活被破坏。 夏小眠有些怯怯地抬眼看向沉默不语的君歌,试想要是有人在自己面前让自己离君歌远一点,她一定会暴躁地想要打人。张了张嘴,她想要出声让君歌不用在意自己刚刚说的话,结果就看到君歌勾起了嘴角,耳边响起对方的声音。 “首先,我要谢谢你能这么为我着想。其次,容我自恋一下,我和你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 “当然了!我们当然是朋友了!”夏小眠快速地点头,好似晚上一秒都会让君歌误会一般,恨不得抢在君歌问话前就给回答了。 见夏小眠这么激烈的反应,君歌先是笑了笑,然后才继续道:“所以,难道就因为你家的人不喜欢你和我做朋友,我就要和你断绝关系,整日避开你,把你当做一个陌生人?换做你,你又会有怎样的感受?若我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去做,沈平澜的感受应当就是如此了。” 其实,在君歌的眼里,无论是沈平澜还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夏小眠,都是她的朋友,也仅仅是朋友而已。无关身份,无关能力,无关一切,只是恰巧她们没有在意自己的性格没有被自己的淡漠吓走,就成了朋友。 至于沈家会不会干涉沈平澜的交友,会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那都不是事,因为她是和沈平澜做朋友,而不是和沈家做朋友,再说沈平澜惹出的事就该她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话,那两人只能说朋友缘分太浅了。 那边夏小眠听了君歌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是她钻了牛角尖,想岔了。更何况就算君歌不理会沈平澜,就刚刚她看到的情形,想必沈平澜也是要粘上去的,沈家人让她应付倒是极好的。 一时之间,夏小眠的心思从担忧沈家找君歌麻烦,一下子就跑到了如何让沈平澜应付沈家,来个窝里斗最好。 拉维奇的课程各个专业不同,有多有少。别人的课程夏小眠不知道,但她自己的课程却是极多的。这会和君歌讲了自己心中的担忧后,发现自己的担忧完全都是多余的,当下也就不再在意这件事,与君歌挥别前去教室听课。 人家君歌可是有了批准,不需要到教室上课,只要跟在米娅导师身边好好学就成了,唉,有时候想想,人比人也是气死人,不过自己现在的生活也已经是寻常人望尘莫及了,该满足了。携带着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夏小眠在空旷处联系了一架小型飞行器后,就赶去了教室。 而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夏小眠背影的君歌,也在对方上了小型飞行器后脚步一错,换了前行方向,往实验楼的方向走去,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实验楼了,也没有碰那些神奇的药剂了。这般想着,她手上痒痒的,渴望触碰到那些令自己着魔的药剂。 ...... 实验楼里依旧何往常一样安静,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滴!身份验证中...身份验证完毕,欢迎回来,君歌老师。”冰冷冷的机械声一板一眼的说着,随着话音的落下,挡在君歌面前的超厚复合材料制成的大门无声地打开。 里面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员来来往往忙碌着,都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君歌,不过对此她早已习以为常了,甚至她更觉得这些忙碌的工作人员十分可爱。 每一个拥有实验室出入许可证的人,在这些大门智脑里的存储信息皆是“老师”。一开始她对这个称呼有些难以接受,“老师”一词在魔法大陆上可以说得上很神圣的存在,只有那些愿意将自己一生所学所会所悟全部倾囊相授的魔法师才会被其弟子称为老师。 然而大部分的魔法师都自私得很,不愿意将自己的知识教导他人,就算教也顶多是些皮毛。正是由于稀少,“老师”这一称呼才会变得格外神圣,而在这个世界,但凡是药剂师都会被给予“老师”的尊称。 前世,君歌与寻常魔法师无异,她见过太多太多有魔法师无私相授,结果被其弟子背叛的事情,因此她宁愿自私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将全部精力投入于药剂研究中,不再与外界接触。 122:不会仪器 就是晓得自身的自私,所以才在面对“老师”这个称呼的时候,总有一种羞愧与尴尬,颇有些不自在。但这是这个世界固定的文化系统,既然无法改变,便只能入乡随俗。 偌大实验室的最里边角落,一位束着高马尾,架着副眼镜,身材娇小的女性一脸严谨地罢弄着手上的仪器。她的周边围绕着几位面容看上去略显稚嫩,动作却干净利落的青年,这几个人君歌认识,曾经是她的同级同学,现在嘛,应该叫学弟学妹? 长卷浓密的睫毛小幅度地上下颤了颤,君歌抬腿在各个人员以及实验台穿梭,最终抵达到了米娅的身边。原本围着她的几个学生见了她,纷纷挪了挪位置,给君歌空出个位置来,动作娴熟默契。 君歌朝几人微微颔首,一侧头便看到米娅伸出一只皮肤细腻的手探在自己面前,来不及思考,她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拿起一个摆放在实验台一旁的药剂瓶放在眼前的手上,而后者则看也不看,很是信任地干着手中的活。 接下来,君歌便一直待在米娅身边,充当起了助手。以前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只不过和原本那几人相比,动作不算熟稔,只能说速度能跟上米娅的需求速度。 几个学生,药剂调制天赋很高,但又不是高到能叫米娅收为入门弟子,因此便被米娅带进了实验楼,做起了助理工作,也算是变相教导几人,至于能学到多少还要看他们的悟性。 等到米娅完成手中作品后,才发现在旁边协助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当即笑弯了眉眼,“你什么时候来的实验室?身体怎么样了,我可是说过,身体没好全可不准来实验室,省得你一个心痒难耐地又开始了研究药剂。” 其实君歌住院期间,除了弗雷尔,还陆陆续续见过不少人。到了后来,实在是被这些虚情假意的人给膈应得不行,最后都被自己以身体不适都给打发了,甚至嘱咐弗雷尔除非自己允许,不许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人放进来。 米娅就是当初来探望自己的其中一人,对这位导师,君歌的态度可是要比常人好上太多。 这位善良的导师一直很自责,认为君歌在拉维奇出事大部分的原因都在她自己身上,虽然知道这是意外,没人能够预示到会发生这种事,但还是内疚不已,叫君歌简直是哭笑不得。 想着那些天在医院的事情,君歌浅浅地笑了起来,眼眸里染上些许暖意,不多却也足够了。 “嗯,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能够参与进药剂研究的进程了。至于我什么时候来的,你还不如自己去调记录,时间要比我说的要精准许多。” 闻言,米娅娇嗔着瞪了君歌一眼,她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指望君歌会回答自己什么时候来。目光环视了一圈实验室,继而又将视线放在君歌的身上,“说起来,你师姐已经闭关挺久了,估摸着这几日就会出关。我最近有个新的想法,理论说起来有些冗杂,里面涉及到的有些东西是这些助理还没有接触到的。”说到这里,米娅便顿住了声。 “你是想让我和...师姐一起做你的助手,帮你一起?” 君歌略一思索,便补上了米娅未说出口的话。助手这份活,说白了就是打下手,她倒是不介意做这些,毕竟能够亲眼见证着一种新型药剂的出生,是一件很让人兴奋的事情。坏就坏在,她一点也不擅长,顶多帮着处理下药草,这个时代的高端仪器她至今还没能认全。 星际时代,各种高科技的普遍使用,便捷了人类不少的工作。像是先前围在米娅身边的助手们,甚至是维金希勒,都是从打下手做起,慢慢地熟悉使用实验室里的高端仪器,然后再被米娅教导着处理药草,调配药剂什么的,从一开始他们就打好了基础,用起仪器来就跟玩似的。 反观君歌,由于最初收她为入门弟子的前提是在大家面前当众调制新型药剂,确认药剂配方的真实来历。有了这个前提,不论是米娅是其他人,都下意识地认为君歌是会使用仪器的,毕竟这是成为药剂师最基础的入门。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君歌不会使用仪器,准确地说,是不会使用大部分的仪器,少部分的她还是会一些的。相较而言,她更习惯于用前世的方法,分离提取药液有效成分都是用的魔法元,轻松便捷高效,后来又将自己仅会的几样仪器与前世的工具相结合,倒也得心应手。 米娅先是“嗯”了声,随即叹了口气,“现在我身边也就只有你还有维金拿的出手,不过要是莱恩还在的话,我和他两人就足够了。” 说这番话,米娅并不是要贬低君歌和维金希勒的能力,而是真的如此。假如莱恩没有出事,以其对各种仪器的通透程度还有对药剂分量搭配的敏感,她所说的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只不过...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米娅晃掉自己的悲观感慨,对着君歌说道。 “算了,不提这些了。你替我去找你师姐,顺便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维金希勒在得知君歌突破了3s精神力后,很是发怒了一段时间,尤其是一向办事妥当的管家居然搞毁了自己的计划,不仅没能处理掉君歌,还让其因祸得福突破了,光芒彻底掩盖了自己。 如果君歌是在学校的时候进行突破,那她还有机会让其失败,成为第二个莱恩。偏生人家是在伽马森林里面不知道那个疙瘩里突破的,除了对方自己,竟然没人知道对方突破的准确时间和准确情况。明明是让管家去处理掉君歌,让其没有办法离开伽马,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叫对方成为了少有的3s精神力药剂师。 被君歌这么一刺激,维金希勒也顾不上时机对不对,当即表示要进行闭关,冲击3s。要知道她才突破2s不久,都没能将精神力稳定下来,就又准备突破3s,着实危险的很。 但,大概被娇养着长大的大小姐都有着一样的属性,脾气犟得出乎别人想象。所以,维金希勒对旁人的劝说熟视无睹,竟是态度极其坚定地闭关了。 123:勾心斗角最累人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星际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一旦闭关时间达到差不多两个月,若是还没有突破或者有所进步,就意味着闭关失败,将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突破的可能。 米娅掐着手指算了算,维金希勒差不多要到时间了,可却没有消息传来,可见这次的闭关并不理想。 不过,这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确切的说,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维金希勒两次精神力突破的时间间隔实在是太短了,从来没有人尝试着连续突破。 而且,作为维金希勒的导师,米娅自认为对这个门生了解不算少,为人不说良善,但也不会是大恶之人,平日里做事稳妥有耐心,是个善解人意懂事的孩子。只不过,她没想到一向沉稳的人竟然会这么冲动着要突破精神力,果然是师妹太优秀让其有了上进心,被刺激到了吗? 维金希勒究竟是怎么想的,君歌要比米娅清楚得多,虽然对方的闭关行为没有在她的计划中,但也没多大影响。起初,她故意传出精神力突破成3s级的消息,本想着是刺激刺激维金希勒,让其沉不住气对自己下手。 两人同在学校,对方下手做些什么,当场抓住的效果要比她拿出各种证据举证期害人要好上太多。结果,没想到竟然跑去闭关了,要事对方中途出了什么意外,那她来帝国的任务就真的要打水漂了。 眉头下意识地轻皱,想到某种可能,君歌朝米娅点了点头,应下了她的小小要求。 和米娅聊了几句后,君歌便找了个缘由离开了。她原本来实验楼找米娅,打的主意也是来套一套维金希勒的消息,眼下的局面已经不能够让她慢慢布网算计对方了,她必须赶在古擎苍翻脸前把任务做完赶紧走人。 按理来说,当她得知自己会接到这个任务都是古擎苍下的套时,就该立即离开主星,跑到星际上,叫谁也找不到,顶多就是赔点违约金。可君歌咽不下去这口气,尤其为了这个任务还砸下了不少星际币,这么狼狈地跑了,实在是太吃亏了。 左右若是古擎苍真的敢对她下手,她的底牌可不少,虽然不愿意那么早把自己的异样暴露在众人眼前,但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谁还会在意这些。前世她都能一个人窝在黑森林里独自一人待了几百年,不过是换了世界,照样可以。 离开实验室,君歌望着透着冰冷气息的长道,脸上露出些许疲惫,从心底深处涌上一股厌恶。那是对生活的厌恶,勾心斗角,你争我夺,明明是个文明世界,却要提防这个提防那个,不知道是听谁说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无论怎么躲也躲不了。 魔法大陆的纷争也多,但大多时间里人们都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算计别人这种既耗费时间又耗费心力的事情,是很少有人去做的,基本上的纷争也是靠武力解决。 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再抬眼时眼眸里又是清明一片,分毫寻不着疲倦的痕迹。 “哒哒哒”的脚步渐渐地消失在长而静的走道尽头。 ......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米娅开始调配药剂的日期。 值得一提的事,正如君歌担忧的那样,维金希勒在闭关时期的确出了一些意外,心浮气躁的结果就是不小心让本就没有彻底稳固的精神海出现了小小的风暴。 大概是心肠坏的人总是有着莫名的气运,所以维金希勒很好运地被人及时给安抚住了精神海的暴动,没有出什么大岔子。对此,君歌暗自松了口气,她可不是什么造物主之类的,对方要是不小心挂了,那她真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法子。 出了岔子的维金希勒,最后的结果就是2s级的精神力竟有隐隐的下滑趋势,如果没有依靠家族的各种名贵药剂挽救着,估计等到她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的时候,就是s极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今天就让我们三人大干一场。”米娅撸了撸袖子,掩藏在眼镜下面的灵动眼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期待与兴奋互相交织,迸发出属于研究者的狂热。 这种眼神,君歌是再熟悉不过了。每当她自己演算出新的配方,亲自动手调配将其带到世界上的时候,眼中的神情与米娅当前的模样一模一样。她听米娅解说过她自己的设想,不可否认,这一位优秀的女性的确有着她的天赋和对各种药草搭配的敏感,她所说的东西叫君歌少有地有些期待。 如果能够成功,那这里面所涉及的规律和搭配计算都能够运用到其他上面,这种方式是君歌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不得不说,米娅给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直到这会,她才真正理解“学无止境”的意思。 君歌不会操作仪器,所以大部分的操作都是维金希勒在做,而她则负责用“精神力”帮助米娅一起用新的方式将各种属性药液融洽在一起,并且保证其融合度在88%以上。 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需要操作者的精神高度集中,因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导致手中的药液发生别的变化,从而释放毒气亦或者直接爆炸,更严重点就会让精神力反噬。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的下场,所以除非是周围有信任的人看守着或是独自一人,很少有人能够在别人面前做到精神集中。 米娅已经习惯了维金希勒的打下手,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而君歌则蹙眉盯着手中的药液瓶,心神却不着痕迹地放在了维金希勒的身上。此时,对方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仪器,一点点地处理药材。表面上看上去是很认真,可实际如何君歌拿捏不准。 要想保证药液融合的融合度皆在88%之上,她必须要集中精神,不得有任何的分神。但身旁有个定时炸弹,着实放不下心。倏尔,她的嘴角上扬了几个弧度,狭长的眼尾划拉出点点懊悔,她竟然没有想到自己还有魔法,给自己套几个防护的魔法光圈不成问题。 124:害人 解决掉心中的难题后,君歌整个心神都沉入手中的药剂瓶上,她的眼前出现了各色活跃跳动的元素,这些都是构成药液的小家伙们。 将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的君歌没能看到,就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一旁的维金希勒悄悄地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眸里晦暗一片,也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 维金希勒看了君歌一会,又将目光放在了米娅身上,一双好看的猫眼眯了起来,宛如一只狡诈的猫儿。 对维金希勒来说,眼下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她动点小动作,这两个就会从此消失在世界上。没有了米娅,她就不会再有什么师弟师妹,她就会是其唯一存活着的弟子,掌握着其所拥有的知识和技术。 而君歌,只要对方一死。什么3s级精神力,什么女神,都会变成泡沫,从此再无人能够超越她,至于古凤歌,这个古家小姐只不过就是家世好了一些,真实的本领其实也没有多么优秀,而且根本不会看人脸色,主星被其得罪的人不少,根本无需她出手,自有人会对付这位古小姐。 随着维金希勒脑海中闪现出的美好未来,渐渐地,碧绿色的眼眸中染上了丝丝的红色,一种叫人害怕的疯狂慢慢地充斥着这双美丽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勾了勾,好似失了魂般,她无意识地朝着米娅还有君歌伸出手。 忽然,一只带着婴儿肥的手伸到了维金希勒的面前,叫她猛地吓退了几步。定睛一看,原来是米娅需要工具,正向她这个助手索要。抿了抿嘴,她探手从实验台上拿了一份药液放在面前的掌心中,得到东西的手很快地收了回去,而手的主人的注意力依旧在其面前的东西上。 被这么一吓,维金希勒的心思消去了几分,随即想到若是在两人成功的时候实施自己的动作,到时候两人的精神力估计已经透支,下手更方便,而且还能得到实验成品,说不定自己还能靠着这成品踏上米娅现在的位置。 这般想着,她便打消了念头,专心致志地干起自己的工作,动作熟稔地配合着米娅。而在她无法看到的地方,君歌的周身环绕着各色元素,上上下下地飘浮着,看似毫无规律,仔细去辨别又能发现其飘浮的痕迹有着独特的规律,就连轨道都有着特有的图案。 倘若刚刚维金希勒真的动手做了什么,现在她大概已经晕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这种魔法是君歌仅会的几种中级魔法中的一种,魔法光圈不会对敌人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会让其直接失去知觉,陷入沉睡中。 之所以会被归为中级魔法,是因为陷入沉睡中的人,会受释放魔法的人的控制。并且在别人的眼里,依旧是正常的模样,不受任何怀疑。若是君歌知道维金希勒真的想要动手做点什么,却被米娅下意识的动作中给打消了念头,定是会觉得遗憾不已。 假如维金希勒真的中招了,那她的任务简直就是轻而易举,随便几个口令就能让其彻底毁了名声,和莱恩遭受到一模一样的经历。 这一切,维金希勒都不知道。不过,照她的想法,到了最后,可能真的会如君歌所愿,坑了她自己。 调配药剂,尤其是新型药剂,是一件很费神且费时间的事情。不知不觉间,三人就在实验室里待了整整五天,期间只喝了管能量剂,心思全部扑在新型药剂研制中的米娅和君歌两人,全然忽视了能量剂的可怕味道。 反倒是有些空闲的维金希勒一脸痛苦地喝了几口,就将其扔掉了,一点也没有在意就这么一管能量剂所花费的星际币,就足够叫普通人家好吃好喝地过上一个月的幸福生活。她从自己的空间钮中拿出几份精致的糕点,一边吃着一边围观着另外两人的动作,好不悠闲。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 就在维金希勒开着光脑看着电影的时候,米娅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药剂瓶,然后一脸兴奋地叫嚷起来。她眸间亮光一闪,动了动身子,一抬眼却直直地对上了君歌的幽暗眼眸,对方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哪怕因为“精神力”的透支,脸色有些发白,但却给她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颈后的细小白色汗毛在维金希勒无知觉的情况下,悄悄地竖起,这是人类身体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反应。往往在人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扯了扯嘴角,维金希勒弯起眉眼,恭喜道:“真是太好了,看来导师的想法是正确的,如果将这种方式在帝国里普遍使用,那我们打败联邦就指日可待了。”盈盈笑脸,看上去像是真心为她们这次实验的成功感到高兴。 本就一直关注着维金希勒的君歌闻得其言,睫毛在空气中上下颤动了下,掩下眸中的神色。 帝国和联邦,在表面上向来是友好往来的兄弟,哪怕所有的帝国人民都知道双方的关系是多么的恶劣,其间有着多么浓烈的血海深仇,但觉不会像维金希勒这么明晃晃地挂在嘴边,甚至毫无顾忌地随意说着。因为,无论是帝国还是联邦,都禁止谈论这个话题,至少双方都不愿意先行戳破假象,给对方一个正当的理由进攻入侵。 放在平日,米娅听到维金希勒说这样的话肯定是要板着脸教育一番,可眼下她实在是太高兴了,竟没有注意到其话中的不对。君歌斜着眼瞧了下自己手腕上的光脑,某些人似乎忘记了她可是最爱录像的人,这段话说得可真是时候,正愁手上掌握的东西不多,对方就这么巴巴地自动送上门来了。 到了最后,维金希勒终究还是没能实施她的计划,不是她临时良心发现,不想害人。而是君歌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从始至终就盯住她,叫她只能装作高兴地和米娅互相庆祝着实验的成功。 好在米娅说了,这次的新型药剂还有新的调配方式在上报的时候,会将她的名字一起带上,为她的履历再添光辉,这才让她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125:照片 待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后,米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本就由于兴奋而出现红晕的双颊上浮现出赧然之色,好似抹上了一层红艳的胭脂,意外的好看。 然而在场的几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米娅小心翼翼地将实验台上的药剂瓶拿起,不多不少的药水仅仅占了药剂瓶的一半,平静的药水水面荡起点点的波痕。 看着其淡青色的迷人颜色,她忍不住咧开嘴,继而又收起了这幅不稳重的面容,把药剂瓶放在了一旁倚靠墙壁而立的柜子里,透过透明的玻璃,能够一清二楚地看清里头摆放着各种药剂瓶。 有透明的,有不透明的;有颜色迷人的,有浑浊让人厌恶的,总之应有尽有。 将基因锁给锁上后,米娅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君歌以及维金希勒。两人一人已经毫无顾忌地坐在了本拿来置放杂物的小矮墩上,一人则虚虚地倚靠在实验台上。前者自然是君歌,后者则是一向注重形象礼仪的维金希勒。 不过,在很久以前,维金希勒就发现,其实人们并不是很喜欢那些只知道固守礼仪的人,偶尔地展露一些违背礼仪小动作,竟也能获得些叫人意想不到的小惊喜。 所以,在一些没必要端着架子的时候,比如现在,她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瓶成品就暂时放在这里,好了,累了这么多天,都先回去休息吧。”米娅瞧着一个两个这样闲适累瘫的模样,不由地笑了笑,很是理解的说着。 至于为什么把成品放在实验室而不是随身携带,也是为了能让药剂有个沉淀的时间,各种药液里面的成分是被人用精神力强制融合在一起的,必须要有一个适应时间,往往很多药剂师弄出来的成品,之所以检测的时候融合低,就是缺少了这么一个步骤。而且,实验室的防盗措施是极好的,她一点也不怕有人来盗窃,更别说这个新型配方还没人知道。 说完,米娅便率先移动步子,往实验室的门走去,现在她要去亲自去联系一些在药剂师行业里面辈分比她高的一些老师,她们这一次做出的成品,所使用的方式,能很大程度地提高药剂师在调配药剂时的成功率以及药液有效成分的使用率。 是足以影响到药剂师未来的发展方向,将药剂调配这一专业推到更高的地位。 无论从哪一点看,都是值得重视的地方,不允许她在过程中出现丝毫的偏差,至于成就什么的,与人类的发展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见状,维金希勒直起身子,优雅地迈开步伐,紧随米娅的后面,欲要离开实验室。然而,就在她一脚即将踏出门的时候,一道声音在身后慢悠悠地响起,带着点点的慵懒还有丝丝的危险语气,,叫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 这是两人既第一次见面之后,第二次单独相处,明明双方彼此之间并没有多少接触。但维金希勒总有种感觉,她与君歌在无形之间,有一个摸不着看不见的线将两人连着,各自都在暗自较劲着,目前为止,她尚还被君歌压上一筹,唯一让她优越一点的,大概就是她的家世要比对方好上太多太多。 身份的差距,叫她总算有了扬眉吐气之感。 君歌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脚步一错,晃到了维金希勒的面前。因为身高差距,站在对方的面前,她还需要微微低头才能瞧见对方脸上的神色,眯了眯眼,“学姐,你先别急着走,我这有些东西想要给你看看。嗯,是很精彩的小玩意,你一定会喜欢的。” 话是这么说着,但维金希勒却不见君歌有任何举动。她往后退了两步,将自己从君歌的身高压迫中退了出来。面上的脸色也因对方的这个动作沉了下来,任谁被自己视为敌人的人所造成的压迫感所笼罩时,心底的不喜与厌恶,还有敌视成倍增加。 “有什么东西就拿出来吧,不让我看看你又怎么知道是不是我喜欢的。” 不是很友善的语气,除此之外倒也没用别的表现了,总归是贵族出身,就算再敌视不喜君歌,维金希勒也做不出当着对方的面冷嘲热讽,毫无风度地出口谩骂。 对于维金希勒表现出来的态度,君歌丝毫不受影响,反而不急不慢地从空间钮中掏出了一叠的照片。星际时代,大部分的绿色植物都成了保护品,这个时代的人类断然是做不出用树木作为原料来制作纸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橡胶类似的仿合材料,比起纸张,这种材料做成的仿纸要更容易保存,也不怕脏不怕水难以毁坏。 君歌拿出的这叠照片,用的就是仿纸,足足有一只大拇指长度的厚度,光是这么看着就能想到其中定然有许多的照片。维金希勒抬眼盯着君歌看了好一会,这才伸出手去接过照片,一张张地看起来。 第一张,上面色彩艳丽,是能感染看的人色彩,里头的人也能叫人感受喜悦,忍不住跟着他们咧嘴笑着。 人不多,主角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生身材修长提拔,气质是宛如竹子的清高秀逸。同样俊秀的脸上扬着一抹小小的弧度,右边脸颊上有着一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左胸膛前佩戴着一枚熠熠发光的勋章。围在他周边的人们似是在为他欢呼,可男生却一脸温柔地侧头与身边的女生说着话。女生长得娇小可爱,一双碧绿色的猫眼宛若会说话一般,脸上透着隐隐的不耐烦。 维金希勒只一眼,便认出了两人,也记起来这张照片里的场景是何时何地发生的。因为,照片里的男生便是她曾经的师兄,莱恩,女生便是她自己。 照片的内容她记的很清楚,确切的说,所有和莱恩有关的事情,她都记得。这张照片,是他们在一次颁奖会上拍的,那一次她与莱恩都有报名比赛,结果对方抢走了属于她的冠军,害得她不得不退位成为亚军,在她辉煌的人生上添上了一抹耻辱的色彩。 126:冲动 第二张照片上,主角同样是莱恩和维金希勒,甚至在之后的每一张里,所有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直到最后一张,照片上莱恩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阴郁的脸色,眼眸中的清明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浓厚的晦暗。脸上一直噙着的温暖笑容也不复存在,薄唇紧紧抿着,形成一条僵直的横线。 维金希勒越看脸色越差,而在看到最后一张后,脸上的表情已经说不出是狰狞还是痛快,或者两者都有。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维金希勒看完一张照片便丢一张。轻巧的照片在空中晃悠了几圈,掉落在地面之上,等到最后一张照片从维金希勒手中滑落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满满当当得铺满了一层照片,不论是君歌还是始作俑者,都感到似有若无的嘲讽。 莱恩以前的表情实在是太温柔明媚了,尤其和最后一张照片上的神色相比,哪怕是陌生人也能发觉其巨大的变化。君歌垂眸看着地上的照片,目光从一个个莱恩的脸上划过,轻轻哼喃了声,“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美男,可惜可惜啊。”一句句的‘可惜’也不知是真的在可惜莱恩,还是在可惜别的什么。 其实从照片上可以看出,从一开始莱恩自认为关系要好的师妹就没有对他报以同样的友好。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怕是周围的人都发现了,唯独他自己还没有看清,不对,以米娅那个‘自家的孩子都是顶好的’的认知,恐怕至今都没有看出莱恩和维金希勒之间的猫腻。 一人掏心掏肺地对另一个人好,结果却被对方狠狠地在背后捅了一刀,着实是讽刺至极。再看如今维金希勒的神情,想必在她的眼里,莱恩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漫长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一个向上爬的踏脚石,坚定如磐石的心至今还认为对方是昔日的敌人,而不是同门师兄妹的关系。 那边维金希勒也觉得很是讽刺,照片上的一幕幕,都叫她记起一直不愿提起的过往。那些记忆的存在,并没有让她感受到温暖喜悦,反而叫她过得相当压抑,那种时时被人压住一等的感觉她再也不要经历了,狠狠地皱起眉头,她抬眼瞧向君歌,“你叫住我就是想让我看这些东西?真是无聊。” 说着,她不屑一笑,像是在说君歌的这一举动太过幼稚。 君歌闻言,低声轻“呵”了声,抬起左手手腕,右手修长白皙的食指在上面轻轻地点着,紧接着维金希勒的眼前便叙叙开始播放了一个集合了多个片段的视频。视频里,有她在对莱恩说话,有她在对李悦说话,也有她和自家管家说话,谈话间的内容却不是十分符合她对外的形象。 看到这些,维金希勒的脸色猛然一变,整个人扑上前去,伸手欲要抢夺君歌的光脑,将上面所记录的视频给销毁掉。因为太过慌乱,失了阵脚,她竟忘了徒手是难以拆卸光脑的。 像是有血海深仇一般,哪怕意识到自己无法抢到光脑,维金希勒的情感已经压制住了理智,使了劲地扒拉着君歌的手腕上的光脑,使得君歌白皙的手腕上勒出了一条深红的红印。 一切都发生地太快太突然,即使君歌很快就反应过来,用力地将维金希勒推开,手腕以上的小臂竟都是红红的指甲印,有几处还有着血迹,竟是被其给扣下些许臂肉,看上去实在是骇人得很。 “你疯了?” 捂住手臂上的伤痕,君歌眼眸中的光芒一下子暗沉了下来,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叫维金希勒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望着君歌流血的小臂,不仅没有感到抱歉,反而眼里闪着一种畅意和解恨。 怨不得维金希勒会从一个淑女变成了一个丧失理智的泼妇,实在是君歌给她看得东西太过于刺激神经。 若只是给她看了照片亦或是视频,维金希勒的心绪就算再波动,也不至于出手伤人,凭着一股子冲动去抢东西。偏生君歌不仅仅给她看了一样,而是两厢结合,效果自然就猛了些。 先是一叠照片,勾起她心底里的阴暗过往,当时她就已经强行压抑住心中的不喜和愤恨,努力不让自己做出有损脸面的事情,至少在人前的时候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阴暗面。然而,君歌又下了一剂猛药,光是她和李悦还有管家的对话,就能够落实她曾经对一个omega下手,残害同胞的罪行。 一旦这件事情被公布出去,哪怕她本身就是个omega,甚至还有家族做后盾,那也阻止不了帝国对她的审判,运气好点也会落得个终身监禁,沦为一个生育工具,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下场。 “对不起,我,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我的精神力...”欲语还休,断断续续,与君歌记忆中的白莲花表现一模一样。有些诧异地挑眉,她倒是没想到维金希勒在明知道两人已经是撕破脸面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如此淡定地装腔作势,做小示弱。 一开始给维金希勒看这些东西,君歌为的就是能够刺激到她,逼迫她做出一些事情,以便加快计划的进行,好早日完成任务离去。 但,她的本意是将照片和视频暴露在对方面前,然后假装给对方留一条路。当人被逼急了,自然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却没想到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当场就发作了。 眯了眯眼,君歌扯唇笑了笑,装作接受了维金希勒的理由,“看来是这次的研究真的累坏了师姐,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算了吧。”顿了顿,她又说道:“对了,刚刚给你看的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给我的。师姐以前和师兄的感情真好,也不知道给我视频的人是怎么想的,师姐那么好,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情呢?” 不等维金希勒解释,君歌主动给其扣上了个“好人帽”,替其开脱。其实把视频公布出去,的确能够让维金希勒身败名裂,并且得到帝国的制裁,不过这样做的话,就违背了莱恩的意愿,人家要的是对方亲身体验一把自己的经历,就这样把其搞垮,实在是太便宜了维金希勒。 127:小九九 视频是李悦主动发到君歌的光脑上,虽是匿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遮掩,却是一下子就让君歌找到了消息来源。 内容不多,但其中所包含的信息量倒是意外地叫人惊喜。里面记录的是她与维金希勒翻脸的对话场景,估计是前者在被拉维奇纪律维持部关注的时候向其求助,结果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看维金希勒的反应,大概她对李悦的小动作一点也不知情,视频长度很短,一言一语便已经将她在伽马森林里算计迫害君歌的计划全部说了明白。 小臂上,隐隐的疼痛提醒着君歌眼前这位已经恢复正常状态的大小姐刚刚都做了些什么。下意识地往对方垂放在腿侧的指尖扫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些许肉沫。 许是没有想到君歌会主动为自己开脱,维金希勒愣了下,随即快速反应过来,顺着对方的话道:“是啊,我平时很少长时间不吃不睡,突然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一下子就承受不住了。” “还有这些视频,不管你信不信,都是别人陷害我的,你还单纯,不要轻信了被人的挑拨。” 说着,维金希勒脸上神色一下子转变,露出关心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很为君歌的单纯和不谙世事担忧,充分地了一番同门间的友谊。 见君歌没有反应,她又继续道:“不过,这些假的视频,若是不小心流露出去,那些不知道我为人的人,定是会被其给误导的。” 言下之意竟是想要忽悠君歌销毁这些东西,只不过与她设想的不同,君歌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兀自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臂。 此时她已经将捂在上面的右手拿了下来,露出伤痕累累的小臂,几条红色的指甲印,比之更明显的是几个略显恐怖的小坑洼,艳丽的血液缓慢地从中流出,蜿蜒而下,“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 维金希勒不由地退了两步,扬起僵硬的笑容,“快、快去拿点调药剂处理一下。”说着,她快步地走到实验室的里头,翻出个急救箱,里面放着的是各种紧急情况使用的药剂,是平日里各个工作者用来应付意外发生的状况。 站在门边的君歌盯着自己的伤口看了一会,忽地扭头看向正在翻拿急救箱的维金希勒,其实这点伤看着严重,随便一个小小的治疗魔法就能够恢复如初,完全没有维金希勒想象的那么严重。 估摸着对方根本就没有直面见过血腥的场面,如今她这点伤就吓得失了分寸。 等到维金希勒低着头,颤抖着手给君歌涂抹药剂的时候,君歌这才开口道:“没想到师姐的力道这么大,平日里还真没看出来。”语气不知是暗讽还是真的表示惊讶,但落在维金希勒的耳里,反而更像是在暗示着她什么,叫她忍不住抬头想要看看君歌的神色。 然而还没等药剂涂抹完,君歌就稍稍用力,将自己的手臂从维金希勒的手中抽回,面对她的疑惑表情时,君歌只笑了笑。 “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这点小伤就不麻烦师姐了。至于视频,我自会处理。” 说完这句话,君歌没有给维金希勒任何反应的时间,迈开大步离开。结果还没有走远几步,就被维金希勒匆匆擦肩而过,竟是以更快的速度离开,耳边还残留着对方遗留在空中的声音,“我想起来我也还有急事要办,就先走了。” 速度意外地快,好似身后有猛兽在追赶她一般,过于异常的表现让君歌不由地驻足思索了一番,未果。 此时此刻,抢先跑出实验楼的维金希勒猛地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高大处处透着严谨的实验楼,眼眸里的光芒沉沉浮浮,最终化为了平静。就在刚刚君歌转身的那一瞬,她的脑中突然迸现出一个模糊的点子,可以一举两得。 一方面可以彻底将君歌拉入泥潭,就像当初莱恩那样,再也无法翻身;另一方面则能够摧毁米娅对君歌的信任,别以为她不知道,哪怕莱恩已经彻底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缩头乌龟一样地不知道躲在星际里的哪个角落,可只要对方一回来,米娅就还会接纳他,让其回到实验室。 这样一来,她就又会过上以往被人压一筹,被米娅忽视自己的优秀。以前没能够让米娅厌恶莱恩,这一次,她才不会放过君歌,只会让其的下场比莱恩还要糟糕。 要怪就怪君歌不好好配合着管家的计划,在上次的历练中彻底地留在伽马森林,否则她也不会这么狠心地对付对方。 ...... 学院是人流量众多的地方,几日没有出实验室的君歌看着来来往往走动的学生,一时有些恍惚。 低头轻声笑了声,她对自己的莫名情绪感到一阵好笑,似乎最近情绪的波动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大概是多心了,总觉得这些变化很不对劲。 抬起脚,君歌往玫瑰区的方向走去,在好几天前学校的总智脑就给她发了消息,因为部分原因,她的室友进行了更换。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那个时间去注意这么一条消息,算起来对方都已经在宿舍里住了几天了。 君歌不知道的是,她宅在实验室里的这几天,有好多人在找她,却又由于她没有告知任何人自己要和米娅一起做研究,这些人都寻人无果,败兴而归。 一位是她昔日的室友,沈平澜,即回校之后,便隔三差五地找机会找理由来约见君歌,殷勤程度叫众人都能看出其心底的那点猫腻。 尤其是发现君歌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纠缠,沈平澜就更加变本加厉地找人,最终导致了如今君歌能不联系就不联系的结果,实在是烦得不行,所以也就没有告诉对方自己要在实验室里待什么那么些天的消息。 一位则是君歌如今口头上的“父亲”,没错。古擎苍倒是想要去帝国的办事机构去把君歌的家庭情况改回来,并且撤销掉当年他们登记的君歌的死亡记录,可这一切必须有君歌本人在场,即便是古擎苍也无法破例单方面地去修改记录在帝国智脑里的数据。, 128:幺子 于是古擎苍就派了人来找君歌,偏生对方待的是拉维奇的实验室,不论是防御系统还是隐私保护系统都是数一数二的,结果愣是怎么查也找不到人。 好在他获得的消息里,君歌一直待在拉维奇里没有出校门过,古擎苍便打消了对方已经逃跑的念头,也就意外地遵守了两人的交易协议,没有大动干戈地去找人。 剩下的一位,便是当前正站在君歌面前,挡住其行走路线的男孩子。 软萌软萌的小小一只,疑惑地挑眉,君歌自认为她从不认识这个孩子,一时也猜不到对方拦住自己的用意,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君歌眼里的男孩子,其实是介于少年与青年的一个状态,只不过对方的面容实在是太显嫩,更别说从年龄上来看,她这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婆的确可以称对方为小男孩。 从对方的自报家门中,君歌知道了对方名叫古决,是古家的幺子,古凤歌的弟弟。 闻得此言,她颇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古决一番,她倒是没有想到古擎苍竟然有这个能耐,短短时间就又整出了个儿子,该不会是私生子吧?想到这种可能,君歌看待古决的目光变了几许。 “你这什么眼神?!”古决猛然发现君歌的眼神有些诡异,摸了摸胳膊上发起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嚷起了声,却没有想到换来了对方更加奇怪的眼神。 古决说是古家的幺子,从辈分上来讲,的确算是古家最小的一个孩子。 然而,此古家非彼古家,古家是一个大家族,旁枝末节的弟子有很多,其中主家和旁家是大的两个分支,里头又划分出了好多个分支,而古决正是主家一脉里面最小的那一个。 真要说个所以然来,大概能够扯得上古凤歌的一个小表弟当当。平日里与古凤歌的关系极好,就连郁曼文和古擎苍待他的态度也是极好的,因此别人说起他来,都是称之为古家的小公子。 认真说起来,他和君歌是见过面的,那是在古凤歌与君歌第一次产生冲突的时候。那时他也在场,只不过君歌没有注意到他,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印象,以至于古决如今站在君歌面前,对她来说也就是个陌生人。 当时在珈蓝森林的时候,古决亲眼见证了古凤歌误导前来救援他们的凌戕爵,最终即便君歌和沈平澜被救了回来,却也受了重伤,后者甚至一直昏迷不醒,最终还是靠着君歌的新型药剂给救醒的。 古凤歌那时的所作所为,叫他很是不解和怪异,但出于对古凤歌的信任,古决只在心中对君歌和沈平澜表现些许同情和歉意,再多的就没有了。 “所以,你究竟是来找我做什么的,我还有事,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傻站。”君歌抬起手捏了捏双眉之间的部位,脸上露出点点的不耐。可能是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和睡眠,此时她的脸色落在古决的眼里,便是忽然沉了下去,阴沉阴沉的,浑身透着骇人的气息。 故作镇定地瞪着君歌,古决气呼呼地开口道:“干嘛这么凶,我又不是没事找事,来找你自然是有事要说。” “......”无语地看了古决一会,君歌发现这位小男孩似乎无论何时都理直气壮得很,饶有兴趣地将目光在其脸上转了一圈,“好吧,那你说吧,洗耳恭听。” 闻言,古决先是“哼”了一声,然后不满和指责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跑到古家来充当古伯伯的女儿,你究竟有何目的。我从小到大都是在古家族宅里长大,从来没有听过见过古伯伯有另外的女儿,别以为你随便弄点证明就能够糊弄过古伯伯,识相点赶紧趁着没人知道你做过这件事,离开主星,离古家远远的。” “哦?我以为我已经成功糊弄了你口中的古伯伯。” 君歌的话让古决面上一噎,话在嘴里绕了又绕,最终毫无形象地“呸”了一声,“你别太嚣张,古伯伯只是一时糊涂,竟叫你这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野丫头给糊弄过去了。”语气很具气势,寻常人听了估计要被弄得慌了神亦或者沉了脸色,偏生君歌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整张脸瞬间灵动了起来,艳丽极了。 将此看在眼里的古决,面上一热,一时红了脸。还没等到他压下脸上的热潮,他便听到君歌悠悠地说着:“身为一个大家族的公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而且,我在古家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要是见过我,那就真是违背了常理,至于我有没有糊弄人,这可就说不准了。”说着,她微微向前倾身,逼近古决,吓得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哈哈哈哈...”看到古决的反应,君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明媚一片,叫古决是又窘迫又觉得不可思议。 在来找君歌之前,他就知道此人的容颜很是出彩,而且很喜欢用笑容来诱惑别人,总之很像是那些古典上所说的勾人的狐狸精。自认为不会被美色所引诱的他,甚至不放心地给自己做了几个心理暗示,这才跑到君歌面前来拦人,结果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美艳给惊了心,掠了神。 他会来找君歌,全是因为见不得古凤歌不开心。从古凤歌的口中,古决知晓了古擎苍竟然把君歌当做了自己已经病逝的女儿,将其接回家,而且还为了此人伤透了古凤歌的心,这在古决看来,是十分不理智的。 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当年是经过验定才下了病逝的通告,帝国智脑也通过了这一个信息,记录在档案中。结果,几十年过去了,居然有人自称是古家大小姐,还成功地忽悠了古家的家主,这真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今天来找君歌,主要目的还是欲要私底下解决这件事,及时纠正古擎苍的想法,还有就是来教训教训对方,替古凤歌出一口气。 瞧着古决从始至终的所有表情变化,君歌就已经猜到了对方所知晓的一切估摸着都是古凤歌的一言之语,并且还往死里抹黑自己,也不知道是该说古决太过于单纯,还是古凤歌太过于心狠,就连这么一个孩子都要欺骗利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29:关你何事? “你、你笑什么笑!”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自己的气势,古决调整了下表情,努力摆出严肃认真的神色。 总体上来说,古决这位古家幺子可以说得上是古家最为单纯的一个,也可是说是古家还没来得及染黑。身为一个bate,介于omega和alpha之间的属性,长辈们也只是将其当做一个普通人看待,并没有放太多的期望在其身上,反倒给了他一种属于普通人的正常温馨的人生。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古决,哪怕性子中还尚存有善良和爱心,一旦遇上与自己家族,与自己亲近喜爱的人有关的人或事,就会下意识地偏向自己的这一方,这也是古家特意培养出来的一种意识。 所以,古决稳下神,便将话题拉回了正常轨道,“我不知道你冒充古伯伯的女儿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我现在是来警告你的,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破坏了古伯伯家庭,也不会让你伤害二姐姐。”话一说开,他的状态便开始慢慢地恢复常态,之前的闹剧被抛到了脑后。 他口中的二姐姐指的就是古凤歌,因为古家人口多,按排行来,古凤歌是古家的二小姐,而辈分太过于复杂,古决索性就直接依着排行来叫人。君歌虽然不知道这一规矩,但稍稍想了想最先古决的说的话,她便也猜到了这位二姐姐应当就是古凤歌。 伤害...君歌轻轻咀嚼了两字,继而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回答古决的话,“我以为,一直想要害人的都是她呢。” 尾音微微上扬,宛如落叶在风的吹动下,在空中打了个卷儿,透着缱绻的柔意。她扬了扬嘴角,不等古决开口说话,出声道:“虽然不知道古凤歌对你说了什么,但我与古家的事情又如何轮得到你来管?小孩子还是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别整天管七管八的,免得哪天成了炮灰也不知道。” 这一番话,是有些暗示对方多管闲事的意思,本意也是有点希望古决能够不掺和进这件复杂事件中,君歌其实有些不理解古凤歌的想法,为何总是要把一些无关人员扯进来。一开始是在珈蓝,就算只是天性上的对她不喜,也犯不着故意误导救援的人,害得沈平澜受伤。 要知道,当时一开始可是沈平澜自愿留下来拖住敌人,让他们逃跑去寻找救援的,无论从哪一点上来看,古凤歌都不该去害沈平澜,即使是为了对方她才顺带着害别人。 更让人生气的还是普乐星,竟然为了抓她,帮着联邦的人整整炸毁了一座如此庞大的建筑,害死了那么多无辜人群。哪怕不仅仅为了抓她,也不该去帮着对方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饶是自认为自私冷血的君歌也忍不住咋舌和愤怒。 听了君歌的话,古决先是气急,随即变了脸色,一脸悲愤和失望地指责君歌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只是好心地想要劝你及时回头,不希望你以后的人生因为如今一时的冲动而毁掉。你这人,不听劝就算了,竟然还想破坏我姐姐的家庭,难道你想要把一个好好的家庭弄得支离破碎才满意吗?人不能这样,为什么就不能用一颗真诚善良的心去对待生活呢?” 义愤填膺的话叫君歌一愣,她像是看智障一般地看着古决,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这种带着白痴属性的心灵鸡汤她拒绝。 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和古决正常沟通的君歌转身欲走,结果一个回头就注意到了不少人在周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指指点点,不远不近,遇到她的目光也不避让,反而用着一种很炽热的目光看着她,这种眼神君歌很熟悉,她经常在夏小眠的眼里看到,名为“八卦”的眼神。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古决的一番话究竟是何意,真是拉的一手好仇恨,估计这会星网上就有各种言论,无外乎就是刚刚古决说的那些话,就是不知道大家会怎么说,是猜测她是小三还是私生子,亦或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挑拨者,总之不用去看就能够猜到一二。 想到这些,君歌的眼神不由地冷了下来,亏她刚刚还在同情古决被古凤歌利用,充当了炮灰。如今看来,对方也不见得是什么单纯的家伙。 扯了扯嘴角,她扭过头朝着古决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对你姐姐不感兴趣,你刚刚的那些话还是说给你的好姐姐说吧,至于你担心的,我过去如何,现在如何,以后又如何,和你有什么关系?别说是我朋友不能说些什么,更别说我都不认识你,泼脏水之前还是找对人吧。”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叫周围围观的学生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她一点也不担心古决说的那些话会在星网上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且不说她又不是看别人的眼光过日子,光是她现在与古擎苍之间的关系,对方根本就不会容许这样的流言在网上随意传播。 君歌的这一猜想正好是古擎苍心里所想,原本在与君歌达成共识之后,他就已经派人在星网上埋下各种隐藏的信息,待到他正式表明了君歌与古家的关系,这些早早就埋下的信息就能够很快地为其造势,从而将君歌打造成古家最新一代的优秀弟子,从而为家族赚得一些利益。 不过发出声明什么的,都是在将君歌在帝国智脑上的数据修改之后才能够进行,然而还没等他找到人,这日就突然收到属下传来的消息,说是星网上有不好的言论在快速地传递。 抽了点时间去看了下,古擎苍就被古决给气到了,就如君歌说的那般,她与古家之间的事与其有什么关系,一个不过是主家小小的一员,竟然就敢言论插手管起了家主的家事,古擎苍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人给轻视了。 就连家族里一个普通人都敢来管他家的事,那么其他人呢? 眼底划过一丝晦暗,古擎苍拨通了楚学文的通讯,“你派些人去盯住家族里面的那几个家伙,有任何异常都给我记下来,不论是谁。” 130:丢人 给楚学文下完命令后,古擎苍阴沉着目光,看着短视频上古决与君歌的对话,冷冷地笑了一声。 之前在郁曼文的劝说下,他本就没有真的打算将古凤歌送走的想法彻底打消了。如今看来,这个女儿也不是什么省心的玩意,以往还能看在她是家族这一代唯一的omega,处处包容宠溺着,但是现在... 他与郁曼文不同,对于古凤歌,他可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做不到心软,任何没有了价值的东西,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了。 待在家里开心地看着星网上这些无知群众对君歌的各种恶意猜测,古凤歌一点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古决的表现,使得古擎苍有了要将她送走的念想,依旧毫无所知地与那些为君歌说话的网民互喷。 然而,就在她骂得开心的时候,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信息忽然就全部消失了,怎么刷新搜索都找不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不过这件突然被爆出的事件在众多吃瓜观众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八卦,消失之后也就没有再继续关注了。可古凤歌不同,作为一手策划出这一切的幕后者,她对此很是关注,在发现视频被人为删除后,她立马联系了自家的公关处,要求立马恢复所有数据。 “小姐...”负责联系的接线员很是尴尬地听着光脑那头自家小姐的无理要求,直到对方说完后他才继续开口道:“小姐,这些数据就是家主让我们给处理掉的,如果您想要恢复的话,请先与家主沟通之后再来找我。” 话音刚落,接线员就听到了一阵忙音,这是对方断了通讯的表现。扯了扯嘴角,他轻“哼”了声,引得身边的同事关注的疑问,瞥了同事一眼,他略带嘲讽地道:“还不是那个任性的大小姐,刚刚不是家主来消息让我们处理星网上的那个消息吗?呐,这位竟然后脚就来了联系,让我们去给她恢复了。真想砍到对方知晓这是家主的意思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说起来,公关处对这位大小姐是真心不喜欢,平时也不注意形象,总是弄出这样那样的招黑事件。每回都是他们团队跟在后面给其处理,看看别的家族的公关处,哪有他们这么事多,如果是工资高,还真不想在这干事了。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人家大小姐每次对他们的工作都不满意,挑剔这个挑剔那个,还总是提一些无理的要求,他们又不是万能的,怎么可能让那些无知的网民闭嘴。 古凤歌可不知道自家的公关团队都在背后抱怨笑话自家,她现在只觉得要气疯了,上次家宴父亲他们向着君歌就已经很让她不爽了,现在竟然连一点对君歌不好的言论都不能见到,才多久就插手干涉了。越想,古凤歌就越觉得这个家的人已经都被君歌给迷惑,彻底背叛了自己。 本已经放弃的念想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当即发了信息给佩兴斯,答应了上回没能接受的要求。 ...... 古决固执地认为君歌是来破坏古凤歌的家庭感情,并且坚信古凤歌的话,对方是觊觎古家的财产才出现的,毕竟家主一旦出事,拥有继承权的几个孩子是能够参与家主之位的争夺的。 虽然古擎苍看起来还能活很久很久,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要是家族落到了这么一个心机深重的人手里,只怕就跟肉进了食肉性凶兽的口里一般,有去无回。 所以,在君歌欲要走人的时候,他顽固地拦在对方面前,想要劝其改心革面,认识到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锲而不舍地执行着古凤歌交代的任务。 如果说古凤歌给古决说了什么,其实大部分都是在装好人,一边对其说着君歌的一些所作所为,比如让自己的母亲整日郁郁寡欢,比如让自己的哥哥不爱回家,又比如父亲为君歌责备自己。一边又在为君歌说话,说其做这些事情都是一时鬼迷心窍,从小生活地艰苦,没人教导她不能做这些坏事。 一向对古凤歌很信任的古决一下子就相信了她,根本就没有去搞清楚真相,就跑来找君歌当起了圣父,一边指责一边耐心劝解,力求改变君歌的想法。 殊不知,郁曼文郁郁寡欢,全是因为古凤歌的任性要求使得她与古辰逸的关系出现了巨大裂痕,而古辰逸不回家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郁曼文,至于古擎苍的责备,说的好像平日里也不责备古凤歌一般。 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古决在众人的眼里便从一个贵族小公子变成了一个智障。谁会无缘无故地去插手别人的家务事,而且张口闭口地就是各种心灵鸡汤,这样的人在星际时代着实不多了。 “让开。” 君歌皱起眉,看着挡在面前不肯让步的古决,心下对其的印象顿时降到了零点,差极了。 古决这人的特点不多,其中最鲜明的就是坚持。只要他愿意,他能和一件事或者一个人犟上多年,可君歌却没有这个空闲时间和对方牵扯。 眯起眼,欲要施点小魔法让其挪开脚步,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抬起眼一看,熟悉的面容印入君歌的眼里。眼珠子一转,她便打消了动用魔法的念头,啧,看来等会又是一场好戏。 君歌能听到声音,古决也能听到,他猛地一个转身,看向正朝他们走来的古辰逸张了张嘴,很是欢快地喊道:“古大哥!”一脸兴奋喜悦的模样看得君歌诧异不已,任谁都能看出古辰逸脸上的阴沉,也不知道古决是傻还是没眼色。 果然,古辰逸在面对古决的打招呼时,理都没有理人家,直接大步迈开越过古决,站在君歌的面前,面色缓了缓低头温柔地问道:“你没事吧?别理别人怎么说,咱们家是怎么回事,我们自己知道就行。”说着,他动作亲昵地抬手揉了揉了君歌的脑袋,自动忽视了其有些无语的表情。 揉了会,就在君歌实在忍不住想要甩掉古辰逸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时,他像是知晓君歌的想法一般,动作自然地收回了手,侧身不悦地看着古决,“你怎么还在这,还嫌不够丢人?” 131:推脱 丢人吗?不丢人。 古决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丢人,相反,他更觉得这是一种荣耀,他为了亲人和恶势力勇敢搏斗,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被认为是“恶势力”的君歌继被扣上“破坏他人家庭感情”的罪名后,又十分荣幸地被扣上了新的代名词。 平日里,古辰逸看在古凤歌的情面上,爱屋及乌,对一向与其关系亲密的古决也是极好的。这会被古辰逸这么一斥责,冷厉的语气,不悦的表情,与往日相差甚远的态度,均叫古决一愣,继而委屈巴巴地看着古辰逸。 “古大哥,你好凶。” 明明是个男孩子,偏生摆弄着柔柔弱弱的姿态,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之前对君歌的指责全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控诉,好似在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真是太让人难受伤心了,我把你当自己人,你却把我当做敌人”。 当然了,以上均是君歌的自行剖析脑补,毕竟她不是古决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够完全弄懂对方想要表达的全部想法。 古辰逸与古决相识时间要比君歌长得长,自然要更了解他,所以见到对方的这幅表现,他有些头疼地看着古决。直到这会,他才发现这孩子被他们养得太过于单纯,或者说愚蠢更符合一些。 眉头紧锁,古辰逸思忖片刻,声音平稳地开口与古决说道:“古决,这里不是在家族里,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都最好动动脑子,难道没人教你任何事情都要弄清真相保证确保无误才能说出口的吗?君歌是我的妹妹,你的姐姐,这一点毋庸置疑。现在,你就给我好好道歉。” 很多时候,感情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甚至在一些时机里,要比致幻的药剂还要方便管用。 古擎苍至始至终对待古凤歌的态度就像是养着一只有特殊作用的宠物,有价值的时候他能够无条件地宠着惯着,看似坚固的亲情下面掩藏着的是比冰还要冷的无情,只要稍稍溢出,就能叫人感到无尽的寒意。 无情也代表着理智,所以古擎苍在看到视频内容的一瞬间就想到了古决背后之人是自己的女儿,然后几乎眨眼间就决定了古凤歌的未来,不论从哪里看,他根本就没有把古凤歌当做一个女儿,大约更可以称得上是一枚用来提高家族势力的棋子。只不过,现在这颗棋子已经不听话了,总是试图破坏着他的计划。 反观,同样是见到了视频内容的古辰逸,所表现出来的就与古擎苍完全不同。因为和古凤歌的感情极好,打小就将其捧在手心里护着,哪怕隐约猜到了真相,他也下意识地为古凤歌开脱,把全部的过错都推脱到古决的身上,认为对方不仅爱多管闲事,还把自己全心全意宠着护着的妹妹拖下了水。 于是,在面对古决的时候,语气自然就恶劣了些。刚刚的一番话也是在拍案定论,直接把事情的发生缘由都给扣到了古决头上,有了这么一番话,就算以后有人反映过来一个与君歌根本就素未蒙面的人,为什么会跑来黑对方,那也不会去深入探究,更多的还是会认为是古决多管闲事闹腾,完全不会扯到古凤歌。 一字一句,都是在脑中演算过的。一方面彻底将古凤歌从事件中摘了出来,另一方面也在宣告君歌的身份,父亲那边迟迟没有表示,古辰逸其实是有些不安的,深怕父亲被母亲蛊惑,也产生了不认君歌的念头。如今有了自己的正面承认,君歌回到古家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古决张口反驳着,情急之下竟欲要将古凤歌给拱了出来,结果被察觉到的古辰逸冷冷地呵斥住了声。 古辰逸是一个alpha,虽然平常表现出来的都是一个温润尔雅的绅士,但一旦冷下脸来,释放出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那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威压便会同属性的人产生排斥之意,不同属性的人则会不受控制地想要屈服。 本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君歌在感受到威压的刹那间,就运转了元海里的魔法元,减缓对方威压带来的不适。与此同时,她打量了古辰逸一番,自己竟然看走眼了,这位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拥有“外挂”的君歌能够面色正常地在古辰逸的威压下站立着,不代表着其他人也是如此,在场的人,除了一些alpha,几乎都面色微微发白,脸上闪过不适。不过谁也没有古决的反应来的大,毕竟古辰逸一开始就只是针对古决一人,其他人只是受到了稍稍的影响。 目光扫过古决的脸庞,看到对方眼里的神色,君歌微微愣了下。此时此刻的古决,脸色惨白,脑门隐隐冒出点点汗水,小幅度颤抖的身子让人一看就能看出其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有些诧异地挑眉,视线一转,落在了对方紧握的双拳。古决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出乎君歌的意料,虽然看上去还是个不理智单纯的小孩子,结果却意外的坚韧。 别看古决还能够笔直地站着,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多少古辰逸也不愿意做的太绝,所释放出来的威压恰巧就是古决的极限,他可不愿意等会就在星网上看到古家内部不和的消息。 古决心里委屈极了,在家族里,只有两种人是被看重的,一类是alpha,一类则是omega。按理来说,出身在家族主家一脉的孩子以alpha居多,少部分便是omega,而bate是几乎不存在的。 所以,他的出生打破了家族的定律,自然而然不会受到多好的待遇。古决有限的童年记忆力,永远充斥着打骂嘲讽还有欺压,这让他一度想要轻生,厌弃着自己的属性,厌弃着自己的存在,厌弃着所有的一切。 然而,就在他深陷在绝望的泥潭时,一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其实他也可以变得很优秀,也可以被家族看重,告诉他其实bate也是一个很好的属性,并且一点一点地将他拉出泥潭,重获新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32:新室友 这个人,就是古凤歌。 所以,古决对古凤歌的感情不仅仅是姐弟之情,还有感恩以及依赖。即便是他的亲身父母,在他的心里也比不上古凤歌的一根手指头。 至今他还记得古凤歌在他面前哭得一塌糊涂,明明有着一肚子的委屈,却善良地为别人开脱,一点也不怪让她感到伤心的人,他的姐姐就是这么良善,良善到让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抱怨。 这样的古凤歌让人意外的心疼,古决不知道古伯伯一家人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带着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人就当做女儿,还伤了自己正牌女儿的心。 知晓以自家姐姐的品性,断然是做不出来去找君歌算账的事情,于是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弟弟,古决自告奋勇地代替古凤歌来找人了,就算古凤歌再三阻扰也阻止不了他想要替对方出气的想法。 结果,原本的一切都照着计划完美地进行着,可不知道为什么中途会出现个古辰逸,对方身为古凤歌的大哥,竟然帮着外人,明明他与姐姐才是古大哥一直护着的人,如今却被君歌取代了位置,古决是真的觉得委屈。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为古凤歌感到委屈,以往的古辰逸可不是眼前这般的,一定是受到了君歌的蛊惑才会变成这幅样子。 古决在心中点了点头,认为自己的猜测很正确,目光一转,狠狠地瞪了君歌两眼,他这才咬牙对古辰逸道:“古大哥,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说完,他艰难地挪动步子,一步一步地走远离开,坚挺的背影叫众人看得唏嘘不已,也叫古辰逸不由地愣在了原地。 一场闹剧,就这样以一个背影落幕了。 古辰逸看着古决的背影许久,直到对方淡出了他的视野,他才微微深呼气,转过身来朝君歌说道:“好了,古决那边我会处理的,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来烦你了。不要多想,现在回宿舍去好好休息一下,我已经听米娅老师说了,你们这段时间都待在实验室里,没有好好休息。” 说着,他又环视了周围一圈,带着警告的眼神叫周围围观的群众纷纷各自散去,他们虽然身在拉维奇,但毕竟拉维奇是在主星,再八卦也不敢冒着被四大家之一的古家盯上的风险去探寻这些大家族里面的隐秘。 满意地收回视线,那种似要将人溺毙的温柔目光叫君歌的胳膊不由地起了鸡皮疙瘩,还没等古辰逸开口,她便出声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随着话音的落下,君歌的脚步也快速地提起,看似从容不迫地转身离开,唯有嘴角细微的抽搐才能看出她的情绪。 而一直看着君歌离去的古辰逸见此,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随即眼里涌现出些许骄傲。他这次能够进拉维奇,全是托了米娅的福,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有事找他,想要进来怕是要费上一些时间。 米娅和古辰逸联系的时候,稍稍提了点关于这次她们所做研究的主题内容还有成果,即使只有凤毛麟角的信息,也足以让古辰逸抛下一干事务跑来找人。 至于君歌和古决两人之间的冲突,也是中途在星网上看到了消息,这才换了方向,跑到现场来解决处理。 ...... 玫瑰区里用来装饰用的花已经换了品种,帝国即将迎来冬季,先前那些种植的花朵大部分喜阳,冬季并不适合它们在这里生存。 经过一番的改造,玫瑰区似乎漂亮了不少,可惜再漂亮也无法吸引到君歌的半点注意力。 慢慢地推开门,她先是在拐角玄关处发现了一双陌生的鞋子,轻轻蹙眉,手指无意识地勾了几下,周围的元素一点点地汇聚到手心处。 抿了抿嘴,君歌脱掉鞋子,换上家居拖鞋,缓慢谨慎地踏进屋内,入目的宽大客厅里并没有人。倏尔,她的脚步微微一顿,抬起头看向厨房,一位穿着可爱围裙的娇小女孩从中走了出来。 女孩大概本想着要出来拿点东西,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身材姣好,面容美艳的君歌站在客厅入口处一脸淡漠地看着她。她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惊呼着奔到君歌的面前,兴奋地叫嚷道:“嗷嗷嗷,我终于见到本人了,女神您好漂亮,简直就是颜控的福音,您的存在拯救了这个颜控圈。”说话的期间,她还微微张开双臂,竟有要抱住君歌的意向。 君歌侧身一躲,灵活地避开了对方的熊抱,然后仗着身高优势打量着对方。 “嘿嘿嘿,女神,我叫托尼,是您的新室友,以后请多多指教。”托尼将粘着水的右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才伸出手与君歌进行握手礼。君歌垂眸盯着托尼白嫩的手看了一会,才慢慢抬起左手,速度快而准地在托尼的右手上轻轻触碰了一下,一触即分,让托尼只来得及感受到一抹凉意在掌中划过。 尴尬地笑了笑,托尼本想和君歌再说些什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惊叫着“我的菜”跑进了厨房,将君歌丢在了身后。 被留在原地的君歌似是一个提线木偶,机械地低头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了会,对方的手很烫人,不像是体温的烫人。似乎像是一种紧张而产生的烫,可是两人见面有什么好紧张的,这个室友很奇怪呢。 厨房的门是透明的,为了好看,上面贴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花,将里面的人显得影影绰绰。君歌站在那儿,就能够看到厨房里面托尼的一举一动,不是很在意地收回目光,慢悠悠地踏上楼梯。古辰逸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她现在的确很需要休息,不过睡之前还是要准备些措施比较让人安心。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里面托尼正摇摆着腰肢,开心地摆动着她的菜,看上去正常极了,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君歌这样想着,但随手丢下的各种肉眼不能见到的小型魔法阵却完全与她的想法背离,潜意识里她还是很防备着这位新室友。 133:不对劲 君歌醒来的时候,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是懵的,一双明亮的眼睛沾染着稍许的迷糊。 呆呆地在床上坐了会儿,她才慢慢地回过神,抬起手用劲捏了捏眉间,红唇紧紧抿着,脸上露出少有的忖愣,这一觉她感觉自己睡得天昏地暗,似乎还做了一个梦。 血腥,幽暗,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来。 微微侧头,目光在空气中活跃跳动飘浮的元素上扫了一圈,见其没有异常,轻轻地松了口气。 自从在普乐星的地下基地里和那个怪异的生物接触之后,她睡觉的时候总是意外的深。睡眠好是好事,可落在君歌的身上就不能这么定论了。 可以说,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她就没有真正地安心睡过一觉,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让君歌惊醒,谨慎的本能从前世起就深深烙印在灵魂中。 每一回沉睡,她都会做同一种梦,阴暗寒冷的梦,至于为什么不说是同一个,因为醒来之后她就会丧失掉梦中所见到的一切,事出反常必有妖,君歌认为这是一种预兆。 魔法师的一生,其实都是仰仗着元素过活,而亲和的元素种类决定着魔法师此生要从事什么职业以及生活的方向。君歌记得,众多职业里,有一类魔法师就专门干得是预言这一块的工作,工作性质在她看来,大概就是大家说的神棍。 前世她并没有与这样的人有过交道,可如今她却急需这样的人,来帮她看一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是错觉,她最近的情绪变化也很频繁,失控的感觉很让她不安。 还没等君歌理出个头绪来,房门就被敲响,一个声音也在门外响起,“君歌同学,快下楼吃饭啦。”软糯的声音,就像是糕点一样甜。 她蹙眉想了下,才记起来这是她的新室友,这般有标志性的声音在君歌的圈子里也着实不多,只不过当时她累得慌,根本就没有怎么注意对方,多看了眼也是因为对方身上隐隐有种气息让她下意识地排斥。 “咔哒。” 托尼面前紧闭的房门忽地被打开,露出一张让她熟得不能再熟的脸,也不知道对方在房间里面做了什么,这么一会儿不见,脸色较之前要苍白得许多。收敛起眼底的探寻,她笑了笑,“走吧,我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再不吃就要凉了。” 说着,她迟疑了下,伸出手欲要去拉君歌,结果被对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只见君歌朝托尼轻轻颔首,随手关上房门,抬起脚步越过她往楼下走去,比起既做了饭菜又来好心叫人的托尼相比,君歌这一举动要显得冷漠极了。 尴尬地咬了咬下唇,托尼盯着君歌的背影看了会,转过头看向自己面前紧闭的房门,眼里晦暗不明地看了一阵,才紧随君歌的身后下楼。 早已走到楼下的君歌站在饭桌面前,低着头在光脑上瞧着沈平澜发来的消息,默默拍了一张饭桌的照片给发了回去,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菜色让人一看便食指大动。 君歌:新室友烧的晚饭。 简短的一句话再加上一张图片,叫沈平澜忍不住皱起眉,神色变化之快,让在一旁暗暗观察她的沈毅不由地将目光落在了她手腕上的光脑上,当下隐隐猜到沈平澜联系的人是谁。 说起来,沈平澜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在发现自己喜欢上君歌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完了。作为一个三观正常的年轻人,她自然也去想过,未来的伴侣是怎么样的,但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同性。 不过,她倒是不在乎性别的问题,在她看来,只要两人相爱,什么都不是问题。 所以,她便努力地对君歌好,一边担心着对方会发现自己的小心思,一边又担忧着对方不能发现,然后自己救一直处在单相思中。结果,一场意外猝不及防地发生了,自己的人生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控制。 沈毅的存在,沈平澜不是不知道长辈们的意思,可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君歌,是对方看似淡漠下的关心,是对方偶尔流露出的狡黠,是对方强大的能力,不论是哪一点,都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属性的转变,使得她失去了和君歌同居的机会。在回学校前,沈平澜就预料到拉维奇一定会再给君歌配一个室友,但没想到会是一个如此贤惠的室友,竟然还亲自下厨给君歌做饭吃。 刚刚她给君歌发消息是想约对方出来吃个晚饭的,因为她知道君歌是个没有厨艺的家伙,人又在这方面不在意,时常不吃饭是常有的事。如今看来,有了这么一个室友,这一点就无须她担忧了,但一个室友殷勤地给素未蒙面的室友下厨,这正常吗? 君歌可以告诉沈平澜,这不正常。 在给沈平澜发完消息后,她就被托尼催促着坐下。出于对未来一段时间的同居生活考虑,她没有抗拒对方的话,拉开饭桌旁的椅子与托尼面对面坐着。 身前是一碗已经盛好的饭,颗粒饱满,白嫩嫩的,散发这一种大米饭的特有香味,这种大米一看就不是合成米,应该是那些高价出售的原态大米。低垂着的眼皮遮住了她眼中时不时划过的沉思,思绪转了转,她抬眼浅笑道:“谢谢。” 简短的两个字,让托尼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开心地看着君歌,“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我们还要住在一起很久,请多多指教。”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以后的生活,一双眼睛亮了亮,看上去十分单纯可爱。 然而面对托尼的笑脸,君歌轻声应了声,算是答复她的话,继而拿起筷子准备开饭。 托尼是个偏西方文化的孩子,吃饭用的都是刀叉,她面前的也不是与君歌一样的白米饭,而是一盘意大利面,哦,这个称呼还是人类从残损的文献中找到的。一向只会用刀叉的托尼,很是细心地给君歌准备了碗筷和大米饭,不可谓不用心。 但是君歌极少在众人眼前吃饭,就算是和沈平澜还是夏小眠他们,也是找个隐私保护性强的地方或者是包厢吃饭,因此很少有人知道她更喜欢用筷子,喜爱吃米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34 不平静的晚上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巧合,毕竟从君歌的发色和眸色来看,她还是属于亚裔的。 亚裔擅长用筷子,吃米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人们的认知就是如此,甚至有很多人认定唯有亚裔才能够使用好筷子这种难以掌握的用器。 君歌面色自若地伸出筷子夹菜,像是没有看到托尼的目光一般,淡定地吃饭。 只不过,当她的筷子戳向饭桌上一盘看上去特别诱人的菜时,筷子忽地在半空中停顿住,然后慢慢地换了个方向,戳向了另一盘菜。 余光扫到托尼的神情,见对方的目光一直在跟着自己的筷子走,尤其当自己的筷子戳向原来目标的时候,明显能够看到对方的面色一凛,露出些许紧张。可当她转移了目标后,托尼眉间几不可见地浮现出细微的皱痕,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收回筷子,君歌将夹回来的菜放入碗中,抬头装似疑惑地问道:“你不吃吗?我瞧着这些菜做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问话,猛地将托尼不知道游离到哪儿去了的心思拉了回来,慌乱地朝君歌笑了笑,手上的刀叉在意大利面上戳了戳,将面塞进嘴里,不清不楚地道:“吃吃吃。”两边腮帮子因为食物而鼓起,狼吞虎咽的样子在君歌的眼里多了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君歌在心底轻笑,一时有些好奇究竟这位新室友是谁的人,破绽这么大,根本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别人“我很不对劲,我有问题”。但好在她清楚拉维奇是不允许有插班生的,但凡来拉维奇的人,都必须在招生的那段时间报名考核并且在通过考核获得准许证的时候,得赶在开学前到达,否则也算是放弃了入读。 所以,托尼是拉维奇的学生,这点不用怀疑。想了想,她还是打消了让“口袋妖怪”去调查托尼身份的念头。君歌已经早早决定,在完成任务前,非必要情况下,她坚决不会再自己掏钱去购买情报或者武器,毕竟她如今不是很确定能够将任务完美完成,拿到佣金,生怕血本无归。 至于以后怎么对待托尼,目前还需要考量,不论对方是谁的人,能够动用托尼这么不靠谱的卧底,也着实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法,只要平常提防着点,基本也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这样想着,君歌朝托尼友好地笑了笑,像是在挪渝对方有些自毁形象的吃法,一时间两人的关系看上去又近了一步。 两人的食量都不打,很快一顿晚饭就解决了。 托尼对此是既满意又失望,满意的是她现在好像已经感受到了君歌投出来的友好信息,并且也成功地接下了对方的友好,距离获得对方信任又近了一步;失望的是,君歌一顿饭下来,一点也没有去动那盘有加料的菜,直到晚饭吃完,也没有碰到,亏得她花了心思做了这道菜。 他们获得的消息不是说君歌很喜欢这道菜的吗?怎么今天一点也没有动,难不成对方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秘密?托尼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君歌的表情,试图从中发现什么,她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殊不知对方早就将其的神色都放在了眼里,只不过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瞧着托尼的表情,君歌将其心里所想猜中了七七八八,有些恶趣味地看着对方心惊胆战,纠结万分的样子,然后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无辜茫然地与其对视,“怎么了吗?是不是你没吃饱?对不起啊,我的胃口有点大,所以吃得有些多,如果不小心把你爱吃的菜给吃了,那就真是对不起了。” “不不不,我已经吃饱了。”托尼匆匆摆手,急迫地否定了君歌的说法,“我只是觉得,我的室友长得真漂亮。” 感慨着,托尼还慢慢地红了脸,一脸的不好意思,看上去就跟个邻家妹妹一样单纯。对此,君歌只是笑笑不语,给托尼一种对方其实没有发现什么的奇异感。 而就在君歌和托尼友好相处沟通的时候,拉维奇里专门拨给米娅的实验楼里,出现了一个幽暗的身影。 星际时代,人类发现有很多能源在一次性使用完后,就无法再次使用,而剩余的一些能源则被各个有能力的大腕给收了。哪怕是在黑市里,这玩意也是稀缺的很。 所以,为了节省能源,一到晚上,实验楼里走道上的灯便会自动关闭,留下几盏应急使用的灯,灯光隐隐约约的,给长长的走道增添了一丝恐怖感。 哒...哒...哒,有规律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道上响起,偶尔一盏应急灯前闪过一张模糊的脸庞,若是有人在这里,估计会被这一幕吓到哭。 很快,这位不速之客便停住了脚步,其面前的智能门上挂着的编号,正是白天里君歌和米娅以及维金希勒所在的实验室。灯光暗淡下,也不知道此人往门边的小光屏上刷了什么东西,成功地阻止了智脑的出声,并且也将门给开启了。 此人轻车熟路地走进实验室,哪怕没有什么光线,也能在不碰撞任何物品下走到放着各种药剂的柜子前,一看便是对此地很是熟悉的人。 熟悉吗?当然熟悉,这间实验室对维金希勒来说,简直就是闭着眼睛都能够判断出各种物品的摆放位置,她站在柜子前,看着柜子里的药剂,扬起嘴角笑了。 柜子里头的壁上,装着几盏夜视灯,发着柔和的淡绿色光芒,与药剂瓶里的各种药剂颜色相互映衬,给维金希勒一种拍恐怖电影的既视感。但是,此时此刻已经陷入魔障的维金希勒并不觉得害怕,反倒很是兴奋,她的手指已经兴奋地抖动,无法停止下来。 没有做什么格外的动作,维金希勒从空间钮中拿出一支很小很小的试剂瓶,里面装着的液体暗红暗红的,光是看着就觉得有些粘稠。 这东西,是平日里她偷偷摸摸积攒下来的米娅的血液。做研究嘛,人总是会受伤一些地方,有了伤口,血液自然而然就会流出,被有心人给收集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更别说维金希勒海华丝米娅很是信任亲密的弟子,像血液这种东西,只要她用点心,搞到手并不难。 135:是她的人 基因锁是目前人类信赖度最高的一种锁,但这种锁的漏洞也很多,比如像维金希勒这样拿着米娅恶血液进行解锁,就是一种破解密码的办法。 原本,按她的身份,断然做不出亲自跑来偷偷摸摸地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偏生这是在拉维奇,家族的人进不来,校内的人她又信不过,无奈之下,只能自己亲自来了。 维金希勒不晓得别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可是她在踏进实验楼的时候,心中却没有恐惧和慌张,反而充斥着满满的兴奋,这种感觉让她很陌生,也让她很留恋。 看着柜子里那瓶米娅白天放进去的药剂,维金希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很是诡异的笑容,在幽幽的绿光下显得格外的吓人。好在她根本无法看到自己现今的形象,否则怕是也要被吓得一跳。 毕竟她一向很满意自己的容貌,若是突然发现自己忽然变得不人不鬼了,谁也不知道以她的偏执,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伸出手,直到掌心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维金希勒这才放下一颗吊着的心。 拿出早已备好的匣子,她小心翼翼地把药剂瓶放进去,随后锁上匣子,放进自己的空间钮中。做完这些后,维金希勒按照来时的法子快速地离开实验楼,然后回到玫瑰区。 她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悄悄地打开自己耳环上的一个开关。这对耳环是特制的,是一个小型的屏蔽仪,它曾经在很多地方都给维金希勒带了很多的便利,也算是她的一个神器。 有了屏蔽仪,道路两旁的监视器都无法扫描到维金希勒的存在,就连一旁走过的巡逻机器人,也像是没有看到人一般,从她的身边走过。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快速看了周围一圈,确保附近没有人之后,她便抬起步伐,快速地往自己早就看好的方向跑去。 因为已经是晚上了,偌大的玫瑰区里,除了一些巡逻机器人在到处走动,就只剩下几个出来散步消食的omega。维金希勒目光在这几个omega的身上扫了一眼,不屑地笑了笑,紧接着便绕开他们,从一旁的小道里走进去。 通过了一条长长的幽暗小道后,一个小小的花园出现在维金希勒的面前。花园里的景象与玫瑰区的其他地方有些不符,没有新鲜的花朵,也没有精致美丽的雕石,反而有些荒凉。 这个小花园是她在很久以前意外发现的,经过多次观察,确定了此处除了她并没有人知道后,就被她当做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有很多事情都是在这里解决的,而此次与对方的约见也遵循了以往的规矩,约在了这里。 不过,每一个到过此处的人,在事情完成后,都会被维金希勒的管家暗地里处理掉,至于是怎么处理的,她一点也不关心,总之只要保证了自己的形象以及秘密不会被泄露,那些人最终变成怎么样,都不在她的关注范围之内。 等了一会,从她的身后窸窸窣窣地传来了轻轻的声响,维金希勒转身,看着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有些不满地皱起眉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慢,算了算了,你有没有被人看到?” 来人整个人缩着,有些胆怯地看向维金希勒,两只手各伸出食指,互相搅着,一副怯懦的模样。往常在看到对方这个样子的时候,维金希勒都会忍不住伸手在其脑门上狠狠地戳上那么几下,这还是心情好的时候。 要是碰上她心情不好,打骂都不在话下。别看她养尊处优,力气却是意外的大。所以,对方在她的手下吃了不少苦,对其的恐惧也已经深刻在心里,成了本能。 一双大大的眼睛透着害怕,面上原本的红润也早在看到维金希勒的时候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托尼有些卷曲的睫毛在空中颤了颤,小脑袋快速地上下点动着,用动作回答了之前对方的问话。 “没被人看到就成,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真的是白养你了,就算养只宠物都好歹有逗主人寻乐的作用。”似是随意的一说,叫托尼的身子不由地颤抖了一阵,一颗脑袋却是更往下低了。 见此,一股浮躁涌上维金希勒的心头,带着厌恶的目光在托尼的身上停顿了片刻,这才开口问道:“对方有没有怀疑你的身份?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暴露出什么马脚?” 闻言,托尼先是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迟疑了下,“君歌并没有怀疑,刚刚吃完晚饭后,她就回房间了,没有再下楼过。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喜。” 回想起几次与君歌的眼神交接,每一次都带着浓浓的探寻以及一种很让人心惊胆战的叫人看不懂的神色。每次看到这种目光,她便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失去了镇静。 说实话,这一次因维金希勒的命令,她才会变成君歌的新室友。但在变成对方室友之前,托尼对君歌的资料都已经了如指掌。资料都是管家给的,她自然不会怀疑内容的真实性,并且按照资料上所写,一点一点地接近对方。 本来,今天她是不想和维金希勒见面的。因为从一开始,她的存在就是当做暗棋放在君歌身边。结果搬进宿舍这么久,今天却是第一件和君歌正式见面,两人的相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顿晚饭的时间。 一顿饭的时间能做什么?托尼自认不是什么万人迷,断然做不到短短时间之内就与君歌变成亲密的朋友,以及获得对方的信任。所以,不论维金希勒想要做些什么,在眼下的情况下,都是不理智的。 可是,向来理智的维金希勒偏偏就冲动了。 “没事,她那人就这样,看谁都不喜,拽的跟个二百五一样。也不知道那副清高的模样是做给谁看,一个没权没势的野丫头。”听了托尼的话,维金希勒稍稍一想,就不在意地摆摆手。 与李悦合作的时候,她就从对方的嘴里听说了君歌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和李悦一样来自偏僻星球的土妹而已,竟然妄想麻雀变凤凰,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36:公告 维金希勒是打心底里瞧不上君歌,以往这类人她是不放下眼里的,但偏生就是自己根本不屑一顾的人,竟然踩在她的头上,一点一点地掩住自己的光芒。 从某些方面来讲,维金希勒与古凤歌其人的一些想法意外的相同,同样地自认为自己是主角,所有的人都应该围着自己转,目光也必须放在自己的身上,哪怕少了一丢丢都不行。 以前,除了莱恩能让她有些忌惮,花费些时间脑力去对付外,整个帝国就没有什么人能够叫维金希勒愿意放心思在其身上。 古凤歌?这位大小姐,在她的心里,甚至都比不上君歌,一个只知道任性地使着公主脾气外,哪怕有着2s精神力天赋也不能让她在意。 然而,维金希勒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把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莱恩收拾掉后,还没有享受多久的别人的崇拜和爱慕,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不论是从能力还是外貌都甩她一大截的叫人厌恶的人。 而且这个人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自己煞费苦心得到的一切,就像是在她的心中扎了根刺,还是那种又粗又尖锐的长刺,生疼生疼的。 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每次对付对方的计划都会失败,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这一次,维金希勒自然也是明白,托尼还没有成功打入敌方内部,与君歌还只是陌生人关系,充其量就是一个室友的关系。 但,君歌白天给她看的那些东西,已经彻底搅浑了她的心绪,再也按捺不住地欲要彻底摧毁对方,毁掉对方手里那些证据。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安心,以最快的速度遏制住不利于自己的事态的发展,这是维金希勒自小从家族里受到的教育。 别看维金希勒想了这么多,其实只是眨眼间的事。定了定神,她从空间钮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匣子,样式颜色看上去跟她之前在实验室里拿来装药剂瓶的匣子一模一样。 “你把这瓶药剂放到君歌的房间里,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只要这件事情成了,家族就会满足你的一个要求。” 黑色的匣子表面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托尼接过匣子,打开一看,就看到了维金希勒口中所说的那瓶药剂。抬起头,犹豫了会,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花园里响起。 “小姐,我现在根本就还没有和对方变成朋友,对方根本就不信任我,您要我放东西,实在是…”剩下的话,托尼并没有说出口,因为维金希勒正冰冷冷地看着她,仿佛一条毒蛇一般,盯着她心里毛毛的。 托尼说的,维金希勒当然知道。可,她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开始可以忤逆自己的话了。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只需要听从上级的命令就行,冷冷地笑出声,“你是不是觉得,到了拉维奇就能够不听我的话,不听家族的命令了。” 一番话落在托尼的耳里,来不及多想,她便下意识地站直回答道:“属下不敢。”说着,她低下头,不敢看维金希勒一眼。 对维金希勒的恐惧是长久的压迫形成的,托尼与帕尔默家族的关系很怪异。她是一个孤儿,但又是一个omega,帕尔默的家主,也就是维金希勒的父亲,正是看中了她的这种身份,将她领养。 领养一个小孩,尤其是在星际时代,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更别说还是领养一个娇弱的omega。可正是由于omega属性的人过于稀少,不少大家族的人都会去领养一些像托尼这样无父无母的孩子,养大之后不论是留给自己家族的人,还是当做联姻工具,都是极好的。 若是换做其他的家族,领养回来的omega说不上当做亲生孩子对待,但也不会像帕尔默家族一样将其当做一个下属一样吩咐其做这个做那个,完全不把其当做omega来看待。 活到现在,托尼最大的愿望就是脱离帕尔默家族,做一个自由的人。敛下眼中的神色,她低着头瓮声瓮气地保证道:“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回去了,出来太久我怕被怀疑。” 原本维金希勒还想再说托尼几句,但被对方这么一提醒,便打消了念头,阴沉着张脸放过了她,让其赶紧回去,免得君歌起疑。 直到离小花园很远很远后,托尼才放松下一直紧绷的身体,心中想要离开帕尔默家族的心思更加坚定。握紧拳头,她盯着不远处散发着暖光的路灯,暗暗决定,这次的行动结束后,不论成败,她都要离开,这辈子与帕尔默家族再无任何关系。 且不说这一夜帝国的人民都是怎么度过的,第二日一早,一件事情将拉维奇的学生们从半梦不醒的状态纷纷惊醒,每个人都专注地盯着校网上有着拉维奇标记的公告。 拉维奇标记分为很多种,每种标记的形状颜色都不一样,所代表的含义也不一样。像他们眼前的这个标记,红色的火焰模样,是只有经过拉维奇高层全数通过,才能够发出带此标记的公告。 一旦出现这种标记,便意味着有相当重要的事情发生。公告的内容不多,简短的概括起来,就是学院的米娅导师失窃了一瓶很重要的药剂,知情者必须上报自己知道的一切,而无关人士也必须帮着找到药剂。 有学生在看到公告后,很是疑惑地喃喃道,“不就是丢失了一瓶药剂吗?搞得这么兴师动众,难不成是什么神级药剂?”有着这样疑惑的人,不在少数,大多都按照公告上所说的开始展开地毯式的搜查。 在校网上发这样的公告,是经过了高层人员的反复讨论才定下来的,更确切的说,是校长一人拍板,其他人默默接受。一方面是为了打草惊蛇,让盗窃药剂的人自己露出马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早点寻到药剂。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瓶药剂为什么会被如此重视,但校长是少数得知这瓶药剂重要性的人之一,目前他能做的只有以最快的速度找回,趁其还在拉维奇的时候。 137 是谁偷的 然而还没等君歌看到这则公告,接连不断的通讯请求便把她的光脑操作屏给完完全全地霸占了。 想了想,她把所有的通讯请求都给拒绝了,然后点开一堆的信息,一条一条地往下看,随手给对方回了个信息,成功阻止了发信息找不到人转而打通讯的几个人的疯狂模式。 半阖上眼,君歌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明明很淡很淡,看上去却比平日里挂在脸上的笑要真实的多。虽然不想承认,来自于朋友的关心,这种感觉不差。 药剂前脚刚制好,后脚就被偷了,前后不过就几个小时。短短时间内,能够接触到药剂的就只有几个人,而这几个人之内就有君歌。 哪怕知晓自己也在嫌疑者名单之上,她依旧不慌不忙地起床收拾好自己,一点也不担心等会会有调查者带她前去某审讯室。至于夏小眠他们发来的信息中,那些不靠谱的计谋,压根就没有入得君歌的眼。 但凡知道点关于药剂调配的研究实验的人,都有同一种想法,药剂唯有参与研究实验的君歌、维金希勒、米娅三人有机会触碰到,并且在消息传出来之前,也只有三人知道这一项实验的内容。 新的药剂配方和调配步骤,都是米娅自己捣鼓出来的,作为主调配者,自然不可能做出自己偷自己做的药剂。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两人,当然,也有可能被其他人偷窃,但众人都知道这种可能率是极少的。 “君歌同学。”清脆的敲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闻声,君歌目光往门上一扫,突然有些感慨,这个世界的科技的发达她早早就感受到了,人类的智慧永远都难以找到极限。 她眼前的这扇门,听着敲门声像是很薄的木头门,实则是用坚硬的材料制成,若是想要破坏,不花费一番心力是很难的。这一点,倒是比魔法大陆上的魔法方便许多,每回为了安全问题,魔法师们都要给自家用魔法石摆好魔法阵以来防御外敌。 要知道,魔法大陆的一颗魔法石完全抵得上这个世界上的一颗稀有矿石的价格。每次君歌使用的时候,心里就跟割了肉似的,要是能回去,这种材料要多带些回去。 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在君歌的脑海里停留一瞬,她便走上前去把门打开,望着站在门外的托尼不语。 在君歌开门的一瞬间,托尼不着痕迹地往其身后的房间内部看了一眼,然后有些担忧地说道:“君歌同学,楼下有几个机器人找你,也不知道是要做些什么。” “嗯,我知道了。”托尼所说的机器人,在刚刚夏小眠就已经发信息和她说了,大致上就是上层派来接她去审讯室里聊聊。 因为玫瑰区的特殊性,非omega是无法进入的,所以派机器人是最好的选择,既不会冒犯玫瑰区里的人,又有武力值。当然了,若是对方不配合,他们也是有别的法子的。 君歌向托尼道了谢后,就脚步一错,往楼下而去。还没走到楼梯底,她就看到三个宛如真人的机器人端正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概是发现了她的脚步声,动作一致地抬起头看她。 不由地与最靠近她的那位女性机器人对视上,只见对方的眼中红光闪烁,像是在辨认她的身份,又像是在与谁联系。跟在君歌身后的托尼见君歌停住了脚步,心下一跳,稳了稳心神,疑惑道:“君歌同学?”垂在身侧的右手紧张地握紧,面上神色却是如常。 此时君歌的注意力都在机器人的身上,没有发现托尼的莫名紧张,听到她的疑惑,只扭了头,继续往下走去,淡淡的声音落在托尼的耳里,让她的心似是被人提起又扔下一般。 其实君歌只是说了一句“看来我今天可能不会回来,午饭不用准备我的那份了”,很简单的一句交代,谁听到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偏生托尼心里有鬼,只要君歌出声,都能够让她紧张到不行。 从年龄上来看,托尼算起来比君歌还要小,从小到大,栽赃陷害别人的事情没少做,但那都是小打小闹,替维金希勒出出气而已,无关痛痒。心虽有愧疚,但终究还是无法违抗对方的命令,干出那些自己愿意做的事。 但这一次,在托尼看到校网上的公告后,再联想到昨天晚上维金希勒偷偷给她的那瓶药剂,她当下就明白了对方的计划。说实话,最近这段时间,每每看到君歌在无意之间挫了维金希勒的气焰,让其吃瘪,她觉得很痛快,再没有比看着自己讨厌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自己想要的东西来的让人舒心了。 在托尼思绪翻飞的期间,君歌已经走到了机器人们的身边,而已经确认了君歌身份的机器人们,态度很好地带着她出了门,它们负责将人送到玫瑰区门口,在那里还有其负责人等着,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上层的人终究不相信机器人。 命令代码他们能够输入,自然也可以被破解修改,为了以防万一,派真人来押送君歌要安妥的许多。作为当事人,君歌一点也不在意看押自己的是机器人还是真人,反正无论是哪种,她都不会有事。 早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偷窃药剂的人是谁。就像大家想的那般,米娅是主要调配师,是不可能自盗,而她自己也没有偷取过,剩下的人是谁,简直就是再明显不过了。只不过,君歌只能肯定99%,余下的1%是出于对维金希勒智商的怀疑。 偷取药剂这么严重的事情,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去偷取。要是换做是她,定然是挑药剂离开拉维奇之后再动手,维金希勒看上去不像是这么不理智的人,说不定是真正的贼故意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她与维金希勒身上。 如此想的话,维金希勒也有很大的可能是无辜的。君歌一路上大脑快速运转着,可惜线索太少,她无法判断出真相来。既然无法确定,那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在调查出来之前,她还是暂时将窃贼的真实身份压在维金希勒的身上,毕竟在昨天白天她还刺激过对方一番。 138:各自做戏 帝国的主星,是少有的能够看到日升月落,感受到真正日光月光的星球之一。 只不过这日升月落的时间长短并不是十分稳定,鲜艳的花朵摇曳着身姿,在带着点冷意的阳光下慢慢地舒展出花瓣,抬起头好奇地看向站在门口发呆的人类。 这里是玫瑰区203号别墅,门前的小庭院里种植的是一些变异的月季。托尼看着君歌跟着机器人一步一步地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后,就站在门口兀自发愣,在心里纠结了许久。 现在君歌不在宿舍,是她完成维金希勒吩咐的任务的最佳时机,可是她打心底里起是不愿意做这件事的,甚至有点想按照公告上所说的,去和相关负责人举报维金希勒。 但转念一想,帕尔默在主星的势力虽然比不上四大家族,可也是凌家的从属家族,不是她那么容易能够扳倒的。如果她真的去举报,说不定下一秒就传出是自己盗窃了药剂的消息。 想了想,托尼决定按照维金希勒所说的去做。君歌与她无亲无故,虽然这么做不太道德,但为了自己的自由,这点愧疚也就不算什么了。紧了紧拳头,她转身进入门内,身影看上去透着几分决断。 此时正坐在悬浮车上君歌根本就想不到,不久之前还被她夸赞过的房门,在托尼的面前毫无作用,轻而易举地就被对方进入了房间之内。 低头轻轻地抚摸着左手腕的光脑,君歌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凌戕爵打开车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对方的这幅样子,跟在他身侧的林岩见此,欲要上前去喊君歌回神,结果被凌戕爵微微抬起的手给止住了动作。 眼珠子转了转,林岩无声地笑了,自家将军这是护短的架势。两人就这么静默着站在车门旁,其余人的军衔都没有两人的高,自然也是站在一旁等着,心中却悄悄地八卦起眼前这个奇怪的场景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君歌早就感知到周围的变动,所以当她抬起头后,淡定地下了车,并且在众人的面上扫了一圈,最后才看向凌戕爵,“你负责这件事?”在旁人耳里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落在凌戕爵的耳里,却多了几分难辨的熟稔。 他看着君歌,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这一点一摇,叫君歌露出些许的疑惑,但她没有开口去问,只道:“走吧,我今天还有事,不想整天耗在这里。”说着,她便抬起脚,越过对方,自发前进了。 好在其他人都记得自己的工作,见君歌已经走了,立马就有人走到她左上侧,为其带路。然而,还没走多久,此人的位置就被林岩给顶替了,抬眼一看,却见帝国的年轻将军不知何时走到了少女的身边,微微低着头不知给少女说些什么。 “本来是我负责这件事,不过半路有人插手了。”凌戕爵给君歌解释着之前他点头又摇头的意思,“这个人你也认识,不过我不太放心,所以算是监工。” 如果这瓶药剂真的如米娅所说的那般,那帝国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这瓶药剂不会流入出帝国,甚至要控制在军部的手中。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些药剂师干的不是调配药剂的工作,而是分解。 分解出所有在他们手上的药剂的成分以及推算出其调配的方式和公式,然后再将破解出来的配方和手法拿去赚取利益。以这瓶药剂的重要性,帝国即便牺牲掉几个omega也无所谓。 听了凌戕爵的解释,君歌斜着眸子睨了对方一眼,轻笑了一声,“不放心什么?别说不放心我,这我可不信。唔,让我猜猜看,你在担心药剂会被那个人给…”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别以为她没有发现周围的人都竖着耳朵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君歌是个聪明的姑娘,这一点凌戕爵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敏感,他不过就是提了一句,就被其抓住了重心。 的确,调查药剂下落这件事,可以说是坏差事,也可以说是好差事。坏就坏在线索实在是太少,他们又不能靠着猜测来抓人。尤其牵扯进事件中的两人还都是omega,都是在帝国名声不低的存在,他们无法用对付其他两种属性的人的方式来对待这两位omega。 好则好在,如果顺利找到了药剂,他们的人能够趁机获得一些药液,从而找人破解出配方和手法,为家族添加一份底牌。四大家族之间看似友好安稳,实则如同帝国与联邦一般,各自提防。 凌戕爵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君歌的说法。索性君歌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里面牵扯到的弯弯道道,其实真的想要配方和手法,完全可以问她,作为一个全程帮着米娅实验的人,她可是一分不差得都记住了所有步骤。 光是凭着这一点,她就完全没有必要去偷取药剂,因为她自己就能够做出一瓶一模一样的药剂出来。垂下眼,君歌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希望自己之前无聊的举动没有要派上场的机会。 说是审讯室,不过就是一个较大的会议厅,等君歌见到坐在最上方的那位穿着军装的人,她歪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凌戕爵,张了张嘴,无声地道:“你的消息可真快。” 此人她的确认识,而且关系还不浅。她转过头,不看凌戕爵的反应,浅笑吟吟地瞧着坐在上方的人。在一干穿着军装,戴着各不相同军衔的军人的关注下,坐在上方的人抬起手朝君歌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他的身边去。 “前几天还想着找你,结果今天就跑到这儿来了。”古擎苍轻轻皱眉,用着宠溺的语气对君歌说着,完毕,还伸手在她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亲昵。 君歌眼见古擎苍做出这么一番动作,还有话语。自然懂得对方的意思,当即凑近身依在对方的身上,手臂靠着手臂,装似撒娇地道:“这可不能怪我,我一早醒来就有人带我来这儿来了。前几天用了许久的脑子,好不容易理清了些许东西,结果还没能好好休息,就遇上事了。” 139:这是我闺女 理清东西? 在场的众人都是知情者,知道直到昨天新型药剂调配成功,她才得以从实验室里出来,除了关于此次研究的内容,还能有什么东西需要理清的? 不大的会议厅里,算上君歌一共就只有五人,可见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能够参与进的人少之又少。端看一个个的军衔,最低也在少将最高的便是古擎苍的元帅。 古擎苍听到君歌这么一说,眼中光芒闪烁,他自然是听出了君歌想要表达的内容。这是在告诉他,他们所虎视眈眈的东西,她已经完全弄清,甚至若是有材料,怕是能够给出一瓶一模一样的药剂。 目光自左手边起,从在座的各位同事脸上一一扫过,不过在座的众人哪个不是成了精的,个个不动神色的端坐着,饶是像古擎苍这种老狐狸都没能看出一二。他收回视线,朝君歌微微仰头,“你呀,都这么大的人,还爱撒娇,以后要是嫁人了可改怎么办。” 一番话,引得众人不由地把目光落在了君歌的身上。 少女模样,亭亭玉立,一张脸庞带着些许欧洲人的深邃,一双狐狸眼和她身旁的人如出一辙,黑发黑眸,华裔的象征。再想到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展露出来的天赋,尤其是刚刚所透露出来的微末信息。 而且还是一个稀有的omega,若是将此人变成自己家族的人……一个长相粗犷,即便穿着军装也能够看出军装之下隆起的肌肉的军官看向古擎苍,有些诧异地问道:“古元帅这番话,说的可真叫我们迷糊了,这位君歌小姐的嫁娶问题,您是不是…难道?”难道什么?难道是私生女? 君歌不着痕迹地在军官的肩膀上扫了一眼,中将。再看其他几人,古擎苍的左手第一位是一名尖嘴猴腮的中年,长得瘦瘦弱弱,上将,接着第二位便是刚刚说话的中将。 右手边第一位则就是带自己进来的凌戕爵,将军。将几人的军衔都记下后,她收回目光,结果一抬眼就撞上了凌戕爵的视线,愣了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无声一笑,带着些许的调侃意味。 “沈中将以后可不能像刚刚那样说得不清不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君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哈哈哈,不过我也没打算瞒着大家,这小家伙是我的大女儿,当年的通告其实是怕有人打扰到她养病,这才说病逝了。” 耳边的是古擎苍爽朗的笑声,君歌余光一扫,只见当初在古家那惊鸿一瞥的惊艳再次在眼前绽放。注意力转移的君歌,也就没能看到凌戕爵微微发红的耳根,她不会想到自己一个调侃的笑容竟会让其想到在伽马森林时她调戏对方的场景。 “也亏得她命大,竟然撑过来了。小孩子嘛,顽皮,病好了也不和我说,竟然偷偷跑回来给了我一个惊吓。”说着,古擎苍略有些责怪地看着君歌,但明眼人都能够看出说是责怪,倒不如是极致的宠溺。一字一句之间,都透着满满的嗔怒。 中将,也就是沈隽笑了笑,抬起手佯装自责般地在自己右颊上轻轻一拍,对君歌请罪道:“刚刚叔说话没过脑,要是有什么惹大侄女不高兴的地方,尽管说,叔给你赔不是。”一口一个大侄女,听得君歌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先前围观群众传到星网上视频,虽然很快就被古擎苍派人给清理了,但也有许多消息灵通的人看到。比如在场的众人,哪个不是早早就将视频看了个尽,所以在君歌抵达前,都在打着小心思。 当时他们想的是不论君歌是否清白,古擎苍一定会保住她。要是清白那还好说,药剂不会落入对方的手里,但真的是君歌偷窃的,最终得益的就是古擎苍了。为了不让对方得到药剂,即便没有私底下沟通,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无论如何都要将君歌拉下水。 也就是说,不管是不是清白,最终的结果都是她参与进了盗窃一事。众人的想法,古擎苍自然能够猜到七八分,本来就打算将君歌摘出来的念头在对方说出那么一番话后更加坚定了。只要把君歌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何愁没有药剂。 “行了行了,赔不是的事以后再说,别忘了正事。”古擎苍环视了一圈,然后对君歌说道:“你找个位置坐下,等另外一位到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知晓目前自己没有话语权,君歌点了点头,直径走到凌戕爵的身边坐下,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与会议厅里一个个端正坐着的军人画风相比,显得格外的突兀。也不知道是看着她是一个omega的份上,还是看在她能够调配米娅此次研发的新型药剂,一干军人个个都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坐了会,会议厅的大门被人从外打开,闻声望去,只见穿着一身小礼裙,化着精致的妆,端着贵族小姐的完美礼仪的维金希勒正站在门口。等到大门被完全打开后,她扬着完美的笑容,一步一步地踏进会议厅,好似她的面前不像是一个会议厅,而是一个舞厅。 “对不起,有些事情耽搁了,让你们久等了。”属于贵族小姐的气派在维金希勒开口的瞬间显露无疑,君歌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几抹赞赏的目光,然而坐在她身侧之人却是盯着面前的桌子兀自走神,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走进会议厅的维金希勒。 见众人的注意力已经被维金希勒的话给吸引走了,君歌用左手肘戳了戳凌戕爵,并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凑近对方,用眼神示意对方低头。 凌戕爵看了君歌一眼,垂眸如她所愿地低下头,正奇怪对方想要做什么,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右耳耳蜗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有些清冽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你怎么都不抬头看看人家,啧,我可看到人家大小姐的目光一直往你这儿飘。唉,你这木头旮旯,这么一位大美女在眼前,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紧接着,凌戕爵又听到君歌“啧啧”了两声。 140:审讯 这是,吃醋了? 一个念头忽地涌上凌戕爵的心头,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侧头看向君歌,此时对方已经坐正身子,眼睛正一直盯着维金希勒看着,好似刚刚两人的小动作都是他的错觉。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右耳耳垂,有点烫,抿紧嘴,凌戕爵转过头,面色如常的眼观鼻鼻观嘴。 君歌没有说错,从一开始,维金希勒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在座所有人里最年轻最帅气的凌戕爵身上。但作为一位淑女,她只能用余光关注着对方,更多的心思还是要放在应对其他人,免得等会不小心得罪了谁。 余光一直关注着凌戕爵的维金希勒,自然没有错过对方与君歌的互动,强压下心中的嫉恨,她皱起眉头,带着愁容,对众人说道:“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跑到实验室去偷窃药剂,都怪我没有看好它。可是,究竟是谁会知道那里有药剂?” 这句话问的就有些意思了。谁会知道实验室有药剂?莫过于她自己,米娅还有君歌三人,所有人都清楚,如今她和君歌的嫌疑最大,但她的这么一问,明显就是在说君歌偷窃了药剂。 在场的都是老狐狸,虽然听出了维金希勒话里的潜台词,但都没有去回答她,只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说话的是那名上将,名叫霍尔?帕尔默,是帕尔默家族里唯一一位混迹在军部,甚至还混到了上将这一职位的人员。 刚刚的一句话,看似是随口一说,仔细剖析起来,更像是在给维金希勒一个台阶,不过究竟如何,君歌不感兴趣。毕竟她现在也算是内部有人,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古擎苍保住自己,将自己摘出去。 要是维金希勒真的不识趣,一定要拉自己下水,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按理来说,同时有着嫌疑的两人应该是分开来审讯的,可偏偏古擎苍没有这么做,反倒是将两人都叫到了会议厅,其心思的怪异叫人摸不清看不透。 “你两都应该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据我们所知,最后接触药剂的人只有你两还有米娅。不过,米娅说她在走之后,你们两个人还待在实验室里。” 会议厅里如今共有六个人,沈隽作为军衔最低的那一位,自然而然地担当起问话的工作。昨天米娅找到各个在药剂师这个业界里名声能力高的老药剂师的时候,他们军部就收到了消息,甚至在上层人员里,已经第一时间得到了关于新型药剂的存在。 而就在今天早上,米娅本是要去实验室取回药剂,带到军部的科学研究院里进行进一步确认其所上交报告里所说的一切内容。结果却意外发现本该放在实验室里的药剂竟然凭空消失了,他们查看过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进入过。 录像里,最后出现的两人就是维金希勒和君歌。此时此刻沈隽这么问,其实已经开始审讯,从简入难,一点一点地慢慢放松两人的警惕心,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是的。当时我本来是打算跟着米娅导师一起出去的,但是我的师妹,突然叫住了我,然后我们就在实验室里面聊了一会。紧接着,我就先走了。”维金希勒抢在君歌开口之前回答道,所说的一言一语与古擎苍他们在监控录像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说假话。 沈隽将目光移至君歌处,用眼神询问着。君歌见此,点了点头,承认了维金希勒所说的话。并且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好似刚刚维金希勒只不过是在代她说话一般,而不是抢答。正是这番云淡风轻的模样,叫维金希勒暗自咬牙,眼底深处的嫉恨差一点就暴露在众人眼前。 “好,我们从录像看到了你们两人好像起了争执是吗?”这个时代的监控器已经十分高端了,它所录下的录像是能够弄成3d的样子,将所录的一切再次还原。所以,他们已经亲临其境地目睹了当时发生的一切。现在这么问,不过是在按照流程来做。 这一回维金希勒没有抢先回答,她甚至还有些紧张,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紧紧地握紧,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君歌,深怕对方说出什么。监控器的功能她当然很清楚,所以她很担忧录像有没有将君歌放的那些视频录进去。 若是君歌没有开放权限,就算是监控器也无法破解权限录下那些播放的视频。只不过,维金希勒无法确定当时君歌开放的权限是专门对她一人,还是说对外开放的。如果是前者,那就还有回转的余地,如果是后者,那就真的大方了。 这样想着,她朝自己的小叔叔看去,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整个人放松了许多。只一眼相对,维金希勒就知晓了那些视频并没有录进去,否则霍尔?帕尔默的脸色不会这么正常。要说全家族她最怕谁,就数这位在君歌身居高职的小叔叔。 对方的阴狠可要比那副尖耳猴腮的模样来的叫人恐惧厌恶的多,但很快她就又吊起了一颗心,因为君歌在众人的注视下,十分淡定地说道:“没错,我和师姐是起了争执,我手臂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全。” 说着,君歌将左手的袖子往上撸了撸,露出有些狰狞的伤痕。昨日的一道道红印经过一夜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道道粉红色的淡印。叫人觉得狰狞的是上面的坑坑洼洼,那是被维金希勒用指甲抠下的痕迹。 像是知晓沈隽要问什么,君歌垂眸看着手臂上的伤痕开口道:“我给师姐看的那些视频,只不过是一些小东西而已。师姐当时只是太累了,所以情绪波动有些大,才失控打人的。”语气很平静,话语里听上去似乎像是在为维金希勒开脱,但又像是故意把话题引到了视频之上。 “真的只是一些小东西而已?大侄女,能不能给叔看看是什么东西能让人看了做出这样的…额,凶残的举动。”沈隽蹙眉想了会,才最终说出‘凶残’这样的词。他一个大老粗见多了各个alpha互相打斗的场景,但omega之间的打架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相比起alpha,似乎后者要更凶残的多。 141:可以恢复的 来了。 维金希勒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本握成拳的手掌下意识地紧了紧,从手心处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 都能够从君歌手臂上抠下肉来的尖锐指甲如今狠狠地压着柔嫩的手心肉,好在疼痛让她稍稍回了神,在即将硌破皮之前松了手。alpha天生五官灵敏,若是此时她无缘无故破皮流血了,定是会引来一番询问,如此便会将事情的发展引向另一个方向,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然而,纵使维金希勒有心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试图力缆狂澜,心里却明白眼下不是她说话的时机。无法,她只能维持着淡定稳重的模样,拿眼睛看着君歌,脑子里快速转动,想好如何应付接下去的事态发展。 沈隽的长相其实不差,属于耐看型的帅大叔,只不过一口一个叔的,总给人一种流氓糙汉子的既视感。君歌抬手掩唇“咳咳”了两声,在众人的注视下无辜地摊了摊手,“很抱歉,那些东西已经被我删掉了,恐怕没有办法给你们看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在科学技术发达的当前时代,只要不是将原数据彻底销毁,但凡有点蛛丝马迹,技术人员就能将视频恢复个原原本本,保证原来的一模一样。所以,沈隽在听了君歌的话后,大手一挥,表示不是问题,当即便向其询问要取数据。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霍尔突然就出声了,他皱着眉,用责怪的语气对沈隽说着,“你这是做什么,既然人家有意删掉,自然是关于隐私。难不成长得粗犷,就连脑袋都不好使了吗?”一番话,突然就叫众人从认真严谨的工作状态里跳了出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个个眼底闪过迷之尴尬。 君歌并没有发现大家的变化,此时她正诧异地上下打量着霍尔。不可否认,人类是视觉动物,在看到霍尔的第一眼,尖耳猴腮的模样给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在电视剧里,长着这种模样的人,一般都是扮演反派的角色。 眼下霍尔突然板着一张正经脸说着一番正经话,她不由有些感慨,电视剧害人不浅,长得尖耳猴腮的也不一定是坏人,还有可能是心思细腻的好人。 大概是看出君歌所想,坐在她身边的凌戕爵低声给她解释道:“他叫霍尔?帕尔默,是维金希勒的小叔叔。”言下之意便是刚刚对方的话不一定全是贴心,还有可能是为了维金希勒才开的口。 凌戕爵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是端坐着,两眼直视前方。只有那厚薄适中的唇微微翕动着,若是不注意看,很难看出他是在与君歌说话。但在座的各位,除了维金希勒,哪个不是五官灵敏的人,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话。 只不过皆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就连被提及的霍尔也只是揭了揭眼皮,装作没有听到一般。而坐在上首的古擎苍却不着痕迹地看了凌戕爵一会,先前得到的消息说对方和君歌的关系挺亲密的,他也没有当真,认为不过其中真真假假参半。 如今看来,似乎消息里面说的都是真的。他微微眯起眼,原本他曾打算把古凤歌嫁给凌戕爵,两家既能联姻,又能有一个强力的女婿,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一个不错的结果。端看凌戕爵和君歌的关系,或许撮合这两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至于古凤歌,一个即将被丢弃的女儿,哪里比得上一个有着超出自己预料价值的女儿?这般想着,他的目光一错,落在了君歌身上,带着点赞许以及满意。也不知是在满意君歌的价值,还是在满意自己的计划。 “咳咳,那,那这样,大侄女,你说,那些东西能不能给叔看。”沈隽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虽知道霍尔说的有理,但终究不愿意放过这一线索。转念一想,折中向君歌询问着。 以他的想法,如果君歌没有说不能看,那他就把东西搞出来,既有了线索,又不会涉及到对方的隐私。如果对方说不能,那就只能放弃了,以军部的能力,也不至于没有这么些东西就找不到盗窃的人。 此言一出,霍尔和维金希勒的眉头皆一跳,霍尔有些晦暗地瞥了沈隽一眼,这个大老粗一直在和自己作对,每回他有心想要绕过话题,总是破坏他的计划。最近沈家内部刚刚经历一番动荡,看来要提起下手,把这个大老粗给除了最好。 有着自己心思的霍尔没能注意到自己的侄女正拼命地给自己传眼神,对于这个侄女,他其实是不太愿意管的,自己如今平步青云,以后的职位肯定还会往上,结果却要时不时给这么一个侄女处理其留下的破事,实在是有些心烦。 “啊?当然可以了,不过师姐说这些东西是别人骗我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君歌伸出手任由沈隽在自己的光脑上捣鼓着,然后装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叫沈隽的手一顿,随即加快速度摆弄着。 而坐在一旁的维金希勒看着这一幕,差点咬碎后槽牙,这个君歌也是蠢的,这些事情怎么能说出口。删除视频的时候竟然不把数据一起给销毁了,要是视频被大家看到,会发生的事情那是敢都不敢想的。 当初对君歌说视频是伪造的那都是骗人的,那也是仗着对方不懂这些东西。可要是换做这些在军部混迹的老狐狸们,又岂会那么容易被骗。实在是她太大意了,她一直以为君歌和莱恩是同一类人,对付起来不过就是要多费些时间罢了。哪曾想,结果就是她的自认为害得她栽了个大跟斗。 负责问话的沈隽如今忙着捣鼓着数据,问话的工作便落到了霍尔的身上。他目光隐晦地扫了维金希勒一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开口问道:“好了,这东西还要一时半会才能弄好,你们两个说一下昨天从实验室离开后都做了些什么,身边有没有人能够证明,希望你们不要有所隐藏,我可不希望把军部那一套用到你们身上。” 前面一段话还算是比较温和,到了后面便带上了些许恐吓。也是,在所有人的眼里,omega可是一种柔弱至极的生物,只要被吓一吓,就什么都会说了。 142:我有情报 霍尔的话音一落,维金希勒便很积极地一点一点地说着自己昨天做了些什么。 回宿舍,吃饭,上课,睡觉,再规律不过的生活。最主要的是,不论是哪一项,都有着人证,哪怕没有人证,都还有监控器里的录像作证,表明着她没有再靠近实验楼一步过。 叙述简明明了,语言结构严谨,一点也叫人挑不出刺来。 君歌听着维金希勒的话,嘴角几不可见地上扬了几个弧度,对方的所言所语一点也没有差错,甚至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可能去偷窃药剂的嫌疑,完美的好像是刻意造成的一般,心思再缜密,也躲不过还是个孩子的现实。 果不其然,等到维金希勒说完后,古擎苍就微微地皱起了眉,挑了几点询问道:“你刚刚说,你是在君歌之前离开的实验室,而且当时你的朋友已经在实验楼外等着你了,对吗。” “是的,因为一直高强度地工作,在实验结束后,我就发了消息给我的朋友,让她到实验楼外来接我。” “你吃完晚饭之后,便一直待在宿舍?” “是的。”维金希勒肯定的点了点头,甚至补充道:“若是您不相信,可以去问问我的室友,她昨天一直待在楼下看电视剧,如果我出去过,那她一定会看到的。” 古擎苍轻轻颔首,面上不显分毫,叫人看不出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维金希勒说完后,便轮到了君歌,在开口说前,她侧了侧头看了维金希勒一眼,看上去就像是随意地扫到而已。 “就像师姐说的那样,当时我本来是有事要先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师姐突然很急急忙忙地冲出实验室,大概是因为师姐口中的朋友在等着她的缘故吧。”说着,她笑了起来,似是想到了当时维金希勒的狼狈模样。 她所说的这一切,在调出监控录像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已经看到过了,不过当时也只是疑惑了下,却没有认真去思考过。眼下君歌这么特意提起来,他们便不由地想起来那一幕,顿时觉得录像中,维金希勒那副匆匆忙忙的举动着实有些怪异。 “我见师姐走了,就也跟在她身后离开了…嗯,当时古决拦住我的情形都还有人录像上传到星网上了,你们若是想要验证,可以去找找视频…然后我就回房间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刚好碰上我的室友喊我吃饭…至于晚上,我都待在宿舍,不过我的室友出去了,所以没人能证明…” 与维金希勒相比,君歌所说除了时间轴上来说,更多的还是想到什么便说些什么,若是落下了什么,再慢慢补充着。总体来说,除了晚上没有人能够证明她有没有待在宿舍里,其他时间都算是有了证明。 两人一对比,似乎后者的嫌疑要大了一些。在正是开始审讯两人之前,他们已经派了人去取证。但凡两人昨天接触过的人,其口头陈诉也早早就发到了他们的光脑上,互相一对证,便能发现维金希勒和君歌都没有说谎。 该问的都问了之后,他们也不好再拘着两人,于是古擎苍开口做主,让两人都回学校去,等待消息。然而就在大家准备散了的时候,一个人推开会议厅的大门,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正当众人疑惑时,沈隽出声道:“这是我的人,刚刚君歌光脑里的数据已经复原了,你们要不要趁现在先看一看?” 说着,他环视了一圈四周,眼底划过一丝玩味。就他所见,众人神色纷纷,尤其是帕尔默家的那个孩子,脸上挂着的明晃晃的慌张,真是年轻啊,一点也不做掩饰地表现出来,不让人起疑就怪了。 “也好。” 作为最高的长官,古擎苍坐回原位。其他人见此,也不好自己先走,便也一个个坐到原位,静候刚刚进来的这位军人会给出点什么东西来看看。然而,此人给出的不仅仅是复原的视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消息。 一般来说,有什么大事,劳累奔波的都是最底层的人。身为职位最低的沈隽,就担当起了各种琐碎事务的负责人,眼下这位进来的军人,是他的心腹。因为此次事件的重要性,他所有的事情都是让这位心腹去办的,之前他们在会议厅里审讯,对方就负责守候在门外,随时接取任务。 “就在几分钟前,有一位小姐来到了军部,自称有重要的信息要上报。现在人就在门外,请问?” 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一板一眼,似乎所有的军人都是这个模子刻出来的。君歌有些走神的想着,没有听到古擎苍的准许,等到她稍稍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从会议厅的外头走进一个让她很是熟悉的人,甚至来这里之前还见过对方。 眯了眯眼,没想到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君歌垂眼,长长的睫毛上下颤颤,从凌戕爵的角度看去,对方好像很是落寞忧愁的样子,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却没有表现出什么。 进来的人,就是君歌的新室友,托尼。 她还穿着前不久与君歌分开时的家居服,只不过此时的脸色有些差,神色之间是肉眼可见的害怕,整个人微微颤抖着。这番模样落在君歌的眼里,并没有什么惊奇的,两人在相处的短短时间内,对方表现出来的都是这幅样子。 托尼就这么宛如一头忽然被放置在陌生环境中的小兽,弱兮兮地开口道:“我…我有重要的情报要上报,我…我刚刚在宿舍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一样东西,觉得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当真?”沈隽一扫之前的莽撞表现,有些诧异有些严谨朝托尼问着。不是他多心,他们刚刚才问完话,就有人跑来说发现了药剂。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刚准备干一件大事,结果转眼就告诉你事情已经结束了。 “嗯…嗯。”托尼缩了缩脑袋,结结巴巴地应着,看上去像是被沈隽给吓到了一般。畏缩的样子叫沈隽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讪讪地坐回位置,给心腹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问。 比起沈隽,他的心腹长相就要清秀了多,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充满正气的军人。 143:给个解释 托尼小心翼翼地看了身侧的军官一眼,然后极其小心地拿出一瓶药剂瓶,淡青色的药液荡出小小的波痕,盯着看久了,就有种被蛊惑的错觉。 “你这瓶药剂是从哪里来的。” 古擎苍沉声问道,药剂瓶小小的,外表看上去与米娅上交的报告里对药剂的描述很是相似。至于究竟是不是丢失的那一瓶,还需要米娅亲自确定。 “这,这个是我意外得到。”托尼怯懦地看了古擎苍一眼,像是被其的严肃吓到似的,整个人往军官的身后躲了躲,任谁见到如此,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深怕将对方吓到。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表现太过于惹眼,托尼挪了脚步,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今天没有课,君歌同学又是昨天刚回宿舍,我就想着把宿舍打扫一下。结果…结果…”她‘结果’了半天,愣是没有结果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此时此刻托尼的心里十分纠结,她本来只需要按照维金希勒的话,把药剂瓶放进君歌的房间里,后续的发展就完全没有她的事了。但终究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被帕尔默家族控制了这么久,最后自己还是灰溜溜地离开。 正是因为不甘心,她灵光一闪,直接拿着药剂跑到军部来举报。最初的计划是将药剂瓶直接给相关人员,顺便透露出一点维金希勒窃取药剂的信息,然后回到住处整理好东西,趁局势还混乱的时候赶紧离开主星,从此与帕尔默家族再没有任何关系。 但谁曾想,她这才实施了计划的第一步,就被彻底打乱了。军部的人竟然完全不按她的计划来,连药剂检查都不检查,就将自己带进了会议厅,当面对上了维金希勒,这让她一时有些犹豫,不知是该栽赃给君歌还是举报维金希勒。 还没等托尼纠结完,一个声音忽地响起,对方究竟说了什么她没有注意,但对方那张面孔却是叫她看得一清二楚。在帕尔默家族生活了这么些年,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这一点,但凡是帕尔默家族的人,不论是真容,还是做过伪装,都能够一眼认出。 所以,当霍尔开口说话的时候,托尼就认出了这位在家族地位几乎和家主平起平坐的霍尔?帕尔默先生。意识到在场的不仅仅有维金希勒,还有帕尔默家族的其他人,几乎是在认出对方的一瞬间,她就有了抉择。 “结果我在宿舍的实验室里发现了这瓶药剂,我本来以为这只是一瓶很普通的药剂,可明明在君歌同学回来前,实验室里并没有它,所以抱着怀疑,我就按照学院公告所说的那样,带着它来军部了。” 托尼所说的实验室,君歌是知道的,那还是刚来拉维奇的时候,沈平澜和她一起装修出来的,是她的专属实验室。听到对方这么说,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为什么实验室里会出现这瓶药剂”,而是觉得自己的地盘被人侵犯了。 在前世的时候,她的领地意识还曾被人调侃为猛兽。到了这一世,领地意识却是比前世要更加强烈,只不过这一世她所在乎的东西不多,好巧不巧,这个临时居住地的小型实验室就是她划入自己地盘的一部分。 因此托尼的话音刚落,君歌便启唇出声道:“我倒是不是知道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旁人就能够随意进入别人的房间。先不说你口中所说的莫名其妙出现的药剂,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是谁允许你可以进入实验室的,嗯?” 且不说刚刚托尼所说的打扫卫生,其话里的意思是在她还没有回宿舍之前,对方就已经频繁出入使用了自己的实验室。别人的实验室怎么着,她管不着,但到她这里,没有她本人的亲口准许,不管是谁都不能够动用自己的实验室。 君歌的一番话表达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若放在平时,像这种问题在场的几人或许还会关注一下,甚至帮着解决下矛盾,但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药剂的问题。 沈隽出面做坏人,他收起先前的嬉笑和善的面色,皱着眉对君歌说道:“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现在最重要问题是这瓶药剂。如果被确认就是此次丢失的那一瓶,我更希望能够听到你的解释。”一字一句,没有了先前的套近乎,有了作为一名中校的气派。 言语合情合理,叫人找不出什么毛病来。只不过,总是有人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原本被视频一事弄得心惊胆战的维金希勒,到了这会,一扫先前的低沉气息,紧接着在沈隽之后张嘴说着,“沈中校说的对,师妹,这瓶药剂…师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够把事情都给说说清楚,好让大家弄个明白,也免得浪费时间,你说是也不是。” 说清楚?君歌在心底冷笑一声,对方话里话外都已经给她定了罪,就差没指名道出就是她偷窃的药剂。 瞥了一眼维金希勒,她将目光落在托尼的身上,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晓得托尼的不对劲,不过君歌一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等着她。不过,无论对方手里的药剂是不是丢失的那一瓶,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一场意外。 目光触及托尼状似害怕的神色,君歌侧过头,对古擎苍说道:“事实到底如何,还是要等导师来才能够确定。”没有解释这瓶药剂为什么会在宿舍的实验室里,也没有要辩解的意识,说完这句话,她便将背往后一靠,松松懒懒地靠着椅背,闭着眼竟是丢下众人开始假寐了。 “这…”霍尔微微皱眉,欲要说些什么,却被古擎苍一个摆手的动作给制止了,任由君歌闭眼休息。看到这一幕,在场的除了没有参与到会议厅最开始发生的情况中的维金希勒和托尼不解外,其余人都闭上了嘴,沉默不响地等着米娅的到来。 人家是古擎苍的宝贝女儿,就算是再想要功劳,他们也犯不上这会去触这位元帅的底线,给自己找不趣。就在众人都以为君歌在休息的时候,她低垂在椅子上的右手手指悄然地勾了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44:搜了吧 到了这个世界后,最让君歌觉得有用的,就是要数自己曾经是个魔法师,虽然没有魔法大陆上那些老头厉害,但操控起元素来,却是她的拿手好戏。 她既然能够利用利用对元素的高度掌控,将各种药液里的有效成分高度提取,再进行排列融合,从而使得药剂现世。自然也能够利用这一点,将药剂摧毁亦或是改变元素的排列顺序,让药剂改头换面。 于是,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君歌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托尼手中的药剂给换了。除非有别的魔法师在场,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发现元素这种东西,以前还没有到主星的时候,她就经常这样干。 会议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维金希勒看向托尼的目光多了些许满意。虽然对方没有按照她的命令将药剂放在君歌的房间里,但这么出其不意的一出戏,却是将她要的效果给加强了不少。 静下心来的维金希勒一下子又迷糊了,她不解古擎苍对君歌的态度,以她得到的资料显示,君歌无父无母,从偏远星球来的无权无势的人,怎么看也不可能和古家有所联系,尤其还是古家的家主。 突然,她的脑中闪过先前在星网上存在时间不长的视频,里面似乎有说君歌是古家的孩子…抿了抿嘴,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古擎苍,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 愣神间,维金希勒没有注意到坐在上方的古擎苍往她这边看了过来,眉间掠过不满。坐在其对面左上方的霍尔见此,抬起手掩唇轻咳了声,堪堪将维金希勒的心神给唤了回来,神情不自然地扭了扭头,将视线转向正前方。 米娅来的很快,一发现药剂被偷,她就来到了军部,自始至终都待在军部的科学研究院里。她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药剂没能够找回来,那她只能尽快再调配出一瓶新的,让帝国的人去研究其所运用的配方和手法的可用程度。 眼下沈隽一派人去通知,她就立马丢下了手中的工作,跑到了会议厅来。一进入会议厅,米娅先是被过于安静的气氛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走到托尼的身边,伸手拿过药剂瓶小心翼翼地放在会议桌上。 然后从空间钮中拿出一套的仪器,当着众人的面前开始检验起药剂的成分还有作用。从见到药剂瓶的第一眼起,米娅的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那瓶丢失的药剂。 但万万没想到结果很让人失望,这并不是她昨天研制出来的那一瓶。由于药剂瓶经过了多方人的手,上面的指纹也已经很混乱了,没能够鉴别出这究竟是不是她放在实验室的那个药剂瓶。 听到米娅检验的最终结果,众人的表现不一,但大多都还是很淡定,好似根本就没有对托尼带来的这瓶药剂抱有什么希望过。而听到结果的托尼,眼底的深处却划过了一丝诧异,但在众人眼里却还是那副怯懦茫然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至于维金希勒,她是全部人里面面色变化最明显的,但好在她还没有蠢到直言大叫“不可能”,而是眨了眨眼,笑道:“这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师妹不会做盗窃药剂的事情。” 笑容自然无比,而她的这句话也说得很合常理,大家便自动将其的神色变化当做了紧张,紧张药剂被确认为是丢失的那一瓶,毕竟她与君歌两人是关系亲密的同门师姐妹的关系。作为师姐,不希望自己的师妹是一位盗贼这很寻常。 不过,众人各自的真实想法是怎样,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表面上,他们都没有表现出什么,这让维金希勒暗自松了口气,但很快又陷入疑惑中。药剂是她亲自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也是她亲手交给了托尼,她能够百分百保证这就是那瓶药剂。 可如今米娅说这瓶药剂不是那一瓶,肯定是哪里中间环节有了失误。这般想着,她不由地扫了几眼摆放在桌子上的药剂瓶,在目光触及托尼身影的时候,她猛然觉得自己知道了真相。 维金希勒不傻,她不像古凤歌那样总是认为自己是万人迷,谁都要事事顺着她,替她做事是理所当然,不满足她的愿望就是坏人。她当然知道托尼心里的怨恨,然而以前仗着两人的身份差距还有对方时不时表现出来的懦弱,她便没有把对方的那点儿怨恨当回事。 君歌不可能知道她会将人安置在其身边,而且也不会知道自己会在当天就去偷取药剂,并叫托尼放到对方的房间里。全部的计划中,只有托尼这一环有可能出现变动,如此看来,想必就是对方不满自己平时的态度,这才将药剂掉了个包,好让自己出糗。 好在初时托尼就没有直言说这瓶药剂就是米娅丢失的那一瓶,所以这会检验出来不是他们要找的,便没有为难她,直接派人将其送回拉维奇。只不过在她离开前,沈隽嘱咐了她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要对外保密。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随便调查了下。 而就在托尼走后,君歌双肘抵在会议桌上,两手撑着下巴,扬起一抹天真的笑容,“呐,我说,如果你们是盗贼,会把东西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来让人找?难道不是放在自己认为足够保妥的地方,然后趁机转移吗?”末了,她还特意看向维金希勒,“是吧,学姐。” 不等众人的反应,她又说道:“我相信,你们已经暗地里将拉维奇的各个地方都搜查了个遍,尤其是我和师姐的宿舍。而且,我也知道,你们最怀疑的就是我和师姐,看你们这幅调查的样子,想必是没有找到什么。” 几句话下来,君歌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从出事到现在,她和维金希勒都没有出过拉维奇,甚至没有出过宿舍。可偏偏最可疑的宿舍里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她又着重强调了足够保妥的地方,想来想,那似乎只有一个地方最合常理。 “没错,我的想法就是趁现在,把我和师姐的空间钮也给搜了吧,省的以后还要再麻烦。我可不想三天两头地被人带到这里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45:好多药剂 空间纽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人类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用品,长的小巧,携带方便。最重要的是,空间纽突破了空间限制,在小小的一个载体里另外开辟压缩了一个小型空间拿来存放物品。 但由于“空间”这一概念的模糊性,即便是在这个时代,人类都没能真正掌握其根本。所以。空间纽的制作也是随机的,好的时候里面空间会很大,不好的时候,只有几平方米。 正是因为这一不确定性,再加之制作材料的稀少,使得空间纽的价钱居高不下,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不论在哪个时代,宝贝总是会被人觊觎,在空间纽研发出来的时候,曾有人为此行凶犯案,造成一起波及范围不小的事件。 事件中,甚至将一名柔弱的omega牵扯进来,并对其造成了伤害。这一情况彻底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为了避免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从那以后,但凡制造出来的空间钮,都有着一个智能锁。只有获得了其拥有者的首肯,其他人才能够动用这一枚空间钮。 君歌的提议,他们并非没有想过,但两人终归不是普通人,他们无法做到无视律法强行进行检查,于是这一想法便不了了之。如今当事人自己提起,就又是另一番情况了,古擎苍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地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这…”维金希勒脸色稍变,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的发声吸引过来,她扯了扯嘴角,“这空间钮里有我很多的私人用品,如果你们要当场检查的话…” 维金希勒没有把话说完,可脸色展露出来的尴尬迟疑确实让大家都懂了她的意思,无非是害怕**被暴露在外人面前。这一点,沈隽倒是极其爽快地给了承诺,保证不会将其的**泄露出去。 军部是办事的地方,在里面工作的军人哪个不是铁血男儿,又不是什么长舌妇,像维金希勒的这种担忧完全就是没必要的。而得到沈隽保证的维金希勒依旧一脸的犹豫不决,眼睛下意识地往古擎苍的方向望去,她希望能够得到当前最高领导人的承诺。古擎苍一眼便看出来维金希勒的隐藏含义,他轻轻蹙眉,然后点了点他的脑袋,他们要找的可不是什么**,对别人的**并不感什兴趣。 有了古擎苍的点头,维金希勒哪怕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把空间钮拿了出来。做成一条精致项链挂坠的空间钮,外表看上去不大,甚至与寻常的饰品没有什么差别。可当她将空间钮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拿出来,里头的空间大小要远远超乎众人的意料,东西零零散散地装了不少。 转念一想,维金希勒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平名百姓,拥有这么一枚有着宽阔空间的空间钮,并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以帕尔默的能力,拿出这样一枚,简直就是说句话的功夫,就能够给维金希勒找来另一枚出来。 维金希勒好整以暇地看着沈隽指挥着他的部下和米娅一起仔细地排查着,脑中却不断地在高度运转着。她一点都不慌张,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把药剂放在空间钮中,至于其究竟在哪里,大概也只有托尼知道。可她搞不准君歌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对方认为是自己拿的药剂,还放在空间钮中? 这样想着,她不着痕迹地扫了君歌一样,对方嘴角噙着笑,托着下巴看着他们检查,像是单纯地提出这个建议而已。百思不得其解间,一道唏嘘声将维金希勒的注意力给拉了过去,目光在触及桌子上的东西时,她也忍不住有些诧异地看向君歌。 为了保护两人的**,是先由米娅检查大部分涉及到**的物件,然后再由沈隽他们检查剩余的物品。维金希勒的东西还好,都是各种化妆品什么的,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包装品,检查起来并不会太麻烦。 与之相比,君歌的东西就是个大工程了。空间纽里偌大的空间里,装的都是各种药草还有一瓶瓶颜色各异的药剂。 “嘶...” 君歌的空间纽里头的空间要比寻常人的要大的多,一瓶瓶药剂瓶拿出来,竟密密麻麻地摆满整张桌子,叫沈隽看得不由倒吸了一口气。直到多年以后,沈隽还依稀记得此时的这一幕,装载着各色药剂的药剂瓶整整齐齐地摆在他的面前,药液在灯光下熠熠发光,就像是在美丽的梦境中一般。 其实不光是沈隽被震惊到,就连米娅也忍不住频频看了君歌几眼。在星际时代,药剂是很宝贵的存在,一瓶成品,哪怕是最简单最普遍的药剂,都能够卖出普通人家的一月口粮。而君歌的这些药剂,即便没有去仔细数有多少瓶,粗略一看,便能知道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定了定神,米娅低头专注地检验,虽然可以从药剂的颜色先排除掉一些,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准备一瓶一瓶地检验过去。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干这份工作,维金希勒和君歌都是她的得意门生,她是相信两人不会干出盗窃药剂这种事情来的,可偏生那些上层人都认为两人是最大的嫌疑犯,除了两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去盗窃一瓶还没有多少人知道的药剂。 一瓶,两瓶,三瓶..... 庞大的工作在米娅的手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时之间,众人都安静地坐着等待米娅的最终结果,谁也不愿也不敢开口去打扰对方的工作。 君歌弯了弯眉眼,忽地伸出手拿起面前的一瓶药剂,里面装着的药液是略显透明的绿色。她的这一举动很是突兀,除了低头工作的米娅,其他人都下意识地望向她。 只见君歌晃了晃手中的药剂瓶,在别人开口前,扭头对着维金希勒说道:“师姐,我差点忘记把这个给你了。昨天托尼说你想让我帮忙看看这瓶药剂,事情太多一时给忘了,这会看到它,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真是抱歉。” &/p& 146:助攻 “???” 维金希勒被君歌的一番话说的有些懵逼,随即警惕地盯着对方,“师妹,我什么时候让托尼把药剂给你过?你可不要胡说,难不成这瓶药剂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道...” 只是随口的一个回应,却叫维金希勒本人和在座的众人皆神色一变。君歌此时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可这么多药剂,偏生就拿了那一瓶,还说是维金希勒的,看上去似乎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但转念一想,这样又说不通,毕竟提出检查空间钮的人就是她自己,断然不可能在知道自己的空间钮里有着他们要找的那瓶药剂的情况下,主动提出这一建议。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君歌这么出人意料的一手,成功地向众人投掷了一团迷雾。 “师姐,难道你忘记了?你不是让托尼和我说,你改善了导师的药剂调配方法,希望我能够帮你看看是不是比导师的要好吗?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忘记了。” 君歌脸上的神色带着些许迷惘,又带着几分认真,叫人见了不由地信了她的话几分。但众人宛如老僧入定一般,稳稳当当地坐着,也不说话,就看着君歌和维金希勒两人的互动。 无缘无故被君歌提到的维金希勒微微皱起眉,她觉得此时的发展很不对劲,张口欲要继续说些什么,结果就被君歌给打断了,“正好导师也是要检验这瓶药剂,就顺便帮师姐看看究竟有没有调配地要比您好。”说着,她伸出手将手中的药剂瓶递给米娅。 米娅闻言,觉得君歌的话说的有理。反正左右自己都是要检验到这一瓶药剂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先检验也没关系。这般想着,她接过药剂瓶,低头摆弄着手上的工具,准备进行检验。然而还没等她打开瓶塞,维金希勒有些匆忙地开口道:“师妹,这瓶药剂真不是我的,我哪有那个本事去改进导师的药剂配方,能够掌握其中七八分我就很满意了。” 不知道为什么,维金希勒就有一种感觉,君歌拿起来的这瓶药剂绝对不能够让米娅去检验,即便检验了,也不能够让其把归属权扣在自己的头上。正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来不及深思,便出口再次摆明这瓶药剂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早就料到维金希勒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踏进自己给对方挖的坑,君歌半眯着眼,红唇轻启,向维金希勒说道:“既然师姐这么坚持,那么我就问师姐几个问题,希望师姐能够认真回答。”说完,她盯住对方的眼睛,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点细微的挑衅和看不起。 看不起维金希勒不敢应她的话,挑衅维金希勒的胆怯,无论是哪一点,都叫维金希勒的心底腾起一阵火气。她是有些胆怯,直到现在,她发现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看清过君歌此人,手上的那些资料看上去对对方的生平过往,性格爱好都描述的清清楚楚。 可,若那些资料都是假的呢,又或者是半真半假的呢?头一回,维金希勒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错误的,君歌与莱恩不同,这个比莱恩要更有智商,更有心计,所以一时被君歌搅浑的思绪让她不敢轻易应答。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神助攻的存在。古擎苍的目光从维金希勒的脸上扫过,又转至君歌的脸上,停顿了数秒,出声道:“我觉得君歌说的有理,既然你坚持这瓶药剂不是你的,那就回答她的问题。你们要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回药剂,抓到窃贼,像这种药剂究竟是谁的的问题,必须得搞清楚。”前半句是对维金希勒说的,后半句这是对大家说的。 从古擎苍介入调查之后,他就是这件事情的最高指挥官,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最高指令。此时他既然开口了,那关于这瓶药剂的拥有者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就必须调查清楚。哪怕在座的所有人都知晓他是在偏帮君歌,却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其实君歌想要做些什么,古擎苍心里已经猜到了**分,他可没有忘记对方是为什么会回到主星的。如今他和君歌之间有了交易,而他也有了让其取代古凤歌的想法,这会自然是要帮衬着点对方。若是能够趁着这回,把维金希勒解决掉,那君歌的价值在他的心里约莫着还要提上那么一层。 若是没有做到,那只能说他对其感到很失望,虽不会影响到两人的交易,但也不会再有更进一步的合作,君歌在他眼里就只会是棋子这么一个角色。而至于药剂究竟能不能找回来,他现在已经不在意了,毕竟有了一个能够调配出药剂的女儿,能不能找回初始的那一瓶还重要吗? 在他心里,家族要比帝国来的重要,药剂会不会流入到联邦亦或者自由者联盟,这些都与他无关。他所要保证的就是,药剂的配方和调配方式,家族必须要得到。此刻,古擎苍脑中闪过许多想法,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严肃,叫维金希勒见了只觉得胆颤,在对方的强势态度下,她只好点头同意了君歌的问话。 原本,君歌就有着别的法子能让维金希勒按她的节奏一步步地走进自己给其挖好的坑。没想到,古擎苍会给她一个神助攻,即便她暂时无法理清对方究竟是几个意思,却不影响她继续诱导维金希勒踩进陷阱的计划。 “嗯,首先我想问下师姐,你敢说你与托尼没有任何关系?” 关系?关系自然是有的,只不过维金希勒又怎会如实说来,她浅笑回答,“我和托尼的关系,大概就是......”没等她说完,一声咳嗽声强势地打断了她的话,皱了皱眉,她朝声音的主人看过去,却迎上了一双带着些许警告的眼睛。 紧接着,维金希勒便看到霍尔用手掩住唇,又用力地咳了几声,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那一声是故意打断她没能说出口的话。短短的一个对视时间,她的心思来回翻转了一番,再出口时便改了原本要说的话,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与托尼之间的关系。 &/p& 147:困兽 安静。 就像是沸腾的热水,忽地时光倒流,回归本初,蛰伏于载物体之中。 古擎苍似是没有注意到这一抹安静,一双通达的眼专注地看着米娅的动作,似乎满眼满心都是那即将有结果的药剂。 沈隽大大咧咧地坐靠在椅背上,目光不加掩饰地在君歌和维金希勒之间来回转着,像是要看透两人之间的暗涌,眉梢处沾染着浓浓的好奇与玩味。 坐在他身侧的霍尔不知何时停止了咳嗽,目不斜视地随着古擎苍的视线等待着米娅的检验结果。而斜对面的凌戕爵此时此刻挂着惯用的温润面具,宛如贵公子般静静地沉思着。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起眼朝他看了过来。 扬了扬嘴角,沈隽压下心中腾起的不自在,随即在心里轻哼了声,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一个个装模作样,其实都注意着事情的发展。 听到维金希勒的承认,君歌微微挑高眉头,眼眸之中划过一丝遗憾。本以为对方会直言否认她与托尼的关系,将两人的联系撇得一干二净最好,倒是没想到竟会如此之快地反应过来,虽然不影响她的计划,但却平端少了些许乐趣。 按照军部的高效率办事风格,应该在发现药剂丢失,然后锁定嫌疑人的时候,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和嫌疑人有所接触的人都调查了个遍。理所当然的,托尼的身份背景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毕竟从一开始她会到君歌的身边就是维金希勒的主意,家族也就没有出手给其做什么身份伪装。 所以若是维金希勒直接承认她与托尼的关系,那倒还好。可一旦否认了,身上的嫌疑就更大了,大家便会更相信她的话,认为她刚刚拿出来的那瓶药剂就是对方的。 那瓶药剂,当然不会是维金希勒的,不过就是她昨天随手调制出来的,原本没打算这么早就动用,结果时机来得太过突然,大概是最近太过于倒霉,总是进医院,如今时来运转,刚好趁机把佣兵任务给做了,好早日远离主星。 “好的,第二个问题,师姐昨天没有给托尼东西吗?希望师姐认真想想,毕竟我这里有些小东西,可能你不太愿意看到。” 说着,君歌伸出右手屈起食指轻轻地在光脑外屏上敲了两下。这一细小的动作,看似不起眼,却叫维金希勒下意识地收回了将欲出口的话,脑中念想一转,后背猛地惊起一阵冷汗。 抿紧嘴,她定定地看了君歌许久,这才缓慢地扯了扯嘴角,“我…..”张了张嘴,她最终沉默了下来,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无论怎么说,结果都不是她所能够接受的。刚听到君歌的问话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要否认,但看到对方敲光脑的小动作之后,她便想到了对方一向惯用的手法,录像录音。若是以前,她还能够相信托尼不会背叛自己。 可之前托尼带来的那瓶药剂,无法让她相信对方还是那个听话的手下。所以,她一下子就认定了,托尼把药剂给了君歌,甚至还与君歌摊牌,将自己暴露的一干二净。否则该如何解释君歌的这一系列举动?敲光脑是在告诉她对方的手里有着与托尼交谈的录像亦或是录音。 假如她出口否认,那对方就会将这些当场放出来,到时候怕是再怎么解释也说不清了。但是如果她此时承认了她有给托尼东西,且不说给了什么,她可是与众人说的是,昨天晚上一晚上没有走出过宿舍。 白天的每一刻,都有着证明她并非一人行动,那她是什么时候给托尼东西的?前后矛盾,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此时此刻,维金希勒才发现自己正一点一点地走近君歌给她挖下的陷阱,即便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也没有办法逃脱了。 发现自己无论怎样都回转无力的维金希勒将视线落到了米娅的身上,忽地眯起眼,或许她还有反转的机会。她不晓得君歌一定要推给她的这瓶药剂究竟是什么,可只要米娅还信着自己帮着自己,那么无论检验出什么,至少在这个会议厅里,她不会出事。 维金希勒的突然沉默,算是变相地承认了自己曾给过托尼的东西,一时之间,原本不动神色的几人都有了些许变化。但众人十分默契的没有出声,因为他们看得出,君歌不会就问两个问题这么简单。 经过短短的两个问话,君歌已经把她与维金希勒之间的怪异关系摆到了表面,任谁都能看出两人的不对头,哪里有同门师姐妹的和谐友好。 两人一问一答,其实不过就过了几分钟而已,米娅的检验工作还没有结束,就在维金希勒准备沉默装死在米娅身上赌一把,赌米娅对自己的感情时,君歌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甚至当年讨厌莱恩的程度也没有这么深。 “我想问的问题都得到了答案,现在….反正是要等着导师的结果,沈…大叔,先前你想要的看的东西,还要不要看?” 被突然点名的沈隽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咧开嘴笑着道:“看看看,当然要看,好歹也是好不容易恢复原状的东西,总不能让别人辛苦工作的成果就这么浪费了。”说着,他十分积极地从心腹手里拿到了之前君歌说已经被其删掉的视频。 看着手中那小小的芯片,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不怀好意地“嘿嘿”了两声。经过君歌这么故意提醒,他已经能够想象出里面的内容肯定是什么有趣的东西。本着不嫌事大的心思,他无视掉维金希勒变得糟糕的脸色,把芯片往自己光脑的接口一扫,打开权限,直接把视频给公放了出来。 与此同时,本来一个个装模作样盯着米娅工作的几人同时抬眼,看向半空中的透明光屏。一下子,偌大的会议厅又恢复了安静,只有视频中之人的言语声响着,叫人听得十分清楚。随着视频放的时间越长,维金希勒的脸色越发发白,脑门上也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看上去虚弱极了。 148:垂死挣扎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此时维金希勒的处境,大概就是困兽。 困住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一直掌控着节奏的君歌,此刻的她已经陷入了一个玄而又玄的情况中,她感受不到周围人的目光,也看不到他们的神色。 耳边萦绕的是视频上的细言细语,眼前是视频上一个个令人眼熟的人影。 也因此,维金希勒没有看到米娅因为外界影响而抬起的头,以及在看到视频上的一幕幕时猛然收缩的瞳孔,里面满满的震惊仿佛下一秒就会溢出来一般。 米娅僵硬着脖子,转头看向维金希勒。在看到对方一塌糊涂的面色,还有明显不在状态的神情,她此刻哪里还不知道,视频里面放的东西都是真的,想到自己刚刚在药剂里发现的一些东西,她握紧手掌,眼里的震惊被挣扎给取而代之。 不夸张的来说,她一直把维金希勒当做女儿来对待,即便她还没有孩子,也跟不知道该怎么养孩子。但她真的是对其掏心掏肺的好,当初莱恩还自己身边的时候,一人当闺女,一人当儿子,满心满眼地为两人着想着。 尤其是在莱恩出事后,她满腔的感情都给了维金希勒,哪怕后来君歌的出现,都不能改变多少。如今,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单纯善良的女孩,突然被告知是一个视人命为无物,心机深沉的环女孩,这不可谓是巨大的打击。 对于米娅的心情,别人或许不懂,君歌却比常人要懂得多。两人同为药剂师,而且一样为药剂疯狂,很大程度上,两人的想法是很相似的。在前世,君歌活了上千年,从没有想过要找个伴侣组个家庭,也没想过自己会有后代什么的。 在君歌眼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如药剂来的重要,如果可以,她更想和各种药剂在一起。但当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觉得孤独,然后就会想要找人陪着自己,这个人可以是徒弟,也可以是亲人,更可以是随地捡的。 而米娅,这位从平民里脱颖而出的天才药剂师,便将自己唯二的两名徒弟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去对待。孩子若是性子长歪了,做父母的自然会备受打击,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当然了,以上情况只适合于父慈母爱的家庭。 恰是缘于米娅不是维金希勒的亲身母亲,所以此时她才会有挣扎。一边挣扎着欲要说出自己所发现的东西,一边挣扎着欲要替维金希勒掩下所有,其实不仅维金希勒在赌,君歌也在赌。 赌米娅究竟是看重感情,还是看重人品。 事实证明,在这场赌局上,维金希勒输了,君歌赢了。光屏上的视频早就放完了,看完视频的几人神色各异,不用古擎苍开口,坐在君歌身侧的凌戕爵就已经给林岩发了几个指令,要求查清当初君歌在伽马森林遇害的真相。 经过一番挣扎后,米娅失望地看了维金希勒一眼,那一眼叫维金希勒看的心下一惊,尚来不及思考,她就看见米娅脸色不好地对古擎苍说道:“这瓶药剂我已经检验完了…它…”说到一半,米娅顿住了声。 她只觉一阵苦涩之意,从舌根慢慢地涌上来,抵达舌尖,让她难受得难以说出后面的话。一双充斥着复杂情绪的眼,缓缓地闭上,又睁开。 “这瓶药剂,不是我丢失的那一瓶。但是可以说得上是那瓶的复制品,虽然处理手法不算太好,但也有了那瓶药剂的作用,只不过融合度差了些。” “而且…这个手法我很熟悉,是维金惯用的。”抿了抿嘴,米娅侧过身,看着维金希勒接着说,“是我一直让你改正,你却没能改过来的手法。” 这么几句话,算是将药剂是维金希勒这个设定实打实的落实了。 会议厅的几人,仔细琢磨了一番米娅的话,随即响起了之前君歌说的那些话。 “改善了导师的药剂配方”…“是不是要比导师的要好。”… 要知道米娅这份新型药剂的配方,并没有拿出来给君歌还有维金希勒看,只是在调配过程中各种分配了些许任务,尤其是其中最重要的几个步骤都是她亲手完成的,而这份药剂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这几个步骤。 改善配方,必定是要在有配方的情况下才能改善。当然了,他们也不是说仅仅这样就认定是维金希勒盗窃的药剂,毕竟在最初的时候,君歌也隐晦地说了她也能够调配出这个药剂,两人相比,只能说两人在帮助米娅研制的时候,都有偷师。 可当从始至终在维金希勒身上爆出的疑点相互碰撞,她盗窃药剂的嫌疑马上从五分变成了八分,剩下的两分还需要调查。首先从一开始,对方所叙述的关于昨日都干了什么的一切,人证物证都过于完美,看上去很像是特意造成的,让其有了完美的无盗窃时机,从而减少嫌疑。 其次,托尼和其的关系。从他们调查的资料上来看,在很久以前就有着托尼为维金希勒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是盗窃了药剂然后拿来栽赃给君歌也不是没有可能。其中托尼在没有使用者同意的情况下就随意使用宿舍的实验室,一般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做出这么无礼的事。 当然,也有可能是性格使然,认为实验室是宿舍的公共场所。 但,最让人怀疑的是,明明一开始维金希勒就说过自己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有出过宿舍,加之白天要么是有人陪同在身边,要么就是身处监控器之下,根本就没有其去找托尼的时间,可她又变相承认了自己有给托尼东西,两相矛盾,实在是太可疑了。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维金希勒的身上,她虚虚地握了握手,惨白着脸强撑着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如果没有什么要问的话,能不能让我先回去。”说着,她的身子还十分应景地虚晃了一下,叫人看不出究竟是真是假。 作为最有话语权的古擎苍面色如常,闻得维金希勒的话后,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请求,这一做法引得霍尔不由地看了其几眼,心底闪过各种猜测,一时无法分辨出古擎苍这样做的含义。 149:附属与结盟 古擎苍的首肯,让维金希勒惨白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随即像是想到些什么,下意识地瞧了一眼至始至终都没有发言的凌戕爵。 目光停留的时间十分短暂,几乎就是在一瞬间,除了她自己没人发现她的这一小小举动。视线一转,与霍尔的目光远远相望了会,她转身离开会议厅,跟着她一同离开的还有沈隽的那位心腹。 在看到对方跟上自己脚步的时候,维金希勒的脚步几不可见地顿了下,这才继续走着,心下却是通晓对方此番做举的含义。说到底,古擎苍并非真的什么作为都没有,可只要能够让她回家一趟,不论对方做了些什么,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快回家找到父亲说明今天发生的情况,然后再让父亲帮忙定夺她该如何摆脱这个困局。至于坐在会议厅的那位小叔叔,她一点也不敢相信对方会帮自己,之前在里面会提点自己,也不过是不希望自己当面丢了他的面子罢了。 自家事自己知道,这位小叔叔可是觊觎父亲的位置许久了,如今坐到上校这个位置,本就隐隐给父亲造成了威胁,若是自己再出事,只怕帕尔默这个家族真的要迎来一阵风暴。于公于私,她都不想看到这一幕。 好在早在很久以前,帕尔默就已经成为了凌家的附属家族,只不过没有摆到明面上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想必这次自己不慎闹出来的事,看在家族的面子上,凌家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否则,她要面对可是古家那个大家族,这不是帕尔默能够对抗的。 维金希勒自认为帕尔默与凌家的关系没什么人知晓,其实这在四大家里并不算是个秘密。不好听的说,四大家的情报网就跟狗鼻子一样,谁家有变化就指向谁家,只不过夏小眠的家族要比寻常狗鼻子来的更高级一些罢了。 所以古擎苍是知晓帕尔默和凌家的潜在关系的,他在观望,观望身为凌家少主的凌戕爵究竟是帮维金希勒还是君歌,从而进一步确定君歌的价值。因此他没有直接出手处理眼下这个情况,而是放维金希勒回去,但为了做做样子,还是让沈隽派人盯住对方,免得一不小心被其逃窜出主星。 会议厅里,米娅还在继续检验着剩下的药剂,哪怕此时的心情并不美丽,作为一个合格的药剂师,她并没能被心情影响到工作。对此,君歌不由得更高看了其几分,毕竟在她眼里,真的没有什么要比药剂更重要的东西了,而米娅的态度恰巧很符合她的胃口。 “咳,大侄女,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些东西,我会和你们学院沟通的。”沈隽正了脸色,一本正经地给君歌说着。不是说他心地善良,要还君歌一个公平,而是这算是一种态度,要知道这是一个法治社会,蓄意谋杀他人是犯法的,更别说对象还是一个oa现在还有个别的身份,古家的大小姐。虽然前段时间古家趁乱狠狠坑了沈家一笔,但在军部,沈古两家的结盟并没有改变,他这么说,也算是替古擎苍开了这个口。 “谢谢。” 君歌弯了弯嘴角,态度不说亲近也不说疏远,就真的是在感谢而已。她说完这话,视线一移,盯着会议桌上各种药剂微微走神。这些药剂都是她平日里弄的,大部分都是在拉维奇调制的,所以基本上都带了些米娅的手法。 而被她强行安置在维金希勒头上的那瓶药剂,是她模仿对方的惯用手法调制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派上用场。至于为什么是仿昨天米娅研制出来的药剂,完全是因为来不及调配别的,没错,她本打算准备许多种药剂,结果刚巧想要试一试米娅的这种新型药剂。 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托尼是维金希勒的人,暗示维金希勒有录像什么的,全都是故意诈对方的。如果当时对方足够相信托尼,就不会被她这么轻而易举地骗到,从而将自己陷入困局中。当然,她没那么天真,看刚刚对方的那副模样,估计还有后招。 …… 出了军部,维金希勒没能够立即回家,而是在某人的监控下回到了拉维奇。这个某人,自然是沈隽特意派到她的身边的人,只不过为了不打扰到她的生活,此人得到的命令是远远监控着,必要时刻才能够现身。 而维金希勒就靠着这一点小小地算计了一把,拉维奇的规定很严格,非本校人员很难进入学院。所以,她一转方向,直接回到了拉维奇,为自己挣得了一些时间。暂时脱离监控的她,马上前去找到了古凤歌。 古凤歌看着拦住自己的维金希勒,不悦地皱了皱眉,“你想要干嘛?”语气有些冲,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对头,互相看不顺眼,当下看到维金希勒,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要搞事情,语气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闻言,维金希勒也不闹,抬起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笑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好好聊聊。” “聊聊?”古凤歌狐疑地看了维金希勒一眼,“我们有什么好聊的,你离我远点,我可没空和你在这里瞎扯。” “你确定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吗?”维金希勒轻声笑了笑,微微俯身靠近古凤歌,缓缓地吐字,“比如…你的姐姐,君歌。” 说完,她站直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古凤歌不断变化的脸色,直到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好了许多,这才慢慢开口:“来找你之前,我和你的父亲还有好姐姐在一起。你可没看到,你的父亲是有对你姐姐多好。啧,看来你在你父亲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什么地位,真是可怜啊。” 一字一句落在古凤歌的耳里,就像是触及到了她的痛楚,眯起眼咬牙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在父亲心里的地位如何,又与你何干。而且,你说错了,我还是父亲心里唯一的公主,又岂是那种不知道从哪儿蹦跶出来的野孩子比得上的?”这番话,一听就是假的,不过维金希勒只轻轻挑眉,没有挑破其薄弱的谎言。 150:狼狈为奸 毕竟维金希勒还是想着要与古凤歌结盟的,就她对其的了解,突然出现一个姐姐,还抢走了家里人的宠爱,不炸毛才怪呢,说不定早就暗搓搓的下手要处理掉对方。 想了想,她勾起嘴角,装作遗憾的模样,对其道:“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找你了,我还以为你会是跟我站在同一战线上,没想到你这么护着你姐姐。”说着,她还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被告知君歌是自己的姐姐后,古凤歌一直处在狂躁阶段,稍有不慎就会情绪失控,整个人陷入阴暗面。如今维金希勒一口一个“你姐姐”的,听得她烦躁得不行,面上却不动神色,不愿意叫对方看轻了去。 这会见维金希勒这么说,表情也不像是在作假,心思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终在对方转身走之前叫住了对方,“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语气还是那般不友好,可维金希勒还是从其话语中听出了些许软化,背对着古凤歌的脸上忽地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吧,即便是古家的小姐,也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还不是被她几句话就拿捏在手中? 收敛了笑容,她换上自认为友好的笑转过身看向古凤歌,“好吧,明人不说暗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知道你看君歌不顺眼,刚好我也是,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除掉她…欸,别先急着拒绝,要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真的能够容忍自己一点一点地被她给取代?” 维金希勒的话其实说的有些夸大了,可这偏生是古凤歌心底深处最害怕的事情。也许维金希勒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但古凤歌知道对方说的这些在将来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君歌是比她优秀,不论是精神力还是药剂调配方面的天赋,而且那一双眼睛还和父亲长得很是相似。 这叫她难免会猜测,父亲会不会因为这些而选择了君歌,从而不再把自己放在心上。说到底,古凤歌好歹是有着2s精神力天赋的人,哪怕还没有突破,高于常人的精神力已经隐隐有些感觉,感觉到古擎苍对她的父爱似乎没有那么纯粹。 抬眼,古凤歌盯着维金希勒看了好一会,才出声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些是真是假,没错,我是不喜欢君歌,可是这并不代表就要与你合作。还有,即便我不承认,她也是被父亲承认的人,你以为对她出手,逃得过我父亲的眼?”话里三分真三分假还有四分试探,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一番话就脑热答应。 是真是假还是试探,对于维金希勒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古凤歌说出了这些话。只要古凤歌没有立即拒绝自己抛出的合作邀请,就说明其内心是有这个想法的,那她也就自然有把握劝动对方加入自己的阵营。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你只需要在暗处就好,表面上的由我出马,就算出事了也只有我一个人,你觉得如何?” “你有这么好心?”古凤歌对维金希勒的话很是怀疑,她不傻,对方突然跑来找自己合作,这一举动本身就有着很大的怪异,如今还这么好心地让自己躲在暗处行动,话里话外都表示这自己不会出事,实在是不是对方平时的作风。 闻言,维金希勒笑笑,古凤歌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若是对方没有怀疑,那她倒是要考虑考虑究竟要不要和对方合作了。不论心里怎么想,她面上忽地露出一抹愤恨的神态,用着很怨恨的语气对古凤歌解释着。 “今天学校的公告你有看到吧?丢失的那瓶药剂就是君歌盗窃的,可是她竟然栽赃到我的身上,刚刚我就是和她一起在军部接受调查。你的父亲也在场,可是古元帅全程都在帮着她,根本就不分青红皂白,认定是我偷的药剂…” 不用维金希勒说完,古凤歌就前面这些话就脑补出了许多场景。她一时联想到自己第一次与君歌产生矛盾的时候,那时候她也如同维金希勒一般,虽然说自己是有点做的不对,可是母亲和哥哥全都向着君歌,完全不听自己的解释,还一定要让自己向君歌道歉,根本就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古凤歌一点也没有怀疑维金希勒话语的真假性,一时之间竟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错觉。其实如果维金希勒话里的主角换了别人,她还会怀疑一下,可君歌在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成了那种心机婊一类的存在,所以她当下就接受了对方的解释。 “要合作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维金希勒的目光闪了闪,嘴角一勾,很是爽快地点头,“好,你说是什么条件,只要不过分,那我没有问题。” “放心,不会是什么让你为难的条件。我只要求,在这次对付君歌的过程中,计划由我来定,你来配合我。”古凤歌会这么说,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想起来自己和佩兴斯的交易,她正愁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对方弄出帝国,眼下正是个好时机。 若是维金希勒可以为自己所用,便可以让她来将君歌弄出帝国,再让佩兴斯把人给处理掉。一来只要维金希勒做了这件事,那就也算是跟佩兴斯有了联系,被拉上和联邦合作的这条船,以后事情暴露,对方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二来,不可否认,即便古家要比帕尔默家族来的强大,可有些东西自己所能调动使用的还远远比不上维金希勒,这一点也是她一直看对方不顺眼的原因之一。如果两人合作,那么有些事情对方做起来要比自己方便的多。 综上考虑,古凤歌便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而维金希勒因为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沉默了半晌,才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不过,虽然她是点头同意了,但真的会不会遵守约定,还要看事情的发展。古凤歌给维金希勒的印象一直都是没有脑子的存在,要说指望对方会有什么好计划,那是不可能的。可眼下时间紧迫,她也只能暂时答应,先将其拉入伙再说。 &/p& 151:自负? 清雅幽静的茶馆里,令人舒心的丝竹音从老式的播放器里悠悠传入每一个进入店门的顾客耳中。 或工作或看电子书或兀自发呆,每个人都下意识地维持着茶馆的宁静,不愿破坏在这快速生活中少有的一方净土。 在二楼最里面的角落,凌戕爵临窗而坐,他的对面空无一人,但桌子上一杯飘着淡淡热气尚未冷却的茶水却在告诉来人,这里不久之前曾有人坐在这儿过。 林岩只目光一扫,便低下头在凌戕爵耳边汇报着:“查了,帕尔默小姐没有参与的记录,全程只有管家还有...李悦两人。唯一指证帕尔默小姐的证据只有君歌小姐拿出来的那份视频。” 帕尔默家族和凌家的关系,林岩是清楚的。他口中的帕尔默小姐指的就是维金希勒,只不过他对待这种家族结盟或者附属关系的,一向只认准身份,与是谁无关,便直接按家族名号来称呼,倒也方便。 “不知您是想要…”林岩本想问问凌戕爵是要按下这件事,帮帕尔默家族一把,还是当做不知道,任由古擎苍出手。然而,还没等他问出口,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阻止了他的话语。 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只见凌戕爵目光落在窗外,随之看去,在外面楼下马路的对面,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走着。看两人模样,走在前面的人明显不知道自己的身后还跟了人,毫无所知地前进着。 “奇怪,今天不是拉维奇的假期啊。”林岩低声嘀咕了句,忽地眼前一暗,竟是凌戕爵站起身,迈开腿走了。来不及细想,他赶忙跟了上去,至于茶钱,因为是老顾客了,老板也不怕他们赖账。 跟在凌戕爵的身后,林岩看其的方向,心下当即明白,这是要跟上君歌和维金希勒。明明不是拉维奇的假期日,结果这两个人不仅出了校门,还呈现出一人尾随另一人的情况,疑点重重。 前几日才将两人带到军部进行审讯,丢失的药剂至今还没找到,事情还没有解决。身为嫌疑人,维金希勒和君歌还真是心大,在这种节骨眼上还做出这么令人怀疑的事情来。不由地将目光放到凌戕爵的背影之上,他心里有些痒,十分想知道这两个人中间,自家将军究竟会是帮谁。 来到马路的对面,刚刚在楼上看到的两人已经没有了踪迹。凌戕爵皱了皱眉,随即松开,脚步一错,便往附近的一个店面走去。走进店去后,无视掉里头的人,找到后门直接走了出去。林岩紧随其后,一点也没有想对方这么做的缘由。 踏出后门,入目的是一条狭窄的小道,一眼望去,似乎每隔几十名,就有一个类似与他们出来的这个门,大约是这条街所有店面的后门。凌戕爵走的很快,一下子就走到了小道的尽头。 看着眼前的场景,林岩的瞳孔缩了缩,在主星待了这么久,他从来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另外一番内容。拐了个弯,他的眼前是另外一条小道,即便是这么远远看着,也能够看到一些转角,明显有着许多通道方向,复杂无比。 …… 君歌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找到墙壁上的印记,掉了个方向,往右边的路口走了进去。她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默数着。 一步、两步、三步…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在空荡的小道里响起,随着鼓掌声的靠近,一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果然够准时。” 闻言,君歌瞥了他一眼,她今天会来到这里,不过就是想看看维金希勒约自己过来究竟想做些什么。点了点左脚尖,她有些不耐问道:“我人已经到,你家主子呢?”说着,她环视了一圈,在看到不少人或站或蹲地看着她时,忍不住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其中意味也只有她自个清楚。 “不知道该是说你心大,还是说你蠢,竟然真的敢一个人来赴约。”略带嘲讽的声音在君歌的身后响起,不用转头,她都能想象到对方那张脸上的神情。 想了想,她回过头看向维金希勒,故作诧异地问,“你难道忘记了我最擅长使用的招数吗?”眨了眨眼,抬起手腕,将光脑展露在对方面前,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闻言,维金希勒先是露出些许愤恨,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扬起嘴角道:“你以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栽跟头?别痴心妄想,这里已经被提前装了干扰仪和屏蔽仪,别说光脑用不了,就连你也走不出去这里。” 说完,维金希勒朝之前与君歌说话的那人抬了抬下巴,接着往后退了几步,使得周围的几人呈包围之势,将君歌围了起来。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抬举,自己要找罪受,如果你当初留在伽马森林里不回来,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地步。”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其实维金希勒根本就没想到今天会这么顺利,还以为对方会谨慎地不愿意赴约。结果竟然真的就像古凤歌说的那样,她的这位“姐姐”,人可是自负的很,只要去约,对方就一定会赴约。 维金希勒勾着嘴角,盯住君歌的脸,欲要在上面找到慌张恐惧的痕迹。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对方不仅没有她想要看到的这些表情,反而露出一抹很是灿烂的笑容。心下顿觉不对,立即出声,“把她抓住。” 这次埋伏在这里的人,都是她特意从家族里带出来的。甚至为了保守起见,还多带了几个,为的就是能够不出任何意外地将君歌抓住,保证万无一失。 可是,人再多又如何,能力再厉害又如何,只要不是像是古擎苍亦或是凌戕爵那样的高手,寻常人又怎么伤到她。君歌歪了歪脑袋,抬起右手虚空一抓,白皙的指尖似乎有隐隐的绿光闪现。 在几人还没有碰到君歌的时候,一种危机感从他们的脊背攀爬而上,当即一扭身,换了方向,不再冲向目标,而是用最大的速度去躲开从背后袭来的危险。但就像君歌想的那样,只要对方还没有达到古擎苍和凌戕爵的那种程度,别说伤到她,躲开她的攻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52:废人 一道道绿色的藤蔓从四周的墙角、墙壁上突然凭空出现,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缠上几人,死死地缠住他们,然后拖回到墙壁边,将人直接捆绑固定在墙壁之上。 君歌抬起眼,挡在自己面前的人都已经被拉开,维金希勒就那么直接地暴露在她的面前,一张脸上的得意笑容像是凝固了一般,又像是来不及转换表情,总之与扭曲差不多了多少。 踏出脚步,一步一步地靠近对方,落在地上的脚步声被她刻意踩响,惊醒了不在状态的维金希勒。见对方似乎想要逃跑,她弃了逗弄对方的心思,眼角处蔓纹微微浮现,四根藤蔓从墙壁出伸了出来,一条条地缠绕住对方的手脚。 “说起来,我还真要谢谢你呢。”君歌在维金希勒面前站定,看着她被藤蔓限制住了自由,缓缓地收起了笑容,“本来,我就一直在想要不要直接解决掉你,这段时间真的是太墨迹了,就连我都有点烦躁了呢。” “你什么意思?”此时的维金希勒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现在对君歌的感情不仅仅是愤恨还有被放大的恐惧。她一直不愿意承认,某些时刻,她对君歌总有种说不上来来源的害怕,但因其出现的太过于突然,便被她刻意遗忘了。 如今,自己宛如一头任人刀割的落网之兽,那点细微的害怕就被放大,叫她不得不承认自家心中的恐惧。她强装镇定地盯着君歌的眼睛,见对方没有答话,便动了动嘴唇,“我劝你还是赶紧放了我,如果我出了什么事,那你也是逃不掉的,我的家族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可不是作假,今天会来到这里见君歌,她的父亲是知道的,如果自己一直没有回去,那么君歌是肯定逃不掉家族的追杀。维金希勒相信,只要自己说出了这些话,对方就一定不敢对她怎么样。 但,事情真的会如她所愿? 听了维金希勒的话,君歌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刚刚我说要谢谢你,是真的谢谢你为我创造了这么一个好的地方,这么一个好的机会来收拾你。你难道忘了吗,是你自己说的,不仅光脑用不了,连我也走不了。前者我是相信的,至于后者,今天走不了的人可是要换人了。”说着,她伸出右手,缓慢地抚上对方纤细的脖颈。 “你的家族?帕尔默吗?可是你似乎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可没有那么简单。” 君歌的手是温热的,可维金希勒却感受到一阵阴寒,生命受到威胁,脑子转动的速度意外地要比平日里快得多。对方的话刚落下,她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是啊,她竟然忘记了对方现在可是古家家主亲口承认的女儿,古家大小姐。 咬了咬牙,她十分憋屈地说道:“只要你放了我,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多个朋友少个敌人,这你不亏,不是吗。”天知道这句话维金希勒是用了多大的忍劲才说出来,现在她只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在被君歌羞辱着。 握着维金希勒脖颈的手稍稍收紧,君歌挑眉,有些诧异地问道:“你竟然以为现在还有和我谈判的资格?我要的东西?嗯…既然这样的话,把你的命给我怎么样?”她这么说自然是在开玩笑,果不其然看到手下之人一瞬间变了脸,惨白一片,像极了前世自己偶然得到的一条白色狐狸披风的颜色。 忽地,君歌眸光一闪,空闲的左手快速地抵住维金希勒的额头,“希望你不要做什么傻事,否则我会做出什么,就连我也不知道。” 额头是最接近精神海的地方,被君歌这么一抵住,维金希勒立马收起了之前的念头。她本打算趁其不备,用精神力暗示对方将自己放了。精神力暗示是一种omega独有的技能,老师教导的时候,就强调这是十分重要的自保技能,但凡遇上了歹人,就可以用这一招对付对方。 一般来说,精神力等级越高,这一技能实施的越容易,如果对方的大脑处于放松状态,便会使成功率更高一些。维金希勒想这么做,也是在垂死挣扎,哪怕知晓对方的精神力等级比自己高,也要为自己挣得一丝存活的希望,毕竟君歌可是有了杀掉自己的欲念。 有时候她真心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凭什么莱恩就能够得到大家的爱戴和崇拜,就连米娅也偏心于他。明明自己出身贵族,有着大把的资源,结果却连君歌这么一个从偏远星球出来的人都比不上,就连一向引以为傲的精神力也比不过人家。 维金希勒的这些想法君歌可不知道,她转了转眼珠子,然后眯起眼,“我竟然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用处,多谢你提醒我。” “你想做什么?!”维金希勒睁大眼,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话,就看到君歌漆黑的眼眸里似有亮光闪过,心下暗喊了一声“糟了”,便慢慢地失去了意识,等到她再有了意识的时候,君歌已经松开了放在她脖颈上的手,就连抵着自己额头的手也已经挪开。 “你竟然对我使用精神力暗示!” 精神力暗示,是一种能够让中招的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说话来做事,而当中招的人恢复意识之后,却是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最常用的地方就是拿来问话。不用多想,君歌肯定是让她说了什么,没看到她手上脚上缠绕着的藤蔓一点都没有松掉吗? 说到藤蔓,维金希勒心中升起一阵狐疑,这看上去像是木系异能,可君歌不是一个omega吗,要知道只有alpha才会有异能,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触碰到了君歌的秘密,掩住眸中神色,深怕被对方发现,来个杀人灭口。 维金希勒脸上的变化都被君歌看在了眼里,她想着自己刚刚从对方口里听到的一切,轻轻扯了扯嘴角,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果然,我还是不想就这么放过你,反正他的要求里有一点也是让你做个废人,以后就好好享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吧。” 调动元海里的魔法元,庞大的魔法元猛地冲击到对方的精神海里,搅得里面如同狂风刮过一般。垂眼看着对方倏地睁大的瞳孔,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快要结尾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53:来报恩吧 精神海一旦遭到攻击,其疼痛程度不亚于遭受一头猛兽来回踩压,让人生不如死。只见维金希勒的面部表情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但很快她就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因为她最终无法承受昏了过去。 侧了侧眼眸,君歌的目光慢慢地从各个被“紧贴”在墙壁上的几人身上扫过,在他们眼中看到疑似震惊的神色后,弯了弯眼,笑着对他们道:“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好吗”两字刚刚落下,几人的脑中就像是有人在说话,瞬间觉得迷迷糊糊的,只看得到这个行为诡异的少女嘴边一张一合,耳里却嗡嗡作响,偏生脑子里的声音清晰无比,但仔细去辨别的时候,又怎么也听不清。 他们看似经历许多,其实也不过就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听到一个个都开口应答,君歌这才放下了心,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暗示的效果会维持多久,可估摸着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人来为他们消除,在她离开主星之前都无需担心。 眼角的蔓纹若隐若现,一条条的藤蔓就像出现时的那般突兀消失。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几个维金希勒的手下从墙壁之上掉落下来,个个眼观鼻鼻观眼地宛如什么也没有看到。 “好了,现在我打个响指,然后你们就会深度昏迷过去,再醒来之后,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你们遗忘。” 拇指和中指轻轻相触,一声清脆的“啪”在几人耳边响起,随之响起的便是几人摔躺在地上“砰砰砰”的声音,在这条幽静的小道里格外的响亮。 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君歌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抬起腿,跨过挡在自己面前的躺倒在地上的维金希勒的身体,往来时的小道口走去。走了几步,她忽地抬起眼,目光有几分诧异也有几分笑意。 她的身后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人,周围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打斗痕迹。脸上挂着笑,就站在那儿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林岩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闭着嘴站立在凌戕爵的身后,看其究竟准备怎么做。 凌戕爵定定地看了君歌几秒,迈开脚往她走过去,就在林岩以为他要对人家做些什么的时候,他脚步一错,直接越过对方,走到维金希勒的身边蹲下,伸手在其脖颈上的动脉上探了探,然后站起身示意林岩来将人抱走。 在做完这么一系列的事情后,他才看向君歌,沉默着等待对方的解释。 面对凌戕爵的注视,君歌不甚在意地开口道:“喏,就跟你们看到的那样,不用怀疑。”事实摆在眼前,如果解释遮掩什么,那就真的是太假了,就连她自己都不信的事情,更别说能够骗过别人。 君歌大大方方地承认,却没有一点慌张之意。她既然直接坦白了,自然是有了后招,瞧见对方出现在眉间的褶皱,她故意问道:“怎么?你想把我抓到军部去,还是说…要对我出手,替她讨回个公道。” 一番话,叫凌戕爵眉间的皱痕更深了几分。一旁的林岩倏地出声,“将军,帕尔默小姐现在急需治疗,她的精神海正在经历着猛烈的动荡,怕是要…毁了。”说完,他脸上少有地露出些许急迫担忧的情绪。 这倒不是真的担心维金希勒本人,而是一种天性,对弱者的保护。 闻言,凌戕爵把目光从君歌的脸上移到林岩的身上,抬起手摆了摆。得到命令的林岩立即抱着维金希勒迈着大步离开,在与君歌错过的时候,不由地看了其一眼,眼神很复杂,君歌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点点,所以便没有去剖析这个眼神的含义。 “她的精神海…”凌戕爵默了会,这才说出了到达此地的第一句话。话并没有说明白,可君歌就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片刻,眉梢染满了笑意,“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这一问话,就与其眉梢的笑意一样,透着满满的玩味。 “好吧好吧,我给你说行了吧。”君歌看着凌戕爵一层不变的表情,颇有些无奈地摊手,“是我干的,别问我原因,你只需要结果就行了。” 顿了顿声,她像是知道凌戕爵有什么反应似的,收敛了挂在脸上的笑容,“我想,凌将军应该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交易来交易去,人生不过就两种情况,要么交易,同等交换;要么感情用事,用情分来说话。 “说。” 淡淡的一个字,明明语气毫无波澜,君歌却从中听出了点别的意味,不过她并没有去深思,只当是对方的官方用语。 “算起来,我一共救了你两次,都说人情是最难还的债。虽然不是很想利用你,但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件事给压下去。只要你帮了我这一次,咱两之间的恩怨一干二净,互不相干。” 漂亮的话,谁都会说。说是不想利用,殊不知从一开始,君歌就盘算着将这份人情用在这件事情上。最初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最终会直接出手将维金希勒的精神海给毁了,这一做法意味着此人从此之后只能做一个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 其实要她说,直接将精神海给毁了,让其变成一个痴傻无知的普通人,要比意识尚还清醒的状态要更幸福一些,至少那样的话,就不会懂得其中的痛苦。但偏生莱恩的要求,就是要让其好好体验一番他的经历。 所以君歌在摧毁维金希勒精神海的时候,是有所控制的,保证了对方的生命还有神智不会出事。可饶是这样,若是没有凌戕爵的帮忙,光是古擎苍出手,虽然能够解决,但这会给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和古擎苍有过多的牵扯。知晓凌戕爵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君歌一点也不担心对方会拒绝自己的提议。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凌戕爵先是看着她沉默了许久,然后才松开抿紧的嘴唇,“我可以答应你,作为交换,我需要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不论是真是假,给我一个解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54:热闹的主星 不论是真是假? 君歌目光一凝,将凌戕爵的一番话在脑中转了又转,一时琢磨不清对方究竟想做些什么。于是,她闭紧嘴,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对方。狭长的眼尾划拉出一道凌冽的气息,这是她在对某件事情难以把握的时候惯有的表现。 如果叫凌戕爵知晓了君歌此时此刻的想法,只怕会在心底发笑。他根本就没有多想什么,既然对方都说了,这算是报恩,就如其所言,人情债是最难还的。但这件事他还是能够给其一个承诺,要个解释,不过是想验证自己心中的那点隐约的猜测。 到了此时,他已经有了隐隐的感觉,君歌所说的交易怕是蓄谋已久,早就有了这种心思。虽然有了猜测,可他还是希望能够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比起自己主动报恩,被人这么算计着报恩,总归是有些不爽。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林岩的心思,只不过他没有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就视频那件事情,他一早就想好了,一个是家族的附属家族的小姐,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孰轻孰重一看就知道。前者没了就没了,自有其他家族想要成为凌家的附属,后者可就这么一个。 所以一开始他就准备帮对方一把,替她处理掉维金希勒,结果还没行动,对方就抛了个难度更大的问题给了他,虽然这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困难,就是过程麻烦了点。仅仅一瞬间,各种心绪就在他的脑中闪过。 两人沉默相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君歌睁开了眯起的眼,悠悠地出声道:“解释啊…”是咀嚼,是感叹,总之语气十分复杂。 闻声,凌戕爵不着痕迹地收回奔走的心神,眼眸动了动,在君歌的脸上扫视了一番。 “其实,也不是不能给你解释。不过,想要解释,要等这件事情解决完,我才能够告诉你。”想了许久,君歌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佣兵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佣兵任务是不能对不相关人员透露的。 一方面避免了佣兵暴露身份,另一方面也算是保护了雇主的隐私和安全。毕竟,有很多时候,雇主的身份是能够从任务里看出来的,若是因为佣兵的不小心透露,而导致雇主遭到仇杀,这可是在佣兵界犯了大忌的。 而君歌和凌戕爵终究是有着“战友”的这一经历,到底还是不愿意欺骗对方。说到底,她不过就是个沉迷药剂的药剂师,出来接取佣兵任务也是为了能够赚钱买到自己想要的材料,而不是什么三观不正的骗子。 说完这话,君歌就又沉默了下来,等待着凌戕爵的回复。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是眨眼间,她的耳边响起了对方的声音。 “好。” …… 最近一段时间,主星相继发生了两件大事,确切的说,是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史上最年轻的高阶药剂师,米娅,成功研制出来一种新的药剂配方以及一种新的调剂药剂的手法。药剂配方是能够提升一个人固有天赋值,这给许多出生便测出天赋低下的人带了希望,变相地让他们的人生有了另外一番风采。 手法则是能大幅度增加药剂调配过程药液的利用效率,而且在过程中,精神力的使用度也降低了许多,这意味着有更多的人有可能学习关于药剂调配的知识,成为一名药剂师。 第二件事是主星的四小家族里,帕尔默家族的大小姐维金希勒?帕尔默,竟然被人袭击,摧毁了精神海,虽然摆脱了生命危险,但她的精神海却是彻底的被毁了,再没有恢复的可能。 对此,网友们众说纷纭,大家从中嗅出了丝丝的阴谋气息。其中有网友指出,维金希勒的这一情况与她的师兄,昔日的天才莱恩极其相似,只不过后者是在精神力突破的时候出了意外,才导致了精神海的破碎。 第三件事,消息一开始是被人封锁的,可架不住时间太长,最终实在隐藏不了,这才被人捅到了星网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米娅的第三位徒弟,天赋惊人,有着3s精神力的君歌,竟然凭空消失了。 军部的人找了许久,也只是找到了一点点的线索,对方是被人给掳走的。但是被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没有查到,甚至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君歌是生是死。总之这一事情的发生,在主星引起的波澜不比前面两件事情来得小。 三件事情加在一起,让帝国的人民都不由地唏嘘,也不知道是该同情米娅还是嫉妒她。她唯有的三个弟子里,两个变成了普通人,一个失踪,实在是惨啊。一时之间,帝国隐隐有种说法,那就是绝对不能够成为米娅的徒弟,哪怕她再优秀,否则前面三个的结局就是其他人的下场。 而在主星,不管是古擎苍还是凌戕爵,都在暗自派人手寻找君歌,却始终没有结果。对此,古擎苍破天荒地表露出震怒的神色,态度十分强硬地命令手下的人一定要找到君歌,无论生死。他的算盘打得很好,如果人死了,那么就将其的心脏移植给古凤歌,这样他依旧还有一个拿的出手的omega。 但人要是活着,那自然是更好的,光凭凌家那小子暗地里的举动,就足以见得其对君歌的重视。不论君歌是生是死,只要找回来,他都不亏。 被摧毁了精神海的维金希勒丝毫不知道外界发生的这一切,她在醒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疯癫。用医师的话来说,她这是逃避的表现,神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果想要治好,套用古地球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心病必须得心药来医,别人没有任何办法。 “大小姐…..”负责看守维金希勒的小丫头怯懦地站在角落里,十分恐惧地看着疯癫状态的维金希勒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一双眼睛透着凶狠,让她害怕极了。 “呵呵,君歌,你不是很能耐吗?”维金希勒看着小丫头,她此时的状态已经神志不清了,将其看作了君歌,缓慢地靠近小丫头,伸出双手狠狠地掐住对方的脖颈,“哈哈哈,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155:姐妹相见 主星发生的一切,对于君歌来说,已经不是她要关心的东西了。 她此时正盘腿坐在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被藤蔓捆绑的几个人。想了想,她启唇道:“你怎么都不好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回答她的是古凤歌一阵的“唔唔”声,涨红了脸,瞪大眼睛。见此,君歌装似刚刚发现一样,眨了眨眼,无辜地抬起手撤掉了缠绕在对方嘴上的藤蔓,让其能够正常说话。 “混蛋,你竟然敢这么对我。”嘴巴一获得自由,古凤歌就忍不住呛声,甚至恨不得上前去咬下君歌一层皮。不过,如果她知道维金希勒已经被对方给毁成了个废人,就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没有眼色地这么嚣张。 好在君歌现在的心情极好,亦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把其放在心上。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居然如此之好。当时通过暗示,从维金希勒嘴里知道了她本打算将人抓住后,就将人送到主星一个人流量相对不大的转站台。 在那里,有古凤歌的人盯梢着,一旦发现了维金希勒的人,就立马动用停留在转站台的私人飞行器,将君歌送走。大概是为了不留下证据,古凤歌和维金希勒两人竟然没有任何联系,寻常人不都应该相互联系后,才进行交接? 总之,在知道这件事后,她就动了念头,通过古凤歌的手离开主星,这要远比于她自己找办法离开要快得多。至少对方既然准备这么做,其他的方方面面想必都是已经打理妥当,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于是,君歌便独自一人来到了维金希勒所说的转站台。大约是看她一个人晃荡,古凤歌的人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出现抓她,而她也如愿进入了对方的飞行器中。 若只是这样,那倒是没什么,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古凤歌听闻抓到了她,竟然自己跑来,一定要亲眼见证一下。结果,她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将对方也一起给绑了,带着出了主星。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莫名地敌视我。如果说要敌视,也应该是我敌视你吧?”君歌道出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困惑,敌视一个人,总归是有缘由的。就像是维金希勒,那也是自己先寻的麻烦,所以对方敌视她,那是必然的事情。 可这古凤歌,从始至终的所言所行皆在散发着“我看不惯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气息,破天荒地引起了君歌少有的好奇心。 闻得君歌的问话,古凤歌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被踩到了什么痛楚,冷笑了两声,“为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来抢我的东西?名气,身份,家人,朋友….你还害得我和联邦的人有了联系,彻底毁了我的人生…” 说着说着,她开始挣扎起来,不再安安静静地待着,试图挣开捆绑在其身上的藤蔓。话里话外竟是将自己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不顺都归结在了君歌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去认真思考为什么自己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且不说她所说的朋友家人这种明显不能与物质化的东西同一而论的东西,名气什么的,君歌压根就没在意这些东西,要抢东西的话,不应该抢点钱财来的更靠谱? 抿了抿嘴,君歌用一种看着白痴的眼神看着对方,想了想,出声道:“你的人生与我又何关系,真要说的话,如果没有我,你可能连人生都没有。”顿了顿,她又接着说,“你似乎很在意古擎苍对我的态度,维金希勒和你是同伙吧。” “古擎苍”三个字,从君歌的嘴里轻轻松松地吐出来,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的语气,叫古凤歌不由地愣住。在她的记忆里,父亲一直都是被人崇敬惧怕的,从来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父亲的全名。哪怕是帝国的总统,称呼父亲都是以古元帅来尊称,可到了对方嘴里,却似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 她猛然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惊,回想起几次见到的父亲与君歌的相处模式,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的确不同于寻常父女。就连上次的家宴,虽然她当时一门的心思都在于信任的家人背叛了她至少,但也注意到了那隐藏在平静之下的隐隐风波。 注意力被君歌前半句吸引了的古凤歌,没能注意到其后面的半句话,所以她一时半会没有发现自己会被人绑在这儿,甚至连飞行器都不知道在星际中的哪个位置也不知道的原因,全是因为她与维金希勒的计划被君歌了解的一清二楚。 而对方之所以会在这里,也纯粹是其自动送上门,将计就计,目的就是乘坐这艘飞行器离开主星。 君歌伸出手拍了拍古凤歌的脸颊,将其唤回神来,“我这里有个东西想给你看看,离开主星这么久,你恐怕还不知道帝国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在你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我就好心告诉你一下。” 说着,她点开光脑,将最热门的几条新闻给投放在古凤歌的面前,上面明晃晃地报道着关于“帕尔默家族大小姐被人袭击”一事,也不知道追踪报道这件事的人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还有一张维金希勒的配图。 两个词,疯疯癫癫,惨不忍睹。 前几日还与其见过面的古凤歌瞳孔缩了缩,嘴唇微微翕动,将心里的那个可笑念头给压了下去。她有意避开自己的猜测,偏生君歌给她放这个却不是为了见她这种表现。 “你觉得她开心吗?” 开心?开心个鬼玩意!古凤歌眼眸动了动,在心里无声地吐槽着君歌的问题。刚刚她才想到从自己来到转站台,以及到被捆绑挟持在飞行器里,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维金希勒的人。要知道,她与对方是约好其抓到君歌送到转站台,再由她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帝国。 可不论是自己手下的通知,还是自己亲眼所见,都只有君歌一个人。再看此时对方故意放给自己看的东西,被她故意忽视的猜测像是不满她的态度,再次涌上她的脑海,稳稳占据着不消失。 156:心脏 要是以前,她根本不会相信君歌会有能力将维金希勒的精神海摧毁。 但现在,古凤歌自己都已经被人捆绑在这儿,一时之间,她对君歌有了些许恐惧,这实在是太疯狂了,难以置信。 倏地,她整个人都僵硬住,一双美目微微转了转,视线落在君歌突然放置在自己额头的手指,不敢有丝毫的举动,“你…你想干嘛,你要是敢对我做些什么,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与维金希勒同样的说法,君歌有些无聊地撇嘴,手指用力地戳了戳对方的额头,然后慢慢地将手指滑落至对方的胸膛之上,感受着皮肤下面有规律的心跳。 弯了弯眉眼,本就充满了妩媚气息的五官像是突然发了光,叫人移不开眼。 “你放心,我不会毁了你的精神海,毕竟你可是我的妹妹,自然是与维金希勒不同的。”君歌抬眼看着古凤歌,一丝不差地将其的神色变化收入眼中,待看够了,这才继续说道,“只不过,我的东西寄放在你那儿太久了,是时候取回来了。” 一番话,每个字古凤歌都懂,可连起来她就糊涂了。她扯了扯嘴角,有些讨好的看向君歌,“姐姐,你也说了,咱俩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以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是我钻了牛角尖,朋友们都羡慕我不仅有个哥哥疼爱,还有个姐姐宠着我呢。” “唔,姐姐,你把我绑的太紧了,阿凤的手腕好疼,能不能松开。” ……. 君歌就那么听着古凤歌巴拉巴拉地说着,直到对方的言语越来越肉麻越来越恶心,她才忍无可忍地止住了对方的话。她站起身,走到飞行器的操作屏前,见飞行器的位置已经距离她定下的坐标不远后,又转身走到古凤歌的面前坐下。 这一路上一直没有对其动手,不过是想看看对方会有哪些表现。如今快到达目的地了,她自然是没有那个兴致来做这些事情。抬起右手抚了抚眼角那颜色浅浅的蔓纹,眼眸中的光芒沉了下来。 “你的父母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胸膛之下的这颗心脏是怎么来的。” 古凤歌从来没有去想过心脏的事情,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移植心脏”的这一抹记忆,甚至对自己有个姐姐也没有印象。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一直不接受郁曼文的解释,始终认为君歌是一个假冒伪劣产品,不肯承认其身份。 这下听君歌这么一问,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又是在给她下套子,于是她闭紧嘴巴,不做任何回应。见到她这个样子,君歌也没在意,态度十分友好地给她解释着,“这颗心脏,可是从我的身体里掏出来的,是我亲眼看着他们慢慢地拿出来然后放进你的身体里。我的好妹妹,借了别人的东西,都是要还的。” “你别胡说八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此时此刻,古凤歌彻底的慌了,在她的眼前,一柄尖锐的手术刀摆在那儿,灯光照在它的刀身之上,透着一股子的凛冽。 从被君歌的藤蔓攻击,到被迫留在飞行器里跟着她一同去往未知之处,她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担心。她的光脑里,有着最先进的定位器,当家族发现她不见之后,就会立即开启它,追踪过来。 而在她的眼里,君歌是根本不敢对她做些什么的,父亲最忌讳的就是家族内斗。要是被他发现,不论是谁,都不会有好下场。哪怕是看到了维金希勒的下场,她也顶多是有了些许惧怕,但总体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慌乱。 可,当君歌拿出手术刀的时候,古凤歌突然意识到对方其实根本就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对方是真的干的出来行凶杀人的事情来。 泛着凛冽气息的手术刀缓缓地下移,停滞在其的胸膛上。即便隔着衣物,古凤歌都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手术刀的寒冷,“你冷静点,别冲动,我…我…”说着说着,她竟然直接被君歌的举动给吓哭了出来,一张小脸霎时布满了泪痕。 眯了眯眼,君歌皱起眉,空闲的那只手的手掌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粒小小的丸子,轻轻一捏,肉眼难以看见的烟雾从破裂的丸子中散发至空气中。紧接着,不论是古凤歌还是其他人,都感到一阵恍惚,脑袋晕晕沉沉的,最终失去了意识。 一个个接二连三地躺倒在地,君歌将手中的手术刀往地上一扔,手掌一翻,一个比手掌要大上那么一点的魔法球出现在上面。她将手掌移开,魔法球违背常理地悬浮在半空中,隐隐约约间还能在其里面看到一个小巧的木屋。 右手在空中虚空一抓,一根镌刻着复杂纹路的魔法杖被其抓在了手中。将魔法杖对准魔法球,嘴里冗长晦涩的咒语快速精致地流露而出,随着咒语完成度的增加,魔法杖闪现出刺眼的光芒,慢慢地充斥着整个操作舱。 待到光芒消失,原本悬浮在半空的魔法球像是没有了支撑,“啪”地掉落在地面之上,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深坑。而在君歌的眼前,则出现了一具枯骨,端庄地坐在其专属的那张高椅之上。 也许是被召唤出来的时机太过于巧合,枯骨拎着酒坛的手堪堪停留在嘴边,一双空空荡荡的眼睛看着君歌,如果他有眼睛的话,那就是盯着。随即枯骨极快地反应过来,一阵光芒笼罩,枯骨恢复成了温温热热的正常人。 “你怎么把我给弄出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你自己解决不了的大事?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好,还是好好研究下传送阵,回到魔法大陆去才是最好的…”话匣子开了口,就停不下来,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 等到他说得口渴了,抬眼一看,只见君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目光叫他心里毛毛的。 “说够了?喏,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把心脏拿回来么,看你脚边,心脏就在那儿。你的任务,就是把心脏挖出来。”明明该是十分血腥的事情,从君歌嘴里说出来,平静地如同在说吃饭吃什么。 157:全看造化 闻言,老者“啧啧”了两声,仿佛施舍一般,慢悠悠地从他那张高椅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躺倒在地的古凤歌。 “你也真够狠心的,这我要是真挖了,那这丫头可就活不了了。”话自然是玩笑话,既然君歌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将他召唤出来,怕是根本就没想要这条命,或者说不想手上沾染上人命。 对此,他不做评论。自从他和君歌变相捆绑后,所见到的人命不知多少,前世今生或多或少都有,有直接栽在君歌手里的也有变相被其弄死的,无外乎都是一些自己撞上枪口,不知死活地惹上君歌。 脚边躺着的这名少女,若是仔细端详,从其的五官痕迹上还是能够看到一些与君歌相似的地方。认命地摇了摇头,他蹲下身,嘴里念叨着,“得,能不能活全看她的造化了。” 之所以要取回心脏,也是临时升起的想法。君歌前世掌握了一个十分逆天的改造法,能够将自己的一切元素化,通俗一点就是在短时间内,她的细胞骨肉发血都能消散与重组,倘若敌人击伤其要害部位,她就能够在一瞬间元素化,从而达到使敌人攻击无效的效果。 虽然这样看上去就像是有了一具不死之身,但还是有着致命点,那就是心脏,全身上下,唯有心脏是无法改造,也只有心脏能够在脱离了人身还存在生命力。这也就是为何古凤歌无法承受君歌的心脏,自身细胞被不断破坏与吞噬。 所以说,魔法是一种很奇特的存在,也是一种破坏世间法则的存在。在魔法大陆还好一些,有着自然产生的超级魔法阵保护维持了大陆的特有法则,使得生存在大陆的魔法师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各种魔法。 可在这个世界,没有了保护,明显就有了伤害,君歌之所以会开始情绪容易波动,恐怕就是被这个世界法则所排斥的结果。如果他没有猜错,那名隐藏在暗处的魔法师,大概做出这么一系列的动静,就是为了与法则抗衡。 当然了,这也仅仅是他的猜测而已,至于真相究竟如何,还要更多的线索。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君歌的心脏取回来,如今不比以往,古凤歌的身体已经快要不能承受住这颗心脏,就怕事有变化,不小心心脏丢失了该怎么办。 原本君歌还没能想到这一点,在转站台上看到对方的时候才想起来。起初的打算是将心脏寄放在对方这里,这样哪怕自己以后受了重伤,敌人也奈何不了她,只要心脏不出事,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现在古凤歌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拿回来也好。而至于对方的性命,就像老者说的那样,能不能活全看造化,毕竟她现在也没有别的什么心脏可以给对方用的。 阴郁又夹杂着点温和,这是独属于老者的魔法气息。 感受到空间里的波动,君歌微微侧眸,在看到对方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颗泛着幽光的石头时,眸光颤了颤,却没有制止对方的动作。继而收回关注,将目光落在飞行器的操作光屏上,听着操作舱里不断响起的冰冷的机械声音,抬起手切了手动模式,亲自驾驶飞行器至自己记忆中的航线。 “行了。”老者往古凤歌身上甩了个治疗魔法,其胸口的窟窿瞬间消失,绅士地替其拢了拢衣服,掩上暴露的春光。忽地,整个操作舱一暗,大约过了半分钟,他的眼前重新恢复光明,不甚在意地站起身走到君歌身侧。 随意地透过屏幕往外一看,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爽地道:“啧,又回来这里了。”说着,他朝自己的高椅招了招手,高椅像是有生命一般,直接闪现到其身边,然后就见老者跟半身不遂似的又坐在了高椅上不愿意用脚。 在飞行器的外面,是一颗几乎被黄色填充满的星球,越靠近它,便越发感受到空间的不稳定,飞行器晃晃悠悠地驶进人造大气层,降落到了一个满是黄沙的地方。直到飞行器一半身子陷入黄沙中,这才算是彻底安全降落。 飞行器的舱门缓慢地开启,向下延伸出一道铁制的楼梯,直达地面。君歌站在舱门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翻滚的黄沙,伸手拉起斗篷自带的兜帽,将整张脸掩藏在其下面。裹了裹斗篷,她抬起脚走下了楼梯,黄沙随风而来打在斗篷之上,发出细碎的“噼里啪啦”声。 这里是比勒星,换个称呼就是人们口中神秘的佣兵界。走了好远好远,君歌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变成一个黑点的飞行器,古凤歌他们都被她扔在了飞行器里面,如果没有人救他们,飞行器会在明天天亮之前彻底沉没在沙底。 想到老者拿出来的那颗石头,君歌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路程。那颗石头有一个很简单的名字,生命石。顾名思义,这是一颗充满了生命力的石头,没人知道它的材质和构造,唯一叫人知道的功能也是经过了漫长的研究才发现的。 就刚刚那一颗,放置在古凤歌的身体里,大约能为其维持两天的生命力,两天之后就会消散,说是看造化,其实都明白对方几乎没有存活的机会。她知道,这是老者不多的善心在作怪,但也仅仅这个程度而已。生命石是老者的东西,所以她没有资格去干涉对方的用处,也不想去干涉。 在魔法大陆里,生命石算得上是传送,当初老者拿出来的时候,就连她也忍不住咋舌。对方一共有两颗,一颗在她这里,一颗给了古凤歌。说是两颗,其实也不过是一颗整石头和一颗小到不能再小的碎渣而已。 待在君歌身体里充当心脏用的生命石全靠着她用魔法元滋养,否则也早早就消散了。她自己的心脏在古凤歌的身体里都能破坏吞噬掉对方的细胞,那么对方的心脏自然无法被自己的身体所接受,早早就被破坏吞噬了一干二净了。 所以,哪怕古擎苍真的逮住君歌想要将心脏换回古凤歌的身体里,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158:海沙 君歌顶着一路的风沙,来到最近的城市,里面所有的房子都是用比勒星特有的土块建筑而成,能够很好地抵挡风沙的侵蚀。 海沙是比勒星众多城市里的排不上名号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市,别奇怪它的名字,比勒星上的城市都是这个风格,必定是带个海字。 传说,比勒星在很久很久以前,所有的居民都是生活在海里,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覆盖地面的海洋消失了,慢慢地被层层的黄沙取代。 对此传说,君歌也只是听说了而已,至于究竟是如何,谁在乎呢?在比勒星,每个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牵扯到自己的利益问题,哪怕有人在其面前虐杀他人,都不会施舍一丢丢的目光。 因此,她根本就不担心古凤歌会被某个好心人给救走,放虎归山。也许古家有能力追探到比勒星,光是星球附近那无处不在的危险地带就够他们吃上一壶,没有路线的人是无法安全进入比勒星的。 从怀中掏出一张印刻着比勒星标识的硬卡,交给城市入口的看守者查看了一番,君歌就被放行了。检查过程看似简单,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却有着许许多多的检测仪,严密地监控着每一位进入海沙的人。 比勒星的每座城市都是这种流程,也不说是检验身份,重点是检测那张硬卡是真是假,至于持卡人是不是硬卡的真正主人,还是那句话,谁在乎呢。硬卡是没有信息记录的,只是一个身份象征而已,也算是比勒星的通行证。 城市内与君歌同样打扮的人不少,她绕过几条街,走进一条暗巷,来到最里头的一家酒吧。伸手推开门,和外面冷情的情形完全不同,里面人声鼎沸,有肌肉虬扎单手拎着巨大酒坛喝酒的,有书生模样美女环绕满嘴荤话的,有独身一人坐在暗处做着自己事的….. 君歌掩藏在兜帽之下的脸庞,缓缓地勾起,露出隐约的放松。迈开脚步,目标明确地走到吧台前,身手灵活地坐在吧椅上,抬手掀下兜帽,熟练地点了杯绒尼酒。 美艳的容貌引得一群人蠢蠢欲动,调酒师将绒尼酒放到君歌的面前,笑道:“小姐这是第一来吧,想您这样的美貌,还是藏起来的好,这里啊——可都是凶恶的狼。” 闻言,君歌顺着他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四周,随即屈起手指敲了敲摆放在面前的玻璃酒杯,“难道你不知道,有时候敢顶着这样的脸出来走动,自然是…”是什么?她没有道明,却叫周围听清话语的人稍稍收了心思。 调酒师也听出了其中意味,有些意外地看了君歌一眼,浅笑着准备走开为其他客人服务,却不想被人用一张卡止住了动作,而其他人在看到此卡后,纷纷熄了心中那些龌蹉心思,原先在做什么便接着做什么。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交任务,还有…替我联系黑鱼。”君歌手中的这张卡,上面只镌刻着一个黑紫色的鳞片,是佣兵界固有的任务卡。每个佣兵在接取任务的时候,都必须有此卡,但不是每张卡都是这样的。 就像是任务等级,佣兵也有等级划分,君歌的这张卡代表着她在佣兵界的等级,黑紫色的鳞片属于二等佣兵,而一等佣兵则是黑色的鳞片,总共有五个等级。评定等级是看任务的完成完美度、难度、还有佣兵自身的能力。 君歌口中所说的黑鱼不是人名,而是一个组织,调酒师听到她这么说,下意识地就认为君歌是黑鱼的人。黑鱼在比勒星是一个出名的组织,是许许多多佣兵想要进入的热门组织,要联系这个组织却只能通过交取任务的负责人来联系。 交完任务,除去自己这一趟花费掉的钱财,剩下的星际币也够自己放肆挥霍一段时间了。给黑鱼留了几句暗语后,她将绒尼酒一口喝完,盖上兜帽下了吧椅,转身往门口离去。途中,听到身后调酒师的呼喊,侧了侧脑袋,抬起右手做出一个往后抛的动作。 调酒师看着玻璃酒杯里“叮叮当当”作响的星际币在其中转了几圈才安安静静地停在杯底,不由地笑了笑。平日里大家“星际币”“星际币”地称呼,其实更多的还是网上转钱什么的,这还是他头一回看到现实真正存在的星际币。 刚刚对方的这一手,很好地镇压住了酒吧里一些没有放弃心思的人,要他说。就跟对方自己说的那样,敢就这么出现在这么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可不会是什么简单任务,也许别人不知道,他听到对方与黑鱼说的那几句暗语,复杂的很,不是寻常成员会的东西。 酒吧一天进进出出许多人,君歌的到来和离去只是稍稍引起了小小的骚动,根本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 …… “我就该知道,这么一个小城市的人不会有什么智商。” 君歌踩着人的脚微微用力,叫被她踩住的人露出痛苦的神情,“嗷嗷,姑奶奶,别踩了,疼疼疼…我错了,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 垂眸打量了一会脚下之人,她转了转眼珠子,开口道:“把你的姓名年龄什么的都给我交代清楚,让我满意了就放你走,否则的话,哼哼。”不用君歌说明,她脚下的人顿时明白了她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害怕地吞了吞口水,这才按照她的要求将自己的资料给她说得一清二楚。 人是海沙的本地人,名字叫海利,年龄已经有了一百多岁了,用星际时代的五百岁高龄来换算,处在青年和中年人之间,不算太年轻也不算太老。 海利表示自己只是一时被色迷了心窍,并不是故意来找君歌麻烦的。他本来就离吧台比较远,所以没有看到君歌拿出的任务卡,只看到了她那张惹祸的脸,因此才跟着人出来,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给撂倒了。 “成吧,勉强过关。”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海利指了指横在自己脖子上的脚,深怕对方一个用力就将自己踩断了气,连带着说话也小心翼翼的多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59:借住 君歌挑眉,略一思索,但道:“相逢即是有缘,正好我初来乍到,作为主人,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招待一下远道而来的客人?”说着,她低头对海利笑了笑,脚却没有移动分毫。 笑容美则美,可海利此时却觉得这就是带毒的刺,噎在自己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随时有着穿喉的危险。 客人?啊呸,这算是哪门子的客人,就是一尊佛,得供着啊。 心里这般想着,他脸上却露出极其狗腿的表情,“当然当然,这是应该的,应该的…”谄媚的声音叫君歌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将上面隐隐有迹象的鸡皮疙瘩给搓掉。 将踩在对方喉咙处的脚挪开,就见对方宛如鲤鱼翻身,瞬间就站了起来,甚至还摆出装帅的姿势。 “你的住处在哪里,我累了。” 突然钻入耳的问话,让海利的动作一僵,机械地扭头,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君歌,看对方这意思,似乎还要住到自己家去。如果可以,他真想走上去“啪啪”给对方两个大耳瓜子,然而现实是… “我住的那疙瘩又小又乱,您姑奶奶肯定不会喜欢的。”低眉顺眼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小弟,言语恭敬极了。 闻言,君歌轻轻皱起眉,其实她也不太愿意住到海利的家里去。可在比勒星的每一个城市,最不能住的就是当地的旅馆,十个旅馆九个黑店,还有一个是老窝。要是住进前面九个那还算好的,顶多人财两空,可要是最后一个,呵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总之,除非自认为有着绝对的实力,一般人是不会去住旅馆的,就算有实力,也不愿意在睡觉休息的时候不得安宁。 想了想,她看着海利,十分认真地说道:“我不介意的。”语气太过认真,海利嘴角微微抽搐,他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接下来,无论海利扯出什么理由,都无法改变君歌的念头,最后被忍无可忍地低吼了句“闭嘴”,这才接受了事实。 在这个用实力说话的地方,也只有一点比较让海利比较欣慰,那就是本地人都能够被分配到一处住处,无需他们去抢夺,甚至还有个规定,那就是非本地人不得抢夺房屋,否则就会被拉进该城市的黑名单,终身不得入内,哪怕有比勒星的通行卡也不行。 带着君歌拐七拐八地来到自己的住处,期间还遇到一位大妈模样的邻居,可能是平日里关系比较好,对方见到海利和君歌,笑呵呵地问了一句,“海利啊,这是你媳妇啊?可真漂亮,你注意点,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是很容易被人拐跑的。” 海利嘴唇动了动,他巴不得对方被人拐跑呢,还没等他扭头和邻居说些什么,余光就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这位姑奶奶浅笑着回应道:“你好,我是海利的朋友,来找他玩几天。”说完,还十分腼腆地抿了抿嘴。 “.…..”海利狠狠地闭了闭眼,在心里不断地催眠自己,这都是幻觉,绝对是幻觉。这副模样落在邻居的眼里,误以为是他不乐意自己和这位美丽的姑娘聊天,便很歉意地与君歌点了点头,嘴里道:“我懂我懂。” 一个小小的插曲没有给君歌和海利造成什么影响,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踏进了海利的小屋。屋子并不乱,甚至看上去有些温馨,可见之前海利说的话都是在诓她,斜着眼瞧了对方一眼,却没有说些什么。 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君歌在自己的光脑上查看着消息,消息不多,主要还是因为在到达比勒星之前,她的光脑已经被人远程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络通道,没有比勒星账号的人是无法联系都她的。 而这个人,就是“口袋妖怪”,此时她处理的消息就是对方发来的。 口袋妖怪:哈哈哈,还不来谢谢我,嗯哼?[截图][截图][截图] 目光随意一扫,截图上的都是关于维金希勒的信息,佣兵任务上的要求是要维金希勒身败名裂,最好还要将其变成和雇主一样的废人。在离开主星的路上,她就将所有的资料都给了口袋妖股,让他帮忙善后。 在拿到雇佣金的时候,君歌就已经预料到了对方完成了自己的交代,否则也不会那么顺利得就拿到佣金。 魔法师:…如果你不用我付钱的话,那我会谢谢你的。 口袋妖怪:→_→拒绝口头感谢,谢谢。 魔法师:手打的感谢^_^ 光屏那头的少年“噗嗤”一笑,瞧着君歌发的表情,笑眯眯地打着消息。 口袋妖怪:不和你贫,记得把钱汇给我,还有你让我查的东西有结果了。自由者联盟那边的黑市有卖,一株煌烛草拍卖价三十万星际币,如果要买到手,至少要花四十万,这还不算各种运输费。大款,你要吗,要的话我给你去弄到手。 魔法师:…… 君歌默默地切断了联系,她是脑抽了才会去买这种天价之物,且不说她有没有这么多钱,就算有,她要的煌烛草也不是一株两株的量,要真的去买,那还不得破产? 悠悠地叹了口气,偏生这煌烛草她又必得不可,一下子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既然口袋妖怪都没有查到比勒星有煌烛草,那她就算去比勒星的中央城也没用。 忽然,君歌的耳朵动了动,她抬起眼,不着痕迹地瞧向在内屋悄悄不知道在与谁联系的海利。她似乎从对方的口里听到了“煌烛草”三个字,眯起眼听了一会儿,她觉得可能是自己魔障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前脚还在忧虑煌烛草的事,后脚就从旁人哪里有了消息。 撇了撇嘴,君歌抬手捏了捏有些酸的后颈。从帝国来到比勒星,她看似放松,实际上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原因无他,因为越接近比勒星,飞行器外面的环境越差,为了保证安全进入比勒星,飞行器大部分的能源都被划拉到了防御罩上。 结果,也许是古凤歌根本就没想过到达这么远的地方,能源居然不够用了,在她的操作下,也只能堪堪降落到这么一个小城市附近。 160:拍卖会 之前与海利所说的“累了”并不是托词,作为有一个自身是没有什么力气的宛如弱鸡的魔法师,她能够撑到现在已经算很好了。擒拿住海利还是她偷偷用了魔法,这才将人给撂倒在地,占据优势。 目光一错,她侧头看着海利从内屋走了出来,这下意识的动作落在海利眼里,就好像是在问“她该睡在那里”一样。于是君歌就见海利顿住脚,抬手扒拉下脑袋,弱弱地开口道:“我家只有一个内屋,要不然…” “可以,你睡外面,我睡床。” 海利顿住声,眼瞳微微长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他想说的是要不然帮对方整理下地铺,自己睡床。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对方自然而来地误解了,动了动嘴,却是不敢反驳对方的话。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色迷心窍,惹上了这么一尊杀佛。别和他提什么绅士风范,在这比勒星,唯有流氓才有出头之日,要想做绅士,那还是滚出比勒星去别的地方混吧,这里只有拳头才能说话,什么尊老爱幼绅士淑女,全都没用。 所以,海利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原本想要睡床让一个女孩子打地铺有什么不对的。但是,想得再好,打不过人家也是在白日做梦。 认命地抱出自己的被子,在外屋可怜兮兮地打了个地铺。这会儿天还没暗,他本人是没有什么睡意的,但又不敢自己趁君歌睡觉的时候出去活动,毕竟在不久之前,对方也不知道给自己喂了什么东西,反正他是不敢动什么念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海利的脑海里乱糟糟一片。他土生土长在海沙,能够安全长大自是有原因的。趋利避害,审视夺度,这些天性使得他不仅能够安全存活在这混乱的海沙,还能够拥有一个安稳的小康生活。 这么多年以来,他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人脉,所以刚刚在内屋他已经和自己的一个伙计通了联络,从其的口中得知了君歌从进入海沙起的一切行踪与举动。因此,他才知道别看对方柔柔弱弱颜值逆天,竟然是一个二级佣兵。 在海沙,顶破天也就只有一个三级佣兵,更别说像他这种堪堪抓住五级佣兵身份尾巴的人,也只有瞻仰对方的份了。再想起自己还妄想占点便宜,真真是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捡回了条命。 此时此刻,海利才想起来他在哪儿见过君歌这张脸,可不就是这段时间在帝国闹得沸沸扬扬的天才药剂师。不过,他对那些信息只信了一分,佣兵在外出任务,基本都不是以真面目示人,展露在人前的能力十有**是掺了水分的,至于真假各有多少,也只有佣兵自己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君歌敢用自己的真实面貌去帝国做任务的原因,没人会相信佣兵会将自己暴露得一干二净的。 海利想着想着,忽地听到有细碎的声音响起,他猛地坐起身,警惕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方向。然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本该在内屋睡觉的君歌,迈着步子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站在那儿看着自己。 “姑奶奶,你又要搞些什么名堂?你不是说累了吗,你放心,我可不敢做些什么小动作。” 君歌垂眼,听了海利的话不做任何反应,只盯着他看了会,才慢慢地启唇问道:“之前你和人通讯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你说到了一样东西。” 说完,她便闭上嘴巴,不再多说一字,静静地等待着海利的答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还是没能够放下煌烛草的信息,为了确保起见,君歌还是决定出来向海利问问清楚。如果自己没有听错,那就皆大欢喜,如果是听错了,那也什么可失落的。 然而,听到君歌的问话,海利整个人是懵的。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说话声竟然被对方听见了,以后要更小心点;第二反应是对方好厉害,自己都这么轻了,还能够听到;第三反应才是对方问话的内容。 可是他和伙计说到的东西有很多,鬼知道对方想知道是什么东西。眸光微动,海利扯了扯嘴角,试探地道:“黑沙岩?” 对方眉头轻皱。 “鲛人珠?” 对方眉头皱痕加深。 “额,断月刀?” 对方眉头紧紧皱起。 “别急别急,让我好好想想,你冷静。”海利伸手朝君歌摆了摆,脑门隐隐冒出了冷汗,他那时候究竟都说到了什么,真是急死人了。在脑子里从头到尾地过了一遍自己所有说过的话,倏地灵光一闪,他尝试地开口道:“煌烛草?” 话音刚落,他就见对方的眉头舒展开来,忍不住松了口气,还真让他给蒙对了。随即他心底冒出疑惑,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对着煌烛草很是在意。 虽然心有疑虑,海利还是很识相地给君歌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煌烛草这种植物本身的作用不大,可架不住它能够跟另外一种植物产生别的作用,那作用据说是能够让人起死回生。再加上煌烛草的稀有性和成活率不高,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抽象点比喻,这草稀少到比星际时代的omega还要少。 距离海沙差不多一千万米远的地方,有一座比海沙还要稍大点的城市,那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场拍卖会,别看那座城市和海沙一样在比勒星上排不上什么名号,甚至都没多少人知晓。但这拍卖会的东西,就连中央城的黑市都未必能拿得出。 正巧,再过些许时间,就是拍卖会的举办时间。而这段时间内,会有陆陆续续的人从海沙穿过,从而到达那座城市参加拍卖会。这也算是一个未解之谜,不论是什么飞行器,在多高的高空中,就是无法越过海沙到达那座城市。 即便是从比勒星大气层外面进入,也无法定位到位置,所以每一个要参加拍卖会的人,都必须经过海沙。而这次来参加的人中,据说有一支队伍运送的拍卖品里就有煌烛草。 161 干不干 “你们想捡漏?” 捡漏是一种界内说法,说明白点就是截货。有本事守住东西自然就不会怕贼惦记,但若是没本事,相应的,自然也有大把的人垂涎着。 只要是在比勒星上,像这种抢夺货物的事情每分每秒都有发生。聪明点的就耍耍计谋,维持下脸面;喜欢武力解决的,上前就是干,青天白日下抢。而就海利说起拍卖会的语气,想来这次的拍卖物品十分吸引人。 君歌在心里默默计较着,其他东西她不感兴趣,但这煌烛草既然让她知道了,那么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厢,海利憋着气,有些不甘心地闷声道:“当然不是,我们就是拿点过路费而已。”他口中的过路费就真的是过路费而已,至于那些货物他虽心动,可也要看有没有那个能力去觊觎。 “捡漏”这种事,在海沙是不常见的事情,这一点与其他城市有很大的不同。一则是因为负责运送货物的人太强人,海沙整体水平糟糕的很,二则每次负责运送的人无外乎就那么几个人,一来二去的混了个脸熟,不说知根知底,基本的资料双方偶读探的一清二楚。 清楚到什么程度呢?约莫你在街上随便用个异能,对方就能够猜到异能的主人是谁,下一秒就找上你。总而言之,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愿意冒险去截货的人极少,却也并非没有。 “怎么,难不成你想?”海利一琢磨,顿觉君歌的问话有些不对,随口就问了一句。就像是在要吃饭的时候,友好地问一句旁人“你吃了吗”,类似于这样。 结果,君歌听了问话,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打算,“没错,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而且,不是我想,而是我和你。”说着,她伸出手拍了拍海利宽厚的肩膀。 明明是没有什么重量的手,海利却觉得落在自己的肩上,分外的重。他的一颗心沉了沉,有意开口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以及那个胆子。 见眼前之人面色纠结,君歌略一想,就晓得了对方在纠结什么。可能是有了煌烛草的消息,加之回到自己熟悉的星球,她此时心情还算不错,便道:“你应该比我清楚,这批货物里有些什么。左右我只要一样东西,其他的东西随你拿。” 这么一句话,无疑是在海利的面前画了一张大饼。而这张大饼看上去十分的诱人。君歌说的没错,他的确对这批即将路过海沙的货物知晓的更多,他甚至敢说,只要有了其中的一样,下半辈子的生活就无忧了。 “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不过,要是你跑去告发或者破坏我的行动,那后果我就知道会如何了。”两人才认识不到半天,而且对方还是自己随手抓到的苦力,君歌还没有心大到随随便便相信一个陌生人。 但既然她说了,那就是有把握将对方拉入伙。活了上千年,看人的本领她还是有的,在见到海利的第一眼起,君歌就知道这是一个有着野心的家伙。只要有人愿意给他提供一个机会,那么他就会走的更高更远。 海利抿紧嘴,脑中快速地运转着,事情的成功率,暴露的可能性,未来的处境等等…最终,他抬起眼盯着君歌看了将近一分钟,闭上眼,然后睁开,面上露出狠劲,“成,就跟你干了这一票,反正我也在这里呆腻歪了,正好可以换个地方住住。” 话是真的,君歌的心里默然。 海沙虽然是海利的故乡,然而在这里长大的他,从小到大见到的都是各种暴力,没有规章制度。也许上一秒还在与你谈笑风生的人,下一秒就被人揍倒在地,然后慢慢没了气。这里,或者说是整个比勒星,都叫他厌恶。 偏偏再怎么厌恶不喜,他又不得不挂着面具,强迫自己去适应接受,甚至有时候还要亲手了解掉一些曾经与自己称兄道弟的伙伴。因为,他没有那个能力离开海沙,离开比勒星,纵使知晓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想要被比勒星容纳,也抑制不住他想要离开的念头。 此时此刻,一个机会摆在了海利的面前。只要他抓住这个机会,拿到那些东西,就有了挥霍不尽的财富。到时候,离开比勒星,不论到哪里,都可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而不是留在这里心惊胆战地过一辈子。 既然决定上了君歌的贼船,海利立马就认真严谨了起来,他绕着君歌转了一圈,沉声道:“你这样不行,容貌太过扎眼,不利于行动,必须要做一下伪装。”说完,他不顾君歌的反应,自顾自地转身走进内屋。 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堆的东西走了出来。君歌的目光往其怀里一扫,各种化妆品,衣服,假发,染发剂… 当她看到某些物品时,眉头一跳,看向海利的眼神不由地带了点别的意味。 “咳,严肃点,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你了。”海利被君歌眼里的神色一触,颇有些不自然,努力地摆正态度,指挥着对方在沙发上坐下,拿着自己的各种道具在其脸上涂涂抹抹,最后还从那一堆东西里扒拉出一件裙子,让其去穿上。 一开始君歌还好,任由海利摆布,但到了要换衣服的的时候,她红唇轻启,装似不经意地问道:“你这动作如此娴熟,想必经验很是丰富。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你。”从见到这些明显是伪装才会用到的东西,她就开始怀疑上了海利表露在她面前的一切。 宛如黑曜石的眼睛直视着海利的棕色眼睛,沉沉的目光仿佛要将其穿透,棕色眼睛眨了眨,“嘿嘿…嘿…海沙鱼龙混杂,我这也是以防万一,毕竟我可是一个战五渣。咱两可是半斤八两,难道你那张脸是真的。” 言下之意是指这张过于美艳的脸,不可能是真的。也许一开始他色迷心窍信以为真,但那也是在状况之外,平日里他才没有这么蠢。 162:餐厅 屋子里忽地静了下来,海利脸上原本淡定的表情慢速度地变化着,最终归至不可置信,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不是真的吧,你可别骗我,我读书少。”然而,哪怕他再不愿意相信,站在他面前的君歌只蹙眉沉默着,无情地打破了他的认知。 我了个娘诶,现在高等级的佣兵都已经这么嚣张,明目张胆地顶着真实面容就上阵,难道就不怕暴露身份被有心人算计了去? “得得得,你厉害,我想要静静。” 见海利的反应这么夸张,君歌犹豫了会,才开口对他说道:“难道你不觉得用真实面貌更容易掩人耳目吗?就像你一样,不也是觉得我这张脸是假的,像你一样想法的人可不少。” 这个解释虽然不是很让人满意,但海利也着实不愿意相信对方是因为缺心眼才这么老实地用真容,毕竟一直以来,他和对方之间,看上去似乎自己要更蠢一些。如果说对方是缺心眼,拿自己算什么?没心眼? 在心里安慰了一番自己,海利勉强接受了君歌的说法,“好吧,就当你说的有理。现在,去把衣服换上,我看看效果,然后再想想要不要做些改动。”说完,他低头继续摆弄整理着那些瓶瓶罐罐,弄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不对,他抬起头。 只见本该去换衣服的君歌,抱着衣服依旧坐在那儿,不说话静静地盯着自己。咽了咽口水,他蹙眉,“怎么了,这衣服又不丑,快去换掉,时间紧迫,谁知道运送货物的人什么时候到达海沙。”他这人就这样,一遇上正事,哪怕再有什么不适,也会专心于正事上,其他的都忽略不计。 “我以为,我们现在已经是合作伙伴了。作为合作伙伴,你真的还要戴着面具和我合作,我向来缺乏安全感,如果这样的话,我想我是不能信任你的。” 得,这是想要看他的真面目。海利稍加思索,一时有些犹豫,他把自己隐藏在伪装之下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长年累月的,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本就该长这幅模样,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 思来想去,他狠狠一咬牙,妈的,算了,左右今天已经做了许多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也不差这么一件事了。 结果,原先该换衣服的没去换衣服,不该去换的却进了内屋捣鼓自己。当海利从内屋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阳光的大男孩了。 海利,就跟他的姓氏一样,有双蓝得让人难以置信的眼睛,和一身值得自豪的古铜色皮肤,这在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二十个小时在太阳下暴晒的比勒星来说,的确是可以炫耀的事情。 除了像君歌这样长年累月藏在斗篷下的白皙皮肤,更多的就是晒成宛如黑矿一样的肤色,要想像海利这么均匀的古铜色,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不得不说,君歌被惊艳到了。海利的蓝眼睛不似凌戕爵,盯着前者的眼睛看,你只能从中感受到一种温柔,蓝得深邃的眼眸里满满透着像是隐藏在大海深处的独属于大海的温柔。而后者,更像是大海里不经意间露出海面的冰山,蓝得干净,冰的彻底。 见到了海利的真面目之后,君歌这才明白为何对方一定要将自己伪装起来,这样的面貌在海沙出现,出现的情况和她之前在酒吧的不会差太远。更别说对方的武力值在比勒星是不够看的,能凭借着一些小聪明在海沙安稳过着日子,已经算是很好了。 君歌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便十分利落地去依着海利的话把裙子给换上。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捣鼓的,看着镜子里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她有些诧异却又有几分意料之中。 经过海利的巧手,她此时是一个金发蓝眸,身材纤细的小女生了。 是的,她那张如同狐狸精转世的妖艳面容,被对方给彻底给隐藏起来了。取而代之的一张有着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红唇的萝莉脸。更夸张的是,当她下意识地扬起惯用的笑容时,本该带着些许邪魅气息的嘴角弧度,竟硬生生地被一个小酒窝给破坏了感官,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很是…可爱。 “行了行了,你再皱下去,眉间就堆起一座小山了。”海利伸手将君歌从镜子面前拉走,其实他对对方这会的样貌还是有些不满意,身高太高了。可惜身高这种东西还真不是那么容易伪装的,只好用一些比较可爱的服装来弥补一下不足。 …… “海味”是一家餐厅,餐厅的老板据说和海利有着血缘关系。用海利的话来说,如果认真去想,其实海沙的每一个本地人都有着血缘关系,就是不知道都绕了多远。不过,“海味”的老板和他的关系比较亲,一人当叔叔当得开心,一人做侄子也做的乐意。 所以,平日里,海利对外的身份就是餐厅的厨子,而且还是那种纯手工能够做出美味佳肴的正统厨子。星际时代,除了一些贵族,其他人吃的基本都是便宜的合成食物,那味道,听说和营养剂不先上下。 而纯手工的食物,也只有那些权势才能够享受的上。一方面是会做菜的厨子少,另一方面是用来做菜的东西少,两相结合,纯手工的食物要有多贵就有多贵。如果海利决定离开比勒星,完全可以找个地方开个餐厅,光是做菜就能变富豪了。 海沙的餐厅是除了酒吧之外,消息来源最多的地方,尤其是“海味”。东西好吃,价格又不会特别离谱,一些有些能力的人,都愿意来吃上一顿,顺便就交流下信息。 君歌顶着那张经过改造的萝莉脸,已经在“海味”帮工了两周,除了一开始听说有运送队要来,之后根本就没有见到任何人影。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人谈论起这次即将举办的拍卖会,而她则偷偷地收集着自己所要的信息。 “嘿,啊傻,我要点菜。”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63:一行人 “来了。” 君歌收神,拿着菜单小跑到说要点菜的大块头边上,大块头照常伸出那只咸猪手偷偷地在她腰间摸了一把,然后才慢悠悠地翻看菜单,一双眼时不时地看上她几眼,有种说不出的猥琐。 啊傻,是君歌现在的名字。名字是海利起的,说是这样比较符合海沙的风格。 对此,她只蹙眉盯着对方看了一会,便没有再纠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于是就顶着这么一个名字混迹在餐厅里当帮工。 眼下这个场景,君歌每日都要经历上那么一两次。好在餐厅老板在海沙的身份地位并不低,这些人也就只能这么揩个油,却是没有那个胆子做得太过分,否则下场究竟会是如何,可就没人知道了。 这厢好不容易等大块头点了菜,君歌脚步一移,正准备去厨房和他们的海利大厨报备。有着玻璃质感的餐厅大门忽地被人推开,走进一行人,鸟散状分开寻了位置落座。 餐厅的人流量不少,有时候还会有个别类似帮派组织的大批人包场,因此原先就坐在餐厅里吃饭的人看到了这行人的做派后,只以为又是和往常一样,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扫了眼后,就不再关心。 或许说,有注意,却没旁人发现。 进来的人大约有十一二个,挑的位置也十分有趣。咋一看,好像每个人都是随意坐着,可若是仔细瞧,便能从中琢磨出一两分意味。 她拿着记录着菜名的纸张走到柜台面前,让守在那儿的收营员将其拿到厨房去,自己则从柜台里头抽出一沓的菜单。挪动脚步,一份一份地送到各个桌子上,让这行人点菜。“海味”这家餐厅就是这样,哪怕就是点杯水,也不准许不点东西。 不过,君歌倒以为,还不如点杯水,这可是餐厅最便宜的东西,但老板绝对不会喜欢消费太少的顾客,一般这类人都会被他暗搓搓地加入黑名单。等到他们下回再来,除非将餐厅的东西都点了个遍,否则甭想进店。 等待着顾客点菜,君歌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放在了位于餐厅小角落的餐桌那边。在那里,一张四人桌边上就围坐了三人,而剩余的人零零碎碎地坐在自己的餐桌边,隐隐呈现出一种包围的样式,保护着三人。 其中,坐在上首的是一名强壮的男性,系着一条暗红色的抹额,一只眼被掩藏在层层的白色布条下,布条之上有着点点的红色痕迹。另一只展露在外的眼睛里填充着阴翳,给人的那种感觉就似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估摸着是嫌天气太热,身上就松松垮垮地披着件不知道什么料子的衣服,黑一块红一块的,脏地很,衣服主人却不甚在意这些。衣服之下,暴露在空气中的线条分明的肌肉上纹着一大片繁杂华丽的青色图纹。君歌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这是个狠角色。 “好的,请稍等。” 记下菜名,她转至另一餐桌,距离观察的目标更近了些。与独眼男相比,坐在他两侧的人看上去便要友善得多了。一人穿的整齐,衣服上虽然也有些污迹,却不伤大雅,另一人的打扮与之无差,可身上隐隐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浑浊污水中的一股清泉。 心下疑惑,君歌敛住眼眸中的异样,抿嘴对眼前的顾客笑了笑,小酒窝若隐若现,可爱极了。为了避免被发现,她收了菜单,与寻常一样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通过店内的员工通道进了厨房。 恰巧替她来报备的收营员充当着服务生托着几样新鲜出炉的开胃菜从厨房出来,两人互相微微点了个头,权当打招呼。在君歌被录用前,这家餐厅就只有这位收营员和海利,后者还好,只需要做个菜,基本就窝在餐厅里头的厨房就成。 前者则要辛苦的多,不仅要负责收钱,还要时不时负责上菜收碗盘,工资还是按照收营员的工作给的。从某些方面来说,“海味”的老板着实是吝啬的很。 厨房很大,君歌踏进门,瞧到的就是海利背靠在厨台上捧着杯子喝着东西,厨台上摆着一盘盘散发着热气和香气的美味佳肴。许是察觉到有人进入,他抬起头,见是君歌,眉头一挑便开口道:“客人很多?” “嗯。” 嘴上应着,君歌走近海利,将手中记录着菜名的纸张放在他身侧的厨台上,然后才侧头看向他,“来了一行人,一共十一个人,看上去像是刚经过一场打斗。带头的那人只有一只眼,另一只不知道是没了还是伤了。” 闻言,海利拿着杯子的手顿住,杯沿与薄唇似碰非碰,“是目标?” “不知道,还要看看再说。”君歌转回头,将厨台上的菜放进托盘,轻轻松松地端起,“你先把这份菜单上的东西给准备好,如果确定了,再按计划行事。” 待到君歌来到外面餐厅,不知为何,气氛在她没人的时候变得剑拔弩张。顿了顿脚步,她装作什么也没有感受到一般,为顾客送上他们点的东西。做完这些,她走到柜台前,俯身凑近对方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她得到回复,餐厅里突然出现一声巨响,闻声看去,那位独眼男一脸暴怒地盯着他左手侧那位有着与比勒星格格不入气质的男人,而他右手侧的那位则是扬着笑脸,试图劝解独眼男的糟糕脾气。 “行了!”木质的餐桌被人猛地一拍,竟从边缘处出现了一道裂痕,缓慢地桌上生长蔓延,最终在桌面上绕了一圈,一块巴掌大的木块“啪叽”一下掉落在地,滚了几下,直到滚到君歌的脚边才停了下来。 用木质的餐桌,完全是老板自己的品味和坚持。木头是原生木,她也不知道这玩意有多贵,但在工作的第一天,老板就再三强调要爱护好这些桌子椅子,别让它们磕着碰着了。看着这么一块木块,她暗道:这下老板该要变脸了。 倏地,君歌抬起头,盯着被独眼男怒视的那个男人,对方的身影慢慢地与记忆中的那人合上,她的眼瞳缩了缩,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164:规矩 “啧啧,吓死了我个娘诶。” 带着一口子不晓得哪里来的口音,坐在柜台后面的收营员探身趴在柜台上,津津有味地盯着那桌客人看。两人一靠一趴,距离便变得十分近,对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仿佛就喷洒在君歌的耳朵上。 有些不自在地移了移位置,她环视了一圈大厅,发现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独眼男他们给吸引了。不仅是她,独眼男的手下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其中一人站了起来,冲着餐厅里的人喊道:“看什么看,吃你们的,别嫌命长搞事情。” 看你这样子才像是要搞事情,众人心下诽谤着,却也如言都收回了那明目张胆看热闹的目光。 想了想,君歌侧头朝她的同事询问,“这些人你认识吗?” 这位收营员名叫周舟,是个姑娘家。据海利的透露,这姑娘也不知道是老板从哪儿捡回来的,待在餐厅工作也有些年头了,海沙里的人就没有她不认识的。 所以君歌向周舟询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此时她有一个想法,但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验证。周舟闻言,目光在独眼男的脸上来回扫了几眼,可能是视线太过灼热,竟引得男人转头看了过来。 君歌下意识地扬起笑容朝对方点了点头,一点也不像是被人抓包的模样。与之相比,周舟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缩着脑袋掩在她的胳膊后面,偷偷摸摸地探头,见独眼男已经没有再看这边,这才拍了拍胸膛,“吓死了我个娘诶,他的眼神也太吓人了。”话虽这么说着,脸上的神色表现出来的的却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嘀咕完,周舟皱起眉努力地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说道:“我是觉得那家伙挺眼熟的,如果没有脸上那些布条,我一定就能认出他是谁。”小巧的下巴朝独眼男的方向点了点,竟是不敢再拿眼睛去看,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君歌在心里想着。 周舟还在为自己不能够辨认出独眼男真实身份而苦恼,君歌却已经不再在意这个问题了。既然周舟觉得眼熟,那独眼男就不可能是外来者。不是她看不起海沙,像这种偏远地区,真心没多少人知道,更没有多少人来,哪怕有海利所说的拍卖会做噱头。 正当她在心里寻思着,先前站起来说话的那人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从位置上站起朝柜台方向走来。笑眯眯地在她面前站定,痞里痞气地开口道:“小丫头,跟我走吧,我们头儿找你。”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拒绝,态度强硬的很。 君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坐在位置上的独眼男,对方正侧着头听着右手侧之人说话,没有看向他们这边。收回目光,她弯了弯眉眼,由于天生的狐狸眼,即便是海利在不动用科技的情况下,也只能将其化妆成杏眼,相比起原来看上去要大的多圆的多。 但当君歌眉眼染上笑意,那一抹妖媚却是堪堪遮住八分,让她看上去清纯间又透着妖媚,叫站在她面前的人看得一愣,等回过神的时候,身后是一阵的闷笑。 有些气恼地扭头嚷了句“笑什么笑,不削死你们”,话是相当的有气势,奈何同伴不给力,反倒更笑得欢了。见制止不住,此人索性不再去管,转身带着君歌便往角落的那张桌子走去,沿途顺手给了自己那几个不着调的同伴赏了脑瓜子吃吃。 将人带到后,他不做流连,一扭身就回到自己的那桌,没多久君歌就听到那桌叽叽喳喳地闹开了。不过,很快她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眼前的独眼男以及另外两位明显不是善茬的家伙。 “早就听说海先生的店里来了位姑娘,一直想来见识见识,这会见到真人了,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 一番话,也不知是贬是褒。对方口里的“海先生”就是餐厅的老板,海利那位血缘不知道有多远的叔叔,明明是个开餐厅的,结果却被人尊称为先生,可见在这海沙,其的地位势力着实不容小觑。 “既然是先生的熟人,想必也是知道店里的规矩。”说着,君歌摊开手,白皙的手掌上静静地躺着一块不规则的木头,若是拿过来放在桌上,就能发现其恰好能够和餐桌缺失的那一角合上。 看到此物,独眼男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连带着看向君歌的眼神也凶狠阴沉了许多。 一家餐厅能有什么规矩,不就是想要坑钱。 独眼男名叫迟泽,算得上海沙的一霸,但平日里基本上都是带着一干小弟在外面做任务,极少有在海沙里待着的时候。所以,虽然他在海沙挺出名的,但真正和他接触认识的人不多。 而周舟之所以觉得他眼熟,想来也是什么时候不小心见到过,便记下了。此时的迟泽是有些恼火的,别看他嘴上喊得亲切,实则只是听说过餐厅老板的名号,对这家餐厅对这位老板是一点也不熟。 所以在听到君歌说规矩,下意识便觉得是想要坑骗他,在这海沙,黑店还少吗?这般想着,迟泽尚好的那只眼染上了些许杀意,他向来是这样,但凡碍了眼的惹了他不快的,杀掉便是。 而与之有着一桌之隔的君歌也悄然动了动手指,嘴上似是警告着,“规矩就是规矩,不论是谁,进了这个店就得守着,想必这位客人也不想有什么不愉快吧。” 话音刚落,君歌便注意到周围本都坐在位置上唠嗑的几号人隐隐都有了要站起来的迹象,眼看着双方就要进行一场争斗,坐在迟泽右手侧那位笑呵呵地开了口,“误会误会,我们头儿不晓得店里的规矩,并没有不遵守的意思。” “我就说呢,怎么会有人闹事,既然是误会那就好说了。”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阵香味飘飘扬扬地涌进众人的鼻子,君歌微微转头,只见海利端着一个盛满佳肴的托盘慢悠悠地踏步而来,然后越过她将托盘放在了餐桌上。 她敢保证,海利在看到餐桌上那个明晃晃的缺口时,幸灾乐祸地笑了下。想了想,她伸手拉了拉海利的袖子,待他看过来时,将手中那块木头递给了他,之后便转了身回到了柜台处,竟是把烂摊子丢给了他。 165:老妈子的命 “好久不见,顾老哥。” “哈哈,是很久没见了。”顾付黎,也就是坐在迟泽右手侧的人站起来与海利握手,“刚刚真是抱歉了,你替我和那位妹纸说句对不起啊,我们头儿不晓得这儿的规矩,见谅见谅。” 到底是团队里负责外交的人,说起话来都无需经过脑子,嘴一张就能蹦出各种打着官腔的话语。念头在心头一转,海利面上不显,只笑,也不接对方的话茬。 见海利摆出来的态度,顾付黎心知这事怕是不好解决。他眼睛一撇,暗暗地瞪了迟泽,顿觉心累。他不比迟泽的无知,他晓得倘若真的双方动起手来,可不像是迟泽想的那么简单。 “海味”这家餐厅看起来很简单,背后牵扯到的弯弯道道却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普通。海沙这座城市不大不小,但凡在这里混着的人哪个和海先生有过牵扯,就连他们也曾经和其有过合作。 只不过,迟泽向来不在意这些外交的事情,所以也就不知道这些。作为队伍里的军师加后勤,顾付黎是很心塞的,他在面对这么一干不靠谱的老大和小弟们,总觉得自己是带一群没长大的小孩,天生的老妈子的命。 “海利,你变了,以前你可不这么对我的。” 两人除了在海先生这条线上有所交集外,平日里也会有一些交易,无非买买消息什么的,关系算不上太好,但也不差。以往对方给顾付黎的感观就是:大事不出错,小事两眼瞎。 也就是说,在小事方面极其好说话,眼瞧着刚刚迟泽不过就是对一个服务员凶了点,也没动粗骂人,怎么就被抓着不放? “顾老哥,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事已经不在我的管理范围了,知道的人知晓你们老大是不知道规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要搞事,你说是与不是。”海利笑了笑,几句话之间就将顾付黎话中之意给扭曲了。 瞧着顾付黎和海利两人互相试探来试探去,唠唠叨叨地不知道停歇,迟泽眉头一皱,一脸的不悦,张口就想要打断两人的谈话。结果这一想法还没实施,就被一直用余光关注着他的顾付黎给瞧见了。 被对方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迟泽抬手摸了摸鼻子,心底有些不是滋味,没有受伤的那只眼睛里隐隐透着些许委屈,但也还是识趣的没有出声,只低头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菜,这幅样子落在一干小弟眼里,都闷声笑着。 要说他们这位老大,那可真真是条汉子,偏生就连死都不怕的一个人就怕他们的军师,反正没少闹笑话,要说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情况,他们可不信。 “得得得,算我怕了你了,这钱我们肯定是会赔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顾付黎摆出无奈的表情,像是真的被海利给纠缠怕了似得。其实双方心里都拎的门儿清,不过是不想闹翻了脸面。 海利道了声“成”,然后将目光在迟泽脸上扫了一圈,继而对顾付黎笑了,“我们店里的那位妹子胆儿小的很,怎么迟老大不做点表示?总不能平白让我们的店员受了委屈,顾老哥你说呢。” 在认出顾付黎的时候,海利就知道这位坐在上首的独眼男是谁了。关于迟泽和顾付黎之间的耐人寻味的关系,他也是清楚一二的,所以他并没有直接问迟泽,而是把问题抛给了顾付黎,他相信只要对方开了口,迟泽定然会听话。 事实也的确如此,顾付黎听了海利的话,态度极好的笑着,“那是当然了,怎么说也是我们的错,自然是要表示的。”说着,他扭了头看向迟泽,后者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但也没有抗拒,探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在桌子上道,“这个给她吧,当做补偿。” 海利眼睛一扫,有些诧异地挑眉,随即扬着笑替君歌收下了这份补偿,“果然够爽快,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至于赔偿嘛,等老板来了你们自己谈。”从他的表情上不难看出其对迟泽拿出的这样东西的满意,既然事情解决了,便没了兴致留着唠嗑。 好在顾付黎也知晓这偌大的餐厅里只有海利一个厨子,也就爽快地放人了,至于心里究竟是不是和表面上展露出来的一样,又有谁在意呢,不过就是相互给面子罢了。 …… 在迟泽他们一行人之后,餐厅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顾客来了又去,君歌全程都在忙碌中,便也没有将心思放太多在他们身上。 大概是后来迟泽很是利落地给了赔偿,就看老板那个愉悦的表情和态度,她猜想怕是对方给的赔偿很是让老板满意。满意的结果就是友情提供酒水,任由对方喝个够。 所以直到外头迎来了一天中仅有的四个小时的黑夜时,餐厅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条条醉汉。眼看着到了下班的时间,君歌解下身上的围裙,和周舟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餐厅。 走出门,她在门口站了会,然后才脚步一动,往右手方向走了一段路,拐进一个暗巷里。在里头等了几分钟,一道人影出现在巷子口,君歌双手抱胸,虚虚地靠在墙上,微微侧头看着巷子口。 来人似乎愣了一下,紧接着抬了脚走近君歌,不远处的霓虹灯光一闪一闪的,在扫过来的那一瞬间,叫君歌就着那绚丽的光亮看清了来人的脸。很普通的脸,扔进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一双眼睛却意外地吸引人。 君歌从里面看到了点点笑意,盯着对方看了会,她低声笑出了声,转回头仰着头瞧着头顶不停晃过的霓虹灯光,这幅举动放在她目前的伪装上有些突兀,却又给人一种“就该如此”的错觉。 想了想,来人又凑近了几步,见君歌没有看自己,便低下头抬起手在脸上捣鼓了一番,再抬头时,那张脸就彻底变了。安静的巷子里响起独特的烟嗓声,“没想到大小姐这么敏锐,能告诉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声音里透着笑意,像是从胸膛里发出来的那种闷笑声,对方那种有些熟稔又有些宠溺的语气让君歌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站直了身子面对对方。 166:古家的追踪者 这会对方已经将脸上的伪装给卸的一干二净,露出原本的面貌。 可能是习惯了平日里的装扮,说话间他还会下意识的伸手托托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 默了会,君歌终于开口了,“这个问题同样也是我想要问的…管家先生。” 风念一愣,心中腾起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这个久违的称呼唤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他依稀记得那个小小庭院里载种着的那几棵变异梨花树,只有他膝盖高的小女孩皱着秀眉静静地坐在树下,漆黑的眸子里韵着满满的怒意,张口一字一句地咬牙称呼着“管家先生”。 那是小孩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暴露出情绪,也是唯有的一次,再之后的事情不想也罢。忆起往事,风念猛然发现,君歌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往日喊人也都是“你你你”的,没给确切称呼。 看似冗长的回忆,实则转瞬一念的事情,他望着君歌回答道:“认出大小姐其实很简单,我们的手上有基因检测仪,只要大小姐在附近,就会有所反应。一开始我并不确定餐厅里的哪一位是您,不过在您被迟泽喊过来的时候,我便确定了。” 闻言,君歌微微眯起眼,眼里似闪烁着逼人的气息,她扯了扯嘴角,“古家倒是财大气粗。”三分漠然七分讥讽。 基因检测仪是个好东西,但凡有追踪之人的基因,就能够检测到人。不过检测范围不大,往往只有在双方距离很近的时候才会有反应。这种东西君歌见过一次,那还是在很久以前被人追杀的时候,幸好基因只能录入系统一次,毁了仪器就行了。 经风念这么一说,她也算是搞明白了为何迟泽无故找茬了,想了想,她有些奇怪,“你怎么不好奇我竟然会在这里,甚至还活得好好的。要知道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可是一个你们随手就能捏死的人。”这个世界的人主观就是如此,永远不会觉得一个omega会有多大的生存能力。 风念皱起眉,他对君歌这般妄自菲薄感到很不高兴,即便对方说的是事实,不过他还是开口解答了对方的疑惑,“因为我已经猜到了,即便难以相信,但我觉得如果是大小姐您的话,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从某种方面来讲,风念对君歌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比如这次,所有人第一反应都认为对方是被谁给掳走了,可他就无端有一种“她走了”的想法。 是的,他直觉君歌是自己离开的,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觉得古擎苍能够真的制约住君歌。当然,他也已经想好了后步,如果君歌真的被古擎苍给拿捏住,到时候他自然会将人带走,了却心中的执念。 也许是因为在久到连他都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之前,他曾有过另外的身份,这个身份遗留的问题叫他对弱小者有着格外的容忍和爱护以及相当于病态的责任感。从见到君歌的第一眼起,风念就有了个决定。 等小家伙做完手术之后,小家伙的生命就由他来守护。 结果,还没等他实施自己的计划,君歌就使计死在了他的眼前,这一度让风念的陷入一种自责中,甚至有了心病,久而久之就成了执念。好在在他彻底失控之前,君歌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的消息网中,让他有了机会了却执念。 而风念能够想到的事情,古擎苍也许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可到了后来冷静下来,立马就想到了一切。此次他派人追寻着古凤歌身上的定位器找人,要求是将两位小姐都给带回去,如果君歌敢反抗,就带着尸体回去,反正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那种。 听了风念的话,君歌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以及一点点的讽刺。她不知道为何每回见面,对方都表现出对她很是友好甚至护短的模样,里面究竟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叫人琢磨不透。 “怎么?不信?” 君歌没有回答,抬起手腕看了看光脑,然后朝风念问道:“你故意露出破绽,让我认出你,难道就是想和我叙旧?”许是迟迟没有见君歌回去,海利发了信息给她询问她的位置,可君歌却没有任何要回复的意思,只拿眼瞧着风念,等着对方的回答。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只是来叙叙旧。” 说着,风念露出很是惋惜的表情,当然了,这只是在君歌看来的样子,实际上对方的面部表情只是稍微柔和了下,根本没有什么明显变化。 此时,君歌的心里是十分平静的,原先因为风念而产生的些许情绪波动已经荡然无存。不可否认,是对方一点一点地带她认识这个世界,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的第一个人。并不是夸张,她的出生是机器人接生的,而后还没见到父母就被扔给了对方带。 情感上来讲,风念比起古擎苍,更像是一位父亲。也正是因此,君歌念着两人的情分,当初没有性子极端地将人扼杀在星际中,而是让其进了救生舱。之后的遇见,她也只是用很平常的眼光和态度去看待对方。 只不过,君歌一直都知道,其实当年如果对方愿意出来为她说句话,或许自己也不会落得个任人宰割,物尽其用的结果。两相抵消,她与风念之间只可能是陌生人。 “既然如此,那就说说你的目的,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说这话的时候,君歌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两人都清楚她一点也不在意风念来比勒星是来抓人还是做什么。 抿紧嘴,风念沉默了片刻,这才出声道:“有个人想要见你,当然了,如果你不想见的话,现在就可以走。”说完,他顿住声,目光与君歌对视,眼眸里神色莫测,君歌一时也无法分清他说这话的意思到底是想让她见见其口中的人,还是不希望她见。 不过,对方看起来并不想给她那个时间去辨别,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往后退了几步,继而转身离开了巷子,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夹带着沙粒的风越过层层建筑,跑到这条不起眼的小巷里,悄然刮打在君歌的脸上,有点疼有点痒。 167:你妹妹没了 海沙的天就跟它的名字一样,空气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掺杂着细碎的沙粒?32?? 像是牟足了劲要把人埋进那滚烫的沙海里,顽固极了。 君歌抬起手在空中虚虚一抓,便抓了满手的沙,手心一阵灼热。缓缓地打开手掌,她垂眸盯着有些发红的手心,眸光闪了闪。 忽地,巷口处由远及近地传来脚步声打断了她发散的神绪,下意识地抬眼去看,只见风念的身后跟着一个人,灰色的斗篷,宽大的兜帽将人的脸庞全部掩藏住,身材娇小,如果不注意,便难以发现风念的身后有人。 两人看似缓慢的步伐在君歌的眼里,好似仅仅一步就抵达到她的身前,视线从风念的脸上划过,直直地落在半躲在其身后的人身上。 见此,风念微微错开身子,露出跟在身后的人,并且悄悄走远了几步,留给两人的谈话空间。 穿着斗篷的人伸出手揭开宽大的兜帽,暴露在空气中的白嫩皮肤明显与生活中海沙的人不同。兜帽掉落,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落在君歌的眼里,心中诧异之下还有几分了然。 郁曼文抿着嘴,一点一点地将眼前之人的样貌收入眼中。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张脸与她记忆中的模样不符,扭头看向风念,想要通过对方的态度来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 看到郁曼文这样的表现,风念和君歌一时之间产生了同样的想法,觉得她真的是够愚笨的。就算不确定,也不该这么直接的表现出来,平白掉了自己的智商。 “你的手上不是有基因检测仪吗,既然不确定,那就拿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毫无波澜的语气,听在郁曼文的耳里,反而像是在怪罪一般。她脸上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掩饰了起来,也没有像君歌说的那样拿出基因检测仪,只伸手去握君歌的手。 垂目看着对方的动作,君歌没有躲开,任由其拉住自己的手。许是她这番配合的动作让对方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就见对方蹙眉动了动嘴唇,“.…..孩子。” 君歌揭起眼皮,漠然地看着郁曼文,好似一个提线木偶,不动不响,全由操纵者来控制。其实在一开始,风念就给了她机会离开,让她不必和郁曼文正面对上,而且她相信只要她不愿意见到对方,风念就能够在这座小小的城市里让两人完全不会碰面。 但是。 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君歌知道,她和郁曼文唯一能够交集的机会就只有在海沙,在眼前。当风念说有人想要见见她的时候,她就隐约有了猜测和想法,最终让她选择留下来等待的是对方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 希望?建议?还是肯定? 希望她留在原地,建议她留在原地,还是肯定她猜测的念头,君歌自己也说不上来那个眼神的真正含义。 “我…你…”郁曼文哽咽了下,继而道:“你妹妹她…没了。” “没了”两个字艰难地从口中说出后,郁曼文像是被抽走了身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君歌只觉得对方握着自己的手就像是铁箍一般,紧紧的。她不由想,若是自己这会挣脱开,对方会不会直接摔坐在地上。 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很快她的注意力都被郁曼文给吸引了去,对方哑着声给她说着来到比勒星的种种,言语之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是和古凤歌一起抵达的这里,也丝毫没有怀疑为何自己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 在发现君歌失踪后,古擎苍就开始派人大力寻找了。当他们注意到古凤歌也不见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周之后了,最先发现的人就是郁曼文,她本以为古凤歌只是和自己置气,不愿意回消息,哪怕学校来通知说女儿好些天都没有去上课,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毕竟,古凤歌经常会翘课去学习别的东西,课堂的知识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好学的了。再后来不知道是谁把消息捅到了古擎苍那里,比起郁曼文,他要理智的多也聪明的多,很快就将君歌和古凤歌都失踪的状况联系在了一起,甚至将事情的真相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便有了古家人跑到比勒星来找人的这一幕。 当他们按着定位器找到古凤歌的位置时,只发现了染着血迹的光脑和定位器,以及一架埋在沙海里的飞行器残骸。 值得一提的是,海沙周围的沙海,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出现了腐蚀的作用,只要待久了,即便是再坚硬的材料也能够被腐蚀的一干二净。不过君歌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听到郁曼文说的残骸,她也是愣了下。 “我们发现了一只长得很是凶残的怪物,就在残骸的下面…这个丑陋的坏家伙,我可怜的阿凤…”说着说着,郁曼文越发哽咽,最终话语含糊,叫人听不清究竟说的是些什么鬼东西。 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君歌大致也理出了些许东西。似乎对方认为古凤歌是被对方口中的“怪物”给吃掉了,原因是他们发现了一些被啃噬的古家人的尸体,她估摸着就是古凤歌那几个手下。 而且案发现场有着大量的古凤歌的血迹,基因是做不了假的,尤其还有着她的光脑和定位器,不论是从哪一点上看,无疑都在告诉他们古家二小姐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君歌不知道郁曼文的泪腺到底有多发达,但她知道自己的耐心并不足以等到对方哭停歇,所以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捏住对方的肩膀,“如果你想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那就可以停歇了。现在,安静地听我说。” “今天我会站在这里见你,是因为我想好好和你谈谈,关于过往,现在,还有以后。”顿了顿,她禁住声等着对方冷静下来,准备趁此次机会解决掉两人之间的一切,就像她话中的那样。 抽噎了几下,郁曼文红着眼抬起头看着君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神情却告诉了君歌她已经冷静下来了。毕竟她在前不久已经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到现在心情已经有些平静了,只不过在见到君歌的时候,一时悲恸,控制不住自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68:恨不恨 感受着空气中的热意,君歌打消了席地而坐的念头,稍稍用力将自己的?20??从郁曼文的手中抽出,低缓的声音在这个闷热的巷子里响起,“我其实一直挺感谢你的,毕竟你到底还是将我生了下来,给了我活下来的机会。” 闻言,郁曼文将视线从自己空落的手心移开,落在君歌那张和原本相差甚远的面貌之上,心里有点堵,有点慌。一抹苦涩从舌根而起,缠绕在舌尖,张了嘴欲要打断对方的话,她有种预感,接下去的话语不会是她想要听的。 “君歌,孩子,你在说什么傻话,孕育自己的孩子本来就是一个母亲的责任。我…你…你不用这么说的,乖…”过于急迫,郁曼文说话有些结巴,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话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依靠内心的冲动,尽力地去说些什么。 一只素白的手,缓慢地抬起,手心朝她,阻断她想要继续说话的念想。 郁曼文闭了嘴,瞧着那只手,她一时有些发愣。她此刻才注意到这只手和她,和古凤歌,和很多人都不同。上面有着隐约的茧子,明显就是干粗活留下来的,这种茧子在她的认知里,就像是联邦,遥不可及的东西。 但,君歌的本意并不是要给她看手,很快对方的声音让她从愣神中反应过来。 “我并非无情之人,当年我愿意和你的女儿交换心脏,便是为了还你这份生育之情。”说这话的时候,君歌的眉头微微拧起,面上似有纠结之意,“用你们贵族圈子里的话就是两清,按理来说,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怎么会没有关系!”郁曼文的声音猛然拔高,落在耳里就想是有千根针刺入脑中,脸上的神色足以看出她此时的心情,不可置信的模样使得她保养的精致的脸有些扭曲,不过尽管如此也还是能看出她的美貌。 君歌错开目光,往巷子口扫了一眼,几个被郁曼文的高声吸引过来的人贼眉鼠眼地往他们这儿探望着。风念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不用君歌开口,便自动走到巷子口,也不知道他与对方说了什么,很快就都跑开了。 “你是我的孩子,是我辛辛苦苦怀胎生下来的,你身上流的血和我的是一样的,怎么会没有关系…你刚刚说换心脏,你一直都恨我对不对?没错,就是这样,你恨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你恨我偏心,你恨我…” 郁曼文嘴里念叨着“你恨我”,情绪刹那间崩溃,双手捂住脸,整个人仿佛无力了一般蹲下,显得无助极了。一声声低泣,在告诉着别人,她此时的难受与崩溃。 或许是古凤歌的死亡给她的打击太大,亦或者是如今只剩下一个女儿,郁曼文前所未有地将全部心力都放在了君歌的身上。所以,她头一回意识到自己与君歌之间的隔阂究竟有多么大,自己曾经做过那么多伤害对方的事。 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坐在父亲的膝头,坐在母亲的怀里,从小到大都是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的。然而再相比君歌,自己竟然因为她的身体不好,便将所有的爱意都投到了另一个女儿的身上,忽视了对方十几年。 直到此时此刻,郁曼文才开始后悔自己做过的那些离谱的事情,竟然还天真地以为只不过是两人相处时间太短,这才使得君歌对自己没有感情,结果从一开始便是自己在将人一步步地往外推。 听着那压抑的哭声,君歌暗叹了口气。 恨吗?期盼被打碎的那一瞬间,是恨过的。 经历过前世今生,她的心理足够强大,可架不住心底那份对亲情的渴望。前世她是个孤儿,倒也不是被抛弃,而是她的父母族人都在战争中逝去,不过这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毕竟战争当时,她还是个刚出世的婴儿。 见多了各种尔虞我诈,也见了不少母慈子孝的温馨,两相比较,那种想要有个家的念头悄然在心底扎了根。 后来,不小心灵魂到达这个世界,心中那早就被埋藏的念头又发了芽。念了想了千年的东西,眼看就要得到手了,结果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真疼。 “我早就不恨你了。”君歌弯下腰,稍微用力将人拉起,对上郁曼文溢满泪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如果你还有点骄傲的话,请你收起你的眼泪,它在我面前一文不值,别让我看轻你,行吗?” 抛开自己与郁曼文的关系不说,从旁人的角度上来看,她的确是一个好母亲,虽然不是对她。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位并不是很强大的母亲,出乎意料的勇敢,毫无保留地护着古凤歌和古辰逸,甚至还跟着跑到比勒星这么杂乱的星球上。 说到底还是怪她自己的执念,若真的说起来,郁曼文也不算是自己的母亲,只不过是这具身体的出处,而不是她灵魂的缔造者。所以,君歌现在一点也不恨郁曼文,但也没有什么旁的感情。 “不..不不,亲爱的,是妈妈错了,妈妈知道错了,原谅妈妈好吗?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了,不能再失去另一个,我会承受不住的。”郁曼文伸手紧紧拽住君歌的袖口,手指用力到发白,脸上露出祈求的神色。 可是,她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没有想到,在很久以前,君歌早就“死亡”了。也就是说,她早早就失去了这个孩子,何来的“再”之说。 动了动嘴唇,君歌蹙眉想要将话说清楚,却被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风念给制止住了。他冲君歌摇了摇头,抬起手在郁曼文的颈后劈了一下,原本死死抓住君歌袖子的人忽地整个人软了身子,往其身上一倒,昏迷了过去。 风念将人从君歌的身上揽进自家的怀里,然后抬眼对上君歌的眼睛,解释道:“她现在的状况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如果你继续刺激她,很有可能造成她精神海暴动。到时候会出现什么不可预计的情况,谁也不知道。” “你把她带回去吧,等她醒来,告诉她,从今往后我与她再没有任何瓜葛。对了,顺便告诉古擎苍,有些东西不是想拿就拿,想要就要的,而有些人也不是想摆布就能摆布的。” 169:自傲 风念脸上表情一滞,眉头紧锁。 “古擎苍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希望你不要去招惹他。” 语气里是满满的不赞同,君歌甚至从中听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强硬。将对方的话语在嘴里来回咀嚼了两遍,莫名想笑,也真的笑了起来。 唇角弯起,笑意微深。 “招不招惹,我以为决定权并不在我手中,你说呢?” 一个反问,便将风念的警告给挡了回去,虽有心要再说些什么,可风念却发现对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从一开始就是古擎苍在不断地算计招惹,想到来比勒星之前对方的吩咐,他的眉头越发紧皱。 古擎苍狠是真的狠,只要是能够让家族获利的,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的出来。相比起君歌,他对古擎苍的了解要多的多,心中的考量也就较之要更为复杂。 他这会算是看出来来了,君歌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自信,认为能够对抗地过古擎苍,即便对方口口声声表明自己是被逼无奈。 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风念缓声道:“我只需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去正面对上他。你所看到的远远还不够,古擎苍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顿了顿,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你太自傲了。” 君歌的瞳孔猛地一缩,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叫人察觉不到丝毫。 风念的本意并非是想要看到君歌有什么触动,他将滑落下去的郁曼文往上托了托,然后瞧着君歌送给了她最后一句话,“之前郁曼文说的话,都是我差人说与她听的。虽然没有证据,但古凤歌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还活着,只不过我们并没有找到她的尸首,你...自己估量吧。” 说完,他转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离开。执念是一回事,关系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只会帮君歌做一件事,那就是转移并抵挡住古擎苍的迫害。至于其他,就如曾经君歌表示的那样,两人只会是陌生人,好心提醒对方的性格缺陷,就当是他脑子抽了。 ...... 当刺眼的白光照射在眼前时,君歌才缓缓回过神,一副呆愣的模样让来寻找她的海利惊了又惊。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这又是怎么了?发你消息也不回,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是出事了。 君歌在心里默默回答。 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风念的一句话,使得她破天荒地去探寻自己是否如对方所说的那样。 然而,她回观自己一直以来的经历做法,并没有觉得自己自傲,相反,她甚至觉得自己除了任务需要,寻常日子里再低调不过了。 见君歌不回答,海利心往下一沉,觉得事情坏了。看着那张自己亲手画出来的脸,他猛地倒吸一口气,伸手拉着人就快速往家里跑去,他现在急需和对方好好谈一谈,弄清短短的时间内对方为何变得神不守舍。 埋头在前面跑着的海利,没能看到被拉着在自己身后跑的人又变成了他一开始见到的模样,呆呆愣愣,就像没了魂似的。 一路狂奔,若是遇到有人挡道,他便扬着荡漾的笑,旁人见了,就晓得这家伙又犯了老毛病,色急。 不过,比勒星上的人从来都是为所欲为,瞧着海利这幅样子,也没人去说些什么,反而很是贴心地给人让道。 待到进了自己的小窝,把门一甩,关的严严实实之后,海利这才去找了杯饮料,边喝边打量起君歌,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开口。 “我没事,就是累了。天要亮了,餐厅要开门了。” 简短的几句话,生生地阻止了海利想要和她交流的念头。一肚子的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海利觉得自己今年真的是犯冲,再一次后悔当初自己色利熏心,惹上了这么一位姑奶奶。 寻思了会儿,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现在是关键时期,说不定就这几天了。你别出什么岔子,这海沙看起来是座小城市,可毕竟也是比勒星上的,你该懂的...这样吧,我瞧着你现在的状态不对,今天就先待在家里,别去店里了。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说着,海利抬眼去看君歌,结果差点被气的吐血。自己一番掏心掏肺的话,换来的是什么?是对方的白眼! 狠狠地磨了磨牙,他对比了两人的武力值,最终不得不安慰自己:不气,不气,对方就是个陌生人,干完这一票就再也不会见到对方了,要忍住气... 一晃三日过去,海利深感无力,自从自己和君歌说了自己给她请了病假,无需去店里后,对方就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就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有些担忧他们到底能不能完成计划,拿到东西。 偏生自个又必须靠着对方的武力来做事,而且计划已经处于执行中,他不敢半途停下来,无力地看了一眼君歌,“我去店里了,吃的在柜子里,自己记得吃。当然了,你要是不吃的话那就更好了,刚好可以给我省些钱财。” 如意料之中,没有收到回应的海利没有像第一日那样抓狂,只换了鞋子,打开门去上班。现在君歌变成这样,盯梢的事情只能靠他自己了。 门,“砰”的一下关上。 沉浸在自己心思里的君歌稍稍回过神,眉间有着细细的几道皱痕,那全是这几日皱眉留下的痕迹。 还没等她再次发愣,一道亮光在她的身侧出现,紧接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别想了,那男人说的一点也没错,你就是自傲,而且是超级自傲。” 话语听上去很是严谨,就像是老者给小辈的指点一般。 可没过几秒,一声“哎哟”生生破坏了气氛,君歌眼珠一动,瞥了一眼跌坐在沙发里的老头,一身的魔法袍凌乱地铺在沙发和地板上,整个人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这踏马是个什么玩意!”老者又惊又怒,吃力地从沙发里腾起身,一向自恃贵族出身的他,此时抛去了披在表面的绅士之皮,露出了下面的流氓气质。 大抵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他理了理衣服,语重心长地对君歌说道:“难为有人敢跟你提,你那嵌在骨子里的臭脾气,一般人还真不敢提醒你那自傲的坏性格。” 170:原因 她下意识地眯起眼,里面划过丝丝不悦,随即一愣,心下复杂。 “你看看,看看。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就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怎么了你了,真是的!”老者瞥了君歌一眼,然后打量了软绵绵的沙发两眼,几番犹豫后选择尝试一下新鲜事物,“嘿,这家伙不错,哈哈哈。” 有了准备,自然便不像刚开始那样,很快他就掌握要领,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完全忘记了之前还曾爆粗口咒骂它过。 等那股新鲜劲过去了,老者这才发现坐在身边的人一直没有开口,心里一慌,赶忙用余光去观察。见君歌似乎又陷入了前两日的状态,他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说,想想想,想有个屁...鬼用。” 一个激动,老者便不小心失了风度,在最后关头硬生生地把粗语给拐了过去,抬手掩唇轻咳了声,他有些尴尬地将自己话语上的粗鲁掩饰过去。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解释一下,省的以后君歌翻旧账,“我本来也不想出来的,是你自己上回忘记了设下禁桎,才让我不小心看到了最近你所有经历的一切,才让我能够轻而易举地出来的,所以说责任最大的大头就是你自己。” 君歌闻言,瞧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没设,你就不能自己自觉点,怎么还是那么喜欢窥视别人的**。”说着,她顿住声,不再做声。 见此,老者一下子就明晓了君歌的意思,忍不住皱起眉,难得正经起来。 一开始,他只以为君歌钻牛角的时间最多也就半天而已,结果一晃三天过去还没有个结尾。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对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再去干正事。煌烛草他们是必须拿到手的,而且时间紧迫,三天已经是他所能容忍君歌不务正业的最长时间。 别看君歌现在活蹦乱跳没什么问题,实则充当心脏使用的生命石经受了魔法元的长期填充下,早就腐蚀不堪,值不得哪天就彻底崩坏,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而已经和君歌变相捆绑的他,待君歌死亡后,所面临的就是消亡。 如今他们已经拿回了心脏,就该以最快速度将其归位。偏生那颗生命石在君歌的身体里待得时间过长,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动个刀或者施个魔法就能够与心脏交换的。因此,配置出以煌烛草为主材料的特殊药剂就成了当务之急。 “自傲,是很危险的一个特征,不用我多说,你自己也明白当一个人太过于自傲,最终的下场会是怎么样。要我说,其实你一直都有着这个特点,只不过在魔法大陆隐居在黑森林里,没人也没那个心思去让你表现出来。” “到了这个世界,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你这个潜藏的特征就被放大,直至今日,已经到了旁人一眼就能看出的地步。你自己好好想想看,是不是这样,别不说话。” 说没有触动是假的,正是知晓自傲有多大的坏处,君歌才会即便抛下正事,也要弄个清楚,找到自己变成这样的根源。只有从根底上解决,才能够改正自己的自傲。 抿紧嘴,她将自己从自我封闭的思维里解放出来,稍稍侧了身,看向对方,“我其实早就相信了风念的话,但是我找不到为何会变的自傲。听你的意思,我从前世的时候就是个自傲的人?”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君歌是真的彻底踏进了死胡同,老者悠悠地叹了口气。 “自傲也要分程度,在魔法大陆的时候,你的自傲刚刚好,身为一个伟大的魔法药剂师,就该有着自己的骄傲。”他并不认为适当的自傲有什么不好,若是不自傲,其他魔法师只会看低你,瞧不起你,甚至打压你,所以君歌以前那恰到好处的自傲在他看来刚刚好。 “但是现在的你,就像是一个装满水的瓶子被添加了更多的水,于是就溢出了。” 思忖片刻,他坐直身子,探身去拿摆放在沙发前面的桌子上的游戏操作杆,学着平日里的海利那样,像模像样地打开墙上液晶屏的游戏。一旁的君歌看了,出声道:“别乱动,海利宝贝的很。” 老者“呵呵”笑了两下,侧过头,将手上的游戏操作杆在君歌的面前左右晃了晃。 “你也看过海利玩游戏。”顿了顿,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着,“你太依赖魔法了,而且将它看得太重了。” “在这个没有魔法文明的世界里,你觉得会魔法的你很厉害。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在瞧不起这个世界的人,不论是比你厉害的还是比你弱小的,你潜意识力认为只要你用了魔法,就可以打败所有人。” 不是也许,而是就是。 君歌心里默默回答,被对方这么一点出,她就像是突然被人敲醒了一般,一连几日的迷惑、不解顿时没了表面上的那层迷雾,让她窥得了真相。 犹豫了会,她有些疑惑地向老者请教,“可是,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吗?毕竟从开始到现在,遇到再大的危机和再强的敌人,不都是靠魔法解决的。” “......”老者有些抓狂,用力地扫视了几眼君歌的表情,发觉对方不是在和他开玩笑,是真的很认真地询问。扯了扯嘴角,他认命地继续做一个答疑解惑的导师,“看到液晶屏上的游戏了没,你见过也听过海利玩游戏,懂得应该比我多。” “就像这游戏,假如里面有了外挂,游戏的开发商会怎么做?” 默了会,君歌蹙眉,“消灭,封号。” 回答完,她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液晶屏,答案都是海利在玩游戏的时候给她科普的,但那是没有认真听,也不知道自己记得对不对。 “对。”老者摆弄了手中的游戏操作杆,“因为它不属于游戏世界制定的规则内,所以理所当然地会被抹杀,从而使得游戏回归平衡。” “魔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外挂。而你,就是仗着这个外拐,认为自己会无往不利。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外挂被封,你该怎么应付这个世界。” 171:建议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8 1中』网 不知道过了多久,君歌轻轻的倒抽气声在过于安静的环境下显得特别清晰。 紧接着,降了几个调的声音在老者的耳边响起,“…我…你说的没错,我会尽量纠正自己的态度。” 比平日里要低沉的声音叫老者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君歌,入目的便是对方拧着眉头,脸上不知是茫然还是迷离的表情,毫无遮掩地暴露出对方的内心。 略微一思考,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其实还是有漏洞的,咋一听,就像是在阻止对方继续使用魔法,从根本上否定了这一能力。 想到这一点,老者急忙补充道:“我说这些,不是说你不能用魔法。相反,我十分支持,甚至觉得你应当将其好好运用,使其在这个世界上绽放出光彩,叫那些土著知道咱们魔法师的厉害。” “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在做事的时候多多考量。我们对这个世界只能说是一知半解,未来有很多的未知危险在等着我们。以后,我希望你做事能够一思三步,不要总是认为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掉所有的一切。” 抿了抿嘴,他顿住声,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毕竟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工作,安慰开解别人的事还是他头一回做,一时之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你怎么看古凤歌这件事。”开口的是君歌,她把话题一转,看上去似乎已经解决了这几日来困扰自己的问题。不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除了她自己,就算是认识时间可以说是几个世纪的老者也不敢说在对方有所掩藏的情况下能够猜中几分。 不过,君歌早就不是个孩子了,他提点一下就行了,没必要一定要做到什么程度。这会,他顺从对方的态度,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我都清楚,以她当时那个样子,就算是被人救了,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只不过,这个世界的科技着实神奇,我也不好下定论。” 言下之意便是,是死是活,两者参半。理论上来说,他倾向于前者,可架不住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尚且皮毛。 “风念没必要骗我,而且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了解,所以我对他的判断,信了八成。” “…要不,你试试看预言术?”琢磨了会,老者不厚道地提出这么一个建议。预言术是能够看到一个人的过去,现在,未来。听上去很厉害,实则就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魔法术。 自幼通读魔法史的君歌自然也明白这个理,所以她只揭了眼皮,瞥了对方一眼。嘴唇翕动,她启唇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一阵细碎的声音突然响起。 默了默,她抬眼看向门口,海利正拎着外衣从门外进来。余光微微一撇,身侧空无一人,心道这家伙溜得还挺快。 “咦?你在玩游戏?我还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呢。” 海利一个转身,便瞧见了墙上液晶屏上闪动的游戏画面,顿时笑弯了眼,扭头对君歌调侃着。 不小心背了锅的君歌:“.…..” “哈哈,别在意我说的,我就是看你恢复了精神,调动下气氛。”海利将外衣搭在沙的靠背上,一屁股坐在了君歌的身侧,“对了,我这里刚好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要听哪个?” …… 长长的街道上,零星地走着几个人。其中,两个全身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的两人一前一后错开半步走着。走在稍前的人只有落后那人的胸膛高,看着两人的走位,落后半步的那人要么是在护住前面的人,要么是地位的差距问题。 两人脚步不急不慢地走着,由于海沙平常穿着斗篷到处跑的人不少,所以路过两人的行人只看上那么一眼,便不感兴趣地赶着自己的路。 走了一段路之后,两人在一家酒门口停下,装修得富丽堂皇极具特色的大门两侧站着两位光着上半身的大汉。晒得黑乎乎的皮肤上一道道伤疤不仅在告诉每位来到此处的人他们曾经的过往,也起着震慑作用。 君歌目光从两个看门的大汉身上扫过,微微朝左后方侧了侧头。得到示意的海利踏前一步,从斗篷下伸出的手上拿捏着一张卡,只见他将卡递给其中一位大汉,对方用着君歌不知名的仪器扫了一下,然后朝两人点了点头。 进了门后,海利和君歌一改之前的前后顺序,守在门边的侍者走到两人身边,低声询问着是否需要服务。一把扯下兜帽,海利露出掩藏其下的脸,勾起嘴角,“不用了,这里我熟,给我送两杯这里的特色酒到183号桌。” “好的。” 侍者弯了弯腰,嘴上答应着,看着海利的眼里露出些许遗憾。可惜对方吩咐完后,便带着身后的人往酒里处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正努力带着路的海利自然没有想到短短的一个见面,就有人对他起了心思,跟在他身后的君歌倒是瞧见了侍者的神色,但她却也只是瞧见而已,一点儿与海利说的心思都没有。 酒里头与外面明显不同,冷气,灯光,音乐,酒水,四者的碰撞,给大家了一个舒心放松的娱乐场所。 183号桌,是海利那张卡上在这个酒里包下的固定位置。这个位置很是刁钻,坐在这里,能够轻而易举地将酒全场纳入眼底,而别人却难以现看清这里的情况。换句话来说,可以说是盯梢的好地方。 由于费用是直接从卡上扣的,所以海利完全没有心理障碍地大肆挥霍,不仅点了两杯酒,还点了不少东西,甚至还极其大方地打赏了几个侍者,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别再来骚扰他。海沙的酒,在大家的心照不宣下还经营着别的产业。 “啧啧,要不要尝尝?” 海利端着酒杯朝君歌示意,此时对方也已经摘下了兜帽,一张脸的上半部分却被一张泛着冷意的银色面具给罩着,性感的红唇轻轻开启,“喝酒误事,你自己悠着点。” ; 172:才不是抱大腿 酒吧的正中间是一个精致的擂台,周围没有阻碍,只要你想,就能够上去。 此时此刻,上面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的周围摆满了瓶瓶罐罐,擂台之下,一群人咧着张扬的笑容围观着,起哄着。 海利将目光从擂台处收回来,挑起嘴角,慢吞吞地应答着君歌,“我可是千杯不醉,就这点酒,是喝不倒我的…好了好了,少喝少喝。”为了避人眼目,他索性恢复原本面貌,一双蓝得不可思议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像极了流连于花花世界的风流先生。 若是以前,海利尚且不敢和君歌这么开玩笑,但他发现自从对方度过了三天莫名其妙的低谷期之后,人似乎隐隐有了些许变化。至于哪里有了变化,他也说不上来。 硬是要说的话,大概是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要好上了那么些,比如像自己这么随意地撩几下,顶多就换来对方的一瞥,再也没有对他动粗教训他了。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擂台之上。 从酒吧存在至今,里头的这个擂台就成了酒吧的特色之一。大多会上去的人,要么是被金钱诱惑,要么就是寻个刺激,而比赛项目也随上擂台的人自己琢磨,酒吧仅仅是提供场地以及收拾残局。 擂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是装酒的器皿,擂台下几个侍者站在那儿侯着。若是有器皿空了,他们就迅速地将其拿下擂台,换上新的酒水。 “喝!喝!喝!...哈哈,好样的...” 身材高大的女性拎起一瓶酒就往里灌,几秒之后落在众人的面前就是一个空了的酒瓶,这般豪爽的模样引起围观的人们一阵叫好。海利的视线在女性脸上扫了几眼,然后有些贼兮兮色兮兮地扭头对君歌感慨道:“咱们海沙,啊不,是咱们比勒星上的女性颜值就是高,就连被时代标上颜值拉低平均线标签的女性alpha,都要比其他地方的好看。” 说到这个,海利突然顿了下,继而挂上探寻的笑容,“说起来,我还没能感受出你的信息素呢。让我猜猜,你应该是个bate吧?”他也不是没想过对方的属性会是个alpha,可身材做不了假,在所有的概念里,女性alpha那异常高大的身材已经足以代替信息素了,完全可以当做象征。 闻言,君歌难得地表现出些许兴趣,发出“哦?”的语气用词。 “虽然bate属性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我一直觉得属性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能力。你放心,我也是一个bate,是不会笑话你的,更何况你还这么强大,要比我好太多了。” “...难道你就没有别的猜测?” 将手中酒杯中的酒一口闷完,海利有些无语地道:“拉倒吧,就你这身高,完全不可能是alpha,别想骗我,也不瞧瞧我活了多大岁数了。” 被间接嘲讽了智商的君歌:“......” 其实也怨不得海利是这么觉得的,首先君歌自己使用了信息素伪装剂,又刻意收敛,海利没能感受出也是情有可原的。其次,君歌的那超高武力值在海利的认知里先入为主,早早就排除了omega的这一可能性。 所以君歌这么一问,他自然而然就以为对方是想说自己是个alpha。 好在只是一时兴起,君歌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了离擂台不远处歪躺在沙发上的一群人,一个个醉醺醺的,但也可以发现其中有几人的神智依旧清晰,单独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这,就是他们来酒吧的目的。 如果顺利的话,他们今天就能够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君歌将那几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脑中不由浮现出不久之前海利与她说的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负责运送货物的队伍已经悄悄进了城,虽然动作隐蔽,但却没能逃过海利派去在城门盯梢的眼线,叫他抓到了踪迹,并且确定了今日这群会在这个酒吧里放松路途中的紧绷情绪。 坏消息则是,除了他们两人,竟然还有其他人在盯着这批货物,也就是说他们想要拿到货物的难度提高了不止一层。按照他们原先的设想,行动过程中顶多就是遇到运送队的阻碍,现在他们不得不提防着会有人坐收渔翁之利了。 放在往常,有人碍了君歌的道,那就是直接出手灭了对方的节奏。可经过风念还有老者的提点,她已经决定,能用脑子解决的问题就用脑子解决,避免贸贸然地跟人家对上的情况发生。 不得不说,老者的假设让君歌起了警惕,谁知道这个世界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里面,有没有一种能够使得她无法动用魔法元的东西。要是没有那最好,要是有的话,她可不想傻乎乎地自个作死送上门被人虐。 眼中眸光微动,君歌瞧着酒吧里的一处地方勾了勾嘴角。一旁的海利见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先前在餐厅被他狠狠宰了一笔钱财的迟泽和顾付黎正暗搓搓地坐在那儿,他们周围不动声色地或站或坐着些许人,一看就是那天在店里的几个小弟。 若是只是单纯地来酒吧玩耍的话,那倒是不稀奇,可海利自认为自己的眼睛还没有到眼花的程度,他刚刚可是看到了迟泽和顾付黎隐晦地瞧了他们的目标一眼。 心下啧啧了两声,海利侧头看向君歌,对方已经没有再看着迟泽和顾付黎,而是继续在无方向地扫视着,观察着酒吧里面的每一个人的动向。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海利自暴自弃地喝了口酒,酒吧里头那么多人,没想到君歌竟然还能够从人与人的间隙中发现迟泽和顾付黎,还能够发现他们的不对劲,他默默地在心里给君歌又贴了个标签,并且再次决定以后要是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一定不能得罪这位姑奶,人家眼睛利得很。 在佩服着君歌的同时,海利不由地得意起来。那张有着进入酒吧权限的卡可是他弄来的,这个位置也是他搞到手的,他也是有能力的人,才不是在抱大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73:行动 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叩了会儿,君歌盯着擂台上摆放凌乱的酒瓶,掩藏在面具后面的双眼倏地眯起。 海利只觉得一瞬间君歌身上的气息变得锐利,心有疑惑,却是不敢当面询问。正当他用余光偷偷去观察的时候,对方的气息突然又变了,变成与平日里一样的内敛,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谁都能去接触,可谁也接触不了。 气息变化太快,以至于他有些怀疑是不是酒精麻痹了自己的大脑,出现了幻觉。 对于海利脑子里的想法,君歌毫无所察,只见她低下头,原本叩着桌子的手指停下了动作,转而端起面前一口也没碰过的酒水,在海利的目光下饮了一口,“准备好,三秒钟后行动。” 跟不上节奏的海利:“???” 君歌瞧着海利眼里的茫然,狠狠皱了皱眉,但没有那个空闲去给对方解释,挪了视线,望着擂台的方向轻数着,“三...二...一,走!” “啊?哦。” 虽然不是很明白君歌的想法,出于对两人都在一条船上的现状的考虑,他在君歌说“走”的时候,便以最快的速度跟上了对方的动作,免得自己落单。 而就在他们在人群里穿梭的期间,海利突然发现不知道为何原本还好好的酒吧,一下子就暴乱了,人与人之间推搡殴打。再一次躲开旁人的攻击后,他咬了咬后槽牙,伸手大力推开挡在面前的人,不嫌事大地为酒吧增加了更多的混乱。 本来在酒吧里玩闹的人就一个个都是走在死亡的钢丝线上,每一回任务的完成都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所以免不了染上那一身的煞气,个个暴脾气,尤其还都喝了不少酒,酒精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这些人在被推搡攻击之后,就将理智抛到了脑后,开始动手了。 海利和君歌身手灵活地从人群里穿过,轻而易举地悄悄来到了目标身边的一处沙发边。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并不急着浑水摸鱼做些什么,君歌甚至很是悠闲地拿起之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主人留下的零食吃了起来。 默默看了几眼后,海利默默地扭了头去看酒吧里的混乱场景。他们这个位置,有些靠近酒吧的边缘地区,所以并没有被波及到多少,就算有人不长眼跑到这边,也被海利毫不客气地打发了。 笑话,虽然他的武力值不高,但对付一个神志不清动作缓慢的醉鬼的能力还是有的。 突然,他眼尖地发现他们的目标人物似乎有些蠢蠢欲动,看上去像是要趁乱离开酒吧一样,海利立即转头去看君歌,想要告诉对方这个消息。 不过,很显然君歌也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可动作上却没有任何要出手的迹象。他有些焦急地低下头凑近对方,“我们还不去动手吗?要是等到他们出去,可就不好办了。” 用海利的想法,他们既然选择进来这个酒吧,就意味着准备在里面动手。毕竟酒吧人鱼混杂,丢了点东西或者少了几个人,那是一时半会没人会注意到的。 “你总不会告诉我,咱们好不容易进来就是为了看看热闹,盯个梢就没了。” 怨不得海利会这么想,实在是君歌的表现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毫无行动之意,从原先位置转移到这里,从始至终他都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君歌怎么说,他就怎么说,他对对方的计划是毫无所知。 许是被说烦了,又约莫是吃东西吃得开心了,君歌这才停下手,用眼神示意海利看一下迟泽和顾付黎那里。 就像他们一样,对方也已经换了位置,只不过比起他们要来得更直接一点。海利的视线跟着迟泽和顾付黎,一直看着他们走到目标的身边,然后坐下。 坐下!? 之前他还以为迟泽他们也是看中了这批货物,现在看来似乎好像并不是如此,但海利的心里总有一种怪异感。 然而还没等海利将这莫名的怪异感搞清来源,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真是准了“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句话。 最先出手的是迟泽,海利只见他与目标人物说了什么,下一秒就用着他那坚硬的拳头狠狠地击向目标人物,紧接着就是一片混乱,看了会,他有些奇怪地喃喃自语道:“这迟泽的手下怎么感觉比以前厉害了不少,什么时候海沙多了这么几号人物。” 坐在一旁听到海利的自言自语的君歌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奇怪归奇怪,海利很快就将心思放在了目标人物身上,恨不得将眼睛粘在对方身上的那种程度。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能看到君歌略有所思的表情。 经过了提点,君歌现在看人待物都换了一种心态,开始有意识地去观察发现,于是没花多少时间她就发现海利这个人特别敏感,对事情的发展有着惊人的敏感度,只不过寻常表现在人面前都是贫嘴滑舌,色利熏心,本身是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欣赏的形象。 迟泽的手下,有三分之一的人身手要较其他人的好。联想到那日风念顶着张陌生人的脸和迟泽他们到餐厅吃饭,就不难想到这几个人怕是古擎苍派来的人,至于风念和迟泽有了什么交易,为何要帮助迟泽,这就无从得知了。 能负责运送货物的人,身手自然不会是那种三脚猫的功夫,哪怕有了古擎苍派来的人,双方依旧斗了个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 瞧了会儿,君歌拍拍手,将手上的坚果碎渣拍掉,率先站了起来,“走吧。” 一直盯着目标人物那边情况的海利闻言,一下子就明白了君歌的用意,没有丝毫犹豫地站了起来跟着君歌的脚步,穿过人群,神色淡然地走到酒吧的门口。 大概是受到了里头乱斗的影响,有不少的顾客都选择了离开,所以守门的人看到君歌和海利,没有做任何阻拦,就将人放了出去。 出了门的两人并没立即离开,而是在外头绕了一圈,来到酒吧的后门处守株待兔。 174:杀意 果不其然,他们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一个人在几人的护送下从后门跑了出来,只不过人数却是少了大半,想来是留了不少人在酒吧里面拦着人,好让这几个先走。 移动脚步往前走了几步,君歌顿住脚,扭头看向海利,“你去准备一下,等会我把东西带来,然后就立刻启动飞行器,离开海沙。”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快速跟上已经跑远的几人。 被留下原地的海利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来回反复了几下,这才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身按照君歌所说的去做。 人生就像是一场赌注,海利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赌得对不对,不过若是君歌没有像说好的那样带着东西来到他们约定的地点,那他手上掌握的一些东西就只能放出去了,他可不是烂好人,能够看着同伴背叛自己还能逍遥法外地过着好日子。 且不说海利这边的准备如何,那边君歌在脱离了海利的视线之后,就给自己加了个加速魔法,很快就追上了正在奔跑的几人。 眼角附近的蔓纹慢慢地浮现在皮肤表面,她故技重施,一条条藤蔓将几人捆绑住。 然而,还没等到她走近,那一条条藤蔓就自行断裂了,获得自由的几人反应迅速地转过身,以一种随时可以进攻的防御姿势。君歌疑惑了下,随即更多的藤蔓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去。 更快,更狠,攻击更密集。 体积缩小了一半的藤蔓有着更强的柔韧性以及坚硬性,但有了准备,君歌的这一轮攻击明显没有了那么多的用处,每一根藤蔓都被对方给躲了过去,甚至在躲避的过程中,还将她的藤蔓割断了好几根。 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一道锋利的小卷风从耳边擦过,兜帽边沿的布料被割下一块,掉落在地上。 风异能? 君歌抬眼,一个人影以让人难以相信的速度冲到她面前,瞳孔猛地一缩,脚往地上一跺,借着反推力脱离对方的攻击范围内。 然而,下一秒,对方再次逼近,不给她任何的喘息机会。 近身格斗向来不是君歌的强项,或者说,不是每一个魔法师的强项,他们所擅长都是躲在战士的后面扔攻击,完全不需要上前线和敌人近距离对抗。 咬牙,她尚在向后滑行的身子硬生生地半空中扭转了方向,三条藤蔓从她的身下破土而出,从她挪出的空隙间直面击向上方的敌人,而她自己则因为强行改变了运动轨迹,整个人翻滚在地,硬是滚了几圈才停下。 掩藏在面具下的脸色煞白,红唇也失去了血色,左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敌人的手上是一把很普通的匕首,但偏生被加上了风异能,哪怕君歌错开了身子,躲开了刺向脖颈的匕首,左手臂却被从上而下划开一条巨大的口子,瞬息之间她的半边身子便染上来了血迹。 目光从被藤蔓纠缠的敌人身上一掠而过,然后扫过地上洒落的一片红艳鲜血。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尚好的右手虚空一抓,掌下是魔法杖上雕纹粗糙的质感,冷冷地笑了笑。 一道由风组成的巨大刀刃凭空而现,几乎是在敌人踏着藤蔓借力飞离藤蔓的瞬间,这一锋利无比的刀刃,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禇向远用异能在周身加了个风罩,稍稍抵消了那强大的攻击力,但也伤得不清,从半空中掉落在了地上。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目光对撞,同样冰冷,同样充满杀意。 只那一瞬间,君歌就看见禇向远身虽受伤,可面色未变,她给对方造成的伤害像是没有任何作用一般,竟然直接腾跃而起,同样回以一道风刃,风刃之后便是对方手持匕首的身影。 君歌嗤笑一声,加速魔法随心而起,在脚底出现个小小的风旋,脚步一错,险而又险地避开了禇向远的一刀。 几乎在眨眼间,魔法杖横挡在胸口前,一道经过压缩的风刀和袭来的匕首直面碰上,冲击力使得两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直直地撞在墙上,一抹鲜血从君歌的嘴角溢出,缓慢而不间断地滴落在地上。 疼,钻心的疼! 她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错了位,五脏六腑也受了伤。 有人说过,不经常受伤的人和经常受伤的人,在收到同样的伤时,前者要比后者痛上好几十倍。 见禇向远有要站起来继续进攻之势,君歌忍不住暗骂一声,不得不强忍着疼痛,用左手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行动之间却忘了先前整条左手臂被划了一道大口子,手指不由瑟缩了下,却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叫人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 余光扫到身边的墙壁,之前被她避开的刀刃,威势恐怖,不曾劈中她,却直直劈在了墙壁之上。 “欶欶欶!” 破碎的墙壁,像是获得了自由,不住地往地上掉。 整条道路便只能听到这个声音,也不知道何时,禇向远的手下都被君歌的藤蔓给捆绑了住,并且堵上了嘴,只能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的搏斗。 禇向远握紧手中的匕首,冷冷地注视着君歌,这个莫名阻拦他们的人。 眼下之际,他更应该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回到自己的地盘,毕竟他这次带到酒吧的人不多,阻挡不了迟泽多久。想到迟泽那个混蛋,他狠狠地啜了口血在地上,身体不由地紧绷,时刻提防着与自己隔了一条道而站立的君歌。 一条道,很近也很远,谁快谁就能活。 “你是谁,想杀我?” “原本不是,现在是。”君歌掩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笑眯了起来,目中却是挥散不去的杀意。 但凡熟识君歌的人,皆知此人分外记仇,平时若是没空,倒也不会想着要来报复,可一旦得了空,那便是无尽的报复在等着对方。此刻,她身上的伤,留的血,可以说是君歌来到这个世界,栽的最狠的一次。 瞬息之差,她便失了先机,叫禇向远近了身,战斗的节奏也被对方给牵住,以至于落得这么一身的伤。 175:战斗 禇向远在君歌的注视之中,只扭了扭脖子,左手随意地在匕首上擦抹了下,食指与拇指碾着上面属于君歌的血液,“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你了。” 话音一落,两人的身形几乎同时一动,落在禇向远的一干手下眼里,便是自家老大在后面追击,前面那个不知死活的敌人在前面逃跑,忍不住想要嘲笑,却忘了自己半张脸都被藤蔓给捆了个结实。 事实真的如此?实则不然。 一人擅长近攻,一人擅长远攻,君歌自然不能叫禇向远近了身,否则吃亏的便是自己。 脚上动着,嘴上也不闲着,冗长繁杂的咒语悄然从她的嘴里流露而出,手中魔法杖柄端上的魔法石闪过一道幽光。 下一秒,一阵极亮的光芒出现在禇向远的眼前,由于光亮出现的太过突兀,他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下意识地闭上眼,敏锐的听力却听到一道呼啸而来的风声。 心下一惊,手一抬,便用裹在风异能里的匕首抵了上去。没了视力,其他感官便显得更加清晰。 手掌剧震,一股强大的力道,有如实质一般,从匕首上传来。 虎口顿时崩裂,鲜血四溅,而他,也就着这力道往后退了几米。 反观,释放出魔法的君歌早早就闪到了一边,没有受到任何波及。狠狠地喘了口气,如今两人距离已经拉开,她也不必再躲闪,紧了紧握着魔法杖的手,几把与禇向远匕首差不多大的风刃在空中出现,猛地朝他刺去。 既然好不容易拉开了距离,她又怎能叫对方再次近了身,风刃就像是不用能量一般,劈头盖脸地朝对方而去。而禇向远用匕首抵挡了一波之后,索性弃了匕首,空手调动异能在身前制造出一个巨大的风盾,然后艰难地一步一步走近君歌。 若是说此时此刻他还没能看出对方的短板,那真的是白瞎了禇向远混迹这么多年,他晓得只要他能够近了对方的身,那局面便不会像现在这般,而是反转过来。 可惜,想法是好的,偏生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或者说低估了君歌的能力。 异能是每一个拥有精神力的alpha皆有的能力,类型由精神力的属性而定,多少则由精神力的多少而定。 经过一番搏斗,禇向远的精神力其实已经消耗了不少,前后两次战斗,让他的精神力快要陷入了透支的状态。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旧维持着风盾,他在赌,赌两人的精神力剩余。 确切的说,他心中有另一番算计。由于他向来使用近攻,所以大大减少了异能的消耗,眼瞧对方,一看就是只会远攻,异能哪怕一开始比自己要多,但也架不住这般消耗,两相比较,他更有把握自己的能够和对方死磕到底。 君歌并不晓得禇向远的心思,她看着对方的举动,只弯了弯嘴角,几条藤蔓倏地出现在对方的身后,与刀刃形成一个前后夹击的状态。 说实在话,几个小魔法再加上几个大魔法,君歌元海里的魔法元的确消耗了不少,虽不至于枯竭的状态,但也急需要补充。幸而这藤蔓的操控全仗她的天赋,倒也消耗不了多少魔法元,这才使得她放心大胆地用着。 这一击,打得禇向远猝不及防,脚步一个踉跄,身前的风盾瞬间消散,没了阻挡的风刃顿时没入他的体内,戳出了几个窟窿。 鲜血从里头流出,慢慢地浸透了他的衣裳,在身下积起一滩血泊,染红了地面,染红了捆绑住他四肢的藤蔓。 “倒是我小瞧了你了,咳咳...” 喉结在喉咙里上下滚动了几下,随即一抹血液沿着被嘴角被风吹干的血痕划出,将其半张脸给染上了鲜艳的色彩。 闻言,君歌只垂眸瞧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往前迈出了一步,走动之间伤口的牵扯叫她的面庞因疼痛而扭曲了下,只不过被面具给遮掩住了。 忍着痛,她走到禇向远的身边,蹲了下来,伸出带血的左手,艰难地在其身上摸索着,眉头微微皱起,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对方的全身。 瞧着君歌的举动,禇向远扯了扯嘴角,竟笑了起来,“原来...你也是为了那些东西来的...呵。” 笑中说不上有几分嘲讽,又有几分看好戏。 抿着嘴,君歌不受对方话语的影响,目光淡然地一寸一寸地从其身上掠过,最终停留在他的右手小拇指上。 思忖片刻,一根细小的藤蔓爬上禇向远的小拇指,灵活地将上面的沾染着血液的戒指摘了下来,摇摇晃晃地升到君歌腰高,把戒指放到她展开的手掌之上。 禇向远的眸光几不可见地闪动了下,张开嘴问道:“你觉得我会把装着东西的空间钮带在自己身上?你真的相信你手上的那个空间钮是你想要找的那个?”一连两个问题,叫君歌的手顿了顿,随即缓缓地低下头,目光与对方的目光相互碰撞。 只见君歌的嘴唇动了动,清冷的声音便落在了禇向远的耳旁,“解锁。” 眼神恍惚了下,他猛然回过神,却只看到君歌手掌一翻,戒指就消失在她的掌中。 紧接着,原本站着的人又蹲了下来,许是为了安全,对方一直用的是受伤的左手,而右手则依旧紧紧抓着那根看上去很是普通的棍杖。 同样染满鲜血的手像是影片在放慢动作一般,一点一点地靠近自己的喉咙,继而慢慢地收拢。 窒息感瞬间包裹住他,禇向远忽地笑了,眼底没有任何的恐惧,反而充满了算计之后的得意。 见此,君歌手上的动作一顿,脑海之中,陡然电光火石一片。再眨眼,一道不亚于之前她所制造出的光芒亮度的白光闪现,她只来得及闭上眼,手中的触感陡然一空。 再睁开眼时,本该躺在地上没有任何行动之力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半张暴露在外面的脸紧紧的绷着,像是为了确定,她伸出手在之前禇向远躺着的地方一抓,手中是活跃异常的元素,以及尚残留的淡淡魔法气息。 魔法传送阵! 呼吸猛然加重了几分,一双眼晦暗不明地盯着地面,种种猜测在脑中闪过。 176:撤离和对峙 半晌,君歌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只见她慢吞吞地扭过头,淡然无波的眼神,缓慢地在禇向远的几个手下脸上扫过,一条条捆绑在他们身上的藤蔓倏地亮起淡淡的荧光。 光芒闪过,原本还生龙活虎的几人便耷拉下脑袋,呈昏迷状态。 “咳咳...”君歌抬手抹了一把唇角的血渍,轻轻呼了一口气,红唇轻启,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中而出。咒语结束的一瞬间,一簇蓝色的火焰在空中显现。 地焰极有灵性,许是太久没有被召唤出来,忽闪忽闪地绕着君歌转了一圈,却又不愿意接近,像是在闹小情绪般。 君歌不轻不重地瞥了它一样,“去。” 与之心灵相通的地焰快速从地上掠过,一寸一寸地将地上的血液燃烧的一干二净。 禇向远的,君歌的... 处理完痕迹后,她伸手拉了拉斗篷,踉跄着步伐往约定点走去,黑色的斗篷上染满了鲜红的血液,除了那一身浓重的血腥味,倒也看不出什么。 海沙的某个不起眼的空地上,一架小型的飞行器占据了其大部分的面积,而在它的下面,海利有些急躁地左右来回走着,时不时往入口处望上几眼。 倏地,他的脚步一停,面色一滞,便立即迈开脚步奔向入口。还没跑到,海利的身体就越过脑子先行行动,探出手借住了即将摔倒在地的人。 “走。” 简短的一个字,该是短促有力,落在海利的耳里,却像是他曾经听到过的狂风刮过干枯树枝时变得破碎的声音。 不容他想,带着人往前走了几步,他顿住步子,侧头对君歌说了声“冒犯了”,便一手扣住对方的背,一手则从对方的腿窝穿过,将人凌空抱起,然后大步走向飞行器。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抹小的不起眼的火焰跟着两人,辛勤地处理着从君歌身上砸落在地的点点鲜血。 ...... 酒吧。 暴乱已经被平息,原本热闹被冷清取代,而被留在里头的人个个面色不虞。 迟泽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暴怒,冷声朝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赶紧给我让开,坏了爷的事,是你能够负责的起的吗。”说到后头,一股隐隐的威压便向那人身上压去。 若是放在平时,他或许还会和对方周旋一番,不至于这般撕破脸面。 但迟泽现在心里那个暴躁,恨不得立马动手将阻碍自己的人打趴下。原本一切都还好好的,他就是仗着禇向远不敢和自己硬碰硬,定会躲会自己的地盘,所以才会选择出手。 结果呢!不仅没有追到人,还被别人给强制性拦在酒吧不让走,理由竟然是他们引起了混乱,给酒吧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前些日子刚被坑了一笔巨财的迟泽,自然不会承认对方的话,如果真的追究起来,可不是他们这边先出的事。 感受到威压,负责人的脸色微微一变,“迟泽!你可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我先前听说你不将海先生放在眼里,去他店里闹事,我还不太相信,呵呵。” 一声笑,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迟泽极少在城内待着,一年有五天在就已经算是奇迹了,自然也就在城内没有根基。 与眼前之人相比,哪怕他的队伍再强大,也无法拿对方怎么着。 双方一下子陷入僵持之中,站在一旁的顾付黎抿紧嘴,眉头微皱,最终揭起眼皮,眼里神色异常平静,“道理谁都懂,既然我们敢在海先生的店里闹事,那你这家小小的酒吧我们又怎会放在眼里。” 此时,顾付黎已经放弃了今日的行动。他们在这里耽搁这么久,想必禇向远早就跑回去了,最让人棘手的是,如果对方通知了拍卖会的举办方,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对了,我希望你在开口前能够动动你那个迟钝的脑子,别想着把事情栽赃在我们身上,今天你这儿出现的状况,大家心里都门清着。” 一点也不留情面的点出对方心里的小九九,叫负责人脸色红红白白了一会,终归于愤怒。 见此,不等顾付黎反应,迟泽便走上前一步,挡在顾付黎的前面,目光在负责人的脸上扫视着,那目光寒如刀锋,落在身上,负责人只觉得一种由心底升起的恐惧慢慢地环绕住自己。 其实很好猜,之所以会将人堵在酒吧,无外乎今天的事情必须要有个结果,可偏生查来查去都是个无解题,总得找个人来当替罪羊。 索性监控录像里,迟泽和禇向远的乱斗是由迟泽先动的手,再加上对方在海沙根本没有什么根基,空有一身的能力,就算出了事,也没人会在意,不会落得一身的麻烦。 想到这里,负责人扭头朝着手下恶狠狠道:“还傻愣着做什么,去给我继续查,今天必须查到缘由,否则谁也不准踏出酒吧。”后面的话,是说给迟泽他们听的,在场的还有先前在擂台上比赛喝酒的那对男女。 这两人也算的上是海沙里的两号人物,如今被强制扣留在酒吧里,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不过相比起男性,这位女性反而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左右当时先动手的是对方,她只不过是正当反击。 说起来也奇怪,按理来说,这家酒吧的背景还是很深厚的,开了几十年,像他们今天这种玩法都已经是老套路了,从来没有出现过酒水有问题的现象。 在这里,比赛最忌讳作假,出老千。 所以当和自己比赛的那人发现自己的酒居然是假酒时,原本就因为被她压上那么一筹的暗火,就一下子爆发了。 假酒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知道,也不管,这都是酒吧的问题。但,有人要打自己,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当下就回了手,结果就引发了混乱。 负责人也觉得憋屈,酒肯定是真的酒,每一瓶在拿上场前都是经过检测的,可事后检测,酒又成了假酒。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作为近距离接触真相的海利更是不知道君歌就是当着他的面,一点点地把远在擂台上酒瓶里的酒给换了芯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77:二小姐? “您看,面子我们也给了,既然您也拿不出证据来,再拦着我们是不是不太好?” 顾付黎挑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拦着他们的负责人,一双星眸里泛着寒光。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他的忍耐一向只对自己人,能站在这儿听对方瞎比比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一番不算友好的话,就像是导火索,一下子就将气氛弄得僵硬无比。双方的人几乎在同时紧绷起神经,蓄势待发的模样,似是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抛头颅洒热血上前就是干。 不过,顾付黎的本意并非是要打架,而是要以最快速度离开这个破地方,甚至最好离开海沙。 如果他猜测的没错的话,怕是在他们被困在这里的时候,禇向远的手下就已经联系上了拍卖行的人。 可能来到海沙干这么一票就是一个错误,顾付黎这厢还在脑中计算着接下去该如何走,那厢酒吧的门就被人从外向内推开,外头灿烈灼人的阳光霎时将众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因为逆着光,他们只能勉强看到几个人影,由于没有丝毫准备就被人从光线暗处拉进了光线亮堂,所有人的眼前都暗了那么一下,这才红着眼眶打量起来人。 随着人一步步地踏入,身影便变得清晰起来。 来人不多,共有三人,为首的是一个妹子。 看上去十分娇小,披着一身嫩黄色的斗篷,光光就是站在那儿,就像是为这略显幽暗的酒吧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众人在见到对方容貌的时候,均眼睛亮了亮,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更别说飘浮在空中的淡淡信息素,呼吸之间带着致命的诱惑力,这是每一个alpha都难以抵抗的独属于omega的信息素味道。 然而,哪怕脑子里再怎么叫嚣,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在这位美丽的小姐身边,跟着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一黑一蓝,西装套在两人的身上,倒像是在外头混迹的成功人士,一点儿也没有比勒星之人的狂放不羁,换句话来说,就跟个小白脸似的。 最让人注意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对方西装右胸膛上绣着的那个徽标。 在见到标记的那一刻,顾付黎的眉头一跳,心中当下就有了隐隐的不安和担忧。 “我倒是觉得,他拦着你们的做法是极好的,也省的我们再去找人了。”面对众人的目光,女子面上没有任何胆怯之意,反倒勾起唇角,冷声说着,恰好回答了之前顾付黎问负责人的话语。 迟泽闻言,扬起眉,拿眼斜了她一眼,“拦不拦得住,可不是你这么一个丫头片子说了算的。”说对方是丫头片子,并非是故意所致。而是的的确确不是多大年纪的幼崽,即便信息素有些异常,但也掩饰不了年龄。 “哦?是不是我说了算,那就看看结果再说吧。” 说话不急不躁,有这种反应的人,要么经历使然,要么性格使然,要么是有恃无恐。 对方是哪一种,迟泽不知道,但他却知晓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对方动顾付黎的一根汗毛,本来这次的计划就是为了他才会来抢夺东西的,后果自然由他一人扛着。 沉了脸色,他不着痕迹地挪了脚步,随时准备出手,一招拿下对方。 至于旁边那两个,管他戴着的是拍卖行的徽标,还是哪个疙瘩的图纹,在他迟泽这里,唯有拳头才是硬道理。 正当迟泽欲要出手时,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手腕,明明只是轻轻地一握,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甩开的手,却意外地让他平复下了那一颗有些浮躁的心以及将行未行的动作。 不等他侧头去看,那个在他耳里熟的不能再熟的声音便在耳旁响起,带了七分笃定三分不解,“古二小姐?” 眨眨眼,迟泽依着顾付黎的话往女子看去,目光在其脸上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缓缓的和自己曾经看到过的照片对上了号。 被人认出来的古凤歌先是一愣,随即有些玩味地盯住顾付黎,“有趣。”她所说的有趣,究竟指的是什么,落在不同人的耳里有着不同的理解,可向来以智商碾压别人的顾付黎当即听出了她想要表达的东西。 “是有趣。” 两人你一个“有趣”,我一个“有趣”,叫周围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就在顾付黎说了句“古二小姐”,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几人里,突然走出了几个人,态度极其恭敬地朝古凤歌道:“二小姐,家主派我们来找你,请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吧。” 走? 古凤歌会走吗? 当然不会,此时的古凤歌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面容虽与照片上的人相似,一身的气质却发生了通天的变化。 若是君歌在这里,定是要被她现今的模样给惊住,毕竟在别人肉眼难以看到的空气里,古凤歌周身的元素波动极大,甚至在她的身体里进进出出,诡异极了。 ...... 飞行器。 为了照顾人,海利直接设定好坐标,选择了自动驾驶,他自己则蹲在君歌的身边。手伸了又伸,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他原先只觉得对方身上的血腥味异常的浓,可直当他将人小心翼翼地抱到房间,放在沙发上时,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身上染满了对方的血液。 在海沙生活了这么久,海利也见过不少受伤严重的人,有些还活着,有些却早就变成了一抔黄土。 因为不知道君歌伤在哪里,而且飞行器里只有一些必需品,根本就没有准备昂贵高科技的治疗舱,只能将人先安放在沙发上。至于为什么不放在床上,实在是腾不出那个手去弄,只有沙发是现成的。 君歌吃力地睁开眼,失血过多的结果就是整个人虚得不行,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一样。 “我自己来...你去操作舱...看着点,咳,迟泽他们挡不住多久的...” 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而每一次开口,胸腔的震动扯得伤口极疼。 话里的意思,海利懂,可他不敢就这么放任君歌独自一人躺在房间里,生怕等到他回来,人就不行了。 对此,君歌只拿眼睛瞥了他一眼,然后抬起还算完好的右手往脸上一撸,戴在脸上的面具就滑落了下来,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你想让我死在星际中吗?” 178:袭击 海利被君歌的话一噎,反复确定自己无法软化对方的态度后,他才皱着眉站起身,如对方所愿,大步前往操作舱。 左右房间里有警报器,等到君歌逞能失败,便可以通过它来通知自己。 “呼。” 轻轻喘了口气,那张惨白的脸上这才流露出丝类似于小兽受伤后的脆弱。但是,很快她就将其收起,右手撑着沙发慢慢地坐起。 目光触及到沙发上殷红的血渍,君歌神色愣了下,随即木着张脸,咬牙拉扯斗篷的边沿,布料和伤口粘连的地方就像是被硬生生地扯下一块肉来,而随着她的动作,伤口处涌出新鲜的血液,与已经干涸的褐色相互衬映。 脱掉碍事的斗篷,里头是无袖的紧身战斗服,往常白皙的手臂已经变得看不出原来肤色。 右手抚上左臂伤口,君歌先给自己释了个“净水术”,将血液洗掉后,掩藏在其后面的狰狞伤痕被暴露在空气中。 温暖的白光包裹住整只胳膊,“治疗术”独属的光明气息使得她紧蹙的眉头不由地松了继续。然而,几分钟之后,君歌的嘴唇紧紧抿住,盯着并没有恢复多少的伤口眸光晦暗。 找出被她当做摆设放在空间钮里的绷带,动作僵硬地将伤口绑上,一番动作下来,她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全身上下也就手臂上的伤看上去比较凶残,君歌用魔法元梳理了下身体内部,情况比她想的要好的多,只有胸腔部位的肋骨有了些许断裂的痕迹,一直咳血的原因便是在此。 这一回,“治疗术”总算是起了作用,给自己罩了个治疗术后,除了手臂,君歌感觉哪里都不疼了。 站起身,她来到卫生间稍稍打理了番,看着镜中自己明显绑的很糟糕的绷带,她掏出之前从禇向远手里拿来的戒指。 当时用精神力暗示让对方解开精神锁后,一直没来及去查看,他们会选择动手,自然是提前知晓了东西是在禇向远的身上,所以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被制作成戒指状的空间钮里会空无一物。 君歌很轻易地就在里面找到了自己要的煌烛草,想到受伤的手臂,她喃喃道:“看来要赶紧把心脏换回来了。” 生命石的确很神奇,老者一直担忧其已经要承受不住君歌的魔法元的想法是对的,更糟糕的是,如今已经不是承不承受得住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而是由于长久待在君歌身体里,潜移默化地对其造成了影响。 眼下对魔法元的排斥和抵抗就是影响之一,长此以往下去,可能任何辅助性的魔法都对她没有了效果。 打定主意等到达目的地,就立刻调配特殊药剂,省的夜长梦多。 正当君歌随意披了件外套准备睡一会的时候,飞行器突然摇晃起来,紧接着便来了个大幅度的旋转。她脸色一变,来不及多想,就伸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固定物,堪堪维持住平衡,避免了在房间里滚打碰撞。 待飞行器的动静稍稍平稳下来,君歌立马往操作舱里奔去。 星际时代,飞行器作为一个在星际里穿梭跳跃行进的必备交通工具,设计上永远是将居住的房间定在飞行器的腹部,而操作舱则在头部。 而在两者的通行路上,有一个地方的设计是动用了透明的材质作为飞行器的外壳,美名其曰是给人看风景的,不过宇宙的神秘总是能够勾起人们的兴趣与向往,因此这一设计得到一致好评,最终成为了飞行器设计的标准之一。 此时的君歌是全然没有那个心思去看风景的,但在经过的时候却不由地慢下脚步,目光快速地往外面掠了一眼。 就这么一看,叫她的面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一双漆黑的眼眸透出锋利的光芒。 外面,就君歌所见之处,便有三架黝黑的飞行器不近不远地跟着他们的飞行器,隐约间似乎还能看到其闪烁着亮光。 晃动,房间里有着特殊的保护系统,君歌在里面的时候感受到的晃动其实也就只有刚开始那么一下,毕竟是整个飞行器360度翻转了下,再厉害的保护系统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如今出了房间,她这才真正意识到飞行器的晃动是有多么得厉害。 最后扫了外面的几架飞行器一眼,她快速来到操作舱。刚踏进门,印入眼帘的就是海利一张布满急迫的脸,君歌甚至能够看到对方脸颊上因为紧张而滚落的汗珠。 “飞行器上有设置防护罩,你去把它打开。” 不由分说,君歌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拉开了海利,接手了对方的工作。目光在屏幕上粗粗一扫,几个红点分外明显,而象征着他们飞行器的蓝点正被红点慢慢地包围住。 顾不得左臂上传来的疼痛感,她用力把操作杆一拉一扭,飞行器倾斜着身子,在避开敌人发射来的导弹同时,猛地一个加速,从红点包围圈的一个小小缺陷溜了出去,逃出了包围圈。 那厢海利十分迅速地按照君歌的话打开了防护罩,因此在逃离包围时,双方飞行器的擦肩而过只引起了一道刺眼的火花,倒是没有对飞行器造成什么损伤。 即便扭转了劣势,君歌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手指灵活地在操作盘上操作着这种按钮,“还剩多少能量。” “百分之六十五,飞行过程中耗损了百分之十,刚刚防护罩耗损了百分之十五,其他的...” 不用海利说清楚,她也想到了,其他的能量怕是在躲避敌方攻击时耗损掉的。 “开启反弹系统,不用管能量的消耗...靠!”君歌冷着张脸,嘴上却忍不住爆了个粗口,原谅她此时此刻的愤怒,实在是敌人太过不要脸,竟然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把他们给拦住。 飞行器遭受着对方的猛烈撞击,君歌付出了一个机翼换了对方一架飞行器的坠毁。 “警报!警报!平衡度降为百分之五十,请立即降落!” 机械的警报声不停歇地响着,失去了一只机翼,平衡彻底被破坏,若非君歌的操作技术过关,飞行器怕是已经因为一头栽下去了。 “我靠,降落个屁啊,这里踏马可是宇宙,你倒是给我说说降落到哪里去?!”一旁的海利一直压抑着心情,这会听到警报声,顿时炸了。 知晓他是为了抒发心情,君歌并没有在意这些粗鲁的话,反而有些解气,感觉海利也是替她骂出了心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79:黑洞 有着迷人绚丽色彩的星际里,某一个星域里,一架小巧的白色飞行器正以极快的速度飞行,而它的身后紧追不舍地跟着什么东西。 宛如电影里面的星际大战在海利的面前上演着,对操作一窍不通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君歌的指令,力求能够完美地配合,心里却莫名有一种刺激感。 海利将这种情绪归为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毕竟星际时代崇尚武力,而在星际里战斗对男人的吸引力更是天生具有的产物之一。 “我左手方向b区域,打开航道系统,找到我们现在的位置,以及最近的可以降落的星球。” 拍卖行的人追击实在是太紧了,此时此刻飞行器早已偏离最初设定好的航道,再加上快速损耗的能量,以及破损的机翼,君歌不敢保证他们这次能否成功逃离。 “目前我们的位置是r-134-958-509,按照我们现在的路线,飞行125光年后进入m-i航道,沿着航道行进451光年将有一个临时停靠点。” “能量不够。” 听着海利的信息,君歌眸光更是沉了几分,面上神色却丝毫不变,一脸的淡定。 能量,是一个很重要必须解决的问题。海利不晓得君歌是怎么计算出他们的能量不够抵达停靠点,但也不敢去怀疑,脑中运转加速,“能量储存室里,好像还有些备用能量,我去看看。” 君歌点了点头,手指猛地在c操作屏上一划,飞行器以刁钻的角度避开了从后发狙击而来的导弹,然后打开攻击系统回敬了对方同等的攻击。 “噔噔噔...”节奏快速的脚步声,在操作舱里十分清晰,不等君歌回头,海利喘着气在她身后道:“还有一些能量,但都是固态状,我已经放进了能量槽,正在转化。” 一般的飞行器里,能量装置的设置只接受液态状能量,而固态状必须转化成液态才能够使用。 有能量总比没有能量好,君歌这般安慰自己,d-2屏幕上突然亮起,出现一个蓄力状图标,告诉着她能量块转化的进度。 因为担心现有能量支撑不到备用能量的启用,她咬牙关掉防护罩,尽可能地利用躲避对方攻击来降低飞行器的破损程度。 高强度的操作,使得君歌的额头出现了薄薄的一层虚汗,加上刚刚受了伤,她现在的状态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好,若非意念支撑着,怕是早就倒下昏迷不醒了。 突然,一直闲置着没用的d-5屏幕上多出了一个视频请求。 “是他们发来的请求。”海利瞄了一样,立刻惊道。 抿嘴,伸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我把它转接到c-3屏幕上,你去看看他们要说什么。” 海利颔首,“成。” 料想拍卖行的人能够这么快查到他们身上,可君歌从始至终戴着面具,眼下这个情况也只有露出过面貌的海利能够去接听。 走到屏幕前,海利点开视频,很快,一个穿着西装,小白脸模样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你们再不停下,我们就要动真格的,有些东西是要有那个命去拥有的。” 小白脸一开口,说话就非常的不客气,直言威胁他们。 在心里斟酌了会儿,海利扬起嘴角,眉毛上挑,吊儿郎当地答复道: “啊哈?原来你们没动真格就已经和我们拼命了,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动真格是怎么一个样子...哦,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有些东西是要有那个命去拥有的,所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个命来将东西拿回去。” 话音落下,他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啪的”一下将视频单方面掐断,屏幕陷入了一片黑暗,就像海利的心情,沉入了谷底,完全没有了说话时的神气。 “你说的很好。”半晌,君歌开口道。 闻声,海利愣了下,随即笑了笑,张口欲言,一道刺耳的警报声忽地充斥满整个操作舱。 “警报!警报!” 这一次的警报声要来得比前次还要尖锐,震得君歌和海利的脑袋隐隐发疼。 事出反常必有妖,对于飞行器自带的警报系统,海利了解的不多,先前自己待在这里的时候也只是看着其自动模式在驾驶。 唯一亲身上场的就只有将飞行器360度翻转和开启防护罩的两次。 “发生什么事了吗?” 君歌扭头,与海利对视了两秒,这才缓声道:“走大运了,我们遇上了黑洞。” 说完,她转头手指灵活地将各个能够有所帮助的保护系统全部打开,然后坐到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一系列的动作看的海利有些愣神。 随即飞行器的强烈晃动使得他回了神,依葫芦画瓢地学着君歌坐到副驾驶座上,目光盯着屏幕,从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况。 一个巨大的黑洞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前方,越接近它,就越觉得压抑。 “我们会活下来的,是吧?”声音有些颤抖,这是认识对方这么久以来,君歌第一次见到对方的失态。 不过,君歌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只沉声应了下,宛如轻描淡写的一个“嗯”字,落在海利的耳里,给他一种错觉,好似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困难而已。 “如果这次能够活下来,我一定要找一堆的美女好好享受一把人生!” 类似于豪言壮志的话语尚未说完,整个飞行器就被黑暗笼罩,一阵强大的压力使得他颤着唇,根本开不了口,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最后的念头竟然是幸灾乐祸那几架飞行器也跟着他们一块儿遭殃。 与海利相比,君歌的意识要撑得更久一点,所以看到的感受的到自然要比他要来得多的多。 被吞入黑洞的那一刹那,君歌只觉得周身的元素全部暴乱,疯狂地想要往自己身体里挤,磁场也变得混乱无比。 再进入约莫两丈的距离,按照飞行器的速度,其实就是眨眼的时间,她脑子里“嗡”的一声颤鸣,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伴随着整个空间一起撕碎,说血肉白骨都碾压成泥也不过分。 鼻息之间是自己的,海利的血液的味道。 真是...太倒霉催了... 181:男人 拍行是建在地下的,而它的上方则是一座精致的别墅,平日里是拍行的上层人员住着。 然而,以往用鼻孔看人的上层管理者,在见到从门外走进来的披着嫩黄色斗篷的少女,皆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态度恭敬又隐隐有点厌恶。 古凤歌在经过这些人时,露出轻蔑的神色,那个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加快脚步,“噔噔噔”地上了别墅的三楼,直奔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 打开门,印入眼帘的便是端着杯子,侧靠在窗栏上的那个穿着家居服的男人。 不做他想,古凤歌眼睛一亮,扬起笑容,猛地跑上前抱住对方的腰,“哈哈,有没有想我?” 男人转过身,露出完美到只能够赞美的面庞。 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棕色眼眸,削薄轻抿的唇,微微一弯就能荡出暖人的温柔,棱角较显柔和的轮廓,无一不在散发着迷人的男人魅力。 “想不想,想不想。” “嗯嗯,想了。”男人抬起手在古凤歌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下,然后用着**溺的语气问道:“今天玩的开心吗?” “才不开心,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一点也不开心。” 宛如**间的情话,古凤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紧接着便红了一张脸,低头不敢看向对方,毕竟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要矜持,这还是她头一回这么大胆。 害羞归害羞,可她却没有放开抱着对方的手。 “好吧,都怪我,让我的小公主不开心了。”带着笑意的话,落在古凤歌的耳里,使得她的整个人都酥了,感觉麻麻的。 “来,和我说说,人找到了吗?” 古凤歌抬起头眨眨眼,撅起粉嫩的嘴唇,“找是找到了,可是得到的最后消息上,拿走东西的人和咱们追击的人都遇上意外出现的黑洞,被卷进去了。” 话,点到为止,不用说的太过直白,这些人进了黑洞,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尸骨无存。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顿了顿声,男人温柔地看着古凤歌,“你也累了半天了,先回房间休息下。” 动了动嘴,古凤歌晓得对方的话听上去虽然温柔,实际上却是容不得人拒绝。于是,她咽下想要说的话,点了点头,乖巧地退出门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路不曾回头的她,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在她转过身之后,那个温柔的男人瞬间阴沉下了脸,眼里是满满的厌恶,甚至脱下了被其碰过的外套,如同垃圾一般地丢在地上。 房间的奢华程度和古凤歌在古家的房间想比,要更胜一筹。 然而,古凤歌进入房间后,不甚在意地直奔浴室,在外面待了半天,她就觉得整个人都是沙子,难受极了。 明明海沙这一块区域里,水是极其稀少的东西,可到了拍行这里,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用之不竭,至少古凤歌是这么觉得的。 倏地,她脱着衣服的手停了下来,眼睛慢慢睁大,嘴唇刹那间煞白,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她扭头看向墙壁上几乎占据了一半空间的巨大镜子。 细嫩白皙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变得皱巴巴的,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浴室里本该是妙龄少女的人儿一下成了一个丑陋的老妪。 古凤歌定定地看了几秒,猛地扑到镜子前,眼睛通红,手上用力地将洗漱台上的东西全部挥倒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出了气后,她才快速从空间钮中拿出一瓶装着蓝色液态的药剂瓶,看都不敢看其一眼,闭上眼睛便仰头一口闷完。 随后,就像是后遗症一般,趴在洗漱池上干呕着。 不怪古凤歌的反应这么大,那瓶药剂看上去是药剂,实则是密密麻麻的蓝色小虫子,好在喝完之后,老妪又变回了少女。 “君歌!” 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偌大的浴室里响起,毫无遮掩的狠意似是要将口中念叨之人剥皮抽骨。 ...... 黑洞无论是在以前还是在现在,对于每一种生物来说,都是神秘而危险的,谁也不知道被吞噬其中的生命最终会变成怎样一副模样。 但,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进入黑洞之后还能够出现在人们面前,是死是活根本无人可知。 君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她梦见自己的灵魂跨过好几个空间,跑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里,在那里她有了新的身体,新的生活,新的知识...然后,在一次逃亡中遇上了一个充满暴虐气息的黑洞,接着便只剩下让人生不如死的极致痛楚。 动了动眼睛,身体像是被谁施了石化魔咒,沉重无比,除了眼珠子,竟然都无法活动。 “有反应了!她有反应了,要醒了!” 还没等她探查自己眼下的情况,耳边聒噪的声音让她忍不住睁开眼,嘴唇翕动,很快就有个模糊的人影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你说什么?” “萨默,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人怎么会醒过来,你们不要为了功劳,就故意谎报消息。我活这么大,可没见过一滩泥变成人的事情。” 闭紧嘴,君歌酝酿了会,用着自以为很大声的声音说道:“吵死了!” 然而事实却是,萨默好不容易听清君歌细弱蚊鸣的声音,不由地愣了下,然后扭头对着正在张口嚷嚷的人怒道:“给我闭嘴!你吵到病人了。” 是的,吵到我了,君歌在心底默默接了句,紧接着整个人就又陷入了昏迷中。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周围除了一些仪器外,空无一人。这一回的清醒要比上一回感受来得好得太多了,艰难地坐起身,神色淡然地环视了一圈。 令人眼熟的病房设计,还有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无一不再告诉她,自己还是在这个世界里,她所以为的梦根本就不是梦。 阖上眼,感受了一番元海,有些破损,但问题不大,稍微修整段时间就能够。更严重的问题却是这幅败破的身体,胸膛之下的那颗生命石,已经变得暗淡,细弱的光芒若非仔细去看,根本察觉不到。 要到极限了,君歌脸上闪过丝忧虑。(。) 182:与时代脱轨了 半旧不新的门被推开,房子就像是破了口的口袋,风肆虐地往里吹。 “呼...”来人快速地踏进屋子,直到将风挡在门外,这才跺了跺冻僵的脚,继而转身往屋内打量。 昏黄的灯光,散发着暖意的壁炉,以及满鼻的花香,与外面的世界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坐在壁炉旁的慈祥老妇慢悠悠地抬起头,托了托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嘿,下午好,萨默。” “下午好,夫人。”萨默摘下口罩,驾轻就熟地在屋子里逛了起来,一丛丛新鲜的花被包成一束束的,摆放在各个地方,却又不显得突兀,“夫人,病人适合什么花?” “花?”老妇闻言,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然后指着壁炉上方的一束粉色的花说道,“唔,把那边的小蓝鸽带走吧。” 名字虽然叫做小蓝鸽,但花看上去却与名字完全不符,萨默看了会,便走过去将花拿下,因为她知道老妇推荐的总归是没错的。 “病人的话,看来那位小家伙已经醒了,现在怎么样了?” 萨默是店里的老顾客,和老妇的关系挺好的,平常也会和对方说一些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毕竟小镇里已经很少有人能这么安静地过日子了。 所以,当老妇这么问起的时候,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将花放到沙发的一侧,然后坐下,“是的,她醒过来了。您知道吗,她的眼睛要比脸庞还要美,亮亮的,黑黑的,就跟我们的圣物一样。” 老妇倾身将手中的热咖啡递到萨默的手里,外面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可怜的萨默一定冻坏了。 “谢谢夫人。”萨默捧着杯子,从手心传来的热量让她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哦,对了,小家伙现在除了精神差了点,身体恢复的不错,不过李苏阳太坏了,竟然想要将人交给他们。” “嘶...这怎么可以,那还是个孩子。” “可是却是个未成年的omega。” 两人顿时沉默了,对于这件事情,她们没法做什么干预,现在的世道乱的很。 过了半晌,老妇轻轻叹了口气,“你趁现在人还在你哪里,多照顾照顾,生活还是要过的。回去吧,想必小家伙现在还对这里陌生的很,你去给她讲讲我们这里的事情,免得以后不小心被人抓到什么错误。” “您说的有道理,那我就先走了,钱等会转您。” 老妇点点头,看着萨默喝完咖啡起身,见对方走到门边,她忍不住开了口:“小蓝鸽是种很神奇的花,你可以注意下,会带来好运哦。” “好的,那我走了。” 门一开一关,再次将肆虐的风挡在了门外。 用大衣把花护在怀里,顶着风雪来到君歌住的地方,关上门一转身,萨默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真是个漂亮的小家伙,她在心里这般想着,脸上露出笑容,把花放到床边的桌子上,“来看看,据说能够带来好运呢。” 君歌眼眸微动,抿嘴一笑,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小孩,然而实际上却是个看透世间冷暖的老妖怪。 “今天李苏阳先生来过了。”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或者说过什么过分的话?”萨默一脸的紧张,就差上前动手亲自帮君歌检查一番。 “没有,他就是让我好好休息,这花真好看。对了,萨默,我的朋友还好吗?” “噢,我差点忘了,他也是个幸运的家伙,恢复得比你还要快。” “这样我就放心了。” 成功打探到消息后,君歌眯着眼看着萨默在病房里忙碌,心中不断地计划着今后该怎么做。 据她这些天收集到的消息,她和海利被黑洞吞噬后,竟然掉到了联邦的地盘,不过是联邦一颗边缘星球的一个小镇上,最难以让人相信的是,不过就是在黑洞里穿梭了一把,时间就过去了十几年之久。 没错,在海沙城里发生的种种,都已经是十几年的事情了,可实际上他们仅仅是在黑洞里待了三天之久。 十几年能够发生很多事情,比如说,最近联邦和帝国,自由者联盟的关系很是僵硬,不知道为何联邦一下子底气硬了起来,一点也不怕帝国和自由者联盟联手对付它,做事有恃无恐。 又比如说,帝国年纪轻轻的那位将军成功突破,似乎超越了3s,不过这种事情保密的很,别说帝国自家的人民知不知晓真实内容,萨默这个联邦人又怎会知道。 她在的这个小镇,算得上这颗星球上的一个比较大型的地方,而且还有驻军,是几年前派下来的... “来,喝点药剂,你的身体太弱了,一定要好好补补。” 抬眼,只见萨默小心翼翼地拿着一支药剂要往她嘴里灌,乖顺得张嘴喝下,嘴里弥漫的药剂味道,让君歌放在被子下面的手下意识地握起,天晓得她有多久没有碰过这种劣质药剂了。 但,条件摆在这里,想要早点恢复,她没有那个选择去拒绝,而这支堪称失败品的药剂在这里算得上是贵重物品了。 萨默收起空掉的药剂瓶,坐到床边,微微低头看向君歌,“现在我和你说一些事情,你必须要记住,这些很重要。” “嗯。” 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个房间里只有萨默的说话声,以及偶尔君歌回应的低沉声音。 小镇上驻扎的军队是联邦众多军团中一个,这几年时不时会和帝国的军队打起来,总之小镇,亦或者说是整个星球,都受到了战争的动荡,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地过着生活。 李苏阳是镇子的镇长,镇里的人基本上都是bate,少有的几个alpha都被征兵走了,而稀有的omega是一个都没有。 所以,当知晓君歌是个omega后,便立即要求萨默他们医院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将人救醒,别看他表现出这么善良,其实不过是听从了驻军在镇上的军官的话。 君歌在第一次迷迷糊糊醒来时听到的嚷嚷声就是此人,当时对方见君歌许久没有要醒过来的反应,以为救不活了,就不想再浪费自己的金钱,要求医院停止治疗。 嗯,军官根本就没有给李苏阳任何报酬,却要求他要救活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坨烂泥的人。 事实上,如果不是君歌身体里的那颗生命石,她还真的活不了,但萨默他们一致认为这是因为她吸收了小镇圣物的能量,才得以苏醒。 关于圣物,就又要另说了。!!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183:联邦 “圣物?哦,那玩意我也听说了。”海利盘腿坐在床上,手上拿着护士送来的爱心果子,嘴上含糊不清地说着。 见他这幅德行,君歌微微皱了眉,但也不愿将时间浪费在不满上,今日的探望时间是她好不容易从萨默那儿要到的,再瞎扯下去就要到时间了。 “我觉得他们的圣物是真的,不然我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对于海利的说法,君歌表示赞同,按照萨默他们的说法,她和海利两人恰好掉在了圣物附近,吸收了圣物的能量,这才使得身体机能自行快速恢复,血肉骨骼都进行了重组和生长。 不过,她觉得萨默只说对了一半,圣物的能量应该都被海利给吸收了,而她则是靠着生命石才得以存活。 生命石的透支使用,已经到了但凡碰到一丝魔法元就会消散的地步。 而在将心脏和生命石交换之前,她都无法使用魔法,说得浅显易懂一些,便是她现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似是想到了什么,海利狠狠地将口中果肉一咽,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君歌道:“对了,你你你你...” “什么?” “你竟然是个omega!”语气里带着三分惊奇四分不解还有三分的怒气,中气十足,完全看不出是个病人。 被海利这么一提,君歌先是愣了愣,然后想起了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 经过了黑洞的吞噬,她身体内的信息素伪装剂已经失去了药效,导致了萨默他们发现她与海利的时候,她的真实属性不加掩饰地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虽然也是因为这个,萨默他们才会愿意花费巨资来治疗自己,可君歌的心里依旧出现了一个疙瘩。 “我又没说我不是。” 无辜地眨眼,最近这些表情她运用地十分熟练,海利张嘴想说什么,结果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最终闭上嘴,脸上表情闷闷的。 一想到自己的身边一直有一个珍贵的omega而不自知,他就不住地后悔,可后悔的同时又有些庆幸,毕竟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omega,暴力起来那武力值可不是吃素的。 要是他真的动点什么心思,下场可不是说着玩的。 君歌自然是不知道海利在想些什么,她看了看时间,抬眼对海利道:“现在的情况是,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出院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不等对方回答,君歌便将最近几日自己收集到的消息说与他听。 “…你在和我开玩笑?现在已经是十几年之后了?” 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她补充道:“而且,我们的光脑在黑洞中被碾碎成渣了,不过也正是因此,咱俩还没有被联邦的人抓起来。”那个表情就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我的天,我虽然没怎么出去比勒星,但是也是知道一些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我们扔去挖矿?” “哦,不对,你是个omega,应该还不至于去做挖矿这种体力活。” 闻言,君歌破天荒地反复扫了海利几眼,忍不住问道:“你的脑袋是不是没治好?” 被怀疑脑袋没治好的海利:“.……” “听着,如果不想去挖矿的话,如果有人问起你来,就说是我的保镖,接了佣兵任务来保护我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眼下两人都是黑户,也没有飞行器,更别说钱了,没有光脑的两人就是个穷光蛋。于是,斟酌了一番后,君歌在一干人的眼里,就是一位出了意外,失去了记忆的娇弱omega。 这样的身份,难免就有人盯上了她。 而数所有人里面,来头最大的就是君歌眼前的这位军官,目光扫过对方胸膛前佩戴的勋章,她大致能够判断出对方的地位。 在与海利串通好口风后不久,就有小护士跑来让她回去,结果一进门就见到一位穿着军装的人正站在房间里和萨默说着话。 听到动静的两人同时回过头,萨默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担忧,而另一个则带着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侵略。 眼眸里划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就被君歌给收敛起来,因为这个人她见过几次,不过前几次都是穿着便服,虽然萨默隐约有过透露,但她也没有太过注意。 此时的她,看到对方眼里不加掩饰的神色,哪里还能不明白对方的心思。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说。” 尼恩笑眯眯地看着君歌,在说话的同时,身子便已经坐上了床,挨着床沿微微倾身凑近她。 “谢谢。”君歌含蓄地抿嘴笑了笑,人却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对方身上的信息素让她反感至极,此刻她只觉得自己被一条冰冷腥臭的蟒蛇给缠绕着,恶心又危险。 站在一旁的萨默见状,皱紧眉头,冷声道:“先生,她还未成年。” 简短的一句话,一下子让房间里的气氛僵硬下来,而就在尼恩沉下脸准备开口说话时,君歌弯了弯眉眼,好看的眼睛顿时吸引住了尼恩的目光。 “原来你是个军人呀,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军人呢,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前面半句话透着惊奇与兴奋,说道后面便多了几分沮丧,这种软软的说话语气和尼恩见过的omega都不一样。 居住在联邦主星的那几位omega,哪个不是趾高气扬,说话尖锐刻薄,两厢对比之下,他对君歌的喜爱更是添加了几分,说话的语气越发柔和,“不记得没关系,总归会有想起来的一天的,如果你喜欢军人的话,我想你最近可能会经常见到我。” 想起来?尼恩心里对君歌的失忆是极其满意的,记不起来就说明他可以毫无阻拦地将人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然后和自己结为伴侣,若是被那群老家伙们知道自己会有一位omega伴侣,怕是要被气死了。 脑中不由浮起那个场面,尼恩无意识地咧嘴笑了起来。 而就在他走神的片刻,君歌便已悄悄地和萨默对视了一眼,后者的眼神里带着感激。萨默晓得刚刚若是没有君歌转移了话题,恐怕自己将要承受着尼恩的怒气,糟糕点就是被辞职,更坏一些就是连小镇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84:修炼法 伸到一半的手又被尼恩给收了回去,怕君歌误会,他笑着解释道:“我刚刚从外面进来不久,手还有些凉,你的身体太弱了,我怕冻着你。” 君歌怔愣住,看了看对方随意摆放在被子上的手,又看了看对方眼里的认真,心中的厌恶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怎么了?”尼恩皱起眉,神色有些紧张,完全不像是平日里对旁人不屑一顾的高傲军官。不过想到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omega,萨默顿时释然了,星际中的三大势力,最联邦的omega数量少了,如今突然出现一个,不论是谁都该小心翼翼地对待着。 沉默地摇了摇头,君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多愁善感起来,想起了在拉维奇的那段日子,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过的最放松的时光。不是说精神上的放松,而是心灵上的,朋友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犹豫了会,尼恩再次抬起手,试探性地伸到君歌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下,眼睛霎时亮了亮。 好软。 感受到头顶上的轻微动作,君歌抬眼,视线就那么直接地撞进尼恩的眼睛里。 真好看,就像星星一样。 尼恩在心里这么想着,现在的星星当然不是古地球时期那会人们看到的那种,而是一颗颗小小的石头,恰好是君歌一只手能够包裹住的大小。 “有机会,我带你去看星星。”尼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使得两人都一愣,随即君歌先行反应过来,弯着嘴角点了点头,也说不上是客气还是什么。 有了话题,尼恩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用着自认为轻柔的声音给君歌介绍着联邦独有的星星,像极了一位给孩子讲童话故事的父亲,叫一旁的萨默看的一脸的古怪。不过,他自己并不自知就是了。 见尼恩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君歌忍不住出声道:“先生,您说的星星似乎只有主星有?” “啊?嗯,是的,只有主星有。”以为对方是在担心太远无法看到,尼恩保证道,“等战争结束,我就带你去主星看星星,不会让你失望的。”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君歌不知道,但现在她知晓自己终于触碰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了,歪了歪头,装似疑惑地问道:“战争?” “.…..”尼恩沉默了下,最终抵挡不了那双黑漆漆,亮闪闪的漂亮眼睛,含糊地说着,“是啊,近些年帝国和自由者联盟恶意向联邦宣战,虽然还没有变成大规模的星际之战,但估计在不久的将来,星际之战不会太远了。” 顿了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向君歌询问,“你知道帝国和自由者联盟吗?” 假装失忆的某人自然摇了摇头。 “没关系,萨默说你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我回去让人给你送些资料过来,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不过可不能太勉强自己,身体最重要。” 说完,他抬起手腕看了看光脑上的时间,面露歉意,“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话音一落,等不及看君歌的反应,尼恩便站起身,带着萨默走出门。透过窗户,君歌能够看到两人似乎在外面谈了什么,接着一个离去,一个推门进来。 走进门的萨默一抬头就撞上了君歌的视线,有些好笑地笑了笑,她走到床边,“不用担心,尼恩暂时还不敢对你怎么样,尤其是在你未成年以及精神力没有修炼的情况下。” 君歌敏感地抓住对方言语里面的小细节,她一向用魔法元伪装成精神力,而且很是成功。如今虽然不能够动用魔法元,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样一来,萨默所说的就有些那让琢磨不透了。 “修炼精神力?” “噢,我差点忘记了,你现在失忆了,不知道精神力的修炼是正常的。”萨默给小蓝鸽浇了点水,然后与君歌说道,“说起来也奇怪,按理说一般当孩子开始记事起,长辈就会传授修炼的法子,可你竟然从来没有修炼过。” “不过没关系,现在开始修炼也可以,我把资料给你。” 萨默说完,手往衣服里一搁,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君歌的手上。在这么偏远落后的小镇里,空间钮可是稀有物,大约整个小镇就只有尼恩有。 纸张也不知道被翻动过多少次了,不过上面的字依旧清晰,可见还是被保管得不错的。 “这上面记载里一些入门以及前面四个等级的修炼方法,你先琢磨琢磨。”略微停顿了下,萨默有些不好意思地腼腆笑着。 “修炼方法是从老一辈传下来的,平时都是存放在图书馆里,整个小镇的人都是看这个学习的,所以破旧了点。本来早就想给你的,结果一直忘记了。” 捏着手上那张薄薄的纸,君歌有些不解,就这么一张纸是怎么让全小镇的人学习的,难道还轮流看?还是说,这个小镇的人员稀少到只需要一张就够了? 无论心中怎么想的,她面上不显分毫,只露出感激的笑容,“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天使。” 一番话,换来萨默更加羞涩的笑,嘴上却一直念叨着“刚刚你也帮了我大忙,君歌你更像是个天使”,态度友好极了。 两人随意聊了会,萨默给君歌留出安静的空间让她好好学习精神力的修炼之法。对此,君歌也不做推辞,低头耐心地把纸张抹平,凝神细看了起来。 出乎意料,上面介绍的精神力与她所知的又有些不同,如果说先前她所接触的精神力是用来辅助调配药剂,修炼异能的话,纸上所介绍的更像是当做武器。 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她继续看了下去。 精神力修炼一共有六级,入门很简单,只要感受到精神海就可以了。 第一级:延年。 第二级:护体。 第三级:控物。 第四级:化形。 第五级:攻敌。 第六级:控人。 看名称,每一级的能力倒是让人浅显易懂。化形,纸上也有说,就是将精神力实质化,随心所欲地摆弄出各种形状。 君歌的手指在第六级上来回划了几下,利用精神力来控制他人,这已经算是很阴恶的能力了,放在魔法大陆,简直就是可以和黑魔法相提并论了,这一点又与暗示不同。 前者是直接把人的神智摧毁,制成一具人偶,后者却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甚至本身都没有任何感受,与普通人一般无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85:修炼 不过,君歌估摸着小镇上的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更何况纸上只有前面四个等级的修炼方法。135%7924?*6/810 纸张的最下面明显有撕裂的痕迹,也许被撕走的那部分就是剩下两个等级的修炼方法也说不定,就是不知道是谁撕走的,打的算盘又是什么。 她捏着纸张,兀自陷入沉思,如今无法动用魔法元,伪装的精神力在萨默他们眼里就跟没有似的。; 唯一的选择就是按照纸张上面记载的方法修炼,可是她偏生是没有精神海的,除非拿元海来冒充,或许还能装模作样地蒙混过一段时间。 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君歌哪里还没能看不出联邦关于精神力的修炼,与帝国的有多么的不同,而且本质也不太相同。 至少,联邦的这一份精神力修炼法,她意外地发现自己也是可以练的,不用魔法元,而是真真的感受到一丝丝的精神力,只不过细微得可怕。 若非君歌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时刻监控着身体里的每一变动,恐怕根本就察觉不到这一变化。 “这玩意倒是有趣。”君歌低声嘀咕着,虽然都叫做精神力,但她如今的感觉竟有几分像是在操控魔法元的感知。 由于无法运转魔法元,她至今没能够打开魔法球和自己灵魂的通道,也就无法从中拿出东西,更别说进入了,她所面对的难题可不少。 没钱没权没战力,想离开联邦这一念头便只能想想了。 阖上眼,沉下心仔细捕捉着之前感受到的那一丝丝微弱波动着的精神力,在碰到的刹那间,君歌只觉得自己脱离了身体,以灵魂状态在看着周身的一切,又像是周身的一切变了样,在看着自己。 那感受,玄而又玄,像极了她年少时第一次和元素沟通时的情况。大约过了十秒左右,一切感知又恢复了常态,来得快去的也快,似是做梦一般。 猛地睁开眼,一种奇妙又悚然的猜想,忽地涌上君歌的心头,如何也挥散不去。 虫族,魔法传送阵,精神力修炼法。 帝国,比勒星,联邦。 三件完全没有任何关联的事情发生在没有任何关联的地方,任常人怎么看,都不可能发现其中有什么端倪。 但,谁能想到,君歌的灵魂来自于一个魔法盛行的世界。那里没有高科技,没有神秘的宇宙,却有着望尘莫及的充满魅力的魔法,对元素的掌控是他们毕生所要练习的东西。 不论是帝星虫族与人类灵魂的诡异结合,还是比勒星禇向远逃脱时用的传送阵,以及与魔法元修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精神力修炼法。 无一不笼罩着魔法的气息,她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这一切全都是那位隐藏在暗处的魔法师,或者说是黑暗魔法师的杰作,至于为什么要做这些,她心里倒是有了几分想法。 ...... 自从发现萨默给的精神力修炼法的秘密之后,除却睡觉吃饭的时间外,君歌都在不知疲倦地修炼着。 如果不是萨默拦着,她估计都不愿意浪费时间去睡觉休息。不过,即便如此,她的修炼成果依旧堪忧,实在是惨不忍睹。 “好了好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休息。修炼这种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要懂得循序渐进。” 萨默叹了口气,看着君歌的眼神全是满满的担忧和不满。担忧她修炼太过,走火入魔,不满她不爱惜身体。 “我知道错了,好萨默,我这不是太无聊了吗。”这一点,君歌可没有说假话,整天被要求躺在**上养病,她觉得自己动一下就能听到骨骼“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偏生萨默对此视而不见,狠心的很。 “行了,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萨默轻轻瞪了躺在**上懒洋洋的少女一眼,然后看了会**边的仪器,上面的数据每时每刻都在变动,“你的身体恢复的还不错,今天就准许你出门去溜达溜达,不过得带个护士一起去,而且还要在吃中饭前回来,接不接受?” “接受接受。” 君歌笑弯了眉眼,掩溢不住的喜悦叫萨默看了也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果然,笑容是能传染的。 应付完萨默的唠叨后,君歌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烦躁。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修炼惯了魔法元,这精神力修炼起来格外地费力,效率特别低。 大概就是千分之一的效果,搞得她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蠢了,因为她问过萨默,据说对方的天赋算是中下了,但和自己比起来,简直就可以称得上天才了。 对此,萨默安慰她这只不过是她身体刚好没多久,这才会这样,以后就好了。 但她心里隐约有想法,她本来就是修炼魔法元的,老者说过,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有排斥性的,估计某人创造出这种精神力修炼法,就是把魔法元的修炼之法加以修改了。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那人要么已经无法过多动用魔法元了,要么应该彻底被规则给抹灭了沟通元素的能力,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身为一个魔法师无法接受的结果。 “嘿,小家伙,准备好了吗,我带你出去放风~” 闻声,君歌回过神,看了看长相甜美的护士姐姐,又扭头看了看窗外凌乱狂躁的暴风雪,一时不知道是自己去放风,还是风放她。 医院并不大,随意走了几步,拐了几个弯,君歌就抵达了海利的病房前,自从上次见面后,两人已经有将近两个星期没见面了,也不知道对方现在怎么样了。 推开门,落入她眼里的竟然是海利在整理东西的场景,瞧着对方身上贴身的休闲服看了一会,君歌低头看着自己的病服,不由地撇了撇嘴。 “你怎么过来了,我正准备这里整理好后去找你来着。”海利一转身就被吓了一跳,随即上下打量起君歌,见对方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来来来,坐着,你的身体太差了,外面太冷了,有没有冻到?” 君歌眨眼,侧头看向护士姐姐,不着痕迹地开始赶人了,“我在这儿待会,你先去忙吧,等会记得来接我回去。” 大概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忙,护士听了君歌的话也没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186:选择 东西不多,海利将仅有的几件衣服放进背包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这里的护士姑娘友情的,他现在穷得很。135%7924?*6/810 “和你想的一样,真的有人来问我和你的关系。”海利把玩着手中的身份卡,然后递到君歌的眼前,让其能够看清上面的内容,“这玩意就是你那一套说法换来的东西。” 身份卡就薄薄的一张,上面登记着海利的照片,姓名,年龄,属性。 君歌目光在上面扫了一眼,皱起眉,“奇怪,我还没拿到这东西。”按理来说,海利的身份卡都已经办好并且拿到手了,她的应该也到手了才对,除非是有人将东西给扣下了。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扣下了,毕竟你现在的身份可是个omega,要是跑掉了,那真的是件不愉快的事情。” 闻言,君歌微微眯起眼,朝海利问道:“你的身份卡,是不是一个叫尼恩的人给你的,或者说是他派来的人给你的。” “咦,你怎么知道?”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海利很快就反应过来,要说两人之间谁的消息更灵通,对方要比自己知道的多得多。不过,这一回,他猜测错了,君歌会这么说,完全是分析之下的结果。 “那么你应该有得到什么指示吧。” “指示也说不上,不过送身份卡的人有说,让我出院后就去军区报到,似乎是给我安排了什么职位。”顿了顿,海利眨眨眼,半八卦半担忧地问着,“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尼恩,私底下做了什么,给我开了后门,他没对你做些什么吧?” 不能怪他会这么想,三大势力里面,哪家的军人不是经过各种严密审核,达到各种指标,才能够当上的。如今自己一个黑户,能力水平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不是什么四处抓壮丁的时代,能够有个职位,显然就是走了后门。 而有这个能力办到的人,原本他还没什么头绪,现在想来,就应当是君歌口中那个尼恩动的手脚了。 “嗯?没什么,估计是想牵制住我,毕竟现在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了。”把身份卡还给海利,君歌想了想,继续道:“你自己小心点,最好能够从军区里偷一辆飞行器出来,这样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离开?” 海利的语气有些吃惊,像是在不理解君歌的想法,这让君歌不由地抬眼看他,心中一番计较。 其实海利的想法很简单,如今两人稀里糊涂地跑到了联邦,而且还身无分文,就算离开了,谁知道日子会不会比这样还要来的艰辛。 正好现在有份工作摆在他面前,倒不如留下来安心过日子,虽然和他期盼的富贵人生有点不同,但努力点,说不定还能取个媳妇过后半生。 最主要的是,只要不是在比勒星上,他对自己身处何地是没有要求的。只不过,海利一直没敢把自己的想法给君歌提,一方面是没那个机会,另一方面就是怕现在这样,对方的打算和自己不同。 双方沉默了许久,忽然君歌慢吞吞地开口道:“不离开也行,但我要离开的时候,你必须帮我。” “这...” “你好好想想,现在是因为我,你才能进入军区,如果我找尼恩稍微透露点什么。”剩下的话,君歌选择让海利自行理解,她知道对方是能够明白她的意思的。 此时,她突然觉得自己这属性终于有了那么点用,至少使得她在劣势的情况下,还能有人给自己送上筹码。 看君歌的表情,海利就知道对方是认真的,而且很有把握能够影响尼恩的思考,两人之间许是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又听到她提了一句“希望你这次没有伤到智商”,心思便转了几番,倒是没能立即表态。 而在他兀自沉思的时候,君歌却已经站起了身,走到门边,手上推着门,人侧对着他,道:“等你想好了,就找尼恩,他会把消息带给我的。” 声音一顿,转而又道:“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我相信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想想。” 海利下意识地回应了君歌的话,脑中的风暴依旧在旋转。 他如果不答应帮君歌,那么眼下的一切都会失去,到时候估计就真的可能被抓去挖矿了。但如果答应帮忙,事发后,保不准那位尼恩会不会迁怒于他,结局也不会有多好。 两个选择,无论怎么选,看上去都似乎没有什么好的下场。所以说,他当初就不该招惹上对方,在比勒星的时候是这样,在联邦也是这样,总是让他陷入一个无解的旋涡中。 或许...他可以先去找尼恩透露君歌的打算... 抿了抿嘴,海利压下心中各种翻滚的思绪,抬头去瞧君歌,却不想对方已经走出了房间,白色的病房仿佛和外面的白色天地融合在一起,那道纤细的背影,明明是那么的瘦弱,可偏生又透着锐利的气息。 这就是强者的吗? ...... 站在医院门口,海利转身看了眼医院的名字,海薇。 这个名字倒是挺有特色的,他在心里这样想着,伸出手撸了一把脸,将吹砸在脸上的雪花抹掉,这才侧头瞧向停在路边的悬浮车。 开车的人也不墨迹,驱动悬浮车抵达海利的面前,然后就见从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嘿,哥们,你就是那个新进军区的预备兵吧。来吧,上车,我送你去军区。” 估计是外面太冷了,车窗被打开的空间堪堪只能露出一个脑袋的大小,但这不影响海利观察到对方穿着的军装,和他包里的那一套很像。 没有任何犹豫,在对方话落之后,他便拉开了车门,速度极快地蹿进车里。 车内温暖的暖气使得海利的面部表情放松了不少,作为一个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寒冷的人来说,与海沙完全相反的天气,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非一直待在温暖的房间里,估计早就因为无法适应而倒下了。不过,大概真的像医院里的人说的那样,他们的圣物将他的身体进行了改造,以至于他发现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这风雪。 “唉,我说你也是挺惨的,居然会被录入军区,真是可惜了。”(。) 187:不简单 “可怜?” “是啊,欸,这几年战争频频,死在战场上的兄弟...有这个数。”开车的那人伸出手指,给海利比划了个数字,使得他无声地倒吸了口气。 来接海利的人,看上去是一个挺阳光的小伙子,皮肤有些白,穿着一身禁欲的军装,但却没有那种独属于军人的锐利感。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说不定到时候就和我一样。” 见海利面露疑惑,小伙咧嘴笑得灿烂,“喏,我就是去年被征进军区的,平时就给长官开开车,跑跑腿什么的,至今还没上过战场。” “承你吉言,对了,我叫海利,你呢?” “你叫我庞柱子就成,别看我这名字很low,但我妈说了,贱名好养活。”庞柱子斜着眼看了看路况,然后再侧过眼对海利道,“我有听说你的事情,大难不死必有...有什么来着?” “必有后福?” 庞柱子惊喜地点了点头,“对对对。”他并不是本地人,而是另外一个星球的,最初也不是这个军区的人。 当时被征兵的时候,恰好家乡那里产业气候不行,大家伙儿日子都不好过,他妈就把他塞进了来征兵的队伍里。只不过,他还没待多久,那个军团就被派到前线去了,最后人几乎都死光了。 而剩下的人,被内部调整,分别编排进缺人的军团里。 由于他的家乡文化落后,所以他认得的字不多,而他又只会开车,打架什么的,根本就蒙眼瞎,因此不论是在原来的军团还是现在这个,落得的职位都是给人当司机。 “小心!”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吼叫,来不及反应,庞柱子只觉得有一道人影往自己面前一扑,方向盘便打了转儿,他下意识地踩下刹车。 悬浮车在原地打滑了下,便停了下来。 等到海利直起身子,庞柱子这才看清外面的场景,好家伙,差点就撞上军区的大门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吓死了。”他有些后怕地瞧了瞧外面,又瞧了瞧海利,感激道:“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咱两就得把命给交代在这里了。” 一个军区的大门,哪怕再寒酸,它的防御系统也不是看着玩的。若是他刚刚把车撞上去,能留下点骨渣就算走了大运了,他曾经可是听说有人意图攻击军区,结果还没进大门,就被轰成了灰了。 “没事。”海利喘了口气,心里也有些后怕,本来对庞柱子的走神有些不满,但看到对方那一派天真的模样,终究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劝自己,对方还是个孩子,是个普通人。 就在两人都在缓神的时候,车窗被人从外敲着,庞柱子降下车窗,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士兵。 那人见是庞柱子开的车,不由“嗬”了声,然后两眼发光,“行啊,长胆子了,连咱们军大门都敢撞,有胆,佩服!” “得了,这不是意外嘛,你可别上报,改天我请你去搓一顿。” “行,那你开进去吧,真羡慕你,只要开开车就成了。哪像我,大冷的天,还要站岗,都冷死我了。”那人跺了跺脚,往后退了几步,让悬浮车能够无阻碍地开进门,一张脸冻得通红,看得海利有些诧异。 进了门,庞柱子轻车熟路地将车开进军用的停车处。一扭头,就看见坐在副驾驶上的人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了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他张口试探地告知:“刚刚那人叫胡跃,原本跟我是一个军团的人,所有的人里,也就我们两个一起被分配到这里来了,所以关系还不错。” “啊?哦,原来是这样。”海利回神,弯了弯嘴角,“我还说,军区的人关系都这么好,不知道会不会被排挤。” “你这么想也没错,排挤是有的,不过你也别太在意,那都是一群眼高手低的家伙。要我说啊,左右最后都会死在战场上,只不过就是时间先后问题,谁也比谁好不到哪里去。” 莫名有点心塞的海利:“......” “对了,我先带你去报到吧,你还是第一个半路被征入军团的人。”顿了顿声,庞柱子伸手将军帽戴上,狭促地朝海利挤了挤眼,“以后记得罩我哦。” 一番话,说得意味不明,海利虽然一时无法搞清对方这么说的意义所在,但还是很识相地点了点头,毕竟人生地不熟,能多一个朋友是一个,这可是他在海沙活了这么多年深有感受的领悟。 因为来得匆匆,而且职位来得也相当的容易,海利自然也就无法知道自己在军区里究竟是怎样一个地位,也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但庞柱子在军区待的时间久,干的活又是多和上级接触的工作,所以知道的东西也就比常人要多上那么一丢丢。 自从有人在圣地发现了两个从天而降的人之后,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尼恩的耳里,作为尼恩的专属司机,他有幸也看到了现场。 也晓得海利和另一个女孩能够活下来真的可以说是奇迹了,那感觉就像是重新创造了一个生命一样,即便那个胖镇长死活说是他们圣物的作用,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医院的治疗水平高超。 哦,对了,当时尼恩说什么来着,让他好好和海利接触,最好能够从其口中多套点关于那个与其一同的女孩的信息。 “喏,那边就是报到的地方。” “好的。”海利朝庞柱子感谢一笑,然后整了整着装,大步往其指的地方走去。 庞柱子见海利已经进了房间,便转身回自己宿舍,至于向尼恩汇报工作情况,对方一向只听最后的结果,还是等他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再去说吧。 现在,回去睡一觉才是他该做的。 报到的房间不大,海利一眼就能够将其看完,目光对上坐在桌子后面的军人时,他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走到桌子前站好。 “我是来报到的,名字叫海利,这是我的身份卡。” 递上自己的身份卡,海利垂眸打量起低头查询资料的军人,皮肤黝黑,军装有些凌乱,像是随意套在身上一样,一点也不严谨。 可,他在海沙混了这么多年,最不缺的就是看人的本事,眼前这人,不简单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88:打探 被海利认为不简单的人,好似没有感受到他的打量,低着头在资料本上核对着他的身份资料。 联邦是人类进入宇宙后,建立的第一个人类基地,也算是人类的首个新家园,所以选择的落脚点自然是资源丰富,相对来说更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 所以,在帝国和自由者联盟中,都被列入一级保护中的植物,在联邦反而挺常见的。 这也就导致,哪怕是在联邦的偏远星球上,人们还能够用得上纸张物品。 “bate?” 海利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虽然自信自己是肯定能够入伍的,但想要成为一个军人,除非自身的能力真的很出色,出色到能够和alpha相提并论,否则基本上每个军人都是alpha属性。 而他是知道自己究竟有几分几两的,加上又是走的后门,自然更添几分心虚感。一时之间,也就忘了之前庞柱子和他说的那些话。 一个只会开车的普通人都能入伍,更何况他这个好歹还有几分武力的人? 抿紧嘴,海利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任何心虚慌张的窘态,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沉默了会,摇了摇头,然后慢吞吞地出声,“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战局已经严峻到征收bate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不要给你这个新人造成太大的压力比较好。” “好了,这是你的身份卡,我已经在里面修改了你的信息,以后进出军区或者要去军区里面的哪个地方,只要出示这个就行了。”说着,又拿起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海利,“入伍的流程都在这上面,你等会按照纸上写的做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海利伸手接过东西,人却没有离开,而是弯着嘴角,好奇地向那人打听着,“现在战局很严峻吗?我看着好像还挺平静的。” 坐在桌子后面的军人拿着笔的手一顿,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海利,“只不过是上面的人要求向民众保密罢了,至于为什么要保密,你懂的。”说完,他便低下了头,不再理会海利。 摸了摸鼻子,海利见对方不愿意和自己多说什么,只以为是军区的规定,因此也没有在意,转身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海利报到的那间房间被人从外往里推开,来人将身上的积雪抖落,瞧着给海利做登记的人说道:“真是麻烦你了,这鬼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转暖。” 凌戕爵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外衣。来人见状,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整个军区都知道宋瑞这个人看起来沉默寡言,却有着与外表极为不符的热心肠。 如今化身为宋瑞的凌戕爵穿好外套,抬手看了看光脑上的时间,拧眉对来人道:“我b-3区那边有些事情,先走了。” “好的,去吧去吧,晚上记得来参加聚会。” 说是聚会,其实就是大家伙私底下聚在一起吃个饭而已。眼看着这场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能享福一天是一天。 作为联邦人,尤其还是军人,他们知晓的可要比普通民众多的多。说是帝国和自由者联盟先对联邦出的手,实际上是他们自己人自导自演,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想的,不好好想着过日子,净想着打战了。 “嗯。”凌戕爵拉住门把的手顿了下,然后应答了声,接着就大步走出去,一头钻进了风雪里。那股勇劲,叫刚刚进屋的人看得惊叹不已,随即便快速关上了门,避免风雪吹进来。 厚重的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很快,铺满白雪的地面上就留下一串的脚印。 也不知道该说这个地方富裕好,还是贫困好。 星际时代,吃穿住行都得到了高度的优化,像这种寒冷的风雪天气,自有特殊的衣服给以保暖,而且轻便简约,一般的人都能买的起的。 然而,在这里,小镇上的居民,穿的都是很古老的布制衣服,这在帝国都算得上是奢侈品,很少有人穿。结果到了这里,就成了烂大街的货,每个人都有。 好在凌戕爵的体质优异,这点寒冷还不至于让他行动受阻,在风雪中奔波,就跟没感觉似的。 熟门熟路地来到b-3区,谨慎地打量了下周围,他避开监控器和在雪地里训练的士兵,悄悄来到一道寻常人难以发现的铁门前。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银制的卡,往感应器上一刷。 抬手将帽檐往下压了压,眼睛左右看了看,快速闪进门内,半分钟后,铁门又自行关上,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这是凌戕爵第三次进入到这里,每一次都有不同的发现,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次估计是最后一次进来了,若是再继续行动,怕是要被发现了。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他蹲在一个墙角里静静等候着,约莫过了五分钟,一个推着老旧铁皮车的人从墙的另一边过来,毫无察觉地从凌戕爵的面前经过。 直到昏迷,都没能看到袭击自己的人是谁,长什么模样。 凌戕爵脱下对方的衣服给自己换上,把人移到隐蔽之处,推上车顶替对方前往另一幢建筑区,顺利地混进了里头。 “好烦躁,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别急,快了,你再忍耐一段时间。” ... “最近送来的人类都冷邦邦的,一点都不好吃。” ... 零碎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传到凌戕爵的耳中,他微微探出头,看向站在走廊上的两个人。 说是人,还算是夸张了。 一人穿着短袖大裤衩,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是一层一层竖起的鳞片,泛着冷光,除此之外倒是还像个人类。 与之相比,另一个人却是一点儿也不像,硬要说的话,更像是个残次品。 身后是一条类似于蝎子的尾巴,在半空中无意识地甩动着,皮肤上的鳞片,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脑袋上没有头发,有的是两瓣的甲壳,紧紧地和面部连在一起。 眼睛略微凸出,没有眼白,黑漆漆的眼瞳像极了虫兽的眼睛,嘴巴也不像是嘴巴,一条条细小的触角组成了嘴巴的形状,从中还有两根尖锐的牙齿从中穿插出来。 189:内讧 凌戕爵的眼中眸光闪烁,最终收回目光,转身离开回到他铁皮推车的地方。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原本他所观察的两人突然出现在他曾经待过的那个位置,其中长得更像是怪物的那人用力地嗅了嗅,面露疑惑。 另一个人见此,无奈地用手臂碰了碰那人的手臂,用着安抚的语气说着:“最近你的情绪波动实在是太大,你看,这会还出现错觉,这里哪里有人。” 顿了顿,他劝道:“你还是听话一点,回实验室去,等你身体融合更好一些,他们自然也就会让你出去了。”不过,这话就连吉本自己都不相信,但即便如此,他却要让哈里森相信。 两人,一人叫吉本,一人叫哈里森,这两个名字都是实验室的人给取的,读起来坳口极了。 可为了他们虫族的大业,他们不得不学着用着人类的语言,但吉本早就在心里想好了,等到他们虫族大业完成,一定要人类学习虫族的语言,这样他就可以不用说这些坳口的话了。 “哼,我没有出现错觉,刚刚这里的确是有个人在这里待过。”哈里森有些不满,哪怕吉本用着虫族惯用的安抚动作,也无法安抚住他内心的愤怒。 大概是真的愤怒过了头,他流利又快速地说道:“我可不像你,和人类身体融合后,能力就下降了不少。”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们可是说了,和人类身体融合后,我们的能力依旧如初。而且,如果我们不这样做,怎么潜入人类之中。”听了哈里森的话,吉本也有些恼火了。 本来嘛,哈里森作为他们这一批虫族中融合最差劲的一个,本着昔日一起战斗过的过往,他难免就和对方亲近了些,所以在看到对方烦躁的时候,特意来劝解他。 结果呢!不领情就算了,还拿自己出气,虫族里的感情本来就很薄弱,这下吉本也不愿意搭理哈里森了,就让这个自大没脑的低等货一边玩去吧。 虫族里,按照能力分了各个等级,最高级的就是虫族女王,只要见到她,不论是哪个等级的虫族都会自然而然地屈服,为之奉献自己。 一级压一级,等级压制很是严重,这一点倒是和人类社会中的贵族平民之分很是相似。 而哈里森好巧不巧的就比基本要低上一级,用吉本的话来说,他愿意收起等级威压和对方一起活动,对方就该感恩戴德地听从他的话,哪曾想,果然是低等货,智商都没发育。 这般想着,吉本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冰冰地看了哈里森一眼,便自己转身走了。 “嘁,当我稀罕你,啊呸。” 哈里森冲着吉本的背后嘀咕了句,随即心情不爽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他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其实他也明白自己不该用这种态度对待吉本,但虫族某些方面和人类是很相似的,比如说嫉妒,多疑等等负面情绪。 长时间的融合失败,使得哈里森与其他虫族的差距越来越大,再加之自己的等级也低,自然而然地就觉得吉本对他的亲近不过就是为了衬托自己的优秀而已。 这种事情,他听说得多了,更何况他也不蠢,两人的心里对两人之间的关系爱和心思都清楚的很,只不过这下被哈里森挑明了而已。 “喂,前面的,给我站住。” 哈里森看着眼前的一堆穿着工作服的人类眼前一亮,口水开始分泌,还保持着虫族面貌的面容出现于人类而言极其狰狞的表情。 凌戕爵扶着铁皮推车的手微微绷紧,垂着脑袋,工作帽的帽檐被他压得很低,挡住了他一半的脸。 余光从周围几个同行人身上扫过,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僵硬,细看似乎还有细微的汗珠在往外冒,感受着哈里森的接近,他在脑中快速运转着应对方式。 就在凌戕爵犹豫着要不要动手的时候,一行人中类似于领班的一个中年人笑呵呵地对哈里森道:“哟,您这嗅觉可真够灵敏的,我们正应老板的吩咐来给小家伙们送中饭呢,都是刚新鲜出炉的。” 说着,他用手轻撞了下凌戕爵,示意他把铁皮推车的盖子打开。 没有犹豫,凌戕爵快速打开盖子,露出里头的东西,一坨坨的,像是什么东西的肉和骨搅拌在一起,上面还有新鲜的血渍。 车内装了保温系统,所以一打开盖子,外头的人能够感受到里面东西的温度。 抬了眼,凌戕爵看到哈里森那张似嘴非嘴的嘴动了动,隐约还有粘液往外滴落,而对方的注意力也成功地粘在了他手中的这辆小车上。 中年人也见到了哈里森的模样,伸手将车盖子合上,对哈里森笑了笑,“不过,今天的量似乎多了些,这一些就留给您了,免得浪费了。” 他话音一落,哈里森顿时回了神,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那行吧,你以后注意一点,下回可就没我这么热心的人来替你解决这些玩意了。”说完,他竟直接伸出手,按在了车把上,迫使凌戕爵不得不松了手,挪开位置给他。 解决掉哈里森的问题后,中年人带着众人往建筑的更里头走去,一人一辆车,而属于凌戕爵的那辆已经被哈里森劫走了,便空着手跟在中年人的身边,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周围。 “领头,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长得怪恶心的,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 “闭嘴。”中年人狠狠地瞪了问话的那人一眼,随即缓了缓脸色,给大家说着,“那玩意,都是实验室搞出来的东西,你们以后注意点,不要到处乱说,免得没了小命。” 语气很严肃,脸上的神色也看不出在作假,众人不由噤了声,霎时间只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以及粗浅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队伍里有人耐不住寂寞,出声问道:“领头,这车里的东西,该不是人肉吧...我在处理厂好像看到有不少人被押送进去了...” 一番话,落在其他人的耳里,纷纷变了脸色,众人刚刚也有瞄到车里头的东西,被这么一提,越发觉得相像了。 190:虫卵 “这次的倒不是,如果是人肉,刚刚咱们估计就直接被那玩意给撕碎,嚼吧嚼吧地吃了。” 中年人说话没有刻意隐藏什么,所以听到他这话,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惊恐,因为对方说的是“这次”,那么说以前的都是人肉? 所有人中,神情最淡定的就只有中年人和凌戕爵,前者见凌戕爵的脸色没有变化,倒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把他当做是以前来过,早就知晓了真相的。 想到这个,中年人在心里头微微叹了口气,处理厂的人员越来越少,能派来送东西的人不是在喂食的过程中被那恶心的东西啃了,就是像刚刚那样,半路运气不好被撞见,丢了性命。 也不知道他们这批人,又能活下几个出去。 不过就算能够活着回去,也还有下一次,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心中烦心事多,中年人脸色的表情便变得复杂起来,其他人一看,皆低了头,默默地在心里琢磨着,至于琢磨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车中的东西,是一种生物身上的,而这种生物,对虫族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其骨肉中蕴含的能量,对虫族的能力提升也有着极大的帮助。 只不过这种生物很是稀少,如今也只有那些还没发育完全的虫族才有这个资格吃。 所以哈里森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们。 “到了,你们一人进一个房间,把车里的东西给里头的东西喂了,十分钟之后在这里集合,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凌戕爵没有车,但他接手了队伍中一人的,缘由是那人在知晓里头的东西会吃人之后,软了脚,不敢进去,中年人便让他接了手。 推开房间的门,他将铁皮推车推进门后,再将门给关上,这是中年人要求的,说是怕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 只见房间里面四周的墙壁都黏糊糊的,挂着一个有一个白色透明大约半人大的卵,卵里面可以看到一些不住地翻动亦或是轻轻颤动的小型虫族,有些甚至睁着眼睛瞧着来人,一对尖锐的牙齿磨着包裹着他们的卵膜,试图出来咬上来人那么几口。 冷眼环视四周,凌戕爵强忍下想要把这里摧毁的念头,推着车进到房间的最里头,这里竖着一道透明的玻璃墙,里面一共有三只已经从虫卵中出来的幼年虫族。 估计是看到了他手上推着的车,一个个都很是兴奋地扑到玻璃上,张牙舞爪地想要出来。 可惜,推着车的人只站在那儿冷眼瞧它们,一点儿也没有想要进去给它们喂食的趋向,它们甚至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杀意。 抿紧嘴,凌戕爵握紧手,将车扔在原地,转身回到门边,静静地等候着。 联邦向帝国和自由者联盟动手的时间,是在六年前,一开始还只是小打小闹,做事很是小心谨慎。 帝国得到的消息也只是某某星球消失了多少人,但由于那些偏远星球的防御性相对于主星要差劲得许多,更别说那几个星球和联邦的距离相距甚远,上面的人也只以为是什么星际风暴,自然灾害使得人口失踪。 等到真正意识到是联邦的举动时,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然而就在帝国准备反击的时候,他们发现联邦的军队里,竟然有人刀枪不入,除非瞬间将人轰成渣滓,那人会无痛无痒,战斗力照常,根本没有破解之法。 后来还是凌戕爵在一次捕捉到活体后,才发现其中的猫腻。 紧接着,军部高层便多了一项机密任务,一共有五人参与此项任务,凌戕爵便是其中的一人。 在这个小地方潜伏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他终于发现了这个秘密基地,也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原来联邦一直在私底下进行试验,将人体和虫族相互结合。 说白了,不过就是给虫族找了副人类的躯体,好让虫族混入人类社会中。 好在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完成的,所以目前成功和人体融合的虫族还不多,但他们却无法找出混迹在人群中的虫族。 无论怎么看,联邦已经和虫族勾结在一起,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 时间过得很快,凌戕爵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了,房间里只有那三只幼年虫族划拉玻璃的刺耳声音,他瞥了它们一眼,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外面已经空无一人,眼下他还剩下二十分钟的时间可以活动,二十分钟之内必须完成他此行的任务,否则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每次来给幼年虫族喂食,负责喂食的人员中总有几个人会倒霉地被虫族当做食物咬死,一般只要超过十分钟没有从房间里出来,领队的人便会将其列入死亡名单中,直接带着剩下的人离开。 至于负责收拾整理的人,会在喂食二十分钟后来整理房间,因为在这个时候基本是虫族消耗食物的时间,危险度降到了最低的。 凌戕爵正是抓住这个时间差,来基地里翻找关于虫族与人体融合的资料,带回帝国让科研人员研究,进而找到破解之法。 ...... 完成报到流程的海利穿着一身整齐的军装从尼恩的办公室里出来,迈着悠闲的步伐在走道上走着,从他的表情上来看,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很是愉悦。 忽然,他的眼前一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然后向后退了几步,抬眼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黑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墙呢。”海利看着笔直站在原地的人,扬了扬嘴角,用着调笑的语气说道。 凌戕爵简洁明了地“嗯”了声,低头看了海利一眼,便抬起脚越过对方的身子,回房间洗澡,那个基地里面的味道着实让他觉得恶心。 随着凌戕爵的动作,海利微微侧了身,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勾了勾嘴角,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遍对方刚刚与他插身而过时留下的话:“晚上餐厅士兵聚会。”随即眼睛一亮,这人是要帮自己融入军区啊。 海利心中的愉悦程度又上了几分,果然只要混的好,就不怕没人巴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91:好久不见 时间一连过了半个月,小镇上的这个军区依旧还是老样子,该训练的人照旧训练,职位轻松的人,就在小镇上瞎逛逛。 经过入伍当晚的聚会,海利在军区的日子过得不错,一方面是因为他得了军区最高长官的青眼,另一方面与他为人处世的方式有关,从比勒星里混出来的人,总是要比外面的人多上两把刷子。 “噢,宋瑞,你现在有空吗?” 凌戕爵的脚步一顿,目光看向说话的人,在瞧见对方略微熟悉的面孔时,他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你可不可帮我站下岗?” “站岗?” 说话的那人露出愁容,“你晓得的,我最受不了寒冷了,上面竟然给我派了个任务,是去小镇上给一栋房子站岗。我病还没好,要是再去吹吹风什么的,估计都不用敌人来打了,直接自己就病倒了。” 闻言,凌戕爵在心里权衡了下,答应了对方的要求,然后从对方口里知道了任务的大概。 原来这个任务是从尼恩手里亲自派发下来的,对其重视度很高,只不过对方也是第一次接到这种任务,所以也不是很了解这个任务的真实用意。 等到凌戕爵按照任务信息来到任务要求的房子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一位士兵在站岗了,见是凌戕爵,面部表情有些兴奋。 “嘿,没想到我申请下来的任务搭档是你,真是太好了。” 说话的士兵名叫维奇,之所以看到是凌戕爵会这么高兴,全是因为整个军区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热心肠的人,最重要的是沉默木讷,完全不会给上级打小报告,或者表达不满。 因此,若是偶尔偷个懒什么的,便不用担心会被上面的人发现了。 “我和你说,这房子里面的住着的可是个omega,尼恩长官可是宝贝的很,咱们的任务就是把人看住,别让人跑了,另外还要注意别让人伤到她。” 语气上带着隐隐的八卦之意,有那么一瞬间,凌戕爵还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温寒,八卦又嘴碎的家伙。他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更深一层的含义便是希望对方不要再他耳边念念叨叨了。 然而,这个好不容易盼来同伴的傻小子就像是释放了天性一般,絮絮叨叨地说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住了嘴,看待凌戕爵的目光简直就是遇见知己那样。 被迫听了那么多有的没的,凌戕爵只能从中归纳出两点信息。一,这幢房子的主人是一个相当美艳的女人,至少在对方的眼里是的;二,他很无聊,无聊到要崩溃的那种。 任务交接之后,他一连站岗多日都不曾见到有人出门,期间倒是见过尼恩来过,虽然待的时间并不久,但见其每日雷打不动地来看望房子里的人,可见尼恩对其的重视程度之高。 于是,一个计划在他的心里出现了雏形,东西已经到手,任务已经完成,只不过一直差一个时机,一个让他悄无声息离开的时机。而如今,这个时机毫无阻碍地摆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人在饥饿的时候,一道美食就那么出现在面前,一切是那么的恰如其分。 将计划在脑中仔细地规划,确定无误后,凌戕爵终于在某一日中午动手了,那是在尼恩离开房子不久。 每日在尼恩结束了例行的探望后,凌戕爵的另一位同事便会翘班偷懒,丢下凌戕爵一个人来看守门口,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会告状揭发。 “宋瑞,又得麻烦你,我去...” 去做什么,对方并没有说出来,反而是挤眉弄眼地向他表达,光是看表情,凌戕爵就知道对方要去做什么。 不过,这些他都不关心,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对方离去后,他侧头盯着特质的屋门看了一会儿,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一侧的窗户上。 他在这里站岗了这么久,窗户里面的窗帘从来没有被拉开过,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人气。但他很确定,里面的的确确居住了一个人,因为偶尔极度敏锐的五感让他常常感知到似有若无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打转。 屋内整洁干净,所有的东西都像是按照某种规律摆放着,有条不紊。 这是一个很严谨的人,凌戕爵环视一圈屋子,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然而,他并不太喜欢这个结论,一个娇气柔弱的omega要比一个严谨思维敏锐的omega要好对付的多。 很快,他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前往二楼的楼梯上,一楼并没有人。 其实凌戕爵的计划很简单,与这位素未蒙面的omega合作,托他家里那位总爱瞎操心的母亲的福,他知晓许多能够让omega动心的东西,他很肯定,只要让他见到对方,就能够说服对方和自己合作。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不过这个过程有些出人意料。 当君歌和凌戕爵相互对视的前几秒,她还在把玩着尼恩留下来的小玩意,却没想到下一秒就见门被人从外打开,最近一直在楼下门口站岗的人却站在了房间之外。 情况让她吃惊的同时,又有些了然。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君歌弯起眉眼,笑吟吟地跟凌戕爵打招呼,于她而言,距离她离开帝国主星才不过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可她忽视了一点,那就是在对方的眼里,两人可是整整十几年没见了,所以在听到她用熟稔的语气打招呼时,对方一向不显露神色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些许诧异。 “咳,这可真是尴尬,难道你以往见到老朋友的时候,都是这么冷淡的吗?”嘴上虽然说着尴尬,君歌的神色却依旧没有变,就那么扬着笑看着凌戕爵,此时此刻,她的脑中才慢悠悠地浮现出自己忽视掉的问题。 “你...”凌戕爵皱起眉,他万万没有想到住在这里的人会是君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认得自己的这张脸。 联邦的人口记录里,的的确确是有宋瑞这个人,只不过战死在战场上了。他做了点小手脚,便顶着对方的脸,用着对方的身份潜入了联邦。 是君歌和宋瑞本就认识,还是说,认出了自己,惊奇夹杂着怀疑,一点一点地涌上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见凌戕爵的表情,君歌想了想,慢吞吞地开口道:“你难道不知道,omega对alpha信息度的敏感度足以让我记着你的信息素,我的将军。” 192:身体状况 信息素于君歌,便如魔法于这个世界,都是让人很难以理解的东西。 她能够认出凌戕爵,一方面是她口中所说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她虽然不能动用魔法元,但对元素的感知还在,对方周身元素的波动轨迹在无意识中已经存在了君歌的记忆库里。 所以,从窗口往外观望的时候,那令人熟悉的波动,叫她几乎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乔装打扮的凌戕爵,一个帝国的人潜伏在联邦,总不会是过来度假的。 更何况其身上穿着的可是联邦军人的军装,联想到尼恩所说的战争,稍微几下琢磨,君歌便猜出了对方在此地的用意,但这与她并没有关系,不是吗。 但是她不曾想到对方竟然会潜入房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因为她从认出凌戕爵的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和对方有所交集。 于君歌而言,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都已经随着她任务的完成而消散了,再见面不过是个面熟的陌生人。尤其还是在她现在情况特殊的时候,更是不想和对方有什么接触。 “您在说什么呢?我不过就是个小兵,哪里是什么将军。” 听到凌戕爵的话,君歌挑了挑眉,随即嘴角的弧度向上又扬了几度,“好吧,如果你坚持自己的身份,那我也没有办法改变你的想法。” 顿了顿,她的声音微微上扬,“不过,小兵,你的长官应该吩咐过你,我不喜欢陌生人进入这幢房子,看来我要去和尼恩交流交流了。”尾音猛地低了下去,就像是有重物从高处掉落,砸在厚重的冰层上一般,沉沉的,落在凌戕爵的耳里,叫他将厚薄适中的唇抿成了直线。 目光沉沉地盯着君歌看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是许久没见了,古大小姐。”一句话,虽没有言明,却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说,对方的确聪慧,短短时间内便快很准地抓住了他目前的弱点。 既然要离开联邦,在这个节骨眼,若是被人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许能够顺利回到帝国,但过程只会是很艰辛,而他,向来不喜欢将事情复杂化。 君歌耸肩,像是没有注意到对方前后之语的矛盾,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沙发,“来者都是客,如果有这个时间的话,不介意坐下和我聊聊?” 聊什么,两人心里各有想法。虽然目标人物的身份出了点偏差,但凌戕爵很快就调整了计划,他看着君歌轻轻颔首,长腿一抬,便落座在了沙发上,那做派看上去好像他才是屋子的主人一般。 说起来,君歌之所以会住在这个房子里,甚至还隐隐被钳制住了自由,一部分是因为她如今情况特殊,毫无战斗力,只能接受尼恩的帮助。 另外的原因便是海利从中搅的局,估摸着是对方为了向尼恩投诚,与其透露了自己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然后就被尼恩以保护为理由,派了人来看守她。 好在海利为了防止两人之间保镖与小姐的关系被尼恩识破,没有告诉其她战斗力情况,否则就不是两个人看守她了,更别说对方还小心翼翼地对待她,深怕柔弱的omega磕着碰着就没了。 早就时时提防,说不定还要对她动手动脚也说不定,君歌单手托着脑袋,思绪一下子飘散出去,直到坐在对面的凌戕爵轻声咳了声,这才回过神。 “抱歉,最近身体状况有些糟糕,容易走神。” “没关系。”凌戕爵没有怀疑君歌的话,从打开门,看见对方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对方的脸色有些苍白,哪怕之前两人短短的几句交谈,也能发现对方总是有些细微的走神现象。 “谢谢体谅。”君歌弯了弯嘴角,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整张脸顿时亮丽了不少,脸色看上去也好看了许多,“好了,让我们来谈谈将军来这里的目的吧,别担心,房间里可没有监控器。” “这里”两个字,君歌咬字很重,让凌戕爵瞬间明白了其言语里的含义。 沉默了下,他盯紧君歌的眼睛,“古大小姐,您是帝国人,应该知晓联邦与帝国之间的关系,如今帝国需要您,您应该不会吝啬自己的一分力量。” 陈述句的语气,声音挺好听的,就是话不怎么样,君歌在心里评论着,然后堪堪将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凌戕爵,用着可有可无的语气道:“将军,我虽然出身在帝国,可长大的地方,可不是。一个与我来说,没有任何感情的地方,有什么值得我为其付出的。” 她说这话的意思,也只是想看看凌戕爵究竟会拿出什么样的理由来让自己帮忙,可她没想到,话落在对方的耳里,意思就变了样。 只见凌戕爵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极有压迫感,好在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很快就压制住自己的气息,让君歌悄悄地缓了口气,就她现在的状况,根本承受不起这么强大的气压。 当然了,经过这么一番,君歌也想到了自己话中的不妥,皱着眉补充道:“当然了,我也不是在联邦长大的,会在这里完全是意外。如果可以,我倒是宁可...”被那群人抓走。 说不后悔的是假的,要是当时君歌假装被抓,之后也能凭着自己的能力逃走逍遥四方,那些人是关不住她的。结果,不仅遭遇了黑洞,还将自己搞到如此的地步,实在是她人生中的一大失误。 笑了笑,君歌没有继续自己是在哪个疙瘩长大这个话题,而是话题一转,“将军,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不喜欢吃亏,所以你如果需要我的帮助,那就交换吧。” 按照君歌原本的打算,是先在这房子里和尼恩耗着,将精神力锻炼好,然后再用精神力代替魔法元,将与魔法球的连接通道打开,接着把身体上的问题彻底解决,之后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过着自己逍遥快活的日子。 但在看到凌戕爵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后,君歌改变了主意,最近她总觉得好像出现了什么预料之外的问题。具体表现在,容易走神,思维跳跃变缓,身体抵抗能力变差...等等,她可以很肯定,这些问题绝对不是因为生命石的缘故,至于究竟是何引起的,还需要再找找原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93:喜欢? 瞧着君歌的眉眼,听着她的话,凌戕爵忽然觉得这么多年过去,对方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化,就连与人寻求合作的态度也还是以前那般。 不可避免的,十几年前的记忆纷至沓来,虽然当初与君歌的接触时间并不多,可那些点点滴滴莫名成了他记忆中较为鲜明的一部分。 凌戕爵从出生起,便是在别人的期待之下长大的,而且相当成功地长成了家族长辈们心目中的那样,可以说是超出他们的期望。 长辈的期望过高,身上的责任过重,使得他从小到大时时刻刻约束要求着自家,以至于什么苦什么难都是自己咬牙抗下来的,久而久之便习以为常了。 但,君歌的出现成为了凌戕爵规划有序的人生里的一个意外。 前后两次被其见到他落难,并且还被对方救了两次,这是他活了那么久从来没有遇到经历过的。 所以面前这个少女的身影在凌戕爵的记忆里格外清晰,在他尚未意识到的时候便被他悄悄藏进了心底深处,从未真正忘记过对方。 一开始,他也曾去探寻过这种情况背后隐藏的含义。 但还没等他探究出一二,君歌就彻底从主星消失了,从所有人的视野中消失了,哪怕是夏家的消息网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之后的十几年里,他的每一分钟都用在了需要的地方,极少有闲暇的空闲时间,再加上近几年帝国和联邦大大小小的摩擦,叫他根本无心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那个曾经在他心里激荡起涟漪的少女,似乎从他的生活中剥离了,没有再想起过...... 一瞬间,凌戕爵的脑中想过许多,各种念头夹杂而过,但在君歌的眼里,不过才过了几秒钟的时间。 “给我个相信你的理由。”顿了顿,凌戕爵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补充了句似是解释的话语,“十几年的时间,改变的东西太多。” 闻言,君歌的面部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僵硬了下,面色古怪地念叨了下对方话语中“十几年”这个词,然后才正了脸色。 “‘相信’这种东西,你觉得有那就有,你觉得没有...那可是什么理由都是没用的,你说是与不是。” “其实我要的不多,只要将军能想办法把我送出联邦,那么这个交易就成了。” 君歌朝凌戕爵狡黠地眨了眨眼,她这个要求真心不难,左右对方肯定是要回帝国的,只不过是在离开的时候捎带上她就可以了。 在她看来,这个交易,于对方来说,可是占了不少便宜。 凌戕爵屈起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了两下,沉默了许久,才抬眼直视君歌,“可以,交易成功。” 勾了勾嘴角,君歌启唇欲要说些什么,结果就见坐在对面的人忽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落下一片黑暗,眼前的光亮顿时降了几分。 不等她有所反应,对面的人大步走到门边,然后回头对她说了一句“时间要到了,我会找机会再来与您联系的”,便推门而去,动作干净利落地让君歌不由地挑高眉,饶有兴趣地在心里“哟”了声。 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她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窗边,伸手揭开窗帘的一角,目光往楼下一扫,果不其然地看见凌戕爵不知从哪儿出的房子,老神在在地站在门外站起岗来。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君歌注意到对方似乎侧了头抬起眼看了她这个方向一样。 不甚在意地将视线往远处扫了一眼,只见原本该站在门外与凌戕爵一起站岗的另一位看守员,正拎着一袋东西往房子这边走来。 看了一会,无趣地放下窗帘,君歌坐回沙发上,闭上眼心无旁骛地修炼起精神力。 ...... 楼下门外,在感受到君歌的目光消失后,凌戕爵微微地松了口气,眼中眸光闪烁,让一旁刚刚翘班回来的同事看了一阵稀奇。 “嘿,宋瑞,你...你该不会谈恋爱了吧?” 凌戕爵面无表情地看了对方一眼,眼中的神色却有些诧异,他无法想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难不成是小镇里的哪个姑娘还是小伙子?来来来,和哥说说看,说不定哥还能教你几招...” 自动开启声音屏蔽模式,凌戕爵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自己的岗,任由对方絮絮叨叨地说着,而他自己则不动神色地走起神来。 其实,他刚刚不该那么快下结论,按照往常,像这种合作,他都要仔细斟酌上那么一段时间才会给对方消息。 但是从初始,他就莫名地信任着君歌,之所以说让对方给他一个相信的理由,也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想法的说辞,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对其很是信任。 不过,虽然与自己向来奉行的做派不符,凌戕爵却觉得这样挺好的,甚至内心深处有隐隐的骄傲和愉悦。 抿了抿嘴,脑中突然浮现出自家母亲平日在他耳边念叨的那些关于omega,关于感情的事情,或许,他对君歌的信任,是因为自己喜欢对方? 被自己的这么一番猜测吓了一跳,凌戕爵不自觉地用余光扫了一眼二楼的窗户,似乎能够透过那厚重的窗帘看到里面的人一样。 收回视线,他抬起右手,在自己脖颈后侧摩挲了几下,那里皮肤之下的静脉上装了一个比指甲盖还要小几倍的通讯芯片,能够越过联邦的防火墙连接上帝国的中心主智脑,从而和帝国联系。 目光沉了沉,凌戕爵决定要找个时间和自己的母亲联系一下,询问下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是怎么一回事。 “宋瑞,你干嘛挠脖子,是不是太冷了。欸,也不知道这天气要什么时候才能转暖,真是受够了。” 这一次,凌戕爵没有无视掉对方的话,而是抬起头,看着空中簌簌往下落的雪花若有所思。 这么冷的天,omega应该很容易感冒,君歌有些苍白的脸,会不会是生病了...不知不觉,凌戕爵的思绪开始往某个奇怪的方向奔去,而他自己竟然也没有想要收回的想法,反而乐在其中。、++(本站打造免费无错误无广告小说app上线啦!已经有300万的道友选择了本站app,各种网友经典书单推荐!不用再担心书荒问题!关注微信公众号 xhsjyd (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小说客户端【 194:吃和病 全然不知有人对自己上了心思的君歌,依旧待在房子里抓紧时间锻炼精神力,若非每次尼恩来看望她的时候不忘带些吃的过来,估计早就因为受饿而二次进医院了。 这日,尼恩照常来看望君歌,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心中挂念的人坐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拧着眉盯着沙发前桌子上的一堆东西。 好奇地看了一眼那堆东西,他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喜欢吃吗?”桌子上的东西他记得,是他前几天特意给对方买的零嘴,都是按照omega喜欢的口味买的。 如果说对方不喜欢吃,应该不大可能啊。 “还好,勉强能接受。” 尼恩听到前面半句的时候,面色神情松了松,但在听到后面半句后,明显愣了下,然后笑着道:“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你知道的,我见不得你委屈。” 君歌嘴角抽了抽,余光在尼恩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在看见对方脸上挂着的宠溺表情,不由地在心中作呕了一番,面上却不露声色。 扯了扯嘴唇,她朝尼恩笑了下,没有接对方的话茬,只扭着头盯着那一堆零嘴皱眉。 见此,尼恩像往日一样,安静地坐在君歌的身边,眼睛看看零嘴,又看看身侧之人的脸,手有些蠢蠢欲动。 当然了,他只是想揉揉对方的头发,或者牵个小手,毕竟这可是个omega,前缀词还是病弱,未成年,失忆等等。 哪怕他再想做些什么,也不敢下手,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被自己吓到,然后一病不起,最后没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托尼恩的这些顾忌,君歌还没有想要收拾他的念头,虽然现在没有了一身的战斗力,可好歹曾经在魔法大陆的时候,年幼无助的她,不也是靠着智商收拾掉了一群动机不纯的“吸血鬼”。 如今的尼恩,也许在平常人眼里是挺厉害的,但与那群“吸血鬼”比起来,还是要容易对付得多。 两人静静坐了半晌,期间君歌假装不经意间躲开了对方两次触碰,临近对方要离开的时间,她才侧了侧头,注视着对方问道:“外面太冷了,我能不能让站在门口的人帮我买些东西。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他们了?” 对于尼恩来说,只要君歌的行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如想要做些什么都可以,更别说只是想让外面站岗的人跑跑腿而已。 所以他笑着看着君歌,用着宠溺的语气道:“当然可以,别担心,能帮助你,他们会觉得很荣幸的。不过,如果需要他们帮忙买东西的话,只需要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毕竟这里与战场离得不远,若是敌人打来,我怕你受伤。” “嗯嗯,好的,谢谢尼恩。”君歌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双漆黑的眼眸就像星星一样,亮得让人欲要沉沦其中。当然了,这只是尼恩自己一个人的脑补效果,于君歌而言,对付他,还不需要使用什么美人计。 每每看到尼恩的反应,君歌都忍不住怀疑联邦的omega是有多么凶残,她只是态度放软了些,就能看到尼恩眼中猛然亮起的眸光,好像从没有见过似的,稀奇得很。 目送走对方后,她的目光在站在门口的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了下,然后神色淡然地转身关上门,现在她需要休息。 这几天,君歌用自己那少得可怜的精神力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结果显然易见,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她却能明显地感受到那毫无根源的难受。 她找过机会问过萨默,对方说话含含糊糊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让她在家好好养着,估摸着是病后的后遗症,更大的可能是她自己的错觉。 没办法,现在她除了锻炼精神力,大把的时间都是在床上躺着睡觉,让自己处于睡眠中,这样很好地忽略到身体的不适。 至于萨默说的错觉,君歌半信半疑,因为她从来没有这种状况发生,但又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修炼了精神力的缘故,真的产生了一种身体受伤未痊愈的心理暗示,从而出现错觉。 等到君歌从睡梦中醒来,时间已经匆匆过去了半日,她想了想,走到楼下,打开门,朝着站岗的人说道:“麻烦你帮我买点吃的好吗,唔,我也不知道想吃什么,你应该比我要熟悉这里吧?” “当...当然。”说话的人憋红了脸,神情似乎有些激动,导致说话有些结巴,“我...我这就去为您买吃的,保证您会喜欢。” “好的,真是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嘿嘿嘿,您先进屋去,外面冷的很。” 君歌眨眼,毫不吝啬地送对方一个笑容,转身之际视线与站在另一边的凌戕爵对视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地进了门。 “啊啊啊,宋瑞,你看到了吗,我长这么大,头一次有omega和我说话,真是太激动了...嘿嘿嘿,我这就去给她买东西,你先自己在这人看着啊...”话音随着说话之人的走远,慢慢地飘散在空中,站在原地的凌戕爵看着对方奔走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侧头看向屋门。 原本已经被主人关上的门,这会却又打了开来,而它的主人正斜靠在门栏上,目光悠悠地瞧着他。 皱了皱眉,凌戕爵走了过去,“外面冷,你先进去。”说着,便不由分说地将人推进了屋,而他自己也顺势跟了进去,并且关上了门。 好在这个时间点是小镇上居民固定的晚饭时间,所以凌戕爵的这一番举动并没有人看到,哪怕有了邻居注意到旁边房子门口竟然没有了往常站岗的人,也不会多想,军人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好管的。 进了屋之后,凌戕爵不给君歌任何说话的机会,将人半强迫地压坐在沙发上,扯过丢在一边沙发上的毛毯,上前将人裹得严严实实之后,才停下动作和对方商谈。 目睹并亲身经历了一切的君歌,诧异地看了几眼凌戕爵,最终却没有说些什么。 195:伴侣? 然而事实证明,有些事情不是假装注意不到就能忽视的。 端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凌戕爵目光沉沉地盯着君歌,也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咳。”君歌抬手掩唇轻声咳了声,动了动唇,“上回将军说会找机会和我联系,结果可真叫我好等。” 声音一顿,她侧头将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零嘴上,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我已经腻烦了”,也不知道说的是那些吃的,还是应对尼恩,亦或是待在联邦。 闻得君歌此言,凌戕爵垂下眼皮想了会,握了下拳头,再度抬眼时,眼眸里是满满的坚定。 “我有话要和你说。” 君歌疑惑地扭头看向凌戕爵,今日她主动出手支开另一人,让两人有独处的时间,自然是为了商讨离开联邦之事。 但,对方从进门起到现在,态度着实有些奇怪,难不成...是想要反悔? 想到这里,君歌眯了眯眼,眸间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像极了隐藏在暗处的猎豹,悄悄地观察着自己锁定的猎物。 只要凌戕爵表现出什么反悔的举动,她就会不留余力地将对方整死,从来没人敢和她合作后,又反悔过。 “我...”凌戕爵抿紧嘴,神色认真地盯住君歌的眼睛,厚薄适中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君歌呆愣住了。 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迟疑地开口,“你...刚刚说什么?想要追求我?啊哈?” 自认为自己很是淡定地在向凌戕爵询问的君歌,根本想不到她此时的表情十分震惊,甚至是不可置信。 看到君歌这番表现的凌戕爵,耳根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红了,热热的。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全身上下,唯感受到耳根的热量,像是被放大了十倍一般,让他内心很是窘迫。 上次回去后,凌戕爵私下找了个机会,和自家母亲大人联系了下。经过他不算简洁的表述,经验丰富的母亲大人很是明确地告诉他,这就是爱情。 并且,在两人挂断联系之前,对方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他,一定要快很准地把未来儿媳给拿下,喜欢的人就要圈进自己的地盘,在别人觊觎之前,将其贴上标签。 有一点,凌戕爵没有和他母亲说的是,或许他对君歌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了。 因为,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每次和对方相处,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整个人处于舒适静谧的状态,让他很放松, “咳,你没听错,我可不可以正式追求你做我的伴侣?”有了第一次,凌戕爵第二次说这话时便要更容易了些,脸上原本还能看出些许痕迹的紧张已经荡然无存,好似他说这话只是在通知而已。 眼前的情况完全在君歌的预想范围之外,任谁在上一秒还在以最大恶意揣测着对方的心思,下一秒却被对方认真地提出能不能追求她做伴侣之后,还能继续淡定地面对对方。 只见君歌的瞳孔微微睁大,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直了直脊背,视线与凌戕爵相对视。 她不自然地翘了翘嘴角,努力露出笑容,“将军,你真是说笑了,我和你根本就不熟,请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还是让我们谈正事吧......” “我是认真的。” 不等君歌说完,凌戕爵便开了口,语气认真地打断了她的话,眉头紧锁,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君歌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 君歌和凌戕爵认识的时间不长,在帝国主星的时候,接触的机会其实也不算多,可从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此人是那种认定的事情就一根筋到底的。 这种做事风范若是放在工作事物上,那是极好的,但现在却放在她的身上,那就不好玩了。 组建了下语言,君歌瞧着凌戕爵,“将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现在我最关心的事情就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联邦,至于其他的,请以后再说。” 听出君歌语气里的强硬,凌戕爵眸光闪烁,再次出声的时候,已是将话题一转,开始与其说起了离开联邦的计划,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样一个打算。 “如今联邦和帝国,以及自由者联盟,三者处于按耐观望的状态。小规模的摩擦有,但要正式拉开掩盖在表面的假象,大约还要半年的时间。” “半年?”君歌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毛毯,眉头微微皱起,因为黑洞的原因,她现在对时间的概念很是淡薄。 确切的说,不管是一天还是一年,她总觉得几乎在眨眼间就没了。 “嗯,半年。” 凌戕爵意外地看了君歌一眼,然后继续道:“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可以说是位于整个联邦的边境地区,而尼恩所掌管的军区,正是负责联邦防守的第一条防线。” “因此,这里对领空的监控特别的严格,一旦发现有飞行器从小镇上方飞过,便会直接打下。” 不用凌戕爵说明,君歌想到了其中的弯弯道道,扯了嘴角,“但是,离开联邦的途径只有乘坐飞行器...或许我们可以先离开小镇,转乘飞行器到联邦别的星球,之后再离开联邦?” “这里只进不出。” 从尼恩带领的军团抵达到这里的时候,就下了命令,外来的飞行器只进不出,君歌的想法是好的,可他们却没有飞行器出去。 君歌抽了抽嘴角,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尼恩什么好,这个男人看上去还挺傻乎乎的,结果居然还下过这么个命令。 “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是能带你离开联邦。”就在君歌琢磨着该怎么离开联邦的时候,凌戕爵慢悠悠地说出了自己的办法,“大概一周后,帝国的军队会来袭击这里,具体时间我再通知你。” “到时候我会来接你,我们趁乱离开。” 一开始,凌戕爵还不知道住在房子里的人是君歌的时候,他本打算是利用对方制造混乱的。 不过,在得知是君歌,尤其是知晓了自己的感情之后,他就悄悄联系了林岩,要求对方派遣一支队伍来吸引下尼恩的注意力,从而掩护他们离开联邦。 196:逛逛 自从被凌戕爵请求正式追求她之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君歌总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视线,还有信息素。 星际时代,alpha和omega的结合,更多的是看两人信息素的匹配程度,程度越高,孕育出后代的概率越大,感情也越好。 没人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但从人类研究出信息素相融度之后,每一对被主脑匹配结合的夫妻,都不曾逃脱出这个定论。 久而久之,人类便更依赖于信息素相融度的数据,寻找伴侣基本上都是到相关部分向主脑提出申请,与资料库里所登记的omega信息素进行匹配。 君歌和凌戕爵的信息素相融度有多高,两人都不知道,可于后者来说,他既然认定了君歌,那么无论是什么,都无法成为阻碍他们成为伴侣的原因。 而于前者,君歌根本就不在意什么信息素相融度,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要找个伴侣这种想法,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探索探索药剂调配的奥秘。 这一日,小镇迎来了少有的几日天晴,有些厚重的窗帘终于被主人给拉了开来,使得外面的阳光畅通无阻地进入房间。 “天气真好。”君歌不由地感慨了一句,近几日里身体越发严重的难受感突然淡去了许多,叫她的心情分外的愉悦。 想了想,她套上外套,脚步利索地往楼下奔去。 门外站岗的人依旧站姿挺直,只不过却少了一人,对此她并不觉得奇怪,她早就知晓另一个人老是翘班,不好好干活。 然而,她对此是乐见其成,便没有放在心上,更别说向尼恩告发了。 关好门,君歌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去,紧接着就感受到有人跟在身后。她如今身无分文,好在负责站岗看守她的人,还顺带负责付钱。 于是,她来到联邦这么久,还是头一回上外面来逛逛小镇。 也许是因为着难得的天气,小镇上的人相互结伴地在街上走着,路边偶尔还能碰见一些小摊,上面摆卖的东西琳琅满目。 走走停停,君歌的目光从各个小摊上扫过。 倏地,她顿住脚步,下一秒便落进了某个温暖的怀里。 “小心一点。”低沉又磁性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环抱住她的人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君歌抬眼往后望了一眼,只见凌戕爵顶着一张哪怕是丢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脸,不近不远地站着,神情专注地看着她。 收回目光,她瞧向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刚刚如果不是凌戕爵及时揽住她避开了冲撞而来的人,恐怕她现在可不是这么安安稳稳毫无损伤的样子了。 环顾四周,周边的人似乎也对前方发生的轰乱感到奇怪,纷纷站在原地远远地观望着,细碎的谈话声深深浅浅地传入她的耳中。 “欸?前面干嘛了,乱糟糟的,真是让人不安生。” “这么好的天气,这群兔崽子们不好好享受生活,居然出来闹事,简直坏了我的心情...” ...... “别说了,军区的人在那里管着呢,很快就没事了。” “刚刚我都被人给撞到了,唉哟,我的腰欸,气死了我了。” 兔崽子,军区...君歌眯了眯眼,各种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随即不甚在意地走到距离她右手边五米远的小摊边,近距离地打量起上面摆放着的一株不起眼的草。 “这位姑娘,要不要买点花花草草,都是新鲜的。”摊主见有人走近,立即热情地招呼着君歌,虽然话语中有夸张的嫌疑,但摊面上的花草的确和他说的一样新鲜,有的甚至还沾着露水。 至于是不是真的露水,这就不得而知了。 君歌抬手,修长的手指从一束束花草上一一划过,然后收起手,朝摊主问道:“你这些东西怎么卖?” “便宜便宜,一百星际币。”摊主伸出手指比了个“1”,笑得一脸开心。 “一束?” “不不不,一支。” 闻言,君歌沉默了会,半晌才憋出一句“奸商”。哪怕她再不懂行情,前面一路走来的小摊上,她可是听到那些摊主叫喊的都是以两位数为起价的星际币。 如今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花花草草,竟然直接三位数开价,不是奸商还是什么? “欸,你这么人怎么这样,不买就不买,别毁坏我名声。要知道,这里已经连续半年出于风雪交加的天气了,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还能拿出这么鲜艳的花草,除了我也就没谁了。” 听着摊主夸大其词的话,君歌感到一阵失笑,并且真的笑了起来,狭长的眼尾晕染上点点魅意,落在别人的眼里,俨然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而本人却不自知。 从始至终都站在君歌三步距离远的凌戕爵见此,目光一暗,随即心中腾起烦躁之意。 自己想要追求的伴侣长得太美,魅力十足,桃花太多怎么办! 如果情况允许,他恨不得现在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对方掩藏在衣服里,叫别人看不到其的风采和容颜,感受到四周行人隐隐约约投射过来的目光,凌戕爵觉得自己的手好痒,好想打人。 “行吧,这里的东西我都要了。”扯了扯嘴角,君歌最终没有再开口拆摊主的台,在之前还住院的时候,萨默时不时就会为病房换一束鲜花,那看上去才叫鲜艳亮丽,让人在看到它们的同时,心情也不由好了许多。 她可以肯定,萨默的鲜花一定不是从摊主这里买的,也就没有摊主所说的仅此一家的说法了。 左右不是她付钱,而且对于尼恩来说,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秉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君歌指挥着凌戕爵将摊面上的东西都替她打包拿好,然后状似随意地与摊主问道:“刚刚那边混乱一片,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里一向这么乱?” “啊?哦,你说那个啊。” 做了一笔大生意的摊主此时丝毫不介意之前君歌说他是奸商的话,笑呵呵地给她说起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其实就是一帮无所事事的年轻人,闲得无聊来闹事而已。”【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gegegengxin(按住三秒复制) 197:久违了 好像不论在什么地方,人总是会在无形之中分为三六九等,摊主说的年轻人便是小镇镇长的三个儿子,以及他们的一群狐朋狗友。 以前三人带着狐朋狗友在小镇里惹是生非的时候,尚且还有几个看不顺眼的alpha出面教训,但现在正是打战的时候,所有alpha都被征集去充军了。 小镇上剩下的人,便就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更多的还是像小摊摊主这样的bate,文不成武不就,身份地位也比不上李苏阳的镇长身份。 不过,小镇上的人除了一开始受了些欺压和委屈外,等到尼恩带着军团驻军在这里后,就没有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过了。 “那镇长的位置再高,也高不过军官,这不就有人来收拾他们了嘛。”摊主朝人堆里瞧了一眼又一眼,君歌相信,如果没有摊位需要照看,这位摊主怕是要冲到人堆里去看八卦了。 一旁的凌戕爵已经将东西打包得差不多了,摊主将视线转过来,双手笼着袖子,笑呵呵地道:“姑娘,你身边这位是军官吧,唔,人虽然长得不怎么出彩,不过看上去是个好小子。” 于摊主来说,军人就是军官了,所以根本就认不出来凌戕爵身上佩戴着的军徽不过就是个小兵而已。 两人也不去纠正他的口误,君歌从打包好的花草里面挑了一支比较顺眼的花拿在手上,“我去前面看看,等会付完钱跟上来。” 说完,她脚步一转,慢悠悠地往人堆里走去,留在后面付钱的凌戕爵快速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拿出一张卡在摊主的付款器上刷了下。在付钱的过程中,他的手顿了下,然后多付了些许星际币给对方。 “哈哈哈,小子,不错不错。” 对摊主弯了弯嘴角,凌戕爵拿上打包好的花草赶忙追上君歌的脚步,掩在头发下的耳朵微微发红。 虽然还没有追到君歌,但大街上被人说成是一对的话,让他有些羞涩又有些兴奋。 完全不知道身后之人内心所想的君歌,正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这一次赚到了多少。她将小摊上的东西都买了下来,看起来是她亏了,可谁又知道这些只有观赏效果的花草里,还藏了宝贝。 想到这里,她扭头对凌戕爵说道:“你好好拿着我的花草,一点儿都不能少。” 凌戕爵被君歌看得一愣,绷紧了脸,沉声应着:“嗯。”见对方转过头后,才稍稍放松下来,他刚刚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给抓包了。 随即,他脸上神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然后在心里默默疑惑着,难道这就是母亲说的爱情的力量? 在意对方的看法,会因为对方的一些举动而提心吊胆,变得...不像自己。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并不赖,凌戕爵勾了勾嘴角,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让人寻不到任何痕迹。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君歌,又抬头看了看阳光,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对方的身上,人刚刚好,阳光刚刚好,时间刚刚好,一切都刚刚好。 心里暖洋洋的,他想,这就是幸福吧。 而就在凌戕爵破天荒地文艺起来的时候,就有人不识趣地打破了两人之间宁静的气氛,他整个人的气息顿时沉了下来,连带着看着来人的眼神都有隐隐的不悦。 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气息变化后,君歌在心里疑惑了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看着海利。 一身的军装,红润的脸庞,宛如蓝宝石似的蓝色眼睛,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 “真巧,竟然能在这里看到你。” 语气是海利惯用的语气,君歌却觉得有些变了,又像是没有变,但很快她就将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忽略了,只轻轻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睨了对方一眼,忽而转头对凌戕爵说道: “看来今天的运气不太好,走吧,我没什么兴趣了。” 凌戕爵还没做什么反应,站在对面看着君歌的海利因其说的话,也将目光放置在跟在对方身后之人,愣了下才笑道:“好巧。” 对于这个在自己融入军区的道路上拉了一把的人,海利是记得的,甚至是有些感谢的,但也仅仅于此。只不过对方在军区里的人缘不错,他现在还不敢交恶这样的人。 事实上,海利不想交恶,不代表着凌戕爵愿意给其好脸色。 好在他对外的表现一向是沉默面瘫的人,所以在他只淡然地瞧了海利一眼的时候,海利并没有觉得不妥,更没有感受到对方对他隐隐的不喜。 “你这是?”海利的目光在君歌和凌戕爵的之间转了转,其中夹杂着几分疑惑和诧异,但很明显,这两人根本就没这个心思去应付他。 在君歌看来,海利和她不过是一桩交易中的合作者,然而这位合作者在她提出的第二桩交易中拒绝了自己的合作,而且还狠狠地算计了她一把。 现在看到对方,能顾忌着不将两人对外的关系暴露而忍住不撕破脸皮就已经很好了,但要她留在这里和对方笑呵呵地唠嗑,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至于凌戕爵,你能指望一个被人打扰了自己和未来伴侣愉快的相处时间的人,能有什么好脸色。 因此,就在海利的目光之下,两人动作干净利落地越过他,不紧不慢地往人群里走去,渐渐地消失在人群中。 “海利哥,那是谁呀,长得真好看。” 直到身后一个小兵出声询问,海利才将目光收回来,眸光闪烁了一番,才对自己刚收不久的小弟回答道:“这你可要问李瑞大哥了,我也就是几面之缘,不知道这姑娘是谁。” 说着,他脚步一抬,往君歌和凌戕爵两人来时的方向而去。 他和君歌的关系,知道的人只有尼恩,萨默,李苏阳,以及庞柱子。这是尼恩的意思,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甚至不愿意让他们两人有个过多的接触,深怕君歌这个“失忆”之人想起什么。 这正巧也便宜了海利,他也不想整天被人说他这个保镖,自己在军区过着好日子,都不去贴身保护“小姐”。、(作者推荐一款免费小说手机客户端,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leishidushi(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小说客户端! 198:聪明人 “认识?” 君歌斜着眼睨了凌戕爵一眼,然后目不斜视地迈着步子慢悠悠地走着,就在凌戕爵认为君歌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她出声道:“认识,不熟。” 认识却不熟,那就是点头之交,没有什么联系。 凌戕爵垂目看了一眼被自己拎在手上的东西,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是不是对方在与别人说起两人的关系时,也是这般不近人情地说着“认识,不熟”? 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君歌逛了不到一半的路程,便感到一阵疲乏,近日来的难受感再度席卷全身。 “走吧,我累了。” 说这话的时候,君歌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许多,语气中带着些许烦躁,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也暗沉了下来。 目睹了其全程变化的凌戕爵下意识地皱起眉,动作比想法还要快地将人拦腰抱起,加快脚步往医院的方向走去,一番动作几乎在一瞬间就完成了。 而被突然抱起的君歌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随即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紧接着一袋带着花香的东西落入自己的怀中,呆愣了一瞬,她很快反应过来。 眉间出现几道细微的皱痕,她沉声道:“放我下去。” 结果,抱着她的人只停顿了下,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继续迈着步子快速走着,快归快,但步子却很稳,让君歌没有感受到任何颠簸感。 她抿紧嘴,突然伸出左手扯住凌戕爵的衣领,使得对方不得不停下脚步来听她说话,“我说,放我下来。” 一句话,她说的语速很慢,就像是一个一个字往外蹦一样,足以见得她语气的强硬。 两人僵持着,一人坚持要下地,一人坚持要抱着,然而很快,凌戕爵便败下了阵,有些不太甘愿地将人放下,看着君歌的目光中隐藏着担忧。 缓了缓情绪,君歌平静地望着凌戕爵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把我当做瓷娃娃一样。”说完,她抬起脚,越过凌戕爵,自己离去。 被留在原地的凌戕爵握了握拳头,最终一言不发地跟上对方的脚步,走至对方的身边,伸手将东西拿到自己手上拎着,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对方一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他说什么也不会妥协,将人带去医院检查再说。 走着走着,君歌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皱,脸上的神色像是在隐忍什么,叫一直关注着她的凌戕爵看得皱起了眉。 而就在他准备出声说些些什么的时候,君歌猛然抬头,语气恶狠狠地冲他低声喝道:“把你的信息素给我收敛一点,要不然就给我滚远点!”眸眼里充满了怒气,带着极致的不满。 凌戕爵闻言,唇线抿成了一条直线,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的信息素,一直都隐藏着,伪装剂。” 信息素可以说是每个人在星际上的第二重身份证明,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在来联邦潜伏之前,军部就给凌戕爵准备了特制的信息素伪装剂,并不是说把他的信息素从alpha伪装成bate或者omega,而是将其的气息味道暂时性的伪装成另一个alpha的。 当然了,如果君歌说的是凌戕爵伪装之后的信息素,那还情有可原,毕竟他的的确确是没有收敛起来过。 但是,对方明显说的不是这个,否则就不会在两人都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才提出来。 于是,听到君歌的话之后,凌戕爵先是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信息素伪装情况,确定之后才开口于君歌说的,如果君歌此时还像以前那么敏感的话,就能发现凌戕爵说话的语气里还含着浅浅的委屈。 然而此时的她,已经快要被那似有若无的难受感给折磨疯了,哪里有这个注意力去察觉这些有的没有的。 “你离我远点,越远越好。”甩下话,君歌一脸烦躁地加速往家的方向走去,于她而言,尼恩送的房子就是她临时的家,虽然来源不是很满意,但住得倒是挺不错的。 看着君歌急切离开的脚步,凌戕爵眼中划过一丝落寞,随即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远远地保护着对方,心中充满了疑惑。 似乎,从两人在联邦见面的第一次,君歌对他的信息素就很敏感,当时对方说的是“omega对alpha信息度的敏感度足以让我记着你的信息素”。 事实上,在用了伪装剂之后,林岩找了不少对信息素敏感度较高的omega来试过,结果都没有人能够辨认出他本身的信息素,这才潜入联邦的。 君歌不仅能够轻而易举地辨认出他的信息素,甚至还相当的敏感,以至于被他隐藏很深的信息素都能够对其产生很大的影响,着实不太正常。 ...... “海薇”医院。 从一道没能关严实的门缝里,隐隐约约传出争吵声,确切的说,只不过是一个女声格外高了些。 有小护士路过房间门口,却是低着头匆忙离开,似乎一点也不敢偷听里面的谈话。 “不行!坚决不行,你这是在诱导!”萨默沉着脸色,一脸的不赞同,如果不是还尚存着理智,怕是要冲上前去,直指着坐在椅子上之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尼恩好整以暇地看着萨默,与其的情绪状态不同,他勾着嘴角,语气平和地说道:“萨默,你是个聪明人,当初你替我向君歌隐瞒情况就已经算是帮凶了。”顿了顿,他恶劣地笑着,“现在,你以为说句不同意,就能够退伙了?” 这是个魔鬼,萨默阴沉着眸色暗恨不已,但随即从心底涌上一阵无力感,对方说的没错,前些天君歌来检查身体,她并没有告诉对方真实的病况,已经一脚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这么和你说吧,战争很快就要爆发了,像现在这样的安稳日子不多了,只要你帮我这一次,你的弟弟,我会让他离开军区,否则,战场上正缺乏一些吸引火力的牺牲品。” “你好好想想吧,是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旁人丢弃自己弟弟的性命,还是为了亲情,替我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尼恩站起身,推开门离开的瞬间,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我说了,你是个聪明人。”(作者通知:请使用小说app阅读,免费无广告,网页版影响阅读体验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小说客户端! 199:Omega 聪明人做聪明事。 萨默像是失去了重心一般,跌坐进身后的椅子里,双手颤抖着捂住自己的脸,一阵呜咽声隔着手掌,断断续续地在房间里响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一道少年独有的清冽嗓音响起,“姐?你怎么了?” 声音里透着急切与担忧,少年慌乱之间没能发现他的姐姐身形有么一瞬间僵硬了下,脚步急迫却不失紊乱地走到萨默身边,蹲下了身担忧地看着她。 感受到宝贝弟弟的目光,萨默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脸,朝他笑道:“我没事,你怎么又偷懒了?”虽然是责备的话,里头的宠溺与无奈是怎么也忽视不掉的。 若是此时君歌或者是凌戕爵在此,就能发现这位与萨默以姐弟相称的少年,就是负责看守君歌的另一个人,每日翘班来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 哪怕萨默嘴上说着没事,可那一双泛红的眼睛却出卖了她哭过的事实,见她不愿意多说,少年笑着错开了话题,轻车熟路地说着各种笑话,将萨默逗得喜笑颜开。 “对了,君歌现在过得怎么样?” “啊?应该挺好的吧,她很少出门,不过这些天倒是有让我帮忙买东西什么的,看那脸色似乎不太好。”少年拧着眉,不太确定地向萨默问道:“那姑娘,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觉得姐姐很担心她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萨默心下一跳,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干巴巴地说着,“说什么呢,人家只不过是病还没有好全,毕竟姐姐是她的主治医师,自然要关心病情有没有痊愈。” “好吧,反正我也不懂这些。算了,我不打扰你了,快要到长官去看望君歌小姐的时间了,我得赶在这之前回去。”少年站起身,朝萨默做了个鬼脸,便奔出了门。 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萨默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地一干二净。 想着少年的笑容,她抿紧嘴,在心里下定了主意。其实如果她答应了尼恩,对君歌来说,结果也许并不差。 一个失了忆的柔弱omega,想要在这战争年代安安全全存活下来是极其不容易的,尼恩有权有势,倘若事情成了,就算尼恩有一天不小心死在战场上,他的家族也会替他好好照顾好君歌,吃穿不愁。 未来的生活只会更好,不会变差。 君歌如今的身体状况,其实是因为她即将成年的原因,而尼恩希望萨默帮忙的事情,就是替他提供催长药剂,能够让君歌提前成年的药剂。 按理来说,一个即将成年的omega,将会经过三个月时间的过渡期。 过渡期期间,就会发生君歌现如今的情况,现在还算是好的,到了后期,便会整个人处于一种朦胧痛苦状态,唯有漫长的睡眠才能够缓解其所带来的痛苦。 最主要的还要数成年当天,成年日对于omega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 因为这一天,他们将会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发|情期,每个omega的发|情期时间长短不同,短则七天,长则一月,总之,有伴侣的最好通过和伴侣结合来度过,没有的就打抑制剂。 而在这个时期里,alpha与omega的结合是孕育孩子概率最高的时间,再加之omega发|情时的信息素会引起alpha的发|情热,所以往往这一段时间里,不论是对omega来说还是alpha来说,都是挺难熬过的日子。 对于这些常识,君歌本人多少还是有些接触到过,但她十分排斥。在她看来,这简直就跟灵智没有开化的野兽一样,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正是因为这样,她只匆匆扫了几眼,便将与omega相关内容的知识点都给排除在了星际须知知识之外,导致了她现在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已经快要成年了。 “我同意了。”萨默打开光脑,给尼恩发送了消息,很快对方就回了消息,让其将东西准备好。 尼恩想要君歌提前成年,不是没有原因的,眼看着战争就要爆发,他怕君歌成年的时候,自己不在其身边,白白便宜了别人,倒不如让其提前成年,先将人标记了再说。 当一个omega身上有了另一个alpha的标记气息,基本上是没有人会再对其出手的,哪怕是敌人,也不会为难一个omega。 且不说萨默这边经历一番思想斗争,最终决定和尼恩同流合污一起算计君歌,那边她的弟弟已经跑回了君歌的住处。 本以为还没有到来的尼恩,却已经皱着眉站在了门口,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长...长官。” “小姐人呢?!”尼恩沉着声,从其语气里能够听出其暗压着的怒火,少年愣了愣,很是懵逼,眼睛左右看了看,发现本该老实站岗的宋瑞居然没人。 完了!少年心惊胆战地偷偷瞄着尼恩,脑子飞快转动,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姐她...她去...去玩了。” “玩了?!”陡然拔高的声音,让少年整个人都颤抖了下,正当他想着该怎么说时,一道对他来说宛如天籁之音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这是怎么了?”君歌冷眼扫视着两人,手依旧用力地揉捏着太阳穴,心情十分不好。 “没什么,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尼恩就看见君歌的脸色一变,紧接着便感到一道推力将自己推了开来,再去看,原地哪里还有君歌的身影。 他眸光一沉,瞧向慢悠悠回来的凌戕爵,冷声问道:“之前你和小姐去哪里了,遇到发生了什么,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拎着东西的的凌戕爵心思一动,缓声给对方告知了其所想要知道的一切,但在讲至海利的时候,不着痕迹地黑了对方一把,并且在看到尼恩的脸色似乎变得格外差劲后,才转至下一个话题。 等到他将事情都说完之后,尼恩竟然一改习惯,没有进门去,而是让两人好好守着,大步离去,看样子似乎要去找谁的麻烦。++(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200:现状 第二天,当君歌揭开窗帘往楼下看时,意外地发现在门口站岗的人是两个她从未见过的人。 抬手揉了揉眉间,她放下窗帘,转身坐到书桌前,屈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子,脑中快速运转着,然后提起笔,在白纸上划拉着。 联邦的笔,确切地说,是这个世界的笔,君歌向来用不惯,纸上划拉出来的字也跟鬼画符似的,只有她自己能够看得懂。 一条条,一缕缕,她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给简明地写在了纸上,试图从中找出什么线索,好让她能理清目前自己的处境。 身体状况异常。 君歌抿唇,在这句话后面画了个圈。 萨默给她的解释是,她现在所感受到的不适,全是先前病况没有痊愈的原因,只要等身体恢复,就不会再有什么不适之感。 而她自己也找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所以萨默的这么一番解释,君歌把其归为待定的那一块。 精神力二级。 修炼这么久,她才堪堪突破成为二级,二级的精神力于君歌来讲,根本就没有用处,动了动手,画了个大大的叉。 盟友。 眉头紧紧地皱起,想也没想,君歌将其涂抹掉,黑漆漆的墨水在白纸上格外地显眼。 昨天的情况太过于特殊,导致她根本无暇顾及周身所发生的事情,如今回想起,也只隐约地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尼恩,却不记得当时对方的神态,还有究竟都说了什么。 再深度地去想,便只剩下那当时痛苦所引发的烦躁之感,那种霸道猛烈的专属于alpha的信息素好似就跟黏在她身上一般,抵触的同时又莫名的想要靠近。 这感觉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作呕了,理智与本能在脑海中不断地斗争的,使得君歌的脑子几乎就要爆炸了,所以才会那么排斥凌戕爵和尼恩,哦,还有当时在场的另一个alpha。 总之,哪怕是现在想起来,君歌依旧觉得脑子隐隐作疼。 自从尼恩将站岗看守她的人换了之后,一连过了三天,君歌都处于与凌戕爵失联的状态,一方面她乐见其成,因为她实在不想再感受一番某个alpha信息素在自己鼻息之间环绕的难耐。 另一方面,她摸不准尼恩的心思,这几日还是照常来待一会儿,态度和寻常没有什么不同,好像完全没有更换看守人一样。可与之相反,君歌的态度反而越发恶劣。 实在是对方那毫不遮掩的信息素让她心烦,若是放在以前,她怕是早就动手摁死尼恩了,哪像现在,只能给对方甩脸色看。 然而就在君歌掰着手指算着自己还需要应付尼恩几次的骚扰时,尼恩竟然一反常态,只派人给她送了东西,其本人却没有再过来。 “这是什么?” 瓶装的液体,外头贴着标签,似乎是什么新出品的饮料。 凌戕爵随着君歌的目光将视线落在被他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皱了皱眉,“尼恩给你的,说是对你的病情有帮助,你生什么病了?” “嗤。”君歌笑了,她伸手拿起瓶子,用力打开瓶盖,小巧的鼻子在瓶口嗅了两下,撇了撇嘴,“还真以为我发现不了呀。” 一连几天,尼恩来看她的时候,总会带着各种饮品过来,用的理由都不同。 一开始她也没有在意,但次数多了,自然也就察觉出了些许不对。 勾起嘴角,君歌在凌戕爵的注视下,将手中的瓶子微微倾斜,装在里面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从瓶口中流出,在地面上砸出一朵朵花。 见此,凌戕爵当即猜到了这饮品怕是有猫腻,心中暗暗记下了尼恩对君歌的这一算计,虽然他并不清楚对方究竟在算计什么,但任何敢对自己未来伴侣出手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能在尼恩的眼皮子底下过来。” 君歌把空了的瓶子随手一丢,抬眼看向凌戕爵,与轻松的说话语气不同,她好看的秀眉微皱,像极了前几日在街上时的模样。 “你没事吧?”注意力放在了君歌神情上的凌戕爵没有理会对方略带疑惑的话语,而是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关心的问道。 语气里的认真程度使得君歌不由得一愣,紧皱的眉头也无意识地松了松,等到她回过神,对方已经伸出大拇指轻轻地抵在她的眉间,指腹带着的温度,温温的。 眨了眨眼,她扯了扯嘴角,抬手挪开凌戕爵的手,然而一抬眼,就撞进了对方的眼里。 这一次潜伏进联邦,凌戕爵的容貌不是他自己的,甚至连眼瞳的颜色也做了改变,是和君歌一样的黑色。 此时此刻,他那漆黑的眸子深邃的就像是君歌落进的那个黑洞一般,认真的眼神牢牢地将君歌锁住,叫君歌的大脑竟无法思考起来,举在半空的手也没能放下。 “你没事吧?” “啊?我就是头有些难受。” 几乎是在君歌的话音落下之刻,她就看见凌戕爵的眼神瞬间变了几息,而她也瞬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如此听话地给对方说了自己的感受。 太可怕了...君歌的脑中只剩下这个念头,但很快就被对方的举动给分去了注意力。 与自己的手不同,凌戕爵的手掌很大,上面有着不少的老茧,揉着她太阳穴的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舒适地叫她不由地眯起眼,嘴角也扬起了一个温和的弧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现在呢?感觉怎么样?” 君歌睁开眼,眼中还带着些许茫然,还没等到她缓过神,一道磁性又低哑的笑声在她的耳畔炸开,让她再次失了神,呆呆地看着对方嘴边的那抹弧度中。 在很久以前,君歌就知道凌戕爵的声音很好听,但她没想到对方一个笑容的杀伤力也很大,大到能够使她这个活了千年的老妖婆都能够为其失神,好不容易回过神的君歌狠狠地拧着眉,“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见君歌依旧拧着眉,凌戕爵误以为她还是觉得不舒服,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是不是还觉得难受?” “闭嘴!”几乎是下意识地吼出来,君歌瞪着眼,一脸的不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01:选择 凌戕爵见过君歌很多面。 冷静谨慎的,狡猾多变的,圆滑老练的,冷漠无情的...... 但,此时此刻的君歌,却是他头一回看到,时机虽然不对,可他莫名地觉得很开心,甚至想笑。 好在他记得正事,也不愿意让君歌不自在,便抬了手掩唇咳了声,压下想笑的冲动,眼含笑意地对君歌说道:“闭嘴了要怎么说正事...好了,我不说了,我闭嘴。” “呵呵。”君歌弯了弯嘴角,眼中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猛地伸手拽住凌戕爵的领口,将人拉至自己的面前,凑近对方的耳朵,轻轻吐了口气,“你要不要试试,该怎么说正事,嗯?” 说完,她退后,欲要看对方的反应,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抓着后颈的衣领,腾空往后移了好远,等到她落地,再定睛一看,原本还与她近在咫尺的人,不知何时与她的距离隔了好远。 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实在是太丢脸了,居然被人给腾空拎起,这在君歌活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遭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咳,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 对着君歌即将抓狂的情况不同,凌戕爵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瘫着脸冷静地出声道,端得跟个事外人似的。 “你说。”一字一句,就似是君歌磨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寻常人听了,只会觉得毛骨悚然,偏生她面前这个人依旧厚着脸,煞是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当真开始说起了正事。 “你这几天可以开始准备了,时间定在三天后,当天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张,除非是我来敲门,谁也别开。” 凌戕爵一点一点地给君歌说着注意事项,两人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如果错过了,谁知道会不会被发现,到时候他们可就没现在这么轻松了。 临走前,凌戕爵将话题一转,提出自己的疑问,“那瓶喝的,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顿了顿声,君歌目光扫了一眼地面上还没有干掉的水渍,冷笑着道:“这里头加了东西,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至今为止还没有我发觉不了的药剂。” 每一次尼恩带来的饮品,或饮料或补品,里面的药剂成分都一模一样,估计是怕她怀疑,这才伪装成不同的饮品,可尼恩却不知道,就是因为多此一举,这才让君歌不由地怀疑起来。 “嗯,我知道了,我会调查的。”凌戕爵皱着眉点头,尼恩这人的确该好好收拾了,每次看着对方来见君歌,他都忍不住想要却把人揍一顿,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给丢出去。 听到凌戕爵的话,君歌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转身就上楼了,她能够跟对方聊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哪怕对方的信息素早就用伪装剂给隐藏起来了,但还是让她很是难受。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对凌戕爵的信息素格外地敏感,尼恩也是个alpha,他的信息素却不像凌戕爵的影响那么大。 ...... 三天的时间,能够发生很多事情,其中最大的变数就是海利。 此时的君歌正被人困在一个小巷里,而尼恩派来守着她的人,都被人给支开了。 “怎么?想和我动手?”君歌挑眉,玩味地看着堵在巷子口的海利,左手慢悠悠地揉着刚刚被其捏红的右手手腕,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让海利下意识地抿紧嘴,掩饰住自己内心的不安。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自以为温柔的笑容,“怎么可能,咱们可是同甘共苦过的人,我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哦?是吗?” “当然,上次你提的选择,我已经决定好了,联邦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 闻言,君歌敛下眼中的玩味,转而笑眯眯地望着海利,嘴角的笑容始终未变,但眼中似乎能看穿一切的锐利差点让海利觉得自己什么也没穿似得站在对方的面前,里里外外地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当然了,如果君歌知晓海利的这番想法,怕是直接嫌恶地转身走人了。不过,对此毫无所知的君歌,摊手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甲,漫不经心地道:“我以为你早就决定了呢。” 事实上,君歌的这句话并没有说错,海利的确早就决定了,他在军区混了一段时间后,就向尼恩倒戈了。而君歌房外站岗的人,就是因为他和尼恩提了君歌想要离开这里的意图,这才叫尼恩派了人将其看守起来。 不过,那都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他已经改变了主意。 海利定了定神,弯起嘴角,“你不知道,军区事情太多了,我一直在没能找到机会和你说。喏,上次街上碰到你,正要和你说呢,你就走了。” 说到后面,语气中竟然还含了些许抱怨,倒是和两人在比勒星的时候有些相像。 君歌的反应是捧腹大笑,苍白的脸庞因为笑得太过用力而出现了些许红晕,看上去精神了许多。笑了半晌,她直起腰,抬手抹掉眼角笑出的泪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了,所以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 缓了会,君歌抬眼瞧着海利沉下的脸色,无趣地撇了撇嘴。 “在我这里,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言下之意,便是不会接受海利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和尼恩合作,现在反悔,只会让君歌觉得瞧不起他。 “你!”海利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破罐子破摔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宋瑞之间的猫腻,你以为为什么在尼恩的严防死守之下,对方还能来找你,不过是我从中做了手脚。” “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今天我是来通知你的,如果你和宋瑞不带着我一起离开,那就谁也别想走。” 君歌微微眯了眯眼,透着一丝危险的味道,“那你就试试吧,让我猜猜,现在尼恩已经容不下你了,不是吗?你觉得,他还会听你的吗?” 不得不说,君歌的这句话,准确无误地戳进了海利的担忧之处。说起这个尼恩,海利着实恨得咬牙,竟然怕自己的存在会让君歌想起以前的事情,鬼知道一个根本没有失忆的人会想起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02:头疼 就在海利以为君歌会说些什么时,却不想对方只是一笑,看得他很是糊涂,琢磨不透这笑中的含义。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为了防止尼恩起疑心,海利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人给放了回去,否则他抓住君歌,还会怕宋瑞不乖乖听他的话,带他一起离开联邦。 对此,君歌倒是没有察觉到海利的这一番想法,她此时走在路上,心里不住地嘀咕着:难怪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尼恩突然就将站岗的人给换了,原来其中还有海利的手脚,真是个不安生的家伙。 转了转眼珠子,她笑得狡黠,原本她还想着遵守承诺,等到她和海利离开联邦,而她也把自己的问题解决,就把在比勒星拿到的东西如约给对方。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些东西只能全部落入她的口袋,填充自己的小金库了。 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路,君歌便看到了正悠闲地与旁人攀谈的两位负责看守她的人,眯了眯眼,顿时计上心来。 “咦?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正聊得开心的两人惊了下,视线一转,便直直地撞上了君歌的视线,等到他们慢吞吞地反应过来君歌说了什么,对方已经越过他们走远了。 两人相视一眼,立即追了上去,其中一人想了想,故作不悦地说道:“小姐,请您下次不要到处乱走,尤其不要像今天这样,我们一转眼就找不到您了,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说出的话,竟是倒打一耙,把他们没能跟着保护君歌的原因给扣在了对方身上。 “真是对不起,我以为军人都是很厉害的,没想到你们会跟不上我的脚步,是我给你们惹麻烦了。”君歌低垂着眼,声音里透着几分自责,咋一看一听,还真像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姑娘,随便被人忽悠了两句就相信了。 但如果仔细注意她说的话,却能发现这一句话可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傻白甜。 跟在君歌身后的两人不傻,甚至还相当的机灵,他们之所以会被海利安插到了这个任务上,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看中了他俩思维灵活。 其实,君歌的这番话真追究起来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你们不是军人嘛,怎么连个普通人都跟不住”,暗里讽刺两人呢。 “嗯,今天给你们添了麻烦,我会向尼恩好好夸你们的,给你们涨工资。”不等两人反应,君歌抬眼,弯着好看的眉眼,神情真诚,好像真的是在想为两人去向尼恩邀功一样。 “不不不,不用了,真要说起来,还是我们失职了,不用让长官知道这些小事情。” 听到君歌这么说,两人就有些慌了,哪里真的敢让她去和尼恩提,按照尼恩那谨小细微的性格,怕是一下子就猜到了其中的猫腻,他们的下场不会好过的。 一时之间,各种念头在两人脑中闪过,甚至动了要威逼君歌的心思,结果没等他们实行什么行动,原本还笑嘻嘻的姑娘不知何时,阴沉着张脸冷眼瞧着他们,眼神锐利得很。 但这仅在眨眼的一瞬间便消失殆尽了,好像这不过就是他们的错觉而已,紧接着,他们就看到对方移开了视线,朝前方笑道:“尼恩,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吗?” “尼恩”两字猛地在两人脑中炸开,取代了之前盘旋在脑海中的坏念头,故作冷静地转身,目光毫无阻挡地撞进那个浑身散发着骇人气息的男人。 当然了,这种气息除了两人,旁人是感受不到的,因为尼恩牢牢地锁定住了两人,将气息控制得很好,丝毫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尼恩会在百忙之中跑过来,其中还有两人的杰作。自从上次他没能在房子了找到君歌,便添加了一条新的命令,只要君歌出去玩了,站岗看守的人必须第一时间将信息传送给他,得到君歌的行踪。 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问道:“不能让我知道什么?嗯?”与其脸上若隐若现的笑容不同,那双眼睛,仿佛被人融进了冰雪,冰冷又锋利,看样子是必须知道点什么才满意。 “诶?没什么。”不嫌事大的君歌在一旁弯着嘴角,抢在两人之前回答了尼恩的问题,这么一来反而更像是欲盖弥彰了。 没法,在刚才便一直开口说话的人便只能干巴巴地顺着君歌的话,回答道:“没什么,就是刚刚遭遇了一件比较丢脸的事,怕您误会我们能力不足。” 说着,他悄悄向另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得到示意,立即不住地点头以示赞同。 君歌在心里轻“啧”了声,这两人的表现竟是一点儿也不像是军人,若是没了身上的那一身军装,简直就是两个活脱脱的混混。 也难为海利能够从军人堆里找出这么两个人来,不过...看来海利还得去另外找小弟了。 她抬起手捂住脑袋,猛地蹲下,将头抵在膝盖上,浑身轻轻颤抖着,一道惊呼声从远及近地传入她的耳中。 紧接着,君歌便察觉到有人蹲在自己的身边,一条手臂强劲有力地搂住她,然后将她搂近怀里,强忍着推开对方的冲动,她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尼恩,“我头疼。” “乖,忍一忍,我这就让萨默。”随着话音的落下,尼恩稍稍使力,就将君歌扶起,想要将人抱进屋子,结果却受到了君歌的拒绝。 尼恩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很快就忽视掉心中的疑惑和诧异,动作迅速地把君歌带进屋子,轻柔地扶她侧躺在沙发上。 随即看向负责跟随保护君歌的两人,冷声道:“我倒是要知道,你们今天遇到了什么丢脸的事了,谁要是敢对我有所隐瞒,我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君歌的身体情况,尼恩要比她自己还要清楚,像这种突然头疼的情况,是不可能无故出现的,就算出现,也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遇到了让她感到不适的alpha信息素,二是有人刺激她,记忆在试图苏醒。 对于第一种情况,尼恩想都没想,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信息素会对其造成什么不适,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锁定了第二种情况。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03:同伙 事实上,君歌压根就什么事情都没有,虽然事情的发展基本与她计划中的一样,但她却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尼恩察觉出了什么,这才如此配合她。 不过,她心里即便出现了不少疑惑,该演的还是要继续演的。 于是,众人便看见躺在沙发上的人忽然身体蜷曲,眉头紧皱,一双好看的眼睛也紧紧地闭着,脸上微微流露出的痛苦表情,无一不在告诉大家,她现在很难受很痛苦。 尼恩自然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收回落在君歌身上的视线,抬步往门外走去,“你们两个跟我出来,好好给我说清楚。”声音中透着一股阴冷,却又像是在顾忌什么,刻意压低了几度。 直到听到关门声,君歌才睁开眼,漆黑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计谋得逞的自得,很快便消失在浓郁的黑暗之中。此时她的脸上哪有什么痛苦,一脸的悠闲与几分钟之前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还好,前世的演技还没有丢掉。”君歌轻声嘀咕着,随即百般无聊地盯着茶几出神,也不知道尼恩会怎么处理那两人,还有海利。 萨默来得不慢,但也不快,等到她到的时候,君歌正依靠着抱枕,手拿着个水灵灵的果子啃着,完全不像尼恩在通讯中描述的那样。 “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萨默用目光上下打量着君歌,想到尼恩还在房子外面在处理着什么事务,她看向君歌的目光不由得多了点异样。 不过,这点异样太过隐蔽,如今身体各项基能都下降了一定程度的君歌,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嘴里嚼着果肉,说话的声音也就变得含含糊糊:“好很多了,也就那会疼得厉害,感觉就要死了一样。”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你福大命大着呢。” 就萨默的想法,君歌会头疼八成是受到尼恩的信息素的影响,但她不能和对方这么说啊,否则他们之前遮掩的东西可就暴露,所以她便也默认是对方受到了刺激,记忆在恢复。 “你的头疼,还真没办法处理。”她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然后在君歌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出去见到了什么人,应该是记忆在苏醒,你头疼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 闻言,君歌放下已经抵达嘴边的果子,眨巴眨巴眼睛,顺着萨默的想法,皱着眉想了想,才状似犹豫地道:“嗯...好像眼前有什么零星的画面在不停地闪过,但是都很模糊,等我想要去仔细看清的时候,头就特别疼。” “唔,如果问见到什么人的话,是不是因为见到我那个保镖才会这样的?” 保镖?萨默第一反应是想到了正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人,随即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那个自称是君歌保镖的男人,两人是在同一个地方被发现的,而君歌也失忆了,那个男人的话是真是假也无处可查。 不过,若是真的是那人的话,会刺激到君歌也是很有可能的。萨默默默在心中盘算了一番,但在开口与君歌说的时候,却并没有把自己的一番想法说出来,而又是另外一番说法了。 “别多想,你最近需要多休息,还有我托尼恩带来的补品你喝了吗,那可是好东西。”说这话,萨默也是存了点心思的,她现在替尼恩办事,在来之前,对方就暗示过她趁机问问,以前他们还不会觉得君歌会察觉出什么。 可最近,对方老是被刺激到,指不定想起了什么,若是恰巧想起了关于omega的事情,那就不妙了。全星际,谁不知道,每个omega从小就会被灌输各种omega注意事宜,像成年这种头等大事,更是不可能落下。 所以,今天尼恩让她过来,一方面是确定一下对方是否真的是记忆在恢复,另一方面便是确定那些药剂有没有进对方的肚子里。 然而,萨默万万想不到,君歌的情况很是复杂,没有失忆,却不知晓关于omega成年的所有信息,偏生又是个药剂师,他们掺杂在各种饮品中的药剂一早就引起了她的怀疑。 但,怀疑也仅仅是怀疑尼恩,这会她提起来,俨然在告诉对方,自己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那些啊,我当然喝了,不过感觉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觉得更难受了。”君歌弯了弯好看的眉眼,挂在嘴边的笑容透着点点寒意,但被她掩饰得很好,以至于萨默并没有察觉出有何不对。 笑了笑,萨默探手轻轻拍了下君歌头,说话的语气带着惯用的宠溺:“你以为那是仙丹灵药吗,一吃就痊愈?病是要好好养的,你别多想,静心养病,知道了吗?” 君歌乖巧地点头,然后便用“累了”的理由打发掉了萨默,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最终尼恩是怎么处理的人,君歌并不知道,但在看到站岗的人再次换回凌戕爵和那个少年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装病的效果达到了。 距离离开的时间一天天的逼近,也不知道因为心情变好的缘故,还是真的如同萨默说的那样,身体上的疼痛感不过是身体在受了重伤后存留的记忆效应,所以才会让她产生错觉感受到难受。 总之,她现在的状况很不错,没有再感受到那种不适。 倘若有个熟知omega成年征兆的人在这里,怕是能一眼看出来君歌如今的情况,突然变得正常,不过是身体在告诉主人即将迎来成年期,左右就差几天的事了。 然而,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出于上次萨默意外暴露出她是尼恩的同伙后,君歌便提防起她来,有什么状况都没有再告诉她,每次对方问起,也是挑着似曾相识的情况给她说着,倒也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所以,在双方都有意隐瞒下,谁也不知道君歌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其本人也毫无所知地等到了离开的这天。在不久的将来,等到某些事成了定局后,君歌回想起在联邦的这段时间,恨不得穿越回来狠狠地敲打自己一番,不过此刻她还不知晓接下来自己会经历些什么,正耐心地等待着凌戕爵来接自己离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04 穿上 是夜。 警鸣响起,划破了整个小镇的黑幕。 在黑幕之下酣睡的建筑惊恐地睁开眼,几乎就在一瞬间,小镇霎时灯火通明。 街道上,似有人跑出门来查探情况,紧接着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混杂在一起,扰得君歌从睡梦中醒来。 她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漆黑的房间,等到脑子清醒了些,这才拉开被子,从被窝里出来。 没有穿袜子的脚与地板相接触的那一瞬,感应灯“唰”的一下亮了,随即整栋房子的灯逐一亮起,驱除了黑暗。 君歌皱着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映入眼里的就是街道上毫无秩序逃亡着的居民。抬起眼,目光落到远方,从她这个位置,恰好能够看到天边红一下白一下地变化着。 看了会儿,她将窗帘再次拉上,慢条斯理地走出房间,往楼下走去。 她准备去倒杯水喝,脑袋昏昏沉沉的,君歌怀疑自己生病了。 然而,当她刚刚拿出杯子,门外激烈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不停歇的门铃声。 若是往常,君歌只需要使得小魔法,就能够查探到门外的情况,而现在,不仅没了能力,就连身体素质也弱得一塌糊涂的她,无奈之下只得走到门边,打开显示屏。 小小的一块显示屏上,清晰地展现出门外的场景,一位穿着厚重军外套,脸冻的通红的军人一脸急迫地敲着眼前的门。 因为对君歌的安全很在意,尼恩给她准备的这栋房子,安全系数是小镇里除军区外最高的,所以即便门外之人想要直接破门而入,一时半会也是不可能的。 想了想,她伸出手准备开门,门外的人她认识,是尼恩专门派来保护外加监控她的人,前几天凌戕爵在门外支开的那个士兵就是此人。 但,伸出的手还没触及开关,便被主人给停住了,然后又慢吞吞地收了回去,而敲门声和门铃声也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君歌淡然地转身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开水,热乎乎的,落入胃中,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一口一口,慢慢饮啄着,差不多半杯入胃后,门铃再次响起。 只不过这一次,听上去却是稳重了不少,三下一停,带着一种莫名的强迫感。 这一回,君歌没有丝毫犹豫,捧着杯子便开了门,下一秒她就被人往里推后了几步,门快速地关上。这一切发生地太快,导致她都来不及感受门外涌进的寒冷,那寒冷就被来人给挡在了门外。 “准备一下,我们该走了。” 凌戕爵简洁明了地开口,结果在目光触及君歌的穿着时,眉头下意识地皱起,随即抬手揉了揉眉间,“去把衣服换好,还有袜子和鞋子。” 君歌敢保证,对方在说袜子和鞋子的时候,咬字相较于其他,要重上不少。动了动脚趾,她不甚在意地道:“有暖气。”但在说完,她还是很配合地上楼去换衣服。 走了几步,她顿住,转身。在凌戕爵不解的眼神下,将手中还剩下半杯开水的杯子交于对方手中,然后才上楼。 其实君歌的睡衣是很保守的那种,甚至还有些少女风,萌萌哒。只不过看上去却是很单薄,凌戕爵会皱眉,是觉得她这般穿着在房子里到处走动,分分钟就会受寒感冒。 要知道,柔弱的omega,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小感冒,都有可能带着那一条鲜活的生命。 等到君歌换好衣服,拿着行李下来的时候,凌戕爵正在柜子里找吃的,即便被房子的主人抓住了现行,依旧一脸的淡定,咬着面包用目光来检查对方的穿着。 “过来。” 言简意赅,君歌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脚步一错,便来到了凌戕爵的面前站定,两人之间隔了大约君歌的3个脚步,视线刚好处于水平对视的距离。 只见凌戕爵拿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不由分说地绕在君歌纤细的脖子上,由于是男款,而且原先主人还是个身材高大的alpha,围巾将君歌差不多整张脸都挡住了,向下垂挂着的部分堪堪到达她的大腿。 接着,一顶帽子从天而降,压住了她的头,尺寸的不符,使得帽子不断地往下滑落,遮住她的视线,难受极了。 “太大了。”君歌说着,抬手想要将帽子拿下,结果却被一直大手给按住了,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脑袋上方传来,“戴着。” 犹豫了下,君歌没有拒绝,手指的目标转向帽檐,将其往上抬了抬,好让自己的视线不受阻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自己的体温在不断地上升,难不成真的感冒发烧了? 一脑子的疑惑,使得她没能注意到凌戕爵的眼色,于是对方不得不开口询问,“这行李箱。” “嗯?哦。”君歌回神,看了看凌戕爵,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放在自己脚边的行李箱,随即解释着,“我没有空间钮,没地方放。” 闻言,凌戕爵在君歌的脸上扫了一眼,只不过被围巾和帽子掩藏住的脸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他点了点头,没有询问原因,而是探手拎起行李箱,动作自然地放进了自己的空间钮。 “走吧。”说着,他便抬了步子,走在前头,率先出了门。 跟着他身后的君歌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然而突然扑面而来的寒气,让她往围巾里缩了缩脑袋,身上的感觉是又冷又热。 同样感受到寒气的凌戕爵倒是神色自然,第一时间转过了身,手上速度极快地脱掉了自己的厚重外套,披在眼前之人的身上,“手,穿上。” 最终,君歌没有穿上外套,因为袖子实在是太长了,不利于她的行动,只披在身上,亦步亦趋地跟紧凌戕爵的步伐。到了后来,就是被其护在怀里,从慌乱奔亡的人流中抵达他们的目的地。 指尖上残留着厚重外套上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君歌抿了抿唇,无意识地荡出点点笑意,外套上的温度仿佛透过指尖传达到身体的细胞中,暖洋洋的,让人贪恋的很。 所幸整张脸都被包裹地严实,叫对方看不出什么,否则君歌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觉得窘迫。 205 撤离 他们抵达的目的地,是凌戕爵自潜入以来,找好的撤离点。 远远,君歌就看见一架黑黢黢的飞行器静静地停在地面上,宛如一个正在酣眠的巨兽。 突然,身旁走着的人顿住了脚步,使得半窝在他怀里的君歌也不得不停了下来,用手挪了挪帽檐,眯起眼打量起前方。 然而,哪怕她现在已经修炼了精神力,能力还不是够看的,所以一片漆黑中,她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但出于对凌戕爵能力的信任,她不动神色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只有她巴掌大小的激光枪,这还是尼恩特意给她拿来防身的。 只不过现在倒是成了她仅有的一个武器,这种没有丢失了魔法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两人原地站了会儿,一个人从黑暗里慢慢靠近他们,隐隐约约中,君歌能看到对方的身体轮廓,但却不能够分辨出是谁。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应该不会建议捎我一程吧?” 声音有些耳熟,君歌拧着眉在脑中搜索,可向来灵活的思维,在身体高温下,变得格外地迟钝,抿紧嘴,她放弃了去探究对方的身份,左右身边还有个高手站着。 “呵。” 一声轻笑,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清晰,尤其是其中不言而喻的漠然。 显然,凌戕爵这样一个态度,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情绪波动,反而把握十足地出声道:“当然了,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也没有关系,反正大家一起留在这里咯。” 不清不淡的一句话,让君歌忍不住皱眉,她微微侧头,抬眼欲要看清凌戕爵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想法,然而只能勉强看清一个脸庞轮廓,以及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于黑暗中,就像是一盏灯。 君歌想,她一定是病了,今天总觉得对方格外地迷人,一举一动之间都异常地吸引她。 脑子越发沉重,思维都仿佛慢了几个世纪,等到君歌慢吞吞地回过神时,原本半抱着自己的人不知为何已经冲到黑暗中和那位不速之客打了起来。 倏地,她扭头看向他们来时的方向,灯火通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还没等她想明白,原本还在打斗的人就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走。” 低沉的声音,简洁明了的话,带着对方特有的凛冽气息。 思维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被人横空抱起,耳边是对方胸膛之下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极有规律,余光扫过正动作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的人。 海利...原来是他。 倏地,君歌的瞳孔猛然缩了缩,刺眼的光亮使得她不得不闭上眼,紧接着一声巨响从他们的身后响起,震得她耳膜一阵生疼。 那是一颗导弹,就差一点点,她和凌戕爵就会在弥漫的火光中泯灭。 “他死了。” 喃喃细语,轻得就连君歌自己都不知道是否有没有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往凌戕爵的怀里钻了钻,试图将刺鼻的火药味抵挡在此人的怀抱之外。 一声接着一声的轰炸声不停歇地从怀抱外面传进她的耳里,仿佛与她遥不可及,叫人分外的安心。 然而,与君歌的感受不同,凌戕爵此时整个人的神经出于紧绷状态,身体机能也发挥到了极致。很明显,他们暴露了痕迹,而对方似乎也不愿意让他们两人活下来。 危险迫在眉睫,咬了咬牙,容不得凌戕爵多想,精神力与“阿瑞斯”相连接,紧接着,一个通身漆黑,几乎有两个凌戕爵高的机甲凭空出现在宽阔的空地上,亮眼的火光将其的真容暴露在来追堵的众人眼中。 “是阿瑞斯!”一道惊呼声从众人之间响起,紧接着就像是触及到了什么开关,原先还奋力追击的人群瞬间停住了脚步,目光复杂地盯着这架高大的机甲。 眼神中忌惮最多,其次便是惊奇,剩下的便是各种打量,猜忌,恐惧...... 一群人交头接耳,站在远处对着机甲,对着凌戕爵指指点点,却没有人敢继续之前的行动,因为“阿瑞斯”于联邦人来说,是最为强大的敌人,联邦死在其手下的人不知有几何。 “怕什么?现在就他一个人,难不成咱们这么多人,还干不过一个落单的敌人?”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叫大家反应过来,个个敛了神色,望向凌戕爵的眼神变了几许。 然而,敌我相战,瞬息之间的变化足以引动全局的变动,就在他们止步不前的期间,凌戕爵已经抱着君歌进入了“阿瑞斯”的内部,并且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副驾驶座上,做好安全防护,最后还不放心地对君歌说道:“事出突然,如果你感觉到难受,一定要提出来,我们出去。” omega太过脆弱,凌戕爵担心君歌会承受不住机甲高度运行带来的压力,所以在操作时颇有几分束缚。就跟他说的那样,事出突然,否则他也不会带着君歌进入机甲。 君歌睁着眼盯着凌戕爵在操作台上快速跳跃着的手指,一开始她还能看清,到了后来,她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错开了目光,不知何时外面出现了一架同等高大的蓝色机甲,正死命地纠缠着他们。 眨了眨眼,她试图看清外面机甲的模样,但越发沉重的脑袋让她的意识渐渐离去。 隐约间,君歌似乎听到一阵轰炸声,与之前在凌戕爵怀里听到的不一样,而是那种仿佛能把人灵魂震出身体的巨响,紧接着,便没了意识。 当君歌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一个高级治疗舱里,不过穿着白大褂的医师却通过舱内的交流面板告诉她,这是一个高级隔离舱。 “我得了传染病?”君歌在面板上写道,外面的医师回复地特别快。 “不不不,你怎么会这么想?” 如果不是靠写的话,君歌觉得自己或许能够听到外面那人惊呼的语气,因为对方的表情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医师拥有一头与火焰一样的头发,看上去张扬又热情,但面容却偏生长了一张乖巧秀气的脸,是和君歌完全相反的一个人。 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君歌就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206:成年期 “宝贝,你现在可是要成年了。” 君歌盯着面板上的话,茫然地眨眼,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结果一阵燥热从心底深处涌上来,来势汹汹,仿佛要将她吞没一般。 那一双在无意识中变得水光潋滟的眼眸猛然睁大,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整个人也僵在那儿不敢再动一下,深怕再出现什么自己无法预料的事情。 “噢,宝贝,忘记告诉你了,给你打的抑制剂就在刚刚失效了85%。所以...现在你可千万别动了。”妮可弯着嘴角,手指在面板上轻轻敲着,见君歌已经听话地停住了动作后,才慢悠悠地给对方解释了下她目前的处境。 当然了,到了说正事的时候,妮可一改先前略带戏耍的心态,认真负责地完成自己的任务,“首先恭喜你,终于要成年了,其次,作为一个即将成年的omega,你竟然一点儿准备意识都没有,这不仅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其他人的不负责。” 成年?君歌心里觉得对方说的话有些可笑,且不说她前世已经活了上千年,现在的这具身体,虽然没怎么注意,但打死不会超过三十岁,距离这个世界规定的五十岁成年还早得很。 心里这样想着,看着外面的人的眼神明晃晃地向其传递着“你在开什么玩笑”的不信任之感,成功接收并理解君歌意思的妮可先是觉得诧异,紧接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心里悱恻着:自家将军带回的究竟是从哪儿疙瘩里出来的omega,竟然连自己要成年了都不知道。 早些君歌在帝国闹得沸沸扬扬的那阵子,妮可恰好被凌戕爵派到了某个通讯不流畅的偏远星球上,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君歌早就离开帝国了,甚至和她有关的所有信息和事件都已经在时间的潮流中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以至于妮可一直没有发现君歌的身份,还以为是凌戕爵从联邦带回来的某个omega,加之她对联邦一向不喜,连带着对君歌的态度也就没那么友好了,明明对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却依旧慢吞吞地无所作为。 “怎么样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妮可整个人一僵,随即扭头扬着略显狗腿讨好的笑容对凌戕爵道:“挺好的,将军不用担心。” 凌戕爵闻言,缓了缓脸色,轻声“嗯”了声,然后将目光投向那白色的隔离舱看了一眼,抿紧嘴,微微敛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跟着凌戕爵一起来的,还有林岩,他瞧着自家将军的模样,嘴角抽搐了下,便把妮可拉到一边,仔细地询问起细状。 “现在状况还不错,一时半会不会有事,不过最好还是找个alpha来标记一下。” 妮可漫不经心地说着,说话的语气叫林岩不由地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态度,能不能有点紧迫感?” “不过就是个联邦人,我...”妮可不满地嘀咕了下,结果被林岩低声叱喝了声,“谁告诉你那是个联邦人,那可是咱们...要是出了事,看将军怎么收拾你。” 似乎是在顾忌着什么,林岩中途顿了顿声,才继续开口,偏生就是这莫名的停顿,使得妮可的心一跳,像是感知到了,张口欲问,却被房间里突然响起的刺耳警报声给打了岔。 “怎么回事?!” 随着林岩的话音落下,那方凌戕爵一个大步跨到隔离舱旁边,垂眸凝视着里面的人,随即转头盯住妮可,紧皱的眉让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凛冽起来。 “我看看,我看看。”妮可在凌戕爵锐利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快速走进隔离舱,当她的目光触及里面的情况后,顿时敛了神色,严肃地在隔离舱舱外的几个按钮操作键上按了几下,“现在,去找一个单身的alpha过来,她已经步入成年期了。” “不能用抑制剂吗?”林岩也看到了隔离舱里头的君歌,看了看凌戕爵的神情后,开口向妮可问道,希望能够用抑制剂来帮助君歌度过成年期,毕竟没有一个omega会愿意被一个陌生的alpha标记。 更何况里面的这个omega可不是一般的omega,且不说对方那3s精神力的稀有度以及其本人的性格,光是自家将军对其的态度就不许与他们随便找一个alpha来和对方标记。 其中的弯弯道道,妮可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但在听到林岩的问话后,神色严肃地摇了摇头,“如果是寻常的omega,用抑制剂是可以的。但是,她先前用了不少药剂,而且不知道为何她的细胞不会自我修复,倘若用了抑制剂,结果只有一个。” 结果会是怎样,妮可没有言明,却不妨碍在场的另外两人想到,细胞不会自我修复,代表着只要对方受了一点点的伤,就有可能无法恢复。 按理来说,抑制剂是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可架不住君歌现在的情况特殊,他们赌不起结果。 林岩和妮可同时看向凌戕爵,如今能做决定的就只有将军了。 躺在隔离舱内的君歌一点儿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正为了她的生命安全苦恼着,她这会儿的情况很是糟糕,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也是一片模糊,身上的力气都化成了棉花,感觉就像是浮萍一般。 稀少薄弱的精神力很自然地从脑袋里逃逸出来,先是像破茧的蝴蝶兴奋异常地飞舞在她的周身,然后变得越来越多,慢慢地充斥了不大的隔离舱,身体里的omega信息素也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欢快地往外涌,如若不是有隔离舱隔离着,这些浓郁的信息素怕是要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奔到外面。 两鬓的发丝被汗水牢牢地粘贴在脸颊上,黑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因眼睛紧闭,在脸上投影出两片扇形的阴影,显得脆弱又倔强。 身上的病服早已被汗水浸湿,服服帖帖地粘在身上,将姣好的身形展露在人眼前,血液像煮沸了的水一样欢腾,连呼吸都变得滚烫,不真实地浮在她的鼻间。 207:灵魂契约 君歌能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慢慢剥离,身体也变得不像自己,隐约间似乎有听到什么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一口咬破自己的嘴唇,凭着这点刺痛感堪堪拉回了点点理智,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妮可的那张带着急迫的脸,还有...凌戕爵微微皱眉的脸。 转了转眼珠子,君歌发现刚刚听到的声音是从隔离舱内部的通讯器里传来的,而那个声音还在不断地响起,结合透明的舱盖外面妮可不听动着的嘴唇,她猜测这个声音就是对方的。 “你坚持住,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你的首肯。” 牙齿在嘴唇伤口处狠狠地磨了下,君歌拉回自己的理智,用鼻音轻轻地“嗯”了声,有汗水流进眼中,微微的刺痛感让她索性闭上了眼,静静地听着妮可的话。 外头的人将君歌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一清二楚,妮可用余光扫了凌戕爵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清晰快速地给君歌解释了一番她现在的情况以及需要找个alpha进行结合的必要性。 “我们是这样想的。”妮可顿了顿声,目光再次扫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凌戕爵一眼,随即继续说道:“与其和一个陌生的alpha相结合,还不如和熟悉的人,你觉得呢。” 待妮可将话说完,过了将近五分钟,隔离舱里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让人不由怀疑对方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将军,她可能已经失去了理智...”话说到一半,妮可便顿住了声音,因为她看到君歌再度睁开了眼睛,如同星辰一般美丽的眼眸里聚焦有些飘散,但还是看得出还存在理智的。 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来,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和你们的凌将军...结合?” 最后的两个字,是在君歌的嘴里停留了许久才吐露出来的,虽然不明显,但听到的人都能听出其中似乎有那么点耻于出口的意味。 眼眸动了动,君歌的视线在凌戕爵的脸上停留了许久,久到对方忍不住拿过妮可手中的通讯器,“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指明愿意的人选,我...们会替你找来的。”语气中夹杂着细微的不甘、醋意以及无奈妥协。 仅剩的理智告诉君歌,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可心中依旧很是排斥,如今这种身不由己,被莫名其妙的本能所控制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她现在早已想起来了成年期是怎么一回事,心中不停地暗骂着这该死的成年期,一股悲哀感由心底油然而起,一滴泪水从眼角处滑出,与满脸的汗水混杂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仿佛认命一般地缓缓闭上眼,君歌动了动嘴唇,细弱却又清晰无比的话从唇齿之间流露而出,“不用了,就你吧。”说完这句话,她便又陷入了高温发|情状态,迷糊之间感知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信息素包裹住自己,以及不知是谁惊呼了声“天哪,好浓郁迷人的信息素”,紧接着脑中便只剩下一片空白。 ...... 偌大的房间里,以黑色为主的格调,干净整洁却又显得有些冷冰冰,唯一带点暖意的竟然是摆放在床边的巨大治疗舱,里面的人毫无生气地躺着,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之中。 忽地,那张任谁看了都会被其惊艳到的脸上,几天没有动静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颤抖着,然后缓缓地飞了起来,露出掩藏在下面的明亮的眼眸,随即微微敛垂,半遮掩着黑玉般的眼睛,在里面投影出阴影,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君歌在治疗舱内摸索了一阵,手指在一个红色的按钮上轻轻按压,打开了钢化罩,缓缓地坐了起来,却丝毫没有要出去看看的迹象。 别看她一番动作做起来很轻松,实际上,君歌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变成了一台生锈的极其,所有的关节都咯吱咯吱地难以运转,好在她如今的大脑已经恢复了工作,足以让她好好判断眼下的情况。 抿了抿嘴,君歌搭在治疗舱舱沿的手指轻轻动了几下,原本安静寄居在元海内的魔法元不出意料地聚集在手心中,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她意味不明地轻“呵”了声,眼底闪过一抹讽刺,紧接着君歌倏地皱起了眉,疑惑地感知着自己灵魂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金色图腾标记,随即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与君歌想法同时出现的声音,叫她有些无措地看向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袭魔法袍的老者眉头紧皱地站在治疗舱外看着她。 老者犹豫着伸出手,拦过君歌的脑袋,让其轻靠在自己的怀里,用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安慰着:“没事,不论出了什么事,都有我呢。”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所以动作和语言上都有些僵硬。 但这都不妨碍他做这些,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君歌如此不知所措的神情,两人一起生活了将近千年,老者可以说是最了解君歌的人,若非不是真的是出了什么对方无法掌控的事情,是不可能露出这种脆弱的神态的。 前段时间也不知道君歌发生了什么事情,老者发现魔法球和其灵魂的连接被切断了,好不容易感知到连接被再度连上时,一出来就看到了君歌灵魂上的异样。 那个金色图腾标记,可是魔法大陆上的唯有要结为终身伴侣的人才会动用的灵魂契约...各种猜测在老者的脑中散过,最终决定听听对方的解释。 “我也不知道。”君歌的声音有些闷,这个契约一旦签下,那就是无解的,契约双方同生共死,而且一旦有一方背叛了另一方,契约就会对其进行惩罚,也算是起了个监督作用。 但是,鬼要这种契约,用君歌说法就是,要经历成年期的是这具身体,关她的灵魂什么事,简直莫名其妙! 毫无omega观念的君歌,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命定伴侣一说,也就是灵魂联合,和魔法大陆的灵魂契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208:定局 “你先别着急,我们趁现在把你身体的问题解决掉,免得夜长梦多。”老者的声音说不上好听,大概因为本体已经成了一具骷髅,连带着说话也带着点点宛如老旧零件使用时的生锈之感。 但比之更难以让人忽视的,却是其声音之中鲜少的温柔,这不论是对君歌来说还是老者本人来说,都是极其新奇的一次。 君歌抬手轻轻将老者推远了点,使自己从其怀抱中出来,另一只手缓慢地抚上后颈处,虽然那里经过治疗舱的治疗之后,只剩下一片光滑的皮肤,一点伤痕都没有。 第四章 可当君歌冰凉的指尖触及时,脑中便清晰地浮现出对方不算尖利的牙齿刺穿皮肤时的战栗感,那种感觉,就像是罂粟,让人害怕恐惧的同时又**地让人上瘾。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 说着,君歌不知何时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扣了指下的嫩肉一下,淡淡的血腥味慢慢地在空气中散开,这副自残的模样叫老者狠狠地皱起眉,伸手将她的手从后颈处拿走。 “如果不喜欢,那就回去吧,犯不着这么伤害自己。”老者所说的回去,是指回到魔法大陆,虽然不知道现在君歌是和谁莫名其妙地签订了灵魂契约,但左右对方不死不伤,就不会对君歌造成什么影响。 唔,或者他们该让那个男人永远的沉睡,然后一起带回大流,这样的话,也就不用担心对方会在这个世界里受伤丧命什么的,免得拖累了君歌。 正当老者暗搓搓地想着要把契约的另一半这样那样收拾的时候,房间外面传来一股陌生的气息,来不及多想,他撩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药剂我已经帮你配好了,找机会把你的心脏还回去”便淡去了身形。 深深地吸了口气,君歌随着门打开的声音抬起眼,看向来人,对方的眸子有些暗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迈开步伐,快速地走到治疗舱边上,单膝跪地,让坐在里面的人不至于过累地抬头看他。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问话的语气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紧君歌,倘若仔细地去看,可以找出里面隐隐的紧张,可惜的是,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压根不想看到他。 君歌此时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微微掩垂,看上去像是有意避开凌戕爵的目光。 过了半晌,她才面无表情地掀开敛垂的睫毛看向面前的凌戕爵,结果在目光撞进对方眼中的那一刻,后者极其快速地移开视线,两人的情况一下子翻转过来。 疑惑地扫了凌戕爵两眼,君歌忽地看见对方微微发红的耳根,这是害羞?盯着凌戕爵的耳朵,她的思绪有些飘散,虽然心里恼怒甚至怨恨对方对她做的这些事,但归根到底是她自己没有注意,让自己落得这么个下场。 认真说起来,就按当时的情况,当时如果不是凌戕爵,那也会是另外一个人,相比起来,眼前这个结局可能还是差中最好的结果。 “你和我解释一下,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君歌的声音有些嘶哑,刚刚醒来被自己的状况牵引了全部思绪,这会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喉咙生疼,每说一个字都极其困难。 那边的凌戕爵也发现了君歌的问题,立即将自己带进来的水杯递到对方的嘴边,结果却被一只纤细苍白的手给接了回去,抬眼看去,却是君歌自己拿过了水杯,一口一口地抿着,拒绝着他的喂水。 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凌戕爵抿了抿嘴,在君歌喝水的期间,缓声道:“妮可说,你只要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完全恢复了,到时候想做什么都可以。” 闻言,君歌顿住喝水的动作,稍稍将视线分给凌戕爵一点,挑眉像是确认似地道:“做什么都可以?我想要离开。” “不行。”几乎在君歌话音落下的瞬间,凌戕爵便出口否定了她的想法,而后像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软下声,“现在...我们已经是伴侣关系了,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吧。” “结婚”两字让君歌猛地一惊,随即拧眉,心中怒气“蹭蹭蹭”地往上冒,一提这伴侣关系,她就火大,似是为了应景,灵魂深处刻印着的金属图腾标记闪了两下,向君歌展示着它的存在感。 强压下心中的烦躁与恼怒,她尽可能地用比较委婉温和的语气和凌戕爵打着商量:“事实上,这是意外产生下的结果,虽然...嗯,标记,对,虽然你标记了我,但这不代表着咱俩一定要在一起。”说完,她瞧着对方的脸,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一直以来,凌戕爵在君歌的印象里,无论是带着面具永远挂着笑容的他,还是面无表情无时无刻散发着冷意的他,始终不曾变过的就是那一双眼睛。 曾经君歌曾形容过对方的眼睛就像是大海里的冰山,寒冷却又干净,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双眼睛总是无论看向何处都带着沉稳和不畏惧的眼神,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叫他变了神色。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就在君歌说出那么一番话后,君歌明显地看到对方眼中的神色翻涌,变化地极快,让她来不及捕捉,最终归为了沉静。 他垂眼,低低的声音从凌戕爵的唇瓣中流露而出,他说:“你现在刚醒,还太累了,先休息吧,等你情况好些了,我们再来谈论这个话题。” “我现在的状况很好。”抬手捏住对方的下巴,手微用力,让其和自己对视,一字一句,用很是认真的语气说道:“现在,我们好好讨论这个话题,不准回避,不准敷衍。” 极其强势的态度,贯彻了君歌的本性,也在告诉凌戕爵,她今天必须要得到一个结果,一个能让她接受的结果。 事实上,无论君歌表现得如何强势,在感知到凌戕爵刻意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她整个人都软了,熟悉的感觉叫她脑中浮现出她与凌戕爵做过的那些荒唐事。(。) 209:尝试 记忆一点一点地浮现,告诉着她当时是如何像一个未开智的野兽一般,由着本能和对方**。 不停喘息的紊乱的呼吸,肌肤相触时那种过分而致命的,如同此磁铁两极般的吸引,浓郁到让人沉迷的信息素,深邃温柔的眼眸,还有那带着疼惜的吻...噢,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 “快把你那该死的信息素给我收敛起来,不要跟个发情的野兽一样!”低声吼道,带着急促又慌乱的声音,让凌戕爵很是顺从地将信息素收了起来。 其实收起来也没用,两人已经永久标记了,而且还是成为了命定伴侣,无论他收敛到什么程度,君歌都能感受到,只不过是强与弱的差异而已。 凌戕爵按照君歌的话收敛了信息素之后,抿了抿嘴,沉默着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成为伴侣的那股喜悦如今已经被对方的一番话给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隐藏在眸底的痛苦和不知所措。 在感情上,他是个新手,所以他只能笨拙地追求保护着自己的爱人,结果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两人跨过了许多流程,从此绑定在一起。当然了,omega在被alpha永久标记后,会对其产生一种本能的屈服,但他不屑用这种手段,他觉得那是对君歌的侮辱。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君歌闷闷地出声道:“算了。”说着,她转头盯住凌戕爵看了一会儿,别扭地朝对方伸出双臂。 见到君歌的举动,凌戕爵先是一愣,随即赶忙伸出手穿过她的咯吱窝,将人抱起,宽大的手掌轻松地托住她柔软的**部,下一秒身体便僵了下,不知所措地将手掌挪开,感觉放哪儿都不对。 “呵。”君歌不厚道地在凌戕爵的耳边轻笑了声,唇几乎就贴在那耳郭上,鼻息以几近的距离随着她有些故意的气息喷洒进凌戕爵的耳里,“抱我去**上,我有些困了。” 感受着对方僵硬的身体,君歌将下巴搭在凌戕爵的肩膀上,眼睛盯着墙面,其实老者的提议不错,但不知道是因为签订了灵魂契约,还是因为这个人在她被本能控制时,依旧顾念着她,温柔疼惜的态度,她突然觉得顺其自然也许也不错。 至少她有感受到凌戕爵对她的态度,那是她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曾感受到的稀罕东西,哪怕是陪伴着她几近千年的老者,于她的态度也是亦师亦友,双方距离不近不远,完全没有凌戕爵给她的这种感觉。 **就在治疗舱的旁边,原本君歌咬咬牙,忽视掉身体上的钝痛,也是能自己上去的,不过...既然有更轻松的方法,她又何苦让自己不好受? 君歌被凌戕爵小心温柔地放进柔软的**上,一抬眼便对上了对方的视线,然后就瞧见对方抿着嘴眼神游移就是不肯和她的眼神对上,眯了眯眼,她察觉到凌戕爵隐约的疑惑和......不安,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真是意外的可爱啊。 轻轻叹了口气,她伸手拉住凌戕爵的手,对方燥热的手心和自己的手心相碰撞着,“事实上,我并不觉得我喜欢你...不过,我想了想,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总是要承担的。” 更多的原因还是在于那该死的灵魂契约,根本无法解开的情况下,为了让自己好点,君歌觉得或许能和对方试试,若是结果差强人意,那就跑回魔法大陆。 “咳,所以,或许我可以尝试着和你试试,额,感情。”说着,她挑眉看着因为她的话而和她对上的眼神,“或许说,你更希望我离开?” 说完这句话,君歌移开视线,不自在地看向一边,心里那种莫名的羞涩感,真是让人脑壳疼。 而听了君歌的话的凌戕爵,眸色深沉得盯着她看了许久,到最后突然俯下身,伸手学着君歌先前的动作,捏住了她的圆润小巧的下巴,使其微微抬起头,后者惊讶地抬眸,还没看清楚,便被人忽然吻住。 这个吻是君歌在清醒状态下感知的第一次,温柔绵长,她眨了眨眼,在片刻的愣神之后,将原本准备推开对方的手慢慢地拥住对方的脖子,默许了这一行为。 唇舌间的吸吮带着让双方都致命的味道,君歌的眼中泛起一片潋滟水光,她学着凌戕爵的动作,认真地笨拙地回应着。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等到两人松开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差点窒息,一道**的银丝也在唇间藕断丝连。 凌戕爵低头,额头低着君歌的,轻声说道:“我会对你好的,用我的生命起誓。”这个丝毫不会花言巧语的男人,用着军人独有的语言,给下一个诚挚的承诺。 “永远?” “永远。” ...... 在君歌说要尝试着要和凌戕爵谈感情后,在那个适时出现的吻后,两人的相处方式便出现了变化。 比如说,君歌在吃某些带刺或者需要切割成小块的食物时,凌戕爵会默默地把食物都处理好,然后用“求表扬”的眼神向君歌寻求奖励,这是以前万万不敢做的事情。 又比如说,因为怕君歌的身体没好全,每天晚上凌戕爵都会态度强硬地逼迫君歌喝下她不喜欢喝的牛奶,才放人去睡觉,这要是放在以前,君歌分分钟就把人给揍趴下了,长这么大还没人感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等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两人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互相容纳磨合着,一时之间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真是奇迹,你两的信息素竟然百分百融合,难怪现在感情那么好,啧啧。”妮可翻着手上的数据记录,打趣地调侃着凌戕爵和君歌,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融合度越高,无论是感情还是身体的契合度,以及怀孕的几率都会大大提升。 而百分百融合这种情况不多,但也是有的,每一对的感情都极好,就好像是两人天生是为了彼此而存在的那样。 闻言,君歌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最近她对自己和凌戕爵的感情发展也感到怪异,毕竟两人在结合标记前,根本就毫无感情基础,她顶多就觉得对方挺好玩的,更多的就没有了,而如今感情发展的速度有些离谱,离谱到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被那个藏在暗中的黑魔法师施了什么诅咒魔法......当然了,这种猜想她万万是不敢让凌戕爵知晓的。(。) 210:情商 “百分百融合,这意味着什么,想必你们都很清楚吧。” 经过最初的震惊和惊喜后,妮可拧着眉,把数据记录表随意丢到办公桌上,压低的声音混杂着不易察觉的沉重。 在场的几人都不是什么寻常人,或许妮可都没能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暴露了她的心思,君歌和凌戕爵都发现了其中的异样,而极度缺乏常识的君歌仅仅只知道一些皮毛,于是自然而然地开口询问道:“什么意思?” 妮可被君歌突然一问弄的有那么一瞬间呆愣住,随即反应过来她这位将军夫人可是连什么是成年期都不懂的文盲人士,抬手压了压略微抽搐的嘴角,嘴唇微张,欲要为其解惑,结果眼尖地看见自家将军的眼色。 立即将已经抵达嘴边的话吞了下去,眯着眼笑道:“这你还是让将军告诉你吧,我就不抢功劳了。”说着话的同时,她心中的那点忧愁也随之消失地一干二净,想来凌戕爵也不傻,肯定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她还是个花季美少女,才不要为了别人的事瞎操心,更何况,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智商比凌戕爵还有差上那么一丢丢,咳,好吧,是一大截,就不丢人现眼了。 想了想,妮可起身拿过挂在椅子上的白大褂,“我就不当电灯泡了,走了。” 待人走后,君歌扭头看向凌戕爵,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也不主动开口问话,等着对方主动给她一个解释。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近日来事事以她意愿为先,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讨好她的某人,这会儿竟然沉默地回望她,张了张嘴,却只蹦出几个字来:“没事,我会处理的。” 相较于对这方面不甚了解的君歌相比,凌戕爵要更清楚地多,信息素百分百融合意味着什么。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太过美好,导致他几乎要忘却了如今的局势。 现在被妮可这么一提,终于想起来了,也意识到了自己当时为了私心提议成为君歌的omega是一件多么自私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个月帝国就会和联邦正式开战,就从自己带回来的那些资料来看,这一场战争会很艰难。 饶是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来,倘若他出事,与他成了命定伴侣的君歌,必然也活不了多久,对方还只是个刚成年的姑娘,人生才走了不到十分之一,这对其来说太过残忍了。 信息素百分百融合,意味着两人的相互影响会更大,痛苦、喜悦、生命等等,两人的人生已经紧紧搅和在一起,无论如何都分不开了。 “走吧,你不是说想去外面看看吗。”收敛了脑中各种繁杂的想法,凌戕爵伸出手想像平日一样牵住对方的手,结果却被对方避了开来。 眼神暗了暗,他柔下声音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回答他的是君歌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声,以及起身离开时看他那一眼眼中不加掩饰的复杂眼神,也正是这一眼,成功地阻止住了他欲要上前去追人的脚步。 已经走出门并且走了很远的君歌,此时木着一张脸,眼神沉郁,任谁一看都能看出她的情绪状态不对。 林岩眼瞅着君歌与自己擦肩而过都没能发现自己,好奇地瞧了一眼又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带着一肚子的心思找到妮可说的房间,一推开门便看到凌戕爵迅速抬头又低头的模样,扣了扣脸,他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一点儿也没错。 “将军,你这是和嫂子吵架了?” “没有。”回答的声音明显比寻常低了几度,也只有像林岩这样跟在对方身边,相对了解对方习性的人,才能发现里头的不对劲。再连想到刚刚遇到的君歌,林岩在心里吐槽道:死要面子。 但吐槽归吐槽,作为凌戕爵的副手和兄弟,林岩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吧,怎么个情况,我和你说,虽然你和人家已经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了,额,是这么说来着吧?” 叨咕了几句,林岩继续说道:“但是吧,怎么说你俩没那个感情基础,要是现在就出现个吵架什么的情况,得,别说媳妇了,估计人家非得找法子甩了你。欸,要我说吧,有问题还是早解决好,省的跟滚雪球似的,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如果忽视林岩话语中那隐隐的八卦因子的话,倒也能让人信服他这是真心来给凌戕爵出谋划策的。 好在凌戕爵早就见惯了对方的这幅八卦模样,确切的说,他管理的军团都是这幅模样。想了想,他想起林岩曾今还谈过一个对象,比起他来,对感情这种东西要有经验的多。 于是他抬手压了压眉角,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和疑惑:“没有吵架,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生气了,我什么都没有做。” “......”林岩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然后直指重点,“你没做什么就让人生气了,谁信啊,你再想想做了说了什么,万事都有个缘头。” 由于君歌刚刚那副模样在林岩的脑中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他一时也就没有注意和自家将军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忍不住出声吐槽了几句,最终还是在对上对方睨过来的一眼,才堪堪收起心中的洪荒之力。 “咳,我刚刚看见嫂子的脸色极差,估计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就该打人了。” 听了林岩的话,凌戕爵不可避免地在脑补起对方话里君歌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抿了抿嘴,然后出声与林岩说了刚刚他们两人在房间里的情形,他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君歌为什么就突然生气了,果然omega的心思不是一般的难猜。 而听了凌戕爵的一番叙述,林岩先是一愣,随即用新奇的目光上下扫视了凌戕爵一会儿,才愣愣地开口道:“将军,我知道你情商低,,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低,简直...简直...” 林岩“简直”了几下也没憋出个词来形容自己的感觉,最终选择了放弃。 211:相处模式 其实吧,虽然说君歌现在同意了和凌戕爵尝试着在一起看看,但是这不代表两人的感情就到了那种你侬我侬至死不渝的程度,更多的是君歌是在被动的接受着凌戕爵的感情和追求。 毕竟两人就像是林岩所说的那样,在一起前两人是毫无感情基础。所以在很多时候,君歌顶多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着凌戕爵对她的一些小动作,比如说,牵牵小手,互相拥抱什么的。 至于亲吻以及某些不可描述的行为,自从君歌的成年期过去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类似于这些亲密的举动了。 索性在凌戕爵眼里,君歌能够让他牵牵手,偶尔的抱一抱,就已经足够他暗暗地高兴几天了,所以哪怕心里有时会有所想法,也不敢表现出来,深怕让两人如今的相处方式被破坏掉。 当然了,在林岩他们这些外人的眼里,两人的感情还是极好的,时不时也会吐槽一番两人的秀恩爱模式,但也打心里祝福着两人。 妮可或许不知道,可林岩是谁?这个老司机早就在十几年前,君歌还在主星的时候,就发现了凌戕爵内心里的那点心思,而且他敢打保证,当时的凌戕爵还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 房间里,林岩在凌戕爵的注目下干笑了下,这才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将军,这事还真得怪你,嫂子想知道百分百融合意味着什么,你干嘛不告诉她?” “这件事我一个人糟心就够了,没必要让她也陷入这种烦恼中,更何况我也怕她在知道自己以后会有可能因为我的原因,而丧失了这段还来不及绽放出精彩的人生。” “你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你想过嫂子的感受过没。”林岩的眼神变得认真,盯着凌戕爵的脸,无奈地说道:“嫂子虽然说现在和你的关系才刚刚确定下来,但是夫妻本是一体,左右你们也已经没有办法消除标记了,干嘛不让她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从以前嫂子的表现看来,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omega,心理承受能力不可能那么差的,尤其你也说过,嫂子之前哪怕被人困在联邦,不也把自己养得挺好的嘛。” “你不告诉嫂子真实情况,这不是在告诉她,你不信任她嘛,是个寻常朋友也会觉得不高兴,更别说是你的伴侣了。” 噼里啪啦的一番话,林岩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到了后来,语气中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最后他缓了口气,瞥了凌戕爵一眼:“将军,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该跑去找嫂子好好解释清楚,该哄就哄,动用你的情商,现在不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完,林岩趁着凌戕爵在低头沉思的空挡,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开什么玩笑,他刚刚嘴上是说过瘾了,等到对方反应过来,那可不太妙,还是赶紧跑路才是上上之策。 这边林岩开解完凌戕爵,那边的君歌却是另外一番情况。 虽然她现在已经被凌戕爵永远标记,对外的身份也是对方的伴侣,但是为了避免两人在谈恋爱期间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君歌把两人的相处状态定位于谈恋爱中...所以两人是实际上是分房睡的。 因为,两人身上的信息素实在是太让人不爽了,几乎一个不慎相互碰撞,就会叫人心跳加速,不可自控,反正君歌是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此时的她,在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间后,便窝在沙发里。 双手抱膝,神情发愣,兀自沉思着。 其实林岩和凌戕爵说的,对了一半,另外一半是因为君歌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越发留恋依赖于凌戕爵给予她的温柔和呵护。 千年以来一直渴望的感情,如今恰如其分地摆在她的面前,她无法抵抗这种诱惑,因此才会在那天提出和对方试一试的想法,而现在,凌戕爵突然而然地不愿意告诉她她想要知道的事情,隐瞒和欺骗,有时候是能够划上等号的。 君歌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她对凌戕爵的信任感竟然发生了质的变化,照这个速度下去,若是有一天,对方背叛了自己,那该怎么办? “都是这个该死的身体搞的鬼,该死的信息素。”君歌嘟囔着,心下顿时决定要加快身体改造的进度,这么久了,也就只有两只手可以元素化,希望等到整个人都能够随意地元素化后,她就能不受这莫名其妙的信息素的影响了。 忽然,君歌颤了颤睫毛,缓缓抬起眼,瞧向推门而进的人,手却下意识地捂上后颈,被标记后,确切的说,是有了灵魂契约后,她总是能够很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行踪和情绪。 比如说现在站在门边的凌戕爵看上去面瘫着一张脸,神情也很沉稳内敛,但她就感知到了对方心里的忐忑。 凌戕爵在君歌看过来的时候,眼睛亮了亮,可在看到对方的目光仅仅只停留了一瞬就移开后,一股失落顿时掩盖了之前的忐忑感,迈开步子,走到沙发边,在其身旁坐下。 试探地凑近君歌,手也不太老实地伸出去想要牵住对方的手,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最终只喊了声:“媳妇儿...” 闻声,君歌白了凌戕爵一眼,毫不留情地拍开即将要碰上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开口说话。 “媳妇儿...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我就是不希望你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了心。”凌戕爵眼巴巴地望着君歌,十分认真地将林岩教的那些话给对方说了一遍,可惜他的面部表情依旧是瘫着的,配上眼神,着实显得很突兀。 幸而这段时间君歌已经见惯了他这种情绪与表情永远连不上线的情况,现在被对方那眼巴巴又透着一股子委屈的眼神盯着,心又不可避免地软了几分,抬手狠狠地揉搓了几下对方的金发,这是她和对方确定下关系后最喜欢做的动作。 “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呵,你真以为我没法子弄掉那个什么破标记?” 212:傻姑娘 事实上,话虽然这样说着,可两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君歌在明知如此还要说出这么一番似威胁似警告的话来,实则不过是在向凌戕爵表态而已。 盯着那双蓝得深邃的眼眸,君歌低叹一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凌戕爵眼皮一跳,心下涌现出一个不太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到君歌透着迷茫又纠结的声音。 “有时候,我会想,当时选择留下来究竟对不对,当一个人过于渴望温暖之后,便会去担忧恐惧和...抵触。你懂我的意思吗?所以我想,或许咱俩真的不该去尝试什么爱情,这对你来说,太自私了。” 君歌虽说很在乎自己的利益,不愿意让自己吃亏,但她修的是正统魔法学,断然做不到黑魔法学里那种泯灭人性,总归还存在些许薄弱的良知,这是她的底线,毕竟她可不愿意成为那种只能活在阴暗里的黑魔法师。 这些日子来,凌戕爵对她很好,好到让她心慌,若是她有同等价值的东西和对方交易这份好这份温暖,那她也能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可对方想要的,她给不了。 “说完了吗?”暗哑低沉的声音,缓缓地从厚薄适中的唇齿之间流露而出,“说完了就听我说。” 君歌不作响,只抱膝往后将自己朝柔软的沙发里压了压,一双漆黑的眼眸沉静地看着凌戕爵,默默地等着对方的话。 “这段时间,我一直觉得很不安,但是我不想让你看出来。”凌戕爵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最终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继续道:“我并不是很懂感情,从小到大,陪伴我的几乎都是冰冷冷的机甲还有似乎永远没有休止的...工作。” 战争,任务,事务,于他而言,都不过是他必须要做的工作,在其位谋其职,家族的长辈一直都是这么告诉他的,所以凌戕爵极少有自己的空闲时间,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工作。 “你有一帮兄弟。” “我是一个将军,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信念,一个寄托,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强大没有弱者的领导者。” 说着,凌戕爵垂眸掩住眼中的神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印刻在我的心底,这很神奇也让我很惊喜,我一点儿也不排斥这种感觉,但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说到这里,他抬眼对上君歌的视线。 “母亲告诉我,这叫动心,叫喜欢,叫爱情。她说过,爱情是无私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把它当做是一场交易,因此也就没有你所说的自私,相反,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反而觉得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可不是嘛,君歌在心里撇嘴,可随即一想,他们两人会走到现在这个局面,真应了那句“人生真是变幻莫测”,不怪她也不怪他,全是这个世界的错。 白皙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膝头轻轻敲打着,凌戕爵这人习惯将所有的事情都掩藏在心里,说话也相当的寡言,眼下能够和她说出这么多的话,想来是真的很认真地与她交谈讨论关于“爱情”这一话题。 如今有了契约的两人,君歌只要想,便能轻而易举地感知到对方的情绪,甚至能从对方的细小动作里判断出其想法,不过寻常时候她压根不会去动用这一能力。 只不过,当对方的情绪十分强烈的时候,却是她想要忽视也忽视不掉的。 悠悠地叹了口气,君歌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便像是认命一般地直起上半身,伸手勾过凌戕爵的下巴,轻柔地在其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手指把玩着对方的金发,在其反应过来前,开口说道:“我可做不来什么贤妻良母,如果你执意坚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君歌便感觉到腰间传来一阵大力,下一秒人就被捞进了一个怀里,掀了掀眼皮,就着仰视的姿态好笑地看着对方。 “我爱你。” 声音明明不大,君歌却觉得像是有人在她的耳边打起了擂鼓,心跳莫名地加速,脸颊也开始发热,嘴唇微微翕动,欲要说些什么,结果就看到凌戕爵的脸在眼前放大,紧接着唇上一热,只觉得一片柔软贴在自己的唇瓣上。 凌戕爵没有急着深入,只与君歌唇贴着唇轻轻地摩挲着,缓缓地含住对方的唇,细细地品尝着,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等到两人微喘着气分开时,唇齿间似乎都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半晌,君歌蹙眉:“我觉得我生病了。” “嗯?哪里不舒服?” “心跳有点快。”说完,君歌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有一个充当能量源的生命石,哪里会有心跳?然而不等她多想些什么,一声洋溢着满满的宠溺笑声从头顶传来:“我的傻姑娘。” 君歌窝在凌戕爵的怀里,悄悄地反了个白眼,右手抚上对方的胸膛,感受到手下的略快的心跳频率,不由轻笑道:“你的心跳真快。” 话音刚落,她便感知到抱着她的人身体突然一僵,随即像是做贼心虚般偷偷放松下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啊,真是可爱。 其实仔细想想,这感觉并不坏,嘛,如果对方要是能一直这么可爱的话,在一起也不是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 “要不要出去看看,之前你突然生气闹情绪,把今天的计划给打乱了。”凌戕爵低头宠溺地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伴侣,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语气温和地询问着。 现在他们居住的地方其实是在帝国的军舰上,前些日子一直在星际里飞行着,不过昨日在某个停靠点上停了下来,添加些补给,负责补给的星球上倒是有些新奇的东西,所以凌戕爵才会有这么计划,准备带君歌上去玩玩,就当做两人的约会来着。 “唔,算了,改天吧,我现在有点饿了。” 闻言,心里虽有些遗憾,凌戕爵却很快就忽视过去了,“那就去吃饭吧,左右还会在这里停留三天,有的时间。” “嗯。” 213:B级 然而,直到军舰起航离开,凌戕爵能没能和君歌实现他的约会计划。 抬手捏了捏眉间,凌戕爵将最后一份文件放到一边,这才抬眼瞧向站在一旁等了许久的妮可和林岩,“说吧,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们两人一定要这会来和我说。” 两人在众人的眼里可都不是这种能够长时间等待的人,一个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她的那个实验室里,另一个则是恨不得将时间掰成几份用,基本上不是在执行凌戕爵的命令途中,就是在处理各种琐事,像这种宁可浪费时间等上许久也要和上司报告的情况。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要报告的事情刻不容缓,但又却可以缓上那么些许时间。 “这是夫人的精神力报告。” 为了内容的保密性,妮可放到凌戕爵办公桌上的是一份纸质报告,上面记录了许多密密麻麻的数据,凌戕爵的目光直接忽视掉这些具有学术性的数据,停留在了最下面的结果报告栏上。 精神力等级:b级。 “这是怎么回事?”凌戕爵眉头紧皱,手指摩挲着纸张上面的字样。 妮可和林岩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嘴说道:“我听林副官说,夫人原本已经突破了3s精神力,按理来说精神力等级在人的一生中是不可能下降的,更别说一下子下降到这么多。” 顿了顿声,妮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恕我直言,夫人的这个数据,还是在与您标记之后的结果,如果是在标记之前,粗略估计大约是在d级。”这个世界上,当omega与alpha相互结合,成为命定伴侣之后,在一定程度上,精神力是能够互相影响的,具体表现在两者之间相对更差的一方,有极大的概率使得精神力等级提升。 就凌戕爵如今的精神力等级而言,君歌的精神力等级显示的却是b级,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了。 “这种现象是极为不正常的,除非夫人在这十几年里一直服用精神力抑制剂,慢慢地让精神力退化...”剩下的话,妮可没有说出口,但也足以让人知晓她想要说明的东西。 “把所有的数据都销毁掉,这件事情我不想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 “是。” 凌戕爵目光沉沉地盯着手中的纸张看了半晌,才抬起头环视了一眼已经只剩下他一人的办公室,想了想,将纸张折叠好,塞进上衣口袋中,起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自从上次他与君歌进行了一次平静的交谈后,两人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变化,而不是表面上的那种。 军舰在星际中飞行,外面的景色一开始看还会觉得稀奇,可君歌早就在星际之中荡迹了多年,再美也会看腻,这会儿正百般无聊地托着腮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林岩友情提供的游戏机。 忽然,她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她头顶碰了碰,扭头看了眼噙着笑站在她身后的凌戕爵,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今天忙完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差不多吧。”凌戕爵含糊地应着,语气中的不对劲很快就让君歌给察觉到了,她眯了眯眼,嘴角一勾,“老实交代,是不是翘班了,啧,不好好工作,还想养我,嗯?” “我养得起。”声音一顿,凌戕爵话题一转,“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没敢问你为什么会在联邦,还有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想要问的事情有很多,只不过就像凌戕爵自己说的那样,不敢问,他怕君歌会觉得他在偷窥*,说直白点,就是他对现在两人的信任度没把握。 一番念头在脑中回转了几圈,结果他发现君歌压根就没有多在意这些东西。 “唔,其实也没什么事,当年...咳,对,当年,我是自己离开的,事情做完了,自然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直到现在,君歌一想起在自己眼中不过就是几天的事情,在别人的眼里却是十几年的距离,这感觉实在是够酸爽。 “算了,事情有点复杂,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坐下来听我慢慢讲。” 君歌拎起游戏机,起身转移至沙发上,感受着身下的柔弱,舒服地眯了眯眼,这才对已经用行动表示自己有空的凌戕爵说道:“我以前没到你们帝国主星的时候,是比勒星的人,比勒星你知道吗?” “嗯。”凌戕爵点了点头,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他不知晓一个柔弱的omega是怎么在一个凶残暴虐的星球上活了这么久,“要是我能够早点遇见你就好了。”这样你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了。 奇异般地从凌戕爵的眼中看懂了他的意思,君歌弯了弯嘴角,凑近对方,毫不吝啬地在对方的唇上吻了下。 “其实那段时间,我过得挺不错的,日子可要比你想的要舒适滋润的多...唔,当时接了个任务是要去主星办点事情,以你的智商,应该已经想到了我的任务是什么了吧。” 见凌戕爵点了点头,君歌继续道:“要说为什么在联邦...这就很尴尬了,我在星际里逃避追兵的时候,不小心运气大发,遇到了黑洞,然后享受了一把时空穿越,就到了联邦。”说着,她露出无奈的表情,完全不似她话中的那番自得。 “啊,说到这个,我觉得最扯的就是,不过就是在黑洞里飞了几天,一出来就被人告知已经过了十几年了。”君歌看着凌戕爵眼中的神色,点头肯定了对方的想法,“没错,对于你来说咱两十几年没见了,对于我来说,却不过几个月而已。” 此时的君歌已经将自己从一个世界跑到另一个世界之中更扯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否则也不会说出“最扯”这种说法。不过,她却是想到了一个可能,说不定就是在黑洞的这几天,让她的身体拔苗了不少,导致她竟然提前成年了。 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君歌基本上是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也不管自己说的那些是不是对方想知道的。在她看来,既然都已经接受了对方是自己伴侣的这一身份,更别说两人还有灵魂契约,那些有的没的她也不在乎会不会暴露自己,全都一股脑给说了。 214:坦白 只不过,关于她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以及魔法师的身份,却是深深地隐藏在心底,没有告诉对方,倒不是说不信任,而是怕对方接受不了,毕竟这也太玄幻了,君歌可没忘记,这个世界的人可是很崇信科学的。 像她这种怪力鬼神什么的,暂时还不太想去实验室逛一逛。 “好了,我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凌戕爵沉默不语,就在君歌疑惑地挑眉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带着疼惜的心情吻上君歌,一吻结束之后,他将人搂进怀里,“没了,都不重要了,只要你现在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 “行了,别矫情了。”君歌翻了翻白眼,嘴角却是不自知地勾起,心情明显很好。 两人抱着静静坐了一会儿,一直沉默的君歌突然出声了,“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发|情,这正是一件叫人尴尬。”说着,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试图离身侧的人远一点,结果却被搂得更紧了些。 “媳妇儿,我这是正常情况,美人在怀,我又不是那啥无能...”凌戕爵委委屈屈地瞧着君歌,心中很是郁闷,但嘴上虽这么说,却很老实地运转了下异能,把心头的那阵子火热给压了下去。 侧头吻了吻怀中人的鬓发,他柔声道:“这几天妮可给你送来的Omega须知手册看完了没?” 君歌闻言沉默了下,才模棱两可地开口回答着:“...还行吧。” “......” “我不是没有看过,但是不喜欢,就把重点翻了翻。” 其实君歌还真没有骗凌戕爵,哪怕她现在接受了凌戕爵,但对这个世界的属性划分以及对于Omega的各种名为保护实则可以称得上圈养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厌恶,还有那个该死的发|情期。 “...那个发|情期是多久?”君歌从凌戕爵的怀里钻出来,疑惑地朝对方问道,先前她有从须知手册中看到一些关于发|情期的介绍,但上面只说了,这时期的长短都是因人而异的。 一般情况下,Omega在成年后,相关的保护机构会对其进行预约,为其检测出发|情期的长短与间隔,从而使Omega能够提前做好准备,避免发生意外,引起不必要的影响。 “具体的数据还得等到回到主星,由专业的机构来给你检测,妮可的主修专业并不是这个,所以现在我手中的数据并不是很精确。”实际上,凌戕爵在听到君歌的问话时,心里难免会觉得尴尬,但见对方一脸坦荡荡的求知神态,只好抛掉那一抹不为人知的尴尬,用严谨的态度来对待这个问题。 “按照你成年期期间的表现来看,你的...时间长度只有三天,而妮可的不确定数据显示,每一次的间隔大约是三个月。” “唔,这样听起来还不错。”君歌眯着眼在脑中折算了一番,这个时间长度和间隔还算不错,虽然她更希望自己没有这么个类似于野兽的发|情期,不过在知晓了在目前她的这个愿望不可能实现后,便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凌戕爵轻轻“嗯”了声,语气听上去毫无波澜,叫君歌一时也分辨不出对方究竟是在附和自己,还是真的也和她想的一样,转了转眼珠子,她翘起嘴角,凑近对方不怀好意地说道:“你真的会这么想?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alpha都是些精虫上脑的家伙。” “......” “怎么?让我说中了,嗯?” 瞧着君歌眼中的狭促,凌戕爵无奈地一笑,然后拉过对方,直接用嘴唇堵上对方的嘴,一吻结束后,他意犹未尽地啄了两下对方泛红的眼角,这才似妥协般地回答对方刚刚的问题。 “我又不是什么野兽,你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说着,他的话音一顿,抿嘴想了想,才继续说道:“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倒是更希望你不要这么早成年,至少也要等战争结束。” 君歌神情一愣,目光在凌戕爵的脸上转了两圈,不过凌戕爵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或者说是感知到了却也没有在意。 “这一次联邦来势汹汹,若真的打起来,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结束的,而且胜负也很难说。要是我们赢了,那还好说,可不小心输了,你该怎么办,帝国的人民该怎么办。” “你...”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未能说出口。其实不用凌戕爵说得多么明白,君歌都知晓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想来先前引起两人争端的信息素百分百融合的问题,十有八九就是因为担心自己要是不小心战死,连累了她。 在心里叹了口气,君歌抬手揉了两下凌戕爵的金毛,俏笑着:“难道我在你眼里是那么弱的人?还是说你对自己就那么没有信心?” 被君歌这么一说,凌戕爵诡异地沉默了,攻略上不是说只要向伴侣表现出些许脆弱或者不安,不就可以获得对方的关心和心疼吗?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这样了,还被质疑了自己的能力,看来要回去好好找林岩“探讨探讨”了。 正在训练区视察的林岩突然觉得脊背凉飕飕的,奇怪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自己给将军的那些攻略有没有用,嘛,没用也没关系,他这儿还有一堆没献上去呢。不过...他当时给将军的攻略是Omega向的还是alpha向的来着? 且不说林岩这边心里的想法,凌戕爵这会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成功地让自己在伴侣心中掉了价,且无论他怎么解释,君歌都用“不用说了,我都懂”的眼神睨着他,到了最后便也只能默默地背上了这锅。 “说起来,有件事我要和你说说。” 逗了一会凌戕爵,君歌忽然话题一转,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叫凌戕爵看了,下意识地也认真起来,他有种预感,君歌要说的事情,可能会让两人的关系进一步飞跃。 215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算了,说不清。” 君歌皱眉,在发现用言语描述不了自己想要说的事情后,索性拉上凌戕爵的手,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带着对方来到了自己的地盘。 魔法球里面的异空间依旧是君歌离开时的那副模样,哪怕是和君歌灵魂先连接的通道被意外切断,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对此,君歌一点也没有觉得意外。 偷偷地瞄了几眼身侧之人的神情,她想了想,拉着凌戕爵往小木屋走去,蜿蜒的小路看似不长,实际上慢慢走的话,也需要十几分钟。 小路的一旁是整块药田,上面种着的各种药材都郁郁葱葱地长得极好,路的另一旁则是一片较大的湖水,两人并肩走着,君歌等了会儿,见凌戕爵依旧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要开口询问的痕迹,便自己出声给他介绍着。 “这儿是我家,你上次来过。”只不过没有见过,君歌在心中补充了一句,脑中却不由地浮现出当时为了保护住自己的秘密,跟掩耳盗铃一样让对方当了好些天的瞎子的日子,那时她可没想过会有一天自己会主动将这个地方暴露在对方的面前。 在突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变化之后,凌戕爵便一直处在一种沉默状态,直到听到君歌对这里的称呼,这才紧皱着眉出声问道:“你傻吗?” 没错,凌戕爵觉得君歌很傻,竟然这么毫无堤防地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他的面前,要是他用心不良亦或者是心思不纯的人,杀人夺宝了该怎么办,任谁见到这里,都能发现这个地方的神奇之处。 更别说刚刚两人还在军舰上,眨眼之间就换了个地,可见这个地方还能够随身携带,像极了那些小说里面所说的随身空间。以前他在听到林岩说起这个词的时候,还在心里暗暗地吐槽了番作者的脑洞大开,却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东西。 惊奇是一回事,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家伴侣看上去挺精明的一人,居然是这么傻乎乎的人,有宝贝不藏着掖着,把秘密暴露在别人的面前,实在是太让他忧心了。 “你才傻呢。”君歌翻了翻白眼,“要不是看在咱两的关系上,你以为我会让你知道这个地方?不是说,伴侣之间信任很重要吗,你觉得我不能信任你?”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小木屋的门口,君歌抬手推开门,目光往里扫了一眼,还不错,看来上次找出来的木偶人一直有打扫屋子。 “咦?你干嘛不说话。”突然意识到身侧之人在她说了那番话后始终没有出声,君歌疑惑地侧头看去,结果还没看清对方的神色,便被一个吻堵住了嘴,无语地眨了眨眼,她含糊不清地说着:“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亲我...唔,见...鬼...” 凌戕爵趁着君歌开口说话的时候,一手伸到她的脑后往自己方向按压,猛烈地在她的嘴里攻城略地。这个吻,不像以前的温柔缠绵,肆虐霸道仿佛要将人吞进肚子一样,而君歌剩下的话也一并被吞进了口中。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君歌只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了力气,只能用手紧紧地抓住凌戕爵的肩膀,好让自己不至于腿软跌坐在地上,一双宛如星辰的眼眸也变的水灵灵的,好不容易等到对方放过了自己的唇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对方给抱了起来。 “卧槽...你简直...唔唔...” 这一回的吻开始慢慢地变得柔缓起来,偏生这种像是蚂蚁密密麻麻啃噬的感觉更让君歌受不住,恍惚间似乎听到凌戕爵轻叹了句“傻姑娘”,接着便沉沦进对方的吻中。凌戕爵抱着君歌,依着感觉,快速走上二楼,找到自己上回居住过几日的房间,迫不及待地将人放进床中。 感受到身下的柔软,君歌这才堪堪拉回意识,睁着眼盯着凌戕爵脱衣服的动作看了会,撑起身体,欲要从床上爬起来,下一秒眼前落下一片暗影,抬眼却见凌戕爵倾身而来,一双温热的手掌压住自己的肩膀,一个吻落了下来,对方身上那强大额气势似乎要将她吞噬一般。 “媳妇儿,我爱你。”凌戕爵喘着气在君歌的耳边轻声说着,眼中的蓝色深邃地可怕,像是有一汪旋涡,叫君歌不由地失神,抬起手环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了吻他的眼睛,却不想这一举动落在凌戕爵的眼里,却像是近乎邀请的回应。 这几乎瞬间让凌戕爵热血沸腾起来,随即近乎虔诚地在君歌的脖子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一番醉生梦死,颠鸾倒凤。 等到君歌从睡梦中醒来,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侧头看了一眼尚闭着眼沉睡的凌戕爵,抿了抿嘴,扭头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其实在带凌戕爵来到这里之前,她有很用心的考虑过,一方面就像她说的那样,两人如今已经是伴侣了,自然是需要相互信任的,但是如果她把这个秘密藏着掖着不告诉对方,对方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秘密,也就无从考量自己有没有信任他。 但是从另一方面讲,她并不反感凌戕爵和她的关系,至少在这些天里,左右两人都签订了灵魂契约了,这一生都相互捆绑着,谁也离不开谁,哪怕老者给她出了不少主意,可从根本上来讲,都是在逃避,并没有从实质上解决掉两人之间的问题。 而逃避并不是一个强者的行为,君歌向来不屑逃避困难与问题,能用智商解决的,那就最好,若是不行,那就直接武力解决。 但是这一件事情却是文不就武不成,用什么法子都不行,那就只好凑合着和对方过下去好了。 最主要的还是,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刻不容缓了,如果再不快点把心脏换回来,可能这条捡回来的命都要丢了,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加之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要在这个军舰上呆多久,她又不可能凭空消失,那会带来怎样的脚结果,是她想也不敢想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凌戕爵。 216:信任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垂上,接着传来轻轻的酥麻感,君歌回神,动了动脚,不轻不重地踹了某个动手动脚的人一脚。 凌戕爵紧了紧搂着怀中人的胳膊,放弃咬在嘴中的小巧圆润的耳垂,额头抵在君歌的鬓角处,低声问道:“怎么了?”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低沉的声音透着沙哑,格外地迷人。 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君歌抬手将再次黏上来的俊脸给推开,“我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外面你帮我打个掩护。” 完全就是通知的语气让凌戕爵的动作停顿了下,很快又凑近君歌,将脸埋进她的肩窝,“一定要在这里?”问出这话的时候,凌戕爵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几个滋味,有点酸涩有点郁闷,更多的其实是妥协。 唉,果然肉不是那么容易吃的,这还没过瘾呢,就被伴侣通知要自个待一段时间,作为一个合格的伴侣,自然是要无条件服从媳妇儿的话。 “好吧,要待多久?” 沉默了下,君歌有些心虚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看情况吧。”压下心中莫名腾起的心虚感,她伸手揉了揉赖在自己身上不愿意移动的某只大型犬类的金毛。 这股子粘人劲,的确很像是那些家养的宠物狗,君歌在心中暗自为自己的形容赞同地做了肯定。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伴侣眼中已经成为了犬类的凌戕爵撑起上半身,低头在身下之人的锁骨咬了一口,眯起眼对君歌说道:“你得给我个具体期限,否则我不好给你打掩护,毕竟军舰也就那么大,你始终不出现,这很难掩饰。” “如果你能把你现在的心思遮掩地更好一些,我可能会信了你这话。”君歌一把抓住在被子下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睨了凌戕爵一眼:“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听懂了君歌话中的深层含义,凌戕爵默了,随即低头在君歌的嘴角处啄了两下,“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目光沉沉,里面的深情仿佛能够将人溺死。 而就在君歌红唇微启,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不想凌戕爵又说了一句“更何况这是伴侣之间的正常相处模式,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对你的感情。” “......” 瞧着君歌一脸无语的表情,凌戕爵的眼底划过一丝亮光,他弯了弯嘴角:“如果你喊我声‘老公’或者‘夫君’,我十分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掩护什么的不在话下。” 君歌“呵呵”了声,用力推开某个不要脸的家伙,也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对方看光,掀开被子便往浴室里走去,一道门将那道炽热的视线给隔在了门外。 凌戕爵摸了摸鼻子,垂目看向床边,唔,媳妇儿的衣服都被撕破了,似乎没有备用的衣服...压下心底那抹小兴奋,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想到两人即将分开许久,而且还是无期限,这实在是让人有些忧伤。 在浴室里洗完澡后,君歌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拿换洗衣服进来,好在这里还保留着上回给凌戕爵准备的东西,找出有些宽大的浴袍,她随意地将自己裹上,看了眼镜子,发现并没有过多的暴露后,这才满意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去换衣服,你整理好了就下楼来,我有东西要给你。”说着,君歌故意忽视掉某人的神色,迈步出了房间,幸好她在这里的房间里准备了一些备用衣服,不然还真要穿着浴袍到处跑了。 等到凌戕爵收拾完毕下楼的时候,君歌正倚在楼梯口的扶栏上等着,感知到动静后,一抬头便撞进了对方的眼里,每一次和凌戕爵对视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就是对方的全世界一样,满心满眼都是她。 咳,君歌错开眼,掩饰住心中的羞耻想法,最近都被对方带得没羞没躁越发自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跟我来。” 带着凌戕爵走到客厅,君歌在壁炉的上方一个刻画着小型魔法阵的地方轻轻地抚上手,运转着元海里的魔法元,紧接着壁炉便出现“轰隆隆”的响声,整个壁炉都往旁边移了位,露出后面的一面墙。 说是墙,都有些夸张了,因为墙面是透明的,上面分成了一个个小柜子,每一个小柜子里都摆放着一支药剂,颜色各异,但看上去都极其迷人。 手指在各个小柜子上个划过,最终停留在一个摆放着一支幽蓝色药剂的小柜子上,轻点了两下,透明的柜子门自动打开,君歌伸手拿出药剂,转身递给凌戕爵:“喝掉它。” 本以为会听到对方询问的君歌眼瞧着对方毫不犹豫地打开瓶盖,一口将药剂喝尽,动作干净利落地叫君歌看得一愣,半晌才找回声音,疑惑地问道:“你就不怕这是毒药?” “我相信你。” 几乎在君歌话音落下的瞬间,凌戕爵就给出了答案,他看着君歌,眼里充满了无奈,抬手摩挲了一阵对方的鬓发,在心里组建着语言,然后解释道:“你是我的伴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一生都会在一起,信任是最基本的,而且你不是已经向我表明了你对我的信任?相对的,如果连你都能做到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做不到。” 这话听上去有点矫情,凌戕爵说着话的同时,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的严肃,倘若君歌没有看到他微微发红的耳朵,还真会被其给蒙骗过去。 “当然了,从我决定追求你当我的伴侣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将自己全身心全交到你的手上,生命都无所谓,更别说信任了...哪怕你现在让我去死....我是不会答应的。”顿了顿声,凌戕爵将即将出口的话硬生生地改了,抿了抿嘴才继续道:“咱两现在已经是命定伴侣的关系,要是我死了,那你也会活不了,我不想你出事。” 不似情话却更胜情话。 君歌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踮起脚捂住凌戕爵的眼睛。 217:重要吗 要将一个人送出异空间,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但君歌这一次的速度大概是她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至少在凌戕爵的脑中刚刚出现“?”的时候就被她送了出去。 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场景,君歌僵硬着抬手摸了摸突然发热的脸颊,温度甚至还有着不断上升的趋势。 抿了抿嘴,她放下手,将壁炉恢复原样,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到楼梯间处,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门。 蜡烛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地熄灭,唯有踏在楼梯上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一直不曾停歇。 “啧啧啧,终于舍得下来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调侃,只不过说话的人始终没能得到对方的回应,掩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慢慢地淡出,一袭黑白相杂的魔法袍,苍白毫无血色的右手手掌中握着一柄骨质的魔法杖。 见到老者这番打扮,君歌这才将目光分到其身上一些,此时她脸上的温度已经完全褪去,本来手上翻着魔法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论是黑白相杂看不出材质额魔法袍,还是看上去蕴含着凶煞之感的魔法杖,都是老者准备做大事的时候才会将这些装备给创带整齐,而平日里就随意地幻化出一套衣服将就着穿着,虽然这些衣服和寻常服装比起来,并不太值钱有用。 但对于寻常人来说,也是一些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如今不动声色地换上,想来是准备做大事了。 “你都帮我准备好了?” “一半一半,具体的还需要你自己亲自来,你知道我的力量不太适合做那些。” 话说及一半,老者便止住了口,有些事情是不必过于直白地言明的,大家你知我知就好。 君歌点了点头,随即转眸看向先前她翻动的那本魔法书,手指在虚空中看似随意地比划了下,厚重的魔法书缓慢地浮起,自动地回到书架上,过程悄无声息,但是地下室里唯二的两人都没有过多地注意它,表现出来的态度更像是习以为常。 泛白的指尖在粗糙老旧的桌面上不大不小地画了个圈,点点淡青色的光点在过强的烛光下,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待光点散去,君歌勾勒出的圆忽地绽放出耀眼的绿光,但出乎意料地让人不觉得刺眼,反而柔和的很。 绿光越发光亮,直到临近一个极限,这才缓慢地淡去,却一直没有消失。等到绿光不再变化时,就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光幕,将里面的东西很好地保护着。 自然界中的所有元素,光元素的主要属性是治疗,一般运用的时候都是在受伤之后,而木元素则代表着生命力,就算没有受伤,也可以用作他用。 比如现在,保护且为那颗脱离了人体的心脏提供生命力,以便保证其的细胞不会衰弱死亡。 “谢谢。”君歌看着被保护地很好的心脏,侧头对老者道谢,要知道哪怕是她,也不会做到这么好,虽然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她更擅长药剂调配,对于魔法的掌握只能说是会,不精通。 老者闻言,将视线从光球上移至君歌的脸上,打量了几眼之后才出声道:“你怎么不把人带下来给我瞧瞧,啧,**,年轻人啊...” 一番话,说的没头没尾,就连其中的内容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叫君歌细细琢磨了几下,这才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直接用“没必要”三个字敷衍对方。 “没必要?”老者挑眉,将三个字在嘴里回味了一遍,嗤笑了声,“没必要,你还给他喝了那支药剂,这可不是没必要的意思。” 君歌说的“没必要”实际上是在告诉老者,凌戕爵此人并不太重要,至少还没有重要到让她带来见见他,但是老者却一点儿也不相信,即便他不太爱出地下室,但这个异空间里发生的丝毫动静,只要他想,就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所以他知道君歌和凌戕爵在屋子里没羞没躁地做着夫妻间的事情,也知道君歌在送人走之前,给对方喝了一支药剂,要知道能被君歌摆放在那几个小柜子里的药剂但凡拿出一瓶,就能在魔法大陆上引起轰动的稀有药剂。 一个不太重要的人,竟然能让君歌拿出自己的珍藏品,更别说还是有着那个作用的药剂。 “怎么?你怕他出事,还是说不相信我?” 面对老者颇有些咄咄逼人的一连串问话,君歌不由地抬手扶额,“不是,我是怕我自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将心脏和生命石交换的过程有多么的艰难,哪怕是你我也不一定保证百分百成功。” “我和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签订了灵魂契约,但我与他的关系还远不到能够彼此献出生命的地步,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他就这么白白没了性命。” 当时决定让凌戕爵喝下那瓶药剂的时候,她就是这么想着的,谁知道她能不能够成功将心脏换回来,谁知道她还能不能睁开眼...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哪怕他不会丢掉性命,也会成为一个怪物,生不如死地活着。” 听着老者似是提醒又似是嘲笑的话,君歌看着光球,缓缓眯起眼,“不管是变成怪物,还是生不如死地活着,都还是活着,不是吗?”就像你一样。 最后半句话,君歌没有说出口,眯起的眼也成功地将眼中的神色给敛藏住,所以老者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一样,他听到君歌这样说,便闭了口,左右这种事情与他无关,本就是看着两人那稀薄的情谊才开口说的。 眼下当事人自己都不在意,他自然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只不过,此时此刻的老者,已经忘记了之前他还很好心地安慰处于情绪崩溃的君歌,或许说是被他故意给遗忘掉了,两人的关系似友非友,说得直白点,倒不如说是被迫绑在了一起,性质却和那什么灵魂契约有些许的相似。 “行了,我们开始吧。” 君歌突然出声道,说完,她便率先抬起脚,往地下室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门走去。 见此,老者将手中的魔法杖朝光球一挥,那个里头装着心脏的光球像是有生命一般,跟在他的身后,飘飘浮浮地一起进了门。 218:魔法阵 门的后面,要比外面干净整洁的多,因为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东西,唯一的一些东西,都被放置在墙壁凹进去的那些小方格里。 完全不用打量,君歌便感知到了老者先前在这里面动了哪些东西,伸手往虚空一抓,不知道被放置在异空间哪个地方的魔法杖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手中。 在做事之前,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朝老者疑惑地问道:“明明生命石已经到了一碰就灰飞烟灭的地步,为什么我突然能够使用魔法元而不受到任何的影响。” 这个疑问其实早就在君歌的心中落了根,可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找对方问问。 老者似是没想到临近重要事的关头,君歌还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轻皱起眉,虽不太满意对方不想着当务之急,却纠结一个完全没有什么意义的问题的态度,但还是想了想。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惊奇的,不是说了吗,灵魂契约代表着生死与共,同甘共苦。你和那人签订了这么一个契约,既然你没有什么事,那就说明有事的就是那人呗。” 伤害是共同承担的,当然也有轻重之分。 “说实话,在我第一次知道这种契约的时候,嘲讽了许久不过这玩意要不是一人只能签订一次,恐怕”老者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眸光晦暗不明地闪烁了几番,没有血色的手指在飘浮于半空的光球似是把玩一般地碰了碰。 光球上的光芒将他的脸渡上了一层绿色的保护色,显得那张脸分外的怖人,只不过目睹这一切的君歌却是没多大感觉,但也没有出声去催促对方,而是将手中魔法杖的尖端抵在地上,重重地划拉出一个复杂的图案。 划拉出来的图案几乎占据了半个小房间那么大,若是从正上方俯视而看,可以隐约看出这个尚不完整的图案与一些魔法阵很是相似。 先前老者说的“一半一半”,就是指君歌此时画的魔法阵,魔法阵的作用不大,但是在使用过程是于君歌息息相关的,所以必须得由她本人亲自刻画的比较好,这也是为什么老者替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最要之一的东西却没能准备的原因。 “契约有一个类似于漏洞的地方,签订双方中较强者是能够选择分担伤害的轻重比例的,当然了,像死亡这种绝对的事情,则是无法改变结果的。” 握着魔法杖的手一顿,君歌抬起头,转身看向已经回神的老者,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她并不自知的暗哑:“那就是说,我会没事,是他”似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即将出口的是什么话,她猛然闭上了嘴。 因为,谁都清楚,真相是什么。 “你该庆幸,动用魔法元只会让生命石破碎,但不至于让你立即丧命,这才让人有了机会替你承担,就是不知道对方承受了几分。”说着,老者“嗤嗤”笑了两声,说不出什么意味。 但落在君歌的耳里,却觉得异常的难听,于是她蹙眉看了老者一眼,眼中无声的警告和不满成功让人噤了声,至于其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看便可。 将手上的魔法杖狠狠地往下划下最后一笔,随着魔法阵的完整,一道冰冷的蓝光以魔法杖触底处为起点,沿着一道道深刻在地面之上的刻痕快速掠过,就像是一条冰蓝色的游鱼。 抬起右手,君歌目光从墙壁上的一个个小方格扫过,最终在某个小方格上停留了下来,手中的魔法杖随心而动,脱离手掌,快而准地飞向她所盯中的地方,尖锐的底端灵活地撬开小方格里面繁华又低调的小匣子。 “吱嘎”的声音在没人说话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地清晰,小匣子看似缓慢实则眨眼之间便打开了盖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君歌红唇翕动,无声地念着咒语,一个个晶莹剔透,宛如宝石一般的魔法石从小匣子里飞出来,围绕在魔法杖附近,并随着它一同飘浮至魔法阵的上方,井然有序地慢慢落入魔法阵的各个棱角处,纹丝不动地提供能量。 见此,君歌深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伐走到魔法阵的中间,向上伸手拿下飘浮在半空的魔法杖,然后动作缓慢却虔诚地在地面之上躺下。 “把药剂喝了吧。” 老者在君歌身边蹲下,手中不知何时捏着一瓶药剂,这会儿正递到她的面前。 药剂的配方在魔法大陆上属于违禁品,不过老者在很久以前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能够掌握配方并不奇怪,再加上君歌本身对于药剂的态度,一向是没有好坏之分,所以面对面前的药剂,她面不改色地喝下,动作干净利落得漂亮。 只不过,在喝掉药剂之前,她抿了抿嘴,犹豫了会才嘱咐了老者一句:“用最快的速度。” “就算可能会遗患?” “嗯。” 闻言,老者没有说些什么,只微微点头,爱情这种东西他并不懂,但他不会去阻止君歌的行为,毕竟结果如何都是君歌自己来承担。 喝掉药剂后,君歌便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不论是呼吸还是体内元海里活跃的魔法元,甚至细胞的活动,全部都静止住,这就是静止药剂的力量。 此时君歌的体内自成了一个空间,这个空间里的时间就在刚刚的一瞬间被人为地静止住了。 异空间里的事情按照计划一步出差地发展着,而外面的军舰上,正遭遇着敌人的袭击。 凌戕爵双手撑在显示屏上,面色凛冽地盯着显示屏上的画面,眼眸中的蓝色一点一点加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沉静的大海。他的身后,站着军团里的高层干部,一个个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自家将军发话。 许是气氛过于压抑,其中一个军装上佩戴着少将勋章的少年用眼睛偷偷觑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好友,动了动嘴巴忍不住出声道:“将军,咱们出击吧,他们太嚣张了,必须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说着,他还做出一个揍人的动作,也不管背对着他的凌戕爵能不能看到,只自己做的高兴。未完待续。 219:挑衅 此人名叫周景澄,是凌戕爵手下军团里带过来的人,负责的是战舰指挥这一块,虽看上去少年模样,实际上已经是爸爸级别的人物了。 只不过,他那一张天生的娃娃脸总是让人轻而易举地忽略掉其真实年龄。 至于为什么还只是个少将军衔,与他那火爆脾气以及好战基因分不开关系,明明主修和擅长的是战舰指挥这种需要冷静头脑的专业,偏生性格与之完全背道而驰,好在从未出过什么大的差错,帝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去了。 但是军衔则被一直扣着没给上去,左右周景澄本人也不太在意这些,对他而言,只要有架可以打就心满意足了,没有丝毫的上进心。 “等。” 哪怕没有看到周景澄的表情举动,光是对对方的了解,凌戕爵便能脑补出来,他盯着显示屏上不断移动的机甲与战舰,哪怕看上去我方正处于劣势,也只沉声说了一个“等”字。 等什么? 几乎在领前君歌话音落下的瞬间,在场的几人脑中同时冒出同一个疑问,可却没有人敢开口去询问,因为这只会让自家将军觉得他们太过无能,让另一个军团的人看了笑话。 军舰很大,他们所在的这一艘军舰,一开始前往的目的地是主战场,帝国与联邦开战的主战场。 因此,军舰上一共有两个军团,是军部在所有军团里挑选的两个先锋部队,而这两个先锋部队,一个就是凌戕爵手下管理的十九军,另一个则是第一军团,虽然称为第一,实际上不过是其成立的时间最早而已,至于能力,在周景澄看来,却是要输他们军团一筹。 也正是因为这样,两个军团各自都看不顺眼,尤其是第一军团的最高领导者向来似凌戕爵为眼中钉,基本上不论是私底下还是明面上,两个军团间都在暗自较量。 “出发。” 冷厉的声音在周景澄胡乱想着的时候突然在耳边响起,他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啪”得行了一个军礼,与之相同动作的还有周受站着的几个战友,“是。” 在光脑上确定了将军发送来的周密计划,几人心里对其的崇拜程度再度飙升,动作迅速地抵达舱门处,登上自己的机甲,待舱门开启后,一个接着一个井然有序地飞出去,紧接着用着锐不可挡的气势往正集力攻击军舰的机甲们冲去。 两方很快就厮杀在一起,但若是细微地注意观察,便可以发现虽然帝国的机甲一招一式看上去凛冽凶厉,实际上却没能给联邦的机甲造成什么伤害,反而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被对方压着打一般。 驾驶舱上的一些军人见此,纷纷变了脸色,甚至有人站了出来朝着凌戕爵指责质疑其的决断,对此,凌戕爵只冷冷地扫了一眼驾驶舱的所有人员,眼中的冷厉以及释放出来的威压,使得本还有着蠢蠢欲动心思的人都歇了心思,悄悄地观察着战局。 但,难免有些人仗着自己是第一军团的人,似是自言自语实则声音大到整个驾驶舱的人都能听到地抱怨着:“这十九军团的人怎么都这么垃圾,像这种人竟然还能够出军部,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听到这番话的众人纷纷竖起耳朵,正襟危坐假装在专注地工作,内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最好他们这位将军能够动火,好好收拾收拾这位叫骄纵狂妄的家伙。 可惜的是,凌戕爵宛如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全神贯注地看着显示屏,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哪怕隔着信号磁波,也能听出声音里的跃跃欲试和兴奋:“十九军团战舰指挥官,周景澄准备完毕!” 紧接着,便是各种报告通讯从不同频道的通讯器里传出,直到最后一个声音报告完毕,原本沉默不语的凌戕爵这才伸手拿起通讯器,在总频道里发令:“3秒钟之后,开始行动。” “是!”几乎在同一时间,不同频道的不同通讯器里同时传出铿锵有力的回答。 一旁有眼色的某位士兵默默地打开了倒数计时器,冰冷的机械音不仅在偌大的驾驶舱里清晰地回荡着,也准确无误地传递到了总频道里。 “321” 凌戕爵看着显示屏上,标刻着联邦图标的机甲们正一步一步地按着他所设定的路线而去,脸上冷硬的棱线终于稍稍变化了些许。 而之前故意出声刺激嘲讽的人许是不甘于他这幅无动于衷的模样,亦或是说他这幅高高在上对他不屑一顾的态度,再次出声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同伴说道:“唉,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军部会将这么一群不成熟又没能力的军团派到前线,难道是要去过家家吗?真是浪费了军舰承载的名额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还要我们腾出手来保护这群拖后腿的家伙。” 对于这位在耳边不断bb的同伴,坐在其旁边的军人:“”卧槽,我和你一点儿也不熟啊,能不能不要再和我说话了,我不想被处罚啊! 然而,无论他在心里怎么吐槽呐喊,脸上却是没有流露出任何神情,只目不斜视地和凌戕爵一样盯住显示屏,手上不断地调试着军舰前行的方向和航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位士兵盯住显示屏的目光忽地怔住,操作台上另外一块显示屏上坐标数据快速变化着,他以极快的速度起身,然后转身向笔直站立的将军报告着:“报告!偏离航线光角339距离当前坐标8792光年处,发现一个新型陨石带,是否需要更改航线。” “不必。” 冷静果断的命令,让士兵心中不解,出于军人服从命令的本能,他没有提出异议,只高声道了“是”字,便重新坐下,一言不发地注意着显示屏上标记着陨石带坐标的红点。 目光微微一错,当士兵扫过凌戕爵看的那一块显示屏时,眼孔猛然缩了缩,随即侧眸瞧了一眼先前关注的红点,此时已经在显示屏上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他刚刚看到的都是幻觉。未完待续。 220:打脸 其实最让士兵惊讶的并不是这消失的陨石带,而是造成它消失的原因。 陨石带的出现是毫无规律之说的,它由千千万万颗大小不一的陨石组成,大的有几近军舰那么大,小的则可能只有鹅卵石那么小,但不论是大还是小,于漫无边际的星际而言,不过尔尔。 所以,这些陨石时常会因其他星球的运转气流影响,改变运行的方向与轨道,让人难以捉摸,无法避开,是驾驶员视为星际航旅中难题之一。 原本暗沉黑黢黢的宇宙中,各种机甲、战舰的遗骸宛如流星,在星际中快速划过,越过他们的军舰,越飞越远,永远地留在了星际中。或许某一天,会有人不经意间在某个星球上发现了这些残骸,然后好奇地看上一眼。 偶尔有些许细小的陨石砸落在军舰上,也因其体积过小,而被军舰外面的防护罩轻而易举地挡住,丝毫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的阻碍。 刚刚军舰外面发生的一切,都落在了驾驶舱里所有人员的眼里,甚至驾驶舱里占据几乎大半面积的显示屏里还在反复播放着先前的场景。 帝国的统一机甲全身为幽蓝,线条与那些私有机甲的冰冷坚硬的线条不同,反而十分的柔和,和其灵活快速的特点相互应和,就连体积大小都要比敌方的小上那么一些,但却出人意料的透着隐隐的霸气,气势一点儿也不输于敌方。 事实上,几个被凌戕爵派出去的人,自身都是有着私有机甲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使用他们的机甲,而是选用了军舰里给普通士兵准备的统一机甲。 有时候,一个人的强大取决于其武器的能力,但更多的时候,一个武器的强大是取决于使用者的能力,因此哪怕用的是最普通的机甲,几人依旧能够靠着自己的操作不着痕迹将敌方一步一步地往陨石带的方向移动,最终达到凌戕爵的目的,完成任务。 军舰的甲板上,凯旋归来的战士们驾驶着机甲缓缓降落,早已等候着他们的士兵抬头注视着高大威猛的机甲,等到里面的人出来后,才有人上前去对机甲进行维修。 “好小子,刚刚那个角度真是够刁钻的啊,我喜欢!”一只粗犷肌肉发达的手臂重重地搭上周景澄的肩膀,力度之大叫他猝不及防地往前踉跄了几步,待站稳脚步,才扭头骂骂咧咧地抱怨着:“都说了,让你不要这么大力,不要这么大力,下一回你再这样我可真要揍你了!” 话听上去挺有气势的,可被他警告的对象,却是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甚至用肩膀不轻不重地撞了周景澄的肩膀一下,“哎哟喂,瞧瞧咱们的小景澄,一段时间没见,这脾气就跟打了激素一样,‘蹭蹭蹭’地上去啊。”说着话的同时,这人还挤眉弄眼地学了一遍周景澄的表情。 本就是长相粗犷的糙汉子,周景澄灵动的不满神态落到他的这里,便像是在搞笑一样,不仅引得周景澄本人“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一旁无意间瞧见他们的同伴也忍不住笑着调侃了几句。 笑过之后,周景澄也就将自己刚刚的情绪给抛到了脑后,弯着嘴角露出嘚瑟的笑:“哈哈,所有人就数你眼色最刁了,我和你说,那个角度可是我计算了好久才找到的,啧,效果真不错。” “不过,这还是将军给我的灵感,嘛,其实还是我太厉害了......” 从一开始,周景澄还不理解为什么凌戕爵一直压着他们不让他们出击,后来好不容易松口了,却只让他一个人干看着其他人打得开心,那感觉实在是满憋屈又心痒的。只不过,这一切在他检测到敌方装了隐身系统的战舰后,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释。 隐身系统,顾名思义。 但是不论到现在科技再发达,也不可能让某个人亦或是某个物体隐身,所以这隐身系统是采用了一种特殊的科技使得运转了系统的物体周围产生一种磁波,而这种磁波能够与周围的磁波融合为一天,从而其他检测仪器无法捕捉到磁波,达到“隐身”效果。 可这种系统有一个弊病,那就是当进入检测点检测范围一定距离时,便会暴露行踪,因此驾驶员对距离掌控的能力是极其重要的,也是成为战舰驾驶员的一门必修专业,若是考核不过关,便没了成为驾驶员的可能。 “说起来,他们的驾驶员对距离的敏感度不错,可惜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也会让咱们的战舰‘隐身’,而且还提前锁定了他们的坐标,我都能脑补出他们那一脸懵逼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得了吧,就你那只会打架的脑子,顶多就会指挥战舰打架,锁定坐标什么的,我可不信你那脑子能够推算出来。” 周景澄轻“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反驳对方的话,推算出坐标的人的确不是他,“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将军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会这么好用。” 这是一道无解题,自然也就没人回答他,索性他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指望有什么答案。 军舰驾驶舱。 宽大的显示屏反复播放着敌方机甲和战舰被我方战舰击毁的画面,先是联邦的机甲被我方机甲猛烈的攻击推进了陨石带,紧接着不知从何冒出来的敌方战舰突然被不知从哪儿来的弹药炮轰,不知不觉间与陨石带的距离越来越近。 最终一枚导弹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出现,与联邦战舰一擦而过,说不上是故意还是凑巧地直直落入陨石带的范围之内,使得陨石带在外力的影响下内部磁场发生了激烈的反应,然后竟然从内部爆炸。 爆炸之大不仅将不小心落入其中的机甲炸毁,还将与之不远的战舰卷了进去,一艘有着高端科技的战舰就这么被一场陨石带爆炸给摧毁了。 所有的事情发生时间不过就几息之间,而我方至始至终不过就是付出了一点点的弹药,就把对方的机甲连同战舰给毁了,还有阻碍他们前行的陨石带也消除了。 “唔,可真是打脸啊。”也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使得整个驾驶舱的气氛再度一变。(。) 221:交流群 【将军不是人】:天啦噜,刚刚是谁!是谁说的!快出来,我一定要...夸夸你。#拍桌笑 【我的上司是面瘫】:+公民证件号,我都要笑死了,可惜不能笑出来,委屈。 【不想当升职的兵】:???发生了什么?? 【不冷不热不冰不凉】:我去!你们居然背着我又偷偷看八卦,卖萌打滚求科普~嘤~ ...... 安静许久的十九军团的内部网,迎来了久违的热闹,一时之间各路人马纷纷披着马甲上线,这个倒不是什么贴子,而是一个加密的沟通群。 十九军团的所有人员都在这里面,除了他们的老大...当然了,这一点儿也不重要,因为在这里八卦最大! 林岩注意到群里过于活跃的气氛,是因为看到一向沉浸于医学研究的妮可居然破天荒地一脸傻笑地盯着光脑,手指在虚拟键上快速翻飞,作为八卦的资深传播者,他相当地熟悉这种傻笑意味着什么。 不着痕迹地刷新了下内部网的情况,他便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其中的异样,眼睛随意地一扫,恰巧就看到温寒的卖萌打滚,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他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窥屏。 【将军不是人】:你们不知道,那个倒一团里面有个傻缺,刚刚在驾驶舱里明里暗里地用言语讽刺咱们团呢! 【不冷不热不冰不凉】:卧槽,揍他,打得他连他们长官都认不出他来! 【我的上司是面瘫】:word哥,别激动!我们当然想揍他了,但是将军在场呢,我们也不好动手...哦,对了,将军当时可是鸟都不鸟他,那人的脸色简直能让我纷纷钟做成表情包。 【我的上司是面瘫】:[图][图][图] 【将军不是人】:厉害啊!这你都能偷拍到,手动收图。 【不冷不热不冰不凉】:哈哈哈哈,可以的,对了,别偏题,快和我说说之后发什么了? 【将军不是人】:啊,然后周指挥他们就在那傻缺挑衅不久,就把敌方给消灭了,分分钟打脸,欸,那谁,有图吗?? 【我的上司是面瘫】:有有有,我特意抓拍的,[图] 一张图,瞬间让整个沟通群沸腾了,林岩抿嘴,将图片快速保存,然后默默地为这位小兵点了个赞,因为这张图并非是大家想的那样,竟然是一张他们将军和将军夫人亲热的照片! 平日里,凌戕爵和君歌有时候也不避讳别人,偶尔兴致上来了,会稍稍地亲吻上那么一两次,画面其实挺温馨的。林岩也动过想要偷拍的念头,毕竟凌家还有位家主夫人天天盼着自个儿子找到儿媳妇呢,他的身上除了照顾将军的任务外,还有个任务就是但凡发现了将军有伴侣的动静,就给家主夫人通个信。 本来吧,这也没什么,但是架不住家主夫人的脾气,死活想要看将军和将军夫人的日常照,他便不得不花费心思去弄上一两张。 可惜的是,将军每回都能发现他的意图,碍于那凌人的威压,林岩根本就没敢也没机会去偷拍,结果一个小兵傻乎乎的倒是给搞到一张,唔,或许对方手里还有不少呢,看来任务不用愁了。 【我的上司是面瘫】:卧槽,能不能撤回,我发错了!!这才是我要发的,[图]! 【不冷不热不冰不凉】:!!!这不是xx吗?我还以为她...不对!将军这是脱单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是一个好兵】:xx是谁,敢不敢不打马赛克! 【挥着鞭子的女王大人】:哈哈哈,辣鸡,我可是早就知道了! 【不冷不热不冰不凉】:滚滚滚,死女人,一边去! 林岩抬眼看了一眼正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妮可一眼,然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低头窥屏,这位“挥着鞭子的女王大人”就是妮可在内部网给自己取的id,每次看到这个id,再对比妮可现实中的那张秀气的脸庞,他总有一种凌乱感。 至于温寒,幸好对方还带着脑子,没有直接在群里暴露出将军夫人的信息,哪怕可能军团里还尚存着些许人依旧记得当年一些事情,但只要不明确指出,基本上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地保护着这层已经薄得不能再薄的纸。 想了想,林岩将窗口缩小,将自己要拿的文件收拾后,最后看了一眼勾着嘴角笑得傻气的妮可一眼,便出了门,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挑衅他们十九团,自然是要好好收拾一顿,想来将军也会同意自己的想法的吧,他摸着下巴想着。 内部网里面依旧闹腾着,此时依旧挺直着脊背站在驾驶舱的凌戕爵对此毫无所知,虽然有注意到在场的所有人里,自己军团的人似乎都在时不时地用余光扫着光脑,但他也没有多想,顶多只觉得又是在八卦闹腾着什么,完全不知道他手下的这群兵已经八卦到他和伴侣之间不得不说的事情上了。 比如说:以将军的体力和能力,和夫人一夜几次...又比如:将军这种死面瘫是怎么追的夫人...反正群里是背着将军私下创立的,完全不担心会被对方知道这些,哎,就是这么任性。 “现在,火速前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主战场。”凌戕爵冷眼扫了整个驾驶舱一眼,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之前出声挑衅的士兵脸上盯了几秒,便挪开了视线,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希望在这艘军舰上的所有士兵都知道自己会在这里的使命”便转了身离开了驾驶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剩下各种按动按钮和键盘之声的驾驶舱陆陆续续地开始有了别的声响,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有人吁了口气。刚刚凌戕爵的那句话,看似很普通,实际上他刻意释放了些许威压,让整个驾驶舱的气压都低了许多,显得十分压抑。 只不过首当其中的还是那位出言挑衅的士兵,这会儿大家放松下来,仔细琢磨之前凌戕爵留下的那一句话,其中的意味稍微一想便能想通,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指有人忘记自己的使命,不服从军令,甚至还表现出对上司的不满,哦,还有不信任自己的同伴,不论哪一点单独拎出来都可以军法处置,而这个“有人”是谁,大家都心里清楚的很。(。) 222:处罚 只不过,凌戕爵在面对别人的出言挑衅之后,竟然只是语气淡然地说了几句,甚至都没有点明是谁,这种处理事务的态度,难免少了几分将军的气势,让第一军团的人看了,明面上虽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暗自嗤笑着。 在他们看来,凌戕爵这是怕了他们的团长,否则但凡有些傲气的人,在遭遇这样的情况,尤其还是作为一个高级别的将领,被一个比自己低上几个级别的士兵出言挑衅,不动用手中权力打压才怪。 就在众人在心中各自猜想菲薄已经离去的凌戕爵时,周景澄从自动打开的舱门外踏步进来,军靴落在地上,响起干脆利落的脚步声,夹杂在“噼里啪啦”的按键按钮声中,显得格外的明显与突兀。 “中尉丁辽,出列。” 听着似是懒洋洋的声线,语气里是掩不住的严肃和冷厉,周景澄面无表情地在驾驶舱上扫了一眼,见竟然没有人有所动作,勾了勾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以及冷血,张了嘴不厌其烦地再次喊了声:“中尉丁辽,出列。” 这一回,装作没听见的人终于开始动作,慢吞吞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啪”的一声立正,给周景澄敬礼,“中尉丁辽,报到。”如果忽视掉那明显的慢悠,一系列的动作做起来倒是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周景澄本就勾起的嘴角再度往上扬了几度,吐出的话却不似那笑容来得温驯:“中尉,现在武装越野二十公里,一千个俯卧撑,一千个引体向上,一千个仰卧起坐,做往后到我处报到!” “报告,我不服,为何处罚我!” 军部里面的处罚通常很简单,基本上便是像周景澄说的这些平日里的训练项目而已,但是可怕就可怕在这些处罚是要在特定的处罚室里执行的。处罚室会为士兵模拟出适合训练的环境,而且会将重力调高好几倍。 重力的倍数越大,则意味着处罚的程度越大,哪怕是最低等级的2.5倍重力,在经过这么多项目的训练,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因此丁辽是压根就不想接受处罚,虽是个中尉,比周景澄的军衔要低,他依旧丝毫不给对方面子,直言不服。 在军部里,倘若有士兵不接受长官下令的处罚,便可以提出不服,只要有理,便有可能躲开处罚,这是几十年前一次军部为了体现军部对待军人的亲和,特意颁布的一则不成文规定。 “不服?” 听到丁辽的话,周景澄眯眼,嘴角的弧度慢慢地消失,最终保持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盯着对方看了一会,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中尉,你对长官无礼,出言侮辱长官的决策......哦,不,我记得在出发前,总统可是说了此次行动过程中,凌将军有着最高决策权,这么说起来的话,你还相当于出言侮辱总统的最高决策。” 说到这里,周景澄故意停顿住,看着丁辽闪烁的目光,呵呵一笑,继续道:“刚刚,甚至拒绝服从长官命令,军容军姿也没有达标,慢吞吞软趴趴的是没骨子吗?!虽然你的团长身份很是强硬,但是哪怕他亲自出面,也保不住你。毕竟......这里无论是哪一条,都够你滚出这艘军舰了,唔,说错了,是滚出军部。” 丁辽的脸色随着周景澄的话,慢慢地变得铁青,垂在大腿两边的手紧紧的握紧,仿佛下一秒便会出拳揍向站在面前的长官。 “中尉,还不执行命令,是要我上报军部纠察部,为你要一份处罚文件吗?”周景澄哼了一声,眼睛瞧了一眼坐在位置上操作的士兵,对方是十九军团的人,当即很有眼色地出声:“随时可转接纠察部,是否需要操作?” 两人相互配合的话,很快便叫前一秒还一脸硬气的丁辽变了脸色,他狠狠地瞪了周景澄一眼,不情不愿地一个例证,朝周景澄行了个军礼:“是,长官!中尉丁辽,执行命令。” 说完,他越过周景澄,大步离开驾驶舱,朝处罚室的方向走去。 留在原地的周景澄挑了挑眉,装模作样地监看了一会儿大家的工作情况,然后才离开驾驶舱,心里嘚瑟极了,他早就看第一军团的人不顺眼了,能这么正大光明地收拾人,这感觉还真不错。 ...... “得,这会又要被对方在心里记上一笔了。”林岩侧头看着凌戕爵说道,第一军团的那个二世祖团长向来心胸狭隘,这次他们不留脸面地当众处罚了对方的兵,怕是更记恨他们了。嘛,不过他们一点儿也不在意就是了,左右早就记恨上了,也不差这么一次。 这个道理,凌戕爵的心里也清楚的很,他站住脚,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抬眼看了林岩一眼,“我希望你能够看路走路,我不希望从某个士兵的口中听到我的副官竟然走路能够撞上墙的丢脸事情。”说着,他低头继续翻看文件。 而听到他的话的林岩,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前方一眼,嘴角微微抽搐,目光一错,见自家将军已经走远,连忙绕开面前的墙,跟上对方的脚步,“最近太累了,感知能力有点下降。” “哦?你这是在抱怨我给你的工作太多?很好,这些文件你来处理吧。” 一叠文件随着凌戕爵的话音,从其手中再次回到了林岩的手上,他一脸苦色:“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明刚刚那句是在为了自己的犯蠢做遮掩,怎么就为自己揽来了一堆工作,这些文件明明都是将军自己积累下来的工作! 然而,无论林岩在心里头怎么想着,他的将军可不会听他的解释,将自己的工作抛给副官后,凌戕爵脚步悠闲地来到训练区,然后进了一间训练室,设置好环境和类型,便一头扎进了训练中,完全不理会自己副官的抱怨。 最近媳妇儿没人,只能靠高强度的训练来度过这漫漫长日与长夜了,至于工作......他才没这个心情去做。 223:副作用 一连两周,凌戕爵的生活便是白头扎进训练室,晚上批阅文件,偶尔去驾驶舱里转悠一圈,监察下军舰行进状况。 “哟,凌将军,怎么最近都没有看到夫人,难不成被人家赶出房了?”一个胸前佩戴着上尉军衔的士兵从拐角处走出,好巧不巧地与从拐角另一边过来的凌戕爵相遇,上尉脚步一顿,踏出的脚步一转,直直地跟上凌戕爵。 上尉制服外套敞着,里面衬衫的口子解开了三颗,隐约可见里面露出来的胸膛,言行举止皆吊儿郎当,与周围着装严谨的士兵们产生了巨大的反差,甚至能看出其与军舰上的气氛格格不入,但是其本人像是没有感知到一样,丝毫不介意,依旧我行我素着。 凌戕爵皱眉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冷声道:“上尉,请注意军容军纪,把军装穿好。”说完,便抬脚继续走着,压根不理会对方隐晦的挑衅,对付这种人,他一向贯彻无视。 虽然他心里是很像揍人的,毕竟被戳中了痛处,哪怕自家媳妇儿只是因为有事情不在,但与被赶出房什么的,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儿的相似之处,现在他跟被赶出房也没啥区别,都不能抱着软乎乎的媳妇儿睡觉。 被人无视的陈浩初脸色一暗,看着凌戕爵的背影眯了眯眼,恨恨地咬了咬牙,最终扫视了一圈周围,换了方向往自个本打算去的地方走去,至于军装,依旧是照旧,完全不将凌戕爵的话放在眼里。 那方凌戕爵走了一段路,碰到了顶着黑眼圈从自己办公室里出来的林岩,最近大部分的工作都被他甩手给了对方,见对方这幅憔悴的模样,他难得升起了少许的愧疚的心思,结果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给对方放个假的时候,对方的一句话便彻底打消了还没影的想法。 林岩扯着嘴角,“呀,将军,你又在外面瞎逛啊,看来夫人是铁了心不想和你过了。” 呵呵,凌戕爵面无表情地在心里笑了声,“看来你最近闲的很,我这儿还有些工作要交给你。” “......” “刚刚我遇到陈浩初了,你去解决一下,军容军纪全都不过关,最近我不想再在军舰上看到他。”吩咐完,凌戕爵迈开步子,继续走自己的路,他现在打算回房间,抱着沾染着媳妇儿气息的枕头好好休息一下。 陈浩初便是第一军团的团长,一般来说,每个军团的人都不会称呼自个军团的老大为团长,基本上是直接称呼其军衔的。可惜,这一惯例在第一军团上破了例,因为陈浩初的军衔在军团里实在是不够看。 要知道,在其他军团里,上尉这个军衔的士兵还是有不少的,为了面子,第一军团的士兵便直接喊陈浩初为团长了。 要说为什么这么一个军衔和简历都不太漂亮的人会掌管一个军团,而且还是第一军团这么一个老牌军团,全都是靠其的身份,说的直白点,便是拼爹。该军团的上一任领导者是军部乃至全帝国都崇拜的一位老元帅,老元帅直言要让自个儿子接任,看在其面子上,军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了。 实际上,这位年轻的上尉,本质里就是个二世祖,端看其军团里那个丁辽便能知晓一个好好的军团都被其带成了什么样。 只不过,平日里哪怕对方的态度和行为上再怎么样,凌戕爵看在老元帅的面子上,也不会多管什么,直接无视过去,这会特意提出要让他好好处理对方,看来这其中发生了不少事情...林岩想着,便打开了光脑,进入内部网,像这种事情,想必已经被人第一时间给分享出来了。 果不其然,随便往群里一扫,翻了翻记录,林岩便知道了前因后果,看着那句“难不成被人家赶出房了?”,他的脑中突然涌现出一个想法,自己的工作加量该不会就是他刚刚说的“夫人是铁了心不想和你过了”导致的吧,其实他就是开个玩笑,调侃一下而已。 其实仔细一想,这还得怪将军自己,如果不是他自个说自己最近惹夫人生气了,对方都不愿意出房门,谁会无故说这些话,林岩一时之间有些忿忿。 ...... 晶莹剔透的魔法石里,经过高浓度压缩的元素终于消耗殆尽,变成无色透明的普通漂亮石头。 “啪。” 清脆的破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接着一道的破裂声,直至所有的魔法石都从中间部分裂开一条条的裂痕,房间才恢复寂静。 君歌睁着眼,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起身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边推开门,目光随便一扫,便碰上了闻声看过来的视线。 “你醒了。” “嗯。”君歌应着,拖拉着步子离开小房间,边走边开口问道:“过了多久了。” “刚好十四天。” 脚步微微一顿,君歌皱眉,“这么久。” “得了吧,这是最快的速度了,你最近先休息几天,别用魔法了。”老者听到君歌的话,暗暗翻了个白眼,说着话的时候,他甩了甩手中的酒坛,另一只手手肘抵在高椅的扶手上,手掌撑着脑袋,看上去十分的慵懒,“要是你急的话,现在就出去吧,唔,想必你的小情人一定想你想不行了。” 听出对方话语里的嘲讽,君歌看了老者一眼,随即不甚在意地移回视线,抬手伸出纤细的手指碾了碾桌面上的灰,这应该就是那颗不久之前还待在她身体里的生命石的灰,想了想,她盯着石灰出声道:“药剂...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老者顿住喝酒的动作,抬眼怪异地瞧了君歌一样,“什么影响?你两不过就是签订了契约而已,又不是成了一体,再说了,你自己也清楚着药剂会有什么副作用,顶多生活上一时不太方便罢了。”说着,他撇了撇嘴,作为一个单身了千年的老人家,被迫秀了一脸,这感觉真是够糟糕的。 闻言,君歌点了点头,静止药剂的副作用不大,虽然喝了能够抵消其药效的药剂,但药效退去的速度依旧不快,就像老者说的那样,身体有些关节处因为药效还有些僵硬,动作有些不便,不过只要再过几天药效就会彻底退去了。 会问出这么一句话,也是君歌下意识的反应,等到她问出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些什么,只不过她没打算和老者解释。 224 会问出这么一句话,也是君歌下意识的反应,等到她问出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些什么,只不过她没打算和老者解释。 过了许久,君歌突然出声问道:“你搞明白了吗?” “哪个?” 君歌抬眼看着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老者,半眯起眼,一道危险的幽光从她眸间闪过,阴沉沉的,给人一种正被其锁定的错觉。若是放在寻常人身上,可能会被惊起一身冷汗,可惜此时正老神在在装糊涂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虽然已经有了抵触力,老者也不太敢在老虎嘴边拔毛,耸耸肩,“这精神力是你这具身体本身自带的,算是这个世界的特产吧,这里每个人出生后都能够修炼精神力,你也不例外。” “但是,在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更倾向于自己的怀疑。” 老者坐直身体,慢慢地收起脸上的不正经,盯住君歌的眼睛,一字一句缓声道:“你的怀疑并没有来源,如果只是单纯地靠直觉来猜测,是很容易出事的,小君歌。”言语中带着不常见的严肃和莫名的认真,尤其是最后的称呼。 “是嘛?你似乎还不是很了解我,不过克里斯托弗格纳,这并不重要不是吗?”君歌弯着嘴角,一双眼笑得温柔,眸中却没有丝毫的温度,这意味着她此刻的态度已经有了完全的转变。 一般来说,格纳,也就是老者,基本上是不会直呼君歌的名字的,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直呼“你”,但每逢称呼名字的时候,便代表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命令君歌,命令君歌按照他的话去做,态度强硬且不留情面。 只不过,君歌每一次都是看心情来选择要不要听从对方,若是心情好了,便不会太过于介意格纳的态度,但是一旦撞上了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只能说抱歉了。 眼下,两人互不相让,视线的碰撞之间,似乎有一朵看不见的火花在闪动着。 半晌,君歌嘴角往上扬了几个弧度,她放松下身体,轻轻地倚靠在桌沿上,瞧着格纳启唇出声道:“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会变得如此,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之前帮我的事情,在这里我先说声谢谢。”顿了顿声,她轻呼了声,动了身体,拖拉着脚步往地下室的楼梯口走去。 直到她踏上楼梯,慢慢地离开地下室,都没有得到格纳的任何言语表示,心中的阴霾越发深了几分。 两人的矛盾冲突在于她对精神力的猜测,君歌猜测她在联邦得到的修炼法,有很大的可能是那位隐藏在暗处的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黑暗魔法师搞出来的东西,而在她对格纳说了这件事情后,对方一直没有和她探讨过。 这会她突然提起,却得到了一个如此出人意料的结果,这不免让她产生了些许怀疑。 从两人认识到现在,格纳很少用这种态度对她,或者说是很少对一件事情。她是不是可以猜一猜,格纳会不会知道真相,亦或是有什么线索,这才不希望她这么猜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君歌甩掉脑中的各种繁杂思绪,一脚踏出异空间。 当君歌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入目的便是躺在床上睡觉的人。许是因为本身是个军人,凌戕爵的睡姿极好,只不过此时其怀里抱着的白色枕头着实有些破坏画风。 弯了弯眉眼,君歌挥散去心中的烦躁,移动脚步走到床前,俯身低头凑近睡着的人,轻轻地在其安静垂着的长长睫毛上吻了一下,起身时却意外地撞进了对方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眸里。 被人当场抓包,君歌却没有丝毫的窘迫之感,低头又在凌戕爵的脸上啄了几下,然后侧了头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有没有想我?”呼出的气息近距离地扑打在对方的耳廓上,目光微微一错,便瞧见那慢慢变红的皮肤。 抬起头,她瞧着对方轻声笑了一声。 凌戕爵在君歌触碰他的那一瞬间便整个人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但在看清触碰自己的人是谁后,紧绷的身体便放松了下来,后来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伴侣对自己调戏了几番,这才忍不住心中的兴奋抬手伸向对方的腰身。 君歌的腰挺细的,凌戕爵的一只大手就能够握得过来,大抵就是古地球时期流行的那句“盈盈一握”的感觉,他放在君歌腰后的手稍微一用力,使得上方的人的身体往下压了压,两人的距离被拉进了不少。 “干嘛?”君歌挑眉,目光在凌戕爵的脸上扫了一会儿,故作不明晓地挑了挑眉,然后便从其眼中看到隐约的委屈。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有了灵魂契约的缘故,现在凌戕爵虽然还是那副面瘫模样,甚至有时候眼中的眼神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可君歌就是能够从中准确地理解到对方的情绪。 比如现在某人求欢失败后,委屈得很,却又很是傲娇地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情绪。 每每遇到如此情况时,君歌便越发想要逗对方玩,就在她动了动嘴唇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脸上神色猛地一变,紧接着,整个人便像是被谁抽去了一身的力气,整个人往前一扑,撞进了凌戕爵的怀里。 两个人上下交叠着,远远看去君歌就像是故意扒拉在凌戕爵的身上,她微微抬眼,然后愣了下。 此时,凌戕爵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脸庞上却已经开始出现了薄红,看上去有些妖艳,勾人的很,眼中的眸光也在不断地闪烁,喉结上下滚了滚,张了嘴,干巴巴地喊了一声:“媳妇儿”欲言又止,偏生君歌意外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可惜,哪怕君歌通晓了对方的想法,她现在却是没有丝毫想要开口说话的想法,因为她此时正经受着巨大的疼痛。未完待续。 225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仿佛要将人灵魂撕裂的剧烈疼痛。 她咬着唇,整个人因为疼痛感而轻轻地颤抖起来,黑亮的眼眸也变得水雾蒙蒙,配上那一张脸,放在平时,定是能叫旁人看丢了神。 但是无论此时面容神情多么地让人惊艳,也无法掩饰住其惨白的脸色。 很快,凌戕爵就发现了自家伴侣的异样,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浅色的晕红随着脸色的变化,瞬间在君歌的注目下消失殆尽了。 真是可惜啊,君歌忍受着疼痛,眨巴遮掩,在心里默默地惋惜了几秒,她很少能够看到凌戕爵脸红的样子,过于少见的美色突然出现便会有所加持,显得更加吸引人,不得不说,君歌不论是从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有颜控的毛病。 只不过以前控的都是自个的脸,现在嘛,伴侣的美色也是很有控的价值的。 “你怎么?出了什么事?我带你去找妮可看看。” 一连串的话从凌戕爵的嘴中蹦出,让君歌一时有些脑糊,感受到身下的人有所动作,她连忙将按在对方身上的手轻轻地压了压,几乎没有任何力度的动作却成功地让凌戕爵感受到了,并且也如君歌所愿停下了想要起身带她去找妮可的动作。 君歌努力地抬起头,探头凑近凌戕爵的嘴角,带着安抚的意思轻轻地啄了几下。 感受到嘴角的温度和微微的湿度,凌戕爵小幅度地侧了侧脸,与君歌的唇紧紧地贴在一起,原本搂着对方腰身的手不知不觉地沿着对方的脊背上移,轻轻地压在对方的脑后,将人往自己方向压了压。 调整了下姿势,他吻住君歌的嘴唇,舌头以不可抵挡的趋势长驱直入,探进自家伴侣的口腔,重重地反复舔刷着对方的上颚。君歌的上颚是她少有的敏感之处,每次被凌戕爵碰到,都会轻轻地颤抖起来。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疼得颤抖,还是太过于敏感被凌戕爵的吻给弄得颤抖起来,反正不论是哪个都让她有些不自在,就像是被人扼制住了弱点一般。 不过君歌根本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吻着她的人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走神,正恶意地攻击着她的上颚,让她下意识地“哼”了一声,整个人一软,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对方的身上,手也无意识地探上对方的肩膀抱住,张着嘴任由其为所欲为。 慢慢地,两人的呼吸越来越重,过了许久,凌戕爵才结束了这个久违的吻,搂着君歌,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刚刚的情况并不对,一下子又情绪紧绷了起来,担忧地看着君歌。 他对君歌的感情其实要远比君歌本人自己认为的还要多的多,不知道从何时起,在凌戕爵的心里,君歌就跟个瓷娃娃一样,碰着就能碎的那种,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护着,或者揣在自己的口袋里整天带着,就怕对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伤。 眼下就是这个情况,他们先前分开的时候君歌都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作为一名军人,凌戕爵很少有时间去感受这些情情爱爱,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依着自己的想法和方式对对方好,“媳妇儿,你究竟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媳妇儿,嗯?是不是不能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媳妇儿” 絮絮叨叨的话落在君歌的耳里,一开始心理还觉得有些甜蜜,但是到了后来,便开始不耐烦了,索性这会儿有些缓过来了,便伸了手,轻轻地扇了对方的脸颊一下,说是扇还不如说是抚摸。 “你给我闭嘴。”白着眼,君歌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结果果不其然又看到了那类似于大型犬求主人抚摸却被拒绝的委屈眼神,使她哭笑不得。 “媳妇儿” 君歌斜着眼看了凌戕爵一眼,闭上眼不再说话,心里却在想着自己的情况。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凌戕爵解释她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能说她为了以防万一给自己做了个“保险”,代价就是要忍受时不时的疼痛吧得了吧,这样说的话,又会牵扯出更多的问题。 先前换心脏时动用的魔法阵,其实与手术是没有任何的关联的,它的作用是给君歌的灵魂添加一个保护罩,当然了,这样说就有些抽象了,但具体的要怎么说,她自个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而灵魂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和凌戕爵这个土著说也说不明白,指不定还会被怀疑脑袋除了问题。 因为在很久以前君歌在比勒星见到了死而复生的古凤歌,那种让人记忆犹新的感觉一直没有从她的心里挥散去,因为那种感觉给她一种熟悉感,那种熟悉感,是她在魔法大陆的时候一次遭遇留下来的。 怎么说呢,那一次是她还没有进黑暗森林之前,甚至还没有被人追着欲要夺取魔法球的之前的事情了。 一次历练中,她意外地撞上了一位黑暗魔法师,对方是魔法大陆上少有的研究如何让人死而复生的魔法师,只不过用的都是黑暗系的违禁魔法而已。 那时候,那人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尸体用特殊的方式保存了下来,然后还抓住了还没能来得及消散的灵魂,她也不知道那个灵魂是谁的,反正不会是那具尸体本人的就是了。然后她偷偷地观看了全程,那人竟然将一个非本人的灵魂硬生生地装进了别人的身体中。 并且最让她吃惊的是,那具尸体竟然真的像是活人一样,有着自己的想法和举动,完全和普通人没有丝毫的区别,就是那种从里而外的腐烂气息给人一种恶心的感觉,就像是裹在身上一样,久久缠绕不去,因此君歌一直没有忘却那种感觉。未完待续。 226:温馨 那一次,虽说只是看到了别人传过来的图像,可那种感觉就连光屏也遮掩不住。 过于相似的气息,使得她不得不留了点心思,一种危机感当时就从心底油然而生,后来到了联邦,那段躺在病床上养病的时间里,她只要静下来,脑中便会浮现出对方那副模样。 几乎是下意识的判断,君歌在能够和格纳联系上了后,便提了这么一件事,但并没有将全部的细节说清,含糊不清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后,两人研究了许久,最终敲定了做些许防御措施的想法。 君歌倒不是怕有人在她死了之后控制住她的灵魂,而是怕对方不仅仅会这么一个能力,倘若对方能够销毁她的灵魂亦或者是夺取她的身体......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会是她想看到的,总之敌人在暗我在明,不得不防。 不过,她还是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毕竟有时候麻烦多了也是很恼人的。 眼下君歌还没有察觉到古老禁忌的魔法在她的灵魂上的镌刻所产生的效果,结果便先体验了把其代价,用格纳的话来讲,她至少还需要承受几近一周的痛苦,而且还没有任何办法止痛。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上君歌的心头,眼皮耐不住困倦,无力地耷拉着,隐约间似乎听见有人在隐隐地说些什么,紧接着就感受到有人在抚摸着自个的脸颊,痒痒的,并不难受。 被骚|扰的次数多了,她勉强地掀了眼皮睨了凌戕爵一眼,抬了下巴蹭了蹭对方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叨咕了句“别闹”,整个人便又陷进了半睡半醒的状态,看上去简直就跟几天几夜没睡觉似的。 见此,凌戕爵便歇了心底那股想要和君歌亲热温存一番的心思,紧了紧搂着对方的胳膊,就着两人上下交叠的姿势侧着头,用脸颊贴着怀里人的额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俨然陷入梦中的睡颜,贪婪地用目光一遍又一遍地仿佛怎么也看不厌地瞧着那张脸。 始终觉得缺了一块地方的心脏在看到君歌的那一瞬就被填充得满满当当的,那种感觉很奇怪却并叫人不喜,反而很好。 看了怀里熟睡的伴侣一会儿,凌戕爵放轻手脚,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动作之间一点儿也没有惊动到怀里之人,抿了抿嘴,嘴角小弧度地往上扬了扬,片刻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凌戕爵依靠在床头,打开光脑,就着这个姿势处理堆积了许久的军务,房间里静悄悄的,弥漫着一股名叫温馨的气氛。 ...... 君歌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地睁着眼发了会儿呆,然后侧身往身边的暖源蹭了蹭脸,随后便支起身子往对方看着的光屏上扫了一眼,结果在目光移动时后知后觉地顿了顿,慢吞吞地扭过头确定了番自己刚刚看到的都不是错觉。 “睡醒了?” 饱含笑意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君歌感觉到有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转头斜睨了凌戕爵一眼,伸手勾住对方的脖子,将自己整个上半身挂在其身上,头埋进对方的颈窝处,一系列动作下来才闷声“嗯”了声。 与其的应答不符的是,声音中还带着浅浅的睡意,因为刚醒不久而略显低哑的嗓音落在凌戕爵的耳里,宛如有只小爪子在心头上挠了两下,不疼,却让人心痒难耐。 “饿了没?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唔,还行。”君歌闭着眼又蹭了蹭凌戕爵,红唇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其后颈的某个位置,柔软唇瓣上滚烫的温度让凌戕爵的脊背一颤,喉咙紧了紧,正垂眼看着怀里人的发旋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君歌含糊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记得妮可给我的资料上说过,alpha和Omega要想成为命定伴侣,前提是要双向标记。” 当时君歌出于成年期,整个人的理智都被本能所取代,更别说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世界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难不成是体内的信息素让她无意识间把人给标记了? 疑惑之间,君歌没有听到任何回复的音响,奇怪地从凌戕爵身上爬起来,视线不由地被其通红的耳根给吸引住了。许是感应到了她的视线,对方侧了侧脑袋,将耳朵掩藏在了发后。 再看其脸上的神色,厚薄适中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睫毛低垂着在眼睑处留下一片扇子形的阴影,掩住了其中的情绪。 两人相处了这么久,虽说还没有百分百了解,但也对彼此都了解了七七八八,此时君歌知晓凌戕爵这是别扭害羞了,心里暗叹了下,明明是个大老爷们,却这么容易害羞,唔,反差萌也还是挺萌萌哒的.......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不显分毫,也没有出声点破对方的状态。 过了半晌,害羞的人终于平复下心情,面无表情地抬眼盯着君歌说道:“嗯。” 嗯?嗯! 君歌微微睁大眼,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她等了这么久,就得到了一个“嗯”字? 大抵是看明白了君歌眼中神色所表达的含义,凌戕爵抬手抚上君歌的后脑勺,往自己的方向一压,将对方的脑袋压进自己的怀里,那动作看着用力,实际上只需要君歌稍稍用点力就能够抵住他的动作。 然而君歌没有做任何的举动,只顺着凌戕爵的力度依着对方的心意埋进对方的怀里,感受着其胸膛下心脏的跳动。 “我看你还是睡眼朦胧的样子,要不再睡一觉吧,嗯?” 说着,凌戕爵用手在君歌的脊背上上下抚摸了一把,像极了给小宠物顺毛安抚着入睡的模样,只可惜手下的这位可不是什么乖巧的小宠物,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下的身躯便先是小幅度地颤抖起来,紧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颤抖地越发夸张。 紧张地将人从怀里捞出来,结果对方与自个设想的完全不一样,而君歌见自己已经被对方发现了,索性不再憋着,“哈哈”大笑起来,最后还是在对方委屈又不满的眼神下堪堪止住了笑。 抬手揩掉眼角笑出的泪水,她弯着嘴角道:“抱歉,实在是忍不住了......你怎么这么可爱,嗯哼。” 227:调戏 军舰在茫茫的星际中行驶了几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主战场,艾伦威星。 星球的外面裹着一层人造的大气层,君歌站在舰窗前,远远地观望着那颗蓝色的星球,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好看吗?那颗星球是仿我们的母星地球建造的,以前这个时候,这里有着络绎不绝的游客。” 说话的人抬手在厚重的舰窗上描摹着蓝色星球的轮廓,一双灰色的瞳孔流露出着迷的光芒,加上那张颜值算的上上乘的脸,放在外面就是招花惹蝶的货色。 可惜,君歌仅仅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甚至没了继续观赏景色的心思,脚步一错,便想要离开这里,她不喜欢和陌生人单独待在一起。 然而她刚刚有所动作,那人就迅速跨步,一个侧身巧而又巧地挡住了她的去路,直到这会,君歌才抬眼认真地打量起来人。 衣服穿戴不齐,站没站姿,眼神让人很不爽。 “呵呵,一直听闻凌将军金屋藏娇藏了个美人,如今一见,果然美得很勾人。”说着,陈浩初探手似触非触地在距离君歌脸蛋几毫米处虚虚地做了个抚摸的样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是毫不遮掩的令人作呕的邪念。 “是吗?”君歌小幅度地侧了侧脸,拉开了与对方那只手的距离,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 陈浩初笑着颔首,他将君歌的一系列动作都纳入眼里,心中注满了不屑,他原本还以为凌戕爵会找个怎样的对象,结果和寻常没有什么不同嘛,一样的骄纵,一样的朝三暮四,这都已经和别的p在一起了,还不是照样跟他。 心里这般想着,陈浩初手上的动作便更放肆了些,之前不过是在试探对方,扬着嘴角笑眯眯地回答道:“这是自然,像你这样的美人,只能终日面对这一成不变的房间,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太残忍。” “哦?那先生可有办法帮我,嗯?”语调微微上扬,声音中染上一丝妖娆,两人之间的气氛霎时显得暧昧起来,也不知道为何,两人在这儿都待了这般久,竟然都没有其他人出现或者路过这条不长的廊道。 “办法自然是有的,只要你跟着我,凌戕爵那小子不敢拿你怎么样的,你觉得呢”陈浩初往前挪了一小步,低头朝君歌的耳朵上吐息,之意不言而喻。 正当他信心满满的等着对方的答复,一股大力从腹部传来,力度之大使得他不由地往后倒退了几步才堪堪顿住脚,捂住腹部,陈浩初抬眼不可置信地瞧向肇事者。 “先生的办法的确不错,只不过”君歌顿住声,揉了揉刚刚揍人的拳头,眼中闪着光芒,弯着嘴角恶劣地继续说道:“你太丑。” 说着,她便见站在眼前的人猛地变了脸色,眼神狰狞地恶狠狠地盯着她,就像是一头处于暴走边缘的野兽的目光。可惜,君歌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朝对方挑衅一笑,模样看起来欠揍极了。 陈浩初向来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被人这么挑衅,尤其还是他一向看不上眼的弱小的,身体的反应快过脑袋,一记直钩拳便往人脸上冲去,压根不理会面前的人是谁,是怎样的身份,后果会是什么。 然而,他的手在距离君歌鼻梁仅剩几厘米的地方被另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给包裹住,骨骼被捏的嘎吱响,剧痛从拳头处一直传送至大脑,疼得他霎时间变了脸,这力道可要比君歌的那一拳要大得多。 “上尉,你受到的教育就是让你出手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让你无所顾虑地调戏别人的伴侣?” 几乎是没有任何波澜的冰冷语气,让陈浩初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在一个冰窖之中,但很快这种不好的感觉就被他抛掷到脑后,抽了抽手,纹丝未动。 “凌将军,有些事是要经过脑子的,希望你能够不要冲动,毕竟我父亲应该不会想要看到我在你的手下出事,是吧。” “上尉,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凌戕爵冷冷地笑了下,松开了手,瞧着陈浩初查看伤情的动作,背着身对身后跟着的林岩命令道:“陈浩初上尉藐视军纪,恶意伤人,罚禁闭。” “是。”林岩装模作样地绷住脸应道,随即用眼神对跟随着他们后面的巡逻队示意了下,然后就见两位士兵从队伍里出列,无视着陈浩初的叫嚣,强硬地将人带去了禁闭室。 做完这一切,他便很有眼色地带着人离开了这条廊道,心里琢磨着将刚刚那一幕的视频打包给老元帅,殴打可是违反了保护法中的好几条法令,更别说想要出手的还是一位身强体壮的p,尤其还有着军衔的军人。 林岩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这一次哪怕有老元帅出面,陈浩初这傻缺也得上军事法庭溜达一圈,呵呵,你以为凌家未来的少主夫人是那么好撩的吗??带着一肚子坏水,他悠闲地往自个办公室走去。 至于还停留在廊道里的小情侣,这会儿正沉默着,确切的说,是凌戕爵单方面的沉默。 当p和双向标记,成为命定伴侣后,双方的能力都会相应的影响,变得更加优秀。而君歌那一身明显强了不少的力气,就是因为凌戕爵的原因,只不过也只有堪堪对方的六分之一而已。 黑亮的眼眸转了转,君歌抬手摸了摸鼻子,自从那天不小心调戏过了头,这人就一直处在傲娇的状况,和他说话就只会沉默,你以为他不想理你的时候,偏生又死死地赖着你,浑身散发着“我不开心,快来哄我”的气息。 “怎么了,还在闹别扭啊?” 对方沉默。 “我错了,不该调戏笑话你,原谅我好不好这个举动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眯了眯眼,君歌勾了勾嘴角,状似放弃地松开手,转身准备离开,而就在转身的那一瞬,她敢保证看到了对方眼里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似是想不到她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未完待续。 228:信息素 背对着alpha的君歌微微翘起唇角,露出一个不大明显但又点小小得意的笑容,心里默默倒数着。 果不其然,还没等她跨出第二步,手肘处便被人从后面拉住,手劲不大不小,在保证能阻止她动作的同时又不会伤到她。 扭头,装作不大明白地瞧着面无表情望着她的凌戕爵,挑眉问道:“嗯?怎么了吗?” 凌戕爵:“......”说好的哄人呢,他现在还在生气呢! 见对方的神情,他琢磨不准对方究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的不懂,于是只好自己说出口,恼怒地低声嚷道:“我很生气!” 君歌抬手压了压抑制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语气冷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就静静地等待着凌戕爵的反应。 说来也奇怪,自从某次调戏了这位言口不一的alpha,她就像是被开启了新的大门,从此热此不疲地在调戏逗弄对方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偶尔有时候她也会产生一丝薄弱的罪恶感,但在下一次调戏的时候就全给忘却了。 高大英俊的alpha觉得自己要哭了,好不容易抛下平日里的羞耻感给自家伴侣说出自己的感受,结果却遭受了如此打击,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事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既然言语不行,凌戕爵便换了战略,长臂往娇小的omega腰肢上一揽,紧紧地将人拥在怀里,抿紧嘴垂目死死地盯着对方,要是对方不哄哄自己,那就...就不放开好了。 默默为自己的计划点赞的alpha没能注意到怀里人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因为君歌的身高要比寻常omega的都要高上些许,虽然和alpha比起来的确要娇小,但当她踮起脚,伸直胳膊还是能够勾到对方的脖颈的。 于是,她就着被揽在怀里的姿势,稍稍踮起脚,勾住凌戕爵的脖颈,凑近alpha的脸,在对方柔软的唇上用力地印了一下,“乖,不气。” “......!”凌戕爵顿时手一抖,心中的纠结别扭委屈瞬间消失,眼神飘忽了下,感觉怎个人都不太好了。 君歌近距离清楚地看见对方红起来的耳朵,不动声色地微微翘起了嘴角,然后用了巧劲从人怀里挣脱了出来,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才顿住脚,扭头疑惑地瞧了还傻傻站在原地的alpha。 好在凌戕爵很快就从不知名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大步走到君歌的身侧,下一秒手上一热,低头一看,一只白皙小巧的手正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微微颤了颤睫毛,反手握住对方的手,并与之五指相扣,一种名叫幸福的感觉瞬间袭击了他。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君歌注意到每一位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士兵似乎都在偷偷地观望,抿了抿嘴,她出声问道:“刚刚那人是谁?” “哪个?”凌戕爵下意识地问出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什么,面色稍稍紧绷起来,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走在身侧的omega,目光在对方的脸上打量了一会儿,才道:“那是我们的兵。” 沉默。 “......就这样?”等了许久,君歌忍不住出声,难道不是应该知无不言地给她科普下对方的身份,能力什么的吗?当她是傻吗,能不知道穿着军装的会是个军人? “嗯...他叫陈浩初,一个不学无术的alpha而已,你以后离他远一点,是个花花公子,专门骗你这种omega的...” 一番话概括下来,观点很是鲜明,那就是这不是个好人,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的意思,君歌狐疑地瞧了凌戕爵一眼,她总觉得对方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想了想,她打断对方的话,问道:“你...在害怕?” 凌戕爵:“......” 一段时间的相处,君歌对凌戕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见他沉默下来,知晓自己这是说中了,但是她并不明白对方是在害怕什么,似乎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其实凌戕爵会觉得害怕的事情放在每一个alpha身上都是通用的,那种来自于alpha基因本能的强烈占有欲,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刚刚还得多亏了他是个自制力超强的军人,否则就陈浩初靠近omega五步内的距离,是会被他打残的。 按理来说,当alpha和自己的omega双向标记后,双方的身上都会留下彼此的信息素,从而告诉他人这是有主的,而一般情况下,omega身上有了其他alpha留下的信息素,其他alpha是不会再去打扰的。 而明明凌戕爵和君歌已经相互标记了,不论是alpha的身上,还是omega的身上,彼此的信息素都稀薄的可怕,好似两人根本没有标记一样。 知晓其中的怪异,凌戕爵私下也找了人做了检查和研究,都没能找出根本原因,这就相当于在别人眼里,自己的omega依旧是单身,这让他很不安,而这种不安长久积累下来就成了恐惧,害怕自己会失去对方。 只不过他一向习惯把事情放在心里,所以君歌根本不知道这些,因此当君歌听到解释后,不由地愣了一会儿。 “原来是在害怕这个啊。”君歌抬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垂眼,长长的睫毛掩盖出了眼眸中的情绪,半晌才抬眼,“这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不管怎么样,咱两的关系是无法改变的,不是吗?” 听了君歌的话,凌戕爵只低声“嗯”了声,神色上看不出究竟有没有被安抚到,紧了紧牵着君歌的手,他瞧了一眼舰窗,“我们走吧,到了。” 话音刚落,君歌便感受到自己身处的这个军舰整体微微顿了下,像是停在了什么地方上。 随着凌戕爵的视线扫了一眼舰窗外面的景色,她满心的注意力都还存留在之前两人谈论的事情上。 事实上,君歌她大概知晓两人信息素稀薄的原因,只不过她却不能将此告知对方,甚至也无法改变这个局面,因为这全是她将自个身体元素化的结果。虽然没能够改变掉自己是个omega,但信息素倒是让她弄得很是稀薄,便于在星际间走动。 229:重遇 当他们下军舰的时候,着陆点并没有多少人,君歌跟在凌戕爵后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心中虽有疑惑为何场面与她想象中的不符,却没有表现出什么,神色淡然地跟着。 “将军,您终于到了,三位上将已经在会议室了。” “嗯,我知道了。”凌戕爵颔首,继而转头对落后自己半步距离的君歌说道:“我先去开个会,你先去看看住处。” 君歌抬眼看了一眼露出震惊脸色的士兵,将视线对上正等着自己回复的alpha,点了点头,“你去吧。” 科·杰森是一名上尉,前不久接到任务,帝国派来支援的军队即将抵达艾伦威,他负责此次的接引,因为前线的战况有些紧张,所以他并没有带多少人过来接人。 只不过,在来之前,他早早就做了不少准备,对这位即将抵达的年轻将军做了不少了解。 年少成名,最初还是个常常面带笑容的温和将军,然而随着年纪的变大,不知为何就成了一副面瘫,冷厉严谨成了这位将军的标签。 这会儿突然看到对方露出温柔的神色,就仿佛在战场看到了本该消失匿迹的虫族一样让人震惊,只不过他现在可没看到有什么虫族,却是被冷面将军给吓到了。 “将军不用担心,我们会有人带...额,这位小姐去军区的。”杰森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用凌戕爵吩咐,便喊过一旁跟在身后的士兵上前来做向导,带这位和将军关系匪浅的女性Omega去他们准备的住处。 然而,当士兵走上前后,凌戕爵看了一眼便四处扫了一眼,最终指着另外一个bate士兵,“让他来。” “好的。” 杰森压下心里涌上的不解,按照凌戕爵的吩咐给这位女性Omega换了个向导,随即自己便领着他们往军区的会议室快速走去,直到推开会议室大门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将军这是占有欲发作了吧? 唔,看来传言都是真的,年轻的将军找了一位伴侣,还给带到了战场上来了,热恋中的小情侣真是让人羡慕。 艾伦威星本是一颗旅游星,哪怕现在成了主战场,有些景色依旧没有被破坏,君歌在小士兵的带领下,一边欣赏着景色,一边询问自己想要知晓的信息。 “你知道他们开会的内容是什么吗?” “额,不知道。”士兵抿紧嘴,看上去有些紧张,回答问题也直接的很。 君歌将目光从景色上收回来,上下地打量了一番这位士兵,继而笑了笑,“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 “是。” “你叫什么名字?” “穆亦。”穆亦悄悄地观察着这位漂亮的Omega,其实他很少直接和这类人近距离接触,哪怕是军区的那几位,也只是偶尔帮忙跑个腿,大部分时间都是有另外的人负责他们的生活。 眼前这位可是早就在军区里成了话题人物,只不过大家一直没有见到过真人,难免在紧张的同时有些好奇。 “我没想到着陆点会和你们的军区这么近。” “这块地方是临时修建的,原本的着陆点都被联邦的人给破坏了。”说到联邦,穆亦的语气明显重了几分,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微笑地为君歌介绍起其他东西。 “您的住处是在家属区,那里面居住着一些军官们的家属......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在您待在艾伦威的这段时间里,将由我全权负责您的生活起居。” “我们先去领取一些必备用品,因为军区里的通讯信号是另外建设的,所以我们会给您一个特殊的通讯器,日后您可以用这个来和将军联络......” 说着说着,两人便走到了穆亦所说的家属区,穆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通行证,在大门外面的检测仪上刷了下,大门便自行向内打开,君歌跟在穆亦的后面走了一段小路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正中间正围坐着一群人,男女皆有,年纪也大不同。 “卡尔夫人午安...蒂莫西先生午安...亨特夫人午安...” 听着穆亦将坐在院子里的人一个不落地问好,君歌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将每一个人的神情都给看在眼里,或轻视或好奇或友好的视线都隐隐地落在身上,让她一时之间心绪翻飞,估量着眼前的情形。 等到终于将人都问好之后,穆亦这才稍稍移了脚步,侧身为众人介绍起自己身边这位Omega,“这是君歌小姐,是凌将军的家属,今天起也会住在这里,劳烦夫人先生们今后多加照顾。” “真是太好了,我们又多了一位同伴了。”说话的是一位拥有和妮可一样红色头发的年轻女性,面容看上去与妮可也有些相似,不过要比妮可更成熟一点,君歌朝其弯了弯嘴角。 有人开了头,其他几位虽然各自抱着心思,却也没有落穆亦的面子,纷纷出声和君歌打招呼,表面上看上去都很友好。 “谢谢,我会的。”君歌笑着点头。 穆亦看了看时间,见已经不早了,便出声道:“君歌小姐刚刚才下的军舰,想必已经累了,我...”他话还没说完,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微微侧目,只见一个穿着嫩绿色淑女裙的少女元气满满地从不远处向他们这边奔来,确切的说是向君歌奔来。 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位少女,君歌眨了眨眼,下意识地错开身,手一抓,将因为没能扑到人而即将摔倒的人的领子拎住,一系列动作在众人眨眼之间完成,不论是那速度还是那拎人的力气,都让一干人看傻了眼。 而被人拎住领子的人抬头看向君歌,说话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委屈:“君歌~这么久没见,你竟然这么对我,心好痛。” 闻言,君歌手上动作微微用力,将人放直,看着夏小眠抬手揉了揉眉间,无奈道:“照你刚刚那冲劲,我如果不避开,现在就躺在地上了。”她面不红心不跳地说着,按照她现在的身体强度,被扑倒的可能性不大,顶多就是站不稳而已,但她是不会告诉夏小眠这些的。 230 变味的关系 君歌的说辞很容易就被夏小眠接受了,确切的说,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言语中的抱怨只不过是为了表现自己的亲近。 只不过,当她稳住脚步站好,正视眼前的人时,眼中的眸光微微暗沉下来,泛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而这一幕,却被一直关注着她的君歌全部看在了眼底,由于身高差异,夏小眠冰没有发现这一点。 所以,她快速收起心中异样的情绪,换上对方熟悉的举动和神态来面对对方。 “好吧好吧,我的错。”眨巴着眼,她摊了摊手,很是无辜的语气使得听到的人都友善地笑了,在场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成家,论辈分都要比夏小眠高,而没有成家的也因为地位身份差异,皆不会当面落她的面子,惹其不愉快。 从开始就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情况的君歌平淡地扫了一眼整个院落,眼眸中的黑色隐隐有着加深的迹象,最终她垂目看着矮了自己半个头身高的夏小眠笑道:“你怎么还是跟个孩子似的,我有说怪你什么过吗?” 当话说出口,不仅听的人一愣,说的人也觉得很是诧异,更是没能控制住脸上的情绪,露出怔住的神态。 两人都是惯会掩饰作态的主,几乎瞬间收起了不小心泄露的细微末节,其中夏小眠娇嗔地“哼”了声,随即一脸悲愤地指责道:“当年你一声不吭地离开,什么也不和我说,最后还传出身亡的消息,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真的是”嘴唇翕动了一番,终究没有说出当时她遭遇发生了什么。 但是虽然没说,却不妨碍别人的脑补和猜测。 夏小眠作为夏家大小姐,从小到大的所有人生历程,几乎都是透明的,完完全全展现在帝国民众的视线里,星网上也有她的专属个人信息库,里面有着她的生活照,生活视频,人们甚至能够从时间墙上找到某个时间段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因此只要去想想能够让这位大小姐如此亲近,而且还是有着几年认识时间的人,再仔细排查一番,君歌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一则是夏小眠素来亲近的人少,二则她的话语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了些许线索,如此一来,她尚未说出口的话语,便轻而易举地叫众人都明晓了,纷纷皱了眉,看着君歌的眼神染上了微许的责备。 但即便如此,他们却没有出言说些什么,独善其身这个词向来被人们用的很好,尤其是这些人的丈夫或者妻子在政治和军事上都不是普通地位,若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还是站错了队,这牵扯到的可不是一句“打抱不平”就能解决的事情。 幸而夏小眠本就没有想过在场的这些人会有所举动,她眼瞧着君歌似有所思的模样,立即一改神色,用狭促的目光在对方的身上来回扫着,八卦兮兮地凑近君歌。 “快和我说说你和凌戕爵那个死面瘫怎么搅和在一起的,我和你说,那家伙一点儿也不好玩。” 不论是一如既往的八卦因子还是那俏皮的说话方式,颦眸顾盼之间,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夏小眠与眼前的人相互重合,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变。 只不过 当真没有变化吗? 君歌瞧向夏小眠的目光含着不易察觉的打量和思索,最终敛了神色,扯了扯嘴角说道:“他挺好玩的。” 每一次逗弄凌戕爵,对方都会表现得很害羞,偏生又死要面子,瘫着张脸傲娇极了,这种对比和落差于君歌而言,的确很好玩。 所以她说的都是真话,而且这的确没有什么好骗人的。 然而就是这么一副不假思索的模样,让落在夏小眠耳里的话,叫其觉得就像是在敷衍她一般,两人之间那道隐约的裂痕开始慢慢地展露出面目。 蜷曲的手指指尖有些发白,夏小眠只觉心中悲凉,舌尖顿觉苦涩,直到此刻,原本就已经劣迹斑斑的信任全然破碎,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无形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刹那间轰然倒塌。 抿了抿嘴,她忽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季雅柔对她说的一些话,再和现如今军区里私下传出的那些话相互联系,夏小眠稍加思索,便压下情绪,眨巴着眼,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君歌,结结巴巴地说着,“女神,你是不是被骗了那家伙有什么好玩的真是好奇死了。” 似是为了配合她所说的话,那一双眼睛熠熠发光,灼热得让君歌不由地退后了一步。 很快君歌意识到了自己下意识做出的反应,退后的脚步一顿,定在了原地,目光闪烁了一番,她才抬手揉了揉夏小眠的头,“我还没有去看住的地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啊?好啊!”夏小眠灿烂一笑,然后突得顿住声,拧眉纠结了下,看着君歌的眼神犹犹豫豫,“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这会是跑回来拿个东西的所以” 说话吞吞吐吐的,却是叫君歌明白了其想表达的意思,于是君歌弯着嘴角体贴地说道:“你去吧,左右我还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不差这么一会的时间。” “好吧,真是太可惜了,唔,晚点我再来找你玩” 君歌颔首,两人亲亲热热地道了个别,便各走各的了。 然而事实上,几乎在转身的瞬间,双方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变,最终归为平静。 那边君歌跟着穆亦慢悠悠地往自己接下去将要住上一段时间的住处走去,这边夏小眠保持着嘴角小小的弧度,脚步利落地小跑到自己的住处。 军区是临时建立的,而他们所居住的家属区其实是一个尚未被战争殃及破坏的旅游住宿区,一共三栋楼,每栋楼里共五个小层楼,层楼里一共两个住户,相互对门,所有人所分配的都一样。 夏小眠住在3幢五层,她的对门户便是她如今的闺蜜,季雅柔的住处,只不过两人都不是家属,而是靠着家里的背景硬生生地从这名额稀缺的家属区里捞到了两个名额。未完待续。 231 季雅柔 至于为什么会跑到战争前线来,自有她们的理由,而且还是能够让家族能够接受并支持的。 喘着气跑到门口,夏小眠一抬眼就看到了依靠在门框边的季雅柔,眼睛亮了亮,她说话的声音带着惊喜,“季姐,你回来了!” “嗯。”季雅柔笑着点点头,眼里是化不去的柔意,“这是怎么了,跑得气喘吁吁的,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本就是很普通的一句亲昵之话,夏小眠却呆愣了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我这不是赶着回来拿东西嘛,唔,咱们晚点聊,那边还等着我的资料呢。”说着,她转身打开门,动作快速地溜进了门,完全没有在意对方对她的话有什么反应。 而在闪进门的一瞬,脑中不期然闪现出之前君歌说着“你怎么还是跟个孩子似的”的场景,对方的态度和季姐一模一样 目睹着夏小眠风风火火回来又风风火火地下楼离开,季雅柔挑了挑眉,慢吞吞地回到屋子里,站在落地窗前,视线随着楼下夏小眠的身影一直移到对面的1幢楼的五层,在那里,就是君歌被分配到的住处。 一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回了主星一趟,再回来就得到这么一个消息,季雅柔面部表情狰狞了下,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眼神依旧阴郁地盯着对面,仿佛隔了这么老远,她就能够看到君歌一样。 从君歌出现在院子里,到进入1幢楼,季雅柔就站在这儿看着,自然也没有错过夏小眠和君歌的接触,她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心中有些期待夏小眠和君歌撕破脸皮的那一刻。 虽然说这些年对夏小眠的潜移默化一开始只是为了取代其心中这位曾被其放在心里珍藏着的闺蜜,但是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活着,甚至还抢了自己的猎物,这下倒是给她添不少的好处,若是夏小眠这步棋利用得当,说不定还能从对方手里抢回凌戕爵,成为让人歆羡仰慕的凌夫人。 早些时候查资料,季雅柔的直觉就告诉她,凌戕爵这位年轻的将军对君歌这个有过异样的感情,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可资料显示,这位名叫君歌的早就意外身亡,所以她的计划一直是用自己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来让凌戕爵忘掉这个已经死掉了的人,亦或者说是取代对方。 也正是因此,她找出了所有和君歌有关的资料,刻意地模仿对方的行为举止,这样做的效果十分显而易见,从凌戕爵这个冷面将军对她态度的偶尔柔化就能看出这一个计划做的是多么明智。 但是如今正主竟然还活着,这让她不由产生了些许的危机感,但也只是些许而已。 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背后惦记算计着自己的君歌,此时正跟在穆亦的身后打量着不小的层楼。 “对门那家还没有人住进来,所以这一层只有您一家。”穆亦看着光脑上的资料,给介绍着,说着话的同时,拿出了磁卡将门打开,然后把磁卡递到君歌的手上,“这是钥匙,现在全区只有您和凌将军手上的两把,如果不小心丢了,请及时去挂失。” 伴随着穆亦的话语,君歌踏进门,屋内不大,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外加一个主卧和客房,每个房间与他们在军舰上住的差不多,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都在凌戕爵那里,所以她也无需动手打理,只随意看了几眼便退了出去,跟着穆亦进行下一步流程,去军区的物品发放处领取通讯器和光脑。 她的光脑早就没有了,一直以来都是黑户,所以凌戕爵早早就通知了军区给她挂失重新给弄个了个,先前在军舰上就有和君歌说。 “君歌小姐和夏小姐的关系真好。”等候工作人员拿东西的时候,穆亦突然出声感慨了句,“夏小姐来军区都大半年了,除了那十九团的那个b,还真没见过她对谁这么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穆亦是真心实意说的,他本身就是个普通的军人,没有什么复杂的背景,因此对院子里那些家属脑子里想的弯弯道道是丝毫不晓得,眼里看到的都是君歌和夏小眠关系极好的表象。 君歌抬眼古怪地扫了单纯的军人一眼,心思转了转,没有反驳对方的话,而是奇怪地问道:“b?” “是啊,就是凌将军麾下的那个十九团,不过大家都不知道那个b叫什么,只不过听说是个技术宅。”说到这个,穆亦颇有些羡慕地耸耸肩,同样是个b,他至今都没有遇到过喜欢的人,也没有喜欢他的人,唉,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闻得穆亦此言,君歌没有搭话,十九团她也只接触过两次,除了里面的几个人,其他人都不熟悉,因此也不好猜测穆亦说的是谁。 至于对方口中自己与夏小眠的关系,事实上究竟是如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等了一会儿,工作人员从隔壁的工作间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礼盒,面带微笑地将其放在君歌的面前,然后缓缓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置放着的光脑。 光脑的样式是君歌自己亲自挑的,外表看上去是一个银色的镯子,上面装饰着一颗颗细碎的蓝钻,乍一看便能联想到某人的蓝眼睛,当时君歌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估计是因为凌戕爵的背景和能力,本该走流程在帝国特定的补办处才能够拿到的新光脑,却在这个临时建立的军区里的一个个小小物品发放处拿到了手,免去了许君歌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工作人员的动作很熟练,君歌只感觉到手腕上疼了一下,记录了她身份信息以及基因序列的细小芯片便被安进了皮肤之内,抬起右手轻轻地摩挲着手镯上的刻纹,她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最终什么也没说地拿过另外给她准备一个类似于袖扣的小型通讯器。未完待续。 232 突发情况 东西都拿齐全后,穆亦看了看时间,询问道:“还要一会儿才到晚饭时间,您要不要去逛逛?” “可以吗?” 对穆亦的提议,君歌有些诧异,像这种军事要地,她一直以为是不能够随意瞎逛的,至少在他们魔法大陆上,皇家贵族手下的各类军事要塞向来是不允许非战斗人员在里面到处走动的。 “当然可以,在您拿到通讯器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权限。”穆亦指了指被君歌佩戴在袖口的那枚袖扣,解释道:“每一个通讯器在军区里面都有着不同的权限,虽然大部分都一样,不过我感肯定您这个一定不同。” 至于为什么不一样,穆亦没有说出来,但君歌却很奇异地听出了其所想表达的意思,心里莫名腾起一种“啊,不小心抱了大腿”的诡异感。 事实证明,穆亦的猜测很正确,拥有凌戕爵特意给予的最高权限的通讯器,让他们很轻易地在军区的各个地方转悠。 暗沉橘黄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覆盖着整个星球,君歌抬头看向头顶挂着的“太阳”,刺眼的阳光让她的眼睛感到酸痛。 “哎呀,您快快别看了,这玩意可不能就这么直接直视的。”穆亦被君歌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出声说道,“虽然这个也叫做太阳,但是终究是仿造的,可不像真正的太阳那样,只是让眼睛觉得酸痛而已。” 听着穆亦絮絮叨叨的话,君歌闭上眼,直到觉得没那么酸痛了才睁眼,拒绝了对方提议要去医务室的建议,她将目光投向高墙之外,他们现在站的的地方比较高,所以能够轻而易举地越过高墙,看到外面的情况。 血迹斑斑,甚至零星地能看到一些断肢残臂,看上去倒是不太像是人类的。 鼻翼翕动,淡淡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君歌的眼神暗了暗,往常听闻凌戕爵他们说起战争,她都没有具体的概念,丝毫感受不到他们那种复杂的心思,而这会仅仅窥探到战争的一角,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从心底处涌出,说不清道不明。 人眼的眼界有限,能够看清围墙附近的情景已是君歌的极限,再远点她也只能看到一层朦朦胧胧的血雾,暴虐的元素即使离了这么远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 愤怒,暴躁,恨意,不安,恐惧,留恋等等能描述与不能描述的情绪不断地从元素中透露出来。 君歌蹙眉,眼中染上一层茫然和阴翳。 透过泛着新鲜味的战场,一个古老遥远却又仿佛触手可及的战场缓缓地展露在她的面前。 没有高科技的机甲,没有杀伤力巨大的弹药,没有各种简单冷厉的异能 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绚丽耀眼的魔法,四处飞行奔跑的坐骑,被风刮得作响的魔法袍其中最让人注目的是盘旋在高空中的火红色巨龙,喷洒出的火焰几乎席卷着整个战场。 “该死的混蛋!” 赤红的眼,随着嘴中脱口而出的话,像是蒙上了水雾,高大的男人奋力地挥舞着魔法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悲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迟迟不愿意落下。 看着对方的面容,君歌犹豫了下,动作僵硬地动了动手,欲要抬起手去触摸,随即像是碰到了什么怖人的东西,快速地收回了手,眼中的神色变得冰冷危险。 “君歌小姐?君歌小姐!” 穆亦一脸紧张地唤着不知为何呆站着对外界毫无反应的,这种状况他从来没有见过,虽然他怀疑对方可能是被高墙外面的情形给吓傻了,但是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他只能放在心里想想,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想必凌将军就快到了。 而就在穆亦揣着一颗担忧又自责的心认真地守着君歌的时候,陷入不知名状态的人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怔怔地望着高墙之外走神。 在那里,肯定有着什么,君歌颤了颤睫毛,在心里默默说着。 “我们走吧,这”君歌收回目光,侧头对穆亦说道,结果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嘴中的话也自然而然地顿住,最终消散在了勾起的嘴角上,“你怎么过来了?” 见自家伴侣还有心情笑着和自己打招呼,凌戕爵悬着的心稍稍落了点,眉梢微微柔和了下来,“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什么?”君歌奇怪地看着凌戕爵,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事,好在没等对方解释,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穆亦充当解说员给她说了一遍所有事情的发展经过。 知晓了本该在开会的某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后,君歌皱眉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没事,具体的我回去再和你说你现在工作结束了?”说着,她抬手摸了摸鼻子,没有将自己饿了的状态告诉对方。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就看到面前高大的p蹙眉摇头。 “那你回去工作吧,你不用担心我。” “不用了。”凌戕爵扭头对跟在身后的林岩吩咐道:“会议推迟,一小时后继续。” 林岩看了看君歌,又看了看凌戕爵,点了点头,便在光脑上给各个还在会议室里等候着的将领们通知最新的命令,等到他做完一切善后工作,再抬头时,身边就剩下一个和他面面相觑的穆亦。 鬼使神差的,他于对方解释了一句:“这很常见,你以后要适应。” “啊?哦。”穆亦茫然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欲哭无泪地盯着已经转身远去的林岩的背影,他其实是想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而不是在好奇和震惊凌将军翘班的事情,好吧,大概也有那么一点儿。 穆亦扣了扣脸颊,左右看了看,压下心中爆发的八卦之意,迈着有些虚的脚步往自个宿舍走去,任务被凌将军给截胡了,空闲出来的时间就拿去休息好了。未完待续。 233 幻象 抛下事务和下属的凌某人,此时此刻正牵着自家伴侣的下手,暗搓搓地吃着豆腐。 早已习惯了身边这人毁人设的行为举止的君歌只抽了抽嘴角,瞧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无语地问道:“你这样做,真的好吗?这里不是主战场吗,战争不应该是很严肃的事情吗?” 听闻君歌的问话,凌戕爵暗暗地在心里笑了下,恐怕君歌自己都没有发现,如今的她,不论是说话还是动作,都已经对凌戕爵表现了极大的耐心和用心,若是放在以往,即便对方不务正业,她也不会侧目看一下。 不过,在与她变为恋人之前,凌戕爵就连翘班这种事情也不会做就是了。 “还没有正式开战,暂时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紧张,而且,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们留在这里有何用。” 君歌想了想,话似乎是这样说的没错,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没有去细究其话里的“小事”是怎样的事,她看了眼周围,这条路她并不认识,“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吃晚饭。” 闻言,君歌弯起了眉眼,其实也不难想到对方为什么会推迟会议来带自己去吃饭。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起,每当没有待在实验室里,亦或是手上没有什么药剂要研究,她的三餐一向是规律而稳定的。一部分是因为前世吃够了肠胃太弱的苦,而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一些美食的味道的确不错,每日三餐她都很是期待的。 从联盟到这里,君歌的三餐可以说是严格按照休养守则来安排的,前者是被人变相囚禁后不愿意亏待自己,后者则是被人强制要求的,至于是谁,除了某个爱大题小做的人之外,也没谁会这样做了。 正是了解她的进食时间和状况,凌戕爵才会推迟会议专门陪着对方去吃晚饭,虽然一开始他本是打算派人专门调配一份营养又美味的晚饭给对方送去的,不过既然他亲自到了对方的身边,自然还是亲自陪着比较好。 “外面是怎么样的。” “就一片土地吧,空空荡荡的,还有些建筑的残骸,不过都被我们给清理了”凌戕爵言简意赅地给君歌描述了一番高墙之外的景象,实际上也的确没有什么好讲的。 “怎么了吗?刚刚穆亦说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像那些骄傲自大的人,凌戕爵大多时候还是更倾向于听取别人的意见,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发现,带来的东西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而且,他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君歌现在的精神力等级只有b级,出于某种直觉,他相信对方不会像是表现出来的那般弱小。 “可能是我想多了。”君歌抿了抿嘴,最终没有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毕竟猜想若是真的,那牵扯出来的就是她的身份和过往了,如果可以,她不太想把这一切暴露出来,这些对他们两人的关系没有什么太大的牵连。 只不过,心里虽然这般想着,她依旧有些心悸和迷惑,高墙外面的战场绝对不会像是凌戕爵说得那么简单普通,或许她该亲自去查看一番,有些东西可不是肉眼就能够看出来的。 想到之前陷入的幻象,君歌忍不住捏紧了手指,指腹下传来的热量让她猛然回了神,一时之间她竟然忘记了两人还牵着手,侧头抬眼看了看对方,捕捉到其眼中不易察觉的担忧,她笑了笑,安抚对方。 随即又陷入了沉思,幻象中,她看到的那个男人,是她的父亲,创造了她这个灵魂的父亲。哪怕对其的记忆和印象都是从映像球里得到的,可她忽视不了从灵魂上传来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无法形容的。 映像球是君歌从父母的昔日好友手中拿到的,上面记录了那场战争的林林总总,大部分都是围绕着她的父亲和母亲所记录的。据其所言,她所见到的幻象,正是她母亲分娩的时候,一向坚强的男人因为无法赶回去保护自己的妻儿落了泪 “其实我还是挺幸福的。”有这么一对从没见过的父母,听说他们对自己的出生很是期待呢。 凌戕爵眼眸闪了闪,低头看着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伴侣,犹豫了会儿,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有些事情,不能够操之过急,还是等到对方自己想要说的时候再说吧。 两人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慢悠悠地走到简易食堂,大概是时间点还没到,里面的人流量有点少,过往的军人在看到凌戕爵后,皆顿住脚步向其行了个军礼,这才离去。 感受到食堂里头若隐若现的打量,君歌收回心思,眯起眼打量了一番里面,歪着身子靠在了身侧之人的身上,调侃道:“啧,你说会不会有人跳出来指责我带坏了他们家的将军,工作时间翘班泡妹纸。” 说着,她摇着头“啧啧”了两声,嘴角挂着痞痞的笑,看得凌戕爵眉头一跳一跳的。 眼神飘忽了一阵,凌戕爵看着食堂里头,带着磁性的声线自然而然地说道:“我是你家的,而且,我这不是泡,是陪。” “哦我家的啊”君歌低声笑了笑,拉着声线不怀好意地重复了一遍凌戕爵的话,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对方的耳朵慢慢地变红,按耐着想要探手捏一捏的冲动,见好就收,“好吧,你是我家的,现在我饿了,你愿不愿意陪我去吃个饭?我的将军先生。” 凌戕爵小声地“嗯”了声,羞涩夹杂着委屈,若是让旁人听见了,身上那一身伪装的马甲瞬间就能掉的一干二净。 唉,这样的p也很可爱啊,唔,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人,君歌在心里感慨着,好在对方不知道她的想法,否则分分钟炸毛。 这边君歌在脑中各种感慨,殊不知站在她身边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凌戕爵觉得很苦恼,自家的伴侣总是不够矜持地说情话,时不时还会主动撩拨自己,实在是太过热情了。书上说,让,看来他要回去多学习学习。未完待续。 234 食堂 想归想,凌戕爵对外依旧是一副道貌岸然,冷冷清清的模样,君歌见此,在心里暗自发笑,因为她注意到对方红透的耳根还没有彻底褪干净,和脸上冷淡的表情相互映衬,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翘起嘴角,她用余光扫了一眼距离他们几步远的食堂,目光在遇到某东西时,稍加停顿了下。 食堂不大,门框上挂着个磕刻着“2号”字样的牌子,从外表看不出材质,君歌略略思索一番,心下对这牌号有了几分猜测,而身边之人的话语正好验证了她的猜测。 “军区里一共有五个食堂,这是2号食堂。虽然每个食堂的菜色没有太大的差别,但越是排前的食堂,饭菜的味道越好,蕴含的能量也越多。” 如此说来,带君歌来这里吃饭,倒是有那么几许假公济私的意味在里头,只不过凌戕爵更看中的还是这里饭菜的味道以及这里是离他们最近的一处食堂,不愿意饿着自家伴侣的alpha立马就敲定了晚饭的用餐之处。 “进去吧,去看看菜单,里面有你喜欢吃的。” 闻言,君歌侧眸看了凌戕爵一眼,勾了勾嘴角,由着对方拉着自己走进食堂,敏锐的感知叫她在踏进门的瞬间就感知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好在那些打量的目光里只有好奇,没有什么恶意,她也就没有去搭理,任由众人看着。 同样的,凌戕爵也感知到了这些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看到一个个都收回了视线,不再那么正大光明地打量后,这才满意地将视线落在跟在自己身侧的娇小oga身上,眼里是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温柔。 早就饿了的君歌在闻到食堂里隐隐飘着的香味越发觉得饿了,她步子迈的不大,频率却明显加快了不少,目标明确地往窗口走去。 窗口外面的显示屏上展现着各种菜名,而且还有配图,看上去每一样都让人很有胃口,就如凌戕爵所言,君歌很快就在上面找到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菜肴,点完自己想吃的东西后,她抬头望向一直静静站着的某人,“你要不要点几样,这么些我怕我们不够吃。” 凌戕爵眼底划过笑意,顺着对方的意再点了几道菜,没有点破其实是对方自己不够吃,这样的伴侣也很可爱啊。 等到菜肴和饭菜都上了之后,君歌看着一道道散发着香气的菜肴,觉得自己的口水正在加速分泌,看来2号食堂的确很不错。 事实上,在君歌还没有抵达军区的时候,关于她的消息早就在军区里头传遍了,起源就是凌戕爵手下那个有着八卦技能的军团中的某人,在一个天气正好的午后不小心与自己的同伴说漏了嘴,结果没过一个星期,关于她的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其中正版是这样的:“咱们家老大给咱们找了个可爱的嫂子,就在军舰上呢,听说老大将嫂子带回来的时候对方正处于发|情期呢” 盗版1:“凌戕爵那个死人脸趁着一个可爱的oga处于发|情期将人给标记了,把人给困在身边,要带过来放在身边看着” 盗版2:“噫,那个被称为最年轻的将军,听说在来军区的途中遇到了真爱,两人心心相印,听说可爱的o” 但不论版本如何,君歌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基本上都是纯善的正派,所以不管是出于对柔弱的oga的爱护还是对其的同情,2号食堂的掌勺师傅在听闻凌将军带着一个陌生的oga来食堂吃饭之后,便动了心思为可爱的oga准备一份格外精致美味的晚饭。 于是就有了君歌面前的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并且让她产生了“这个食堂的饭菜好好吃”的错误印象,好在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君歌特别偏爱啃骨头,几盘菜里的整盘排骨都被她给圈进了自己的地盘,若非是凌戕爵担心她的牙齿硬是“虎口夺食”给分出了一半,恐怕真的要啃到大半夜,毕竟o的更弱一些,往往alpha一口就能咬碎的骨头,oga却只能拿来磨牙。 “不准再少了,不然我翻脸给你看!”眼瞧着凌戕爵毫不大意地将自己的排骨分走了二分之一,甚至还有继续的倾向,君歌连忙护住面前的盘子,将所有的排骨都给倒进了碗里,深怕慢上了那么一步就被对方给抢光了。 正当两人细细品味美味佳肴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在食堂门口,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走了进来,朝着宛如自成一个世界的两人走去,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八卦的目光。 “凌将军。”季雅柔将手中的提着的东西往餐桌上一方,对着抬头看过来的凌戕爵柔柔一笑,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坐在对方身侧之人,然后笑着攀谈着,“我一回来就听说你也过来了,前些日子我回了趟主星,碰巧见到了伯母。” “母亲她还好吧?” “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俏皮地调笑着,季雅柔在看到对方似乎欲要皱眉的动作,立马说道:“伯母身体状况很健康,不过就她自己说的,想儿子想得头发都要白了。” 头发都要白了,这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凌戕爵知晓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他家母亲大人一向喜欢夸大其词,会这么说是完全有可能的,至于会不会想自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比起想自己,倒不如想她心心念念的儿媳妇。 想到这里,凌戕爵不由地侧了头,看着低头吃饭的君歌眉眼柔和了下来,儿媳妇现在已经有了,改天找个机会让母亲大人见见,顺便摆脱母亲大人给他们两的信息库给弄一下,现在这种非常时期,是没法赶回主星办结婚证明了。(。) 235 情敌出没 季雅柔的话,或多或少地引起了埋头吃饭之人的注意,但也仅仅是叫君歌伸筷的动作顿了那么一秒,便再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分着心思落在对方身上的季雅柔自然没有错过君歌这转瞬即逝的变化,嘴角不由地上扬了几个弧度,她伸手将自己身前的饭盒往凌戕爵的面前推了推,另一只手则极其自然地将对方正吃着的饭菜给拖到一边。 凌戕爵举着筷子的手停留在半空:“???” “这是我为您特意准备的晚饭,眼下就要开战了,您需要好好储精蓄锐,这些饭菜是按照营养师搭配的菜单做的。”说着,季雅柔顿住声,柔柔地看着凌戕爵不再言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等着他尝尝饭菜的味道。 一番话说的也很是合情合理,挑不出什么刺来,周围偷偷关注着他们的人听了话,反应各不相同。 有的暗暗赞叹季雅柔的贤惠温柔,认为对方和凌戕爵的cp还是很完美的,至于坐在一旁只知道自个吃吃喝喝的某个oga,和季雅柔完全没得比。 而有些则觉得季雅柔现在的做法实在有些难看,毕竟传言中凌将军已经寻了伴侣,虽然他们现在还没能感受到对方和其一起进来的oga之间的信息素联系,但谁也不是瞎子,没看到他们的冷面将军是和小oga牵着手进来的吗!?季雅柔这么眼巴巴地黏糊上去,行为可不就和那些破坏家庭的小三小四差不多。 君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里已经成了地位岌岌可危的原配夫人,她此时正心满意足地啃着一块排骨,余光不住地打量着坐在他们对面的季雅柔,嘴巴里虽然含着一块不小的骨头,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越发加深和明显,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将表情表现出来的。 “谢谢。”凌戕爵朝季雅柔微微点头,手中的筷子一转,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探到了君歌的碗里,神色淡淡地夹走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丝毫不建议是不是被人啃过的。 他的这一举动,惊起了周围一片轻微的倒吸声,首当其冲的还是坐在他对面的季雅柔,脸上的神色变得极快,几乎就在君歌的眨眼间就黑了,但又很快调整回来,带着尴尬和丝丝的委屈。 呵。 瞧着季雅柔的表情,君歌在心里嗤笑了声,眼珠子一转,划过一丝狡黠的亮光,她嘴巴一张,学着对方温细的语气对凌戕爵不满道:“你干嘛,快将我的排骨还回来,你自个那儿不是有吗?” 刻意被放软的声线,说出的话一点儿不像是在不满,反而更像是在撒娇,听得某人的心一颤,眸中的幽光慢慢加深,“你啃不动。” 我来替你吃。 听到凌戕爵的话的人,脑中几乎在同一时间就补出了其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话,反应过来后皆觉得自己该佩戴上墨镜,秀恩爱什么的实在是闪眼睛。 别人能想到的,君歌自然也能够想到,她白了白眼,随即站起身,朝还坐在位置上的人俯下身子,一只手捏着对方的下巴,毫无顾忌地吻上了对方略带凉意的唇,轻车熟路地抢夺走对方口里的排骨肉,给众人上演了一出活色生香。 众人:“!!!!!” 丝毫不在意自己刚刚做的一切造成了什么影响的君歌弯着嘴角轻“哼”了声,“以后你要是再敢抢我的食物,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声,侧了头去看季雅柔。 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后,她十分好心情地朝对方眨巴眨巴眼,“季小姐带来的食物好香啊,隔着饭盒我就闻到香味了,我可以尝尝吗?” 纯良期待的表情和说出的话,叫季雅柔本就变得不好的神情更是糟糕极了,偏生这会又无法由着脾气起身离开,只好僵硬着笑容笑道:“这些饭菜我都已经送给凌将军了,自然就是他的东西,如果你想要吃的话,便问他吧”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季雅柔就看见一向冷情的凌戕爵自然而然地拿过饭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摆出,井然有序地摆放在君歌的面前,脸上甚至隐约可见些许难以见到的温柔。 对方的这一系列动作,比起君歌的那个吻,对季雅柔的杀伤力更加大,她嘴唇翕动,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地开口道:“既然饭菜已经送到,我哪儿还有任务要做,就先走了,希望君歌小姐在这里玩得开心。” 说完,她也不等眼前的两人说些什么,就站起了身,火急火燎地离开了食堂。 “哼。”君歌看着季雅柔的背影哼了声,继而垂头看向凌戕爵,挑着眉似笑非笑地抬手拉扯着对方的两颊,“啧,桃花运还挺旺盛啊,人家亲手做的饭菜,你不尝尝?” 感受到莫名的危机感的凌戕爵伸手虚虚地搂上自家伴侣的小蛮腰,神情淡然地说道:“我只喜欢吃你做的,还有你吃的。” 君歌:“”点亮了情话技能的alpha好可怕。 一顿饭,除了一开始因为有人的影响吃得不太愉快外,剩下的时间里君歌倒是觉得蛮愉悦的,至于究竟是因为赶走了情敌还是饭菜可口,亦或是两者皆有,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吃完饭,凌戕爵找来了穆亦,让人送自家伴侣回去,自己则去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工作。 2号食堂的窗口,一个老头从里面探出了脑袋,眼睛四处扫视着整个食堂,像是在寻找什么,看了一会儿,便皱着眉拦下了在一旁准备点菜的军人:“可爱的小oga呢?” “啥?” “我是说凌将军呢,不是在这里吃饭吗,我怎么没有看到人?” “哦哦,他们刚走呢,你出来太晚了,刚刚还发生了一场好戏,啧啧。”军人替老头可惜地“啧啧”了两声,然后在对方凶狠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用浅白的言语描述了一场关于三角恋的故事。 说完后,军人八卦地看着老头,准备和对方好好讨论下这个复杂精彩的故事,然而本以为对方也会是同道中人,却不想老头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别的地方之上:“靠!我老头精心准备的饭菜,竟然有人敢嫌弃,那个什么破营养师哪有我老头有用,哪里来的女娃子,真是让人糟心”(。) 236:友军来袭 当天晚上,凌戕爵没有回来,君歌抱着抱枕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有些茫然地瞧着不大却处处透着温馨气息的屋子,在她回来之前,对方已经找人把房间重新整顿了一遍,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整齐地摆放在其该在的地方。 唯独少了一样,往常这会应当陪着她的人,却没能回来。 君歌狠狠地皱起眉,眼下这个情况可不太妙,放在以前孤身一人的时候,从来没有什么落寞孤寂感,现在不过是身边少了一个人,却觉得这屋子冷情得很。 以前这种时候,她都是做什么来着? 将脑中差不多蒙尘的记忆翻了翻,君歌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究竟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曾经一得空就栽进实验室研究瓶瓶罐罐的药剂,如今竟然傻兮兮地窝在沙发里伤秋悲月。 意识到这些的某人很悲伤,内心的小人有些抓狂,然后决定最近要收敛住不知不觉已经放野的心思,投入她那些亲亲药剂的怀抱中。 继想开之后,君歌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动作迅速地从凌戕爵的手中批下了一个小型实验室。 在干回老本行的期间,她也不忘联系上失联一段时间的“口袋妖怪”,咳,于对方而言是失联了十几年...... 【口袋妖怪】:!!!!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 【魔法师】:...... 【口袋妖怪】:嘿嘿嘿,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别急,亲爱的,面前有一个好消息摆在你面前,要不要听要不要听~ 君歌看着光脑上对方秒回的信息,抬手压了压不断跳动的眉梢,无视掉对方打滚卖萌的姿势,敲动着消息,她才不会说卖萌这项技能,除了自家那位其他的都免疫。 【魔法师】:废话不要太多。 【口袋妖怪】:嘤嘤嘤qaq 【口袋妖怪】:好吧,亲爱的,我们来面基,距离你所在地我还有一天的路程。 【口袋妖怪】:至于你想要的东西,等咱两见面了再给你,爱你=3= 君歌:...... 关掉对话窗口,君歌没有回对方消息,至于对方说的面基,她一点儿也不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毕竟以对方的能力,能够查到自己的最新消息并不难,至于见面什么的,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了却一桩心事后,君歌继续埋头徜徉在自己的药剂世界中,这一用了心,便没有了时间概念,当她抬头看着面前一脸不愉的凌戕爵,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实验室里貌似待了很久。 “几天了?”小心翼翼地将药剂瓶放下,君歌随口问道。 “一周。” 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惹得君歌不由地抬眼去看,随即视线扫到其身后被拆掉的门,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她在工作之前把实验室的门给锁了,似乎下意思地设定了只许她一人开启的权限,估摸着是真的气头上了,才动粗直接把门给拆了,一时之间心中便有些自责。 其实,自责的可不仅仅她一个人,凌戕爵这段时间很忙,忙到什么程度呢,忙到给自家伴侣每天发一个消息都是挤着时间出来的,虽然一直没有得到回复,那也只以为对方正在休息或者在实验室一时忙。 所以他还很贴心地说“不用回”,结果还真一直没能收到回复,若非相信军区的安全度,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出事了。 然而就是他这一疏忽,让君歌在实验室里待了整整一周,三餐杂乱。 深深吸了口气,凌戕爵稳住情绪,柔下声道:“好了,现在把你手上的东西都给放一放,你要做的就是去好好吃顿饭,然后好好睡一觉。” “啊?可是......”君歌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对方的提议,但在看到凌戕爵的眼神后,最终选择了妥协。 跟着凌戕爵出门的时候,门边一个探头探脑的少年让君歌稍稍分了点目光给他,对方很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缕注意,就在君歌考虑着要不要点个头打个招呼的时候,少年很是兴奋地大喊了一句“嘿,君歌大大,我是葛煜祺啊!”。 君歌:...... 凌戕爵:...... “你...谁啊?”辨识了半晌,君歌皱着眉开口问道。 葛煜祺眨巴眼,盯着君歌一直看,看得一旁的凌戕爵微微冷下脸,这才挠着后脑勺说道:“啊?哦,我是口袋妖怪啊,不是说好的面基吗?” 瘦瘦弱弱,皮肤过分苍白,浑身散发着中二气息...君歌脸上的表情有点皲裂,这逗她玩呢?! 许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少年露出一个自认为凶狠的表情,傲娇地哼了一声,将手中拿着的文件夹强行塞到君歌的手中:“喏,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价钱按照老规矩,你现在去吃饭休息吧。” 故作大方地甩了甩手,葛煜祺在君歌无语的视线中慢悠悠地离开,捏了捏文件袋里的东西,君歌勾了勾嘴角,没有说些什么。 ...... 自从被凌戕爵从实验室中抓出来后,她便要求每次进实验室必须保证三餐和睡眠时间,否则就把实验室权限关闭,禁止她进入。 出于某种心思,君歌面对凌戕爵的强硬态度,破天荒地妥协了,一方面是她想要搞的药剂已经有了结果,另一方面则是每天都有个粘人精缠着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机会去实验室。 于是,短暂的实验室之旅之后,君歌便过上了整日和葛煜祺逗逗小情敌,偶尔研究研究厨艺的生活。 关于小情敌的资料,葛煜祺在两人见面的时候就给了君歌,所以她知晓季雅柔有着一身很不错的厨艺,尤其是在碰到了几次对方给自家伴侣送餐的情况下,她突发奇想,准备练练厨艺,当然了,结果很是惨不忍睹,所以她转眼就丢弃了这个一时冲动产生的想法。 这日,膈应了她多次的某人再次蹦跶到自己面前,君歌心下替葛煜祺感到遗憾,这个中二少年可是一直对逗弄对方极其感兴趣。 237:出情况了 “我们谈谈好吗?” 君歌的目光从季雅柔的脸上一直扫到其手上提着的饭盒,似笑非笑地问道:“谈什么?谈谈怎么做饭菜吗?唔,季小姐的饭菜的确做得不错。” “是吗,好吃就好。”季雅柔是咬着牙说出的这话,近段时间她精心准备的饭菜都进了眼前这个碍眼之人的肚子里,着实让很不爽,但她今天来堵人是有别的事。 调整了下情绪,她弯起嘴角,笑道:“我听说伯母最近身体不大好,本来伯母是想让我回去替凌将军陪陪她的,但是我想,既然将军说你是他喜欢的人,想必伯母也有叫你吧?” 顿了顿声,她故作亲近地提议道:“我们一起回去吧,漫长的旅程一个人实在是太孤单了。” 你孤单关我有什么事!君歌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着,对对方说这番话的用意她算是理解了,无非是来炫耀,但是她现在是和凌戕爵在一起过日子,婆婆什么的跟她有毛线关系,虽然似乎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可她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哦,你回去吧,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他。”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君歌脑中思绪翻飞,她可不会认为对方仅仅就是来炫耀的,里面肯定有坑。 而就如君歌猜想的那样,季雅柔的确抱着别的心思来找的她,因此哪怕听了她这么明晃晃的拒绝,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变化:“伯母一个人住再主星,咱们做小辈的应该...”话还没说完,突如其来的变化硬生生地阻止了她将要说出的话。 实际上,无论季雅柔此人在心中暗搓搓地琢磨了再多的计划,现实中发生的事情以一种不可抗拒的态度硬生生地摧毁了她精心勾勒出的打算。 战争的爆发永远不会像是电视剧里放的那样,在会议桌上,意见不合的双方一言不合就动手互殴那么逗趣,它的到来往往来势汹汹却又出人意料,所以所有人在感受到脚下所踩着的地面从微微的震动感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剧烈的颠覆的时候,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懵逼情况存在。 但好在能够来到军区的军人都是经过严密的筛选和训练过的,短暂的失神之后,便立马回过神,井然有序地奔跑到集合点,就像是平日里训练的那样,快速有序地上了自己的机甲,等候着上头的命令,随时出击。 君歌站在原地看着一个个明明是踏着军步的军人们却发挥着跑步的速度前进,眸间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想起自家的伴侣似乎也很擅长这一技能,这一诧异的神色便在眼中消散开来。 眸子一动,她侧了眸,看向距离自己不远处,原本还站得好好的季雅柔,不知何时跌坐在了地上,除了脸色有些惨白外,一时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只不过,此刻的某人哪里有先前的气焰,与电视剧中那种名叫“小白花”的生物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地震的动作有点大,若非君歌动用了魔法元,怕是也和季雅柔一样,站不住摔倒。翘了翘嘴角,她走到对方的身边,垂着眼睛看着对方:“你看,这就是你永远都比不上我的地方。” “你不是说很好奇为什么他会看上我吗?呵,等到你能够一天能够不用那花花心思来算计别人,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居高临下的目光给人一种怖人的震慑力,在目光之下,季雅柔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明晃晃地摊在了对方的眼里,毫无遮掩,难堪至极。 不甘,宛如干柴遇到了烈火,熊熊燃烧。 可是,她知晓现在并不是出手的好时机,掩下眸中的幽暗,季雅柔抬起眼,柔柔地娇嗔着:“你都在说些什么呢,能不能拉我一把,我的腿好像摔伤了,站不起来了。”纤细的胳膊就那么虚虚地朝君歌伸着,无论是说的话还是动作,仿佛之前两人刀光剑影的谈话都是君歌的一场梦。 没有想到季雅柔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应对之法,君歌眯了眯眼,就在对方以为她不会伸手拉人的时候,伸出了自己的手,如其所愿地握住对方的手,稍稍用力想要将人拉起。 太奇怪了......季雅柔顺着手上的力度站起身,脑中却不住地浮动着各种猜测,最终眼光一错,捕捉到对方眼里的不怀好意,眼孔倏地睁大,脑袋中发出指令,想要做些什么。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除非是经过特殊锻炼的人,寻常人的大脑反应和身体反应是有些许的时间差的,所以即便季雅柔意识到了不对,身体的反应却跟不上大脑,于是只能看着拉着自己的人一瞬间脱了力,面孔在眼中不断放大。 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痛! 好痛,季雅柔死死地拧着眉,脸上的神色也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完全看不出那让人眼目一新的容貌。 “啊咧,对不起啊,我没有力气了,你没事吧。”君歌看着被自己死死压在身下的某人无辜地解释着,可惜面容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却是连掩饰的心思都没有,叫被人当了人肉垫子的季雅柔看得一清二楚。 最最让人抓狂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君歌的嘴上说着抱歉,人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即便只是一个omega,可是体重不是说着玩的,压在身上那是实实在在的重量,季雅柔感受着从背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心里深深怀疑自己的脊椎是不是断了。 “我了个天,你们没事吧!?” 令人熟悉的嗓音从远而近地靠近他们,季雅柔努力地错开对着君歌那张脸的视线,艰难地看向来人,向来让她不喜欢的妮可,这会看上去格外的让人顺眼。 “我还好,多亏了季小姐的帮助,不然摔在地上的就是我了。”抬头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君歌朝跟在妮可身边的葛煜祺狭促地眨了眨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然后微微使力从地上爬起来,除了中间不小心又“跌倒”了一次,动作还算利落 238:资料 也不知是没看出来君歌的故意,还是因为凌戕爵的原因,妮可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的神色,只皱着眉将躺在地上宛如一条死鱼一样的季雅柔给拉了起来,并唤来医务室负责运输病人的机器人来将对方用担架运回了医务室。 在跟着机器人离开之前,妮可收回了放在季雅柔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君歌,默默地将自家将军的话和命令带到:“将军让我带您回去,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最好不要出后勤区。”说完,她也不理会已经远去的机器人,站在原地等着君歌动身。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我想现在军区里一定有很多的伤员,你还是快去忙吧。” 妮可在心里犹豫了会儿,对方说的并没有错,如今突如其来的地震对军区造成了不少的影响,首当其冲的就是后勤区里的那些omega和bate家属,偏生一个个的身份都不简单,不能够像对待军人一样处理。 考虑到自家将军找的这位伴侣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前科,做人做事也不是那种无脑型的,便放下心,嘱咐了句“那您尽快回去,别在外面乱跑”的话后,就火急火燎地继续寻找更多的伤员。 目送着妮可离开后,葛煜祺挤眉弄眼地凑到君歌身边,对其竖起大拇指:“哈哈哈哈,憋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刚刚看到那个老巫婆的表情的时候,差一点就笑出来了,有你的。” 要知道,如果不是对方的属性摆在那里,他才不管季雅柔在自家老哥眼里有多么的好,分分钟揍人好嘛。不过,君歌果然还是那个君歌,阴起人来都不带思考的。 “行了,看把你高兴的,不过就是随便整治了下,你和我说说,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开打了呗。”葛煜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撇了撇嘴不满说道:“我刚刚还在睡觉呢,结果就被吵醒了,欸,看来要有好一阵子不能够好好睡觉了,噫,我讨厌战争!” 闻言,君歌淡淡地瞥了葛煜祺一眼,有心想要吐槽,但也知道对方的确和嘴上说的一样,接下来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休息了,毕竟军部就是看中他的能力上才将人给送来的,这会儿与联邦开战,可不就是要工作的节奏。 抿了抿嘴,她抬眼望传来动静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似能够拖过层层建筑的阻碍看到那个驾驶着“阿瑞斯”的人,有时候魔法师还是有着少女情怀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走吧,我先把你给送回去。” 两人谁都没有去看地上孤零零摆着的饭盒,盯着地面上的起伏,小心地在还没恢复平静的地面走着,试想能够造成这么大动静,敌方恐怕来势汹汹,就是不知道究竟是怎样一个状况。 没了看管的人,君歌在临近后勤区的时候,脚步一错,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见此,葛煜祺耸耸肩,跟上对方,直到看着人进了实验室,才放心地离开,至于那个不成文的规定,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像君歌这么凶残的生物,在没有凌将军在的情况下,他可不敢去捋毛,顶多帮忙看着对方有没有在实验室里饿晕什么的。比如什么阻止对方宅在实验室长草,还是留给有本事的人来做吧。 带着满腔的想法,葛煜祺双手插着口袋,慢吞吞地往技术部走去,半途就遇上了自家老哥,被其拎着衣领扔进了技术部。 葛家是帝国一个很不起眼的家族,甚至说不上是家族,因为到目前为止葛家只有葛煜祺和他哥哥葛煜沅两个活人,兄弟两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从小展露出来的天赋朝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一个喜欢终日宅在家里摆弄着各种程序代码,兴致上来了便去各方势力的资料库里转悠一圈,偶尔卖卖情报赚点零花钱。 一个则体能极好,小小年纪就进了军队,在武力上碾压自家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弱鸡”弟弟,每天最烦恼的事情就是研究着如何把葛煜祺从家里拖出来锻炼。如今还添了一项,那就是该如何缓和自家弟弟和自己心上人的关系。 对于葛煜沅的苦恼,葛煜祺全看在眼里,却压根不愿意如对方的愿。比起对方,季雅柔这个人,他可是要知道的更多,要不是怕伤到对方的心,他真想把所有的资料给砸到蠢哥哥的脸上,让其看看究竟喜欢上了个怎样的玩意。 “还是不是亲兄弟呀......”葛煜祺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小声嘀咕着,结果刚整理好的衣领又惨遭虐待,一扭头便瞧见一张放大的脸,整个人吓了一跳,匆匆退了几步,却忘记了自己的衣领还在对方的手里,“我了个老天,你还想干嘛。” “我还能干嘛。”翻了翻白眼,葛煜沅没好气地说道:“别嘀咕了,我全都听到了......既然你都来到这里了,就给我好好干,别给葛家丢脸。还有,有那个空闲时间就多做事,整天欺负人有出息吗。” 葛煜祺:“......”好气啊,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把蠢哥哥的魂儿都给勾走了,还为了她来教训自己,怎么办,好想打人! “行了,你去做事吧,估计要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能休息了。”完全没有发现葛煜祺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天马行空地想了个各种整治人的法子,葛煜沅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对对方少有的安静颇有些欣慰。 等到葛煜祺回过神,自家的蠢哥哥早就没有了人影,不满地撇了撇嘴,然后眸光慢慢阴沉下来。 季雅柔这个人的资料,他在从葛煜沅口中听到其名字后就给查得一清二楚,毕竟对方曾经一度成为帝国人民常谈的话题,一个私生女的身份在崇尚婚姻忠诚的时代实在有些难看。 当然了,夏家对外的宣称自然是体面的许多。 239:隐藏 夏家家主,也就是夏小眠她爸,有一个不知道隔了多远关系的亲人,追根溯源的话,要说到夏小眠祖爷爷那一辈,那个时代夏家还不是现在一脉单传的恶劣形式,她祖爷爷有个胞兄,早年时候似乎做了什么让家族不可原谅的事,被家族从族谱上除名了,人也给驱逐到了某个偏远星球去了。 具体的缘由与过程,由于时间太过久远,饶是依着葛煜祺如今的能力,也只能堪堪查出这么一点点,哪个家族没有一些见不得光的辛秘呢? 然后的然后,事情就是那么狗血,季雅柔就是这个被驱逐的夏家人之后。 具资料显示,她的父亲要比夏小眠的父亲大上十岁,明媒正娶的omega妻子却不是季雅柔的亲身母亲,这位夏夫人有个比季雅柔大三岁的alpha女儿,可惜这位夏小姐在一次为了保护柔弱无依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葬身在了凶兽的嘴下,而夏夫人也丧女之痛郁郁寡欢,撒手人寰了。 很不凑巧的是,季雅柔的父亲在带着她来主星投奔亲戚的途中,竟然被星际海盗给弄死了......弄死了...... 你说一个好好的alpha,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挂掉了呢,尤其是在一飞行器的人里,就这么一个人丢了性命,生活不是电视剧,要不要这么狗血! 当时葛煜祺吐槽了许久才将资料看下去,季雅柔来到主星之后,成功地靠着信物和基因鉴定被夏家给认了回去,从此过上了荣华富贵的生活。 以上所有的资料都是表面上的,没错,看着虽然狗血但相当完美的资料后面,却隐藏了不少东西。 比如,季雅柔一个omega为何会跑到凶兽遍地跑的星球上......当然是为了开启虐杀亲姐的副本啦~ 比如,季雅柔的父亲为什么就那么倒霉地惨死了呢?呵呵,当然是有人怂恿这个傻|逼去逞英雄,结果不小心装|逼过头给人弄死了。 比如...... 一份资料,打成字纸稿,葛煜祺估摸着也有满满当当的一沓,为了废物利用,他在收到君歌消息的时候,就顺便把资料给卖了,至于为什么他会知道对方想要这些资料,难道他会说他一直暗搓搓地盯着季雅柔的一举一动,所以才会知道她和君歌之间的摩擦吗? 其实,葛煜祺觉得夏小眠也是一个大写的傻|逼,傻乎乎地送上门给季雅柔算计,可惜这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因此没有去提醒对方,但出于人道主义,他还是有稍稍和君歌提了一嘴。 甩了甩脑袋,葛煜祺抛却烦心事,大步跨进自己的工作位,现在最主要的事还是好好工作。 ...... 就在葛煜祺琢磨着季雅柔的时候,远在他处的实验室里,身穿白大褂的君歌盯着手中的药剂瓶皱着眉也陷入了沉思。 很不巧的,想的和,葛煜祺想的是同一个人。 从一开始君歌对季雅柔的态度还没有这般排斥,即便是看了葛煜祺送来的那些资料,也没有过多的想法。 在她眼里,对方就是一个不成气候的情敌,偶尔无聊了逗趣一番也挺有意思的,但是对方万万不该去一再地挑战自己的耐心,结果一下就给玩蹦了。 有时候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是一件很让人反胃的事情,尤其这个觊觎者的手段颇有些不入流,害得她着实过了一段不舒心的日子,谁也不想整天整日被人八卦谈论,而且要么是被人同情要么是被人嘲讽。 同情她守不住自家的伴侣,嘲讽她配不上某人,更有甚者还跑到她面前来指指点点,这对她这个向来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人来说,简直让人心情烦躁,相应着,对这个造成心情不爽的根源,君歌是相当的讨厌的。 于是理所当然的和同样讨厌季雅柔的葛煜祺变成了盟友,时不时逗弄整治这个不安分的家伙。 事实上,君歌一点也不担心对方会做出什么大事,可现实却打了她的脸,据葛煜祺的透露,季雅柔在不久之前和主星上的某人取得了联系,而这个某人就是让她坑了一把的古擎苍。 两人的联络用了加密模式,凭葛煜祺现在的本事,暂时还无法破解,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人暗搓搓地算计了什么。 当然了,她一点儿也不惧怕古擎苍,就是自己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准备和凌戕爵好好过日子,不在预料之中的人出现,会让一切变乱,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或许得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了。”君歌小声地说着,眼中眸光闪烁,然后心思一转,“也不知道凌戕爵那家伙现在怎样,说起来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引起了地震。” 想到这,君歌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对战场里面透出的怪异所产生的猜测,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药剂瓶,好在里面还没有装任何的药剂,否则这么一个动作非得引发爆炸不可。 抬眼看向窗外,橘黄色的阳光细细地洒进来,她眯了眯眼,心下做了个打算,她得亲自去看看。 有了想法,自然是要做些计划,此时的君歌根本没有想到她在不久的将来会遭遇一串的事情,让她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后,迟迟不能去做。 大约过了五天,整个军区里都处在一种紧绷的气氛中,每一个在路上走动的人,脸上都或多或少挂着严肃和阴翳。 从实验室出来的君歌看着这情形,眉头下意识地轻轻皱了皱,右手手指搭在左手手腕上,慢里条斯地敲打着光脑,一连五天她都没有收到凌戕爵的消息,如今能够告知战情的人只有葛煜祺和妮可。 但是前者终日待在技术部里忙着,后者也在医疗部不停歇地转悠,一时之间君歌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了解战情。 想了想,她的脚步一错,径直往家属区走去,因为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或许知道点东西,那就是夏小眠。虽然她也知道如今两人的关系有些怪异,只有表面上的和平,可两人谁也不想做那个撕破表面的人。 240:遇袭 君歌的眉眼是属于妖艳型,每个人看到的第一眼,便会自然而然地觉得这个人的眉眼之间蕴藏着无尽的风情。 按理来说,像这样长相的,秋水顾盼之间该是柔情似水,无论做何种表情,都自带风采。 但当某个披着人皮的虫族在看到面前不远处的人锁着眉,携带着一身冷气站在那儿的时候,从来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它,莫名觉得对方十分凶恶,甚至有种想要退怯的冲动,可是这念头也仅仅在思维中停留了一瞬。 下一秒,它便呲着牙,用着人类的武器毫不犹豫地向对方射击,生与死在它们的种族里,完全没有任何概念,因为越是高级的虫族越是强大,难以死亡,而低级的虫族除了遵循高级品的命令,再没有自己的想法。 眼下出现在君歌面前的这个完美地与人类融合的虫族,恰巧就卡在了不上不下的级别里,有那么一点点的自我智能,可惜容量不大的智能全被它用来思考如何进阶,以至于在遇到未知的危险后傻乎乎地不知道躲避撤退。 密密麻麻的能量弹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君歌的位置飞射而来,压下心中浮起的疑惑与不解,她的瞳孔中的光芒颤了颤,眼尾处闪过一道绿光,简单又不失神秘的蔓纹瞬间浮现,一道道藤蔓用着比能量弹还要快的速度在她的面前缠绕成一面盾。 能量弹夹带的巨大能量在遇到藤蔓形成的盾,几乎在眨眼间就将其给炸成了一块块碎块,四处迸溅,其中一块碎块带着烫人的热量堪堪从君歌的脸颊上擦过,留下一抹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没有那个时间去注意这些小细节,君歌给自己的脚下施了一个疾风术,小巧的风旋将她的速度提高了几近五倍,一个闪身间便凑到了对方的面前,修长的腿猛地一抬瞄准对方的手腕一踢,顺利地把对方手中的武器给踢掉落。 事实上,在勾勒出一系列的计划步骤时,她犹豫过这一步的成功性,毕竟她本身的主要职业还是一个擅长远程的魔法师,近程攻击是她的短板,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 很快,她就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大对,这个莫名其妙攻击自己的军人的动作很利索很猛,攻击的招数却是横冲直撞,似乎根本不知道变通,拎着拳头揍人,空有一身的蛮力。 卧底...还是失了神智? “砰!” 结实的地面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坑,差点被砸中的君歌冷下眼,周围匍匐在地蓄势待发的藤蔓随心而动,迅速缠绕上在她眼里已经发疯的军人,将其困得结结实实,目光扫过对方滴着血,甚至隐约间露出白骨的拳头,眉头无意识间萦绕上一层烦愁。 再看对方的神情,面无表情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不断挣扎间,紧紧捆绑着的藤蔓竟然有着欲断的趋势,抿了抿嘴,她加大对藤蔓的控制,从元海中分化出一缕魔法元,以藤蔓为媒介,一点一点地渗入对方的身体中。 与正常人体反应不同,庞大的暴虐气息差点连魔法元都镇压不住,君歌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里有一股暴虐阴冷的能量在阻碍着魔法元的渗入,甚至蠢蠢欲动,想要将魔法元给吞噬。 尚来不及思索研究,本被紧紧绑住的军人突然在她的目光之下变了身,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一只丑陋不堪的虫兽,体积也瞬间变成了人体的三倍之大,叫君歌不得不仰头直视,方能将对方看得清楚。 牢固的藤蔓承受不住对方的力气,宛如脆弱的布料,一下子就被撕裂了。 “哧哧哧......” 难听的叫声震耳欲聋,君歌抿紧嘴,努力地忍耐住想要抬手揉耳朵的念头,眼睛紧紧地盯住这个突然变了身的虫兽,或者称呼为,虫族。 原本因为无法弄清对方是卧底还是因为什么失了神智,发了疯,她一直采用的是困住捕捉住对方的战略,但是现在对方这么一种非人类的变化,明明白白地让她意识到,这可不是自己人,那么自然可以......斩杀。 改变了战略的君歌,瞬息之间身上的气势猛然一变,越发冷冽和尖锐,手虚空一抓,许久没有动用的魔法杖终于被主人再次召唤了出来,阳光之下隐约泛着流光。 感受着手心下略显粗粝的感质,君歌顿时觉得安心不少,几不可见地扬了扬嘴角,现在才是她的主场。 皮糙肉厚。 君歌暗暗感叹了句,明明都使用出了不少高攻击的魔法,竟然只能在对方的身上留下几道白痕,这个结果实在让她有些郁卒。 疼痛,有时候更像是催化剂,君歌的攻击看上去没有什么明显的作用,实际上对虫族的伤害很大,但都被身体外表那一层厚厚的皮给掩饰住了,于是感受到剧痛的它,自然而然地暴躁狂化了,红着眼无视所有的攻击朝君歌冲击过来。 庞大的体积在奔跑间将地面踩得轰隆作响,像极了前段时间军区里突然出现的地震,刹那间君歌的脑中电石火花一片,一些迷雾与不解片刻之间消失殆尽,随即挪动脚步,躲避来势汹汹的攻击。 躲避之间,君歌有意识地踩着点,将虫族一步步引进自己的圈套中,倘若有别的魔法师在这里,便会发现每一次她脚步踩下的地方,都有浓郁的元素聚集在那儿,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用高端点的话来解释就是,她强大的元素操控沟通能力将小范围内的元素给强行压缩,埋下了一个隐形的“炸弹”,一般的魔法师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因为元素是极难控制的,也亏了君歌在调配药剂的过程中将这一能力给锻炼出来了。 但是即便如此,要做出这么一番举动,也花了她极大的力气,快速流逝的魔法元和体力让君歌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僵硬状态,唯有意识在强行支配着身体动作,糟糕极了。 241:眼睛 压下胸口涌上来的血气,君歌踩下最后一个点,一条条透明的元素能量以特定的规律将所有的元素旋涡给连接起来,勾勒出一张无形的网,将虫族给罩住,紧接着这头巨大凶猛的生物的皮肤上皲裂出一道道痕,流出暗紫色的血液。 下一秒,伤痕狰狞的虫族像是没事一样地继续冲撞过来。 君歌:“......” 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君歌缓缓呼了口气,眼底划过一抹严谨,似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她松了松肩膀,红唇翕动,流露出一串咒语,空气中闪着一丝丝细碎的紫光。 不一会儿,噼里啪啦作响的紫色电流就在君歌的背后形成了巨大的羽翼,仿佛有生命一般不停地扇动着,将她从地面带离,腾飞至半空。 此时的场景,真要说起来,不论是虫族还是君歌,都可以归为了非人类的范畴,人类是无法不借助外物腾空飞起的,而君歌背后肉眼可见的巨大羽翼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认知,毕竟这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君歌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情势所迫,她不得不抛下之前的顾忌,唯有展露出真实实力,才有可能从面前凶猛的虫兽攻击下找到存活机会,若是真的被人给发现了她不同寻常的能力,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思绪回转间,君歌的神经绷紧,动作有些僵硬地避开了蹦跳而起的虫族,心下暗骂了一句“这弹跳能力也真是够逆天的”,当下立即再度升高了些,眼尾的蔓纹从始至终都浮现着,一条条藤蔓受着她的指令,死死地缠住虫族的四肢,给其的蹦跳动作添加了几分干扰。 而她则分出大半的心思吟唱着繁冗的咒语,浓密的乌云黑压压地在虫族的头顶聚集,闪电在其中不断地闪现着。 许是感受到了危机,巨大的虫族不安地低吼着,四肢的力度越发变大,直直地挣脱出藤蔓的捆绑,往乌云的笼罩范围外跑去。 好在君歌本就没有抱有多大的期待能够将这个傻大个给控制住,刚刚行动之间顺便在其周围下了个空间禁制,一时半会儿也跑不出去,只能无脑地在里头转悠。 差不多过了两分钟,伴随着咒语的结束,乌云中的闪电带着强大的能量直直地劈在虫族的身上,一道接着一道,整整劈了五分钟的时间,激起的尘土叫君歌无法看清乌云下方的情况,勉强靠着元素的感知来判断此时虫族的情况。 待尘土散去,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虫族,它喘着气趴在地上,一双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眼睛狠狠地盯住半空中的人,里面的凶煞让君歌的眉梢下意识地跳了跳,下一秒身形便踉跄了下,差点从半空中掉落。 具象化出羽翼就已经耗费了她巨大的魔法元,再加上不擅长空中战斗,不仅动作僵硬,平日里对魔法元的精准操控也差劲了许多,导致了不知不觉间浪费了不少魔法元。 此刻催动了这么高级的一个魔法,她的魔法元几近干涸,脑袋一阵阵地抽动,身体状况也快到极限了。 然而,当她看清地面上的情况后,下意识地紧了紧握着魔法杖的手,瞧着正缓缓站起的虫族不知该如何是好,强烈的攻击之下对方竟然还能够站起来,而且看上去还有战斗力,和她的状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迄今为止,刚刚那个魔法攻击已经是君歌所掌握的魔法中最具威力了,且不说还有没有魔法元给她施展魔法,就凭借着对方的皮糙肉厚外加隐隐自愈的能力,光是耗着就能把她给耗成一条咸鱼。 “眼睛!” 君歌有些呆滞着眨巴着眼,微微侧了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不知何时穆亦穿着一身战斗服站在那儿,远远地看着自己,见她看过去,对方张着嘴用力喊道:“眼睛,打它的眼睛!” 眯着眼努力辨认了会儿,君歌终于听清楚了穆亦的话,扭过头看向还在奋力站起的虫族,她感受了下元海中的魔法元,满打满算还能够使出一个魔法。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抬起手,挥动着魔法杖在空中交叉画了个“十”,动作停住的刹那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具象化的“十”以虫族难以躲避的速度冲击到它的眼睛上,然后慢慢地消失。 背后的雷电羽翼瞬间消散,没有了羽翼的带动,君歌一下子从半空中掉落,最终在距离地面三米高的地方被突然窜出的藤蔓给托住。 小幅度地喘着气,她抬起眼看向虫族,刚刚在其眼睛出消失的光芒再次出现,紧接着从其眼睛内部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动静,响亮的吼叫声顿时席卷了整个军区,声音散去后,庞大凶猛的虫族毫无声息地躺倒在地,扬起了一片尘土。 “没事吧?” 撤下藤蔓,君歌在地面上站定,苍白着脸看向来到自己身边的穆亦,微微点了点头,“它死了吗?” “嗯,虫族的眼睛就是它的弱点,但是因为体积太过庞大,动作也很灵活,我们平时对战时很难找到机会攻击。不过,难打是难打,可一旦对其造成了伤害,就会像现在这样,一下子就挂掉了。”穆亦伸手扶住摇摇晃晃的君歌,一边给她解释着,一边扶着人到一旁空地上坐下。 “家属区的家属在五天前就被护送回去了主星,目前这里已经没有人居住了,因为将军亲自吩咐的,所以我们没有通知您回主星。” 说这话的时候,穆亦心下有些疑惑,不过他所疑惑的,君歌却很清楚,两人已经成了终生伴侣,生死相连,送她回主星,还不如在眼底下守着护着来得安全。 “对了,刚刚......我特意下令让其他士兵暂时不要来这里,因此没能及时援救......”话说的有些模糊,但却叫君歌知晓他的意思,她的能力本就特殊,对方这么做虽然让她陷入了危机,却也变相了替她做了掩饰措施。 “没关系。”君歌抬手揉了揉脸颊,这下缓过来后,对自己的运气深深感到挫败,只不过是想要过来找夏小眠了解情况,结果就遇上了袭击,恐怕最近再没有比她还要倒霉的人了。 242 现状 倒霉吗? 君歌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而她也真的笑出了声,惹来身边的穆亦频频观望打量。 抬手将在先前一番打斗中弄乱了的头发顺了顺,她侧过头看向穆亦:“你不好奇吗?” “好奇?”穆亦将君歌的问话琢磨了一番,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说不好奇是假的,但是有时候好奇不会是好事,更何况您是凌将军喜爱的人,总归是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做出如此回答,君歌眼中的清冷淡下了不少,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是嘛”,便不再言语。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静静坐着也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 而远在军区一幢楼里的某个房间里,几乎有着上百个显示屏被安装在那里,显示屏的前方忙忙碌碌地转悠着不少穿着军装的军人。 其中有一个人在这么一群军人里面显得格外的突兀,因为他穿着一身的便衣,白色衬衫许是太久没有换洗,透着淡淡的暗黄色印记,衬衫的主人却一点儿也不在意,架着副眼镜,目光谨慎认真地从各个显示屏上掠过。 最终在看到某个显示屏时,下意识地“握草”了句,整个人从椅子上蹦跶起来,引来其他人的关注,纷纷紧张又关心地问了句“怎么了?”。 葛煜祺扯了嘴角笑了笑,背对着众人摆了摆手:“没事,我就是又看到虫族了,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这么一句话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一下子房间里的军人们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唉,真是愁,也不知道这些虫族是怎么摸进来的,竟然都没有人发现它们潜伏在咱们帝国里。”说话的人一脸的愁容和不解,“话说外面的虫族都有没有找出来,虽然我挺喜欢宅的,但是自己宅和被人强制宅是两种完全的感觉。” “估计快了,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变成了一个虫族的时的感觉,那滋味,这辈子都不想再感受了。” “哈哈,保不准你等会儿又要感受一遍了。” “喂喂,你可别吓我。” 竖着耳朵听了会儿他们的聊天,葛煜祺立马在操作台上快速操作着,将自己先前看到的录像全部给销毁,直到完工还有些虚幻的错觉。 这个世界上果然是有神仙的?君歌那个炫酷的翅膀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他也弄一个,嗯,等事情过去了,就让对方给自己弄一个,毕竟要不是他恰好负责这一块,这些炫酷的战斗视频一旦被人看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着想着,葛煜祺无意识地咧开嘴笑了起来,很快他反应过来,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到他后才稍稍松了口气,看着显示屏面色变得冷凝起来,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与此同时,想着该如何处理被监控器录下自己和虫族交战过程的事情的君歌还在暗自苦恼。 “说起来,这已经是军区里面出现的第三只了。” “什么?” 穆亦皱起眉,担忧地问道:“您还好,等会医疗机器人就过来了,您再等等,等下就可以送您去医务室治疗了。” 因为在想事情而反应慢了半拍的君歌:“......”谁要去医务室啊,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扯了扯嘴角,“你刚刚说什么第三只了?” “那个。”穆亦指了指躺在远处已经死透了的虫族,“军区里的其他地方也出现了它的痕迹,不过其他的要么逃走了,要么让我们给弄死了,但像这只被您一个人就给弄倒的还是头一只。” 说这话的时候,穆亦的语气有些唏嘘,除此之外,君歌没能从其中听出什么,便没有多加在意。 “现在的情况很糟糕,除了我们这里,帝国的其他星球上也出现了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潜伏进来的,到处都乱糟糟一片了,相比起来,主场战这里反而要好上许多。” “唔,对了,凌将军在三天前已经带着人赶去别的星球救援了,您不用太过担心,凌将军很厉害,都没有受什么伤。” 闻言,君歌轻轻颔首,神情还是有点淡然,看上去似乎有点恍惚,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你说这些虫族在其他星球也有,那么帝国也有?” “是的。”说到这个,穆亦面上的表情有些忧虑,然后弯起嘴角,狭促笑道:“算了,要相信大家是能够守住家园的,而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替咱们的英雄好好照顾他的家属。” 就在穆亦话音刚落,迟迟前来的医疗机器人架着担子过来,目标明确地停在了君歌的面前。 被一双机械眼盯着,她摸了摸鼻子,打消了自己走的念头,僵硬着身体体验了一把担架的滋味,总有种错觉她已经残了...... 在君歌和穆亦走后,原先没有了声息的虫族突然动了动,长着獠牙的嘴张开,里面钻出了一个不显眼的巴掌大的精致娃娃,娃娃有着一双半张脸大的眼睛,黑色的眼眸没有任何眼白,看上去诡异极了。 它挪动脚,走到视野开阔的地方,瞧着远去的君歌,一张小嘴张张合合,发出尖锐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 ..... 君歌的伤看上去严重,但经过治疗仪一扫,表面上的伤痕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至于为什么不治疗彻底,伤员太多,能量太少,只能省着点用。 一番治疗后,妮可便挥手放人了,只不过在君歌走前,反复嘱咐了几句“要好好休息”,使得君歌哭笑不得,又觉得暖心。 家属区是不能住了,为了安全,军区里在确定众人不是虫族伪装之后,便会将其送入军区最机密的地方,那是一个看上去与一般建筑没有多大差别的建筑,但里头却存在着大章。 跟着领头的军人,君歌来到建筑负一层楼,看着对方在电梯处刷了张身份卡,然后走进电梯,瞧着对方在电梯内部按下了按钮,目的地是...负四十五层! 全程围观的君歌:“......” ; 243 有趣 电梯的速度很快,踏出电梯的时候,她木着张脸,听着对方的介绍讲解,然后领取了属于她的身份卡以及她所配属的房间。 “这里就是您的房间,请安心休息,不会有危险的。” “谢谢。”君歌笑着道谢,打开房门,里面的布置和她在军舰上的房间一模一样,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她所熟悉的东西,稍加思索,顿时了然,怕是凌戕爵早就准备了这么个房间以防万一。 勾着浅浅的笑,走进房门,将门关上后,直达卧室,她现在只想休息! 一回到安全的环境中,先前和虫族交战留下的后遗症一下子涌了出来,疲劳感宛如漫天的大海将君歌淹灭,迷糊着眼随意打理了下,她便一头栽进柔软的里,阖上眼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这一觉君歌睡得很是漫长,以至于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脑中一片迷茫,但很快她就恢复了神智,看到周围环境后眉头蓦然皱起,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破旧的实验室里。 算不上精致的各种药剂瓶和工具零零散散地倒了一地,实验台上黏糊在一起的不知名液态缓慢地流动着,沿着桌沿,一点一点地滴落在地。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响,叫人听了瘆得慌。 君歌冷静地扫视了一眼四周,撑着地面爬起,结果身体才起了一半,她便察觉到不对劲,慢吞吞地站起后才垂下头打量了几秒自己刚刚撑着地面的手掌,随即收回了目光,淡然地观察起只有她腰高的实验台。 白皙的手指在实验台上轻轻拂过,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若有所思地碾了碾指尖的灰尘,她将目光投在了实验台上凌乱的各种仪器上,眉头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皱起,最终伸出了手拿起一个蒙尘的仪器。 样式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帝国?自由者联盟?还是在比勒星? 在脑中搜索了一番,君歌将仪器上的灰尘用手抹掉,露出原本的面貌,擦拭过程中,手指指腹突然触及到一处粗糙的痕迹,好像是一个......图案? 疑惑地将仪器拿近,上面的痕迹有些暗沉,努力辨认之下,她也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想了想,君歌抬头看向紧闭的窗帘,心下一动,迈步走到窗前,动作轻缓地拉开窗帘,可即便如此,沾染在上面的一成灰尘依旧在空中洋洋洒洒地飘散起来,于阳光下飞舞。 被窗外透进的阳光照射到的那一瞬,君歌拉着窗帘的手不由地顿住,随即像是为了证明些什么,不顾那些呛鼻的灰尘,费力将窗户从内往外推开,刺眼的阳光猛地蹿了进来,猝不及防地刺了她一眼。 然而,君歌的脑袋似是突然变得格外迟钝,哪怕眼睛被刺得通红,也不肯眨眼,直愣愣地盯着外面。 阳光暖洋洋的,柔柔的,茂密的杂草丛里,偶尔有一两朵名花露出,像极了不小心闯进了贫民窟的贵族。 大概是这里的主人太久没有搭理这花坛,也不知道对方回来看到如此精贵的花坛里,已经差不多被野生的杂草给占领了地盘的场景,会有何作想。 罢了,这些都与她没有关系。 君歌抿了抿嘴,撤回目光,垂眸看着手中拿捏着的静置在阳光下的仪器,上面的痕迹清清楚楚地暴露在眼前,柔和的线条勾勒出了一个类似于符图标的图案。 交叉缠绕着的简单线条,勾勒出一根羽毛的模样,与寻常羽毛不同,它的边缘是尖锐的,触碰时会感受到细碎的刺痛,不疼但会在皮肤上留下痕迹,如今光线强了,君歌自然便瞧见了自己食指指腹处的一道道红痕,显然就是因其而出现的。 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轻缓地吐了口气,手上动作一变,精致的仪器就被她无情地给扔出了窗外,在地面上蹦了几下,孤零零地滚落在花坛的底下。 魔法大陆上有一种鸟,名叫极鸟,该鸟全身通白,鸟喙和鸟爪却是黑色,黑与白两种极端的颜色让它显得格外的普通。 的确,这种鸟在普通不过了,因为没有人能够轻易捕捉伤害到它,以至于这个种族肆意地繁衍,哪怕有天敌的存在也奈何不了它。 极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虫族有些相像,坚硬锋利的羽毛就像是一幅盔甲全面覆盖满极鸟的全身,即是保护它的防御也是攻击的武器。 它的羽毛向来是魔法师们钟爱的材料,不论是调配药剂还是拿来打造武器,都有着很不错的作用。 而其中,以其羽毛为图腾的家族便是君歌的家族,温斯顿。 当然了,这个姓氏早就被她给遗忘到了脑后,此刻想起来颇有种时光荏苒的沧桑感,温斯顿家族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是魔法大陆里一个备受瞩目和闻名的家族。 可惜的是,作为该家族的一员,君歌并没有感受并享受到家族带来的荣耀和便利,因为在她出生不久,家族里仅有的两名成员已经战死在了战场上,从此温斯顿家族就剩下一人,琳茵·温斯顿。 只不过早已习惯“君歌”这个名字的君歌对自己的曾用名可没有什么感触,能够认出自己家族图腾已经是她最值得赞赏的事情了,可别指望她能够对自己的家族和名字抱有多大的在意感。 看来这里是家族的地盘,或者说这个实验室的主人是家族的人,两个世界是没有可能交叉重叠,出现相同的场景的,尤其还是明显带着魔法大陆禁制气息的地方。 有人给她送了大礼,不拆开看看倒也可惜,君歌弯了弯嘴角,扬起的笑容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柔和许多,如果忽视掉她眼中的冷漠的话,“柔和”这一词的确实至名归。 身形一动,她来到实验室的门边,一把推开门,迈着步子沿着门口蜿蜒到远方的小路慢悠悠地走着,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担忧和好奇。 而就在君歌远去,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黑黑的点时,原本寂静的实验室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穿着一袭军装礼服的男人,他走到实验台边,手指在君歌划过的痕迹上虚空划过,意味不明地看着桌子出声:“有趣。” 说完,男人歪了歪头,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向君歌离去的方向,勾了勾嘴角,整个人慢慢消散,宛如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随着男人的消失,整个实验室里的空间也缓缓地扭曲,最终消散不见。 ; 244 宝贝儿 沿着蜿蜒的小路一直往下,抵达小路的路口,君歌便看到有一个不大的村子,里面依稀有人在走动着。 疑惑地皱了皱眉,抬起脚步走进村子,一路上见到了不少人,一个个都穿着魔法大陆上特有的服装,见到她的时候眼神都夹带着好奇和困惑,甚至有些人还朝她友好的一笑。 想了想,君歌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着装,是帝国的衣服,和他们比起来的确有很大的差异,顿时明白了他们眼中的神色是因何而来。 至此,她肯定了一点,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大概是魔法大陆上某个村庄,至于是真是假,她的心里自有一番想法。 “哎哟喂,我的宝贝儿,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才回来。” 脑中思绪翻飞间,一个声音突兀地从身侧响起,君歌抬起眼,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过了大半的村子,说话的人正透过半矮的墙看着她,一脸的宠溺。 君歌:“???” “哎呀,你发什么呆呀,快进来,一直在等你呢,你爸爸他早就饿了。” 君歌:“......???” 歪了歪头,君歌抬起手不确定地指着自己,朝对方问道:“您在和我说话?” “当然了!宝贝儿,你这么无视我,妈妈是会伤心的。”女人瞪着眼,可惜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反而更多的是可爱与宠溺,像是父母在看自己不听话的孩子一样看着君歌。 动了动嘴唇,君歌欲要说话,结果目光一错,看到女人身后的小屋里,走出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的面貌和她的父亲,裴吉·温斯特,长得一模一样,脑中电光火石之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移了视线打量起女人,果不其然从其深邃的蓝眼和一头金色的头发中看出了几分熟悉的地方。 那是她在魔法大陆时,自己的模样,几乎像了七分。 “亲爱的,咱们的宝贝女儿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呆呆的,好奇怪哦。” 呆呆的君歌:“......” 君歌的父母,父亲叫裴吉·温斯特,母亲叫黛布拉·德尔·温斯特,心中有了主意的君歌顺其自然地按照着将她弄到这个鬼地方的人的心思,默默地扮演了女儿的角色,在一段的生活相处中,她心底涌现了一股诡异的想法。 压抑久了,终于在这天她不愿意再配合了,一大早站在院子里看着墙边的花丛默默发呆思考。 “宝贝儿,你怎么站在外面?” 身后的小木门传来细碎的“嘎吱”声,人未到语先行,没等君歌有何反应,一只素白的手便搭上了她的肩,以一种不可抗拒的柔力将她转过了身。 漆黑发亮的眼睛里,倒映出女性那张拥有着深邃蓝眼的精致面庞,眸光闪了闪,君歌视线上移,盯着对方金色的发顶,一言不发。 然而即便如此,黛布拉的脸色丝毫没有被她的冷淡给影响到,轻皱着眉头很是担忧,“宝贝儿,有什么事情,别藏在心里,和妈妈说说好吗?” 大概是怕她反感,黛布拉的语气里还带着她自己都不知的忐忑和拘谨。 君歌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视线下移,对上对方的眼,“我们谈谈吧。”说完,她便兀自转了身,走到院子的那道只有她腿高的小栅栏,踱着步直径往外走去。 细碎的脚步声很快就在她身后响起,敛着眉,君歌神色淡然地与过往的乡里乡亲点头打招呼,然后听着身后一声又一声清脆的打招呼声,穿越了大半个村子,来到她最初来到村子的那条蜿蜒小路口。 沿着小路走到半坡,找了块干燥的草坪坐下,静静等了会儿,黛布拉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坐下,和君歌毫无做派的随意坐姿不同,即便只是一块室外的草坪,周围也只要君歌有一个活人,她也相当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 贵族的教养和习性在她的身上根深蒂固。 侧着眼看了一会,君歌便收回了视线,目光沉沉地望着坡下整个村子的全貌。 “唔,宝贝儿,你想和妈妈谈些什么?”黛布拉坐好后,顺着自家小孩的视线看了村子一样,扭头看着她疑惑地问道,脸上同时露出迷惑的表情,透着一股子天真的气息。 其实也怪不得黛布拉会如此,哪怕经历了少女时期,并且成为了一个母亲,她依旧天真又孩子气,在她的世界里,大概也只有她的丈夫裴吉和女儿琳茵能够让她有那个耐心和包容度,但大致上还是喜欢顺从本心去做事,以至于总会不自觉地宛如小孩一样撒娇。 黛布拉是一个很娇小的女性,光是从外表来看,君歌和她完全没有相像点,不过这很大一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君歌现在的这幅身子并非她在魔法大陆的身体,所以在容貌和身高上更偏向于这一世的父母。 “我其实挺高兴的,能够见到活生生的您和父亲。”君歌没有转移视线,就望着村子的姿势开口道,“但是,我一直都以为你们是英雄,虽然我没有继承你们的品质,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们都是我的一个标尺。” 标着她做人的正确方向,规范着她做事的最终底线,使得她没有彻底放任自己沉入黑暗的污水中。 可是......真相总是爱打人的巴掌。 “哈哈,宝贝儿你这么说,妈妈真的超级开心,开心地好想原地转上几圈。”女儿控的黛布拉笑弯了眼,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看她的神情的确像是她话语中的那样,超级开心。 然而当君歌再度开口后,上一秒还宛如处在天堂的心顿时掉落,落进看不见底的深渊里。 君歌说:“我现在很失望,那种心情就像是自己小心翼翼保护珍藏的糕点,突然有一天发现里面早就都坏掉了,变质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终于收回视线,却始终垂着眸盯着自己脚边的草屑,她不想看到对方的表情,那会动摇她的坚持。(。) 245 醒来 “啊咧咧,宝贝儿你原来喜欢吃糕点呀,妈妈中午给你做好不好。” “......”重点难道不是话里的其他意思吗,这种诡异的重点是怎么一回事,君歌本酝酿了一脑子的情绪差点崩掉,及时拉回自己被带跑的思绪,她抬头抿紧嘴盯住对方,叫对方将她眼中的认真看得一清二楚。 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最后是黛布拉忍不住露出委屈交杂着恐慌的神情,像是被家长抓包的小孩一样,慌里慌张地开口问道:“宝贝儿......你都发现了?” 君歌没有回答,只静静地看着她,而就是这幅沉默的样子却让黛布拉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君歌的表现跟裴吉一模一样,对孩子像丈夫这个事实即有些欣慰又有些憋屈,要是女儿像她更多一点该多好。 “你怎么发现的,这个空间我们构建得很完美,并没有任何会暴露的缺陷啊。”都已经被女儿看穿了,黛布拉也不再试图遮掩,他们本意也只是想先和君歌好好相处培养感情,并不是想要伤人,所以承认起来没有任何的阻碍。 听得黛布拉的话,君歌此时还不知道对方口中的“我们”里不仅仅有他们夫妻两,颔首赞同道:“你们的魔法造诣很高,但是从根本上就错了。” “我现在是在很安全的地方睡觉,虽然因为某些原因只能在周身做了小小的措施,但要是有人接近,我是不可能没有感觉的。”君歌在对待黛布拉的态度上格外有耐心,她很大方地给对方解释着,“可是我一醒来周围就变了样,那件实验室其实是你们刻意留下的破绽吧。” “没错。” “所以我猜测这里大概是个类似于幻境的地方,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这里是个异空间,而你们,就是把我灵魂拉进来的人。” “为什么那么确定是我和你爸爸?” 君歌抿了抿嘴,沉默了下才回答道:“因为我在很早之前就在自己灵魂上做了点小手脚,能够感受出这个空间里的真真假假,一个村子的人,只有您和父亲是真的。” 也正是因为感受出了两人的真实,她才确定黛布拉和裴吉并没有死亡,而是一直活在某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至于活在哪里,她的心里隐约有些猜测,但不敢肯定,而且有这些就足够了。 两个本该是牺牲了的英雄,结果在某个地方生活得很不错,依着魔法大陆里的说法,所有参加了那场战争的人都没可能存活,因为最后敌人的拼死一击,直接将这个战场的空间都给撕碎了,即便过了千年里面残留的空间碎片依旧很容易将不小心踏入的人撕碎。 总之,君歌怀疑她的这对父母或许是逃兵,不过虽然刚刚黛布拉似乎并没有否认自己似是而非的问话,她还是有些希望对方只是没有抓中重点,才没有否认。 此时的黛布拉有些愣神,脑中一直盘旋着自己孩子说的“在自己灵魂上做了点小手脚”这句话,心中一片钝痛,她知道,对方口中的小手脚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其中的痛楚或许是她无法想象的,而且除非是真的需要,一般人是绝对不会想到要在自己的灵魂上动手脚的。 “好了,现在来说说吧,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 “啊,其实没什么,就是想见见你。”黛布拉回过神,下意识地将他们的真是想法托盘而出,“我真的很想你,在知道你也到了这个世界后,几乎每一天我都要拿着你的资料,一遍遍地看着想着。” “宝贝儿,你很优秀,我一直都相信着,你会是一个很棒的孩子,即便我和你爸爸都没能陪在你身边......” 听着黛布拉絮絮叨叨的话,君歌掩下眼中的动容,安静着听着对方的话。 许是说得太过于激动,黛布拉一时嘴快,把一些不能说出的事情也给抖露了出来,“本来一开始,我们一直在研究着如何回到大陆上,好回去看看你,陪在你的身边,但是谁能想到你竟然也来到了这边,不过这一切都太晚了......我们已经......” 耳边的声音不断地变得模糊,君歌猛地转头看向黛布拉,只见对方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在她眼前消散,周围的场景也在模糊中淡去。 “呼。” “你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君歌茫然地抬起头,直直地撞进凌戕爵的眼中,明显地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和柔情。 凌戕爵弯下腰将自家伴侣扶起,让其靠在床头,然后自己也坐上床,将人搂在怀里,这些日子在外面空荡的心随着这个怀抱变得落实,“我听说你在房间里待了快三天了,是不是有什么伤没有治疗好?” “你都知道了?” “嗯。”凌戕爵轻声“嗯”了声,只是单纯地应答君歌的问话,没有其他的意思。虽然他从穆亦口中听到自家伴侣不同寻常人的能力之后,心中也有些奇怪,但更多的还是担心,担心这种能力被有心人知道,从而拿出来做文章。 好在在扫尾的工作中,他从葛煜祺的嘴中得知了对方已经替自家伴侣做了掩饰,表达了感谢之后便立马奔了回来,结果就被告知君歌已经在房间待了三天没有出来,就算敲门也没有人应。 而开门的权限除了君歌也只有他有,所以其他人都只能干着急,却无法做些什么,只不过凌戕爵万万没有想到,自家伴侣其实就是睡了三天,而且看上去完全没有问题,白白担忧了一场。 ...... 在远离艾尔威星的某个小型星球上,一栋豪华的古堡里的某个奢华房间里。 一身便装的黛布拉垂着眼,手上端着茶杯,盯着茶几愣愣地出神。 突然,房间的门猛然被人从外打开,走进来的人穿着一身低调又奢华的休闲军装,短短的寸发,五官棱角分明,一双眼里此时含着恼怒,他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眼,瞧着端着小茶杯享受地喝着下午茶的黛布拉冷声道:“黛布拉,别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男人不悦的语气,端坐在沙发上的裴吉最先抬了眼,似是警告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在将目光移到自己的妻子身上,看到妻子的神情和动作时,眉头下意识地皱起,却没有开口。 (。) 246:糟心 “你是不是和闺女说了。”裴吉抬手按了按眉梢,眼里含着不赞同,明明是询问的句式,却可以听出里头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 两人老夫老妻也已经数不清年头了,对自家丈夫的了解,黛布拉不可谓不深,如今眼瞧着裴吉面瘫着的脸,哪里不清楚其心里所思所想。 放下手中茶杯,黛布拉坐正身子,委屈地撅了撅嘴巴,“其实还来不及说,就被小黑给阻止了,不然我现在还和闺女热热闹闹地吃饭呢。” 裴吉:“......”他真该庆幸自家媳妇到底还有点智商,直到现在都没能让安尼塔发现自己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人按了个“小黑”的绰号,否则安尼塔真要恼怒动起手来,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 “哎呀,别管这些了,小黑就爱小题大做,咱们闺女知道了又怎样,哼!” 头疼地看着一脸娇气不满的黛布拉,裴吉抿紧嘴,幽邃的眼眸中有情绪此起彼伏,最终无奈地开口道:“你别忘了闺女现在已经找了个伴侣,对方和我们可是对立的,要是真让闺女知道了我们正在做的事,你觉得她会站在哪一边?” “当然是我们这一边了!”几乎在裴吉的话音刚落下,黛布拉就忍不住将声音高了几度,随即很快就低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说的没有多大可能,颇有些郁闷,“好吧,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过我可不会承认那家伙是咱家女婿,等到闺女回到我们身边,就让他们两人分开!” 俨然嫉妒上凌戕爵的黛布拉眼里冒着幽光,一个臭小子竟然把她的宝贝闺女给拐跑了,简直不可以原谅。 面对妻子的异想天开,裴吉即是宠溺又是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紧接着一片愁绪笼罩在心头。 黛布拉希望能够将君歌弄到身边来,好让他们一家团聚,可是在异空间里的短短相处,裴吉要比妻子看得清楚,也许一开始闺女的确对他们的出现有些欣喜,但当时间过得越久,这份欣喜便开始逐渐消失了,错过了孩子的成长,一点点的资料完全不能够让他了解孩子。 或许最好的做法就是不作为,让君歌自己选择要不要回到他们的身边,可惜的是,自家妻子向来说一不二,想孩子想疯了,即便君歌不愿意过来,也会想办法将人带过来。 “亲爱的,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让孩子自己选择吗,没人喜欢被人不顾意愿地强迫做不愿意的事。” 正琢磨着该如何破坏君歌和凌戕爵关系的黛布拉闻言,一双秀眉蹙其,不悦地扫了丈夫一眼:“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咱们的宝贝儿年纪还小,懂什么,有些事情她自己是无法考虑全面的,这个时候就需要咱们做父母的来替她考虑。” 裴吉:“......”如果他没搞错的话,君歌的岁数可能有上千岁了,早就成年了,年纪还小什么的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裴吉动了动嘴唇,有意继续劝说,结果却被发现了意图。 “行了行了,你别再说了,我自己心里有想法。警告你呀,你可别在后面拉我后腿啊。”黛布拉皱着鼻子,娇俏地警告着话多的裴吉,脸上的神情摆明了她不愿意再听对方的唠叨。 这样的黛布拉向来让裴吉没辙,他如对方要求的那样,沉默了下来,垂着眼盯着地面想着什么,他只希望妻子能够不要做出让她自己后悔的决定,但很明显,黛布拉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如今他所能做的,就是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十分糟糕之前,尽可能地让事情不要太过于糟糕。 这边裴吉默默糟心着,黛布拉心心念念的闺女心里同样糟心。 被告知自己已经睡了整整三天的君歌,一起床便感到一阵饥肠辘辘,在自家伴侣的无奈眼神下,硬生生地吞下了大约正常alpha的食量,吓坏了一帮人。 “......大概是我太累了吧。”君歌嘴角抽搐地盯着空了的餐盘,有些不确定地解释着,面上的表情还算是镇定。 温寒看看餐盘又看看君歌,合上因为吃惊而张开的嘴,呐呐地开口问道:“你吃饱了吗?” 话音刚落,温寒就收到了一波视线,心中一突,脸上挂上讪讪的笑容,天知道他只是下意识问出口而已,不过他们嫂子的确很厉害啊,这胃和alpha都有的一拼了。 “咳,温寒他没有别的意思,并不是想说您太会吃。”为了不让君歌误会,林岩笑着解释着,然而直到说完话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事情好像更糟糕了。 不小心中了两箭的君歌:“......其实,我还觉得有点饿。” 众人:“!!!” 见自己的属下都纷纷变了脸色,凌戕爵抬手掩唇“咳”了声,略带着警告地扫了众人一眼,然后才柔了眼神,对胃口突变的伴侣说道:“如果你没有觉得十分饿的话,先忍忍,咱们晚点再吃。”言下之意是不希望君歌再吃东西了。 甚至可以的话,凌戕爵更想让妮可来给君歌检查检查,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有omega的食量能够和alpha相当,有时候omega吃多了可能会因为消化不良而生病,所以他还是很担心的。 “我不能吃吗?”听了凌戕爵的话,君歌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她虽然一开始也觉得自己吃这么多实在有些让人接受不了,但是架不住肚子饿啊,相比起别人的眼光,吃饱对于她来说更重要一些。 “真的不行?” 凌戕爵:!!撒娇的伴侣实在是太犯规了,可是真的不能吃了。 内心这么想着,他瞧着君歌看了几秒,抬起手揉揉了对方的头顶,淡淡道:“那就再吃一点。”投喂自己的omega是所有alpha的本能,他只是顺应本能而已。 不过,在说完后,凌戕爵看着伴侣喜笑颜开的模样,又补了一句:“吃完后你得跟我去检查一下,我不放心。” 247:秀恩爱 温寒低头戳着自己面前的饭,原本让他觉得很美味的食物瞬间失了味道,怒,为什么都不知道好好保护动物呢,单身汪也是需要爱护的! #好烦,上司总是在秀恩爱# #论狗粮的投喂方式——将军108招# #呵呵,我想烧死那对【屏蔽】男女# ...... 就在君歌和凌戕爵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十九团的内部网里再次涌起了一场热潮,其中热度前三名的帖子瞬间被刷爆。 不过很快,第三名就被众人给顶上了第一名,好事的管理员还给置顶了。 管理员一条咸鱼通知您:由于您的帖子精彩万分,荣获置顶荣誉,奖励您经验1点o(n_n)o 温寒:...... 在打开光脑点开消息的那一刻,温寒先是懵逼,随即一阵抓狂,紧接着很是心虚地往正在吃饭的自家将军身上看了一眼,心中暗自感叹,幸好内部网里的这块八卦区是不对将军开放的,否则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他玩的。 “温寒是不是有事找你?怎么老是看你。”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君歌嘟囔着对凌戕爵说道,“你看你看,又看过来了。” 凌戕爵听了君歌的话,侧了视线看了温寒一眼,顿时和对方的视线撞上,下一秒便看到对方快速地移开了视线,神情心虚,想到对方平时里喜欢作死的本性,他眯了眯眼,眼底掠过危险的光芒。 “话说,你们的事情都解决了吗,我听穆亦说你去别的星球支援了。” “嗯,那边有你......古元帅过来接替我的任务,所以我就回来了,这边虫族比较安静,没那么蹦跶,暂时还不忙,不过等过几天估计就没时间陪你吃饭了。”凌戕爵收回视线,垂眼瞧着君歌说道,语气间很是淡定。 而君歌在听到“古元帅”三个字的时候愣了下,过了好半会儿才想起来这好像说的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名义上的父亲,想到对方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换了称呼,她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心里暖呼呼的,想了想,她出声继续问:“穆亦说主星的情况很糟糕,已经被虫族侵入了,现在怎么样了?” “都在掌控之中,不用太担心。 “嗯?” “还记得我和你再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吗?我那时候就是去联邦探取资料的,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没有办法分辨出哪些是虫族伪装的人类,所以才故意引它们自己出来。”话点到为止,凌戕爵给君歌提点了几句,再多就涉及到了军事机密了。 好在君歌也只是随口一问,见凌戕爵不再言语,她便没有再询问。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凌戕爵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天天早出晚归,偶尔会带点伤回来,不过为了不让自家伴侣担心,每次回去找君歌的时候他都提前将伤口治疗好,甚至会换一身衣服避免露馅。 君歌在凌戕爵的强制要求下,找妮可检查了身体,但没有检查出什么,便不了了之了,可实际上,除了那一次的大胃口外,她每天的食量虽然没有那么夸张,比起以往确实大了许多,偏生又查不出毛病,夫妻两便把原因归到了君歌那天与虫族大战遗留下的问题。 关于夫妻这一点,在君歌尚且不知道的情况下,某人已经暗搓搓地动用人脉关系把结婚证给拿下了,而求婚和婚礼,某人计划着等战争结束了再给媳妇给补上。对此,君歌只笑笑不说话,毕竟在她眼里,签订了灵魂契约,就相当于了他们魔法大陆的结契,也就是这个世界所说的结婚。 求不求婚,有没有婚礼,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只不过看着凌戕爵说这计划的时候有些发亮的眼睛,她没有忍心拒绝。 这日。 君歌一边摆弄着手中的药剂,一边对坐在旁边处理军务的凌戕爵问道:“你的能力那么好,怎么会被要求守在这里,葛煜祺上次给我看了些视频,帝国的其他地方看起来很糟糕啊,有些虫族似乎格外的强大,你不用去援助吗?” 某个特意把工作挪到实验室陪着自家媳妇的alpha闻言抬了头,简短地解释道:“因为虫族记仇。” 记仇?君歌下意识地拧着眉琢磨起这个词,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一心二用这个技能用得颇为熟练,等到药剂调配完成后,她才出声道:“你的意思是虫族女王会跑到这里来找你报仇?” “嗯。”凌戕爵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家聪明的媳妇,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几乎就是脱口而出。 而得到肯定的君歌猛地转了身,眉间染着点点恼怒,狭长的眼尾在转身间隐隐划拉出一抹寒意,“你的心可真大。”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蹦出来,她很少有这么气愤的时候。 一方面是气恼帝国将凌戕爵推出来送死这一举动,另一方面也是在气恼某人这么淡定不关心自己安危。 对于虫族女王,君歌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与对方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照面,对方的强大让她很是印象深刻,再反观某人的身躯,和对方那庞大的体积相比起来,估计给对方塞牙缝都不够。 心中有所担忧,她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最后从自己的药剂库里挑了一堆自认为有用的药剂,一股脑地都给塞进了凌戕爵的怀里,“这些药剂你给我随身带着,不要担心用没,我这里还有一堆。” 凌戕爵瞧着怀里价值昂贵的药剂,像是妥协一般地叹了口气,“你别担心,我既然能够打败它一次,自然也能打败它第二次,而且我早就有准备。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着的。”两人如今的关系是生死与共的,因为爱对方,所以不希望对方受伤。 这个理,君歌懂,因此在凌戕爵说出这么一番话后,只要求对方将药剂拿好,便没有再说些什么。实际上,她却在心里暗搓搓地想着调制出一些杀伤力巨大的药剂,让人给带上。 248:征伐 宽敞到仿佛看不到边缘的训练场上,黑压压地站着人,队形整齐,排列有序,壮观至极。 训练场的上空飘扬着悠远的宣言,一字一句都透着坚定与决心,以及肃杀。 “我以心灵之名起誓,‘忠诚’将成为我毕生尊崇之品格......” “......恪守内心,毕生无悔。我们将前赴后继,永不退缩,尽忠职守,生死于斯。” ...... “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战争就将继续,如果失败了,我们也不会哭泣......帝国荣耀不灭。” “吾生挚爱,星辰同辉。” 吾生挚爱,星辰同辉...吗? 君歌听着耳边葛煜祺轻声喃呢着的话,上半身趴在栏杆上垂目看着台下站着笔直的军人们,这群alpha和bate即将面对的是一场严峻的战争,等到最后的宣言词说完后,他们将会登上自己的机甲,和自己的同伴一同在战场上拼搏。 铿锵有力的话语,叫君歌不由地从心底涌出同样的热血之情,一双宛如星辰的眸眼闪烁着美丽的光芒,但很快这一丝热血便被她给压了下去,目光也从军人们的身上扫过,落在了穿着战斗服站在队列正前方的高大alpha身上。 因为君歌和葛煜祺的位置是在侧边的高台上,所以她只能看到凌戕爵冷硬的侧脸,看了会儿,她侧过头向身侧之人问道:“你们这宣言要说多久,还有你为什么要在我身边念叨着这宣言,明明你根本就不用上战场。” 葛煜祺和着底下军人们的宣言声,一个不慎被君歌无情地打断了,于是白了白眼,“因为我是帝国的人啊,怎么,你还不准我有点集体荣誉感?毕竟他们坚守保护的是我的家园,即便不能够跟着他们去战场,但也能够一起说个宣言呀。” 说完,他便又开始随着众人的宣言准备宣读,结果就在他刚刚说话间,底下军人们的宣言已经宣读完了,这会儿正一个个井然有序地拿出机甲,上到机甲里,等待着命令,随时出发去守护家园。 战争至此已经持续了整整三个月,由于帝国手中掌握着些许关于联邦的资料,知晓联邦将虫族与人相融合,将其进行改造,潜伏进帝国中,因此总体上帝国并没有遭遇过多的损失,各个星球里的虫族都在这三个月里给拔除了,现在正在排查中,意图将剩余的改造人给揪出来。 而作为主战场,艾尔威星在经历了第一个月的小打小闹后,联邦开始加大兵力,每一次双方开战时,兵力就会加大。一开始还会遮掩一下,派些正常士兵,间或夹杂着一些改造人,这些改造人顶着人类的面孔,却有着虫族的特质,防御高攻击强,还能变身。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给凌戕爵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阻碍,帝国的军人们一波接着一波地永远沉眠在战场上,无数的鲜血将土地都染红了,空气中是挥散不去的浓郁血腥,除非是在室内,空气净化器将血腥味给净化了,否则一出门便是扑鼻的刺鼻气味。 “虫族女王就没有弱点吗?”望着黑黢黢的机甲队伍远去的背影,君歌低声问道,声音听上去有些暗哑,叫一旁的葛煜祺不由一愣,随即顺着君歌的视线,一眼就看到了那架整个帝国人民都熟悉的机甲,阿瑞斯。 霎时之间,葛煜祺似乎明白了君歌会问出这个问题的缘由,扯了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开解人的话,尝试几次后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放弃地学着君歌的姿势,趴在栏杆上,面上郁郁寡欢。 “虫族女王的弱点没人知道,历史上有限的几次与之搏斗,都是大家用血泪堆出来的胜利,每一次对方的出现,都会变得更加狡猾,你明明认为前一次击杀它时其所暴露的弱点在下一回便又变得不一样了。” “它们很强大。”君歌意有所指地开口道。 葛煜祺点头:“没错,它们的基因相当强大,如果不能将它们斩草除根,下一回出现时,就意味着它们再度进化了,鬼知道这些玩意是怎么长的。” “你们没有研究过吗?” “怎么可能。”撇了撇嘴,葛煜祺眯起眼,嘲讽一笑,“那群老家伙就知道荣誉,研究了半天,除了从帝国里拿走了不少钱之后,就没啥用了,要我说,他们和虫族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帝国的敌人。” 这么一番话,掺杂了几分愤世嫉俗,葛煜祺他们葛家在帝国里,其实就是个普通平民,见惯了平民的艰难生活以及某些贵族的恶心的嘴脸,所以对那帮变相压榨平民的行为,很是厌恶,帝国的钱可不就是他们这些平民交的税。 “唔,要是真的说起来,也不算是没有研究成果吧。”像是想到了什么,葛煜祺突然转头看向君歌,眼神之中带着崇拜和向往,“凌将军的十九军团就把虫族的躯体给分解出极好的材料,据说拿来做机甲的部件特别厉害。” “有多厉害?” “很厉害很厉害。” “......” “欸,不能怪我,都怪凌将军从没把有这种材料的机甲透露出来过,我根本查不到资料。” 君歌踩着慢慢出现的阳光,听着身后葛煜祺的叨叨,压下心中的沉重,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军区的围墙之外,踏着整齐步伐的机甲们义无反顾地投入战场,与每一个试图攻进封锁线的敌人厮杀。 ....... 军区里驻留的军人不多,只有参战的军人五分之一的数量,这是特意留下来保护后勤人员的,也是为了有所兵力支援战场。 因为虫族女王的亲自出征,这一次的交战,伤员明显增加了许多,有些被其弄得精神力暴乱,陷入崩溃状态,而留在军区的omega太少,君歌被妮可临时拉去充当了医务人员,尽可能为这些战士梳理治疗精神力。 幸亏君歌为了以防万一,早早就为自己准备了不少恢复魔法元的药剂,这才使得医务人员的工作能够有序进行,每个被救回来的战士都能得到及时的治疗,而在医务室待久了,她从源源不断救回来的伤员口中得知了战争的严峻性。 249:娃娃 有些战士在治疗完毕,不需要卧床观察的,在第一时间又回到战场,继续自己的战斗,君歌头一回亲身感受了一番战争的气氛,也渐渐地明白了在魔法大陆的时候,那些老家伙们提起那场战争时的心情,心绪也随着在医务室待的时间慢慢变沉。 这天,是战争持续了三周的时间,君歌从某个伤员口中得知凌戕爵带着林岩他们已经和虫族女王胶着了整整两周了,情况很是不好。 君歌沉下脸:“你说的都是真的?” 某个躺在床上的士兵吓了一跳:“...嗯。” 另一边再给别的战士治疗的妮可余光注意到君歌这边的情况,心下一突,赶忙将手中的动作结束,来到对方的身边,皱着眉说道:“别担心,将军不会有事的,你别冲动。”动字还没说完,妮可只觉得身边扬起一阵风,定睛一看,君歌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再抬眼四周一扫,就看到对方踏出门的背影。 “靠!”妮可低声咒骂了句,想了想,觉得君歌再怎么冲动,应该也是出不去军区的,于是便暂时放下心转身继续自己的工作。 被留下的战士:???发生了什么,我的医师呢... 君歌在出门之后,脑中的冲动便冷静了下来,她想到了妮可想到的那些,出军区是需要权限的,想也知道她可没有那个权限。 不过,很快这个问题就解决了,葛煜祺拧着眉再次确认道:“你真的要出去?” “嗯,你知道我的能力的。” 脑中浮现出君歌的一系列非人类的壮举,葛煜祺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再三思索下咬牙点了头,给对方伪装了个临时权限,顺便做了帮凶替其短暂地转移了守卫军区通向战场入口的士兵的视线,让君歌能够顺利通过。 战争总是残酷的,鲜血的洗礼是必然的。 冲天而上的火光,滚滚的浓烟遮盖住艾尔威星原本澄澈湛蓝的天空,浓烟之上隐约可以看到红了半边天的天空,比地面上暗红色的土地要更艳,又更无辜纯净,与下面让人不停歇的战火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地面之上,每过几步,就能看到烧焦的虫族或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人类的尸体,有些只剩下残肢,漆黑的机甲成了残骸,本该载着主人的机甲舱要么空空荡荡的,要么沾染着碎肢和鲜血。 机甲那泛着流光的机械眼,人类各色的眼眸,似乎都充满了泪水,里头倒映着鲜红的火光,那是各类强力导弹砸落轰炸遗留下的,亦或是火异能者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 等到君歌在葛煜祺的帮助下,悄悄离开军区抵达战场的时候,入目的便是此番景象,明明该是喧嚣嘈杂的地方,她却像是没能听到任何声音一样,眼里耳里都是带着绝望的沉寂,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感觉。 战场偏东方的一角,动静要比其他地方来得更大,为了能够更看得清晰,泛着电光的羽翼在君歌身后展开,带着她升空,快速地飞到那个让人在意的一角,她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凌戕爵在那里。 比普通虫族都要巨大的虫兽发出尖锐的叫声,怖人尖利的獠牙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其身边飞着站着躺着各种颜色类型的机甲,虽然外貌各不相同,但都有着帝国的标志,君歌知道那是各位有着私人机甲的军官,有私人机甲不仅仅意味着有钱有势,也意味着能力。 君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显眼的机甲,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阿瑞斯的一只机械手已经没了,仅仅片刻之间,虫族女王的脚边便多了几具残破的机甲。她抿紧嘴,手中的魔法杖虚空点了点,留下一串泛着紫光的字符,瞬息之间化作“噼里啪啦”作响的闪电,朝虫族女王笼罩而去。 “你的对手是我,嗬嗬嗬。”随着声音,君歌的周身突然绕上一层厚厚的冰风暴,阻断了她的视野,也成功地将她的闪电给拦截下来。 声音脆脆的,听上去十分的稚嫩,而声音的主人就像其声音一样,袖珍的很。 棕色的小卷发,一双琉璃般的与头发同色的眼瞳没有一点儿眼白,幽幽地透着渗人的气息,但其精致的面容和能够让人卸下防备的萌萌哒大小,将这渗人的气息给削掉了八分。 君歌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视线不住地扫视着,完美地忽视掉了站在地面上一只手就能够握住的巴掌大小的精致娃娃。 精致娃娃:......能不能稍微往下看一眼,这样搞得他很没面子欸。 见对方一直没有看到自己,精致娃娃终于忍耐不住略抓狂地开口喊道:“无知的人类,本殿下在这里,我允许你低下你的头颅来欣赏本殿下的雄伟身躯。” 身材虽娇小,但嗓门挺大的精致娃娃在吼了几句后,这才让君歌发现了自己的位置,扬着一副高傲脸不屑地看着对方,可惜因为身高的差距,眼神不仅没有任何的杀伤力,甚至还特别软萌。 “呵,人类,你怕了吗!” 沉默地盯着小矮子看了一会儿,君歌动了动手,在对方防备的视线下,用手中魔法杖的尾端轻轻地戳了戳对方,虽然力度对于君歌来说,已经相当小了,但还是将精致娃娃给戳退了几步,差一点摔倒。 被戳得不由地倒退了几步的精致娃娃脸上闪过人性化的懵逼:!!!现在的人类真是太没有礼教了。 海威·拉姆在反应过来后,心中腾起一阵阵的火焰,他曾经为人的时候可是皇族,哪个人见了他不垂眉低眼地等着自己的吩咐,即便死了变成了孤魂野鬼,那也没有做了多久就被安尼塔给放进了这个娃娃里,偶尔出来替对方做点事情,平日里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哪曾遭遇过这样的气,顿时怒火“蹭蹭”地不住上涨,最终小手一挥,原本还只是静静待在距离君歌两米开外的冰风暴瞬间化为坚硬的冰棱,破风而来,毫不留情地往君歌身上扎。 “啪,啪。”扬起的藤蔓挥舞着挡下冰棱,君歌一心两用,一边指挥着藤蔓与海威纠缠,一边挥动着羽翼快速往虫族女王身边靠近,试图冲破海威的防线。 250:回溯 眼看着距离虫族女王越来越近,君歌心中忽地腾起怪异之感,还没等她去细究,眨眼之间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处,面前是没有变成冰棱的冰风暴,由于距离太近,脸庞上还能感受到细细的碎冰砸在上面的冰凉感。 说不上的怪异,她下意识地侧了头去找海威,瞳孔不自觉地缩了缩。 小小的身躯穿着华丽精致的贵族礼服,棕色的卷发服服帖帖地顶在头上,脸上很干净,大得恐怖的眼睛里充溢着笑意,正紧紧地盯着她,见她看过来,小巧的红嘴巴扬起了弧度,泛着诡异感,不论从哪里看,都看不出先前被人打得狼狈脏乱,棉絮乱飞的情形。 君歌紧了紧手中的魔法杖,抿紧的嘴暴露了她的情绪,几乎没有犹豫,她先发制人,淡青色的风刃在空中显现出形态,以雷霆之势劈向海威,巨大的风刃和巴掌大的身躯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任谁看到这幅情景,都会为海威捏一把汗。 然而,能够独身一人跑来对付君歌的,又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角色,只见小小的身躯突然悬浮,双脚离开了地面,横在君歌左手方向安静等待的冰风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速度极快地移到了海威的面前,抵挡住来势汹汹的风刃。 刹那间,锋利的风刃将凌冽的冰风暴从中间划拉开出一个巨大的口子,前者造成如此后果后便被冰风暴的能量给消释了能量,荡然无存,而后者就像是装着鼓鼓的风的袋子被人划出口,袋中的风四溢一般,冰冷的碎冰粒狠狠地扑砸在两人的脸上。 比起海威那张不知道由何种材料组成的脸皮,君歌的脸一下子就被割出了几条细细的红线,隐约渗出星星点点的血渍。 抬手擦抹了下脸,君歌突然笑出了声,短短的一个“呵”的发音,在出口的瞬间便消散干净了,眼中阴阴沉沉的,泛起了杀意。 若是说之前她因为担心凌戕爵还没想要和对方纠缠,这会儿她已经看出来了,对方是死活都要拦着自己,那么唯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 海威亲眼目睹着君歌身上的气息一变,那张妖艳的脸庞瞬息之间似乎笼上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地叫人看不清,一股危机感从他的背后爬上后脑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五米左右的距离,抬眼定睛一看。 呼吸猛然一滞,海威只觉得周身的时间仿佛被谁静止了一样,眼中只能看到对方的身姿和动作,思维短暂的断片,迎来的是几乎致命的一击,他低头一看,一截尖锐的藤蔓从他的胸口处狠狠穿过,但因为他的体内并没有血液这种东西,所以只有零星的棉絮孤零零地飘着。 “没用的哦。”呆滞了一秒,海威抬起头,勾着嘴角歪着头天真地笑着,随即也不知道扬起手,做了个手势。 一切一切都又变回了先前君歌看到的那样,冰风暴,干净美丽的娇小孩子,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君歌。 “有趣。”低声沉吟了一句,君歌抬眼盯住巧笑倩兮的娃娃,启声道:“没想到你的的天赋竟然是‘回溯’。” ‘回溯’,顾名思义,就是将时间往回推算,重演,类似于回档的意思,这是一个很难得天赋,即便是在魔法大陆上也甚少有人有。 想必一连两次的奇怪现象,就是海威的天赋技能造成的结果,不得不说这一技能相当的恶心人,因为虽然‘回溯’能够将时间倒推重演,将释放技能的人回到鼎盛状态,可‘回溯’里牵扯到的另一方可是不会如此,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消耗对方的体力与魔法元,当真称得上至死方休。 “不过,并非自己的天赋,用起来不那么容易吧。”没有继续攻击,君歌甚至散去了背后的羽翼,站在地上,冷笑着看着海威。 天赋并不归属于魔法里面,其所运用的能量至今都没人能说清一二,但曾经有黑魔法师不甘心自己的天赋太过普通没用,研究出一种能够夺取别人天赋的黑魔法,不过这也只是君歌听说而已,至于这一传闻是真是假无从考察。 第一次是对方在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使用了‘回溯’,因此她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不对之处,可这第二次是对方在她的眼前动的手脚,要想发现什么,那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真是不好意思,这天赋用起来很是容易,而且现在你应该好好担心你自己,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多的魔法元素给你补充。”即便被君歌说中了,海威依旧笑眯眯的,表现出轻松至极的模样,话里的意思明确地告诉君歌,就算不能够打败她,光是‘回溯’就能够将她的魔法元耗完。 闻言,君歌没有说些什么,眼尾的蔓纹此时已经扩延满整个眼眶轮廓之外,泛着金光,比起以往的一点点痕迹和绿光,要少七分柔和,多了锋锐。手中握着的魔法杖也变了模样,从尖锐的底端起出现一道道绿色的藤蔓,紧紧地缠绕住整个杖身。 仔细去看,却能发现这些类似于藤蔓的绿色纹路实际上是魔法杖本身自带的,只不过魔法杖一直都是以黑不溜秋的形象展现在人们面前,所以突然有了明亮的颜色,就给人了一种不真实感。 再君歌踩着地面的脚下,以右脚为中心,快速地扩散出一道淡青色的波纹,波纹波及的范围不大,却恰巧将两人都给囊括进去,波纹范围之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片草地,一朵朵各色的花悄然地从地下探出,开出美丽的花朵。 “魔法元素,可是不是你们那么用的。”轻声的喃呢声,叫人听不清切,海威只知道君歌好像说了什么,可惜他没那个时间去分辨。 遵循着直觉,快速的离开波纹范围,聚集了风元素在脚下之后,整个人好似是贴着地面飞过一样,快得很,小巧的身影在宽阔得一望无际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的渺小,可在君歌的眼里却格外的显眼。 251:战况 太慢了。 君歌冷眼看着海威的身影,原本还长得好好的花朵,像是被人从外部撕掉了花瓣,霎时之间,漫天的花瓣纷纷扬扬,美得不可方物,宛如仙境一般。 就着这漫天飘扬的花瓣,君歌迈开脚,一步一步地朝海威走去。 每一片花瓣都夹带着狂躁的风元素,落在人身上,就像是小型浓缩的风刃,更快更锋锐。 海威根本躲不开这些无处不在的花瓣,抬了手准备再次使用‘回溯’,结果下一秒那一只才有所动作的手就被一片花瓣连着手臂给切了下来,明明没有痛觉的他,却感受到了无比的剧痛,忍不住抬头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正悠然靠近的君歌,眼中带着细碎的询问。 “魔法元素...我从来都不这么称呼它,不过我要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熟悉它。”像是看懂了海威眼神的意思,君歌弯了弯嘴角,眼中染着霜,“它可不仅仅就你们以为的那么点用处,再强大的灵魂,在被攻击的时候,都会受伤。” 说着,她指着海威身边飘扬的花瓣,嘴角的弧度带着残忍,“灵魂被切割的滋味,好受吗?”语气是和气势截然不同的天真,海威却觉得这样的君歌更加的恐怖,简直就和安尼塔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作为一个灵魂体,海威的娃娃身躯是他的载体,普通的物理攻击的确上不了他,但是直接对灵魂的攻击,那就不一样了,忍着痛,他狠狠地咬了咬,不再逃跑,倾身上前,准备正面迎击。 海威向来遵循快很准,一接到要将君歌带回去的任务,心下第一念头就是将人打昏,直接给扛回去,别问他这么小的体格该怎么把人给扛回去,总之他做事凶残直接,眼下又被君歌给逼急了,因此这会儿和对方打起来,丝毫不手软,哪怕他知晓对方的身份。 或许在回去后,黛布拉那个老妖婆会狠狠收拾他一顿,可是他追随的人可不是老妖婆,而是安尼塔,相信对方肯定不会放任老妖婆作威作福。从某个方面来说,海威能养成这样的做事风格,有很大的一部分愿意便是安尼塔刻意惯的。 基地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却并不觉得有何怪异,毕竟安尼塔无论做什么,他们都无权过问。 随着胶着的时间越长,君歌周身笼罩的气息越发冰冷,原因无他,和凌戕爵的灵魂契约让两人之间有所感应,所以她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伤势在逐渐加大,也就越发看挡道的人不顺眼。 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狠辣,节奏渐渐地被她给带走了,海威那副精致的外表逐渐变得破烂,左右蹦跶着的时候,还能看到有棉絮在其行动之间飘荡着,变得残破不堪,为了防止对方使用‘回溯’,君歌直接从根本上解决,直接切了对方两只手臂。 而且在每一次对方想要使用‘回溯’的时候,洋洋洒洒的花瓣可不是看着玩的,来自灵魂的撕裂之痛,让海威根本没那个毅力去坚持使用‘回溯’,而一开始他就让君歌给说中了,使用‘回溯’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容易,久而久之他索性弃了这个天赋不再动用。 ...... 军区的某个堆积满杂物的房间里,一个小角落悠悠地闪着光,却被各种杂物遮掩住,很难发现。 葛煜祺盘着腿对着小巧的显示屏坐着,手上拿着一个新型的操控器,这是他从某个技术人员手中顺来的东西,和它们配对的还有几个圆形悬浮电子眼,不过所有的电子眼都被他放在君歌的身上,悄悄地给携带出去了。 而这会儿显示屏上显示的内容就是战场上的情形,确切的说,是君歌战斗的场景,一幕幕非人类的能力一点不漏地展露在葛煜祺的眼前,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哦呵呵,打他!小矮子真是垃圾,哇哇哇,太神奇了! 由于过于兴奋,葛煜祺不由地发出声叫喊着,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捂着嘴,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视线探过杂物箱,往门口看了一眼,见没有任何的动静,便又缩着身体,看着显示屏上精彩的战斗。 看了一会儿,他操控着操控器,指挥着电子眼往虫族女王那边飞起,小的只有芝麻大小的电子眼很容易地避过各个障碍,远远地停留在距离虫族女王四五百米处,对方身上的磁场太过强大,这个距离是电子眼的极限,再往前就会失去信号。 虫族女王估计是被各种导弹给炸多了,身上的肤色变得黑一片绿一片的,黑的是被烧焦的,绿的是虫族的血液,看上去黏糊糊的,看上去很是恶心。 阿瑞斯右手手上是一把特殊材料制作的大砍刀,上面布满了层层的冰,那是凌戕爵的异能,因为阿瑞斯是生物机甲,所以凌戕爵在机甲内部,也能够将技能使用出来。 葛煜祺摸了摸下巴,心道,原来传言都是真的,阿瑞斯真的是生物机甲。 生物机甲可以称得上另一种物种了,有着自己的思维和意识,这俨然是一种生命了,只不过不管是在帝国,自由者联盟,还是联邦,都是不允许这种机甲的出现的,因为人类害怕有了自己思维和意识的机甲会对人类造成伤害,人类打不过它们。 只不过,想来帝国上层的人早就知道凌戕爵有这么一台机甲,否则也不会放出关于阿瑞斯的一些信息,却将每一次凌戕爵使用阿瑞斯的视频和资料销毁,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阿瑞斯的特殊,至于这个“别人”指的是谁,动脑想一下就知道。 不愿意多想这些上层之间的勾心斗角,葛煜祺撇了撇嘴,将神绪放回到显示屏上,此时此刻的战况看上去我方更要有利一些,但他能够看出来,虫族女王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凄惨,大片大片的冰从大砍刀的刀尖蔓延上虫族女王的身躯。 眨眼之间,它就被冻成了一块巨大的冰块,然而下一秒冰块从内部裂开,细碎的裂痕将冰块割得细碎,而虫族女王瞬间恢复了自由。 252:进化 “嗤嗤......嗤嗤嗤......” 获得自由的虫族女王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几对强劲有力的足肢“砰砰”地踩出巨响,葛煜祺只觉得显示屏上的画面在不断地晃动,滋滋了两声突然黑了屏。 皱着眉摆弄了几下,短暂的黑屏后终于又有了画面,只不过这一次的画面却没有先前的那般美好。 虫族这一种族,向来喜欢抱团,虽然虫族女王强大到能够凭借一虫之力将人类虐杀个大半,但这不意味着它不会摒弃抱团这一天性,所以刚才那一阵呼啸声,引来的是一大波大小各异的虫族,而这些虫族像是有人指挥一样,动作之间井然有序,有攻有防,配合得当。 几乎在眨眼睛,我方的机架机甲就不得不飞至高空,躲开地面之上源源不断的虫族来犯,不过这一措施很快也失效了,原因是虫族显然并不只擅长地面攻击,身躯两侧扬起了两只薄翼,扑闪着飞向高空。 简直不可思议。 葛煜祺屏住呼吸,瞧着虫族挥动着它们那双几近透明的薄翼,扬着宛如镰刀般锋利的小巧前肢,无情地收割着一架架机甲的生命,而我方的机甲一旦被击落,便开启自爆模式,即便死亡,也要带上一波虫族垫背。 一系列的动作的发生,几乎就是在片刻之间,很显然,所有的机甲在来参与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前,心中都有这么一个打算,也许一个人很渺小,但数以千计的人加起来,其中的强大是无可估计的。 虫族的包围圈很快就被打开,地面上是残存的滚滚浓烟以及一地的残骸交杂着虫族在狂轰乱炸之下所遗留下的残破身躯,缓慢地蠕动爬走着,这就是虫族的难缠之处,强大的防御力使得它们难以受伤,而即便受伤了,也还有着强大的生命力。 较之历史上的种种资料,葛煜祺敢肯定这绝对是已经进化到人类难以估计的程度,这一场人类与虫族之间拉开的战争,恐怕很难有结果。 一时之间,他的内心变得沉重起来,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为了自己的帝国做些什么,但无论他怎么去想,也抓不住那条头绪,最终只能默默围观着帝国的战士们浴血奋战的过程。 每一架私有设计定制的机甲,都有着专属于其本身的最适合使用的武器,在看到阿瑞斯的武器前,葛煜祺幻想了很多,大多都是十分有气派炫酷的武器,所以在看到那把毫无特色可言的大砍刀,他是觉得失望的。 大砍刀除开握柄之外,刀身足有阿瑞斯的机身的一半之高,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型的玩具,刀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冰霜,显得更加笨重,在与虫族女王尖锐有力的前肢撞击时,即便隔着显示屏,葛煜祺都能隐约听到大砍刀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而虫族女王的皮肤上却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由此足以看出对方的皮是有多厚,防御是有多强大,传言中虫族女王的强大,直到此时,葛煜祺才终于有所认知,并且感到无比巨大的震撼。 战场上,被虫族女王呼唤而来的虫族下属们,都被一个个小队给牵扯住,挡住了它们聚集在虫族女王身边的步伐,替凌戕爵他们腾出了空间,不受阻碍地直面迎击上虫族女王。 局面渐渐地又倒向了人类,虽然看上去优势不大,但也让葛煜祺稍稍松了口气,他其实也不过就是个技术宅,身上有着年少轻狂的热血,对着战斗也是极其向往的,只不过b属性外加常年宅在家里显得过于白皙柔弱的体型,实在难以实现这个愿望。 于是,从本质上来说,他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对战斗感兴趣的门外汉,隔着网络暗搓搓地观望着,对于整个战局是完全没有概念。 看了一会儿,葛煜祺便操控着电子眼往战场上别的地方移去,从一开始,他最想看的其实是自家蠢哥哥,一连三周以来,医务室里都没有出现过自家蠢哥哥的名字,这种情况要么是人已经牺牲在战场上了,要么就是情况还好,依旧在战场上奋力抗战。 不论是哪一种,都足够让葛煜祺觉得心惊,放心不下,必须亲眼看上那么几眼才能够落下一颗悬着的心。别看他平日里对自家蠢哥哥的态度不怎样,实际上要不是有季雅柔这个人的出现,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可还是很好的。 待小的难以看见的电子眼晃晃悠悠地避开各种障碍离开了虫族女王的所在范围后,在葛煜祺不知道的某个战斗频道里,林岩的声音带着难以察知的疲惫在寂静的频道里悄然响起。 “未知设备已远离,请求下一步动作。” 葛煜祺自信自己的电子眼不会被人发现,这才明目张胆地停留在距离不近不远的地方观望着,却想不到即便凌戕爵他们都忙着应对虫族女王,几乎在电子眼出现的那一瞬,就被他们给检测发现到了。 因为怀疑这个突然冒出的电子眼可能是联邦的人给弄来的,因此他们在和虫族女王的战斗中收敛了几分战斗力,至少没有将底牌给翻出来,这会儿葛煜祺一将电子眼挪开,他们便立马换了战略。 只听一个低沉的嗓音在林岩开口的几秒后响起,“所有人,更换武器,实行计划。” “是!” 凌戕爵冷着脸,面上的神情布满了严肃,偶尔有汗水从额角处滑落,消失在鬓发里,手指在操作台上飞快地跳动着,一条条指令快速准确地传达到机甲核心中,大约过了半分钟,一个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声音在机甲舱里出现,“哎哟喂,你个小混蛋,终于把老子放出来了,真是太小气了,不就是说了几句嘛,真是的。” “如果你不想继续关禁闭的话,最好给我认真地工作,帮助我解决外面这个家伙。”一连多日的高运作外加异能量的消耗,即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相比起其他人,凌戕爵很大程度上减少了手下士兵的压力,承担了更多的攻击,因此脸色着实有些不好看。 253:阿瑞斯 当初葛煜祺在看到凌戕爵把虫族女王一连冻住好几次,虽然最后都被对方给逃脱了,但光看那个异能量,他就感慨过,果然是被称之为当代最年轻最强大的lph,这战斗力简直了。 所以足以见得,在每一次动用异能,困住虫族女王,所需要的异能量是极其庞大的,而他之所以选择冻住对方,更多的是为了将对方的血液给降温,大部分的虫兽在血液温度过低的时候,会潜意识地进入冬眠状态,即便没有正式进入,肢体动作也会变得缓慢。 如今虫族女王看起来还很厉害,实际上动作速度已经比起他们第一天遇上时要慢得许多。 “哼,就知道关我禁闭,我有小情绪了!”阿瑞斯完全不理凌戕爵,不满地抱怨着,作为一个机甲意识体,他在出生的时候,除了那一身爆表的战斗力外,还有一个与之能够相提并论的技能,那就是嘴碎。 平日里,凌戕爵从来不会管它,若是想说话念叨了,便会自己跑去星网,披着马甲创着无数小号,在各个论坛里和人撕逼,俗称打嘴炮。 在机甲舱里的某个显示屏里,原本在上面一直闪动划过的数据突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透着沧桑夹杂着成熟气息的英俊大叔脸,偏生这抹成熟全被其叼着的棒棒给破坏了形象,这是阿瑞斯给自己用数据捏的一个对外形象。 嘴上的棒棒被其咬得嘎嘣脆,嘴上也不住地念叨着,絮絮叨叨,像是八百年没说话一样。 然而,机甲舱里唯一的活人却是一直盯着面前的显示屏,手指不住的在操作台上跳动着,对阿瑞斯的话语熟视无睹。 “我了个去,你倒是理我一下呀......靠,谁踏马打我,找死啊!” 闻言,凌戕爵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难得施舍给阿瑞斯一丝目光,然后“呵呵”一笑,抬起下巴小幅度地朝显示屏上点了点,“你的老**打的你。” “老**?我哪个老**?”阿瑞斯在显示屏上的脸露出迷惑的神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一个虚拟3d型的小人突然从显示屏里蹦哒出来,站在凌戕爵面前的操作台上,抬着头看向他所说的那块显示屏。 一抬头,见到的是一个占据了整个显示屏的血盆大口,甚至还能够清晰地看见血盆大口里的涎水,叫阿瑞斯整个机甲都不好了,瞬间夺回了机甲身体的操作权,动作灵活地退后,避开了对方的袭击。 “靠靠靠,啥玩意,真是太恶心人了......天呐,我英姿的身体,那个牙印是怎么回事,这个丑陋的老妖婆,实在是太可恶了。”上下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后,阿瑞斯气的跳脚,于是在林岩他们的眼里,他们的将军不知道为何抽了风。 “行了,现在暂时交给你了。”凌戕爵厚薄适中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这会儿稍稍放松下紧绷的身体,靠在驾驶座上休息,显示屏上泛着的幽幽蓝光,将他的身影隐隐照出来,隐约间可以看到战斗服上已经干涸的血渍,因为是手动模式,机甲受到的伤有一部分是会直接反应在人体上。 说起阿瑞斯和虫族女王之间的关系,凌戕爵还真没有说错,在第一次与虫族女王相见的时候,阿瑞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故障,还是真的审美有问题,总之就是觉得对方美得尤为惊人,不小心陷入了爱河之中,完全不听从凌戕爵的指令,自己往对方身边窜。 而就是那一次,给凌戕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毕竟虫族女王可看不上这么一个铁皮疙瘩,直接当成了敌人,分分钟将阿瑞斯给吊打。要不是因为是意识体,机甲就是阿瑞斯的身体,用起来要比凌戕爵要更灵活擅长,这才从对方手下逃脱出来。 之后阿瑞斯就对虫族女王产生了阴影,将其看做了最丑没有之一,从此过上了相爱相杀的生活,甚至和凌戕爵相互配合,将他推上了将军这个地位。 眼下,这个明明被自己搞死了的“老**”突然又复活了,阿瑞斯是很无语的,此时此刻也不用凌戕爵的指令,直接抽出了武器上前去。 阿瑞斯的武器其实不是大砍刀,而是两把激光剑,机械手在腰的两侧狠狠一抓,再往外一扒拉,两只手上就多出了两个长形状物体,而腰两侧也变成了银色的外壳,腰身窄了些。 长形状的金属疙瘩上面各有一个颜色几乎接近黑色的按钮,阿瑞斯在上面一按,闪着电流的两道两米长的激光从疙瘩的顶端出现,随意地往地下一划拉,就在地面上留下了两条极深的印记,怖人至极。 “哈哈哈,我厉害吧,我都要崇拜死我了。”一边秀着自己的动作,阿瑞斯忍不住又开始碎碎念了,“要我说,如果是上次那个可爱的小m在我英姿的身躯上留下牙印,那我绝对会很开心的,不过这个丑八怪简直不要脸,竟然敢玷污我!” 凌戕爵眼中神色变了变,先前在联邦,因为情势所迫,他不得不带着君歌进入机甲舱,结果就被阿瑞斯给**了一番,好在对方正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于是他就默默地把阿瑞斯给关了禁闭。不变,打开队伍频道,冷静沉稳地给几人下着指令,“1小队辅助,2小队掩护,3小队守外围,4小队机动,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 战场的另一侧,君歌脚踩着躺在地上破旧不堪的布娃娃身上,居高临下的眼神带着轻蔑和宛如化为实质的杀意,“说真的,我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你们想做什么,不过但凡是敢招惹我的人......呵呵。” “咳...咳咳,你觉得你赢了吗?”海威眯起眼,虽然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生死不如,但是他依旧脸色不变,笑眯眯地看着踩在自己身上的人,话中的意味让人耐人寻味。 “你觉得我在乎这个?” 254:海威 君歌不擅长打斗,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把她看做一个任人宰割的弱者。 相反,如果与那些看上去就十分厉害的旁人放在一起,反而更需要提防忌讳,因为没人知晓她手上所拥有的东西有多少是没有展露出来的。 未知往往要比已知更加危险。 “你觉得我在乎这个?”清冷的声线似乎是在嘲笑,海威嘴角的弧度倏地变得僵硬,因为他现在这具身体实在太小了,君歌踩着他,如今还能够说话,还要感谢对方有意留着他的脑袋在外面。 于君歌而言,海威的阻拦并不是在和她争个输赢,而是犯到她的手里了,更别说这还是一个会使用魔法的家伙,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换换蹲下,她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戳布娃娃的脑袋,“我正好研究出一种药剂,正愁没有试验材料。” 海威抖了抖身子,不过他被君歌踩得踏实,抖了跟没抖一样,一双大得吓人的眼睛望进君歌的淡漠的眼睛里,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努力地思索着逃脱办法。 “两个选择。” 观察了几秒海威的神情,君歌突然开了口,前言不搭后语的,叫海威愣了下,随机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问道:“你说说看,我考虑考虑。” “一,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想对我做什么。”顿了顿声,君歌见脚下的娃娃没什么反应,眼底划过讥讽,“二就是给我做实验品,放心,绝对会让你有所感觉的。” 海威:有所感觉是什么鬼?!他仿佛听到了火车开动的声音,啊,这年代有火车这玩意吗? 说实在话,君歌对对方的选择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从某个角度来说,对方选择第二个选择反而更让她觉得放心,毕竟第一个选择谁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还不如亲自动手,有药剂的加持下,她不怕对方不说实话,总得来说,第一个和第二个选择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过后者可能要受点苦,但这怪她咯? 右眼眼眶外泛着金光的蔓纹慢慢地褪去了颜色,扩散开的纹路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最终化为正常大小和颜色待在眼尾处,将那嗜血的妖娆淡去了几分。 身上的凌厉随着蔓纹的变化一同消散,整个人散发着纯良无害的气息,君歌朝海威弯起眉眼一笑,素手一翻,两支药剂瓶出现在掌心,一支的药液呈蓝色透明状,另一支则是无色浑浊状。 从脊背处感觉到有一阵凉意爬上脖颈的海威微微睁大了眼:?!我了个天,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刚刚说的都是真的?现在选择坦白还来得及吗??? 大概是真的被打坏了,海威的心理变化无论多么地热闹活跃,脸上的表情一直维持在面无表情的状态,这具娃娃身俨然没有以往的好用了。 于是,完全没能到海威心理想法的君歌淡定地把手中那支装着无色浑浊药液的药剂瓶的瓶塞给拔掉,无情地倒在了海威的脑袋上,整整一支的量,让海威觉得自己的脑袋进了水,或许晃动的时候还能够听到水声。 倒完药液后,君歌站起身,挪开了踩在布娃娃身上的脚,海威不大的身躯黑乎乎一片,隐约可以看出点脚印的痕迹。 意识到自己似乎获得了自由,海威立马动了身子准备逃跑。 ......说好的自由呢?!逗我呢! 海威睁大眼,感受着自己失去控制的身体,下一秒便发现了更让人难过的噩耗,他竟然也不能控制自己的灵魂体了,这究竟是什么破药剂,可怕qq “你对我做了什么!有本事就放开我,来单打独斗!” “说得好像刚刚我不是和你单打独斗一样。”听到海威的话,君歌嗤笑一声,弯腰盯着对方犹豫了会儿,才伸出两只手指夹着对方的头发嫌弃地将“人”拎起,“别担心,刚刚那支药剂只是为了保证你跑不了而已,毕竟我还指望着你这个实验品能够多次废物利用。” 废物......利用....... 一时之间,海威的脑子里反复循环回荡着这四个字,只觉得自己魂生不保,现在的人就不能好好对待一个灵魂体吗,他可是很稀有的,全世界只有他这么一个。 君歌瞧了海威眼神呆滞的大眼睛一眼,另一只手动作灵活地拨开药剂瓶的瓶塞,往嘴里倒了几口蓝色透明的药液,感受着元海内魔法元的增多。 因为一只手拎着脏兮兮的布娃娃,一只手拿着药剂瓶和魔法杖,君歌蹙眉想了下,索性将药剂瓶叼在嘴上,手上拿着的魔法杖在地面上轻轻一敲,先前被她搞出来的草草瞬间消失殆尽。 忽然,一阵巨大的震动从地面传来,弄得她左右摇晃了下,待站稳后,便抬了眼往引起震动的起源看去,一架架机甲手拿着各类武器,有些说的上来是啥,有些则奇怪的很。 叼着药剂瓶,君歌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故技重施在自己的身后搞出一对翅膀,左手捏着布娃娃就腾空而起,踏着风便朝阿瑞斯飞近。 “啊啊啊,你想做什么!” 从来都只是用着半生不熟的风魔法撑死离开地面1米高移动的海威,被君歌拎着突然来了这么一下,顿时将那副誓死不屈的态度给抛到了脑后,张开小嘴大喊着。 君歌不耐地蹙眉,最终还是压下想要将对方扔下的念头,踩着阿瑞斯的手臂,快速地攀爬到它的肩膀处,动作期间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几次来自虫族女王和阿瑞斯的攻击。 但很快,阿瑞斯不仅没有再攻击她,还帮着她抵住了虫族女王的攻击,想着许是在里头的凌戕爵发现了她,君歌的眉眼变得柔和起来,变化太大,叫只能动眼和动嘴的海威看得咋舌不已。 “喂喂喂,我们能不能下去,这里很危险的。”海威张嘴说话,腮帮子里窜进了一股子带着不知名味道的风,天知道一个布娃娃是怎么感受到这些的。 255:旧友一波 无视掉对方的碎碎念,君歌捏着海威的那只手隔着布娃娃柔软的絮扶在了阿瑞斯的脖颈处,单膝曲起,坐在了阿瑞斯的肩膀上,一对没有实质的羽翼将收未收地笼在身后,并没有弄散去。 “卧槽,混蛋,痛痛痛啊!”几乎在君歌扶上阿瑞斯那硌人的冰冷机身的那一瞬,海威忍耐不住地再次张嘴喊道,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感觉的他,就是闲的慌。 唔,反正也逃不了,怎么让人糟心怎么来,形象面子什么的能吃? 而就在海威持续作死造妖的过程中,阿瑞斯堪堪离开了虫族女王的攻击范围,打开机甲舱想让君歌进去,不过自认为外面更适合战斗的君歌拒绝了凌戕爵。 “你别管我,原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君歌一边催生着藤蔓将海威捆绑在阿瑞斯的身上,一边开口道,她知道凌戕爵都能够听得到。 “进来。”低沉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喙,也不知道是从阿瑞斯的哪个地方传出来的,飘荡在战场的上空,君歌的余光一扫,发现虫族女王的身边有几架机甲明显地顿住了动作,而后险而又险地躲开了攻击。 “闭嘴。”扯了扯嘴角,君歌无情地再次提出反对,一点也不怕凌戕爵的脾气,继而又想了想,掏出一个耳机虚空晃了晃,戴在右耳上,“唔,给我个权限。” 耳机是葛煜祺某一天特意给她做的一个小型通讯器,据说只要有权限,就能够连进任意一个频道里,而在军区的这段时间,君歌闲暇时刻科普了些关于军部,军人,机甲等与凌戕爵有所关联的知识。 所以对什么频道啊还是知道的。 很快,耳机里传来“滴”的一声,紧接着就响起了各种声音。 “哇哦哦哦,嫂子你咋在这里,这里很危险啊。”爽朗的声音,是君歌许久没见过的温寒,不过由于时间太过久远,君歌一时没有察觉出是谁,出于礼貌,公式化地道了一句“你好”。 “......”那头一阵静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夸张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温大寒,你不是说你和嫂子熟吗,笑了你爹了,哈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声听得君歌脑壳疼,不过也因为这个笑声的主人,她记起来了先前让他有些熟悉的声音是谁的。 正当她准备出声说什么,凌戕爵低沉性感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怒气瞬间席卷了君歌的耳朵,“嗯?谁允许你来这里的,林岩,调个人送夫人回去。” “别,你现在送我回去也没用,能出来一次就能出来第二次,而且我又没那么弱。”赶在林岩行动之前,君歌白了眼赶紧说道,甚至站起身,挥着翅膀快速地离开了阿瑞斯,降落在了另一架相对比较小巧的银色机甲上。 温寒:“哇哦,嫂子你那是啥啊,赶紧很牛掰的样子!” 凌戕爵:“.......” 海威:......啊喂,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君歌眨巴眼,假装没有听到温寒的话,站在银色机甲的肩膀上眺望远方,几人虽然在频道里分神说话,但却没有忽视掉面前的危险和敌人,看起来情况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将空了的药剂瓶收起,君歌伸进怀里掏出新的药剂,边围观战况边补充魔法元,看上去仿佛在悠闲地观看什么d电影,毫无危机感。 抽空查看了一眼自家媳妇的情况的凌戕爵看到的就是君歌悠闲地喝着药剂的情景,压了压不断跳动的眉梢,再次强调道“进机甲舱”。 君歌:“......” 完全不理会某人,君歌抬手拍了拍身下的机甲,启唇道:“别估计我,没关系的,我不会有事的。” 大概是怕她受伤,君歌在踩上机甲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这样是很容易被攻击到的,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对方,她都希望对方能够恢复正常。 整整过了一分钟,耳机里传来一声女音,轻轻地“嗯”了声,紧接着君歌便感觉到身下的机甲动作变得流利许多。 君歌的面部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心中却跟开了弹幕一样。 #开机甲的竟然是女孩子,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是不是该去别的机甲,会不会影响到对方?# #想不到女孩子也可以开机甲。# #原来都是真的!# 不怪君歌的内心如此跳跃和震惊,而是她对这个世界上的lph、m还有b这三种属性分类及世界观认知很是淡薄,对人类的分类她一直都是男人和女人,于是机甲这种她都无法驾驭的东西,潜意识里认为只有男人才可以驾驶。 所以在发现操作机甲的还有女性,这消息堪比有人告诉她这个世界和魔法大陆被打通了,能够随意往来还要来得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等到她好不容易按耐下波动的情绪,一个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和稀奇的消息将她弄得木然。 银色机甲的主人在“嗯”了那么一声后,过了很久才再次出声,对方说:“小君歌,我是沈平澜呀,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君歌张了张嘴,组织了下语言才干巴巴地道:“......好久不见......你能先好好打吗?” 沈平澜愉快地操作着机甲点了点头,巨大的机甲做起这个动作显得格外的诡异。 相比起夏小眠,沈平澜和君歌分别的时间要久上许多,自从那一次历练信息素暴动后,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等到沈平澜在拉维奇的生活彻底弄妥当后,君歌早就已经没了踪迹和消息。 而两人之间那份年少的情谊也慢慢地沉入了时间的长河中,确切的说,是沈平澜的年少时期。如今再次遇到,心情的确有些奇妙,由于之前有夏小眠这个例子存在,君歌一时也无法判断沈平澜是否也如同夏小眠那样,变了质的情谊总归是掺了污点。 256:神秘 高大的机甲上,一个小巧到难以注意到的人灵活地来回蹦哒着。 考虑到战场上不是机甲就是一个个足有两个lph高大的虫族,君歌无论做些什么都宛如世界的灰尘一般,无人关注,因此她根本就没有去刻意掩饰。 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君歌眉梢一挑,一道道手臂粗的藤蔓从地面之下破土而出,牢牢地抓住了即将戳进一架蓝色机甲胸膛的锋锐的足肢,下一秒几把充满了高科技意味的武器将足肢从中砍下。 绿色的粘液滴滴答答地从断裂处落下,君歌惨白着脸手扶在机甲上缓缓地平稳着元海内有些暴乱的魔法元,眸光微闪,电光火石之间,一面泛着金属味的盾牌将她整个人罩住。 剧烈的震荡,脚下机甲快速地移动,偶尔钻进盾牌的风,混杂着刺鼻的血腥味。 来不及多想,君歌掏出一支充满生命力的药剂往嘴里拼命灌着,一丝血丝从嘴角溢出,好在胸口处翻涌上来的血气都被压了下去,消失得一干二净。 “没事吧。” 舔掉嘴角的血迹,君歌抬手扶了扶有些松动的耳机,声音平静地说道:“没事,小伙子没事吧?” “......嗯。”说话的是一个还带着点稚嫩的声音,应声间还能听到很细弱的喘气声,可见真实情况并没有小伙子说的那么好。 在黑暗中待了三分钟左右,挡在身前的盾发出细碎的破裂声,紧接着一道道细细的光线从破裂处照进来,整块盾牌顿时碎成了渣滓。 “嫂子,你还是赶紧地进到机甲舱里吧,等会这丑家伙用声波攻击,那就不好躲了。”温寒看样子也不太好,说话的时候有着不易察觉的喘息,可见刚刚为了躲避虫族女王的暴动,费了不少的力气。 话说的有理,可惜来不及了。 尖锐的吼叫声几乎在温寒话音刚落便充斥满了整个战场,在机甲舱里的人至少还有机甲做缓冲,而完全暴露在外面的人可就不好受了。 君歌只觉得耳膜一痛,抿紧了嘴,身后的羽翼彻底展开,两米多长的羽翼“呼啦呼啦”地闪动着,将周围的空间搅得稀碎,大大减少了钻入耳朵的尖锐声。 平心而论,虫族女王的战斗力与魔法大陆里的6级暗系凶兽有的一拼,像君歌这种战斗费,每回遇到,都是撒点药剂,掩盖住自己的气息,有惊而无险地避开。 像如今这样迎面对上,是生命中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也许是因为战争太过残酷,鲜血让她动了恻隐之心,也许是因为曾经在对方身上栽过跟头,心里记仇,也许是因为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才一改常态…… 原因究竟是什么,君歌自己也说不清,但她向来随心所欲,人生一场,肆意又何妨。 余光扫到阿瑞斯正悄然靠近,君歌出声道:“我没有事,你们配合我。” 话音刚落,阿瑞斯的身形顿了一下,接着凌戕爵的声音便在频道里响起:“你不要冲动,来机甲舱,事不过三,别让我说第四遍。” 任谁都能够听出来,凌戕爵此时的语气有多么的危险,可惜君歌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气,哪怕惹得对方生气了,她也有把握灭火。 因此,君歌仅仅眸光闪烁了一番,便依着自己原先的计划继续行事,甚至为了不让凌戕爵破坏到自己的行动,挥动着翅膀往旁边蹿了蹿。 身上的衣服在之前与海威战斗的时候,被弄破了不少,虫族女王攻击的波及,说实在话,的确不太好看,甚至有些碍手碍脚。 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一把撤掉外面的衣服,露出里面的战斗服。战斗服是魔法大陆的大众款,所以从外表看上去要较这个世界上的战斗服要更华丽一些,咋一看还以为是礼服。 战斗服是无袖的,两边手腕处各有一个纹复杂的护腕,从手腕处缠上手臂,与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莫名的性感勾人,像极了那些全息游戏中吸引人眼球的女战士。 最让人惊奇倒不是这一款与众不同的战斗服,而是一道道细碎的金色蔓纹,细细密密地从皮肤上显现,神秘气息铺面而来。 君歌的眼睛是这个时代少有的黑色,,而现在随着这么些变化,竟渐渐地变成了金色,血液在沸腾,每一个细胞地充斥着惊人的力量,身后流动着闪电的羽翼缓缓地变成了实质,一切的一切都透着神秘。 “神迹!哇哇哇哇,以后小m就是我的偶像了!”阿瑞斯的机甲身里,变幻出虚拟身体的阿瑞斯睁着眼,一脸兴奋地瞧着屏幕上的m。 在这个时代,强者是很受人追崇的,虽然君歌的能力不论是从哪个角度上来讲,都强到不可思议和令人费解,甚至从来没有人见过。 但是阿瑞斯从本质上来说,也不是个正常人类,而是进化出来的意识体,它可没有人类的那些弯弯道道,对强大有着单纯的执着和向往。 听着阿瑞斯的话,凌戕爵的眉头紧皱,就连阿瑞斯都能够看得出来君歌的不同寻常,别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如果这一次大家都能够存活下来,战争胜利之后,人类的贪婪和排他,自家伴侣的能力怕是要惹上不少的腥风血雨。 此时此刻,凌戕爵不仅担忧眼下的情况,还担忧着未来。 “厉害了我的老大,哦呵呵呵,打死这个丑八怪,让我来助你一程!” 凌戕爵:……你老大不应该是我吗?? 稳住心神,他出声打断了队伍频道里惊讶连连的各种谈论声,“所有人听令,全部配合夫人,能不能早点结束战争就靠这一次了。” “是!”军人的职能就是遵守军令,虽然大家伙如今都被君歌的这么一手给震惊到了,但自家上司一发令,纷纷压下心中疑惑,全神贯注地投入战斗中。 “林副官请求通讯,是否接通。” 在操作台上移动的手指停顿了一秒,凌戕爵声音平静地开口:“接通。” 257:意外 阿瑞斯将通讯频道打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作为一个机甲的意识体,大概最好的好处就是脑容量要比人类够,只要一个小小的芯片,就能够注入各种资料,学会各种知识。 因此在阿瑞斯的“脑”里,有着人类历史上所有已知的招式,掺杂在一起,叫人根本难以判断下一步它会出什么招式,不过也就只有像虫族女王这种皮糙肉厚到逆天的存在,这些招式才会没有用武之地。 私人通讯里,当阿瑞斯接通的那一刻,林岩的面孔便清晰地出现在显示屏上,原本秀气的面庞,此时攀爬着一条骇人的伤痕,显然已经止住了血。 “将军,夫人的情况该如何处理。” “这件事情等战争结束之后再说,你先给大家通个气,哪些东西该说,哪些东西不该说,都让他们拎清一点。” “咱们军团的人都可以保证不会乱说,但是其他军团……”话欲言又止,林岩面上露出担忧的神情,毕竟在帝国,军部可不是像外界看来的那般团结,每个军团之间的关系复杂万分。 林岩能想到的,凌戕爵也早就想到了,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保证君歌的安全以及守护住帝国,因此这些事情只能往后放,“别担心,有我在,没人敢动她。” 明明是很嚣张的话语,林岩却从中听出了凌戕爵的认真,是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过自家将军解决不了的事情,更何况,将军的背后还有他们整个军团。 “我明白了。” 凌戕爵颔首,切断了通讯,一双眼睛冷沉地看着显示屏,手指在操作台上跳跃着,阿瑞斯的意识体虽然能够更好更契合地操作着机甲,但是意识体还不够成熟,运行指令都是固定的。 所以想要使阿瑞斯的攻击力达到最大的输出,还需要凌戕爵的指挥和配合,人类和机甲是无法分开的,唯有共同合作才能够得到更大的进步和发挥出最大的能力。 “警告!发现敌方机甲!” “是佩兴斯的机甲,见鬼,外围拦着的人呢!” “1d30和1d31失联,没有反应!” …… 君歌听着耳机里的各种报告,抿紧了嘴,眼神越发冰冷,她记不得佩兴斯是哪个,但是既然是敌人,那就一起毁灭好了。 柔软坚韧的藤蔓从虫族女王的身下破土而出,一圈一圈地缠绕住对方,长出的一根根尖锐的刺无视掉对方的防御,狠狠地扎进了对方的血肉中,挣脱间划拉住一道道的伤痕和绿色的血液。 穆亦说过,虫族的弱点在与它的眼睛,但虫族女王的体积是在太大了,而且能力也比寻常的虫族要厉害百倍,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去攻击弱点。 上一次凌戕爵之所以能够将虫族女王给弄死,是因为他也是脱离了机甲,直接攀爬到虫族女王的眼部,近距离攻击,弄了个两败俱伤,但是这一次对方明显是进化过的。 吃过一次亏,又怎么会再犯错误。 不过虫族女王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君歌这样一个奇葩,她没有任何的战略,打架简单粗暴,直接催着藤蔓将虫族女王层层捆绑住,放倒在地上。 其中有几根藤蔓死死地缠住对方的面部,寻找着机会跃跃欲试地想要攻击对方的眼部,虫族女王那如同蝎子一样的尾巴在地面上甩着,紧接着竟拍在了自己的身上,将上面的藤蔓拍断。 君歌眯着眼,拿出一个长约2米,宽1米的箱子,打开盖子在空中一个倒翻,许许多多的药剂瓶从中掉落,却又被一条条藤蔓准确无误地抓住。 这些是君歌好不容易才积累下的药剂,这一次真的是要赔了血本了。 心中感慨着,她的动作却没有变慢,藤蔓带着药剂瓶一圈圈地再次缠绕上虫族女王,而在对方的拍打翻滚期间,药剂瓶纷纷破裂,各种药剂染在了对方的身上。 不同属性的药剂在撞到一起后,一个不注意,就会发生巨大的爆炸,如今近万只的药剂碰撞,会发生什么,君歌自己也不知道。 “嘿,亲爱的,快打开机甲舱,其他人都赶紧撤离。”羽翼快速地挥动着,君歌冷静地说着,然而没等到她蹿近阿瑞斯,耳机里传来一阵呼喊,“小心!” 什么? 念头在脑中闪过,下一秒就感到从身后传来巨大的冲击力,侧了头,余光扫见一架陌生的机甲正出现在她身后,藤蔓随心一动,将机甲猛地一扫,撞到虫族女王的身上,“轰”地一声爆炸了起来。 爆炸的波及范围太大,君歌发现自己似乎没那个机会躲开了,眉头一蹙,还没想什么,一道温热的气息突然笼罩住她。 “不是说好了,我会保护好你的吗。”细碎的喃呢,带着怜惜和懊悔,耳边是温热的气息,身体被牢牢地护在了对方宽阔的怀里,君歌的鼻头有些发酸。 “真是觉得不够,明明我们都还没有在一起多久,还没好好地告诉你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轰炸声,噬人的热量,肉被烧焦的气味……等等,全部都被凌戕爵挡在了外头,为君歌撑起了一个安全祥和的小天地,沉稳的心跳声是小天地里唯一的声音。 “你怎么可以这样。”君歌嘶哑着声音,喉咙里有些哽咽,有心想要救人,可不论是藤蔓,各系魔法,在这一场突然爆发的巨大爆炸中,全部都成了沧海一粟。 想要将两人都给弄进魔法球里的异空间里,偏生一向管用的招数突然失去了作用,从灵魂上传来撕扯的痛感让她整个人陷入一种晕厥状态。 “会没事的……要记得好好活下去……替我好好活下去……” 有液体从上方滴落在了君歌的眼角处,顺着脸颊滑落,拉出一条淡淡的痕迹,温温的冰冰的,看上去宛如一条泪痕。 耳边细碎喃呢,凌戕爵说了很多,可是君歌却越往后越听不清,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对方垂下头落在唇上的一个没有温度的吻,以及对方眼里浓烈地叫人喘不上气的不舍。 258:未知 “……不可以!” 君歌是在一阵心悸中醒过来的,那种感觉很复杂,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声音在呼唤她,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牵扯她。 而当她终于在沉沉的梦靥中挣脱出来后,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木然没有生命力的脸,见她醒来后,黑色的眼珠子360度转了一圈,才直起身体,声音机械地说着:“目标人物已醒……目标人物已醒……” 目光沉沉地盯着对方,君歌脑中快速转着,先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呼吸猛然一滞,几乎是下意识地坐起身子,紧接着脑袋一阵晕眩,耳边再次响起木然而毫无感情的声音:“警告......警告......目标人物生命特征降为橙色......目标人物生命特征降为橙色......” 靠在**头闭目休养了一会儿,君歌终于缓下了头晕眼的**反应,拧着眉再次睁眼时,眼中是一片淡然,俨然已经恢复了冷静。 不过,耳边的声音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嚷嚷着。 被下了病危通知的君歌冷眼瞧着不知名生物,大概是眼中的寒意太重,某个生物终于开始慢慢消了音,睁着双诡异的眼睛和她对视,又呆又傻。 大约互相对视了半分钟,一道“咔嚓”的开门声,将这一诡异而莫名的对视给打断,随即君歌的耳边响起一个更加刺耳的声音。 虽然说很大一部分的原因要归咎于她此时的心情不太美好,若非是理智过人,恐怕此时早就暴走把这个地方给拆了。 “宝贝儿~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难受的地方?”黛布拉伸手拨开挡在**前的那个未知生物,挤身代替了对方,站在**前对君歌嘘寒问暖。 而被她无情拽到身后的未知生物一只眼睛360度旋转了一圈,另一只眼睛则依旧瞧着君歌,不过因为没有黛布拉高,只能侧弯着腰 从黛布拉的腰部探出身子来看。 君歌抿着嘴,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黛布拉,脑中各种疑惑纷至沓来,最终视线一转,落在了只露出了半个上半身的未知生物的身上,眯起眼深思。 全程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家闺女身上的黛布拉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眼中泛起恼意,侧了身抬手在未知生物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滚回去找你的主人去!” 未知生物看着君歌的那一只眼睛突然就也360度地转了一圈,紧接着一个让人惊悚的情况发生了,黛布拉打在未知生物身上的那一巴掌,宛如一个开关,让其整个都发生了变化。 怎么说呢,未知生物的身体和木头人很像,所以也没有穿衣服,而黛布拉打了它一巴掌之后,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它的头开始一直到脚步,所有和空气有所接触的地方,都缓慢地出现了一道道和大拇指差不多长的痕迹。 竖的,横的,斜的。 在君歌的注视下,一道道痕迹都打了开来,露出一只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全部都360度不停歇地转动着,简直就是密集恐惧症的天敌! 不过,这一情况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未知生物在活动了一下全身上下的眼睛后,突然就化成了一滩液体,活着的液体。 液态的未知生物的眼睛依旧还在身上,只不过看上去都像是成了平面,一挪一挪地往门外挪去,看上去很是恶心。 “这是安尼塔研究出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黛布拉在未知生物出去了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显然她对这种长得实在是恶心过了头招架不住,而君歌在这一点上与她很是相似。 在未知生物突然来了这么一招后,君歌那张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但周身围绕着的那略阴沉的气息却让她看起来并不柔弱。 “宝贝儿,你都吓死妈妈了,现在的帝国真是太垃圾了,竟然让你这样一个弱女子出手帮忙。”想到先前如果不是自己赶到的及时,自己就有可能永远地失去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闺女,黛布拉眼底晕染上浓重的杀意,不过这些负面情绪很快就被她给收敛了起来。 “宝贝儿,你在这里好好养伤,至于那些伤到你的人,妈妈会为你报仇的。” 许是太兴奋了,黛布拉心情激动地说个不停,甚至和君歌说起了她对未来三个月的打算,意图好好培养母女之间的感情。 “他呢。” “他?”黛布拉突然被君歌给打断,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笑道:“不知道啊,可能死了吧,毕竟妈妈只来得及救你啊。” 君歌“呵呵”了两声,冷下眉眼,扯了嘴角冷声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确切的说,我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 “这......好吧,**头柜上有书,如果你无聊了的话可以看看,唔,如果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的话,一定要通知我哦。”看出君歌情绪的不对劲,黛布拉犹豫了几下,最终决定还是暂时还是不要违背自家闺女的意思,乖乖地离开了房间。 没有了他人的存在,君歌隐藏起来的情绪顿时开始泄露出来,阴翳爬上她的脸,刚刚黛布拉的话,她一点儿都不相信,怕是对方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凌戕爵。也是,站在帝国对立面的人又怎么会救一个敌人? 在看到黛布拉的那一瞬,君歌就明白了,能够自由进入牵扯进战场的,除了对立双方,也就没有别人了,更何况就黛布拉说起帝国的那个语气,很显然不会是自己人。 “别担心,爵爵不会有事的。” 谁在说话?! 像是听到了君歌内心的疑惑,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是你的阿瑞斯哦,亲爱的小m,来个么么哒~” 君歌的嘴角抽了抽,低声问道:“你在哪里?” “脖子脖子,我在你的脖子上。” 闻言,君歌低下头,抬手在自己的脖子处摸了摸,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竟然多了一条项链。 “之前爵爵让我救你,可是在爵爵出事后,我就自动关机了,意识体醒来之后,就发现只有我和你了。刚刚那个女人感觉好可怕,所以我没敢和你。” 259:意识体 “你是怎么和我的,好像不是在和我说话的感觉。” “哈哈,是意识流啦。”似乎是很难解释这个东西,阿瑞斯纠结了下,“唔,也说不清,反正就是我的意识流和您的精神力有了交流,您不用说话,直接用精神力和我交流也是可以的。” 依着阿瑞斯所说的方法,君歌试了下,发现的确可以。 “现在我的机身启动不了,暂时不能带您离开,不过爵爵在我的核心给您设置了最高权限,所以您是可以启动我的机身的,到时候咱们就能离开这里去找爵爵了。” 君歌沉默了会儿,才犹豫地开口问道:“你说的爵爵,该不会就是他吧?” “哈哈哈,是啊,不觉得爵爵这个名字很好听吗!” 君歌:“.......”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现在咱们立即开始训练,就您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够启动我的家机身哦!” “我可以吗,不是说只有lph才可以操控机甲?” “没关系的,您现在的情况是完全没有问题,只要我们两人配合,就绝对可以做到。”阿瑞斯信誓旦旦地说道,经过先前的那一战,面前这个小m已经成了他的偶像,所以说起话来,简直可以说得上脑残级别了。 眼中满满都是怀疑的君歌之蹙着眉想了个好久才开口道:“......我以为你不是人,额,人这个物种,你懂我的意思吗?” “......”完全没有想到君歌抓住的重点会是这么奇葩,阿瑞斯一时之间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的想法,但实在是君歌给它留下的印象太深,于是这一点点的小闹剧它很快就给忽略不计,认真地回答着:“我懂您的意思,不过我这样是完全是遵循了人际交流法。” 君歌一脸懵逼:“人际交流法?” 阿瑞斯认真脸:“是的,如果在说话的时候将两个不同的物种用很亲切的态度在言语上假装是同一物种的话,是能够拉近双方的关系的。” 君歌:“......” 一人一意识体经过一番艰难的交流了解后,终于都没有了问题,准备争分夺秒地抓紧时间来赶紧训练,毕竟要想很好地操作一架机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尤其还是君歌这种从没有接触过的,即便有阿瑞斯的帮忙,最好的成绩也是在一个月内才能够熟练地操作。 不过,于君歌和阿瑞斯而言,他们所需要训练的是双方的配合度,只要将阿瑞斯的机甲之身成功启动,剩下的阿瑞斯一个意识体就能够搞定。 临近行动前,君歌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们现在的情况说是在别人的监视下也不为过,难道安尼塔和黛布拉他们会这么轻易地放任她在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如果是说对方极度有信心能够将她困在这里,那还说的过去。 可是,她可不觉得自己已经弱到让人完全不需要在意的程度,这般想着,君歌放在被子下的手一翻,手心处便出现了一块类似于水晶的东西,悄悄输入魔法元,一个肉眼不可见的透明可变形罩子笼住了整个房间。 “这是什么?”虽然罩子是看不见的,但阿瑞斯能够发觉感知到其散发出的能量,因此才通过意识流向君歌询问着。 干完事情后,君歌将东西放在枕头下面,思索了下,才用精神力问对方:“你有没有看过什么类似于玄幻的小说,亦或是影片一类的?” “唔,大概看过吧,我的资料库里有好像有这些东西。” “我弄出来的这个东西就跟那些东西里面说的结界一类的很像,作用是屏蔽掉别人的窥视,你和我说的训练法,你能够保证没有人能够发现?” “啊,您这么说好像是有这个危险,我能够保证寻常人是发现不了的。”许是想到了什么,阿瑞斯突然顿住了声,沉默了下,然后才出声道:“不过您和他们似乎都不是普通人,我的资料库里没有你们使用的能力的记录,所以会不会被发现,未知。” 听了阿瑞斯的话,君歌没有感到意外,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就和阿瑞斯进入训练,而是拿起**头柜上的书籍,依靠在**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十分悠闲的样子。 黛布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君歌的这幅模样,她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纠结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弯着眉眼,朝君歌笑道:“宝贝儿,你怎么弄了元素屏蔽......你别生气,我就是......就是好奇。” 在君歌淡漠的眼神注视下,黛布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忐忑起来,看上去好似很害怕对方会生气。 “难道我不能有点**。”漠然的语气,明明该是询问的话,却透着一股子叫人心惊胆跳的寒,至少落在黛布拉的耳里,几乎下意识地就紧张地解释道:“怎么会?当然可以,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人打扰你的,屏蔽就留着吧,安尼塔那边我来处理。”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后,君歌收回自己视线,把手上的书放回了**头柜,装作被人打扰了看书兴致般地躺回了被子里,闭目养神,端得是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 见此,黛布拉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了被子上隆起的小包鼓一会儿,就转身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给君歌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甚至为了能够让自家闺女顺心,还吩咐其他人不得随意打扰,不知不觉间替君歌做了掩饰。 房间里,感受到黛布拉已经离开的君歌,缓慢地探出自己微弱的精神力,缠绕上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上的那块雕刻着熊事图案的玉上,和阿瑞斯的意识流成功接上了轨。 紧接着,她便感到一阵恍惚,下一秒回过神,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喏,您看到了最里面的那个菱形物体了吗?”痞里痞气却透着认真的声音在君歌的耳边响起,仿佛阿瑞斯就在她的身边说话一样。 君歌往身边看去,发现有一团泛着荧光的一小团物质飘浮在自己的身侧,眉头下意识地皱起,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那个小团物质给撞了一下,然后给撞了出去。 撞了出去!? 260:同化 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那一小团,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结果发现她竟然也变成了一团泛着荧光的光团,甚至相比起对方,还要小上那么一圈。 这是怎么回事?疑惑在君歌的心头浮现,而她却没有意识到她在疑惑的时候还把疑惑给说了出来,被阿瑞斯给听进了耳里。 “别担心,这只是为了您能够更好地融入环境,训练得更好,才特意把您给同化了。”一边给君歌解释着,阿瑞斯的那个小型光团飘浮到了她的身边,给她解释着。 原来,这里可以算得上是阿瑞斯的内部空间,它刚刚说的那个菱形物体就是阿瑞斯这架机甲的核心,而君歌要做的就是将周围那些浮动着的大大小小的光团收集起来,然后给弄到菱形物体上,这样就能够将机甲启动了。 “怎么收集?” “精神力。”阿瑞斯答得很快,不过几乎在话音刚落下,它又立马补充了一句,“别问我怎么用精神力,这我也不知道,您自己研究研究。” 君歌:“.......” 简直有毒。 反复折腾了许久,君歌都没有研究个所以然来,她以为精神力的使用应当和魔法元差不多,但没想到是她想得太好了。 人总是有一种固有思维,确切的说,这和从小到大受的教育以及环境都有着很大的关系。 就好像有人一直在说,偷东西是错的,拾金不昧是对的,所以大家都有这么一个概念,可是有一天有人突然告诉你,对与错其实是相反的,那么此时会有人去相信动摇自己一直以来遵循的对错之分吗? 同理,君歌在用惯了魔法元,甚至从有意识起,接触文化和外界的初始,关于魔法元的使用便沉沉地印刻在脑中,眼下遇上了和其有几分相似的物质后,自然而然地顺着固有思维,潜意识里认定精神力的使用方法必然是和魔法元一样的。 “您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君歌沉默半晌,压下心中的急迫感,缓声道:“不用了,我或许已经知道了哪里出了问题。” 隐约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方向是有错误的,她在拒绝了阿瑞斯的休息提议后,反复尝试了几次,终于将双方的计划推动了一小步。 脑中想着要将距离自己大约一手指距离的小光团拉到自己的身边,君歌就看到自己这个光团模样的身体出现了一条极其细小柔弱的触手,颤颤悠悠地往小光团伸去。 一秒...两秒...三秒... 宛如在放慢动作一般,几近半分钟的时间,小触手才挪动了几毫米,甚至如果不是君歌始终盯着看,恐怕都发现不了移动过的痕迹。 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移动,一股疲惫涌了上来,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般。 “额,这是您第一次尝试做这样的训练,已经做的很好了。”像是知晓君歌的状态,阿瑞斯飘浮到君歌的身边,贴心地安慰着,不过帅不到三秒,它便暴露了本质,神经兮兮地凑在君歌的身边,八卦地开口问道:“我扫描过您的身体,发现了很多数据都很奇怪,我的数据库里是头一次见到您这种。” 君歌努力地将小触手向小光团靠近,无视阿瑞斯的问话。 阿瑞斯不死心,搬出自己的主人试图赢取小m的信任:“您别怕,悄悄告诉我,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我以爵爵的名义向您起誓。” 君歌依旧无视。 “噫,告诉人家嘛,真的很好奇耶,就满足一下人家的好奇心好不好嘛~” 撒娇萌。 “我不依,我不管,求解惑,求告知,我是一个善良又可爱的小机甲!” 打滚撒泼。 “好吧好吧,如果您真的不愿意说的话,那我只好蹲在角落里,嘤嘤嘤了。” 装哭示弱博同情。 面对阿瑞斯的耍宝模式,君歌淡定地继续自己的任务,全神贯注地让小触手加速,脑中的疲惫感随着触手与光团的距离的缩小,越发叫嚣,整个人的神经紧紧绷着。 “笃笃......” 一阵细碎的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房间内还闭着眼的人几乎在敲门声出现的那一刻,“唰”得睁开了眼,眼中清明一片。 许是敲久了,见房间内没有任何的动静,门把开始转动,外面的人自发地打开了房门,踏进了房间。 感应灯在感应到脚步声后,发出微弱的光芒,渐渐地变亮,不至于将人一下子就置之于光亮下,造成眼睛的不舒适感。 对于这个设定,处在黑暗中的君歌颇觉满意,脑中的疲惫感也稍稍好受了点,不过因为现在的“用脑”过度,此时的脸色比起刚醒来那一会儿,要更苍白一些。 因此,某个未知生物在发现这一情况后,再度发出没有丝毫起伏的木然声音:“警告......警告......目标人物生命特征将为红色!死亡可能性达到99%,请立即采取行动......” 被称为死亡可能性达到99%的君歌从**上坐起,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它,心中琢磨着将这个恶心人的玩意销毁的可能性有多大,然而还没决定该怎么处理掉对方,对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一双眼睛快速转动着,停下来的时候是一只黑色眼珠对着她,一只则是白色的眼白。 君歌:“......” 出这玩意的人要么是个智障要么是个仇社的人!她现在如果打爆这玩意的眼睛,会不会要赔钱?! 难得有点金钱意识的君歌有些苦恼,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接任务了,手上的星际币只出不进,照这个程度下去,说不定要穷得贩药剂了......不对,她的药剂都给她拿去炸虫族女王了。 “别担心,爵爵的小金库我都可以告诉你!”就在君歌被自己“就要穷了”的这个念头困扰的时候,阿瑞斯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一去不复返的思绪,成功地拉回了她的神游。 261:关系 虽然阿瑞斯的确对小m的事情很感兴趣,但是它的程序设定中,小m可是它家主人的伴侣,所以它顶多只能够打打嘴炮,念叨念叨,本质上还是以小m的心情等情况为主。 最最重要的是!凌戕爵这个不要脸的主人,早就暗搓搓地给它搞了个程序,那就是要不着痕迹为对方在小m的面前刷好感,这不,感知到君歌的想法,阿瑞斯的程序便自发启动了。 小金库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简单,只要君歌愿意,现在阿瑞斯就能够替对方给全部挪到对方的账户上,它会说它曾经暗自用自家主人的星际币在网上买了不少东西?虽然这些东西都被自己的无良主人给没收了,碍于淫威,它只能咬牙忍了! 不过......如果是小m要用的话,无良主人应该不会在意的吧,那它偷偷用点,应该也不会被发现的吧? 对于阿瑞斯这么一番想法毫无所知的君歌正疑惑着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身下的**,眼睛却还是盯着未知生物不放,甚至在想到对方满是眼珠子的那副样子,暗暗地给其起了个“眼睛怪”的外号。 眼睛怪的眼睛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迈着腿靠近她,一张嘴张张合合,发出的声音却是没有先前的尖锐,“主人吩咐,请您下楼餐厅吃饭,如没有疑问,请立即随我下楼,谢谢合作。” 主人?君歌眉头一挑,想起了之前黛布拉说的一句话,似乎眼睛怪的人就叫做安尼塔,而且看黛布拉说起这个人时的语气和神态,可能来者不善。 心中思绪波荡起伏,君歌面上却不显分毫,只冷淡地点了点头,翻开被子下了地,跟在眼睛怪的身后下了楼。 她所在的地方应当是一个类似于古堡的地方,相比起很久以前参加药剂交流会时居住的那个古堡来说,这里要简单的多,不过简单归简单,里头透着的奢华却是扑面而来,很符合一些魔法师的喜好。 就比如,待在魔法球里的格纳,就挺喜欢这种低调的奢华,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够衬显出他的身份和品味,当然了,大部分身上流着贵族血统的魔法师都有这样的通病,即便是君歌自己,曾经也是如此。 只不过在某一段很漫长的时间里,她将自己的值钱玩意都给了个一干二净,换取了大量材料,蜗居在自己的小小木屋里,过起了不分日夜的实验生活后,这一毛病竟是硬生生得让她给改了。 想到这里,君歌眼中的眸光倏地阴沉下来,哪怕到了现在,魔法球里的异空间她都还无法打开进入,这是得到魔法球之后出现的第二次这样的情况,第一次是因为充当心脏的生命石达到了承受极限,她无法动用魔法元,这才导致了异空间的无法开启。 但现在可不是第一次的那种情况,她怀疑是格纳动的手脚,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双方再也没有了交流,但是怀疑归怀疑,到目前为止,君歌还没有找到格纳这么做的动机,毕竟如果她出了事,对方也会出事。 一头繁杂的思绪萦绕在君歌的脑中,看着眼睛怪的背影,她用精神力连上阿瑞斯的意识流,悄声问:“他没有事吧,我感知不到他的具体情况,不过我既然没事,他应该也没事吧?” 签订了灵魂契约的双方,几乎等同于同生共死,如今她除了身体不大舒服外,生命体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因此才会除了一开始醒来时有所担心外,之后便没有多大的担忧。 “唔,没事是没事,不过情况可能有些糟糕,我们最好早点找到他。”阿瑞斯组织了一番语言,将事实模棱两可地说于君歌听,忐忑之间发现对方没有察觉到异常,这才落了一颗心......别问它为什么会有心这种东西,一切尽在不言中。 事实上,阿瑞斯并不确定凌戕爵的情况,在它的中心钮被放置在了君歌身上后,它与凌戕爵的便断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君歌此时是它的新主人,有了新主人,老主人的一切自然是要抹去的。 但是,新主人的身份又是老主人的伴侣,这就让它有意识地保留下了凌戕爵的所有资料,将对方的权限依旧放在了第一位,即便牵连已经消失。而且,阿瑞斯知晓凌戕爵曾经找过如果解除终极标记的方法,至于有没有找到它不知道。 所以,如今下落不明的凌戕爵究竟是生是死,阿瑞斯不敢确定,却又不敢如实告诉君歌,生怕出什么乱子。 说完这些话,阿瑞斯谎称自己需要休息,便切断了和君歌的,而对生物机甲意识体完全没有认知的君歌仅仅吐槽了一番为何机甲也需要休息,就没有再放心思在阿瑞斯的身上。 在和海威以及虫族女王的先后战斗中,君歌的衣服早就被摧残了差不多了,因此在将她救回来后,黛布拉便亲自替自家闺女换了一身萌萌哒的睡衣,但又因君歌一直没有下**,黛布拉就一直没有看到整体效果。 于是,当君歌来到餐厅,第一个发出动静的就是女儿控的黛布拉,“我了个天,简直太可爱了,我家宝贝儿真是太可爱了,看得妈妈的心都要化了!”尖叫完,黛布拉觉得光是这样完全体现不出自己内心的激动,猛地从座位上站起,飞扑向自家闺女。 真的是飞扑,君歌蹙眉侧身躲开对方的飞扑,目光从正和蔼观望她的裴吉脸上扫过,双方互相点了个头打了招呼,她对这位老爸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不像黛布拉,一看就很不靠谱,而且还和自己的三观似乎不太相符? “我们的客人终于来了,欢迎你的到来,我是这里的主人,克里斯托弗·安尼塔。” 几乎是以强硬的态度闯进君歌视线的男人扬着笑容,朝她绅士地行了个魔法师之间的礼仪,其魔法师的身份无需怀疑。 “克里斯托弗·安尼塔?”君歌眯起眼,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克里斯托弗·格纳,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262:餐厅 餐厅里放着的餐桌是普通的大圆桌。 上面铺着蓝纹白底的餐布,中间摆着一束篮,里面放着几支还滴着水珠的鲜以及一点点的装饰品。 光是看上去,就能感受到一阵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一切都是黛布拉亲自布置的,将长桌换成圆桌的用意也是为了能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至于究竟想拉近是谁和谁之间的关系,明眼人一看就心中了然。 不过,当不知道其中存在的弯弯道道,可能都会做出和某人一样的举动。 古凤歌在十几年的时间里,整个人的变化很大,大概是以前还没有长开的原因,如今一张面孔和君歌的脸竟有了那么三分的相似,光线模糊下,第一眼很容易将其看错。 但是由于君歌已经消失了很久,所以极少有人知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而古凤歌自己自然也不会去提起,不管是在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喜欢被人拿着和君歌对比。 “今天这么早就开饭了吗?”人还没有走进餐厅,古凤歌的疑惑便从门外传了进来,说是餐厅,其实是在大厅的旁边专门开辟出一个空间,因此门和其他地方的门没什么两样,并且敞开着,叫人能够在外面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古凤歌踏进门抬眼一看,就瞧见了餐厅里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脚步一顿,目光从背对着自己的人身上挪到了安尼塔的身上,犹豫了片刻才放轻脚步往里走,直到看到被换掉的餐桌,这才意识到今日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结果还没有想明白,一直保持沉默的安尼塔忽地开口出了声:“你是说格纳吗?我并不认识这样一个人,唔,如果你只是觉得我与他的名字很像才得出这样结论的话,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克里斯托弗,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姓氏,但是似乎不管是格纳还是安尼塔,每个人都反而用另一种叫法来称呼。 且不论安尼塔说的这番话是真是假,君歌也不好再继续询问,只微微颔首,神情淡淡地转移了视线,落向了刚刚听到脚步声的方向,几乎在双方视线撞上的那一刻,两人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诧异。 君歌活的年头要比古凤歌更多,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也不是对方所能比的,因此仅仅在那一瞬外露出些许情绪后,那一双眼睛里留下的只有淡然和陌生。 与之相反的是,在最初的诧异之后,古凤歌面色一变,瞬息之间就变了不少的表情,看上去仿佛是面部神经失去了控制一般,精彩万分。 只不过哪怕再精彩,君歌也没有放太多的关注在古凤歌的身上,脚步一动,不用别人照顾便自发走到裴吉的身边坐下。 注意力一直在自家闺女身上的黛布拉见此,自然紧随自家闺女的行动,身形一转,面露期待地落座在君歌的右侧,和自家丈夫一左一右地将人夹在中间。 “这......这......她怎么在这?!”古凤歌颤抖着唇,话在喉咙里噎了许久才勉强说出来,说这话的同时,视线却是紧紧地盯住安尼塔,眼神里是满满的指责和不满,这一副情况实在很耐人寻味。 然而,面对古凤歌的问话,安尼塔不动声色,唯有眉头间有那么一瞬间的皱起痕迹告诉他人,他并不是无动于衷,但究竟是为了古凤歌的那番话皱眉,还是为君歌的态度皱眉,这就说不清了。 但这也只是君歌的想法而已,她可不知道整个餐厅的人里唯有她会这么想,一个个都是与安尼塔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人,不说完全了解,但至少五分的了解是有的,因此大家都知道安尼塔这是不满意古凤歌的态度和话了。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别看古凤歌现在能够和他们一同坐在餐厅里吃饭,彼此间说话的态度也很熟稔的样子,实际上都是表面上做做样子,于安尼塔和黛布拉他们的眼里,古凤歌只能说是一个比较让人满意的下属而已。 安尼塔没有说话,眉间的痕迹也很快就消散了,绅士有礼地拉开椅子坐下,眉眼带笑地看了君歌一眼,使得君歌下意识地提防,脸上却挂上一抹淡笑,有礼地回之一笑。 “她她她的,能不能有点礼貌?”见安尼塔不管事,黛布拉先忍不住呛声了,一张好看年轻的脸上挂满了不悦,嘴上的话也直接大大咧咧地责备起古凤歌,端得是一副长辈作态。 料想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重话的古凤歌应当是受不了这气的,君歌侧了侧头,目光悄然往古凤歌的脸上一扫,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竟然没有如她所预料的那般,看来对方的确变化长进了不少。 “真是抱歉,是我失态了。”古凤歌扬着嘴角,微微低垂着头,表现出专心倾听教诲的样子,以退为进,完全让人挑不出刺,黛布拉动了动嘴,到底是没有再说些什么,只道:“想来是最近给你的任务太重了,先坐下来吃饭吧。” “谢谢。” 全部人都坐下后,君歌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的眼睛怪头顶着一个大餐盘从餐厅内的一个不起眼的门里出来,餐盘上摆放着各种美味的佳肴,全是魔法大陆里比较有特色的菜肴。 待眼睛怪将菜肴放下,坐在她左手侧的黛布拉飞快地伸出叉子,手速惊人地给她整了一小叠菜,话语轻柔道:“你尝尝看,看看喜不喜欢吃。如果喜欢吃的话,妈妈下次再让人给你做,如果不喜欢吃,下回就给你换别的。” 可能是因为文化传承的原因,魔法大陆上的人都比较擅长刀叉,至于筷子,有,却不大喜欢用,显然,黛布拉就是前者的拥护者。 君歌垂眸看着菜碟上的一叠菜,还没做出何种反应,一道清脆的“当啷”声乍响,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锃光发亮的小银勺无助地在小盘子上打转,一只皮肤说不上是暗淡还是黑的手猛地抓住了小银勺的勺柄,“对不起,我手有点失力,没拿稳勺子,你们不用管我。” 263:疑虑 黛布拉拧着眉盯着古凤歌看了几眼,然后轻轻点了头,扭过头来继续向自家闺女献殷勤,这些菜肴都是她在上次与君歌相处中观察留心得出来的结果,每一道菜都是君歌多动上几筷子的菜,想来就算不爱吃,也不会太讨厌。 只不过他们出的异空间,里面的饭菜都是通过感知模拟构造出来的虚拟物,所以现实中的菜肴,黛布拉还是有所担忧的,生怕自家闺女不喜欢吃,坏了第一印象。 一系列的动作和情感波动,黛布拉都没有做任何的掩饰,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表现出来,君歌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也没能拒绝对方的好意,顺着对方的心思,拿着筷子淡然地吃着,几乎每一样菜夹的次数夹的量都差不多。 “果然是母女,感情是天生的,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安尼塔手上的刀叉切着一块未知名品种的烤肉,抬着头对着黛布拉和君歌说道,一身的儒雅从一举一动中显现出来。 这么一番话,说得深得黛布拉的心,嘴角的弧度是越挑越高,话题一搭和安尼塔说得很是开心。 君歌握在手上的筷子在半空中顿了下,紧接着一双筷子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目光顺着筷子往其主人的方向看去,一张不算英俊但有着成熟男人迷人魅力的面庞映入她的眼中,对方几不可见地弯了下嘴角,筷子上夹着的肉便轻轻地放在了她面前的菜碟上。 这位父亲在君歌的认知里,其实和凌戕爵有些相像,似乎都不擅长表达,但又在无意之间透着一股子温柔,明明和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唯有的互动也只有几次对视,但君歌就是莫名地感受到了裴吉的在意和温柔。 比起黛布拉,裴吉似乎和她更合拍一些。 这边两人父女和谐,另一边却有人心里不舒坦了。 古凤歌从进入餐厅起,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在线上,一开始是震惊君歌的出现,后来因为失言而被安尼塔和黛布拉先后警告之后,勉强控制住了自己失控的情绪。 这两个人看上去浑身透着贵族气息,实际上都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她从安尼塔和黛布拉的身上都吃到过不少苦头,这些年经过磨砺,心智早就成熟了不少,再没有当年的年少轻狂,做事之前都有自己的考量,但是古凤歌没有想到君歌对她的影响会有这么大,仅仅一个照面就让自己控制得当的情绪跌宕起伏。 此时她的心中装着满满的疑惑,据她所知,她的这位姐姐在十几年前就被黑洞给吞噬了,本已经被标记死亡的人竟然又再一次出现,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将她的家庭破坏,抢了自己的父母以及亲爱的哥哥,害得她变成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如今同样的情况再次出现,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君歌好过,绝对不会给对方有任何的机会抢走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毁了自己的生活,不论是谁挡在面前都没有用。 这样想着,古凤歌垂下眼睫毛,遮掩住眼中异样的神色,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落在嘴里,全然食之无味地嚼着。 君歌不是自己的亲姐姐吗?怎么安尼塔和黛布拉会说她是黛布拉的孩子,而且看裴吉那个老家伙的表现,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难不成君歌是在作假,欺骗了他们? 当年君歌似乎也是用了不知道何种方法欺骗了爸爸妈妈和哥哥,如果现在是故技重施的话,的确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许许多多的疑惑在古凤歌的心头萦绕不去,不知不觉间心绪繁杂地吃完了一顿饭,目睹着对方神色淡然地上了楼,她这才站起身,踏着脚上的军靴,姿势挺拔地离开了这座古堡,她只有在这里吃饭的权利,可没有居住的权利。 “帮我查一个人。”离开古堡,回到自己的住处,古凤歌心绪不宁地写了张字条,然后走出屋外,将其小心翼翼地扔在了某个隐蔽的小角落里,转身离开。 大约过了五分钟,丢在角落里的纸条突然消失,像是从来没有任何东西存在过一样。 而对这些都毫无所知的君歌同样带着满心的疑虑和不解上了楼回到房间,并且找了个理由就将跟着身后并不想离开的黛布拉给打发走了,对于这位母亲,她着实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确切的说,是黛布拉的性格让她难以应对。 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大脑就越发活跃,想的东西也就越多。 先前安尼塔说的那番话,君歌是半信半疑的,据她所知,格纳的年龄已经到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地步,当然了,这也是格纳自己说的,真与假无从得知。 可是不论从哪个方面上来说,格纳没必要在这一点上骗她,也就是说安尼塔不认识格纳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如果安尼塔的年龄没有那么夸张的话,但是对于安尼塔这个人,她现在是一点信息都没有。 安尼塔和格纳在容貌上,大概有六分的相似,或许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安尼塔的确不认识格纳,但格纳一定是认识安尼塔的。 从知道了被改造过的精神力修炼法起,格纳的态度就有些不对,甚至明确指出不许她继续探究这个问题,再加上这一次魔法球突然出现的不对劲,格纳都有着极大的嫌疑。 “你在想什么呢?”阿瑞斯瞧着隐藏在黑暗中君歌的面容,有些疑惑地问道,它是个意识体,黑暗从来不能够限制住它,所以他能够看到小m那张阴阴沉沉陷入沉思的表情。 君歌回过神,抿了抿嘴,用精神力回答阿瑞斯:“没什么。” 想的东西越多,牵扯出来的东西就越多,最后她抬手揉了揉眉间,朝阿瑞斯询问着:“你刚刚有没有看见那个男人。” “哪个?您身边的那个大叔,还是对面的小白脸?” 小白脸是什么鬼?!君歌嘴角抽了抽,默默地点了头。 “啊,我看到了,怎么了吗?您要变心了吗?” “......你的脑洞一直那么大吗?” “还好吧,您这么说,我会害羞的。” 君歌:“......” ?264:野餐2333 在阿瑞斯的程序里,它的人从一开始就给它设定了好几种人格模式,初衷本是为了让得到机甲的人能够有更多的选择,为机甲设定一个自己所喜欢的人格模式。1357924?6810ggggggggggd 而以凌戕爵的性格,他为阿瑞斯选择的人格是沉稳安静型的,但是自从阿瑞斯衍化出意识体后,似乎所有的人格模式都混杂在了一起,导致了现在阿瑞斯这种极其欠揍的人格,在面对凌戕爵的时候都只是稍加收敛,更别说如今没有人管它。 因此,在装傻充愣欺负了会君歌后,它才笑嘻嘻地认真回答起君歌的话,“怎么了?您想要调查他吗?唔,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 面对如此顽皮的阿瑞斯,君歌抬手捏了捏眉间,把它当做一个还没有完整心智的孩子,“不用了,如果可以的话,你替我上葛煜祺。”不用尝试,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光脑已经被监控了,就算她能够上葛煜祺,会不会暴露很难说。 至少在还没有掌握安尼塔这个人以及这个地方的资料之前,君歌并不会冒着暴露的危险去尝试, “哼哼,那家伙哪里比得上我。”阿瑞斯忿忿不平,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想它一个拥有着庞大数据库的新新机甲,只要它想就没有得不到的数据,咳,好吧,虽然这样说掺了些水分,但是!和一个普通人类相比,它还是比得过的! 对于阿瑞斯的满腔心思,君歌即便不知道,但也从起的语气中猜到了几分,下意识地拧了眉,再三强调如果可以上,一定不要做过多的小动作。 完全就是个担心自家处于叛逆期的心态,不过事实证明,君歌确实没有担忧过度,在她开口前,阿瑞斯已经下了决定,准备自己查出她要的资料,然后直接讨赏,让她看看自己的能力。 “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我现在想要查的东西都太过普通了,完全不需要你的出手,毕竟厉害的都是要最后才出场的。”为了防止阿瑞斯数据一抽,破坏了她的打算,君歌不得不故意说些好听的话,安抚对方明显暴躁不满的情绪。 唉,现在的机甲都这么小孩子吗?一时之间,君歌觉得一阵心累,作为一个机甲废,她从来没有了解过关于机甲的一些深度知识,所以她便以为所有的机甲都和阿瑞斯一样,心累的同时,又有些隐晦的窃喜。 要是让她有这样一架机甲,那还不如没有呢。 经过一番劝解和安抚,君歌和阿瑞斯一人一机甲终于达成了共识,成功将这一问题给克服,争分夺秒地进入训练中。 君歌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的尝试中,虽然还是很困难,好歹有了鲜明的效果,不至于看不到希望。 无梦,她几乎整个晚上都在努力地聚集着光团,最后在阿瑞斯的强制要求下,堪堪在天亮前进入休息状态。 第二天一早,黛布拉穿着一身休闲的野外郊游服,带着愉悦和兴奋的笑容跑到君歌的房间外等着,于她而言,不论是外头依旧打得轰轰烈烈,还是与安尼塔的计划,都没有和自家闺女交流感情来得重要。 对此,整个古堡里,竟然也没有人发出任何异议,就连安尼塔本人也没有急着催促黛布拉专心于他们的计划。 由于黛布拉这么守着,君歌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去配合阿瑞斯的训练,索性依着黛布拉的想法,跟着对方在偌大的古堡里转悠,正大光明地观察起这个困住她的地方。 “唔,今天外头的天气不错,正好可以来一次野餐,你觉得呢?” 最近在星网上报了不少关于“如何和子女培养感情”的课程,正巧昨日黛布拉上的那一课就是讲诉野餐的,所以今天她就兴致冲冲地来实践一番效果。 作为实验对象,君歌全程在对方的嘘寒问暖下,一步三询问地艰难行走着,想到对方是自己的母亲,她就强压下心中的不耐,维持着微笑,疏离有礼地听着对方的絮絮叨叨,偶尔搭个话,让其不会觉得自己没有在听,从而保持着愉悦的心情。 事实上,从她的面部表情上来看,可以看出她真的是在很认真地听黛布拉说话,可是在背地里,君歌早已经一心两用,和阿瑞斯相互间默默吐槽起来。 阿瑞斯:我说,能不能将这位夫人的话屏蔽一下,我听得核心都热了,数据已经乱糟糟的了。 君歌:你昨天不是说你几乎是万能的吗?如果只是屏蔽的话,应该还是挺容易的吧。 容不容易她不知道,不过被逼着说了几近半小时的违心话,君歌觉得她不开心那始作俑者也不能开心,因此趁机拿话调侃一下,想让对方知道即便是一个机甲,也是要有羞耻心和脸皮的。 不过身为一个常年在星网上与人撕|逼大战的佼佼者,阿瑞斯立马反怼,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阿瑞斯:!!您懂不懂什么叫笑话艺术,我也说了,是“几乎”,并不是绝对的,因为您的关系,我根本屏蔽不了她,真是悲伤。 说着,阿瑞斯还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机甲的核心出快速地闪过各种八点档狗血剧情的资料影片,如果君歌能够看到,就能发现从昨天开始,阿瑞斯的每一句话以及语气,全部都和影片上的女主角们有九分相似。 不过,君歌自然是无从得知这些,于是她在心里默默地给阿瑞斯敲上了一个“疑似神经质”的标签,脸上的表情因着阿瑞斯的各种让人啼笑皆非的话,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忍耐一下,咱们就快到地方了。”君歌神情的变化很快就引来了女儿控的注意力,黛布拉舔了舔说得有些干涸的嘴唇,皱了眉,任性地施了个短路程的空间魔法,抓着君歌的手腕便跨过了半个古堡,来到她们此次最终的目的地。 花园的花草都很茂盛,而且长势极好,修剪的模样十分的精致,看得出来,这个大花园是有专人照料的。 ?265:上一辈2321 被“不舒服”的君歌在爱女心切的黛布拉不容置喙的要求下,不得不坐在对方准备好的餐布上,餐布是嫩黄色的,铺在草坪上,面积看上去约莫能躺上三个成年bate,ega则绰绰有余。1357924?6810ggggggggggd “来,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咱两都没有好好聊过呢。”自己也坐下后,黛布拉有些感慨,两人互相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她现在所知道都是君歌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料,关于魔法大陆的一切,除非对方亲自开口说,她无从可知。 就如黛布拉说得那样,这一天的天气的确很好,阳光散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有种昏昏欲睡感,君歌收了收嘴角的弧度,侧头看向黛布拉,眼中的神色染上淡淡的茫然,失神片刻便又恢复了最初的疏离淡漠。 “您想要聊什么?我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聊的。” 黛布拉沉默着,仰头望着天空,比起艾威尔星,这里的天空要干净地太多,天蓝蓝的,像一张被挥洒上一层淡到极致的蓝色水彩的纸,几片薄薄的白云,相互**着,懒洋洋地随风缓缓飘浮着。 “我已经记不清到这里有多久了。”黛布拉突然出声,淡淡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那般,“不过,你知道的,只要魔法师愿意,生命可以永不停止,时间也可以永驻不前。” 君歌没有应声,只瞧着黛布拉,安静地听着她说,顺着她的视线,君歌的眼前好似出现了一个个画面,好的坏的,温馨的残酷的,这样的那样的 魔法大陆是一个魔法盛行的地方,没人知道这是从哪儿传行下来的,在以有的历史里,魔法就那么突兀又自然地存留记录着。 黛布拉德尔,一个有挺久渊源族史的小贵族的最小一位小姐,天赋在魔法大陆里不算顶尖,但胜在稀有,操控时间以及空间的天赋让她从成年起便成了一颗冉冉升起的璀璨之星,追逐暗恋她的人很多,其中最不出色的就是君歌的父亲,裴吉温斯顿。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不看好这位青年的时候,黛布拉却出乎众人的意料,与之投入爱河,事实证明,裴吉是真的爱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么说都不为过。 小两口的生活没有什么大波大浪,每天就是秀秀恩爱,修炼魔法术,再而就是到处游历,没有人知道魔法大陆有多大,风景有多少,两人的愿望就是能够一起踏遍整个大陆,看遍所有风景。 “讲真的,我也不知道当时就看中你爸爸了,可能是因为这家伙太傻太蠢了。”说着,黛布拉轻声笑了起来,笑声脆脆的,落在耳里叫人耳朵发痒,还是挺迷人的,“嘛,不过也多亏我眼光好,挑了个好丈夫。” 闻言,君歌眼中的神色染上了点点的柔和,随即化为一层揉不开的忧虑,结契于每个魔法师来说,可以很重要,也可以不重要。 如果一生都不打算找伴侣的话,结契就只是一个常识一个记忆中书籍上的东西,可是如果准备找一个志同道合愿意共度一生的伴侣,那么,结契就是神圣而又重要的一项人生大事。 虽然说与凌戕爵的结契,发生的太过突然和意外,但不可否认,事到如今,在君歌的心里,已经有了凌戕爵的一席之位,甚至只要想起对方,她便会觉得心情愉悦,这种感觉很神奇却又不觉得讨厌。 “不过,人的一生总归不会是一帆风顺,平淡无奇的,虽然说与你爸爸在一起的日子,我都觉得精彩极了。” 收回神思的君歌猝不及防地被喂了一口狗粮:这狗粮她拒绝。 那一场象征着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的战争,来得让人毫无准备,几乎在之间,战争就爆发了。 温斯特与德尔两个家族,从在魔法大陆的地位上来讲,就完全没有了置身之外的权利,身为家族中的一员,裴吉和黛布拉结束了旅程,加入了战争之中,而作为拥有这掌控时间这一逆天天赋的黛布拉,很快就成了敌方的追捕对象。 “追捕?” “是的,追捕。”黛布拉收回望着天空的视线,转头认真地对君歌说道:“黑魔法之所以诱人,是因为它能够打破规则,颠覆自然法则,让不可能成为可能。”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生与死是一个轮回,唯有经历了这两者,人才能说是活过。但总有人贪图时间,渴望永生,黑魔法的最初起源便是源于这一贪婪又充满**的渴望。 普通的魔法师也是有生命限制的,黛布拉所说的“只要魔法师愿意,生命可以永不停止”其实是错误的,但如果是基于投身黑魔法中,或许有成功的可能。 事实上,无论黑暗魔法师再怎么研究,他们都没能够突破限制,只能看着自己一天天地老去,当然了,他们大部分人对自己的外表并没有多少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有那不断流逝的生命力而已。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我这种天赋,空间还好说,时间却实在太过神秘了。” 永生,从某种方面来讲,确实与时间有着莫大的关联,那么毫无进展的黑暗魔法师,将目光投注在黛布拉的天赋上也是合情合理的。 追捕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尤其对于黛布拉这种能够随意拉扯转换空间的人来说,或许前一秒她还在这里,下一秒便撕开了空间,出现在另一个遥远的地方,于是,追捕便成了击杀,黑暗魔法师们认为即便目标死亡,他们也能够将人“救活”。 听到这里,君歌突然出声打断了黛布拉的叙述,“谁是黑暗魔法师。” 寂静。 暗哑的声音在几近五分钟后响起,黛布拉抬手揉了揉脸颊,笑道:“是安尼塔,他是一个很厉害的黑暗魔法师。”笑容有些涩,但更多的却是轻松。 见此,君歌轻轻颔首,示意黛布拉可以继续说了,脸上神色淡然,仿佛她的回答都在她意料之中。 ?266:战争的缘由12360 之所以君歌会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黛布拉的话提醒了她,古凤歌按理来说,早就该死亡了,但在上一次于比勒星见到对方照片的时候,那股阴郁黑暗的气息即便隔着照片,依旧扑面而来,浓郁到让她忽视不掉。1357924?6810ggggggggggd 可昨日见到,对方身上却没有丝毫那种让人感到压抑作恶的气息,所以君歌便一时忽略这个问题,如今想来,能够将古凤歌变成这幅模样的,也就只有黑暗魔法师了。 就在君歌在内心寻思着的时候,黛布拉的故事还在叙叙展开,可见对方今日是想把所有的故事都说于她听,让自己的闺女了解自己的过往。 “很不巧的是,就在从追捕令更迭成了追杀令后,我发现我怀孕了。”说着,黛布拉的眼里流露出怀念和只有当过母亲才会懂的满足。 战争在持续,生命时刻遭受着危险,一个不在计划中的孩子,就这么突然而然地降临人世,来得并不是时候。 “那时候,几乎所有的好友都在劝我和你爸爸将你打掉。” “但是你没有那样做。” 黛布拉点头,“是的。”孩子是一种延承,且不说新生代对于一个家族而言的意义,这个孩子还是他们夫妻爱情的结晶,虽然时机不对,黛布拉和裴吉依旧觉得很幸福,那种即将当父母的喜悦和兴奋,是旁人无法感受的。 孩子,是必须要留下的。 于是,身为准父亲的裴吉,一边将妻子托付给自己信任的好友让其代为照顾,一边带着两人的责任投身战场。 “呀,想不到他们也有这么强的责任感,不过也是,如果不是因为责任感,也不会对您这么好。” 君歌默然,对于阿瑞斯的感慨,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实际上,在魔法大陆上,责任感这种东西真的是很稀缺的,能够让众人这么用心地投入战斗,全然是因为利益牵扯,要么是家族派遣,要么有着自身迫不得已的理由。 总之,只要魔法师的世界还没有面临末日,几乎没有人会去搭理与自身利益无关的事务。 从这一点上来看,君歌对于这个世界的军人们是抱有极大的敬佩的,虽然她本身是不看好这种献身精神,但这不阻碍她产生这种情感。 “其实我并不喜欢你爸爸的家族,他们太看重名声了,如果不是那些老家伙,我们也不会来到这里。”黛布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就如君歌所想的那样,从来没有人会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责任感而参与战争。 黛布拉不能去战场,那么裴吉就必然得待在那里,是生是死全靠自身的运道了。 对于黛布拉的说法,君歌很是赞同,温斯顿家族在那场战争中,事实上还是有人存留下来的,可惜的是那些老家伙实在是让人讨厌,而且烦得可以,以至于在君歌离家出逃的那段日子里,竟然不知不觉间都被人给干掉了。 而君歌本身也对这帮老家伙没有什么好感,于是她便乐得自在,过着自己的逍遥日子。 “他们觉得,我的天赋有可能会传承到你的身上,因此在得知我怀孕后,一方面派人保护着我,另一方面又怎不是监视软禁?” 裴吉这一去,直到黛布拉临近生产期,都没有见上对方一眼,可是两人之间的灵魂契约让双方有着或深或浅的感知,黛布拉很快就意识到裴吉正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咬了牙,抱着已经生下的孩子撕破了空间,传送到自己爱人的身边。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场战争,为什么敌人会突然冒出来。”顿了顿声,黛布拉转过头,弯着嘴角柔和地朝君歌问道:“你知道是什么由吗?” 据君歌所知,直到她进入黑森林里驻扎之前,魔法大陆里对于这场旷名持久的战争爆发的原因还没有个确切的说法,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于是,她微微摇头,等着对方给自己解惑。 “由是,他们想要启动空间传送阵,离开魔法大陆,事实上,他们的确做到了,可却也死在了途中,为了他们可笑的野心丧命。”黛布拉眼中满是讽刺,“最先爆发战争的那个地方,早就被对方暗地里布下了五芒星阵,所有的纹路和铭符,全部都是自然物,或许是一块石头,或许是一棵树。” “手法很高明,谁也说不准是黑暗方那边的人弄的,还是光明方我们的人,总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做到的。” “启动的能量该不是”君歌张了张嘴,话在嘴边绕了一圈,被她吞了回去,这种设想她不愿意相信,因为这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 可惜的是,无论她再怎么不愿意相信,黛布拉还是很肯定地点了头,“没错,是灵魂之力,每一个在五芒星阵上断了呼吸的人,灵魂都被束缚在了上面,为启动魔法阵储存能量。” 每一个人的灵魂,都是另一种能量的表现。而五芒星阵,其实是魔法阵里比较高级的称呼,每一种魔法阵都可以这么叫,区别就是上面的纹路和铭符,一点点的不同就是不同的性质。 寻常的魔法阵,启动的能量都是从魔法石上汲取的,但是魔法石是有限的,每一颗的产生都要花费长久的时间,短则五年长则十年,但是黛布拉说的这个空间魔法阵,很显然,能量需求很是庞大,光是魔法石是万万不够的。 于是,灵魂之力便成了首选。 “当我赶到的时候,就差一点,你爸爸就要死在我面前了。” 灵魂契约注定着两人生死与共,但是黛布拉和裴吉都没有想到,竟然存在一种禁忌魔法,是能够将这种契约在不知不觉间斩断的。 不过在一开始,两人的感知还是存在的,唯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因此黛布拉和裴吉都没有发现双方的契约已经名存实亡了,一个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全,努力地让自己活下去,一个则以为家族会为了不让自己和孩子出事,会派人保护自己的爱人。 ?267:战争的缘由22412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想将你爸爸空间传送走,却没想到成了魔法阵的最后一根稻草,引动的空间震动让魔法阵提前启动了。1357924?6810ggggggggggd”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黛布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丈夫和孩子都在自己身边,什么坎过不去? 然而,当空间通道打开,他们受着不可逆的能量牵引,也进入了通道,最终来到了这个世界。 君歌想,空间通道的性质应该和她上次遇到的黑洞差不多,能够传送,却有着相应的危险。 “人死的死,伤的伤,有些受这个世界规则的抑制,到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人了。”说着这话的时候,黛布拉很是感慨,但是很快她就变了脸色,阴沉地说道:“确切地说,是活了四个人,除了我们三个,还有那个孩子,可惜我发现他被人掉了包,我就没有让他活着。” 自己的孩子还被留在魔法大陆,这个信息让黛布拉难以接受,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次打开空间通道,直到安尼塔的出现,这才有了希望。 听到这里,君歌忍不住变了神色,“虫族和人类的战争,目的是不是也和大陆上那场战争是一样。” 几乎是笃定的语气,君歌可以很肯定,这场不该出现的战争,竟然是因为三个人的私念引发的,其中还祸害到了自己的伴侣。 “没错,而且不用很快,我们就能回去了。” 黛布拉颔首,然后伸手摸了摸鼻子,她一开始同意这个计划,也是因为想回去见自己的孩子,结果计划几近收尾,却发现自己的闺女也过来这个世界了,这就有些尴尬了,于她而言,只要爱人和孩子都在自己身边,在哪里都无所谓。 再之后的解释,君歌没有心情再听了,她直接起了身回房间,身后黛布拉一脸急色地追了上来,如今一心想要拉进和自己闺女感情,黛布拉无法眼看着好不容易有些好转的关系,就这么莫名地毁了。 是的,黛布拉觉得很莫名,她反复地将自己说的话思索了一番,都没有找到君歌变脸色的原因。 一路上,一人沉着脸在前面走着,一人脸色急迫地跟在身后,嘴巴张张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安尼塔见到的就是这幅奇怪的现象。 伸手拦住两人,他笑问道:“这是怎么了?”问完,他没有等答案,而是看向黛布拉,“你跟我来一下,有点事要和你说。” 黛布拉看看君歌,又看看安尼塔,最终点了点头,跟着对方走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 至于说的东西是什么,君歌是完全听不到,隔着一层声音禁桎,能指望她听到什么机密? 有心想要离开,结果还没走几步远,就有人追上来了,闻声一看,却见安尼塔走在身后,而黛布拉不知去哪儿了。 “有兴趣聊聊吗?” 安尼塔弯了弯嘴角,将手中的花枝递给君歌,眼睛从她的脸上扫过,漆黑发亮的眼瞳里,是宛如能将人吸入的黑色旋涡,充满了压迫与危机,脸上的神情却是云淡风轻。 伪君子,假绅士。 两个形容词很应景地在君歌的脑中冒出,嘴角缓缓地勾起,她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对方的邀约。 像是料到她不会拒绝一样,安尼塔侧了身,伸手往前面探了探,示意君歌往前面走,“天气正好,花园的景色还是有人陪着看才能有它存在的价值。” 对于安尼塔的话,君歌不可置否,没有说些什么。 “听闻您的制药天赋极好,不知有没有那个荣幸能够亲眼目睹一下。” 安尼塔的容貌说不上十分英俊,可言语之间的气质给他加了不少的分,依照黛布拉的话,想来对方和自己的父母是同一时代的人物,年龄算起来可就有点悬了。 君歌挑眉,狭长的眼线划出一道细碎的冷光,阳光透过长卷的眼睫毛,斑驳地落在眼睑上,将她眼中的神色掩盖地晦暗不明。 “你听说过药剂师会喜欢将自己调配药剂的过程给外人看吗?” 或许这个世界的药剂师是允许的,可她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尤其是安尼塔也是魔法大陆的人,根本无需直言,就能知晓她的拒绝之意有多深。 一连几天,黛布拉自从和安尼塔交谈之后,便再也没有于君歌的面前出现过,似乎所有人都在酝酿着什么,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即将从黑暗里破蛹而出。 而似是为了应景,阳光正好的天气之间说变就变,肆意的雨水整日整日地冲刷着这个世界。 “很奇怪啊,这里不管是阳光还是雨水,都很真实,不像是仿造。” 阿瑞斯的疑惑通过意识流传达到君歌的脑中,她赤脚踩在地板上,来到边,伸手推开窗户,往外看了几眼,晶莹的雨点在水面上怦然溅开,形成一簇簇素色的花朵,花瓣晶明透亮,水面上灿然一现,随即便消失个透彻。 人类从地球上搬迁后,先后发现的无数星球里,极少有和地球一样是和人类生存的星球,大部分都是经过改造,仿制太阳,为居住着各种天气需求,不过究竟是按什么规律来,就得询问每个星球里的最终智脑了。 “我听说全星际是有地方能够享受到真实的天气的。” “是的。”对着君歌的话,阿瑞斯沉声应答了一声,随后便自发地给其科普起来,“如果说在星际里,还有哪些星球能够拥有类似于古地球的环境,最出名的就是自由者联盟星球群里的阿布达拉斯,以及联邦的主星,其他的就是一些小型星,但面积都不大,住不了多少人。” “你上葛煜祺了没?”君歌点头,话题一转,问起了一个早就该有结果的问题。 “没有,我完全找不到网络接口,信息传递不出去。” 说到这个,阿瑞斯很是郁闷,它知道君歌他们的身份很神秘,上次还没偷听多少,就被对方给切断了,关闭了它向外界或许信息的渠道,所以只有很模糊的一些信息,真是好奇死它了。 268:雨天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君歌瞧着雨幕中隐约闪现的人影,纤细的手指微微屈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律缓慢地敲着窗槛,发出“咚咚咚”的轻脆声音。 垂眸寻思片刻,她左手兜进衣服的口袋中,身形一转,右手顺手拿过摆放在窗边一角的雨伞,径直往房间外走去。 古堡内部共有三层,第一层是由大厅、餐厅以及一些仆人居住房构成,其中几乎囊括了三分之二面积的大厅就在房间的楼下。 盘旋式的楼梯分别盘旋在大厅的两侧,各自通向二楼的东西两侧。 君歌的房间便是在二楼东侧走廊尽头的那一间,比起其他房间,她的房间设计和格局都要有那么些许的不同,就连窗户也要比其他房间多几个。 而她先前看的那扇窗口,外头正对的就是古堡的前庭位置,常日里时有人流来往,服装不一,但也能够隐约猜出他们的工作身份,闲置下来的时候,君歌都会通过观察这些人来打发时间,以及竟可能地将现有的已知资料填补起来,对敌人多一分了解便多一分胜算。 踩着楼梯往下,目光随意一扫,几个穿着佣人服的人正在大厅里打扫着,见她下来,纷纷快速移开了视线,低头沉默专注地干着手上的活。 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生人。 也不知道是黛布拉有意为之,还是真的凑巧,每一次君歌下楼吃饭亦或是做些什么,见到的都是那么几个每天一同吃饭的人,其中见面次数最多的竟然还要数那只眼睛怪。 不过,瞧着眼下几人的反应,君歌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曜石一样璀璨闪烁着亮光的眼眸里,泛起了意味不明的波澜。 没有多做犹豫,她提着伞走到古堡的大门前,敞开的大门,雨点斜扑着打进来,在地面上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指尖往伞柄的控制按钮轻轻一触,伞面“哗”地一声撑了开来,在君歌的头顶展开出一个能够遮挡住两人身形的遮盖面。 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带着水腥味的新鲜空气,君歌眸光闪烁,唇角往下压了压。 不论是今天一大早眼睛怪送来的雨伞,还是大厅里对她熟视无睹,对她外出行为不做阻止的佣仆,似乎都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对她的放松,让她能够如愿做自己的事情,比如说在下雨天外出漫游? 将脑中的各种猜想甩掉,君歌撑着伞,目的明确地往前庭的方向走去,整个前庭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喷水池,池中的雕像竟然是一条盘旋的双翼巨龙,獠牙锋锐,双目被镶上了两颗黑色的宝石,龙身不知是用什么亮色的材质做的, 张扬奢华,而且极尽的嚣张。 “从你的资料库里找一下,有没有关于这个建筑的记录。”君歌上阿瑞斯,让其好好调查一下,就她所想,这个巨龙雕像应该不是最近才弄成的,估计有些年头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龙”这种生物。 不过,像这种双翼巨龙,在魔法大陆里,一向是魔法师们钟爱的坐骑之一,君歌她自己就曾经搞到过一头,那是从别人那里顺来的,但在后来也一并给了换钱买药剂材料了。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吹牛过头的阿瑞斯默默应了声,暗自祈祷着自己的资料库里会有这些资料,毕竟像这种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名气的建筑,资料库里有很大的可能是没有的。 吩咐完阿瑞斯后,绕过喷水池,君歌在心中勾勒出古堡的大致方位图,找到自己房间窗户所对应的方位,以及她刚刚所看见的那人所去的方向。 感谢黛布拉那一段时间里带着她在古堡里游玩了一番,很快她就找准了方位,迈开脚步往那边走去。 大约走了五六分钟,君歌一个转角,便看到了一个“回”字型廊道,回廊里隐约有人站在那儿,雨雾朦胧间看不大清楚。 原地停了几秒,她脚步一动,往回廊走近,越发接近之后,回廊中的人也渐渐地展露出身形面貌。 还真是他。 君歌挑起一边柳叶般的眉,在刚巧能看清里面人影的距离站住,就这么不近不远的看着。 而就在君歌看清人影时,回廊里头的两人也发现了她的存在,顿住声音,目光往她站的地方扫来。 紧接着,她便看到对方其中一人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入回廊,很显然,对方也看清了君歌的身影。 捏在伞柄上的的手指,纤细又毫无杂质,白玉凝脂,于风雨中,微泛着冷意,似是没有温度一般,让人下意识地想要去探寻,到底是指尖微寒还是雨天的丝丝凉意。 淅沥的雨水宛如细碎玉珠,从高空**,打在黑色的伞面上,随即顺着弧度从伞沿滴落,砸在地面之上,荡起微许波痕。 伞下的人穿着一袭黑色长款束腰作战服,踏着军靴,干净利落地大步从雨幕中走近,待进了回廊,收起雨伞,回廊里的人才看清伞下之人的神情。 半长不短的长发被人拢在胸前用一根淡金色的丝带松松垮垮地系着,眼皮下狭长的深邃双眸装着凛然深沉,说复杂却又干净地能够望到底,嘴角噙着一抹淡淡浅浅的笑意。 褚向远下意识地将视线落在君歌嘴角上,那抹笑意像是炎热中的清霜,温度恰到好处。 随即他视线上移,将对方的面容打量了一番,脸色倏地变得古怪起来,两人曾经打过照面,甚至那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一次接触,这下突然在我方地盘上看到对方,褚向远一时没能控制住表情。 “你今天怎么有心情出来玩?”没等褚向远反应过来,站在他身旁的裴吉却是率先出声,像君歌问起话来,语气上虽然听上去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好歹也是跟着对方多年,褚向远能够发现其中的变化。 君歌闻声,看着褚向远的目光移到裴吉的脸上,她弯了弯嘴角:“就是闷得慌,闲得出来透透气。” 269:暗桩 “说得也是,难为你了。”对于君歌的话,裴吉想了想,眼中露出无奈的神色,看向自家闺女的目光染上了歉意。 其眼神内容叫君歌心下腾起丝丝茫然,有些不解。 “你妈妈任性惯了,做事有些冲动。” 从一开始,裴吉就不同意自己妻子将闺女撸来,感情的确需要培养,但像眼前这种变相软禁,却是一个不能入眼的方式,偏生他一直以来对黛布拉都是**溺,没能强硬下态度反对对方的做法打算。 “嗯,我知道了。”君歌抿嘴颔首,没有做过多的评论,左右在她眼里,黛布拉其实真心困不住她,如果不是为了能够掌握启动阿瑞斯的能力,她或许此时已经离开这里了。 怎么说呢,在她的手里是有一张单向传送的魔法卷轴的,性质和褚向远当初当着她的面逃走时用的物件差不多,传送地点是她在比勒星的住处,只要在黛布拉不注意的情况下,就能够突破古堡四周布下的空间禁锢,回到比勒星。 但是,凌戕爵现在情况下落不明,这一消息黛布拉根本没有要保密的打算,轻而易举地就告诉了君歌,再加上君歌自从听了对方叙述的那些过往,开始怀疑起自己和凌戕爵之间的契约情况,所以没能轻举妄动。 而作为凌戕爵的机甲,阿瑞斯应当也和其有所,因此她想着将阿瑞斯启动,然后靠着阿瑞斯再加上自己的感知,去找人。 最重要的是,在哪里不都是学习掌握能力,比起时刻提防着安尼塔和黛布拉来找麻烦,还不如就待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搞事,至少还有黛布拉在面前替她挡着些,对于安尼塔的一些心思,她现在算是有些数了。 “这位是?”收敛了开始奔走的思绪,眸光一闪,转头看向站在裴吉身后的人。 她之所以会从房间里出来,跑到这里,就是因为从窗户里看到了对方,好歹也是在这个世界里让她动了心思认真打架的人之一,身形在脑中还是有深刻的印象的,不过为了确认,还是亲自下了楼来看看。 裴吉侧了身,将褚向远介绍给自家骨女:“我的一个属下,但是现在是在安尼塔手下工作。”言下之意便是此人是他在安尼塔那边打下的暗桩。 “您好。” “您好。” 两人各自打了招呼,心中抱着各自的想法,心照不宣地将双方之间的纠葛忽视,装成是头一次见面。 就裴吉的态度,想来他是不知道他们曾经有过摩擦的事情,一个是不想让自家上司不快,叫自己生活不好过,一个则是觉得没有必要,打小报告什么的不是她的菜。 一番胡乱瞎扯后,褚向远先行找了理由离开,瞧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君歌微撩双眉,对裴吉在安尼塔身后做小动作的举动有些诧异。 比勒星遇到褚向远,见到对方使用了魔法传送阵,君歌就有所怀疑,原先的猜测里,她猜测对方应当是安尼塔的人,黛布拉和裴吉两人看起来,并不像是这种会管事的人,平时表现出来的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唯一在意有兴趣的事情也就那么几样。 因此,她在得知褚向远是自己这个看上去沉默寡言的父亲的人,才会觉得诧异。 大概是君歌的诧异表现得太过明显,裴吉柔和下脸色,视线落在回廊外的雨幕中,声音带着笑意:“人总是要为自己留条后路,有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我们难以预料的事情,防患于未然总是有用的。” 裴吉的话,说得有没有道理,君歌也说不上什么,毕竟就她的人生经历来说,大部分的时间里,要么以暴制暴,要么就是用各种药剂整人,勾心斗角什么的,实在浪费脑细胞,也不是她擅长的事情。 “看起来,你似乎并没有过多接触这一类事情。”见君歌眉间的神情,裴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侧着头满眼笑意地与之对视。 被人这么看着,君歌抬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想了想道:“我不大擅长这些,小的时候那些老家伙们虽然老是暗地里算计我,不过我还没成年,他们也没能算计什么,我也就没怎么在意,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后来成年了,天赋能力表现出来了,并不是他们想要,在他们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我就从家族里溜了,一个人乐得自在。” “平常在外,我也多是独行侠,所以......”君歌摊了摊手,眼神说不上是无辜还是什么。 裴吉听得自家闺女的话,顿时怔在那儿,很显然他完全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轻声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这些肮脏的勾心斗角之事,不接触也是好的。” 他的想法很简单,人的心思简单一点日子过得也就舒坦简单一些,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了,再纠结也是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如今他和黛布拉都在,以后有他们照看着,总不会叫自家闺女吃什么亏。 对裴吉短时间内的心思回转,君歌是猜不到的,对对方说的那些,基本上是概括着说的。事实上,她可没有裴吉想的那么简单,否则早就被人整得渣都不剩了。 有时候,不擅长不代表不会,但是对裴吉,不用说得太过明白,有些事,她自己知道就行了。 君歌扬了扬嘴角,学着裴吉先前的动作,目光眺望远方,状似不经意地出声问道:“......妈妈她说,能量快够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这......是不是真的?” “嗯?”裴吉皱了皱眉,“嗯,应该吧,这件事都是你妈妈和安尼塔负责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裴吉含糊不清地说着,他没想到黛布拉会和君歌说这件事情,摸不准自家闺女的心思,他只能随便应答着,不敢透露太多信息。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君歌眼底划过一抹暗光,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打探。 ?270:父女2368 雨一直在下,回廊里两人沉默静谧地站在那儿看着外头的朦胧雨雾。1357924?6810ggggggggggd “其实他现在还好。” 沉稳温厚的声音,在微凉的雨天里显得格外的温暖,君歌转过头,看着裴吉的侧脸,不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很普通的棕色眼睛,脸上柔和的线条是属于中年男人独特的儒雅和温柔。 裴吉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衣,袖子揽到手肘住,宽厚的手掌上只有一只样式简单的魔法戒,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利落感,哪怕知道君歌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脸上,他也没有转过头,而是看着雨中景色,缓声道: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你找了个好伴侣,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一些消息。当然了,得瞒着你妈妈。” 说着,他侧头朝君歌眨了眨眼,眼中神色是宛如一个大男孩般地因为和小伙伴有小秘密时的狡黠。 被裴吉的情绪所感染,君歌忍不住弯了嘴角,两只细长有神的眼睛含着笑意,眼角染上点点艳丽,然后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说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爽快。” “嗯?”君歌不解。 “一想到自家闺女还没来得及捧在手心里着,就有另外一个男人给抢走了,这种感觉实在有点?”弯着眉眼,裴吉歪着头寻思了很久,才勉强找到一个形容词,但话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了用词不当,偏生平时沉默寡言惯了,还真找不出别的词来。 对于他们这些魔法大陆的原住民来说,人分为男人与女人,什么alpha、ega、bate,在他们的认知观里,是不被接受的,所以几乎与古地球时期所有的父亲一样,裴吉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一方面希望君歌能够过得幸福,为她找了个优秀伴侣而感到自豪与满意,另一方面,好不容易才见面相认的闺女,还没怎么,就要送到另一个男人手中,两厢矛盾的感情,实在有些难以控制。 相比起裴吉,黛布拉却是后者以碾压式的态度压倒了前者,对待凌戕爵这个和自己宝贝女儿有特殊关系的人,她是万分讨厌的,如果可以,她都想亲自出手收拾掉对方,但是经过裴吉的劝解,她只能勉强压下杀意,眼不见心不烦。 “实话说,我也觉得挺的。”听着裴吉的话,看着裴吉的神情,君歌同样弯起了眉眼,两人明明毫无相似点的脸上,却在此时此刻能够看到相似的痕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伴侣,和他在一起也是意外,不过感觉并不赖。” 凌戕爵并不知道,君歌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对待他的态度,都是将其当做父亲、兄长,主要是他那种亲力亲为,对其无限溺包容的态度,无意间与君歌心中对父亲兄长形象的勾勒相符合。 不过,这种态度君歌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转变的,最终将人放在心里,笨拙地学着用对待伴侣的态度对待对方。 “好吧,我猜测,如果我们继续说下去,我的心情可能会变得糟糕。” 裴吉嘴上话虽然这么说着,但眼中的笑意却满满的,和他的聊天,君歌只觉得一阵舒心。 被派来找人的眼睛怪看到的就是两人相视一笑,周身氛围温馨安逸的场景,只不过眼睛怪并没有很发达的心智,所以根本在它的眼睛里,就是两个人类在相互交谈而已。 “走吧,看来该吃饭了。”最先发现眼睛怪的是裴吉,他收敛起笑意,恢复成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样子。 饭点一如既往,所有的饭菜都是黛布拉精挑细选的,她近日比较忙,已经许久没有单独和闺女交流了,这会儿早早等在餐厅,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到自家丈夫和闺女一同从门外进来,看得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爷俩怎么一下子感情这么好了,我都要嫉妒了。” “来来来,今天的饭菜做了点变动,也不知道你两喜不喜欢。”没有等裴吉和君歌说话,黛布拉话题一转,像是献宝一样地侧开身,露出身后的大圆桌,上面放着热腾腾的饭菜。 一道道,果真如她自己所言,是和寻常有些不同。 “咦?怎么不穿妈妈给你准备的衣服?” 君歌眉头一跳,黛布拉给她准备的衣服全都不是她所喜欢的类型,虽然说她的确有着爱美的潜在因子,但是如果真让她天天穿些繁杂冗重的盛装,那还真是吃不消,两厢比较起来,还是自己空间钮里的战斗服勉强可以穿穿。 “行了,孩子喜欢怎么穿就怎么穿,别说了,饭菜都要凉了。”对于黛布拉的那些爱好,裴吉是清楚的,这会见君歌没有开口,自然也想到了估计自己妻子给准备了不少好看却不方便的服装,便开了口替孩子解围。 自家闺女穿得干净利落不也挺好看的吗,裴吉无奈地在心中说道。 往日里,每次一到饭点,在场的人都是准时到的,但这一次却只有黛布拉和裴吉两人,君歌心下产生了疑惑,然而当她刚刚产生疑惑的时候,黛布拉开口说话了。 “唔,我这里有件事情要说下,后天晚上咱们这里会举办个舞会,宝贝儿,你会跳舞吗?”黛布拉带着询问的眼神落在了君歌的脸上,她其实也就是随意一问,结果却得到了对方摇头的动作。 “咳,不会跳也没关系,趁这几天学学,到时候美美哒,棒棒哒。” 君歌敛起眉心,余光扫了一眼坐在身侧的裴吉,对方的脸上露出点点疑惑,但很快就消失了,看来这个舞会对方也是刚刚知道。 说起跳舞,她只会魔法大陆的舞,这个世界上的舞步的确不会,印象中似乎有跳过,但是也只剩下了印象而已。 何况见黛布拉的态度,想来是没有拒绝出席的可能了。 “我讨厌下雨天。”弗雷尔拧着眉,整个人散发着不悦的气息,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昂贵的地毯几乎都要被踩破了,看得房间的主人一阵心疼,但又因为是弱势群体,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271:邀请函2341 微微发福的行政官强行收回总是不自主地看向地毯的视线,转而落向房间的另一处,在那里,低沉的气息仿佛一层乌云,厚重地笼罩了那一块小天地,叫行政官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深怕自己的呼吸惊动到坐在那里的人。1357924?6810ggggggggggd 大概再没有比他更悲催,更倒霉的行政官了。 行政官托着下巴,开始第08次叹息,谁能想到,不过之间,风光无限的他,一下子落得个现在这种受人控制,看人脸色的局面。 忽地,房间的门传来了响声,行政官一抬头,就看见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一阵凉风从外头吹进来,带着细碎的雨丝。 一只脚踏了进来,湿漉漉的鞋子无情地踏在了地毯上,将行政官血淋淋的心又给戳了一刀。 那边,原本还走来走去的弗雷尔也注意到了动静,终于停下了脚步,稍稍露出笑容,碧绿色的眸子闪着光芒:“你回来了!” “嗯。”风念脱下罩在外面的雨披,滴滴答答的水顺着衣摆将地上的毯子打湿,叫原本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行政官猛地站了起来,原地打转,一脸纠结地看看风念,又看看地毯,脸上的肉痛活像是有人割了他的肉一样。 好吧,实际上不过就是一块十分名贵珍惜的地毯被人给糟蹋了而已!而已个鬼,天晓得他有多喜欢多宝贝这块地毯,费了他多大的人力财力才得到的。 “行了行了,收收你的表情,看得我烦躁。”一不小心扫到行政官表情的费雷尔撇了撇着嘴,然后很恶意地狠狠踩踏了两下脚下的地毯,“反正也是你搜刮民脂民膏得来,坏了也不用心疼。” 幼稚! 行政官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根本拿这些粗鲁的侵略者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抿着嘴,瞪着眼,意图用眼神杀死这些人。 随手将雨披挂在门边的衣架上,风念走到凌戕爵的身边,在其坐的椅子旁的另一只椅子上坐下,目光扫了一眼还在幼稚地欺负行政官的弗雷尔一眼,“好了,别玩了,先过来说正事。” 有了风念的话,费雷尔态度恶劣地朝行政官呲了呲牙,脚步一动,坐到了自己的专属位置上。 至于那位行政官,该干嘛干嘛去。。 说起来,三个人能够聚集在这个地方,还真是说得上分,最初还只是弗雷尔一个人在联邦里混迹着,结果可能是上天看他太孤单了,一连捡了两个人回来,组成了一个小型的同盟。 没错,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联邦的主星,而刚刚被他欺负的人就是联邦主星上最富得流油,权利地位不上不下,不重要却又不能少的一个人。 弗雷尔是在几年前来的联邦,本意是来找一些只有联邦才有的药剂材料,然而还没等到他找齐自己想要的,帝国和联邦就开战了,整个联邦变成了一个只进不出的地方,将他给困在了主星。 之后一个人将就着躲在联邦躲了一段时间,一次外出觅食意外捡到了风念,这位帝国古家的管家,暗搓搓地潜进了联邦,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紧接着,就在前些天,两人在一个巷子里捡到了帝国最受关注的将军,伤势很重的凌戕爵。 我上辈子大概是捡垃圾的,捡东西的技能简直满点,费雷尔不着天际地胡乱想着。 “东西已经拿到手,时间是在后天晚上,三张邀请函,愿意的去不愿意的留下。”三张刻画着神秘花纹的白色邀请函,被风念轻轻按压在手指下,他两只眼睛在凌戕爵和弗雷尔之间来回扫视着。 凌戕爵动了动眼皮,抬眼看向风念,对方的心思他是知道,风念来联邦是来杀人的,杀人对象是跟在温斯特后面的那位随行官,而这张邀请函便是见到人的通行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艾尔威星出现在这里,而且自己的伴侣还生死未卜,造成眼下结果的就是温斯特和虫族女王,前者还活得逍遥,后者想必已经死去,凌戕爵眸光微动,伸出手从风念的手下抽出一张邀请函:“我和你一起。” 三张邀请函,用了两张,剩下的一张风念视线一转,瞧向弗雷尔,等待对方做出决定。 “欸?就剩我了啊。”呐呐地说着,弗雷尔纠结了会儿,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你们去吧,我给你们做接应,嘛,反正我跟你们去也没什么用处,后援这一任务我自认还是可以的。” 风念点头,“也行,那么大家准备准备,这天也该变了。”阴狠从他的眼底划过,随即又归为了平静。 费雷尔算起来,还是个没有成年的alpha,比起当年一见到君歌就喊着要娶对方时的年少天真,他现在要成熟很多,但是即便如此,他的本质还是个专攻药剂研究的幼崽,比起凌戕爵和风念这两个成年人,简直不够看。 所以对于弗雷尔的决定,两人并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觉得对方这样的决定才是对的,至于接应和后勤什么的,他们还真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一个孩子能够做什么呢? 能做什么,风念不想深思,将邀请函的事情解决后,他站起身,走到门边,拿过雨披出了门,有些细节还需要整整。 雨披是联邦最新发明的东西,这是专门为某些“人”的,那些非人非虫的东西,对雨天是相当的反感,但由于本质上是虫族与人类的融合,所以并不太喜欢用人类的四肢,以至于撑雨伞什么的还不如一件雨披来得自在。 尤其是雨披还能够将周身半米范围内的水渍弄干,一出现就深得那些东西的喜爱。 这里不得不提的是,联邦主星上,百分之四十的人类都是披着人皮的虫族,甚至还在逐渐增多。 端看联邦上层还特意研发出雨披,可见这种情况他们是知道的,而且还很支持,如果这样继续下去,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整个星球都要被虫族给占领了。 请打开: 272:青石巷 联邦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成立的组织,不仅选择的星球居住环境十分接近地球,就连保存下来的文化、行为习惯都要更多地 传承了古地球时期人类的特点。 风念低着头,脚步匆匆地在雨中快速闪过,拐进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小商铺里。 小商铺坐落在一条古巷子里,满地的青石砖,泛着古老气息的泥砌成的房屋,像是在一个转角间就将人迷失在时间的潮流中,不论来过多少次,风念只觉得永远都像是头一回来到一般惊奇。 “你来了。”小商铺的老板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眼角的皱纹渲染着其经历过的岁月痕迹,其实在如今能够活到五百多岁的星际时代,像老先生这种模样的人是很少见的,大部分都打了基因针,外貌和身体状况都会保持在某个阶段,很难退化。 “嗯。”风念看了老先生的脸一会儿,拧着眉接过对方手中的重物,“不是给你弄了个机器人吗,干嘛不用?” 说着,他掂了掂手中的东西,大约估计了下重物的重量,一脸恨其不成器地说道:“这么重的东西,都说了让机器人来弄就好了,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就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再这样下去,谁知道我回来的时候还能不能......” 后面的话,风念即使停住了嘴,没有说出口,但脸上神情却是越发的不满意,其实话不用说,道理两人都懂,而且类似于这番对话,每一回风念回来都会重复一遍,老先生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但,谁又能说这不是甜蜜的负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也知道,那种机器人冰冰冷冷的,看着我也烦心。”老先生笑着说道,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往外面望了望,“其实也就那样,生生死死,人都是逃不过的,算了,不说这些,我料着你也该来了。” 闻言,风念抿紧嘴,顺着老先生的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老先生的话。 “欸,都是孽啊。”叹了口气,老先生跺了跺手中的手杖,踱着步走到小店铺里的一个内屋,过了会儿再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先前风念所念叨的那个机器人,机器人手上拎着个大箱子,看着分量极重,想是听了风念的话,没敢当着人的面自己搬。 大箱子是黑色的,上面还落了灰,瞧着有些年头了。 “拿去吧,记得把小家伙替我带回来,不管怎么样,这里都是你们的根,总是要回家的。” 风念沉默着接过箱子,点了点头,心中一片沉重,就跟手中的箱子一样,重得叫人喘不上气来。 “好了,去吧,老头子就在这儿等着你两,一家人是该团聚了。” 巷子里,雨水打在青石砖上,慢慢悠悠地腾起一丝淡到极致的雨雾,将整个青石巷给笼罩在烟雨朦胧中,风念站在巷子口,眼前是一个世界,转身又是另一个世界,而他早就回不去眼前这个令人迷恋的世界了。 转身离开巷子,身后似有“咿咿呀呀”的古老戏曲在哼唱,一直伴着他慢慢远去。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风念的记忆里模糊了岁月,这个巷子里依旧是欢声笑语一片,老先生,他,还有雷默,三个人过着简单却又令人满足的生活。 风念和雷默两人是孤儿,全是老先生捡回来养大的,比起雷默,风念要更早一些到达老先生的身边,年纪也要比对方稍大一些。 但是,这个叫风念和老先生满心爱的孩子,竟然有一日朝青石巷的街坊领居出了手,整个巷子,最终就剩下了老先生这一家活口。风念不敢想象,若非当日他缠着老先生出门去替雷默买礼物,路上耽搁了,这会儿他或许连这么一个亲人都没了。 “雷默......”风念半阖上眼皮,挡住眼皮下眼眸里的阴郁,当年雷默将刀尖对准他和老先生的时候,他就知晓有这么一天,他无法忍受自己原本软软糯糯总爱跟在后面的小家伙,突然变成了记忆中面目全非的模样。 像这种满手沾满亲人鲜血的人,是没有资格活在世间的,他会带着记忆中乖巧可爱的孩子回来,然后一家人团聚。 ...... 家家总是有本难念的经,风念的家仇恩怨,旁人无从得知,而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多加在意,毕竟并非自家事,不好多加掺和。 凌戕爵通过行政官的通讯渠道,成功地与林岩上了,但得到的消息却不大好。 由于那场爆炸波及范围太广,有不少军人没能够及时撤离,极少有人幸存下来,林岩此时身体状况如何,对方没有说,却能够猜到几分,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帝国内部已经开始变得动荡起来,甚至就连凌戕爵失踪,生死不明的消息也被人传了出去,本就人心不定的时候,这一消息就跟雪上加霜一样。 好在整个帝国并不止凌戕爵这么一个优秀的将领,再加上目前为止最大的敌人也在爆炸中碎成渣滓,只要帝国的那野心家不在这种节骨眼上乱来,距离帝国的安稳也不远了。 “怎么样?”房门被人推开,弗雷尔走了进来,“我敲你门没人应,还以为你的伤势又恶化了。” 凌戕爵闻声放下手中的简陋通讯器,幽深如古潭的眸子泛起了些许波澜,最终摇头沉默,也不知是在回答弗雷尔前面的问题还是后面的问题。 “说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见凌戕爵不说话,弗雷尔也不恼,两人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但外界对于此人的评价的确很中肯,而且名气大得很,想要不知道是不可能。 弗雷尔也不想热脸贴人家的冷脸,可是现在大家都是异乡里的同乡,他这会儿心绪不宁,很想找人说说话,为二两个能说话的人,一个出门了,一个就是个不爱说话。 不过没关系,他说对方听就好了。 273:箱子 “感觉真的挺奇妙的,从来没有想过会真的遇上战争年代,而且还玩了一把潜伏,如果我爷爷知道我做了什么,那脸色肯定很有意思。读书,..o”弗雷尔在脑中幻想了下自家那个顽固老头变脸的模样,顿时吃吃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就变得沮丧起来。 小孩的喜怒无常实在怪异,凌戕爵敛起的眉心住杂糅着极淡的无措,哄小孩的技能他还没有点亮。弗雷尔哑着声说道:“不过他可能这辈子是没机会知道了,嘛,不知道也好,省得叨叨唠唠的烦死人。” 作为药剂师协会的少主,费雷尔的人生讲诉起来也是一部令人唏嘘不已的故事。早年少年老成,虽然孩子性子还在,但也是一位不食烟火的小少爷,结果才过上十几年的安康日子,协会就因为一场有蓄谋的算计给毁了一半。 好不容易自家爷爷力缆狂澜给保住了剩下的一半,没过上几年,就被人算计从此昏迷不醒,弗雷尔会跑到联邦来,也是为了治疗他爷爷,孤身一人在外游历混迹,竟也给养成了个乐观活泼开朗的性子,成了一个大男孩。 “都在说什么呢?” 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两人闻声一看,只见出门已久的风念拎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了进来,面露疑惑地瞧着两个动作几乎同步的人。 “谈人生,你要参与吗?”伸手扣了扣脸颊,弗雷尔收敛起心情,弯着唇角笑眯眯地说道。 谈人生......风念的目光在瘫着脸的凌戕爵以及一脸笑意的弗雷尔两人之间不住地移动着,然后无语地走到一侧,将手上的箱子放在桌子上,手指灵活地打开箱子上的锁,露出里面各种设备。 “东西可能有些老式,不过用起来还是可以的。” 箱子里的东西大多都是前些年的产物,如今进入联邦主星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就连主星内也因为上头各种各样的借口,基本上是没有武装用器外流的,好在老先生居住的地方看着实在老旧,平日了也没什么人走动,倒成了藏匿东西的好地方。 也不是说从执政官手里收缴的武器设备不行,而是这家伙看着有钱有权,人却十分的吝啬抠门,住宅里用来防卫的装备都是几十年前的低级货,一直没有花钱升级,他们虽然也找到了些高级货,可是都是些没能量拿来吓人用的。 能节俭吝啬到这个程度,也是没谁了。 风念带回来的东西,看着老版,作用却是相当的重要,因为箱子里头的东西,是能够组建出一架机甲的! “时间不多,得赶紧动工了。” 凌戕爵垂眸看着箱子中的各类零件设备,微微颔首,和风念一起动手开始组建机甲。 心中略有所思。 这位古家的管家,身份神秘,手上似乎还掌握了不少东西,就是不知道古擎苍知不知道...... 弗雷尔见两人都开始工作了,他眨巴眨巴眼睛,悄声退出了房间,不做打扰,他可不会这些东西。 时间一晃而过,风念和凌戕爵急赶慢赶,终于在宴会开始三小时前把机甲给搞了出来,紧接着就着这三个小时将所有细节给确认完毕,光是应对各种可能发生意外的情况就有六条应对之策,听得弗雷尔瞠目结舌,惊叹不已。 默默地为被这两人盯上的家伙同情三秒,在心里将这两人打上了五星危险度的标志。 古堡里。 君歌蹙眉看着眼睛怪送来的礼服,华丽繁冗,用手就这么掂量,颇有几分重量,估计穿身上也够呛。 “夫人说,请您最后出场,如果有别的需要,可以找我。”眼睛怪的眼睛快速转动着,很快就只能看到眼白,然后才慢悠悠地转下来,叫君歌不得不怀疑对方是不是在玩。 一身正装的裴吉推门而进的时候,看到得就是君歌和眼睛怪相互僵持的情景,忽地愣了下,随即笑问道:“准备了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君歌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 看了眼被丢在上的礼服,裴吉顿时就明白了自家闺女的意思,无能为力地抬手摸了摸鼻子,“这我也没办法了,你妈妈的审美和爱好,这段时间你也感受到了,今天情况特殊,你就体谅一下?” “也只能这样了。”经过上次的聊天,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时常一起走走或者喝喝下午才茶什么的,所以像这种说话随便自然的情况近几日可以说是一直出现在古堡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父女两人暗地里吐槽黛布拉这个当母亲的。 “快点准备一下吧,等会先溜去吃点东西,像这种宴会最让人不自在了,吃点东西都要注意各种。” “咦?你也不喜欢?” “哈哈哈,对啊,当初就是讨厌宴会,偷溜出去玩才遇到你妈妈的,还被你妈妈说了一顿,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喜欢这种东西。” 黛布拉为什么会喜欢参加宴会,君歌是不知道,不过她脑补了下裴吉说的场景,顿觉有趣。 “对了,我过来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诧异地挑眉,君歌知道裴吉向来有事说事,能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亲自过来和她说? 裴吉神秘一笑,没有直接告诉君歌是什么事情,只道:“今天晚上有个惊喜在等着你,你妈妈她不知道,不过你能不能发现就要看你自己了。” 惊喜? 君歌疑惑地看着裴吉,然而对方眼中闪过狡黠的神色,却是表明无可奉告,给她一种熊孩子的既视感。 不过既然裴吉不愿意说,她也只好自己去探寻“惊喜”了,这般想着,突然有一种诡异的兴奋感袭上君歌的心头,好像迎来了久违的......童年? 没有继续待在房间,裴吉拎着眼睛怪走出房间,给姑娘换衣服的空间。 走出房门,他眯了眯眼,在眼睛怪的大眼睛注视下,缓缓地念了个咒语,将其刚刚的几眼给消除掉。 他和自己闺女的游戏,旁人可没有那个资格知晓。 可别小瞧了他这个隐性女儿控。 274:惊喜 换好衣服后,君歌自然没有听眼睛怪说的那样,乖乖留在房间里等着出场。 拎着裙摆,她悄悄溜下了楼,此时此刻楼下大厅已是一片喧闹,杯灯酒影,热闹极了。 目光一扫,一个人影闯进了眼帘,乌黑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眯起眼,君歌在脑中找寻了一番,终于在杂乱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个有点印象的人。 联邦,佩兴斯。 怪不得君歌对这个人只有印象,却记不住,实在是当时两人打起来的时候,是在虫族女王的领域里以灵魂状的形式进行的,当时她只将人的容貌记了一丢丢,更多的还是靠气息。 而且君歌记仇都给记到了虫族女王身上,对于这个人类,倒是没有多迁怒,所以才有现在这种状况。 不过,她可是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被黛布拉给带到这里来,可不是对方在身后下黑手,叫凌戕爵为了保护自己而下落不明,若非是裴吉给她吃了个“定心丸”,知晓自家伴侣不会有多大事,这才安心待着看这场闹剧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想了想,君歌眼中闪过一抹凛冽,弯起嘴角,眉梢染着寒意,脚步一动,径直往正在与人交谈的佩兴斯走去。 “真巧。” 佩兴斯突觉耳边响起一道女声,扭头一看,眸光闪烁了一番,才意有所指地开口道:“是的,真巧。” “这位是?”原先还与佩兴斯交谈的人顺着佩兴斯的视线侧了头。 “一位可爱的omega而已。” “是了,只不过是个元帅看不上的弱女子罢了。”君歌嘴角的弧度往上扬了扬,心道,等到等会儿黛布拉介绍自己的时候,看你还怎么装|逼。 眼珠子转了转,她嘴唇翕动,欲要再说些什么,目光一错,余光突然扫到一个人,身形给她一种怪异的熟悉感,隐隐与某个人的身形相重合,于是嘴边的话一变:“既然元帅忙,那我就先走了,祝您玩得愉快。” 佩兴斯“呵”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盯着君歌,却没有阻止对方的离去,相比起君歌,他对对方的印象可就深得不少。 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在这里出现......嘛,看来今晚的确有趣。 这般想着,佩兴斯伸手揣进上衣口袋,指尖拨弄着口袋里的小东西,弯起的嘴角泛着诡异又兴奋的笑意,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口袋里还没有巴掌大的虫兽用尖锐的足肢扒拉着佩兴斯的手指,即便如此,也没有将人类的细嫩皮肤给刺破。 “别激动,很快就会有食物了。” 佩兴斯微微垂头,过长的刘海将一双充满了阴郁疯狂的眼睛遮掩住,嘴中的喃喃细语无人听清。 这边人影憧憧之间,君歌轻轻松松地跟在目标的身后,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对方的背影。 越是观察越是觉得自己心中的猜测越是正确。 “我的天,宝贝儿,你怎么在楼下?!”一道身影突然挡在面前,将君歌的脚步拦了下来,声音熟悉到令人发指。 真是太倒霉了! 君歌眼角一抽,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嘴角,抬眼笑道:“我就是下来看看。” 闻言,黛布拉看着君歌一脸的怀疑。 “爸爸说让我下来玩的。”几乎是下意识的,君歌一张嘴就把裴吉给出卖了,生怕黛布拉一个忍不住又开始念叨,不是我方太弱,而是敌方太强。 自家的人自家清楚。 黛布拉对裴吉的习性是相当的了解,君歌这话一出,她根本没有丝毫的怀疑,因为裴吉的确是做得出这样的事来的。 这样一来,她也不好再批评自家闺女什么,心中将裴吉抱怨了几句,这才摆出无可奈何的神情,“算了,你爸爸我到时候再收拾,既然你都已经下楼了,也就别上去了,先自己到处玩玩。” “好的。”君歌笑了笑,对黛布拉的话很是满意,只不过等到对方走开后,四处一看,心中的满意顿时消失殆尽了。 这么多人要怎么找? 整个大厅人虽然还没有到摩肩接踵的程度,但要在人群中找到刚刚她跟着的那人,可是个相当困难的事情。 左右转悠了一圈,见实在找不到人,君歌只好皱着眉放弃了寻找,在大厅的角落里随意找了个比较阴暗的位置坐下休息,冷眼瞧着大厅里或站或交谈的人们,对这个宴会出现的意义产生了怀疑。 正观望着,君歌忽地觉得身边落下了一道阴影,将本就不大亮的光线全给遮挡住,紧接着又一亮,身边不远处的沙发沉了沉,显然有人坐在那儿。 就着暗光,她打量了会这位客人,倏地开了口:“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认识?” “嗯?”落座在沙发上的客人闻声略感疑惑,侧了头看向君歌,像是刚注意到这里还坐着一个人一样,“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不知道有人的话,又怎么会这么巧而又巧地在这个不大的沙发上完美地避开她坐的位置,从而做到另一侧。 这么说的原因或许是对她先前的问题避而不谈,那么避而不谈又是为了什么呢? “没关系。”同样客套的话,君歌同样张口就来,既然选择避而不谈,显然两人是认识的。 所以么...... 君歌嘴角一勾,轻轻阖上眼,倚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她有种预感,这个晚上会很有意思。 而坐在沙发另一侧的某人在看到君歌阖上眼之后,抿紧了嘴,心里窃喜的同时又有点失落,为什么不继续追问呢,说不定再问几句他就忍不住说了呢? 想了想,凌戕爵还是没能忍住,悄悄挪了身,靠近自家伴侣。 长臂一伸,便从其背后环住对方,将人笼在自己怀里,一双眼睛泛着柔意,蓝色的眼眸宛如大海一般深邃,紧紧盯着怀里的姑娘,仿佛要把对方溺在眼里,揣在心里。 任谁被这样深邃火热的视线瞧着都不会毫无知觉,装了一会儿,君歌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眼皮一掀,“我说,能不能给我把你的眼神收敛一下。”从一开始,她就认出来对方。 275:吻 否则凌戕爵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能靠近她,只不过她只以为对方就坐近一些,却没想到竟然学会用视线来烧人了,让她不得不败下阵来,先行开了口。 听得君歌的话,凌戕爵眼中闪过笑意,紧了紧搂着自家伴侣的胳膊,直将人几乎全部重心都压在自己身上后才说道:“真好,你没事。” 自己的omega很神秘,也不如寻常omega那么脆弱,可架不住事有万一,没有对方消息他完全放心不下,即便知道有阿瑞斯在其身边护着。 毕竟,谁护着也没有自己护着来得安心。 君歌眼睫毛颤了颤,准备说些什么,一个头颅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扑洒在耳蜗处,轻声低喃传入耳中。 “君歌,我爱你。” 喷薄而出的感情,就这么毫无阻碍地传达至君歌的耳里,脑里,心里。 “一天不告白会死?” “那你得给我每天告白的机会。” 凌戕爵在君歌的脖颈处蹭了蹭,紧接着带着烫意的唇缓慢地在细腻白嫩的皮肤上辗转了几番,随即抬起头,一只长着茧的宽厚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海水般蔚蓝深邃的眼眸与君歌那双犹如宝石般炯亮的墨黑眼睛紧紧相视,气氛忽地变得旖旎起来。 眨了眨眼,君歌挑起宛如柳叶一般的眉,红唇轻启:“你......” 话才开了个口,就没了余音。 温热的双唇覆上微凉的唇瓣,将还没能来得及说出的话都给吞进了肚子里。 唇瓣传来细细麻麻的酥麻感,君歌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几乎瞬间,原本还在轻柔咬啃她下唇的人,以一种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撬开了她的齿,滚烫的舌宛如攻略要地一般,在里面扫荡纠缠着。 不知是谁先变的气息,呼吸沉沉地交织在一起,君歌伸手攀上凌戕爵的肩膀,纤细的手指将整洁的西装抓得一团皱,恍惚间,她感觉一只手扶上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朝前方压了压,使得两人更加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君歌轻轻缓缓地平复呼吸,染上媚意的桃花眼轻轻一扫,眼波流转,妩媚自生,看得凌戕爵喉咙一紧,闭了闭眼,到底没有再多做什么。 待平复下气息后,君歌才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奇,但我不想问。” 君歌一愣,然后眉梢渐渐染上暖意,对方的尊重让她觉得心头烫呼呼的,加之先前旖旎的气氛还未完全散去,脸色渐渐染上热意。 两人安静地窝在小角落里,享受着久违的安逸。 这的确是今晚最大的惊喜,君歌眼里含笑,对自家老爹的礼物很是满意。 宴会的流程实际上都没有多大的差别,不过在场的都是联邦人,而且还是联邦上层里有些地位权势的人,所以这场宴会,走的是联邦固有的流程。 “等会灯光熄灭的时候,我离开一下。”凌戕爵摸了摸怀里人的头,柔声说道。 料想到自己在这里的消息不可能被传出去,而且黛布拉还斩断了一切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渠道,君歌对凌戕爵在这里的原因有些怀疑。 “你自己小心点。” 她不知道对方今晚要做什么,但是黛布拉和安尼塔他们可不是简单人物,就怕对方资料不准,然后出什么意外。 “嗯。” 随着几不可闻的一声应答,整个大厅的灯光黑了。 约莫在黑暗中等了一分钟,待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一阵尖叫声突然响起,君歌早有措施,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了眼。 于是,她看到两道人影闪上了楼。 来不及多想,君歌站起身,就着慌乱的人群,越过暴怒的黛布拉,上了楼。 黛布拉很生气,这场宴会在她的心目中很重要,但是却有人破坏了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泛着琉璃光彩的地面上,流淌着的殷红血液,仿佛在无情地嘲笑她,即便不去看,她也能够想象的到那些看好戏的人的眼神是多么地叫人作呕。 事实上,大厅里各个盛装出席的人里,几乎每一个人都尽力垂着头,掩饰着内心的惶恐和恐惧,深怕被黛布拉发现点什么,然后一个不高兴小命就丢了,因为黛布拉实在是太喜怒无常,恐怖至极。 对于这些人的想法,君歌是搞不懂的,但她也不需要知道和明白,黛布拉在这个好不容易才相见的闺女面前,向来都是展现好的一面。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谁又不知道谁,只要是魔法师,都有着变态式的骄傲和尊严,如今风念在黛布拉的眼皮底下杀了人,还把尸体给带走,怎么看都像是在挑战她的权威和脸面,动怒是应该的。 楼下发生的一切,君歌都尚且不知,而等到她上来楼,原本还跑着的两道身影却是停在了不远处,正等着她。 扫了一眼风念手上的人,她抽了抽嘴角,“得,你两这次玩大发了。” “不用担心,我们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君歌忍不住笑了起来,再完全的准备又有什么用,他们连敌人的资料底细都不知道,就这么胡乱来,简直就是在玩命。 “事情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说着,她拧眉,眼下能够帮助他们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自从将雷默击杀,并且夹带着尸体行动后,风念便一直保持沉默的样子,被动地跟着凌戕爵往前跑,如今的模样和君歌印象中那个带着金丝眼镜,整个人散发着精英范的男人相差甚远。 目光在风念的脸上反复扫了几眼,直到感受到揽在腰间的那只大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下,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斜眼睨了凌戕爵一眼,说道:“跟我走,有个人或许能够帮我们离开。” 在黛布拉的世界里,能够降住她的人,一共就两个,一个是君歌自己,另一个就是裴吉。 但是无论如何,君歌是不打算自投罗网撞上去的,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变本加厉地暗搓搓做小动作困住他们。最好的打算就是他们离开这里,让裴吉来对付黛布拉。 276:打算 宴会在正式开始前,之所以会熄灯,完全是为了满足贵族的做派。 闪亮登场,大概就是最贴切的说法。 然而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里,却成了凌戕爵和风念行动的最好时机,没有任何的声响,就那么悄然无息地动了手。 血迹是真的,但人并没有事。 “什么意思?” 不论是雷默还是佩兴斯,两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所以从一开始就凌戕爵和风念就没打算一击必杀,而是趁黑给人打一针麻醉剂,然后将人带走私下收拾。 甚至为了能够将人给放倒,他们带来的麻醉剂还是经过弗雷尔亲手调配的加强版。 据说就算是七级的凶兽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拿下。 不过,谁也没想到,雷默是躺下了,可佩兴斯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与凌戕爵进行了短暂的交手。 “所以,地上的血迹是?” “我和他的。”凌戕爵抿紧嘴,眉间微皱,眼中似乎酝酿着什么,只不过廊道里太暗,君歌没能探寻出个究竟。 眸光闪烁了番,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神情有多糟糕,几乎在凌戕爵说出那几个字后,她的脸色便阴沉下来,叫凌戕爵很快就收敛起各种心思,脊背下意识地挺了挺,让其看起来更加笔直。 两人的反应,全部都发生在一瞬间,而君歌回过神看向凌戕爵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对方面瘫着脸,挺直着背,一副老实在在地站在那儿,就跟个柱子似得,看得她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心中的不满也散了七八分。 “行了,伤到哪了。” 凌戕爵摇了摇头,佩兴斯和他虽然打得厉害,但交手也不过几招,他属于偷袭的那一方,从一开始就占了优势,短短时间下来,还真没有被对方给伤到。 但是因为原本身上的伤就没有好全,剧烈的运动下不小心将伤口给撕裂了,这才会留下血迹。 对于凌戕爵的说法,君歌自然是不信的,可此时情况特殊,她也不好继续浪费时间来检查对方身上的伤,只勉强点了头,边走边问道:“既然人只是昏迷状态,那他怎么回事?” 顺着君歌的视线,凌戕爵看了风念一眼,他也不明所以。 这么一副悲痛欲绝到无话可说,萎靡不振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猜测其实对方手里的麻醉剂是假药剂。 其实早就被换了包? “我说,你们手里用的真是麻醉剂?为什么不直接用毒,将人当场击毙不是更好吗?”君歌对两人的计划深感不解。 凌戕爵面上表情突然古怪地僵硬了下,虽然本身就是面瘫,但君歌就是发现了,然后她就见凌戕爵诡异地沉默了两秒才开口道:“......因为材料不够,只能做出强力麻醉剂。”而且还是弗雷尔反复推敲,研究出新配方才勉强就着已有材料调配出来的。 这么一解释,君歌便打消了脑中“雷默可能已挂”的念头,既然只有麻醉剂,那就根本没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将人给弄死了。 言语谈论之间,三人不知不觉的就到达了目的地,君歌在裴吉的房门前顿住脚步,目光从凌戕爵和风念的脸上扫过,前者神经紧绷,眼眸中是严肃和警惕,后者则依旧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轻轻吸了一口气,君歌伸手在门上敲了敲,紧接着,一声“咔嚓”声,门被人从里头打开。 她抬眼,就瞧见裴吉眼里含笑地在门内看着她,直到三人都进了屋子,才将门关上,“我还没下楼呢,你这就上楼来了。” 君歌对裴吉是有一定的信任基础的,听得对方这么说,再想到之前就是对方给自己提的醒,她心里就有了些底。 “我也不想的,但你也知道,妈妈她的脾气,这会儿估计都要爆炸了。” 裴吉神情一愣,默默地在脑中找寻了下自己妻子暴怒的样子,眼皮挑了两下,“你们这是做了什么了,要知道她现在的脾气可是好很多了。” 关于裴吉的身份,君歌并没有告诉凌戕爵和风念,后者还好些,如今一副失了神的模样也不在意外界发生了什么,前者却是敏感地在君歌和裴吉之间扫了两眼,心中略有所思。 “......就不小心把宴会弄了点意外出来。”君歌笑着说道,仿佛真的不过就是小打小闹弄了什么恶作剧而已。 很显然,裴吉是不会傻到真的以为是一点小意外而已,且不说他对黛布拉的了解,就风念手上拎着的不知死活的人,就足够他猜想出一部大片了。 宝贝闺女实在太能闹腾了。 裴吉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头疼。 见此,君歌像突然开了窍似的,稍稍产生了一丢丢的羞愧感,然后尽可能的将来找他帮忙的缘由简短地叙述了一遍。 至于闹出动静的两人倒像是事外人一样,默默地听着君歌说着。 古堡大厅。 一个个穿着各色华丽服装的贵族们紧闭着嘴,一声不响地地宛如鹌鹑一般缩着头,不敢惊动情绪已经暴走的宴会主人。 宴会会出现意外,黛布拉是想都没想过。 确切地说,是她自信没有人敢敢在宴会上做小动作,而就是这一自信,使得现实“啪啪”打脸。 闹事的人,黛布拉自然是看到了,但在瞧见自家闺女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窜上了楼,拧着眉便唤了人去查看。 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的人,想来要么是没有脑子,要么就是能力超群,黛布拉为了以防万一,唤来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是安尼塔精心培养的人才。 可是别看君歌和凌戕爵他们在楼上聚集谈话的时间挺久的,实际山也不过就几分钟的事情,再加上君歌在不经意间留下了点小东西,总之等到黛布拉的人上了楼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房间。 至于为什么黛布拉不亲自出手,大概是在这个世界里物质生活过得太过优渥,而且安尼塔也有意无意地捧着她,将她放置在高位之上,长此以往,人便变了,端着女王范,自是不愿做这种掉价的事。 277:见岳父 而对黛布拉了如指掌的裴吉,几乎是在君歌说出来寻他缘由的瞬间就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他一点都不担忧的,慢条斯理地和三人聊起了天。 确切的说,是和凌戕爵聊天。 头一回和宝贝闺女的伴侣相见面的空降老爹裴吉上下打量着某人:“我见过你资料,虽然比起寻常人还不错,但是配我家闺女还是不成的。” 并不晓得面前是自己岳父的凌戕爵皱起眉,“我不认识你女儿。” 裴吉:“......” 君歌:“......” 风念:“......” 房间里突然静默下来,眼瞅着情况的发展有些不对,君歌忙探出手拉了拉凌戕爵的袖口:“那是我爸爸。”说完这话,她莫名觉得脸有些发热。 唔,大概是房间里太热了。 这么一个“爸爸”的头衔压下来,裴吉笑了,凌戕爵默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无知地坑了自己一把后,凌戕爵心中虽有些凌乱,脸上却面不改色地顺着君歌的话,喊了声“爸爸”,十分的厚脸皮。 也不知是事情发展太过戏剧化,还是终于缓过神,风念抬眼在面前三人之间反复打量着。 君歌自出生起,到离开古家,都是他一手带大照顾着的,风念自然是知晓对方百分百是古擎苍的孩子,这会儿突然出现个“爸爸”,他只以为是类似于干爸爸这样的存在,完全没有多想。 而面不改色喊出“爸爸”两字的人,与风念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凌戕爵觉得自己已经和自家伴侣拿了结婚证,那自然是该跟着媳妇一起,媳妇认谁当父母,那他也就喊谁爸妈。 裴吉眉梢轻挑“呵呵”了两声,“别,你都不是不认识我闺女吗,可担不起你这声‘爸爸’。”就像所有父亲一样,面对要将自己宝贝闺女抢走的男人,都是要例行难为一下,不过裴吉也知道自己根本管不了君歌,这会儿就过个瘾。 面对岳父的为难,凌戕爵难得露出纠结和苦恼的表情,然后在裴吉的注目下,缓缓开口:“......一定是爸爸你幻听了,我没有说过那句话。” 裴吉蒙了一瞬:“......”好家伙,这脸皮也是够厚的。 咬了牙,他欲要开口继续说着,结果一旁目睹两人即将擦出火花的对话趋势,君歌出声打断两人的交流。 “先别说这些了,爸爸,我们还急着离开。” 女大不中留,裴吉在心中感慨了句,到底看在自家闺女的面上将在嘴边绕了几圈的话给吞了回去,“行吧,我这儿还有几个传送卷轴,传送点是一个还没被发现记录的小星球上,我在上面留了设备,到时候你们自己开着离开就行了。” 倒不是裴吉不愿意多给,而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君歌这样,能够轻而易举地将魔法大陆的文明在这个世界上运用,能够制出这么些传送卷轴也亏了他运气好,找到了一些能用的材料。 说着,裴吉直接转身走到房间里的书桌前,从上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魔法戒,将整个戒指都给了君歌。 “里面是一些小玩意,东西不多,但都是我这些年收集的还有以前留下的一些东西,,或许你以后能用的上。” 君歌轻“嗯”了声,没有拒绝裴吉的礼物,都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太伤情分了。 不得不说,在不知不觉间君歌已经接受并承认了裴吉的身份,虽然两人都没有直接拎到台面上点明,但都彼此心照不宣。 东西也给了,话也谈了,最后裴吉深深地看了凌戕爵一眼。 “我会照顾好你的女儿的。”即便是第一次经历见父母的事,凌戕爵瞬间就没明白了裴吉这一眼的含义,每一位做家长的都对自个孩子的幸福格外关心和在意。 裴吉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自己还没有相处多久的闺女,轻叹道:“你们走吧,你妈妈那我来应付,如果可以,你们最好现在在这里就用卷轴。” 闻言,君歌看了一眼凌戕爵,在看到对方眼里表达的意思后,转头对裴吉道:“不了,我们出去再用。” “随你们,不过你们最好到达小星球后,在上面待一段时间再离开。” 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君歌抿了抿嘴,突然鬼使神差地问道:“这场宴会,究竟意义何在。”直到话音落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蹙眉深思。 裴吉却是不知道她的情况,只以为是对方察觉到了什么,这才与他问了这个问题,所以他在心里思索了下,突然开了口:“你有没有试过,在古堡里动用你的能力。” 君歌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说的是她的魔法,而凌戕爵和风念却是听懂了裴吉话中更深一层的意思,互相看了一眼,便自觉地先退出了房间,给两人留下说秘密的空间。 只不过,还没等凌戕爵彻底走出去,后知后觉的君歌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赶忙伸手拉住凌戕爵对裴吉说道:“他是自己人,不用瞒着。” 对君歌的举动,裴吉点了点没有说什么,转而继续道:“是不是觉得很困难,总是有看不见的阻碍在阻扰着你和周围的元素沟通?不过你应该还好一些,毕竟你这具身体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说着,他便让君歌试试看这会儿的感受是不是又与以前不同。 其实根本不用试,君歌就知道裴吉说的都是对的。 在裴吉说出这番话之前,她一直以为是谁动了手脚,在古堡里设下了什么禁制,让她不能够很好地与元素沟通,而且是一天比一天要明显。 如今看来,似乎有什么不对。 “每一个世界都有它自己的规则,而不被规则接受的东西,都会被无情地抹杀。” 魔法,对于这个世界来讲,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隐形的规则虽然不能够瞬间将其抹掉,但在日积月累之间慢慢地给他们套上了限制,慢慢地将他们与这个世界同化。 278:谜团 “别看这里周围有空间限制,其实都是利用了魔法阵的作用,大把的能量用下去,足以给古堡支撑起一个强大的禁制出来,保护着这里。”裴吉顿了顿声,似乎接下去的话有些难以启口。 “我,你妈妈,还有安尼塔,其实已经很难与元素沟通了。现在我们用的能力,可以说是介于这个世界与魔法大陆之间一个平衡点所具有的能量,是安尼塔从虫族那里得到的启示,研究出来的。”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裴吉也不再瞒着君歌什么,索性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于她。 “不被规则若认可,拥有的能力也变了质,我和你妈妈倒是觉得没什么,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陪着你长大,不过现在能见着面说着话已经圆了这个愿望了。” “可是你已经从你妈妈那里知道了,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个世界,身为一名黑暗魔法师,安尼塔费尽心思要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能够仗着与众不同的能力,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为所欲为?如今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有的梦想都破碎了。” 而这君歌对裴吉的说法不觉得意外,黑暗魔法师就是一群脑回路不正常的家伙,能够把这种想法当做梦想也是正常的。一类人,往往也是最疯狂的,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脑子在想些什么东西。 “安尼塔不喜欢这个世界。” 裴吉说得云淡风轻,君歌却从其中窥探出一丝丝的森然,一种不好的预感忽地袭上心头,叫她如何也挥之不去。 “他......” “我们得快点了,有人来了。”风念推门,一个闪身,将裴吉即将脱口的话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神情淡淡,完全看不出是刚被人噎了话语的样子,极其自然地将话题一转,顺着先前的话头说了下去:“他有点怨天尤人,做事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考量,你们自己当心点。” 顿了顿声,裴吉继而道: “不用太担心,只要不是海威和海尔他们过来,其他人都不会看到你们。” 说到海威和海尔,都是安尼塔制造出来的产物,一个是类似于布娃娃的存在,让君歌曾经给狠狠揍过一顿,一个就是这段时间总是不离视线的眼睛怪,不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什么正常产物。 黛布拉支使过来的人,都是普通alpha,虽然都经过了安尼塔的精心训练,哪怕再强大,毕竟和裴吉不是一个频道的人,难以发现并打破他设下的限制。 但是,时间依旧很紧迫,等到黛布拉意识到有人在帮助他们的时候,那就要麻烦了。 “那我们走吧。”凌戕爵搂住君歌肩膀,半搂在怀里的Omega抿着唇角,一脸的寻思藏也藏不住,很明显,裴吉没能说出口的话,是关键。 偏生如今情况不允许他们再继续谈论下去。 最后直到三人即将踏出古堡领地范围,君歌依旧紧锁着眉,她总有种感觉,裴吉没有来得及说的东西,非同寻常,十分重要。 “好了,暂时不要多想,如果真的是很严重的问题,爸爸他也一定会想办法和我们说的。”这么一声“爸爸”,凌戕爵叫的很是顺口,相比起君歌做了不少心理工作后才能喊出这个称呼,他反而更像是裴吉分离多年的儿子。 理是这个理,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手腕上的光脑,脚随着凌戕爵的步子自发地走着,却是没有应答对方的话。 似乎从穿梭黑洞在联邦待的那段时间开始,君歌便觉得自己身边的谜团逐渐加多,宛如蒙了一层又一层的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魔法球究竟出什么了问题,为何她如今不能够使用? 格纳与安尼塔容貌相似,姓名相似,两者究竟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又是何种关系? 安尼塔将她带到这座古堡,真的只是为了让黛布拉替他完成那个魔法阵以及帮忙实施计划才出手的吗? 今晚这场莫名其妙的宴会举办的意义何在? 裴吉没有说完的话又是什么? 林林总总,快速在君歌的脑中闪过,摸不着头绪。 “奇怪。” 一声喃呢,把君歌飘散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说话的人是风念,他拎着人,眸光凛冽地望着某个方向。 而手还搂在她肩膀上的凌戕爵,脸上的神色与风念一般无二,顺着两人的目光,君歌看向两人目光所达之处。 气派又陈旧的大门处,竟然就站着两个人在那儿守卫! 按理来说,宴会上出了这样的意外,不论是里头的那扇门,还是这最外面的外大门,都该加强了守卫,然而事实上却与他们所想不同,这守卫的人不仅没有增加,反而减少,实在怪异。 “不对。”君歌猛地眯起眼,似是为了肯定自己,再次念了一句“不对”。 眼神不对! 气息不对! 站的姿势不对! 凌戕爵和风念都是有不凡经历的人,无需君歌说什么,仅仅“不对”这两个字就足够让他们提起心,注意到其中的不对之处。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纷纷转身快速按照计划的路线前行。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远,一声尖锐的叫声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明明周围并没有什么声响,可这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像是从脑皮层里头响起炸开,惊得人猝不及防。 拐角间,君歌的余光扫到他们身后,两只异常高大凶猛的东西在黑幕中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朝他们奔来,脚步轻悄无声,若非是她亲眼瞧见,怕是根本无法相信会有如此诡异的事情。 身材庞大,走路奔跑却和体重不符,唯有的可能就是动作过于敏捷,才致使这样的情况出现。 每一个alpha的感官都异常的灵敏,更别说像凌戕爵和风念这样的,根本无需回头,他们就知道后面有东西在追。 一个手上拎着人,一个则手上搂着人,却完全不受影响,跑得飞快。 被搂着几乎要悬空的君歌:这种莫名的懵逼感是怎么回事。 大概真的是运气到头了,他们七拐八拐地跑了一会儿,后面的两道黑影依旧紧追不舍。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至少比起他们眼前的这个阻碍,君歌觉得或许刚刚直接直面身后的东西要更轻松一些。 279:剑拔弩张 “真是好久不见了。” 古凤歌距离上一次和君歌见面时的形象又有了不同,原本挺长即将及腰的头发如今被剪成了齐肩长发,也不知道是早就料到了有今天的事,还是本就穿着这么一身衣服来参加宴会。 身上穿着的火红色紧身劲装透着妖艳,又带着些许的性感,加上与君歌相似了几分的眉眼,通身的气质竟纯情又混杂着妖媚。 许久以来第一次见到她的凌戕爵和风念都不着痕迹地皱了起了眉,不过风念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仿佛根本不曾有过变化。 而凌戕爵却拧着眉,瞧着古凤歌一脸的复杂,眸中波澜翻滚。 君歌眉头一蹙,目光从自家伴侣的面上扫了一眼,随即看向正静悄悄地停在古凤歌身后的生物。 许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它怒吼了一声,引起一阵巨响,将已经奔到他们身后的两个东西给震在了原地,忌惮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她倒是没想到这头龙竟然真的能够行动,原以为只不过就是一座雕塑而已。 没错,原本是当做雕像摆放在外庭院的龙此时就活生生地蹲在他们面前,瞪着一双巨大的眼盯着他们,鼻息炽热,荡得他们脸上一阵热气。 “辰逸很想你。” 沉默了许久,凌戕爵突然开了口,只不过话中涉及到的人名让人感觉久远又陌生。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压着不悦,就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妹妹一样,但是在场的人谁都知道凌家这一辈可没有女儿的。 “是嘛。”古凤歌巧笑,轻淡地划过这个话题,“来者都是客,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吧。” 古辰逸与凌戕爵的关系要比外界认知还要深一些,大概整个古家,唯一能够叫凌戕爵看得入眼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位古家大少了,因此他对古辰逸的事情知道的要较常人多一些。 对方对这位从小宠到大的妹妹的确想念的很,只不过在所有人的眼里,古凤歌早就已经意外身亡,这还是古家大管家亲自调查带回来的结果。 想到这里,凌戕爵不由地看了风念一眼,对方神情淡淡,说不准究竟知不知道这么个情况。 几人各自心思翻转,脸上皆不动声色,嘴角微抿,君歌微眯的眼眸中划过狠觉,刚刚一声龙吟,怕是早就惊动了古堡的人,然而至此还没有人出现,应当是裴吉做了手脚。 但君歌深知,人能够拦得了一时,却拦不了长久,现在唯有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别想太多,她这会儿已经不算是人了。”说话的空挡,君歌伸手将碍事的裙摆用力撕掉......好吧,力道不够,手掌一翻,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手中,毫无怜惜地将身上的礼服给修改了一下。 她的两条腿又细又长,如今没有了厚重繁杂的裙摆,白皙的肤色在月光的映照下,看上去跟上好的玉一般。 只不过现在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刻,没有人会在意这些,这边君歌忙活着,那边古凤歌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就变了脸色。 古凤歌不喜欢别人说这件事情,换做旁人说这件事情,她定然要教训对方,更别说此时说这话的人还是造成她变成不人不鬼的罪魁祸首。 来之前,黛布拉说只要君歌没有事,其他人都无所谓。 可是,但凡打斗都会有意外。 不小心弄死了,这她可无法控制,不是吗? 心有算计,古凤歌弯起嘴角,以往的她或许不是面前这些人中任意一人的对手,但是如今的她却要叫这些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似有所感,蹲在古凤歌身后的巨龙突然展开巨翅,引颈长鸣,几人和其庞大的身躯比起来,显得渺小无力极了。 见此,凌戕爵来不及多想君歌所说“她这会儿已经不算是人了”这句话的含义,手腕一抖,一把冰刀出现在手中,蓄势待发。 一旁的风念却是突然扔出个机甲来,手脚麻利地爬进机甲舱,顺便把不知是死是活的雷默也给扔了进去,比寻常机甲还要小上几号的机甲竟然轻而易举地将两个成年alpha都给装了进去。 目睹一切的君歌:跑得真是够快的。 心中虽吐槽,但风念的这一举动却叫君歌想了起来,凌戕爵的机甲还在她那儿,将手中的匕首随手一丢,她从脖颈处掏出项链,把阿瑞斯物归原主。 一系列的动作看似复杂,发生的时间仅仅一瞬。 “我开不了。”凌戕爵没有接过阿瑞斯的机甲核心,虽然他用不了,这机甲核心却是有着防护,放在自家伴侣的身边,倒还是有些作用,也好让他放心一些。 凌戕爵的话近乎无声,两人站得近,君歌能够听清,她敛起眉心,脑中突然浮现出很久以前对方也遇到过这种情形。 是什么来着? 眉心揉杂着烦躁,那是对无法快速搜寻到记忆的浮躁表现。 “你来吧。”一个小小的声音忽然在君歌的脑中响起,一整天下来,阿瑞斯都没有和君歌交流,此时突然出了声,或多或少让君歌稍稍放下了心。 “你来把我启动吧,爵爵他估计精神力又出问题,欸,我一天不看着他,就给我出事,真是不省心。” 君歌:“......” 宛如老妈子一样的碎碎念,弄得君歌无心吐槽,此刻她想起来了,上次的确是凌戕爵中了招,精神海出了问题,结果被佩兴斯追杀来着。 眼瞅着双方都蠢蠢欲动,她不作他想,将这几日的训练成果施展开来,一架泛着流光的黑银相间的机甲猛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对阿瑞斯再熟悉不过的凌戕爵诧异地看了自家伴侣一眼,只瞧见对方的口型:“快点上去,我们要开打了。” 有心想要带着君歌进入机甲舱,然而对方在说完这句话后,身后就出现了令人眼熟的翅膀,“扑哧扑哧”地升空了。 瘫着脸收回目光的凌戕爵:媳妇太厉害,有点心塞塞。 心塞的可不仅仅只有凌戕爵一人,同样心塞的还有飞在半空不明所以的巨龙,作为空中的领主之一,它这会儿看到一个同样长着翅膀的生物出现,在觉得自己领地被冒犯的同时还觉得受到了挑衅。 280:智商呢? 龙是一种领地性极强的生物,即便他们眼前这位根本不算真的龙,领地意识就和它的身躯一样,与真正的龙族相似性极高。 “吼——” 几乎能将人震聋的龙吟,滚烫的龙息,巨大的双翅扇动起狂风,仅仅只是一个照面,整个小庭院变得凌乱残破。 “蠢货!” 怒喊的人是本一脸胜券在握的古凤歌,此时的她也被巨龙搞出来的动静给弄得七倒八歪的,齐肩的长发在风中凌乱,看上去就跟个疯婆子一样。 君歌手攀住树枝,因为在空中没有支撑点,对方刮起的风让她完全不受控制地后退,好在还有一棵比较强力的大树让她利用。 相比起古凤歌,她此时的情况要好上一些,一是因为她的长发为了配合黛布拉送来的礼服,是盘着的,当时帮她盘发的那人力道之大,头皮现在还隐隐作痛,狂风一吹,虽然也很凌乱,有更糟糕的做对比,那就没什么了。 二是因为古凤歌是距离巨龙最近的,对方刮的又不是龙卷风,可没有什么风眼更安全的说法,首当其冲的就是古凤歌。 在场站得最稳的就要数两台机甲了,每一台都有着重力启制装置,稍稍加大重力,就能稳稳地站住了。 巨龙转动眼珠,看了古凤歌一眼,然后委委屈屈地“呼哧”了声,完全没有意识它刚刚敌我不分的做法有何不对。 “蠢货,还不快点做事,小心把你跺了炖汤。” 对于巨龙的表现,古凤歌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丢完了,真不知道安尼塔养着这样一只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到底是没开智的凶兽,除了一身的蛮力,脑子长着就是拿来看的。 古凤歌语气中的不屑和瞧不起,叫巨龙很快就抛下了心中的委屈,狠狠地喷着鼻息。 巨龙:哼,要不是劳资在这里,就你这么一个渣渣还敢这么猖狂?愚蠢的人类。 头一回驱使巨龙的古凤歌自然是不知道其实这种生物还是有智商的,而且有些要比人类还要高,所以她只是单纯地将巨龙当做比较少见的凶兽。 对于一人一龙之间的隔阂,君歌简直就是喜闻乐见,不过看热闹归看热闹,该打的还是要打的。 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魔法杖,如今的局面其实对她来说是一个恶局,周围感知到的元素很稀少,虽然能战,但是却做不到上一回和海威一战的效果。 可是...... 谁又规定魔法师一定要用魔法呢? 君歌隐藏在暗处的脸,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真是可惜了。”低声喃呢了一句,君歌空着的手一翻,一沓的不知名材质的“纸张”出现在手中。 她扇动着背后泛着闪电的翅膀,看似缓慢实则眨眼间就抵达了树梢,脚上穿着的高跟鞋早就没了踪迹,赤脚轻轻踩着树梢,看上去轻盈极了,让人不由怀疑究竟她究竟有没有体重这种东西。 世界上有两种人最招人眼红,一种天赋异禀,轻轻松松就能够走到一个别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而另一种,没有天赋,偏生家境极好,有钱。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确实是能够让没有天赋的人,硬是在各种天地灵宝的作用下,达到一个虽不是极高,却也是能让寻常人眼红的高度。 这类人,大多数人都称之为土豪。 土不土,君歌是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有钱砸起来的感觉那是倍儿爽。 那边巨龙还在和古凤歌斗气,凌戕爵和风念各操作着一架机甲,一人对付两只虫族,一人则往古凤歌的方向疾驶而去,一声轰响,巨龙的身躯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皮糙肉厚不亚于虫族女王。 君歌扫了一眼正被风念纠缠住的两只变异虫族,先前他们忙着逃脱,夜幕中也看不清身后追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会儿云朵散开,月光和机甲的细弱灯光交映下,两只虫族彻底地展露出面貌。 较比君歌看到的所有虫族,大抵也就只有虫族女王要高这两只一级,光是身躯大小,就有虫族女王的三分之二大,和其他虫族相比,简直要甩它们一大截。 收回视线,她瞧着凌戕爵驾驶着阿瑞斯,动作灵活地与巨龙周旋,先前还在怒骂巨龙的古凤歌这会儿却是躲到了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打斗,好不悠闲。 低下头在身上看了看,君歌把魔法杖随意地插放在礼服的腰带上,然后从左手里那一沓的“纸张”里抽出一张,剩下的卷起,同样放置在腰带里。 嘛,很久没有这么玩了。 君歌妖艳的眸子闪着兴奋,两只手将“纸张”就那么一撕,一阵乌云突然出现在众人上空,黑压压的,顿时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凌戕爵和风念打开机甲的夜视功能,然后几乎同时地快速退去,能跑多远就多远。 古凤歌在暗中拧着眉,心中不悦。 而体积最为庞大的巨龙却是茫然地抬起头,大概是血脉传承的原因,龙族对云雨向来不排斥,相反还满喜欢的。 “轰隆——轰隆——” 一连五道,近乎巨龙爪子那么粗的闪电,准确无误地劈在巨龙的脑袋上,留下黑漆漆的印记。 巨龙:......???这是在逗劳资呢??啥玩意?? 脑中念头还没完全闪过,剧痛从脑袋处传来,让它瞬间暴躁不已,偏生爪子短,根本捂不到脑袋。 凌戕爵驾驶着阿瑞斯停在君歌所在的大树的树下,他本想带着自家媳妇一起远离此处的,结果不小心看到了自家媳妇笑得欢实的模样,心中顿悟,再看看巨龙的样子,的确有些搞笑。 乌云很快就散去,露出巨龙滑稽的模样,以及其红了的双眼。 大脑袋左右晃着,突然在君歌他们这个方向顿住,张开大嘴,一道炽热的火焰便喷了出来,目标直指君歌。 她眉头一蹙,还没做何应对,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将汹涌而来的火焰全部拦下。 目光快速地在阿瑞斯的身上扫了一眼,见只有其手上拿着的防护盾有些许融化的痕迹外,其他部位都没有什么痕迹,君歌这才放下心。 281:跑了 幸好眼前这头龙不算真货,就连龙焰的威力也下降了几个等次,否则此刻的阿瑞斯可能就是个废机甲了。 松了松鼻尖,君歌快速从腰带处抽出一张卷轴,重复先前同样的动作,随着卷轴被撕开,空间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巨龙警惕地扇了扇翅膀,虽然不满自己的火焰没能将那个丑丑的家伙弄伤,但是直觉告诉它这会应该审时度势,观察一番再动爪。 事实上,不等它观察,凌戕爵便操作着阿瑞斯近身上前,就着它脑袋上的伤痕不断地攻击。 阿瑞斯在机甲中可以算得上是高大的帅哥机甲了,可是一旦和巨龙摆在一起,那小身子,非得形容的话,大概能称得上小巧玲珑? 君歌不厚道地脑补着,一边弯着嘴角看着好戏。 直到此时,她还没有什么危机感,两方战斗力相比,还是有胜算的可能性。 巨龙只觉得丑东西就跟个虫子似的,老是在自己身上蹦跶,脑袋痛痛的,好气啊! 大概安尼塔弄出来的东西都有些智商余额不足。 海威,海尔,还有这头龙。 就在巨龙被凌戕爵纠缠的时候,周围空间里的些微扭曲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事实上,如果没有半空中那道莫名其妙出现的诡异裂缝,还真的就什么都没发生。 古凤歌抿紧嘴角,脸上的神情一改淡定,盯着君歌的眼神泛着冷光还有一点晦暗不明。 一直以来,古凤歌就觉得很奇怪,不是对事,而是对人,对君歌这个人。 似乎一旦碰上对方,她周围不论是事情还是人,都会变得很奇怪,如果对方和安尼塔是同类人,那么是不是可以猜想,对方就是用这诡异的能力,控制了别人,就像安尼塔一样。 自认为窥探到真相的古凤歌握紧拳头,心中越发觉得要除掉君歌。 而就在她各种胡思乱想的时候,空中那道诡异的裂缝发生了变化,隐约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 先是一双穿着黑色靴子的角,然后是黑色的衣摆,人影的动作像是在慢动作回放一般。 君歌似有所感,看了一眼正失神的古凤歌,随即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杰作。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衣摆下隐隐露出锋利刀边的幻影。 幻影真的就是幻影,移动间只能看到一抹黑,只不过攻击力倒是超级强大,一到劈下去都要比阿瑞斯的多次攻击要厉害。 巨龙猝不及防地被幻影给打了个正着,脑袋被对方给开了个瓢。 奇怪的是,伤口并没有血液流出。 眯起眼,君歌扇动着身后的翅膀,凌驾于巨龙的上方,透过伤口看到了里面的石块。 灵魂寄宿...... 不论是海威的布娃娃身体,海尔那怪异的植物身体,还是巨龙的石头身体,原理都是一样的,全是靠着外界的力量强行安置在身体内。 就连古凤歌,也是一样的道理。 像这种,还是蛮好解决的,毁了身体,再抓住灵魂就好了。 想了想,君歌从空中降落下来,落在阿瑞斯的肩膀上,“你能不能把这家伙给冻住?” 幻影是有存活时间的,越高级的幻影,存活的时间越短,她拿出来的卷轴都是高级货,用一张少一张,如果今天不能把这头龙给拿下,那真的是要亏哭。 凌戕爵没有回答,他操作着阿瑞斯,双脚一蹬,腾空而起,双手在巨龙的身上借力,一个翻身就上了它的背。 “吼——吼——” 你给我下去! 巨龙挥着翅膀,也不管那即将散去的幻影,飞至高空,旋转着往下摔,试图把阿瑞斯给摔下来。 高速旋转间,一丝丝细碎的亮光出现在巨龙的身上,月光撒在上面,折射出十分纯粹的冰蓝色亮光,君歌手紧紧地捏住卷轴,厚厚的一沓,光是肉眼看,完全看不出有几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其实也就三四分钟的事情,可在君歌的眼里却宛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五十米......二十米......三米...... 君歌的瞳孔猛地一缩,一道黑影滑地而出,还没来得及看清,巨大的轰响声在耳边响起。 顾不上耳朵隐隐的震痛,她一把撕开手中的卷轴,一场漫天的大火突降而至,将巨龙整个身躯席卷进大火中,脸颊因为大火的高温而变得通红。 透过红得刺眼的大火,她看到巨龙身上的层层寒冰开始慢慢地融化,哀鸣声从火里细碎地传出。 她抿起嘴角,下一秒眼前一片恍惚,急忙稳下神,却见自己被阿瑞斯给托在了手中,小心翼翼地护着。 抬起头,君歌看着阿瑞斯的眼睛,似乎透过这种机械眼能够看到坐在机甲舱里的凌戕爵一样。 倏地,她眉头一蹙,心念一动,电光闪烁,原本散去的翅膀再次出现,带着她离开阿瑞斯的掌心,飞至高空。 目光在地面上转了一圈,抿紧的唇暴露出她并不愉快的心情。 古凤歌跑了! “噼里啪啦......” 吸了口气,她压下暴动的情绪,转眸看向巨龙,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大火已然消失,徒留下一地的碎石。 热胀冷缩的原理,果然百试不爽。 火不是寻常的火,除了将巨龙的身体弄裂外,顺带将禁锢在体内的灵魂给烧散了。 其实像这种把灵魂体用外力强行安置在某一个物体内,是会将灵魂体的自我意识慢慢消去的,不过若是自愿的,那倒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砰!” “走吧。” 君歌回过神,看向被风念丢在地上的两只虫族,收起心思,散去幻化的翅膀,踩在阿瑞斯的肩膀上,钻进了机甲舱。 “我们先去接弗雷尔,然后就离开这里。” “嗯。”君歌颔首,随即顿了顿声,问道:“你不怕阿瑞斯被人认出来?” “已经暴露了。”那就无所谓了。 闻言,她没有再说什么,阖上眼闭目养神。 大约沉默了五分钟,她又睁开眼,淡声道:“我大概要穷了。” “嗯,我养你。” 282:突发情况 没有了古凤歌的阻碍,他们一路畅通地离开了古堡,过程顺利极了。 而就是过于顺利,却叫君歌忍不住多想,脑中各种繁杂的思绪快速闪过,一缕缕一丝丝,完全没有停止下来的趋势。 一抹几不可见的亮光闪闪灭灭地在她的眼角处变化着,她本人却对此毫无所查。 心底隐约间有个声音,朦朦胧胧,断断续续。 君歌半阖着眼,手指无意识地在大腿上细细勾画着什么,仿佛对外界毫无知觉一样,全凭着本能在做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坐在主操作位的凌戕爵不由地扫了自家伴侣一眼,很显然他发现了君歌的异常,他考虑再三,只让阿瑞斯的意识体放轻声音,别打扰了对方。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大部分都不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而且似乎还在不经意间触探到了什么秘密。 想到君歌之前拉着自己,那般信任地让他留在房间里听着传出去可能惊世骇俗的事情,凌戕爵的目光就不由地柔和下来,心中腾起让人很陌生的感觉,温柔中又有那么一点点的甜蜜,以及点点的雀跃。 最终皆化为了一声喟叹,此生找了这么一个伴侣,大概是他最为幸运的事情。 说句矫情点的,凌戕爵此时的感觉完全应了那么一句话:我把此生的运气全部用来遇见你。 不过,从小到大,他的运气都还不错,脑中会冒出这句话也只是觉得应景罢了。 “小Omega这样没关系吗?”阿瑞斯小声地跟凌戕爵沟通着,实在是君歌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就很不对劲。 一方面Omega本就是受保护的一方,它的系统数据里有录入这样的命令,担忧对方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另一方面,这位小Omega是凌戕爵的伴侣,从关系网上来说,也属于它保护的对象。 总之,表达它的担忧之情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暂时先这样,等等再说。” 凌戕爵对君歌的情况一知半解,再加上先前裴吉说的那些令人费解难懂的话,他隐约猜到自家伴侣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能用普通人的想法去考虑对方的情况。 于是这会儿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君歌,对凌戕爵和阿瑞斯的一番话完全不知,但她隐约间却是知道自己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 不对劲...... 这很不对劲...... 要......要...... 要什么?君歌疑惑不已,来自于身体潜意识的警告,让她摸不着头脑,偏生死活抓不住头绪。 似乎......有点想睡觉,好累......就这么睡去就好了,就轻松了...... 心神恍惚间,她只觉得一阵困倦疲累似是从心底深处扩散开来,又似是从身体四处聚集而来,恨不得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下去才好。 倏地,君歌眼前突然电光火石一片,将她的心神瞬间稳了下来,整个人稍稍清醒了过来。 在她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眼角的亮光越发淡去。 ‘是谁。’君歌无声地在心里问着,语气带着狠觉,然而静静等了好一会,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稳住心神,将意识沉进元海中。 庞大无边的元海里静悄悄一片,原本泛着荧光的魔法球光彩暗淡地悬置在元海里,君歌看着魔法球,心念一动,整个魔法球瞬间缩小了一半,飞至她的面前。 渐渐的,元海里出现一道十分淡稀的身影,然后慢慢地变得凝实起来,若是裴吉在这,便能发现这道人影的面貌与自己的妻子有些相似。 君歌低头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双手,倏地抬起手将悬浮在面前的魔法球抓至手心。 脚步一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一圈圈荡开的光晕在她起脚落脚的时刻出现又消失。 在她的身后,原本静悄悄的云海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仅仅片刻之间,流转着各**法元的元海浑然变成了一处祭祀场。 过腰的金色长发在君歌走动间轻轻晃动着,身上的战斗服肉眼可见地变化着,最终化为了一袭宽松的长袍。 “其实也想的到,不是吗?” 低声喃呢着,君歌踏上一层层台阶,最终将魔法球放置在祭祀台,而她自己则坐在最高的那层台阶上,一双蔚蓝的眼眸毫无感情地瞧着魔法球。 许是过了几分钟又许是过了几秒,魔法球开始泛光,一道虚影出现在魔法球上方,紧接着一身喟叹声在元海里响起,“你不该想到的。” 不是不能想到,而是不该。 可见,君歌能想到这一点并不是什么好事,至于是对她本身来说,还是对格纳来说,就有待考察了。 随着虚影的出现,魔法球下方繁杂的阵纹也开始泛光,一圈一圈,一道一道,最终展开了一个禁锢力强大的魔法阵,将格纳给禁锢着,只能以虚影的形象出现。 “让我想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计划。”君歌抬起手,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红润饱满的唇,话虽这么说着,眼中的眼神,脸上的神情,却都没有丝毫在想的意思。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她顿住手中的动作,“呐,是在军舰上?军区?古堡?还是要更久,嗯......其实都不重要。” “没错,这些都不重要。”格纳笑道,“你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一些,本以为那些情情|爱爱会让你的脑子变得糟糕,结果没想到是我小瞧了。” 话说开了,格纳也不见心虚,反而十分淡然地给君歌说着自己的想法。 “一开始,我是没动过什么心思,是你陷得太深了,这个世界并不适合我们。”因为是虚浮在祭祀台之上,格纳垂着眼看君歌,眼里似有怜悯,“我们本该在魔法大陆上大放光彩,谁也不敢招惹我们,丰富浓郁的元素是最好的。” “为什么不回去呢?我已经研究好了回去的传送阵,不过......现在也不需要了。” 说着似是而非的话,格纳看着君歌的眼神中迸发出炽热的期望,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是失望地说道:“我不喜欢这些出现在你身边的人。” 283:多出来的人 “你瞧瞧,你都有多久没有好好专研药剂了,整体不是这里跑就是那里跑,就算安定下来了,也忙着别的事,你已经忘了。” “你可是个高贵的魔法师!” 君歌完全不理会格纳的话,她掀了掀眼皮,“你放进来了别的东西,它没有死,对吧,虫族女王。” 格纳和她有契约的存在,也就只能动动心思,本身对她根本造不成影响,而灵魂体感受到的熟悉的气息,虽然很淡,但她有印象。 “没错,它还在。” ...... “快到了吗?”君歌张口出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暗哑,抿了抿嘴,不知道她刚刚的状态持续了多久。 闻声,凌戕爵停下手中的操作,侧头打量了下自家媳妇,见已经没事了,这才回答道:“刚到,你刚刚怎么了?” 想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君歌眯起眼宛如猫儿一样慵懒地伸了伸懒腰,“唔,收拾了点小东西,不用担心。” “嗯。”见君歌不想说,凌戕爵便没有接着问。 说话间,阿瑞斯突然停了下来,君歌抬起眼就着其扫描到的范围,眼尖地发现有不少的人在隐隐攒动,呈现出一种包围之势。 很显然,附近早有人埋伏,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眉头忽地就皱了起来,一阵烦躁感从心底深处涌现上来,君歌的耐心并不好,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这么追击和阻扰,本稀少的耐性几乎被磨得一干二净,一双宛如星耀的眼眸越来越幽黑,阴阴郁郁。 似有什么正在蓄势待发。 凌戕爵侧眸看到的就是自家伴侣这么一副好像失了控的模样,抿着嘴角,他探出手,罩在君歌的小脑袋上,“走吧,我们下去,他们不敢动手的。” 宽厚的手掌掌心还带着干燥的热意,从头顶处一直蔓延至君歌的胸口,温温热热的,让她愣了神,随即从先前那个状态给挣脱了出来。 抬起手摩挲着眼角,君歌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 “我没事,出去吧。”顿了顿声,她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觉得有些烦。” “不烦,乖。” 两人出了机甲舱,外面就跟凌戕爵说的一样,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虽然蠢蠢欲动,可依旧很安静地守在原地,没有给他们造成麻烦。 “因为弗雷尔还在这,我们要带着他一起离开。” 君歌轻“嗯”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疑惑道:“风念呢,他的机甲怎么不见了。” “他有别的事情,让我们先过来。”至于是什么事情,凌戕爵也不清楚,不过想来可能跟对方带着的那个人有关,这些猜想他没有说,毕竟君歌也只是随口一问。 果不其然,听了他的话,君歌只微微颔首,就没有再放心思于风念的身上了。 机甲降落的地方是凌戕爵他们控制住的那位执政官的府邸后院,等到两人抵达弗雷尔待的房间,里面灯火通明,外头还守着不少人。 “你们回来了。”平日里略显清脆的声音,这会听起来竟有些异样。 君歌抬眼,直面对上弗雷尔那双碧绿色的眼睛,脑中忽地闪过一些画面。 在这个世界里,她遇到的拥有碧绿色眼睛的人很少,原本还想不到弗雷尔这个熟悉的名字是谁的君歌,突然就想了起来。 曾经对方对她百般照顾,关系也还不错,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神情柔和下来。 然而,在视线挪动间,闯进视线的身影让她本已经松开的眉头再次皱起,警惕地盯着对方,寻思着可能要大逆不道了。 同样面色不好看的还有凌戕爵。 他拿眼不着痕迹地瞧去,却见穿着一身精致礼服的黛布拉嘴角噙了丝笑,但那笑细细看去,却泛着寒凛冷冽。 来者不善。 阖了阖眼,掩住眼中的异样,凌戕爵牵着君歌的手紧了紧,浑身的气息开始变得越发尖锐,极具攻击性。 手上突然加深的力度叫君歌不由地垂下眼看了看两人手指交握的手,她离凌戕爵最近,其身上的变化自然是最先发现的,狭长的眼角忽地划过一丝凛冽。 空着的另一只手缓慢而温柔地拍了拍两人交握的手,无声地安抚着自家伴侣,她眼皮轻轻一挑,不清不淡地扫了黛布拉一眼。 而就是这么一眼,却叫对方嘴角的弧度开始变得僵硬起来,眼中的不满更添一筹。 “时间紧迫,大家还是不要站着了。” 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当下气氛,褚向远出声打破了沉寂。 听到声音,君歌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想到褚向远是裴吉的人,提起的心忽然就掉了下去,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她拉了拉凌戕爵的袖子,示意他弯下身来听她说话,“别担心,这位......唔,你该叫妈妈。” 凌戕爵:本以为的敌人莫名其妙变成了自己的岳母,这种奇妙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君歌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房间里本就安静,所以她说的话其他人都听见了,还没等凌戕爵说些什么,那边黛布拉冷“哼”了一声,面上不悦,隐约还遗留着暴怒的痕迹,但想到自家丈夫的话,她就不得不按耐下暴躁的情绪。 没能直接出手。 “既然你们都没有坐下的想法,那我就直接说了。”褚向远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弗雷尔的脸上。 弗雷尔:好恐怖的眼神,我走还不行吗! “你们聊,我去整理东西。”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弗雷尔说完话,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房间,即便这个房间本来就是他住的! 见无关人员都走光了,褚向远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裴吉先生说先前还有话没有和你们说完,让我过来给你们说一下。至于黛布拉夫人,她只是想过来和您道别,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举动的。” “你说。”君歌颔首,心道,看来真的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否则裴吉不会特意让褚向远跑来和他们说明白。 “裴吉先生说,这次的宴会举办的意义是。”似是有些不理解自己要说的话,褚向远停顿了下。 284:意义 不过,褚向远没有停顿太久,“在于将各位位高权重的人聚集在一起。” 或者说,是将所有于联邦而言,有着支配左右发展和历史更迭的人,全部聚集在古堡里。 大概是在安尼塔选择联邦作为落脚点,一点一点地侵入这里的上流社会,不动声色地玩|弄着这些权贵的时候。 围绕着虫族和人类的基因融合被悄悄地拟成了案程。 润物细无声般地在高层里传阅,审核,然后定案,拍板。 确切地说,这个想法这个计划,在很久很久,久到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时候起,就存留在权贵圈子之中。 只不过,安尼塔的出现,使得这个计划有了实现的可能。 力量,强大,权势......等等,都是人类向往和期许的东西,无论过了多久,无论人类的历史更迭多少,还是人类的进化走了多远。 贪婪,是人类这种生物的劣质本能,谁也逃脱不掉的令人作恶的本能。 而安尼塔早就明白看透了这一点,于是,一大波可操控的傀偶和实验品就这么诞生了,不用费心,只需要给这些权贵一点点的甜头,就足够他们死死扒拉着他不放,宛如一只只吸血的水蛭,渴望从他的身上收刮出什么。 事实上,作为一名合格的黑暗魔法师,安尼塔对各种诱惑,拿捏都掌握的相当熟练。 就算有谁意志坚强,态度正直,他也能从他们的灵魂深处找到劣|根,然后就像故事书里那样,无情地引|诱着自以为是的人类缓慢地带进陷阱,最终拖进地狱! 安尼塔是一个天才,他懂各种魔法知识,擅长的与不擅长的五五开。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虽然天赋异禀,偏生一门心思栽进了黑暗魔法的世界里,什么都要涉及,又什么都只会个七八分就足够了。 其中,坑蒙拐骗这一技能几乎在还是年少时期就点燃,甚至百试不爽。 “所以,其实是安尼塔用了举办宴会的由头,这才将各个在外的联邦高层权贵都给聚集在一起,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听了褚向远的一席话,君歌眉头紧锁,右手的手指无意识地屈起,放在唇边轻轻重重地咬着,但凡遇到她既难以理解又不愿意就放弃理解的事情,她都会做这样的小动作。 只不过,像咬手指这样的小动作,她用过的次数一只手可数,毕竟她向来就是能用打架解决的事情就大家解决。 虽然说,大部分的打架时间里,她都是仗着自己有一溜都不带重复的高级药剂,看谁不爽就给用,身上散发着实打实的土豪之气,用起来丝毫不心疼。 为什么要将人给聚集起来,褚向远并没有从裴吉那里得到什么消息,只不过...... 想着裴吉将他叫去,下达任务的过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君歌,“这里面,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不过现在,你们该离开了,时间不多了。” 时间? 君歌突然意识到,似乎从一开始,对方就一直强调时间。 原本她只是以为裴吉可能拦截不住黛布拉,所以才会有时间紧迫这一说,然而现在的黛布拉虽然面上的神情依旧很糟糕。 糟糕到什么程度呢?糟糕到哪怕说对方下一秒就会暴走出手,她也不会怀疑这种可能性,而且心里深深相信着会有这种情况。 “嗯,麻烦你了。”君歌伸手接过小盒子,目光不着痕迹地从黛布拉的面上扫过,神情糟糕是糟糕,可她知道对方是不会出手的。 相信与知道,是有区别的。 前者代表着事件的发生与否各占百分之五十,而后者则代表着百分百。 所以,既然黛布拉不会出手伤人,那么这时间紧迫一说,就有些叫人纳闷和费解了。 君歌想着,忽然手腕上一暖,垂目一看,一只宽厚的大手握在自己的手腕上,干燥的手心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度。 她抬眼瞧向凌戕爵:“???” “......”凌戕爵抿着唇,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微微侧过来看向她的眼睛里,装满里纯粹的不赞同。 没能理解到对方心思的君歌睁着眼:“???” 几乎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凌戕爵无奈地稍稍用力,将还留在君歌口中的手指给拉了出来,上面深深浅浅的印着牙印,可见她咬的时候的确不用心,完全没有注意力度。 两人动作之间,全程没有言语交流,而凌戕爵的动作也很正常,只不过就是看不下去自家伴侣这么自残的行为而已......而已个头! 褚向远按耐住扶额的欲|望,面上依旧挂着浅浅暖暖的笑,心里却是一阵咆哮。 现在的年轻人哦,真是太不害臊了,谈个恋爱还要花式虐狗。 科科,不知道秀恩爱分得快吗??难道没看出来现在是在谈论大事的时候,不应该是严谨以待。 一点都不严肃认真! 作为一个大龄剩男,褚向远觉得他承受不住这种bulingbuling的恋爱闪光。 相比起褚向远,一旁的黛布拉才是气得要死,本就很糟糕的脸色竟然突破了极限,再次降了几个色度,偏生碍于自家丈夫的原因,她还不能发脾气。 面对着自家宝贝儿花式秀恩爱,妈妈很心塞,但是又不得不支持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悲伤了。 混小子,快点把你的臭手给我拿下来来,我都没有牵过几次宝贝闺女的手! 两人心中的各种咆哮,君歌是完全看不出来,也想不到,她十分淡然地顺着凌戕爵的力度,将手放下,随意地垂在大腿边上。 如果只看这一动作,倒也没什么,然而某人握在她手腕上的手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慢慢下滑,大手往其掌心一挤,十指相扣。 黛布拉咬着牙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正常一些,但是显然这很难做到,于是她索性就这么开口了:“呼,既然时间紧迫,那我也就长话短说。” 285:盒子 “你,本来我是想好好收拾教训你们一顿的,作为一个客人,在主人的宴会上捣乱,实在是太没有风度和礼貌了。”这话,是对着凌戕爵说的,黛布拉依旧对自己准备的宴会被破坏一事耿耿于怀,“但是你十分好运。” “你得到了我家宝贝儿的撑腰,还有......”黛布拉突然噤了声,显然不太想承认自己的丈夫也倒戈了阵营,“算了,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是敢对我家宝贝儿不好,看我不废了你!” 语气有些冲,里面的母爱却是相当的强烈,头一回见到有人给自己撑腰的君歌,只觉得心中莫名就暖洋洋一片,类似于雪糕在太阳下化开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又和凌戕爵对她的百般保护呵护有所不同,直到这会,她发现自己缺失了这么些年的亲情,似乎都回来来,甚至还有溢出的倾向,就像是一个装满水的水缸,即便里面水已经满满当当,但往里倒水的人依旧没有停下动作。 “啊,我才找回身边的宝贝儿,就这么要被人给抢走了,心情真是不愉悦啊。” 黛布拉是个很多情的女人,这个多情倒不是说她滥情的意思,而是很单纯的情绪丰富而已,嘴上说着不愉悦,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悲伤,一双蓝色的眼眸透着忧郁,“嘛,宝贝儿以后要开心,如果这家伙对你不好,就回来找妈妈。” 大抵是情绪波动有点大,君歌听了这话,只木然地点头,看着面无表情,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会儿是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好。 而黛布拉早就习惯了自家宝贝闺女的态度,也不见怪,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后,她瞧了安静站着的褚向远一眼,并不想听某个抢了自家闺女的人说话的她,根本没有给旁人任何机会,抬起脚就走了出去,颇有一种“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的潇洒感。 见此,褚向远也不再多待,朝君歌和凌戕爵点了点头,便紧随着黛布拉的脚步离去。 等到两人都离开了,君歌这才平稳下心境,垂头开始打量起手上褚向远送来的东西。 小盒子长得正正方方,就像是礼品店里装着戒指的小礼盒一样,当然了,君歌从来没有逛过这种礼品店,而星际时代的店铺大多都在星网上,虚拟的模板那么一放,便跟真的似得。 可惜她天生缺少女性的这种逛街属性,能够联想到小礼盒的,还是常年驻扎在军部或者军区里的凌将军。 至于为什么会想到,自然是因为他也有一个。 这会儿看到小盒子,心中顿时闪过各种念头,最后抬手揉了揉自家伴侣的头,柔顺的头发蹭着手心,软软的。 紧接着凌戕爵便看到自家伴侣微微扬起头,一双眼睛透着疑惑,他嘴角微微勾了勾,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小弧度后又很快就消失了。 耳根开始发热,他垂着眼,微微俯身,凑到君歌的面前,两人视线相对,君歌能够清晰地看到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伴侣突然就脸红了。 脸红了?! 君歌眨巴眨巴眼睛,随即探手在凌戕爵的额头上停留了一段时间,“咦?温度有点高,是发烧了吗?这个节骨眼生病......”有点麻烦啊。 说着,她忍不住皱起眉,心下琢磨起各种方案,最终决定亲自去调配支治疗药剂,虽然可能只是感冒,用治疗药剂有些小题大做,但是,自家伴侣自己不疼着,谁疼着? 意识到君歌误会了自己的凌戕爵,脸上的温度不但没有下降,反而又更加上升的趋势,额头的温度灼得君歌的手心烫烫的。 “嗯,媳妇儿......”欲言又止地抿紧唇角,凌戕爵平静淡然的眼睛中泛起了紧张的涟漪,他压低脊背,和君歌脸与脸的距离只有一指的距离,“我们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就结婚好不好。” 说完,凌戕爵屏息凝视着对方,心脏咚咚跳动,响得仿佛是在耳膜处鼓动。 君歌木讷地“啊”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我们需要一个婚礼。”宣示主权。 “可是这样好麻烦啊。”君歌拧起眉,有些不解为什么凌戕爵会想要搞这种东西,于她而言,两人已经算结契了,结契就代表着伴侣关系成立。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两人的契约图腾似乎比以前的要暗淡很多,如果不去注意,根本发现不了两人还有契约的连接。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两人的终极标记上动了手脚的事情已经引起自家伴侣怀疑的凌戕爵眼下只觉得委屈:“婚礼很重要,一点也不麻烦。” 说着,他试图列举一些例子来劝服君歌,结果在自己少有的几次参加婚礼的记忆中,仅仅有的也只是“参加”婚礼而已。 “好吧好吧,如果不麻烦的话,那就随便吧。”君歌踮起脚揉了揉凌戕爵的脑袋当做安抚,继而顿了顿声问道:“咱两的契约......不,是标记,怎么回事?我怎么对你的感知变得那么弱。” 上一秒还在高兴的某人身体僵了僵,很快又放松了下来,用无知的语气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我是第一次,不大懂。” 同样第一次不大懂的君歌和某人大眼瞪小眼,相视了一会儿便放弃了探寻真相,或许真的是什么后遗症也说不定? 君歌想着。 盒子被打开,里面只有一块石头。 碧绿透明的石头,看上去漂亮极了,可君歌一眼就瞧出了这是块魔法石。 魔法石除了储存能量外,还有别的用处,其中拿来记录言语或者影像就是其中一个作用。 当然了,基本上所有的魔法师都是用记录球,只有真的很急的时候,才会用寻常的魔法石来做这些。 微微输入一点点的魔法元,整块魔法石开始发出碧绿的亮光,随即便响起了裴吉的声音。 286:话 “我一直在想,该不该告诉你这一切,我的女儿。” 裴吉的嗓音温润而富有磁性,听上去如沐春风,但话里的内容却并不像嗓音那样叫人舒服。 “......最终我做了决定,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让你自己来考虑,我把决定权交给你,不过我希望你在知道以下的事情后,能够认真思考,而且现在你应当是在小星球上才对.....” 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叫两人都或多或少地感知到了什么。 凌戕爵伸出手,从君歌的手中拿过发出声音的魔法石,没有了魔法元的支持,魔法石离开君歌的瞬间,便消了声。 君歌:“怎么了?” 凌戕爵:“离开之后再听,不急。” 君歌:“......不急吗?” 凌戕爵:“嗯。” 于是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人收起东西,从裴吉给的魔法戒里拿出传送卷轴,出门寻找弗雷尔。 说是寻找,实际上对方就站在门口一直没有离开,而且在对方的身侧,据说去解决私事的风念也回来了,只不过手上却没有任何的东西。 见此,君歌朝其投去的目光里含着几分琢磨,但随即就收回了视线,因为她的身后有一只手指在戳她的脊背,不痛有点痒。 ......沙比脑子就知道吃醋。 悠悠地叹了口气,她面色不改地把传送卷轴分发给他们,最后在给某人的时候,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眸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自认为是很有气魄的眼神,实际上落在凌戕爵的眼里,却是十分的软,感觉是在撒娇。 嘴角噙着几不可见的笑意,眼神露出“拿你没办法”的无奈,愣是将君歌看得一阵狐疑,是不是自家伴侣脑子坏掉了。 “东西的用法就是‘撕’,怎么喜欢怎么撕,总之,快很准。” 几人都没有用过传送卷轴,而凌戕爵和风念在之间就见过君歌使用,前者是最自家伴侣无条件全权信任,后者虽然不懂这些原理,却没有露出丝毫的马甲,一脸沉稳淡定地执行着君歌的话。 至于三人之中什么都不知道的弗雷尔,心有疑问,满脑子闪着“这开什么玩笑”的咆哮体。 但实在是风念的做派太过于欺骗人,给他一种“嗯,就是这样的,没错”的感觉,便闭着嘴,瞧着手中薄薄的不知道是何种材质做成的东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其撕掉。 眼见一个个都被传送走了,君歌抬头看了泛着冷光的月亮一眼,压下心中不太好的预感,抿起唇角,紧随大家。 ...... 小星球就真的是小星球,裴吉一点都没有夸大。 环境也不是很好,黄沙飞扬,和比勒星的海城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地方,只不过这里空无一人而已。 君歌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这里的环境如此恶劣,只不过就是觉得屋内太黑,推开了紧闭的窗户,冷不丁地吃了一嘴的沙子。 这才黑着脸扭头看向另外三个面色更差劲的人。 传送卷轴在被启用的那一刻,使用者的周身空间会被短暂地扭曲撕裂,原理大概和那些飞行器在宇宙中进行空间跳跃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是有载体保护的,后者则是凭借着自身的情况来承受空间传送时的压力。 凌戕爵和风念要好一些,驾驶机甲也是需要承受这机甲运行时所带来的强大压力,因此还能够适应一点点。 说是一点点,那还真是一点点,他们这会儿只觉得脑袋眩晕,总有恶心感从喉咙处涌现,偏生吐又吐不出来,挺难受的。 而作为三人中相对来说最弱的那一位,正白着脸躺在地上装死,宛如一条咸鱼。 过了半晌,弗雷尔细弱无力的声音响起:“......这玩意......真是.......可怕。”说完,便焉焉的躺着,看着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不过,人就是难受了些,总归是没有事情,三人也就放任弗雷尔在那休息,过会儿就缓过来了。 凌戕爵看了一圈周围,他们这会儿身处的地方,已经不能说是房间了,硬是要说的话,大概可以说是一个巨型的仓库。 之前君歌开窗吃了一嘴的沙子后,就摩挲着找到了灯的开关,如今仓库整个亮堂堂的,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看来这些就是爸爸说的东西了。” 仓库里放着各种设备,其中一个由于体积太过于庞大,看不到整体,但也可以看出是个飞行器。 周围还有不少的盒子,他们打开一看,盒子里皆是各种形式的空间钮,而且还是没有基因锁的,里头放满了食物,够他们吃上十几年的。 看到这些,他们先是感慨了下裴吉的富有,空间钮这种东西,实在是蛮贵的,虽然像凌家或者古家这样的大家族,买空间钮完全不需要眨眼。 但是像这么大量的,可就不好说了。 “算了,先不管这些,我们还是先听听看爸爸没说完的东西是什么吧。”君歌拿出被放好的魔法石,心中的疑惑不解,她就放不下心。 闻得此言,凌戕爵也没再查看仓库里还有什么,而风念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说的什么,但还是很安静地沉默着看着。 故技重施,这一回君歌却是将裴吉想要告诉她的东西完完全全给听了个尽。 就和褚向远说的那样,宴会的的确确是要将那些个位高权重的人给聚集起来,而且因为这些年安尼塔在联邦高层里的地位越发高,手上握着的权利也愈发多之后,再加上本就怀着不好的心思将黛布拉捧着。 所以,在联邦的贵族圈子里,黛布拉向来凭着性子做事,惯是看谁不爽了就收拾一顿,最严重的一次还是曾经听到有人私底下嚼舌根,说她什么做人遭天谴,注定没孩子什么的,左右都是对一个女性的侮|辱。 本就一心念着自己见不着面碰不着人的闺女的黛布拉,可真是炸了,做出的事,不说也罢。 因此,如今的联邦贵族们,几乎个个都不敢惹黛布拉动怒,谁也不知道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了,也就有了古堡里头的那一幕。 287:世界末日? 这一些还是风念给君歌他们科普的,他本身就是联邦的人,像这些个信息,哪怕身处帝国,也有得到消息的来源,总的来说,甚至要比帝国放在联邦的间谍还要有用。 古擎苍有些许消息都是从他这儿得到的,否则也不会这么看重他,只不过两人之间还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关系,这些风念却是没有再说了。 裴吉想要说的,而没说完的东西,当然不是这些,而是关于古堡的。 原来,,古堡坐落的这片土地上,除了有高端的空间禁锢魔法阵外,还有一个大型的传送阵。 这个传送阵只能单向传送,却要比那些传送卷轴以及君歌自己摆弄的传送魔法阵要高级的多。 自然,所消耗的能量也要多得多。 这场宴会,安尼塔就是要借着黛布拉的由头,将人聚集起来,然后全部给传送走,而传送点的另一端,竟然就是作为主战场的艾尔威星。 在艾尔威星上,有一个布置已久的魔法阵,君歌知道是什么。 那是连通这个世界与魔法大陆之间的渠道,是安尼塔和黛布拉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花费了巨多的时间和心思弄的。 而这个魔法阵,就快要开启了。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在这个魔法阵里,安尼塔还做了别的手脚,一旦魔法阵开启,空间的扭曲撕裂将会波及甚广。 有多广,裴吉也不知道,小至如今所有发现的星际版图,大至不知道终极的宇宙,谁也不知道会是哪里。 空间扭曲撕裂带来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星球会发生位移,被魔法阵爆发的能量所吸引,聚集,最终撞在一起。 安尼塔想毁掉这个世界。 这是真的。 君歌只觉得心惊,她见过太多太多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做出愤世嫉俗的事情的人,但是安尼塔这么有能耐,做出的事情这么嚣张的,还是头一个。 “我的女儿,如果你想要回家,那就可以提前从我找的小星球里出来,我相信这种吸引力对你是没有多大作用的。” “但是,如果你想要留在这个世界,那便听我说的,待在那儿,等事情都过去了再离开。” 你说的倒是轻巧! 如果我留下,再出去,这个世界也就一、二、三、四,他们四人,还能算是世界吗? 心中吐槽,君歌倏地像是想到了什么,视线一移,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伴侣。 保卫家园,向来是对方的目标和坚持,如今整个世界都将要毁灭了,还要继续保护吗? 她的目光触及之处,只见原本就面瘫的人这会却是面色不甚好看,冷峻着脸,整个人安静的可怕,周身的气息也变了。 君歌说不上来是怎样的一个感觉,但终归是她不想看到的。 心中的猜测,在看到对方的表情后,隐隐有了落实的可能。 想了想,君歌不解,“为什么是这些人,是有什么固定的特征决定着人选?”总不能是想要引起联邦内部动乱,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吧。 这种可能性的大小不要太低,毕竟怎么看,都没有这个必要。 然而,君歌的这个问题,只让几人越发沉默,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而唯一可能有所了解的人,就在刚刚已经离去。 “能力,因为能力。”凌戕爵打破沉默,声音中揉杂着清冷,但他说话向来习惯将音调低上一两度,因此听上去便显得几分冷漠。 ...... 小星球上,没有任何的通讯信号,也没有人造的太阳、月亮等一系列的生态系统装置。 但这里终日亮堂,仿佛没有夜晚,除了依靠光脑上的时间显示,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判断时间的流逝。 而远在几百万光年远的联邦,就在君歌他们离开之后不久,一道突破天际的亮光在古堡的位置亮起,很壮观,几乎整个主星都震惊了。 亲眼看到的只觉得是联邦高层又做出了什么荒唐事,没能亲眼看到却从星网上瞧见的人感慨之余,便开始查询起各种票,意图前往亲眼看上那么一眼。 亮光将整个古堡笼罩在里面,没一会儿,古堡以及附近几百里距离的所有东西,开始慢慢地淡去,最终消失的一干二净,唯有平旷的土地残留在原地。 紧接着,不论是联邦,自由者联盟,还是帝国。 各个大大小小的居住星上的主脑几乎同时发出了警告,因为它们检测到整个星球竟然开始了移动,甚至在慢慢地加速,逐渐偏离了最初的坐标。 “见鬼,这是要世界末日了吗?!”帝国某个病房里,一个浑身缠绕着绷带,只剩下脸露在外面的人一脸震惊地看向坐在病床边的人,他怀疑自己可能听到了假消息,或者可能是在做梦。 林岩抿紧唇,眼睛轻轻地瞥了不安分大叫的温寒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对着光屏上的人道:“我知道了,现在我就通知下面的人去调查......好的,请不用担心......放轻松,不要多想......” 大约讲了五分钟,林岩才断掉通讯,接起另外的通讯,几乎每一个通讯都透露一个消息,所有的星球都在移动,或快或慢。 “我说,这是我在做梦吗?” “不是。” 温寒:“......” 林岩:“......” 两人对视着,一个眼睛里是“你一定在逗我”,另一个则是“别做春秋大梦了”。 于是,一番眼神交流下来,温寒就像是被按了什么按钮,一下子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着。 而林岩则低着头在光脑上处理事务,右手袖子口隐约可以看到白色的绷带,动作也不大灵活,这都是主战场上虫族女王引发的爆炸所导致的。 如果当时不是温寒驾驶着机甲挡在他的机甲面前,这伤可不会那么轻。 抿了抿嘴,林岩微微抬起头,不着痕迹地看着躺在床上青年温润的侧脸,心中波澜微荡,最终化为了平静。 所有的星球都在移动,而且就探查的结果显示,都是朝着一个地方去的,如果按这个速度下去,宇宙恐怕会迎来一场别开生面的爆炸。 爆炸的结果就是,生命体的消失。 288:讯息 看着光脑上传来的资料,林岩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要有好戏可以看了。” “好戏个鬼,我这大把的好时光还没有过呢,心塞塞。”温寒躺在病床上翻白眼,心不在焉地说着,好似其实根本就没有把这都当成太过严重的事一样。 两人的伤,尤其是温寒,包着这么厚厚的一层绷带,放在古地球时期,不躺个以年为单位的时间估计是好不了的。 但是,在星际时代,既然都有了治疗器,伤口都还会被如此处理,已经不是严不严重的问题了,恐怕就算是痊愈康复了,也无法再当一名机甲驾驶员了,更别说如今什么时候才能痊愈都不知道。 而林岩是右手受伤,目前被医师要求尽可能不要做太过剧烈的运动,比如提重物,高负荷使用。 至于痊愈之后能不能继续操作机甲,也是个未知数。 林岩有心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从私心来说,他的内心也不好受。 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温寒。 毕竟对方是因为他才会变成这样,不管怎么说,以后这情是还不清了。 想着,一声清脆的提示音从光脑里响起,林岩收起心思,点开一看。 【终极大boos:艾尔威上还有多少人。】 终极大boos是林岩给凌戕爵的备注,这个备注是他第一天调配到对方身边做事时给取的,后来相处久了,也没再觉得自家将军很可怕,却又懒得去改,索性就一直用着。 将军下落不明,距离上次两人联系已经过了许久,如今再次联系上,林岩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不由地整个人认真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凌戕爵就是他们十九军团的旗帜。 引领方向的旗帜。 不论身处何种困境,对方都能带着他们找到安全的方向前行。 【林副官:咱们十九军团还有三分之二的人在那,三分之一或因为受伤严重返回主星或永眠于战场。】 【林副官:除了咱们十九军团,一军团、五军团、十六军团都还坚守在艾尔威,至于具体人数,请稍等。】 凌戕爵在收到林岩的消息是在他发出消息后的十分钟后,信号不好的结果就是这样。 “真厉害。”弗雷尔蹲在风念的身边,看着这个斯文的男人撸着袖子,满手油渍地摆弄着那个只有他半人高的信号加强器,眼里揉杂着歆羡和佩服,从此心里住进了头一个叫他崇拜的人。 信号加强器上的数字不断地跳动着,有时候高有时候低,十分不稳定。 因此,凌戕爵与风念的联系也很是困难,只能勉强简短快速地下达重要的命令以及传达核心信息。 一旁的君歌双手环胸,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东西挺简单的,以你的聪明,随便学学就会了。”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风念一边擦拭着手上的油渍,一边和蹲在自己身边的小幼崽说道。 大概是因为以前照顾君歌的缘故,他对于幼崽要更加耐心真诚一些。 而且他也没有说错,弗雷尔作为药剂师协会里的骄子,其药剂调配的天赋很是出名,更何况还拥有着A+级的精神力,虽然比不上S级,但也少有的佼佼者。 众所周知,精神力越高,脑袋越好使,像这种修理机器的活,只要记住步骤和原理,就很容易学会。 两人低声说着话,风念说道:“还得亏了这个地方有这种东西,像这么落后的机器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弗雷尔:“厉害啊,这么落后的机器您也会弄。” 突然觉得偶像更高大上了,怎么破。 风念:“......” 对于这两人的情况,君歌没有察觉,她的思绪飘散了一会儿后,只抬了眼,对低着头忙碌的凌戕爵说道:“我也要一起去。” “胡闹!”闻言,凌戕爵几乎在君歌的话音落下的时候便抬头生冷地说了一句,随后似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柔下声,“乖,太危险了,你就待在这里......和弗雷尔一起。” “你去了有什么用?你知道怎么阻止安尼塔的行动?” 托君歌的科普,安尼塔这号人物的资料在几人的脑中有了存档,因此安尼塔的难搞程度他们也有点数。 “别想着从我这里得到方法,如果不带我去。”说到这里,君歌翘了翘嘴角,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见此,凌戕爵本就皱起的眉越发皱紧,让人不由怀疑可能都能够夹死一只飞虫。 这样不切合实际的念头只在君歌的脑海中存留了一秒,很快她就听到对方严肃的声音:“不要胡闹,这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事情,上次你跑到战场上的事情我都还没有和你好好谈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怎样都不会有事?” 凌戕爵已经很久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了,可见这一次是真的被君歌给弄气着了,看君歌的眼神就跟看一个没成年的幼崽一样,生气又无可奈可。 愁死人了。 愁也好,烦也罢,最终他也只能点头答应。 只不过在答应之前跟自家不省心的伴侣定下了三点要求。 一、不准离开他的视线。 二、做事之前要与他商量,不准擅自行动。 三、一旦有危险,必须离开艾威尔。 对此,君歌没有任何异议,至于到时候会不会执行,那就不知道了。 当凌戕爵答应带她一起去后,君歌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的话里是有bug的,如果安尼塔还没有启动魔法阵,那么只要凌戕爵干掉他,就没人可以启动了。 毕竟裴吉和黛布拉最初想要回魔法大陆的本意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如今开启魔法阵,也只是安尼塔自己的意愿。 好在林岩的消息似乎因为信号原因还没有传达过来,所以现在他们谁也不确定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 也正是因此,凌戕爵才会抉择困难,一方面担心自家伴侣过去后会受伤,另一方面则是对方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289:铁血铮铮 像安尼塔这种拥有的能力与他们截然不同的人,他没把握能够阻止“魔法阵”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不同的领域,叫凌戕爵不得不谨慎对待。 哪怕走错一步,面对的就是不可挽回的下场。 商讨的最后结果就是,弗雷尔留在这里,其他人前往艾威尔。 弗雷尔:“......我反对,拒绝一个人待在这里,要是你们都不回来了,我岂不是要一个人过一辈子?那还不如随你们一起去呢。” 想到有可能凌戕爵他们行动失败,全星际就他一个活口,会疯的。 凌戕爵手中动作一顿,看了弗雷尔一眼,“这是不可能的,再过不久就有人来了,你负责照看一下。” 人都是自私的,即便是凌戕爵,也是如此,他准备将自己旗下军团的人以及他们的家属都给安置在这个小星球上,由于星球太小,所能容纳的人不多,自己家族的人,暂且等其他家属都安置下来了再说。 弗雷尔抿着嘴盯着凌戕爵看了一会儿,见对方的神态的确不像是在骗他,便点了头,下了飞行器,看着三人离开。 而就在三人驾驶着飞行器在星际里快速行进时,远在帝国主星的林岩才接收到凌戕爵的消息。 【终极大boos:传达命令,让十九军团的人都给撤离艾威尔,至于其他军团的人,愿意走的就走,不愿意走的别管。】 【终极大boos:如果有人阻拦,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终极大boos:撤离出来后,以最快速度前往坐标(xxxx,xxxx,xxxx,xxx),另外传我的命令,将军舰起航,只有军官家属才可以上去,航行路线和目标要求同上。】 【终极大boos:目前艾尔威的情况有何异样?】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林岩才收到自家将军的后续消息,殊不知这些消息是对方一小时前发送的,可见信号传递是有多差劲, 他在看完消息后,迅速给下属下达各项命令,末了给凌家通了个讯息,毕竟也算是军官家属,有权进入军舰。 全部事宜安排妥当后,林岩这才静下来仔细琢磨了一番自家将军的命令。 一条条,看起来都十分叫人费解,但归纳成一点,都是围绕这艾威尔展开。 难不成星球的移动都和虫族女王的死有关? 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想了想,林岩站起身,面对着床上某只病患的询问眼神,解释道:“我要去艾威尔,你待在这里好好养伤.......算了,我去给你申请离院许可,你也去军舰上。” 温寒茫然:“什么军舰。” 林岩:“将军最新命令。” 温寒:“知道了。” ...... 越靠近艾威尔,君歌他们所在的飞行器感受到的吸引力越强,因为这架飞行器实在是太过老旧,也不知道是哪一代的产品,没有当下飞行器所拥有的一些类似于反重力等设置装备。 所以,面对这吸引力,抵制要更弱一些。 如果不是风念将飞行器做了小小的改造,恐怕就这“老爷机”的速度,他们怕是要几天才能抵达。 而现在有了吸引力,速度更是自发加快了,也免了他们担心时间来不及。 【林副官:艾威尔目前除了自身重力加大外,没有其他异常。】 林岩的消息缓缓而至,内容不算太糟糕。 “其实我怀疑魔法阵已经启动了。”君歌犹豫了下,说出的话让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因为魔法阵太过庞大,所需的能量也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因此启动的过程中需要时间。” 否则,空间扭曲撕裂造成的吸引力可不会像现在这么温柔,只会是像一个被放大数倍的大型黑洞,谁也逃脱不了。 “如果按照先前的猜想,安尼塔聚集那些权贵是因为他们的能力超群,抽取精神力来提供能量,我们应该还有点时间。”说到这里,君歌忍不住在心里唏嘘,安尼塔这个人的确相当聪明,不仅研究出将精神力以修炼魔法元的形式来修炼。 还能将其提取出来当能量,想来曾经是一位相当出色有能力的魔法师。 可惜如今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禁制,成了个废渣。 其中的落差之大,君歌似乎能够理解到为何对方一定要毁掉这个世界了。 只不过,理解是一回事,阻止又是另一回事了。 飞行器降落的地方是上次军舰降落的地点,军区这会儿完全没有君歌第一次来时看到的那样整齐有序,越往里走,鼻翼间飘散的血腥味越发浓烈。 “将军!” 三人匆匆的脚步一顿,凌戕爵看向声音的主人,林岩穿着整齐的战斗服,正严正以待地站在原地等会他的命令。 目光从其脸上扫过,微微下移,在看到其右手袖子口露出的白色绷带,凌戕爵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 在对方的身后,笔直站着一溜的人,有些人的战斗服上还带着血迹,有些人面色脏乱,满是炮灰...... 无论形象如何,每一个士兵的左胸膛上都戴着十九军团的标志。 “大家都是战友,总不能让您一个人在前头冲锋陷阵,而我们躲在后方悠闲,兄弟们说是不是!” “是!” 几乎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军区上方。 “这就是十九军团。”风念低声在君歌耳边说道,见对方侧过头来,迎着对方的目光道:“都是铁血铮铮的家伙,帝国我最看得上眼的就是你家这位手下的军团。” 君歌将手抬起,放置眼前,白皙的手掌在微微颤抖,她有点激动,说不上来是被这些铁血铮铮的家伙给震惊到的,还是说她内心深处的血性被引出来了,总之这会儿她有点想打架。 只不过......她抬头看向凌戕爵宽大有力的后背,嘛,还是暂时老实点吧。 “我们先去找人吧,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我不觉得这些士兵能够找到安尼塔。” 风念在君歌耳边小声道,两人之间的情分早就斩清,再加上他已经不是古家的管家了,于是他也就不再喊君歌“大小姐”了。 290:你是谁 君歌凝视着不远处的古堡,垂在身侧的手虚虚地握着。 此时她正和风念站在一个高地上,先前对方提了意,他们便自个先行来找人了。 至于凌戕爵定下的三点要求,抱歉,她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 “走吧。” 风念收回打量古堡的目光,嘴上轻“嗯”了声,心中的翻涌却依旧没有平复下来。 虽然说之前已经经历过了一张纸带人空间跳跃这样稀罕的事,如今再看到这么大面积的建筑物完好无损地从一个星球上转移到另一个星球上,这让他对听到的那些玄幻至极的话有了真实感。 说起来也怪异,这座古堡就这么明晃晃地坐落在这儿,可偏生没有传出消息,好似在其他人的眼里不存在一样。 风念知道有一些设备是能够屏蔽或者说造成假的视觉景象,然而好歹艾威尔是主战场啊,用的各种设备都是帝国最新研究出品,除非对方用的更高级,才不会被破解掉屏蔽的效果。 不过,事实究竟如何,眼下也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 两人跳下高地,一路畅通地往古堡趋近,附近静悄悄的一片,安静地可怕。 很快,君歌和风念就抵达到了古堡的外面,两人对视了一眼,推开古堡的大门,小心谨慎地往里走。 君歌在古堡里住了一段时间,对里面的结构布局比较熟悉,因此她稍稍走在前头,风念落后半步,快速搜索着。 “当时你们为什么会往楼上跑。”当脚踏上二楼时,君歌突然想起前几日风念和凌戕爵在搞了破坏后,不仅没有往外溜,还往楼上跑,宛如自投罗网一样。 风念的脚步一顿,回答道:“当时佩兴斯往上跑了,凌将军自然要往上追。”他也就只好跟着了。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除了你两之外的人。” “嗯,被他跑了。” …… 找到安尼塔的地方,是在距离君歌和黛布拉野餐那块地方不远的一个小花园里。 看着静谧安好的安尼塔,君歌和风念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不远不近地观察着,提防着,琢磨着。 男人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下的花瓣,似是注意到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抬起头看向两人。 嘴角一弯,脸上并没有任何诧异的神色,好似君歌和风念本就该在这儿一样。 “我以为,和您一起来的人会是另外一位。”安尼塔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像在回想些什么,继而和颜悦色道:“不过这一位,也还不算太糟糕。” “哦,对了,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安尼塔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开口说的话像是只是在不经意间随口问了一句而已。 得不到回应他也不恼,自顾自说着,“我可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来杀我呢?” “因为我们并不是好人。”君歌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让安尼塔唱独角戏,她有些摸不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手指微动,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味。 倏地,站在一旁从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风念突然出了声,“你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哈哈,你问我是谁?”像是被风念的问话戳中了迷之笑点,安尼塔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夸张至极,眼角甚至还有隐隐的泪渍。 而君歌也忍不住侧了眸,看着风念心觉无语,但很快就被其眼中的神色给吸引,直到这会儿她才发现对方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你是谁。”风念依旧重复着先前的问题,态度执拗地想要知道答案,或者说是想要肯定某种可能,君歌拧着眉,一颗心微微提起,此刻的风念有点奇怪。 安尼塔停下笑,手指在花枝上轻轻一掐,鲜艳的花骨朵瞬间脱离了花枝,掉落在地,“唔,如果要问我是谁,我的身份有很多,就是不知道你想知道的是哪个了?” “说起来,小风念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那时候才这么小小的一点呢。”安尼塔在自己的腿边比划着,“小小的,抱着我的腿,叫嚷着要变强来着。” “可惜,想要变强的心可不像小雷默那么坚定,你们两人中我其实更喜欢的是你啊。” “闭嘴!”风念浑身颤抖着,两只手紧紧握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冲上去揍扁对方那张让人讨厌的嘴脸,“果然是你,你这个混蛋。” “哈哈哈哈,小风念你还是这么可爱。” 君歌素手一翻,握着魔法杖,眉间清冽,元海里的魔法元蠢蠢欲动。 “哎呀,温斯顿家的小姑娘,你可别冲动,淑女可不该打架的……唔,真是羡慕啊,还能够动用这些可爱的小家伙。”感受到周围空间里元素的变化,安尼塔将目光投向君歌,眼中揉杂着寒意。 他都已经数不清有多久没能使用魔法元了,这个世界实在太不公平了,明明都是同类人,偏生只有自己被规则,如今瞧着君歌,心中越发恨。 “啊咧咧,我本来还想绅士一点的。”安尼塔避开迎面射来的冰箭,嘴角的弧度慢慢收了起来,“喏,既然想打架的话,先打过他们再说吧。”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突然闪了出来,其中一位将风念的攻击给拦截了下来,另一位则勾着嘴角,阴恻恻地看着君歌,“又见面了,我的‘好姐姐’。” “喂,臭丫头,记得小心一点,别把我家小家伙的食物给打坏了。” 古凤歌的话刚说出口,另一边还在与风念纠缠着的佩兴斯却是开口了,只不过话中的内容可不大好。 一时之间,不论是君歌还是古凤歌的脸色都不大好,前者是因为被人比拟成食物,后者则是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有人愿意护着君歌,这让她很不爽。 短短片刻,安尼塔已经没了人影。 君歌盯着挡着路的古凤歌,轻启红唇,冷声吐出一个字:“滚。” “呵。”古凤歌闻言,气极反笑,身后一对骨翅微颤,如今的她已经被安尼塔改造成一个怪物,战斗力可不是平日而言的那般。 造成她如今这幅面貌的,都是面前这个人造成的,古凤歌探出舌轻轻舔了下唇瓣,一双眼变得通红,“你还是下地狱吧,我的‘好姐姐’。” 291:蛋 沉默。 君歌没有出声回应,然而从对方身后突然出现藤蔓却表明了她的态度。 说起来她也有些觉得好笑,以往只用来辅佐调配药剂的天赋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用来和别人战斗,而且用起来颇有几分得心应手。 大抵是没有猜想到君歌会这么一吭不响地就动手,古凤歌反应慢了一拍,确切的说是慢上了好几拍。 只不过即便如此,藤蔓尖锐的刺端在戳进古凤歌的身体后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见此,君歌脑中电光火石之间似乎闪过了什么被她遗失的重要内容,眸光微闪,却是没有再继续动作。 这边君歌停顿下来,那边古凤歌却是反手一把将刺穿胸膛的藤蔓拔了出来,暗黑色的血珠随之挥洒了一地,散发成淡淡的恶臭味。 古凤歌身后的骨翼有些娇小,乍一看很难发现,直至将其展开完完全全地展现在空间下,这才叫君歌瞧见。 君歌下意识地拧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手中的魔法杖,粗粝的木质感让她稳下心来,一言不发地盯着对方的举动。 相比起她们两人的相顾无言,另外一边却是打得火热,只不过佩兴斯看起来似乎有点强的离谱。 “你的敌人是我呀。” 君歌收回视线,只觉有物破风而来,夹杂着凛冽的杀意。 双眸猛地收缩再放大,她抿紧唇角整个人一侧,堪堪避开那速度快得叫人看不清模样的东西。 然而下一秒君歌就知晓了那是什么。 细细的藤蔓缠绕抓住一个有些白又有些暗红的尖锐狼牙型物体,长度足有她小手臂那么长,看起来挺骇人的。 “呐,这样可不好,如果再这么漫不经心的话……是会死的。”古凤歌慢条斯理地探手从骨翼上抽出一根骨头,头部尖锐,就跟君歌所困住的东西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的要更粗一些,上面的暗褐色也不知道是不是鲜血凝涸下的。 如今的古凤歌看起来妖艳又邪恶,一张脸虽然没有太多的变化,那一双通红的眼睛,隐隐缠绕着血丝,嘴角似笑非笑地翘起,眼睑下方一片青黑。 身上的衣服还是先前那一套,脚上一双鞋子却是不知去处,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小巧的骨翼稍稍在身前拢着,护着她,不过上面缺失了三根骨头。 一根被君歌躲了过去,一根被藤蔓拦截下来,剩下的一根正牢牢抓在她手中把玩着。 整人邪气的很。 是了,的确邪气的很,违背生死之道的存在,本就不该存在的。 君歌掀了掀唇角,露出白亮的牙,整个人的气势忽地就变了,不似前几次或认真或敷衍的打斗时的模样,如非敏感一些,旁人只会觉得此时的她和平日里永远噙着温和笑容的模样没有什么两样。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说不上是什么坏人。” 古凤歌一言不发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却隐约有了变化。 “旁人的性命安危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君歌意有所指,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明白,长得有些过分的睫毛颤了颤,她用着两人都能听清的声音,“可谁叫你们......将他拖下水了呢。” 就像君歌给自己的定位一样,她的确算不上好人,若非是凌戕爵一定要来背起这份责任,守卫世界和平,她是绝对不会参与进来的。 这个世界的人类何其多,相信优秀出色的人也不会少,又怎会缺他们? 瞬息之间,在君歌的脑中,多番思绪快速闪过。 只不过想的再多,她的脸上都不动声色,以至于对面的古凤歌没有发现一丝一毫,手上拿捏着的骨刺隐约泛着冷意,有些跃跃欲试。 先发制人。 君歌长得过分的睫毛颤了颤,划出细小的波动,潜伏在地面上不起眼的绿色藤蔓随心而动,宛如有生命的蛇,一点一点地向目标逼近。 与此同时,一直悬挂着警惕之心的古凤歌几乎在藤蔓有所动静的时候,便有了反应。 其实每个在藤蔓上吃了亏的人,都是由于大意再加上手头上没有趁手的武器,对付植物,火是最好的应对之物,而古凤歌早早就料到了君歌会使用这么一招。 因此,拿出来的武器,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武器,但好歹也有个高科技的名头,应付起来倒也不困难。 一道道的火焰,将藤蔓烧得漆黑。 这火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物质造成的,有些藤蔓都被烧成了灰,“簌簌”地掉落在地上。 没有什么东西是无敌的,只要用点心,往往看似困难无比的事情便会发现,其实本质上轻而易举。 见此,君歌没有表露出一丝意外,或者说有那么几分的意料之中。 本来就不是很厉害的天赋,硬生生把辅助玩成了输出,这也是无奈之举。 这般想着,她一边应对着古凤歌,一边分出神来在魔法球里找寻着什么。 自从把格纳收拾妥当后,她和魔法球再度有了联系,放在里头的东西也就同样可以使用了。 早些年,君歌意外得到了一个小玩意,最初是瞧着这东西可以当做保命用的一张王牌,这才给留了下来。 结果没想到她在自己的小木屋里一宅就是几百年,一直没能用上。 之后,谁知道一个不小心闭眼睁眼间就给自己换了个环境,混得倒也还是说得上风生水起的。 于是,这个小玩意便更是放在角落里蒙尘了。 如今虽然说不上保命,但拿出来使使却也是可以的。 “铮——” 一根骨刺穿过了藤蔓的阻挡,前者毫无破损痕迹,后者却慢慢开始出现裂痕,变成了碎渣,好不容易从烈火下逃脱的藤蔓,终于承受不住寿归正寝了。 说时慢那时快,一把小刀突然从旁侧飞击过来,将骨刺给拦截下来。 紧接着就是一道喝声。 “认真点。” 君歌:“......”余光扫了一眼正在应对佩兴斯的风念,对方那专心的模样叫人不由怀疑刚刚她是不是幻听了。 素手一翻,一枚黑不溜秋的蛋出现在手中,君歌一手堪堪才能将蛋给托住,于是索性将魔法杖收起,一支装着同样黑乎乎药液的药剂取代了魔法杖。 趁着对方还被穷出不穷的藤蔓缠着的时候,君歌将药剂瓶的瓶塞打开,黑乎乎的药液全部倒在了蛋壳上面,接着“咔嚓”一声脆响,蛋壳应声破裂。 292:小黑 一只黑啾啾的形似龙型的生物从里头钻出了脑袋,一口锋利的牙齿“嘎嘣”地将蛋壳啃了个干净。 小家伙小小的一团,看上去弱不经风,然而当它张开嘴,把古凤歌甩来的骨刺给“嘎嘣嘎嘣”吃掉的时候,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两只几乎占据了半张脸的大眼睛里透出强烈的兴奋。 “去吧。”君歌轻声道了一句,拖托着小家伙的手轻轻往前一探,黑不溜秋的一团便往地上滚去,却在撞上地面之前,脊背出出现了一对小小的肉翅,晃悠悠地贴着地面飞着。 至此,除非古凤歌选择近攻,所有的攻击都会被小家伙给吞进肚子里。 最可怕的是,小家伙越吃,身型越大。 竟是在不断地成长着。 古凤歌要气疯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一直阻碍自己的怪物是什么,任何攻击都对它无效,简直让她束手无策。 最可气的倒还不是这个,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的君歌。 那个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可笑又可悲。 事实上,脑补是一种病。 此时此刻,君歌正在考虑是在这边盯着古凤歌,以防万一,还是转移阵地,前去支援风念。 然而还没等她得出个结果,一阵巨响将局势瞬间扭转。 只听见“嘭”的一声,似有重物砸在地面上,将先前藤蔓烧成的灰惊起一片。 待灰雾散去,露出砸落在地面之上的东西的模样,君歌和风念皆心下一跳。 风念下意识地看向君歌,对方皱着眉神情似乎也有些诧异。 因为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本该丧命的虫族女王! 风念随即一想,曾经他们也曾认为虫族女王已经死亡,然而这场战争的出现,便狠狠地给他们上了一课。 “这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有第二只女王?” “该不是我眼花了吧,我记得两周之前我可是亲眼看着虫族女王的躯体被分解掉废物利用的!” “见鬼,这日子该怎么过!” 细碎的谈话声由远及近,但渐渐地又没了声。 君歌微微侧头,余光突然扫到一个令人眼熟的身影,脸上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最终先行转了身,干巴巴地说了句“好巧”便没了声。 对方两道眉狠狠地蹙了起来,仿佛要拧成一个疙瘩般,一言不发地静静看着她。 一旁的林岩看了看凌戕爵,又看了看君歌,无奈地朝后者眨了眨眼,随即上前一步轻声道:“将军,要事要紧。” 闻言,凌戕爵抿了抿唇角,然后将视线移开,落在了莫名出现的那只虫族女王身上。 他与它的接触要比旁人多得多,因此自然不会像其他士兵那样,认为这是另外一只不同的虫族女王。 事实上从始至终都是同一只而已,至于为什么会两次三番地复活出现,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他们只需要知道一点,那就是不论对方复活多少次,就会死多少次。 视线在虫族女王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凌戕爵忽地看向站在虫族女王后侧方的佩兴斯,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闪现着冷意。 “是时候解决我们的问题了。” “赞同。”佩兴斯笑眯眯地点头,狭长邪魅的眼眸中的神情与凌戕爵一般无二。 于是,君歌和林岩便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远离他们所在之处,动作神情十分默契,看得林岩忍不住感慨了句“不愧是宿敌,最了解你的人只有你的敌人”。 君歌:“......” 不可否认,她比起佩兴斯,对凌戕爵的了解的确比不上。 但是这么当着她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 就在两人各自悱恻时,原本就被君歌那只小家伙弄得束手无策的古凤歌,已经转换了目标,确切地说,是被迫转换了目标。 能待在十九军团的军人都不是吃素的,即便此时古凤歌经过改造,战斗力“蹭蹭蹭”地往上升,可是战斗意识并非几天就能练就的。 比起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们,古凤歌更像是游戏里那种手握神器却不知如何使用的小白玩家一样。 因此,她并没有给他们添加什么阻碍。 全场最让人头疼的,其实还是这个凭空出现的虫族女王。 “夫人,您还是先到后方去待一会儿,刚刚我虽然给您解围了,但是将军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回来后发现您还冲在前线......”剩下的话,林岩没有说出来,不过君歌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到的确是她做的不对,言而无信,君歌抬手抹了把脸,缓缓地点了下头。 然而在她转身准备往后方离去的时候,她的余光突然瞄到林岩手中拿着的光屏,上面是虫族女王的三维形象图,密密麻麻地标识着各种数据。 体积,高度,外壳硬度...... “这是什么?” 心中好气,她停下脚步,忽地深处手指指着上面一处数据问道。 这一问,将专心研究的林岩惊了一下,抬起头看看君歌,又低头看看对方指着的地方,拧起眉,“这是它体内激素的阙值。” “阙值?” “嗯,类似于一种标志,作用的话,大约等同于人类的健康值,但其中还有些不同。” 君歌微微颔首,随即抬眼瞧了一眼正和小家伙,还有一些战士混战的虫族女王,询问道:“很麻烦?” “很麻烦。” 听得林岩的话,君歌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的小家伙。 先前古凤歌的攻击对于她来说还挺有力度的,但是对于小家伙而言,却是不够看的,因此即便“吃掉”了那么多的攻击,都没有成长太多。 这会儿虫族女王的攻击和古凤歌比起来,那就是一桶水与一滴水的区别。 于是,小家伙吃的开心,长得也快。 想了想,君歌示意林岩看小家伙,大抵是该生物太过惊奇,成长速度无法用人类的正常思维去思考,就连防御方式都如此的与众不同,林岩的嘴角显而易见地抽搐了两下。 293:大结局 事实上虫族女王虽然厉害,但是眼前这只的体形以及战斗力都没有先前那只来得厉害,而且最重要的是,君歌见小家伙应对起虫族女王,似乎游刃有余。.m 更别说小家伙这会还没有彻底地成长起来,所以...... “它就交给小黑吧。”君歌对林岩提议道。 小家伙对自己被安了个土到掉渣的名字毫无所知,在它的小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吃吃吃”,然后让自己长得更加高大帅气。 林岩眼虫族女王,又小黑,脑中快转动着,最终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君歌想到了一处,麻木着脸色点了点头。 目前的局势只能如此了,他们没有那个时间浪费在虫族女王的身上。 有了小黑应付虫族女王,剩下的人便开始自地寻找起躲在古堡里的安尼塔,他的3d照片在联邦的星网上很容易就找到,风念作为一个本土人,十分热忱地为大家伙儿提供了照片。 对此,君歌怀疑对方只是想早点找到安尼塔,风念和安尼塔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有道不清的纠缠。 因为是找人,君歌便以“这很安全”的理由拒绝了前往后方的建议,跟着众人一起在古堡里晃荡着。 找到安尼塔的过程并不费劲,许是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躲藏起来。 具体表现在对方在们的时候神情依旧淡然,甚至脸上过着极其温润的笑,叫人难以相信就是这样一个温润男人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那种冲击力大概就和突然有一天被告知你的男神其实是终极反派大boos一样来得让人震惊和不可置信。 不过安尼塔可不是谁的男神,因此众人仅仅诧异了一秒,便端正了态度。 任何反派势力都该被消灭! 安尼塔身处的地方是古堡的一个内置教堂,整个教堂在建设的时候建造布置得十分神圣。 只不过原来放置座椅的位置全部被人为清空,如今正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 一个个都身着盛装,或礼服或礼裙,像是一场盛宴。 “你们来得要比我想象的慢。” 安尼塔的脸上不见慌张,甚至勾起妖艳的唇,张开双臂做了个仰望上空的姿势,“真是太可惜了,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要再过九个小时,这个世界就会彻底崩塌,所有的一切都会从此消失。” “哦,温斯特家的小姑娘,可别露出这样的表情,笑得开心点,你难道不觉得这很棒吗?这么让人恶心的世界,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君歌轻轻一挑眉,用着经病”的眼神尼塔。 “呵——你还是太年轻,现在你或许还没有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不过我觉得你真该觉得高兴,毕竟你已经无需感受那种绝望和痛苦了。” “说起来,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如果你没有和人结契,我一定会追求你的......奥,年纪不是问题,年轻才够好呢,生命里一定很旺盛吧。”说着,安尼塔眯起眼,探出舌头添了下下唇,露出极为贪婪的神色,“我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只要天赋这么高的孩子了。” 这番话,不仅君歌觉得恶心,就连其他人也都有些无法接受,尤其是安尼塔的那副表情,若是做成表情包,或许能够上帝国星网上的年度最恶心没有之一的表情之王。 林岩身为凌戕爵的副官,自然是不愿意家的将军夫人被人这么欺负,他动了动嘴角,欲要令让众人动手。 结果一道人影却抢在了命令之前冲了出去。 林岩一,风大管家,不是他的人,不用管。 风念与安尼塔的单打独斗,很快就被破坏了,因为林岩说了一句“群殴才是王道”,本就跟军痞似的一群人闻言,宛如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窝蜂地涌了上去。 饶是安尼塔有再多的应对之策,也被这么一群无赖给弄得束手无策极了。 最终给以他致命一击的,竟然是临时赶来的凌戕爵,对方身上的战服血迹斑斑,与佩兴斯有一场激战。 安尼塔死了,可是艾威尔星对其他星球所存在的引力依旧存在,甚至在不断地加大。 时间在快地流逝着,整个世界开始步入了死亡倒计时。 整整一夜,知情的人睁着眼难以安心,惶恐不安几乎成了每个人仅剩的感知。 而不知情的,则依旧安睡,丝毫不知或许再也不能够睁开眼了。 君歌其实并不能理解众人的情绪,于她而言,她活得够久了,生与死在她的心里只占据了小小的一指甲的位置。 只不过,她却有些难过。 因为有些东西只有得到过才会懂得珍惜,碧如爱情,亲情,友情...... 抬手抹了一把脸,君歌抬眼,小声与站在身侧的男人说道:“其实......我很爱你。” “嗯,我知道。” 凌戕爵低头在君歌的额头上亲了亲,惹得对方一阵笑。 “......” “很脏,都是灰,脏死了。” “我不嫌弃。” 然而当所有人都在静候黎明的时候,在古堡附近某个小山上,裴吉和黛布拉神情放松地遥望着古堡的方向。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块不大的平地,平地上放着零星的几样东西。 这些东西种类各异,却个个普通到可以人手一个的程度。 “开始吧。” 黛布拉垂眼,又长又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了浅浅的阴影,掩下了眼底深处的决然。 她轻“嗯”了声,转身走到平地上那堆小东西的旁边,神色复杂地们,最终深吸了口气,捏紧手中的魔法杖,一侧的裴吉伸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手里同样握着一根魔法杖。 要想阻止魔法阵的启动,除了在其开启之前阻止施术者这一法子之外,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将承载着能量的容器给破坏销毁,这要比前一个法子好用。 只不过这个法子太过麻烦,人们又不知道施术者究竟用了什么容器,所以基本没人会用这个法子。 裴吉能够找到这些容器,多亏了他安置在安尼塔身边的褚向远,不得不说,对方做地极好。 恐怕直到现在,安尼塔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维持魔法阵的能量都已经被掉包,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两根魔法杖互相交叠着,出微微的光芒,随即地面之上的几样东西突然出刺眼的白光,白光闪去后,地面上只剩下一簇白灰。 清风拂过,便随风而去。 “结束了吗?” “结束了。” 裴吉将黛布拉揽进怀里,两人静静依偎着,远处红日缓慢地从地平线上升起。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网(www.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找好书,看好书,与大家分享好书,请加QQ群 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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